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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寿无疆颂淳熙十四年 宋 · 周敦颐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庐山纪事》卷八、《庐山小志》卷八、康熙《西江志》卷二○○、同治《南康府志》卷二二
庐山草茅臣周敦颐撰并书序曰:臣闻大德必得其位,必得其禄,必得其名,必得其寿。
今皇天以是全美眷于我有宋。
恭惟光尧寿圣宪天体道性仁诚德经武纬文绍业兴统明谟圣烈太上皇帝道运无积,功成不居,荡荡巍巍,与天同造,耆龄延长,振古未有。
皇帝即位之二十四年,申命有司讨论典礼。
十二月二日,加奉上尊号册宝
明年元日,率群臣诣德寿宫上寿,肆推庆泽,用大赉于家邦。
于戏,盛矣哉!
臣幸际亨嘉,身同鼓舞,宜有归报之辞,殚厥形容之美,勒诸名岳,震耀无穷。
谨拜手稽首而作是颂。
颂曰:
圣皇丕承骏命,诞膺绍开中兴。
六龙御天,握符总权。
三十六年,尺土一民。
涵和养醇,如海如
神器宅中,付以至公。
退养渊冲,揖逊寥寥。
惟我熙朝,视古陶姚。
隆德兼,帝心日严
养以色占,龙楼燕閒。
问安既还,喜见天颜。
显号重都,玉镂金涂。
三腾嵩呼,王履端
庆典隆宽,耸尔听观。
晨光初霞,清跸翠华。
肃无敢哗,箫韶九成。
合奏在庭,千官列星。
皇帝奉觞,以介鸿庞。
来崇来降,雨露恩深。
旷仪自今,万国讴吟。
小臣何知,敢无祝辞。
百拜申之:愿圣人寿,八千岁周,为
愿圣人寿,垂佑至尊,廓清乾坤。
愿圣人寿,至尊躬迎,玩意神京。
南斗之傍,五老昂昂。
祥烟寿光,作颂维何。
苍崖可磨,书刊嵯峨。
圣寿日跻,兹峰与齐,亿万年兮。
淳熙十四年秋八月刻石五老峰
奉议郎、权知江州军州兼管内劝农事、借紫臣王溉朝请郎权发遣南康军兼管内劝农事赐绯臣叶同立。
果州李兵部墓志铭嘉定十五年八月 南宋 · 黄干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六一、《勉斋先生黄文肃公文集》卷三五、《黄氏日钞》卷四○
嘉定十年冬十月壬子尚书兵部员外郎、知果州李君讳道传字贯之,以疾终于江州之寓舍。
闻之者识与不识,莫不咨嗟涕洟,相与语曰:是刻意励行、求圣贤之道而能践其实者,是立天子殿上、危言正色、为宗社无穷之计者,是恳恻爱民、救菑捍患、江东父老子弟数十万皆得全其生者,是利禄不能动其心者,是危险不能易其守者。
斯人也,止于斯,可哀也夫!
明年冬太府寺丞知南康军陈宓以书告于长乐黄干曰:「李君有惠政于江东,乐与此邦之士游。
今亡矣,从之游者祠之庐山栖贤寺
子与李君交最厚,愿有记」。
悲君之不可复见,遂为之记,以见君之诚于身、信于友也。
明年,君之兄弟若子以君门人牟桂之状来请铭,又得以考君事业气节而备书之,尚何辞?
隆州井研县人
曾祖公锡
祖发,宣义郎
舜臣承议郎、行宗正寺主簿,赠朝请大夫
宗正公中都,君年始十一,试胄监,中贵人主逻者异之,曲加问遗,君端坐不顾,识者卜其异日之所守矣。
少长,读程子书,知讲学涵养之要,玩索理义,至忘寝食。
虽处闇室,整襟危坐,肃如也。
未冠,博通经史百家,为举子业,不逐时好,较于有司,名常出众上。
庆元二年进士第,调利州司户参军
秩满,移蓬州州学教授
开禧用兵,虏窥散关急,君以诸司檄计事,道闻吴曦反,君痛愤见于词色。
即遣其客间道持书制置使杨辅,论必败,曰:「彼素非雄材,犯顺首乱,人心离怨。
因人心而用之,可坐而缚也。
诚决此举,不惟内变可定,亦使虏知中国有人,稍息窥觊。
正使不捷,亦无愧千古矣」。
逆俦赵亮以意胁君,君以谊折之,遂弃官归。
平,有奏君抗节不挠、洁身自全者,诏进官二等,由是中外交荐。
嘉定二年,召除太学博士
宰属有子以诵书应试,风同列嘱君,君却之,两学之士多君有守。
太常博士沂王小学教授
沂邸有母之丧,官吏例进秩,君曰:「有执事之劳者推恩可也,吾辈何与焉」?
辞不受。
秘书郎,阅月又迁著作佐郎
见上,首言人才盛衰系学术之明晦,愿下明诏尚正学,取故侍讲朱熹《论语》《孟子集注》、《中庸》、《大学章句》、《或问》四书颁之太学,仍请以周敦颐邵雍程颢程颐张载五人从祀孔子
执政有不乐道学者,以语侵君,君不为动。
兼权考功郎官。
令史有以某御史意求更定欲笔者,君曰:「欲笔不可改也」。
自是六部郎官缺,君递摄之,几二年,无敢干以私。
时新进用事,赃贿成风,会再对,首言:「今名优儒臣,实取才吏,刻剥残忍、诞谩倾危之人纷然进矣」。
君求补郡,执政使谕曰:「进书近可待也」。
请愈力。
六年,差知真州
君至,按图牒、览形胜,叹曰:「要地也,可无备乎」?
城圮弗治,前守请于朝,得缗钱斛米以数万计,甓护之所费仅四之一。
君益以郡计,尽甓之。
并江居民视城中几十倍,请筑翼城,不报;
乃请筑两石坝,益浚二壕,缓急有警,复决州之东西陈公塘,以水为阻,而人心始固矣。
创筑仓廪,请广储蓄,上出内府钱,命增籴四万斛以实之。
忠勇军旧千人,亡者半,君既募足,乃为置统率、严教阅、几出入、禁役使,军政肃然。
复条弩手民兵按阅之法上之,及请六合戍兵听守臣节制,皆报可。
君以礼下士,数诣学校,诲以圣贤经训。
瓜步故有魏太武,牲币凑集,君曰:「此地昔拓跋焘所践蹂,岂宜获祀」?
悉取土木偶投江中,以除民害。
七年,除提举江南东路常平茶盐公事。
将行,别储郡计钱四万缗为楼橹费,弛负输亦万缗。
去之日,帑庾视始至皆倍焉。
君之为部使者,按行属郡,劾吏之贪纵者十馀人,胥吏为民害者大黥小逐百馀人,狴狱不当系者二百馀人尽释之,弛负钱一十馀万缗,决讼牒二万馀纸。
所过村落细民愬事者,日夜坐而听焉,无不得其情而去。
池阳戍将以责贿不满意,杖其统制官几死,其弟愬于君,不受,愬愈切。
君逮系之,密以告江淮制使,移他屯,得不死。
制使奏言:军帅以求货杖杀将士,岁至六七百人。
自今将佐有罪,并送所在州论鞠如律。
奏可。
盖自君启之。
大旱,君应诏言:楮币之换,官民如雠;
钞法之行,商贾疑怨;
赋歛增加,军将刻剥。
皆切中时病。
遂条上荒政,多从之。
三部使者分赈九州,君得池、宣、徽三州十八县,独居一路之半。
得济粜米三十万斛、钱一十万缗,通商劝分,足以均给。
君既分委寮属,又躬行省视。
穷冬风雪中,竹舆上下山坡,深村穷谷,靡所不到。
十有一月,尽明年四月,无一人捐瘠流徙者。
邻郡九江来告急,亦辍籴舟济之,赖以全活者甚众。
宣城守素无廉称,君奏罢之,主之者大怒,郡号凋弊,乃命君摄事以困之。
君撙节关防,府计充裕。
郡为大斛以受民租,悉剖而更制之。
是岁减民输七万斛,既又捐夏税缗钱亦五万。
去郡之日,帑庾视始至亦数倍。
君视民疾苦如己隐忧,为之兴利除害,如己嗜欲。
推行晦庵先生社仓之法,上饶新安南康诸郡翕然应命,社仓之法独盛,江东人蒙其利。
江东豪民诡籍寄产以避差役,某王府物力四千缗,莫非诡寄。
君请勒王家吏赍契券质验,仍申严限田之法,自是豪猾不得肆,贫弱少纾矣。
浮梁德兴民诉役钱增重,为考其实,岁用之外尽蠲之。
君于僚属待之有礼,至于举刺,断之以己,不为贵要所移。
初除真州,遍白辅臣台谏以荐举请托之弊,愿公举以励职业,比终更,莫敢以书至者。
及使江东,兼摄臬事,所举多不识面,受举者亦莫知其故也。
南康守,贵势子也,庸下躁妄,君劾之,久乃予祠。
广德守臣观望,劾郡博士,且诋转运使真德秀乞避之,君请覆实,守坐免。
徽守丐倚阁月桩钱,为总饷者所劾,都省亦言本州玩视朝廷。
君为力辩,且言所行荒政实出己画,守竟奉祠去。
君既孤立多忤,已浩然有归志,会吏部侍郎胡矩举君自代,遂引疾丐祠,不许,令君入奏事。
再辞,又不许。
遂入对,首疏二千言,上自宫掖,次及朝廷,以至侍从台谏阙失,无不历历为上言之,皆天下国家所以安危治乱者。
闻者为之悚然,上宽容,不以为忤也。
言者论君务为己胜,昧于体国,除兵部郎官
力辞,差知果州
荐君者方为君恨,而不知君之简奄宦、折逆党,其平昔植立已如此,安有去就出处不能择其所主,而顾为不义屈哉?
君闻台劾下,即解舟过京口,与其友刘宰茅山,次九江,入康山,山南北之士皆来会,幅巾藜杖,穷极胜槩,饮酒赋诗,不知为逐客也。
君既得疾,即请奉祠,乞致仕,皆未报。
疾革,属其友南康李燔以后事,一本朱先生之礼,释老之说皆不用。
手为书别兄弟,召大儿达可坐床下记遗言,尤以谨藏伊洛之书读之为嘱。
九江蔡念成举易箦语以告,则对曰「不敢忘」。
已而命左右出,下帷少顷,视之已长往矣,年四十有八。
特转一官,朝请郎致仕,命沿江转运司致其柩还蜀。
君气禀清明,容貌端直,望之若不能胜衣,而其中屹然不可犯。
群居终日,寡言笑,而温润之色,即之睟然。
孝友出于天性,内外属之贫者死丧嫁娶,悉为经纪,辄分俸赡之。
立朝介然无阿附,然沉静安详,人亦莫能窥其际也。
仪真俸素厚,损其不当得者;
宣城之禄厚于庾,使取其薄者;
四方聘币皆不讲。
与僚吏寓公过客为礼,酒不过五行,非公会不作乐。
其恬淡寡欲,无所系累,则学问之本已先立矣。
宗正公始以文学行谊为学者师,诲诸子必以圣贤为法。
兄心传不乐仕进,穷经博古,为西州之望,其所著述多行于世。
其季性传亦力学自好,其进未可量也。
君与兄弟相视如师友,故其一家之学,言论操履,一归于正。
君既擢第,慨然有从学武夷之志,属以家难不果行。
及为中都官,访求所尝从学者相与讲习,尽得遗书读之。
谦虚下问,昼夜䌷绎,宏纲大义、微言奥旨,靡不研究。
又得门人所录问答,反覆参考,锓版以惠学者。
然其为学笃于实践,不为空言。
于经史皆未有所论著,曰:「学未至,不敢」。
于诗文平淡条达,亦未尝茍作,曰:「学未至,不暇」。
其没也,其家裒其遗藁,定为五十卷,君之所得不尽见于此也。
君笃于为学,盖有抠衣升堂涉历岁月莫能及者,故其事业气节卓然可敬,而穷达死生不能累其胸中也。
士大夫不悦学久矣,投之事物胶轕之中,依阿顾望,无益于成败之数。
穷通得丧之来,利害未毫发比,颠冥昏瞀,弃其所守者皆是也,闻李君之风,得无少愧乎!
李君者可谓有道之士否乎?
是可以付之万世之公议矣。
君娶眉山史氏,封安人
三子:达可,国学进士
当可少颖悟,庄重如成人,后君八阅月而夭;
献可尚幼,以君命为伯父后。
三女,长适迪功郎、新资州盘石县主簿杜晔,次尚幼,其季后君九月而夭。
君以嘉定十五年八月甲辰葬于眉州青神县盘龙山之原,距宗正公大墓十里。
铭曰:
大学之道,曰知与行。
博文约礼,玉振金声
知而不至,如眇斯视;
行而不力,如跛斯履。
允穆李侯,禀资清明
志笃行坚,心通义精。
曰岂徒言,静存动省。
暗室屋漏,必戒必谨。
中外践更,遑恤我身。
上则有君,下则有民。
民方阻饥,慈母来哺。
衮职有阙,肝胆披露。
穷达死生,浮云太空。
以身任道,万折必东。
有言有行,为训为式。
勒此铭诗,以诏罔极。
乞下除学禁之诏颁朱子四书定周邵张五先生从祀劄子嘉定四年十二月 南宋 · 李道传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三七、《道命录》卷八、《宋史纪事本末》卷八○、《宋元通鉴》卷九八、《南宋文录录》卷五、《宋代蜀文辑存》卷七七
臣闻天下治忽系乎人材之盛衰,人才盛衰系乎学术之明晦。
臣前所陈,愿陛下搜罗人材以待天下未至之忧,虽书生常谈,实切今日之务。
然所以作成人材之本,则未之及也,臣请为陛下终言之。
臣闻既没,正学不明,自汉、唐非无儒者,然于圣门大学之道,或语之而未近,或近之而未真,理未能尽穷,义未能尽精,施之于事,未能尽得其当。
故千数百年之间,虽有随时以就功名之臣,亦不过极其天资,力分之所止而已。
治不如古,职此之由。
至于本朝河洛之间,大儒并出,于是之学复明于世,用虽未究,功则已多。
近世儒者又得其说而推明之,择之益详,语之益精,凡学者脩己接物、事君临民之道,本末精粗,殆无馀蕴。
诚使此学益行,则人才众多,朝廷正而天下治矣。
往者权臣顾以此学为禁,十数年间,士气日衰,士论日卑,士风日坏,识者忧之。
今其禁虽除,而独未尝明示天下以除之之说,臣以为当世先务,莫要于此。
今有人焉,入则顺于亲,出则信于友,上则不欺其君,下则不欺其民。
义不可进不肯苟进,以易其终身之操;
义不可生,不肯苟生以害其本心之德。
诚得此等人布满中外,平居可任,缓急可恃,岂非陛下所愿哉!
如此等人,岂皆天资知而行之,非学不可。
然则,学术成人才,非今日最要之务乎!
臣愿陛下特出明诏,崇尚此学,指言前日所禁之误,使天下晓然知圣意所在,君臣上下,同此一心,感应之机,捷于影响。
此诏一下,必有振励激昂,以副陛下作成之意者。
臣闻学莫急于致知,致知莫大于读书,书之当读者莫出于圣人之经,经之当先者莫要于《大学》《论语》《孟子》《中庸》之篇。
侍讲朱熹有《论语》、《孟子》《集注》、《大学》、《中庸》《章句》、《或问》,学者传之,所谓择之精而语之详者,于是乎在。
臣愿陛下诏有司,取是四书,颁之太学,使诸生以次诵习,俟其通贯浃洽,然后次第以及诸经。
大学者所以教育人才,为国家用,且使四方之士闻其风节,传其议论,得以慕而效之也。
学官选任太轻,而学法束之太严,教育之责有所不暇,故近以来风节议论,亦未有以风示四方。
凡上下之所从事,不过每月之试而已。
臣以为非建学本意,谓宜稍宽学官生员往来之禁,使得用意课试之外,从容讲论,交相资益,庶几成就德业,以备陛下之官使。
臣闻绍兴中,从臣胡安国尝欲有请于朝,乞以邵雍程颢程颐张载四人春秋从祀孔子之庙。
淳熙中学官魏掞之亦言,宜罢王安石父子勿祀,而祀兄弟。
厥后虽诏罢安石之子雱,而他未及行。
儒者相与论说,谓宜推而上之,以及二程之师周敦颐
臣愿陛下诏有司考安国掞之所尝言者,议而行之,上以彰圣朝崇儒正学之意,下以示学者所宗,其所益甚大,其所关甚重,非特以补祀典之阙而已。
陛下不以臣言为迂,诚能下除禁之诏,颁四者之书,定诸儒之祀,三事既行,人心兴起,当见天下之才日盛一日,天下之治岁加一岁。
其或不然,臣请伏妄言之罪。
取进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