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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及第咸平二年三月十日 北宋 · 宋真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四、《宋会要辑稿》选举三之六(第五册第四二六四页)
除学究杜铨董希颜侯世贤王大雅元用涉、李佑贤一举终场落下,自馀并赐及第
上皇帝言仕进抑塞书熙宁元年十二月 北宋 · 蒲宗孟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二九
熙宁元年月日,前夔州观察判官蒲宗孟,谨昧死百拜上书皇帝陛下:臣闻圣人持天下,不幸而至于极弊大坏之际,欲更变律令,犹当以不可测之术、不可知之权风动天下,使天下之人安趋而乐从,奔走而不知其故。
未尝仓卒亟暴,为骇扰之法,以逆人之欲,拂人之情,强人之所不喜,违众戾物以招怨取怒,歛大愤,起深憾,而离天下之心也。
况不至于极弊大坏之际,安可无故而为矫世动俗之事,结怏怏不快于天下耶!
爰自迩时朝廷恶官多而吏道杂,一切塞绝之,如防寇盗,如捍雠敌,如备狼虎,惟患去之不尽,而不患其有伤。
梗棘堤障其路,苛文峻法,离合其荐员,增广其年祀,柅绝其迁升,常恐其应条目而符格令,合制度而契圈模,以取一日之荣也。
自古厌士未有如今日之甚,简贱王官未有如今日之障也,彰灼著明而鼓动衣冠之怨,未有如今日之暴也。
白衣下士至于吏部选人,上及于朝廷之所谓郎曹卿列,无一人不被窒遏,无一人不拂其所欲。
此皆前世好治之君孜孜降己,贪求渴选,赖而共与为理者,而今日举将去之,不啻于屏丐人、斥遣奴仆之易。
如之何使英伟自重之士竭谋尽虑,为国家喜奋事功流风迹哉!
精才奇智之人素守廉隅,素谨德行,素重名节,不忍舍簪绂而从负贩;
有父母妻子之迫,又不忍去而之山林。
持其不得已之心,含耻强颜,出入人上,黾勉茍过,此甚可叹!
向者大臣为法,以节约进士经生之数,举天下而计之,三年之间,率常数十万人,而取三四百也。
又裁减任子之令,期岁而补者增为三岁,三岁者增为再郊。
三丞告老之泽,十八道使者迁任之宠,例皆寝罢。
大较比旧,每岁已有千馀人不占仕籍矣。
入仕之难既如此,既仕之后,又多为不可进之格以沮之。
故举职官之令行,而京官岁损者常百馀员。
朝廷犹以为未也,召见引对之际,又不用铨筦正律,不循祖宗故事,与夺无准,出于临时,使天下有偶得偶失之叹,惶惑惊扰,以为不便。
今年六月己未之诏,又令天下通判之人率不得举京官,而转运判官亦减其当举之数。
士人何所恃而进也?
前无荣华以诱其心,后无温饱以足其衣食,陛下尚欲责之治黎元、养赤子,不已疏乎?
不徒如此,其甚者又有增年迁秩之法,止郎限卿之令。
止郎而限卿,是又何也?
以来未尝有也!
古之爵禄,王者所以厉世磨钝,而今之爵禄,朝廷务以沮善而惰志,岂圣人把持天下之术耶!
仕宦而有可止之时,则人之为善有可止之心矣;
为善而可止,则朝廷尚谁与共天下哉!
陛下岂不思入仕之人乎?
方今所贵而宠用者进士一科,以进士言之,使天下入仕者率三十而得仕,四十而京官,比及引年之日,不过为陛下中行郎中耳。
然而其间几何而至此?
其补奏而得仕、诵书而入官者,又岂人人四十而尽京官耶?
以此而较,安在明为科条、严设禁令、止郎限卿,以取万载之讥乎!
此最清朝深失之议,而治世无谓之法。
殆献计者虑之不精,求之不熟,趋目前而忘远图,思小利而不知无益,逞一时之见,动多士之心,使怨府归于朝廷,衅根蟠于天下,不足以惩弊革蠹,祗以收憾而取怨矣。
腐儒小生不晓治体,凡以谓天下之事皆当洗剔痛治,然后可以置于太平,遂陈快意之论,悦耳之说,以乱陛下视听。
不知陛下新有大宝,正当以至恩厚德结人,而不宜为皦察拂戾之事骇扰天下也。
呜呼!
最易得者天下之势,最难得者天下之心。
武王有乱臣十人,同心同德,而周室以兴;
有乱臣三千,离心离德,不能保天下。
夫人之心不可失也如此!
臣愿陛下精意极虑,不惮亟更,而陈己之失。
喜进取,恶摈弃,人之常情也。
是以古之明王因其情之所喜,顺而诱之,无不得其欲。
故知人之恶饥寒也,与之禄,使至于饱暖;
知人之恶贫贱也,与之爵,使跂于富贵;
知人之恶摈弃也,与之荣名,使荣于进取。
惟其如是,所以天下聪明才俊、豪迈雄杰、举世不可屈服之人,皆乐为之用,喜为之尽力。
其故何耶?
是非有奇策异算,盖亦顺其情而已。
今也举违其情,而欲举之共天下,臣未见其可也。
望陛下勿为太过已甚之事,廓然开其可进之路,疏其窒塞之源。
使转运判官与列郡通判复得依旧举官,以诱州县仕宦之心。
使郎无可止之期,卿无可限之数,以破清望官塞绝之叹。
使选人至于改官,而资地应格者不夺于临时,以杜铨选惶惑之扰。
则天下荣望复在,衣冠进路复通,而仕宦复尊,而朝廷复重矣。
治平之法,减京官,举职官,使京朝已上四年而磨勘,持此之术,行之十年,仕路自清,吏员自少,何必巧为术以障之,曲为防以蔽之乎?
百日之疾,求一日以愈之,必知不可;
而五六十年之弊,乃欲尽去,不已遽乎?
愿陛下从容安意以待之,仓卒亟暴,恐非天下之福。
臣过计论事,罪在不赎,惟陛下裁赦。
宗孟昧死再拜(《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七○。又见《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六七,《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三六,《宋代蜀文辑存》卷一九。)
素谨德行:原无,据《历代名臣奏议》补。
梁士衡 南宋 · 韩元吉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九二、《南涧甲乙稿》卷一四
仆尝病世之君子以行道为难,夫道之行则固难矣,惟君子不以为难,则于道或庶几焉。
何也?
彼诚有以任之也。
更嬴天下之善射也,伯乐天下之善御也,弯弧而毙千钧之牛,执策而驰九轨之道,岂所谓善射、善御哉?
至于睨悬虱而命中,蹑蚁封而不乱,始可以为善矣。
由是言之,君子之于道,不就其难而行焉,亦何用见其君子哉?
自一命而上,至于王公大人,皆欲行其道者也,然而位愈卑则愈难。
士衡之尉于仁和也,人以为尤难焉。
命自朝廷而下,部使者得以移诸府,府得以移诸县,县以属诸尉而止尔。
又况行畿警逻之繁,百司颁给之富,搜林薮之珍以相水衡,时甘新之献以益御羞,使客之馈将,漕运之通塞,藉以督输,板以令役,尉无一不当预,怠则无以应于上,亟则无以纾其下,是其视尉于寻常州县者,万万不侔也。
士衡以为难耶,则既受不辞矣;
以为无难耶,则前后顾有不胜而去者。
故予以谓惟庶几于道,则有以任之。
昔李唐诸公,自京兆一尉而显者众矣。
异时职事无阙而足以致上之知,设施适宜而足以徕下之誉,俾后世知君子之中,亦有所谓更嬴伯乐,非士衡畴足以副吾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