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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三际上人一首 明 · 黄省曾
蓬莱牟子国,释者有高秀。
早入不二门,禅枝荫海岫。
常怀古金人,思与灵境遘。
秉锡为方游,始驾秦淮舟。
宝志谒灵谷,华林竟何求。
遥探补陀迹,孤踪赴明州
潮音巉岩洞,乘涛忽而至。
持尔慧锷心,恍惚逢大士。
天台五云长,归途指仙乡。
把月坐琼楼,餐霞留石梁
临安访天目,灉溶两湖绿。
空明荡烦嚣,清猿伴孤宿。
朅来止吴门,百花寓幽刹。
趺观表法幢,贞宗开顿筏。
春风三月时,缅忆清凉处。
万里探五台,往接文殊记。
清舸沂芳川,日弄桃花树
论保治劄子 南宋 · 许应龙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二四、《东涧集》卷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五八
臣闻天下有向安之势,人主无幸安之心,则治功有隆而无替矣。
夫事至而为之备,患生而为之防,此特苟简目前者之见。
至于无事而为有事之备,无患而为防患之谋,非忧深思远者岂能计虑及此?
人主苟以是为念,则久安长治之效,又焉有难致者哉!
《易》之《泰》曰:「无平不陂,无往不复,艰贞无咎」。
夫居泰之世,圣人不以为可乐而以为惧者,何哉?
天下之理,无常平不陂者,无常往而不复者,惟能艰危其思虑,贞固其施为,则可以无咎。
夫泰者通也,天下极安之时也,圣人犹以为戒,况未至于极安之时乎?
且今日之事非臣所当僭言也,亦尝窃观天下之大势矣。
河北山东虽入职贡,而版图犹未尽复,残敌垂亡,游魂假息,而遗类犹未尽灭;
豪杰归附,人心向应,而大勋犹未遽集。
是虽有向安之势,又不可不为久安之图。
必思患而预防,随机而应变,然后可以久安;
必振发以立志,果锐以图功,然后可以久安。
臣不敢远引古昔,请近述高宗之事以明之。
敌人退避,若可以少安矣,而犹欲大立其恢复之模;
敌帅遽毙,若可以自贺矣,而犹欲自治以待其衅。
以至论中兴之有时,则谓必有所施为而后可以得志;
论自古人君,则以为未有安坐而不动于四方者。
由是而观,则高宗固不以既安之日而怀幸安之心,故上焉有以建中天之业,下焉有以垂亿万载之基,其成效大验盖可睹矣。
率由旧章,岂非今日之所当勉乎?
今朝廷之上,亦未尝不加意于此也。
宣威置于全蜀,制阃列于边陲,新复郡县经理而绥怀之,流移边氓劳来而安集之,城壕则为之修筑,关隘则为之葺理。
若此之类,固非因循苟安者之为也,然自治之策,未易毕举。
将帅虽择,果皆贤于长城,如李绩之守并州者乎?
士卒虽练,果皆艺能精锐,如德裕之雄边子弟者乎?
边食虽蓄,果能有十年之积,如羊祜之在襄阳者乎?
若犹未也,则激励以作其气,委任以责其成,使守禦之备无一而不举,则主威益振,国势益尊,中兴之业可指日以冀矣。
《诗》曰:「是究是图,亶其然乎」?
臣不胜拳拳。
取进止。
崔端纯除仓部郎官制 南宋 · 洪咨夔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九四、《平斋集》卷二二
敕具官某:周设廪人之职,汉置仓氏之官,求会计当也,而重本之意存。
尔静而不苛,平而不陂,修洁而不矫,田里相安之政,番之士民欢称之。
襆被粉闱,司我庾事,盖以旌治行也。
维时八蜡虽通,国与民犹未底俱裕。
高廪万亿及秭,太仓红腐相因,果何道可以臻此?
亟其来思,具以告朕。
可。
奉议郎临川知县刘君行1199年 南宋 · 杨万里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六一、《诚斋集》卷一一九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吉水县
本贯吉州安福县
曾祖贯,故不仕。
祖京,故不仕。
父遇,赠承事郎
君讳德礼,字敬叔一字子深
胄出晋安城太守遐。
八世祖德言仕南唐,归朝为水部员外郎知制诰
君幼警敏,父遇为乡先生,授徒数十百人,程其业,君必为之冠。
父累举不第,试春官,没于中都,君徒步护丧归葬。
母老家贫,复以授徒为生。
再举于礼部,一为首送。
淳熙二年进士,调常德府司户参军,事迎缕解,外台及府中烦使必付。
有媢其能者欲穷之,讽府曰:「胥与民为市,赋租簿书罅漏千万,将欲简稽,非刘掾不可」。
府以付君,文书山则,大抵今年为户者一,明年析而十之。
今年为户者甲,明年貤而乙之,五年之后不可胜究。
君不三日悉与复初,即白之府,曰:「州家此意将欲逋租有归,良民亡害乎?
抑欲以法从事,以威取赢乎?
谓宜期以十旬,许民自列,可不可也」?
太守赵公彦操喜曰:「仁人之言也」。
即行之。
临川吴仲权龙阳,与君文词炳蔚相辉,名动荆楚,称为二妙。
部刺史江公溥、吴公燠吴公飞英汪公作砺皆一见而器之。
秩满,用荐者升从事郎,授贺州教授
丁母太安人忧,终丧造朝,有诏求言,君慨然陈时政十事。
其一谓:「古人之有志事功者,其君臣上下议论详密,而制度纪纲攻之而无间,夫是以所为而成也。
艺祖尝叹息于乾德纪年之失,易以开宝,是时草创,尚未足多罪。
乡者虏之熙宗盖曰思陵,我高宗居正体元,中华之正统而袭用虏人陵名也,可乎」?
事下中书时宰怒,不复改议,授涪州教授
夔帅单公夔、赵公巩、刘公光祖漕使张公彻、冯公震武始至,皆具书礼招至夔,茹以先务,至则必入幕为上客。
如损益盐法,及外铨拟官法,皆君建明,至今用之。
单、冯二公尝露章荐于朝。
丞相京公制置四川,倡帅漕同荐,时京公犹未识君也。
宣教郎,得邑抚之临川,转奉议郎
邑名为江右之剧,视事之初,缿筒一日五百纸。
君时摘一二谰辞者,徐诘以理,讼者噤不得对,一邑传以为神,不旬时狱讼顿清。
暇则与学子讨古赋诗,沛然如闲居。
岁饥,富民蕴积,饥民趋欢,盗发其廪。
尉倖赏,一日获十八人,且具狱。
君一问得其情,谓尉曰:「非盗也」。
尉嗾富者讼之郡,郡方移鞫,而他所获真盗,乃释之。
常平使者初议振贷,君叹曰:「富民闻此必遏籴,是振之者,饥之也」。
屏吏议,一以诚意劝分,得粟数万石,民受实惠。
临川近郊无旷土,官有丛冢之圃、曰漏泽者甚隘,凡小民之死者无所于葬。
常平使者居之以屋,岁终则以浮屠法火之。
君为买地数十亩,且给以田,命浮屠掌之。
乡正繇役纷争,吏得以卖。
君曰:「有赋斯有繇,不在此必在彼,民之争,吏之喜也」。
每一乡有践更者,则书其次十人下之,俾族议其当为者来上,其争遂息。
奸民有曰十虎者,持官吏短长,聚空舍醵金钱为讼费。
君尽取寘于法,毁其庐,豪猾远屏。
君持身有严,奉法唯谨。
受俸必问令甲,非令甲而曰例者辞之。
家人子数百指,蔬食终日,皆无愠见。
苞苴不入其门,亲旧之馈必报。
江西帅张公杓、漕使赵公不迁、太守曾公楷或以文,或以政,或以廉力荐之,予荐以文辞典丽,宜备著述之科。
单公夔来帅江西,复帅诸司上其治最,下中书书其姓名。
丞相京公俟其秩满,将擢而用之,更未尽六十日而君属疾以没,闻者叹息,实庆元五年五月也。
得年五十有五。
君于学博极而长于《周官》,于文清新而精于四六,有文集二十卷。
娶王氏,祁阳化基之女。
再娶彭氏,广东运判汉老之女。
子男二人:子渐、子泰,皆进士
女二人:长适崇仁主簿孙钥而卒,次未嫁。
其孤糈巫咸,灼偻句,诹塴日暨竁地。
岁得上章涒滩,月得娵訾,日得合璧,邑曰庐陵,乡曰高泽,原曰太湖云。
将辟,君之弟德性述君之言行,谒予状之。
予与君游久且厚,则哭而论次焉。
年月日,具位杨某谨状。
相位五事奏劄1245年 南宋 · 杜范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四九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臣恭惟陛下奋发乾刚,收还威柄,斥远凶佞,召用英耆,不以臣之衰残无似,起之家食,擢畀钧衡
臣控辞弗获,扶病入觐,任大责重,凛惧弗堪。
臣闻更天下之治易,凝天下之治难。
盖自古迄今,治乱之相因,祸福之相伏,机括所在,至可畏也,圣人于《易》发之。
夫《巽》而止为《蛊》,蛊,坏之象也,而《彖辞》乃曰「蛊,元亨,而天下治」,是当《蛊》而有大亨之理,乱之生治,祸之藏福也。
乾坤交而为《泰》,泰,通之象也,而九三之爻辞曰「无平不陂,无往不复」,是当《泰》而有陂与复之理,治之生乱,福之藏祸也。
今陛下乘大权下移、众弊胶轕之后,一旦发愤而改弦易辙,薄海内外,拭目以观新政,人孰不以为善,而愚臣独有隐忧焉,盖惧是耳。
臣不敢远摭往事,姑以陛下临御以来近事言之。
且端平尝改绍定矣,而弊反甚于绍定;
嘉熙又改端平矣,而弊益甚于端平;
淳祐又重改嘉熙矣,而弊又加甚焉。
何哉!
盖端平失于轻动,嘉熙失于徇情,而淳祐则失于专刻。
轻动者其私在喜功,徇情者其私在掠美,专刻者其私在固位。
是三者同出于私,而专刻又私之尤甚者也。
臣入对之初,蒙陛下宠锡宸翰四卷,曰「开诚心,布公道,集众思,广忠益」。
是陛下亦知私意缠绕之为害,而以诸葛亮所以处身治国者望臣也。
臣虽至愚极陋,敢不尽忠竭节,捐私徇分,以报陛下之知遇哉?
臣亦愿陛下克去己私,动徇公理,相与扶植世道,遏绝乱源,无使后之视今,犹今之视昔,则天下幸甚。
臣敢摭五事为陛下献。
一曰正治本。
中书者,天子所与宰相论道经邦之地,而命令所从出也。
唐李德裕武宗以政常在中书为治本,若辅相有欺罔不忠,当亟黜免,择其忠与贤者属之,使政无他门,天下安有不治?
武宗从其言,德裕始得自尽其才,削平泽潞,麾制河北诸镇,几致中兴。
大抵惟辟作福,惟辟作威,福威之柄固不可以下移;
若惩下移之弊,而欲悉出诸己,则一人之腹心耳目无所于寄,左右近习得以乘间而窃取之,名为独断,实出多岐,是安可不虑哉?
汉武帝田鼢之除吏,于是宰相徒取充位,而严助吾丘寿王得以制外廷。
宣帝霍光之专政,于是宰相止总众职,而弘恭石显得以纵己欲。
武与宣尚尔,他可知矣。
或有劝仁祖以凡事从中出,则威福有归,仁祖曰:「事正不欲从中出。
不如付之公议,使宰相行之,有过失则台谏得以言之,改之易耳」。
大哉王言,真圣子神孙世守之家法也!
今陛下新揽权纲,惟恪循仁祖家法,凡废置予夺,一切与宰相熟议其可否,而后见之施行;
如有未当,给舍得以缴駮,台谏得以论奏。
是以天下为天下,不以一己为天下,虽万世不易可也。
二曰肃宫闱
昔者周公旦制六典之书,以致成周太平之盛,自宫伯宫正以至阉寺、嫔御之微,悉属之天官冢宰,其意盖甚深远也。
今固难与古并论,然人主一心,攻之者众。
外庭远而易疏,内廷近而易亵,亲士大夫之时少,亲宦官宫妾之时多。
防闲之不密,检柅之不至,则淫怠奇邪之习进,得以汩乱其聪明,私谒请托之风行,得以干挠于政事。
或托内降,或求御笔,宰执不敢奏,郡县不敢问,而令甲为虚文矣。
陛下春秋既高,历变多而阅理熟,固未必为此曹摇动,然其间乘罅伺隙,狐鼠凭附,已不能掩,或者纷纷之窃议。
大抵欲富贵之心,人皆有之,陛下处深宫之内,一言动之微,一颦笑之顷,皆左右近倖所售以为欺者也。
或潜听默窥,公受贿略;
或阴排密谮,图报怨雠。
于是士大夫之无耻者从而趋附之,其门如市,徒使陛下蒙谤于天下。
是安可不深为之虑哉?
且自汉唐以来,多以女宠与政浊乱天下,惟我祖宗家法最为严密,程颐常深嘉而屡道之。
臣愿陛下严外内之限,绝干请之私,纵未复成周六典之旧,而诸葛亮所谓「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者,是亦布公道之大端也。
三曰择人才。
夫人之难知,古今通患。
其善恶贤否明白易见者固未暇论,其大奸似忠、大佞似直者亦未暇论。
且均是善人也,均为君子也,而长于治民者或不长于治兵,优于听讼者或不优于理财。
惟各量其能而器使之,则各称其任,而无废事矣。
用违其材,必至败事,于是小人之有小才者执以藉口,谓善人君子但能空谈,无济实用,而凶悍生事之术得以售其奸矣,是不可不谨也。
且夫经筵之选,所以养成君德,缉熙圣学,其任至重。
今率为兼官,讲罢亟退,仍共本职,程颐所谓积实意以感动者何在哉?
臣愿陛下谨择庶僚中如程颐范祖禹吕希哲辈,使专经筵之任,庶其发圣言之精奥,助圣德之光明,为益多矣。
给舍台谏任缴駮弹奏之责,其选尤不为轻。
庆元以来,宰相率用私人,观望风旨,浸以成俗。
今陛下亲洒宸翰,止令大臣平时荐进,至于除授,必出圣意,是故得收威柄之大端。
惟必择其刚方直谅、守正不阿者而用之,其纯厚谨默、巽懦无立不与焉,则朝廷施设资其正救者多矣。
至于内而侍从,任朝夕论思之寄,外而监司,司一路举刺之权,亦难轻授,必各随其能而用之,而不徒守迁转之常格可也。
若其大要,则在乎取其忠实廉勤者骤加拔擢,无拘乎近臣之论荐;
择其贪墨苛刻者重加贬窜,无待乎台臣之弹奏。
如是,则政事、文学、法理之士咸精其能,而天下之治举矣。
四曰惜名器。
仲尼谓惟名与器不可假人,以为君之所司,可谓重矣。
且文臣之有贴职,武臣之领閤卫,皆朝廷以是优贤劝功,而非贤与功者不在此选。
祖宗朝于此最谨,至政和以后滥矣。
南渡之初,稍加釐正。
近者大臣徇私市恩,或以加诸世家之乳臭,或以授之臣僚之罢免,曷尝论其贤与功哉?
盖带职之设,虽曰虚名,而圣主所以鼓舞天下、兴起事功者,正于此乎在。
若朝廷不以为重,则人亦将轻之矣。
他如亲王后戚之子弟亲故,迁转爵秩,不拘常式,边头诸帅之宾吏士卒,奏请论军功,动踰万数,皆前朝所未尝有。
愿陛下谨惜名器,勿徇私情,以之厉世磨钝,尚安有不趋事赴功者哉?
五曰节财用。
且节用之说,谈者不胜其烦,而听者不胜其厌矣,而卒不见之施行,何哉?
盖己私之难克,而人情之所甚不乐焉者也。
今版图未复,赋输至寡,而朝廷之用度,视绍兴、乾、淳之间,已不翅倍蓰。
况边戍未彻,刍挽之费至夥,郡县之征求无艺,民力日困,国计日乏,可不急思所以拯救之?
惟陛下自一身始,自宫掖始,自贵近始。
凡侯王邸第之营缮,妃后坟庙之供给,宫内非时之宴赐,一切减省,以助边储。
然后取封桩国用出入之数,而勾较其出入,补窒其罅漏;
考盐法楮币变更之条,而斟酌其利害,通融其有无。
施行以渐,而人不以为怪;
区处有方,而人不以为疑。
庶几上下兼足之效可以旋致,何至皇皇然常以不足为虑哉?
臣所言五事,皆祖宗之成宪,今日之急务,在陛下举而措之耳。
臣不胜拳拳。
取进止。
〔贴黄〕臣之心腹已具于前,然又有大于此者,不敢不为陛下告。
臣窃见通判某州俞德藻承诏言事,劝陛下早定大计。
此皆陛下宽洪无我,容受尽言,故德藻以疏远小臣,敢言及此。
仁祖朝,司马光并州通判,尝请于宗室中选择贤者建为皇子,以待皇嗣之生,退归藩服。
庆历盛事,乃今见之,臣不胜欣赞。
陛下既已付外施行,臣当与二三大臣熟议其当行者奏闻。
惟陛下断自圣衷,毋惑浮议,则宗社幸甚,臣等幸甚。
伏乞睿照(《清献集》卷一三。又见《戊辰修史传·杜范传》,《宋史》卷四○七《杜范传》,《历代名臣奏议》卷六一。)
同治本无「请」字,当是。
恕斋 南宋 · 包恢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三四、《敝帚稿略》卷六
傅兄纯道以「恕」名其藏修之斋,而求铭于包山老翁某。
翁谓此道甚大,非某之所能言。
然纯道欲以此一言而终行,其志亦大,翁虽一言以为不智,不敢辞,乃随所见为铭以复之。
其词曰:
人惟一心,恕乃一如,胡为待人,与己差殊?
由不识己,混然一体,乃一膜外,妄分我尔。
尔瘠我肥,我安尔危;
尔灾我福,我全尔亏。
凡有便利,竞取归此;
凡有患害,并推与彼。
如心同然,遂大反旃,待我登天,听尔坠渊。
曾反思否?
乾父坤母,人皆同胞,同生同受。
气同一身,性同一仁,何隔彼此,孰非同人?
万物皆备,况人同类,强恕而行,仁近可至。
己所欲为,立而达而,推以及人,立达如之。
如非所欲,非己所独,亦勿施人,洞然心腹。
絜矩在中,左右交通,上下前后,使事先从。
一有所恶,截然有据,断之以毋,不差其度。
有戚有休,有乐可忧,凡为己计,即是人谋。
先儒为恕,充广得去,天地变化,草木蕃庶。
恕大矣夫,为德不孤,四海皆准,宇宙同居。
然实非意,有本如是,宜先明心,秋毫无伪。
是乃为忠,欺妄不容,不陂乃平,不私乃公。
刚健笃实,积之纯一,如天无云,杲杲白日。
忠极于斯,恕出由兹,如形有影,体用不违。
中心体约,如心用博,何用不如,何往不若?
一以贯之,惟参也知,赐疑多学,犹未知非。
无加如我,宜未许可,终身欲行,勿施则哿。
参日课功,三省在躬,乃先为人,恐或不忠。
勿惮难儗,勿忽易企,知求实知,履求实履。
成己成人,仁智有亲,皆性之德,外内维均。
惟如盛字,纯道罔二,藏身此斋,恕贯天地。
世狭道芜,少此规模,予言似怪,君其谨诸。
戒令文臣侍从以上武臣管军都统制各举将才不问亲属诏 宋 · 唐士耻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二、《灵岩集》卷一
敕门下:朕尝闻惟萧何韩信之贤,惟邓禹寇恂之彦,凡兹两汉之兴,实出一臣之力。
谢安石不遗于近戚,惟范仲淹一洗于罪夷,蔚为在昔之良规,抑亦当今之善监。
盖可用者,要为难得,而灼知者必务兼收。
朕念无平不陂之艰,务思患豫防之实,顾士卒既从于和叶,然统临尤藉于枭雄,惟贤知贤,以类求类。
凡我甘泉之法从,及夫鹖弁之魁才,其殚乃心,毋负朕志。
昔《皋谟》每叹其难事,而宣尼尝勉于尔知,必陈选择之方,用作蒐求之据。
或善御众而多多益办,或足智术而凛凛莫干,得人心则如冬日之温,能出令则若秋霜之肃,下至搴旗之勇,悉归举目之纲。
武皇泛驾之云,包含亦至;
抑祁老举亲之善,疑隙何生。
庶终得于真才,用肆开于贤路。
故兹明谕,想宜知悉。
郑景元提干1192年4月 南宋 · 陈亮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四七、《陈亮集》卷三一 创作地点:江苏省镇江市
呜呼!
奇才异能,世资以为用,则何患于无路?
高科显第,人资以自达,则何患于无时?
兄弟炳乎其相辉,则何向不可恃?
朋友蔚乎其相扶,则何志不可施?
世惟恐无一焉于其间,又安得合四者而有之?
寿踰六十,非人命之难期;
年历三纪,非世道之难移。
如兄之止于此,亦理之未易推。
昔吾以兄为自锢,得非同病而后知?
庙论亦察其不可,宪属且先其至微。
后发先至,为骏马之良;
豫章手植,非老人所宜。
兄为慨然:「何择于斯!
亦既至此,安于『已而」』。
我曰:「焉得,以身自私,人之职分,岂容或亏!
天不我与,甘之若饴;
有命不承,宁问崇卑。
不登坡垄,安陟崔嵬?
身在一日,吾将何辞」!
兄念:「孔圣,犹曰『吾衰』,不如适意,与天同归」。
「我困囚系,死生毫釐,尚欲于中,仰首伸眉。
一归之天,何以我为」!
往来应酬,各有据依。
此论未终,冀兄生疑。
旬月之间,寂无一词。
棘寺逮我,方堕危机,手染报兄:「累卵之危。
兄必有策,免我庶几」。
缄题之回,望之则非:夜半负舟,疾走莫追。
弃我任我,幽明异歧!
我亦漠然,甘与世违。
呜呼!
兄之文章,有源有委,兄之议论,有纲有纪。
兄之行事,有张有弛;
兄之与人,有同异。
取之不竭,有本如是,道德性命,此外何事!
昔者难兄,既知之矣。
枯木死灰,去死宁几!
人固活物,日出事起。
强恕而行,不偏不陂
名教之中,自有乐地。
死生祸福,不阿不避。
天地之性,以人为贵。
圣以此圣,礼安得伪。
仁以此仁,义安得外。
是中只有,离伦拔萃。
求异于人,则匪人类。
振古如兹,始乎为士。
异时冀兄,并驱而至,兄既长往,我存曷以!
天长地久,盈眶之泪。
宾兴庄记 宋 · 江湘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九八、嘉庆《上高县志》卷一三、同治《瑞州府志》卷一八
筠州郡属邑有三,郡邑俱有学,学俱有田,独上高田仰燥,租最薄,罄一岁所入,以廪职员,犹弗给,士为病亦有年矣。
其于乡饮之容,弦歌之音,欲得而复闻也,不亦难哉!
寺簿娄公绍聃来守斯土,下车未几,垂意庠序,士类作兴,邦俗从化,彬彬然有邹、鲁之风。
越明年,上高邑境有小刹,曰「宝云」,二浮屠氏搆衅,累载相持,公烛炤龟卜,笑谈剖决,人其人,庐其居,籍其田,繇郡及邑,专给养士费。
量步亩之广狭而剂量焉,按租簿之多寡而分划焉,不偏不陂,士气鼓翮。
噫,公之见何其高且远也!
今释氏之学遍天下,瑶珠殚于庄饰,环材竭于轮奂,矫陈祸福,眩诱痴氓,士大夫且有捐金、割膏腴以徼福田利益者。
至学廪虚,士流散,因恬而不知怪,虑不动其耳目,亦可愧已。
公之是举有三善焉:折寺田,弱异教也;
驱缁徒,惩惰民也;
广学租,励士心也。
有是三者,岂释氏罪福之说所能动摇耶!
窃尝思之,邑庠旧不能养士,粮有限也。
岁丁大比,县官捐己俸,撙他用,仅足以廪生员。
士试于乡,幸与计偕,率三月聚粮,然后能上春官
今邑庠既得田租之半以之廪士,则士之来学者养有饩,以之贡士,则士之与荐者行有赆。
由是而发策决科,肩摩踵接,以无负贤侯乐育劝驾之美意,其惠固不溥哉!
夫学校者,人材之所由出也,合乡之秀民以教养之,固将取材为国家用也,而可以薄待之乎?
宾兴贤能,重其事也;
县次续食,优其礼也。
去古既远,此意泯矣。
公以厚待郡邑之士,士之怀材抱艺者浑含大造中,宁有穷已耶?
公之先正忠简公以直道事宁宗,为时名臣。
家学源流,有自来矣。
公以儒饰吏,勤事爱民,可纪固多,而此举尤见其识政体之本末,有非常人所能及,于是乎书。
乃若田亩租谷之数,贡士规约之条,则勒之碑阴云。
抚州修城咸淳七年正月 宋末元初 · 程绍开
 出处:全宋文卷八○六三、同治《临川县志》卷一四
上即位之七年,思昔艺祖,紫云一誓,眷焉牧养,言如天地,爰洒宸翰,颁于邦国。
《牧民》者曰:「民吾同胞,咨尔保息」。
绍开尝拜手稽首,肃观圣训,若稽周典。
「保息」两字,乃牧民大纲领,息以蕃其生,保以卫其生。
蕃息之,不保卫之,则于厚元气却外邪之术,犹未尽也。
奎画昭垂,兼总并振,岂徒灿日星,轰雷霆,以震耀牧民者之耳目而已哉!
一念在民,对越上帝,剖符分竹,谁不惕厉?
绍开见而知之,则莫若抚之郡侯焉。
侯之牧斯民也,始至之日,斧剪盘错,刬剔弊蠹,曾不踰时,而上供之贡、户部之输、诸道总司之纲解,宰不折辱于邑,吏无叫嚣于庭,率以时办已,可谓能人所难矣。
于是不切之费节之,无名之供蠲之,例之可私者悉公之,宁瘠己肥人,不损下益上,用是未尝以催科笞百姓,而田里无愁叹声。
人知侯之息民若此,岂知侯之保民,计虑尤深长乎?
州城旧延袤十五里二十六步,后拓五里,广三寻,高两寻,经始于唐宝应王圆,重修于唐中和危全讽
迨我宋天下一家,久安长治,文恬武熙,抚深居内地,知恤者鲜矣。
绍定庚寅,盱赣寇窃发,相延犯境,黄公炳把麾兼节事,至而为之备,实藉朝廷拨助祠牒百本,始克有成。
距今庚午甫四十载,而城寝非其旧。
侯乃彻桑土于未雨,量功命,分部卒,给糇粮,均界限,辇粪壤,薙椔翳,绝踰越之蹊,塞窥伺之罅,葺颓圮之阙。
至于城门重屋,支倾饬陋,悉用其力。
轮奂翚飞,雉堞弥望,隐然有不可犯之势。
问其费则踰万缗,二税卒无侵也;
问其役则才期月,三市卒无劳也;
问其材则才以片计者六十万有奇,灰以斗计者三万有奇,车运舟载,度若力,酬若佣,一毫卒无科扰也。
夫以《泰》之九三,已轸无平不陂之虑,今侯不以息民于目前为善,而以保民于日后为务。
谯楼前建二坊,扁曰介福,曰体仁,体九重之仁,以介千里之福,侯之心白矣。
犹念城所以固吾圉也,使外地馈饷有时乏绝,则内地城郭何恃不恐,和籴为边储,设抚数万。
先是,未有囷仓,往往寄廒于浮屠寺,风雨漂渍,雀鼠穿穴,加湿蒸多腐。
侯乃即爽垲,靡钱二千馀贯,建屋一百馀楹,而出纳有所,自时厥后,转粟以助调度,士饱而歌,勇气百倍,则不金而城中国,且泰山四维矣,抚尚何虞乎?
或曰:「以子之言,侯固大可书矣,果殚于此而已乎」?
曰:未也。
一钱择受,百废具兴。
续长桥以通康庄之履,饰行衙以崇诸侯之馆,修青云、拟岘诸胜概,暇日以同宾属之登览,此皆可书。
惟其大者先立,是以履于斯、馆于斯、登览于斯者,莫不颂侯之贤焉。
简上心,移镇庐陵,迫行,以岁适俭,辄捐己俸及所积,岁时郡馀。
委信义士司平籴,以便细民。
且又恻然于《月令》「掩骼埋胔」之语,讲求而举行之,费虽厚不靳。
泽渗泉壤犹如是,则其敢恭生生之念,愈可见矣。
体仁者常存,介福者益久,钦承圣天子休命以其保息之职分者,虽去犹不忘也。
侯姓缪,名元德永嘉人也。
绍开时为文学掾,亲侯之尊主庇民甚韪,请刻石以记焉。
咸淳辛未正月朔旦,门生、从事郎、宣差抚州州学教授临汝书堂山长、上饶程绍开记。
奉议郎、知瑞州军州、兼管内劝农营田事、鄱阳张洪书并题。
按:乾隆《临川县志》卷一七,乾隆五年刻本。
汉华平颂1256年2月14日 南宋 · 王应麟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三、《深宁先生文抄摭馀编》卷二、《玉海》卷二○四《辞学指南》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皇汉中兴三叶,缉熙康乂,燕及皇天,惠露德风,坯冶泰和,畅垓溯埏,炤景饮醴。
瑞命总集,嘉祥备致,仁及于木,效异吐奇,而华平生焉。
平之义大矣哉!
在天为泰阶,在地为嘉木,世道夷陂,气感类从。
木之祥,品汇匪一,宾连阔达,紫脱平露,《白虎》《礼纬》,彪列其名。
而华平独著于《孝经援神契》,谓德至地则是物盛。
张衡作赋,扬厉东京之美,春圃是植,爰纪神异。
薛综注释,指为瑞木,谓天下平则其华平。
《册府元龟》载元和二年章和元年,华平见郡国。
《艺文类聚》述《东观记》,以为英华平,史官不可胜纪。
沈约《宋志》亦曰其枝正平,王者有德则生。
汉元和中生郡国,其当章帝之世,与也。
左右艺文,斟酌律礼,道无偏陂,如砥如,根于正心,发于平治,有泰之吉,无否之倾。
煌虖休哉,植物之敧器也!
昔在孝武,奇木兆祥,胡粤冠带;
亦越永平,木枝内附,朝堂奉觞。
矧时珍物,见象知治,应图合牒,儆戒默寓。
兰台诸彦,献歌踵闻,景况洪褫,铺藻犹𡙇,敢稽《选》注,以颂以规。
颂曰:
颢穹槃物,木神则仁。
汉以仁兴,木瑞爰轃。
赤符膺统,丕阐坤珍。
德丰泽鬯,万象一春。
允文肃宗,岂弟宜民
仁及于木,匹休周成
支附叶著,函夏谧清。
言观于朝,贤庸俊登。
言观于边,𣟄靖燧沈。
美发英华,治浃升平。
泰和融液,嘉卉挺生。
植之春圃,吐葩飏荣。
祥参平露,光掩芝英。
五衢四照,未数山经。
含章自天,绚耀槐宸。
启篇稽牒,咨尔儒臣。
德至于地,纬书昭陈。
乾元谦施,帝德之纯。
烨烨其华,元气储精。
维平不猗,式如玉
太平有象,品物流形。
其象维何,万国咸宁
醴泉下滋,潏露上凝。
匪棣之偏,匪斯倾。
随方表应,敧器在庭。
考祥视履,毖于未萌。
用人必公,淑别慝明。
敷政必和,直错枉信。
天寿平格,葆命日新。
右我炎祚,木支蕃蓁。
奇木旁出,对述终军
解编削衽,殊俗来宾。
木枝内附,永平昌辰。
寿觞敬举,驩溢簪绅。
于赫神物,夐轶前闻。
辩章化洽,肴覈仁林
咸曰我后,能莳尧蓂。
俯陋后叶,并柯成文
瑞图逌纪,政令之均。
维德弱刚,低卬以分。
木匪于祥,戒在持盈。
无平不陂,保泰兢兢。
顾名思义,有美有箴。
文之雅诗,以继逵骃。
论辨君子小人劄子 南宋 · 牟子才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六、《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五八、《宋代蜀文辑存》卷八八
臣窃惟陛下月正元日诞布宸奎,以用人为第一义。
且曰:「古今治乱之原,由正邪用舍之故」。
臣拜手稽首,作而叹曰:大哉王言!
陛下之及此,世道之福也。
夫自昔人主莫不好治而恶乱,进君子而退小人。
然治日常少而乱日常多,君子常退而小人常进者,何哉?
由辨之不早辨也。
夫人主无他职,在于辨君子小人而已。
今陛下浚发睿衷,形之明诏,必灼然有以见治乱之所关,邪正之所在,而知所以辨之矣。
此臣所以深为世道幸也。
《诗》曰:「丰水有芑,武王岂不仕」,以言人才之盛于涵养也。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以言人才之成于患难也。
陛下图任以来,善类招旌四出,凡光明硕大、刚中端厚之士,莫不并列于朝,既足以为丰芑数世之储矣。
而其流落不偶,如积被摧抑者,如新蒙湔沷者,如持麾节于远外者,甘于家食,淹于倅贰,困于幕府之下僚者,大抵皆苍葭白露之馀,老于忧患而坚实可用。
苟不及时收召,臣恐其岁月侵寻而骨鲠消靡,良可惜也。
此在陛下加之意而已。
然臣尝深思静虑,以为陛下端平以来,未尝不用君子也。
其后疑君子为无功,而喜小人之有材,循至近岁,误任大奸,遂使空国无君子而用一副党人,凶慝参会,怨愤流行,卒召祸患。
使非鹿矶一捷,则宗庙社稷可为寒心。
陛下亦岂知其祸之至于此哉。
覆车未远,所谓小人者定皆绝意勿用。
如人之饥终不食乌喙,渴终不饮鸩浆可也。
今大奸既殒,而馀毒遗烈入人者深。
惟陛下尽聚诸贤,养元气以敌外邪。
然如胡安国有云,仁宗皇帝所养之君子既久且远,日以消亡,而王安石所教之小人方蕃息未艾,臣恐分数多少之间,正所当虑也。
且小人无材,何以动人主?
彼其治办也似能,其权谲也似智,其奉上也似忠,而不知鸷忍祸贼,实国家之斧斤,生民之乳虎苍鹰,而善类之鬼蜮蝮蝎也。
凶于而国,害于而家,其可再误耶!
夫所谓一介臣,断断猗无他技,其心休休,其如有容,以保子孙黎民者,固在此而不在彼也。
傥忽于几微,辨之不早,臣恐汲黯不足以胜公孙弘张汤裴度不足以胜异、镈,陆贽不足以胜延龄,邪正反复而世道随之矣。
《易》之《坤》曰:「履霜坚冰至」。
《泰》曰:「无平不陂,无往不复」。
《姤》曰:「系于金柅,柔道牵也」。
可不谨哉!
臣尝观元祐之时司马光文彦博吕公著在朝位,吕大防韩维刘挚范纯仁政府苏辙孙觉梁焘鲜于侁朱光庭傅尧俞吕陶在台谏,苏轼在翰苑,范百禄曾肇刘攽苏辙词掖范祖禹给舍傅尧俞韩维范祖禹赵彦若程颐经筵,可谓盛矣。
一隙不谨,而杨畏李清臣、邓伯温之徒已议其后。
天下事盖有不可胜言者,不然,虽百年元祐可也。
臣不胜惓惓。
重修抚州城景定四年三月 宋 · 家坤翁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九一、《永乐大典》卷八○九二、雍正《江西通志》卷一二六、乾隆《临川县志》卷一七、光绪《抚州府志》卷一四、《宋代蜀文辑存》卷九四
郡在东汉为县,号临汝六朝讫隋、唐为郡,号临川者,谓所治在临汝中,相传赤冈乃其故址。
郡乘云,唐宝应初刺史王圆徙西陲,莫得其处,至中和末危全讽徙今治,非也。
参稽全讽梓刻及两碑,当时州城乃因圆之旧加兴筑,无所徙,惟子城旧在西陲,地昃下,实徙之。
盖州城宝应初即止于此,距今五百四十载,外无西陲
子城自中和距今亦四百二十载,昔既云徙,今犹在西者,盖其方则不易,特去而乘高就正尔。
以山川形气蔽之,州城左右控引临汝,前后则纳其源,镇其汇,赤冈西逼临水,气卑陋。
今城居高明,得地势,然东滨汝水,故子城州宅居西,欲略当临汝中。
阻二川而建州,就中气而建治,尚法卜涧瀍、宅土中之意。
圆当徙时,城邪,否邪,则不可考。
自全讽兴筑于中和,后五十馀载,南唐周弘祚尝修浚于晋天福,先后述作,实抢攘使之。
自圣人有作,天下一家,抚深居内地,城筑宜弛,旷二百载,是为建兴
时际多虞,王君仲山尝因其陋加补缀。
又九十载至绍定间,猺人弗率,黄君炳始悉力创治,建其郛,浚其池,益宏肆深广,殆中和以来所未有。
自是三十馀载,又废不治,摧颓荒翳,多所湮阙,诸门率欹坏,有志之士抚今昔,念兴废,孰不为之慨叹!
盖自唐讫今五百年间,守土者不知其几人,其能兴废者才四人而已。
大率敌国外患之来则城兴,燕安逸豫之久则城废,俛仰一辙,不谋同情。
《易》之《泰》九三、上六,其爻相应,故理相通。
城复于隍之象,虽著于上六道穷之后,无平不陂之兆,实基于九三道通之际。
信乎!
废兴成毁,皆非一朝一夕之故,有国有家者,先其未隍,逆防其陂,则城可以不隳,平可以长保。
岂惟一城,通天下皆然,磨砻者不见其损,积累者不见其益也,况斯城久于否。
属当彫瘵,无厚力以鸠僝工,泰而通之,必于其渐,乃时计其赢,度吾所能而葺治之。
城之堙阙者四,畚筑而加以甃,门之欹坏者十二,缮治而扶其颠,日而年,寸尺而寻丈,庶几积小高大,城有可兴之期。
然念人情终始勤惰不能一,官府更迭去来不可常,书用识之,以勿忘于心,亦以望后人,非徒记其事,求自衒,将以致吾城于坚高悠久也。
览者裁之。
景定癸亥季春眉山家坤翁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