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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孙师郑(平生不喜酬和,尤不作寿诗,以师郑坚索,偶破例为之。) 清末至民国 · 杨圻
 押有韵 出处:江山万里楼诗钞卷十一
吾邑三百年,五擢南枝首。
康乾全盛朝,王萧并耆耇。
景庙辟四门,陆孙同结绶。
弱冠诵君文,追踪心不苟。
我年二十七,学步亦岂偶。
三人称同时,陆君委畎亩。
海田再见绿,与君交独久(北闱乡试,例以第二名为南七省之首,俗称南元。常熟三百年来仅有五人:康熙三十八年己卯王守烈,乾隆三十九年甲午科萧若钦,光绪十四年戊子陆震福,师十九年癸巳恩科第二人,余为壬寅补行庚子辛丑恩正并科第二人。自戊子壬寅,十五年中一邑同时有三南元,乡里称盛。陆君今作古矣。)
明堂生蓬蒿,天下一袖手。
我欲拔长剑,有鬼掣我肘。
君独本经术,拨乱闭户牖。
读经救大狂,其声作狮吼。
人生贵及物,已足活群有(时议废孔,君著《读经救国论》以正之。)
我以君为师,君亦视我友。
古哀绣其魂,清论海在口。
常造诗史阁,朗咏杂以酒。
诗狂所不吓,酒美强亦受。
惟君近妇人,则我笑而走。
近年我从军,宛洛纷尘垢。
自惭三吴儿,况居二陆后。
爱闻吹角声,入诗清可扣。
童心犹未尽,人或呼我叟。
如龙如凤姿,风华渐老丑。
常恐素心人,欲以责不朽。
平生浩荡心,此时尚否否。
感君惠佳篇,高情动韦柳。
长歌向莽苍,哀音接刁斗。
烟尘塞八表,琴樽犹有耦。
书生福不浅,得天吾侪厚。
啬翁七十一,野王四十九
约翁五十八,鼎足龙虎狗。
江淮多,同时三枝寿南通张啬老亦乙酉科第二,近代苏省南元惟君及圻并啬老而三。)
贾复子邯阴兴子员诏(元年四月丙戌 东汉 · 汉章帝
 出处:全后汉文 卷四
盖褒德赏功,兴亡继绝,所以昭孝事亲,以旌善人。
故仁不遗德,义不忘劳,先王之令典也。
特进胶东侯贾复,佐命河北,列在元功;
卫尉阴兴,忠贞爱国,先帝休之。
今兴子博,复孙敏,顽凶失道,自陷刑以丧爵土,朕甚怜之。
其封复子邯为胶东侯,兴子员为㶏强侯袁宏《后汉纪》十一)
陆悬圃 其二 明末清初 · 吴嘉纪
 出处:陋轩诗卷十一
山泉流到涧,滋味还相同。
李杜韩苏后,吾曹气颇雄。
何心冀名世,哀怨写心胸。
鄙人安足言,君文亦已工。
靡靡草茅内,肃肃挺孤松。
谁知握毛颖,不若佩吴钩。
毛颖困豪杰,吴钩报恩雠。
寒野月黯黯,老木风飕飕。
草殷敌人血,腰悬雠家头。
平尽世间路,弦歌从君游。
祀故太尉桥玄 东汉末至曹魏 · 曹操
 出处:全三国文 卷三
太尉桥公,诞敷明德,泛爱博容(《文选·头佗寺碑》云:「高轨难追。」注引魏太祖桥玄文曰:「懿德高轨,泛爱博容。」)
国念明训,士思令谟。
灵幽体翳,邈哉晞矣。
吾以幼年,逮升堂室,特以顽鄙之姿为大君子所纳,增荣益观,皆由奖助,犹仲尼称不如颜渊,李生之厚叹贾复
士死知己,怀此无忘。
又承从容约誓之言:「殂逝之后,路有经由,不以斗酒只鸡过相沃酹,车过三步腹痛勿怪」。
虽临时戏笑之言,非至亲之笃好,胡肯为此辞乎?
匪谓灵忿,能诒己疾,怀旧惟顾,念之凄怆。
奉命东征,屯次乡里,北望贵土,乃心陵墓。
裁致薄奠,公其尚飨(《魏志·武帝纪》注引「褒赏令」,又见《后汉书·桥玄传》,《水经》二十四《睢水注》,《艺文类聚》三十八)
袁绍 其一 东汉 · 公孙瓒
 出处:全后汉文 卷八十五
赵太仆以周、召之德,衔命来征,宣扬朝恩,示以和睦,旷若开云见日,何喜如之?
贾复、寇恂亦争士卒,欲相危害,遇光之宽,亲俱陛见,同舆共出,时人以为荣。
自省边鄙,得与将军共同此福,此诚将军之眷,而瓒之幸也(《魏志·袁绍传》注引《英雄记》,「天子命太仆赵岐营,移书告遣使具与绍书」。)
袁绍 其二 东汉 · 公孙瓒
 出处:全后汉文 卷八十五
赵太仆以周、邵之德,衔命来征,宣扬朝恩,示以和睦,旷若开云见日,何喜如之!
贾复、寇恂,争相危害,遇世祖解纷,遂同舆并出。
衅难既释,时人美之。
自惟边鄙,得与将军共同斯好,此诚将军之眷,而瓒之愿也(《后汉·袁绍传》,「因此以书譬」,与《英雄记》小异,今并录之。)
张既凉州刺史 曹魏 · 曹丕
 出处:全三国文 卷五
贾复请击郾贼,光武笑曰:「执金吾击郾,吾复何忧」。
卿谋略过人,今则其时。
便宜从事,勿复先请(《魏志·张既传》)
禁复私雠诏 曹魏 · 曹丕
 出处:全三国文 卷五
丧乱以来,兵革纵横,天下之人,多相残害者。
田横郦商之兄,张步伏湛之子,汉氏二祖下诏,使不得相雠。
贾复、寇恂,私相怨憾,至怀手剑之忿,光武召而和之,卒共同舆而载。
今兵戎始息,宇内初定,民之存者,非流亡之孤,则锋刃之余,当相亲爱,养老长幼。
自今以后,宿有雠怨者,皆不得相雠,敢有复私雠者,皆族之(《魏志·文帝纪》。《艺文类聚》三十三,《御览》四百八十二)
黄茂才杞孙 清 · 姚燮
 出处:复庄诗问卷十六
读书如拣金,沙净光乃出。
洪垆未入锻,先慎汰淘力。
君文何轩轩,阆台月白孤鸾鶱。
以其馀萟及词翰,亦是龙脊骄连钱。
百回纡郁一倾荡,气如弩决无能先。
从兹六合极驰骋,还于心腑加策鞭。
南园静夜张华筵,寒月在户云娟娟。
严霜压屋烛光短,勉尽三爵生微暄。
斯时座客斗豪论,君独简默无烦言。
诘朝过我证所学,摆除客气忘蹄筌。
上阊九纬星钩连,霓裾霞佩栖神仙。
青梯有级汝终到,但防下海波沦奫。
论年于我愧兄事,幸恕狂论无相愆。
朔风掠地昏尘埃,穷年作客吾可哀。
荒榛满眼少春色,空山喜见梅花开。
明朝湖上别君去,或凭飞雁书能来。
人生树立各自勉,无令鬓发成颓衰。
刘山人泳之五章 其一 清 · 姚燮
 押词韵第十二部 出处:复庄诗问卷十八
奈何离别来,君文与形瘦。
秋山削绿,骨立弥深秀。
飘花溷清涧,香萎即成垢。
咏怀齐女贞,谁能诮其陋?
高云生薄阴,变象作波皱。
虚心以相期,遥遥有岩岫。
圣政纪颂 唐 · 来鹏
穆宗皇帝临大朝,与群臣言奏政事。群臣退而宰臣奏曰:「陛下问及乎政事,此三皇五帝之所徽美也;陛下不问及史臣,此三皇五帝之所弭已也。徽美者,将有乎闻也;弭已者,将有乎亡也。以闻之而又亡之,则陛下徒有宵衣旰食之名,规天条地之绩。与群臣言后,若飙然拂冠过冕,湮时销日,无得用于后。譬如十夫树杨,一夫拔之,无得以成其大也。政事群臣得陛下日问之,是十夫树杨也;史官执笔为陛下日远之,是一夫拔杨也。使后之人讶圣朝空晨虚夕,閒殿旷廷,无君臣咨谋洋溢之言,乏社稷安危强谠之说。是不亦远史臣,致不载其事。如拔去其杨,将弭已之谓乎?臣伏念贞观永徽之代,百官之有耳目,但听视天子而已。故言事者安论纾词,无疑权虑势。史官执笔于阶之下,天子侧旒于殿之上,奏者发诚于廷之中。是以正衙一开,则臣诚前而启之,旒近而镇之,史笔随而录之。由是君臣谋国图政之事,俞机都要之言,托业发神,丰编照物。偕籍于尧典,差光于天阳。至今见太宗文德,若三皇五帝之所徽美也。自永徽之后,宰执不正,窥伺是忌。针棘前后,阻越对扬。狼噬虎餐,持膏炫肉。盖以言多为已,惠不致君。内荏失中,畏使人听。乃奏史官与百僚俱退,然后宰臣请事。由是君有问而宰臣知之,史官不得与于闻。君有举而宰臣谋之,史官不得记其事。次第周行,检录制诰,与冗吏同工而已。臣尝涕泣以叹,岂有以一已之细,一性之忌,于晷圭景之间?苟嗜急须,回天遮上,使圣绪神绩,有嘉扬善讽,罔得闻于千万年,枉有谓明朝空晨虚夕,闲殿旷廷,无君臣咨谋洋溢之言,乏社稷安危强谠之说。若今踵而承之,则不惟臣有障聪蔽睿之刺,抑陛下虽有三皇五帝之所徽美,而若远史臣,则三皇五帝之所弭已也。抑又有一夫拔杨之谓欤?臣请史官执笔,当群臣奏事,随日撰录,号为圣政纪。臣立朝禄,幸甚。
穆宗皇帝动扆颔旒,怃然叹曰:「吁!朕罔敢粉名厥后,乃罔知厥后。然圣人存简策者,亦非以粉名也。盖存乎大国之典,鸿祖之业。我国有典,我祖有业。业在于典,典在于史。遏厥史不书,是尸馀于祖,涸业于典也。朕缵承圣绪,恭惟恪思。将念厥政,未尝不离安废酣,驰荒骛远。是以每与宰臣言,如簇天下一巡省。每见宰臣退,而展天下尽闻知。岂图臣蓄猾谋,公无同事,欲弄尾舌,先卫岩穴,隔斥史臣,占佞明后,致懿搜嘉访,不存尧典之书。善讽名猷,莫出清庙之什。史臣负我,不举其官。宰辅尽忠,厥闻有此。」由是诏史职,执史笔立于庭之下,录君臣胪句之必行,载刚毅进退之敢议,题其篇目曰《圣政纪》也。
至上之即位三年,有乡校小臣来鹄,居山泽间,常私心重惜史臣。以其史臣者,是当国之镜,千亿代之眉目也。因窥穆宗实录,得解愤释嫉于立史官为《圣政纪》者,追而颂出其事,以鉴今之廷列。故拜献其颂曰:
三皇不书,五帝不纪。
有圣有神,风销日已。
何教何师,生来死止。
无典无法,顽肩奡比。
三皇实作,五帝实治。
成天造地,不昏不圯。
言得非排,文得圣齿。
表表如见者,莫若乎史。
是知朴绳休结,正简斯若。
君诰臣箴,觚编毫络。
前书后经,规善鉴恶。
国之大章,如何寝略。
呜呼!
贞观多吁,永徽多俞。
廷日发论,殿日发谟。
牙孽不作,鸟鼠不除。
论出不盖,谟行不纡。
楹然史臣,蛇然史裾。
瞠瞠而视,逶逶而窭。
翘笔当面,决防纳污。
不梏尔智,不息我愚。
执言直注,史文直敷。
故得粲粲朝典,落落廷謇。
圣牍既多,尧风不浅。
颂编坦轴,君出臣显。
若俨见旒,若俯见冕。
无闲殿旷廷,无尸安素宴。
三皇不亡,五帝不剪。
太宗得之,史焉斯展。
暨乎后相图身,天子专问。
我独以言,史不得近。
丘明见嫌,倚相在摈。
秉笔如今,随班不进。
班退史归,惘然畴依。
奏问莫睹,嘉谟固稀。
取彼诰命,禄为国肥。
炯哉时皇,言必成章。
德宣五帝,道奥三皇。
如何翌臣,嚵肉嗜𥁃。
觜距磨抉,楅衡拘长。
控截僚位,占护阳光。
垣私藩已,远史廋唐。
俾德音嘉访,默缩暗亡。
咽典噤法,盖圣笼昌。
曷以致此,史文不张。
后必非笑,将来否臧。
谓乎殿空扆逸,朝懵廷荒。
不知奸蔽,文失汪洋。
有贞观业,有永徽纲。
亦匿匪见,亦寝匪彰。
赖有后臣,斯言不佞。
伊尹直心,太甲须圣。
事既可书,史何不命。
乃具前欺,大陈不敬。
曰逐史之喻,请以物并。
且十夫树杨,一夫欲竞。
栽既未牢,摒岂能盛。
帝业似栽,逐史似摒。
穆宗怃然,若疚若醟。
昔何臣斯,隐我祖正。
不传亲问,不写密诤。
孰示来朝,以光神政。
由是天呼震吸,徵奔召急。
史题笔来,叱廷而入。
端耳抗目,不撝不挹。
獬豸侧头,螭虬摆湿。
握管绝怡,当殿而立。
君也尽问,臣也倒诚。
磊磊其事,镗镗其声。
大何不显,细何不明。
语未绝绪,史已录成。
谓之何书,以政纪名。
伊纪清芬,可昭典坟。
古师官鸟,昔圣官云。
方之我后,录里书分。
录有君法,书有君文
君法君文,在圣政纪云。
殿无闲时,廷无旷日。
云诹波访,倦编刓笔。
君劬臣劳,上讨下述。
惟勤惟明,在圣政纪出。
至德何比,至教焉如。
孰窥孰测,外夷内储。
谓君有道乎,臣有谟欤。
有道有谟,在圣政纪书。
一体列秩,同力翼戴。
祈福去邪,绝防无碍。
国章可披,唐文可爱。
善咨不偷,嘉论不盖。
不偷不盖,在圣政纪载。
谅夫,总斯不朽。
可悬魏阙,愚得是言。
非讪非伐,实谓医臣浑沌。
开君日月,妖物雰死。
天文光发,惟我之有颂兮,奚斯跃而董狐蹶。
赠李镡(镡自维扬遇乱,东入山中。)887年 唐末 · 杜荀鹤
七言律诗 押支韵
君行君文天合知,见君如(一作于)此我兴(一作伤)悲。
秪残三口兵戈后,才到孤村雨雪时。
著卧衣裳难办洗,旋求粮食莫供炊。
地炉不暖柴枝湿,犹把蒙求授小儿。
传易之家 宋 · 金君卿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二六、《金氏文集》卷下
商瞿受《易》于仲尼
仲尼卒,商瞿授楚馯臂子弓(一云子弘。)
子弓江东桥子庸(一云鲁桥庇子庸。)子庸授燕周竖子家(一云周丑子家。),子家授淳于光羽子乘(一云东武孙虞子乘。)子乘授齐田何子庄
及秦焚书,以《易》为卜筮之书,独得不焚,故传授不绝。
汉兴田何东武王同子中(读曰仲。)洛阳周王孙、丁宽子襄、齐服光四人焉,皆著《易传丁宽作《易说》八篇,三万言,训诂举大义而已。王、、服皆作《易传》二篇。)》。
周王孙授魏蔡公(蔡公《易传》二篇。)王同授齐即墨成广川孟但、鲁周霸衡胡临淄主父偃菑川杨何叔元叔元《易传》二篇。
叔元传燕韩婴河内司马谈、太中大夫京房(非焦延寿弟子京房也。)
丁宽复从周王孙受古义,号《周氏传》,然周王孙师田何之学也。
授同郡田王孙王孙授沛施雠子卿(一云长卿。)兰陵孟喜长卿琅琊梁丘贺长翁
繇是有施、孟、梁丘之学焉(施、孟、梁丘氏章句各二篇。)
施氏授河内张禹子文琅琊鲁伯
淮阳彭宣、沛戴崇子平
鲁伯泰山毛莫如少路琅琊邴丹曼容
繇是施家有张、彭之学。
孟氏则改师法,以候阴阳灾变书,诈言得自师田生,而同门梁丘贺證明之,且非田生之法也。
授同郡白光少子、沛翟牧子况,由是孟家有瞿牧、白生之学。
梁丘氏者,始受大中大夫京房《易》,出为齐郡太守,后更事田王孙
然则京房、田王孙,皆田何家法也。
汉宣帝时,闻京房为《易》明,求其门人,得
年老,授于子临。
临始从父学,亦尝事施雠,后卒行京房法。
五鹿充宗君孟君孟《略说》三篇。)君孟平陵士孙张仲方沛郡邓彭祖子夏、齐衡咸长宾,繇是梁丘家有士孙、邓、衡之学。
今《子夏传》即邓子夏,盖出于梁丘家也。
其后有京房《易字君明东郡顿丘人,非太中大夫京房也。)》。
房始授业梁焦赣延寿
云常从孟喜问《易》,会喜卒,房以延寿《易》即孟氏学,时孟氏门人翟牧、白生皆曰非孟氏法也。
房后以灾异得幸。
东海殷嘉河东姚平河南乘弘,皆为博士,由是有京氏之学焉。
又其后有东莱费氏《易名直字长翁。)》,其学无章句,本以古字,号古文《易》。
以《彖》、《象》、《系辞》、《文言》解说上下经。
琅琊王平仲,由是世传费氏之学。
又沛人高相,与费公同时,亦无章句,自言出于丁将军传授子康兰陵毋将永,由是有高氏之学焉。
汉宣帝时,孟、梁丘皆立博士
至元帝世,立氏《易》。
惟费、高二家,未得列于学官
成帝时,刘向校书,考《易》说,以诸《易》家说皆祖田何、杨叔元、丁将军,大意略同,惟氏为异。
向以中古文《易》经校施、孟、梁丘经,或脱去「无咎」、「悔亡」,惟费氏经与古文同,然受其学者,未盛于世。
梁丘贺以卜筮得幸宣帝,及至显官,故学者宗焉。
其后五鹿充宗贵幸,善梁丘《易》,元帝好之,欲考其异同,令充宗与诸《易》家论。
充宗乘贵辨口,诸儒莫能与抗,皆称疾不敢会。
施雠之门人张禹以经术为成帝师,位丞相,封侯,成就弟子尤著者彭宣、戴崇,皆至公卿。
故施氏、梁丘之学尤盛于当世。
以至孟氏、京氏弟子俱为博士,故二家之学亦行焉。
高相子康王莽所杀,故学者衰废,而费氏独行古文《易》,然而未得立者,盖亦不幸者矣。
其后东汉诸儒,习施氏者,则有沛戴崇子宾陈留刘昆威公洎子轶君文
习孟氏者,则有南阳(音圭)丹子玉中山阳鸿孟孙(鲑,胡佳反,又苦圭反。一作鲑,胡瓦反者,非。)广汉任安定祖
习梁丘氏者,则代郡范升辨卿,京兆杨政子行(一云范升杨政皆传孟氏《易》者,非。)颍川张兴君上洎子鲂;
张兴最知名,为梁丘家宗,弟子自远方至者,著录且万人焉。
习京氏者,则汝南戴凭次仲南阳魏满叔牙济阴孙期中彧惟高氏之学无传焉。
建武中,陈元长孙、郑众仲师皆传费氏《易》,其后马融、荀爽亦为之传,自是费氏而诸家之学衰矣。
陈、荀、马皆当世大儒,故费氏之学益盛,今辅嗣之学盖出于费氏古文《易》也。
再原汉之言《易》者,一出于田何
其传者,若周王孙、王同、杨何、大中大夫京房、丁宽、田王孙,皆本师法。
然当高、惠、文、景之时,学其未也。
至宣、元间,施、孟、梁丘、京氏四家及高相之学,多以阴阳灾异为说。
惟费氏本以古字,号古文《易》,以《彖》、《象》、《文言》讲说上下经,为有本末;
又校之诸家,独与中古文《易》同。
流及马、郑等家,其学遂盛。
辅嗣,天启其衷,而入圣门之奥。
考其渊源,虽本于马、郑之学,然其流溥博,出于诸家远矣。
噫!
《易》之大原,皎若白日,函光于牺,旭于文,迄我圣师,而后正中焉。
昳于秦,薄蚀于汉,诸家之说棼焉,而圣道微矣。
辅嗣特起,斥去异端,天人之道,俄然而明。
然犹时若氛翳,未能廓然,若将有以待焉尔。
在其贤者,心圣人之心,犹得观望其光景者哉!
寿宗子瞻明六十初度得五百字 明末清初 · 徐枋
 押词韵第十二部 出处:居易堂集卷之十七
余家全盛日,人文重山斗。
声华被海内,天下率奔走。
争侍虎皮坐,共叹龙门陡。
华堂开文社,盛事诚希有。
宗党及英贤,楩楠与琼玖。
等第甲乙严,月旦岂云苟。
追溯莅初盟,岁纪当癸酉
时余年十二,君年始十九。
角艺意气雄,文坛压侪偶。
社中吾二人,高第时称首。
传诵遍群彦,余文才出手。
娄江二张公,金沙两周叟。
及吾郡钜儒,称余不啻口。
以次遂及君,才名相先后。
差池八九年,胶序蜚声久。
壬午余获隽,君志益抖擞。
穷年时矻矻,绩学气弥厚
先公赏君文,谓必当速售。
何期遘沧桑,夙昔成虚负。
先公赴汨罗,绝笔系君肘。
感君受顾托,遗言斯不朽。
余既长避世,君亦甘林薮。
决去经生籍,隐居以养母。
抱瓮时灌园,茶笋滋数亩。
山栖远世氛,岁寒坚素守。
偕隐仰母贤,同趣有莱妇。
二弟教养兼,三荆欢同茂。
余时造君庐,来偏因孝友。
淹留动旬日,倾倒及瓶缶。
兴至何淋漓,题诗满户牖。
探幽耽奥穴,眺远快高阜。
山色一望赊,泉声数里吼。
游剧杖屦罢,归亟柴荆扣。
俄复具盘餐,烹葵复剪韭。
醉饮兼晨昏,村醪杂醇酎。
萧辰感摇落,丽日伤花柳。
与君话畴昔,涕泪落杯酒。
早敦竹林契,针芥良有取。
余家多坎坷,多君实左右。
周旋我忧患,为我洗尘垢。
羡君处时晦,坦道履无咎。
怀宝终不试,连城惜未剖。
历历四十年,俯仰一何趣。
盛衰自一时,白云倏苍狗。
昔为终贾俦,今为沮溺耦。
处为籍与咸,出为广与受。
少壮之所期,不知能践否。
君今称六十,逸群故如旧。
君年添海筹,余辞愧齑臼。
当兹初度辰,长歌聊为寿。
洪仲经(济猷) 其四 辛丑 清 · 赵龟命
 押寒韵 出处:东溪集卷之十二
君文我昧理不然,苦索终悭俗眸剜。
石坼两间流水黑,人言其下老龙蟠。
一脔自足知全鼎,生死均将久压看。
次韵秦观秀才见赠,秦与孙莘老李公择甚熟,将入京应举1078年 北宋 · 苏轼
 创作地点:江苏省徐州市
夜光明月非所投,逢年遇合百无忧。
将军百战竟不侯,伯郎一斗得凉州
翘关、负重君无力,十年不入纷华域。
故人坐上见君文,谓是古人吁莫测。
新诗说尽万物倩,硬黄小字临黄庭。
故人已去君未到,空吟《河畔草青青》。
谁谓他乡各异县,天遣君来破吾愿。
一闻君语识君心,短李髯孙眼中见。
江湖放浪久全真,忽然一鸣惊倒人。
纵横所值无不可,知君不怕新书新。
千金敝帚那堪换,我亦淹留岂长算。
山中既未决同归,我聊尔耳君其漫。
孔毅父妻挽词1083年 北宋 · 苏轼
 押霁韵 创作地点:湖北省黄冈市
结缡记初欢,同穴期晚岁。
择夫得温峤,生子胜王济
高风相宾友,古义仍兄弟。
从君吏隐中,穷达初不计。
云何抱沉疾,俯仰便一世。
幽阴凄房栊,芳泽在巾袂。
百年纵得满,此路行亦逝。
那将有限身,长泻无益涕。
君文照今古,不比山石脆
当观千字诔,宁用百金瘗。
陪诸公饮归酬赠钱大德 明末清初 · 毛奇龄
七言律诗 押文韵 出处:西河集卷一百七十七
春船载酒渡江濆,野馆浓花带日曛。
许下早知繁主簿,座中今识孟参军
当筵皂帽欹红药,对岸青山挂白云。
惭愧十年违禊饮,空从洛水君文
周大将军司马裔 南北朝 · 庚信
 出处:全后周文卷十三
公讳字遵胤河内温人也。
颛顼之命,始则南正司天重黎之后,又以羲和掌历
夏阳适晋,得随会而同奔;
东海避秦,与毛公而俱隐。
其后金行受命,玉笥南迁,帝系极于舆图,中朝至于江表。
曾祖楚之,太傅录尚书扬州会稽文孝王之次子,元显之幼弟也。
元显见害之后,桓玄篡逆之初,爰自龆龀,客身屠钓,河内道左,抱剑长号,代郡城前,恸悲灵祭。
江淮志节之士,汝颍风尘之客,感激一言,咸多依附。
既而云生伏龟,星出鲸鱼,太白经天,蚩尤映野。
公乃收合余烬,泣血登埤,临武牢之关,据成皋之坂,拥众万家,归于魏室。
魏明元皇帝遥授平南大将军荆州刺史袭封琅邪郡王,尚河内公主,命王承制,从宾国之仪。
于时宋兵凭陵,旗鼓侵逼,虎牢不封,金墉无援。
魏太武皇帝王使持节侍中安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给前后部鼓吹。
见城启行,志雪冤耻,登坛慷慨,三军掩泣。
黄河漕粟,已出石门,白马连旗,将临野坂。
既而云中檄起,代郡烽燃,反旆南辕,途穷北略。
征西大将军都督梁、益、秦、宁、荆、兖、青、豫、、洛十州诸军事扬州司徒谥贞王
祖金龙,封琅邪镇西大将军仪同三,司吏部尚书,赠司空谥康王
父悦,镇南将军豫州刺史渔阳庄侯,以荆河刺举,时值乱离,衅起萧墙,遂终非命
遗腹载诞,流离寇逆,复壁襁负,深山拥树。
程婴之匿赵武,从役家臣;
王成之藏李燮,为佣酒市。
遭太夫人忧,苫草坟茔,以终灰燧,形骸毁瘠,逾于丧礼。
年十有五,始干家事,楹前凿柱,即取遗书,石上开,仍求故剑。
出身司徒参军,除中坚将军员外散骑常侍
值魏室多难,所在蜂起,孟津以北,无复封畿,嵩山已南,即为锋镝。
公建议修武,立栅温城,函谷西封,河桥北断,长亭籍马,并入武城,百里租车,咸输温县
太祖文缔构关都,经纶夷阻,招携以礼,怀远以德。
马文渊之择主,去陇坻而归身;
窦周公之入朝,在河西而奉诏。
大充七年,蒙授平东将军北徐州刺史
十年,河内故义四千余家,愿立忠诚,须公衣锦,乃授使持节、领河内太守,加前将军
怀州拓境,两镇奔波;
柳泉转战,三城授首。
十三年,太祖山东诸立义之将,能率众入关者,有加重赏。
公率先而至,领户千室。
即以为封,固辞不受。
其菽粟之赐,或以指囷;
马牛之赏,将同量谷。
朝廷以华阳西极,汉水东流,叹孟达之奔兵,怪刘封之失策。
魏前元我镇汉中,除白马城主,领华阳郡
昔称导漾,今闻上潴,烟沈冰井,雨歇云门。
其年授大都督,加散骑常侍、柱国、蜀国公
开金牛之道,通牧马之关。
公卷甲北塞,悬车束马,遂得策预葭萌,勋参绵竹
封龙门县开国子蒲州刺史,仍领新州,寻授使持节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大中正
隆周受图,天保大定,以公才望,仍为旧臣,遂乃义深追远,恩隆继绝,即改封琅邪县公,邑五百户,仍迁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都督巴州诸军事巴州刺史
武成二年,被敕赴援信州
鱼复道阻;
屡却岑彭荆门水急,几沉吴汉
公乃月峡先登,瞿唐直上。
天子以公操履忠勤,仪刑亮直,乃征为大御伯,寻转大御正,邑一千一百户。
枢机近侍,出纳丝言,所谓多识旧章,殿中无双者矣。
四年,大将军东讨,公所领义众,先守枳关,授都督怀州诸军事怀州刺史
偃师张幕,河阳牧马,虽接战于富平,已连营于官渡。
五年诏追还,拜始州刺史
更讨信州,贼山彰、寻宝渝恃险。
峡路,五尺䊺钓,才通县水,三门桥飞济渡。
既而风行草偃,谷静山空。
前后平十一城,获九千余口,马归平乐,金输水衡
天保二年,除信州刺史都督信州诸军事
朝发白帝,暮宿江陵,气振巴丘之兵,威警建平之戍。
五年,迁潼州刺史益州柱国公,降帝子之重,镇天井之星,延阁拟于丛台,岷山方于代郡
公仰禀雄谟,参谋远略,故得身预舞阳之功,位极长平之宠。
六年,授使持节大将军大都督西宁州诸军事西宁州刺史
方欲关沫若,徼牂柯,见夜郎之侯,习昆弥之战;
而飞鸢堕水,马援去而无归;
金马骋光王褒行而不反。
呜呼哀哉;
七年正月十日薨,春秋六十有五。
诏赠使持节大将军,怀、邵、汾、晋四州诸军事怀州刺史
夫人襄城公主魏献帝之曾孙,赵穆王之季女。
王姬萧恭褕翟典礼,四教竞庄,三星令淑,有光隆虑之贤,足表平阳之盛,生则从夫以秩,死则同穴以礼。
建德元年八月十二日,合葬于武功三时原,大夫墓树以,诸侯坟高于雉。
吁嗟滕公,来居此里。
谥定公,礼也。
公资忠履孝,蕴义怀仁,直干千寻,澄波万倾,逢蒙射法,力牧兵书,星辰高下之占,风雨逢迎之气,故得师出以律,天幸将军者也。
至如官曹案牍,未常烦壅,戎马交驰,不妨余裕,足使四岳弥峻,三台更明。
在朝四十一年,身经一百余战,凡任四郡,历八州,未尝以货殖经怀,去如始至。
渭南千亩之,更惧盈满,池阳二顷之田,常思止足。
身殁之日,家无余财,素车白马,狭室崎岖,黄肠玄甲,阶庭仄陋。
有诏冬官为营寝室,朱邑祭酹无所,汉后是以赐金;
陈表妻子露立吴王为之开馆。
呜呼哀哉!
世子侃,孝家忠国,扬名显亲。
是以勒此丰碑,惧从陵谷,殖之松柏,不忍凋枯。
铭曰:
钦若历象,平秩寅宾。
少梁奔华,地入咸秦
族夷兴马,书穷获麟。
玉镜去始,金行乃构。
象浦通关,龙沙开候。
上糁石起,河阳水斗。
五马南浮,三星东宿。
太傅作牧,奄有江沲。
司徒避乱,承制荆河。
既劳推毂,犹思枕戈,龙媒被野,苍兕凌波。
庄侯季年,祸机相接。
诞公遗嗣,崎岖怀挟。
山窜越武,家藏李燮伍员道阻,燕丹路遥。
南奔楚塞,北避秦桥。
水流登垄,寒风度辽。
有功都护,则重嫖姚。
怀书上马,习礼从戎。
阵图六甲,兵占八风。
宝剑,射柳雕弓,推诚贾复,屈节廉公。
八翼频飞,六条亟秉。
勇此仁义,行兹宽猛。
持印山开,沈黎盗静,取甲无丘,均田不井。
懋功赐爵,上将赏官。
军中受诏,塞外登坛。
方图参合,更鏖皋兰,渝山毒水,僰道灾氛。
地亡都尉,滩悲使君
谷寒无日,山空足云。
北风吹旐,秋霖泣军。
遣奠双设,铭旌两布。
泌水同坟,平阳合墓。
悲哀嗣子,攀哀靡诉。
恸甚风枝,悲深霜露。
自此何世,从斯几年。
麒麟欲斗,华表中燃。
地形楼起,松心盖圆。
茫茫丘垄,代代英贤(《文苑英华》九百四)
宰相论捍贼劄子1134年11月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二三、《梁溪集》卷一○三 创作地点:福建省福州市
某伏睹进奏院报,三省、枢密院同奉圣旨,探报敌人窥伺承、楚,如别有警急,当亲总六师,以临大江
某于十月二十二日已曾具奏,以今日捍禦贼马事势,陈献三策,自福州入急递投进。
今来又睹进奏院报,韩世忠统全军于承、楚间迎击贼兵,连获胜捷,有旨分遣台臣刘光世、张俊统兵渡江应援,车驾已起发进临江上,抚劳诸军。
窃惟朝廷当危急艰难之,为宗社生灵之计,建大议,决大策,不贰不疑,毅然亲征,将士用命,捷音系路,庙谟克壮,敌势退屈,诚可为天下大庆。
然贼情狡狯,戎事方棘,机会之来,间不容发,某辄敢竭其愚虑,陈十事以献。
伏望钧慈特赐详览,有可以裨庙算之万一者,愿施行之,勿以人废言,不胜幸甚。
谨具下项:
一、宜防备生兵。
某窃睹伪齐刘豫招诱叛将,驱河北、河东陕西之民,挟带虏骑,侵扰淮甸
聚粮既久(传闻伪齐聚粮于淮阳宿迁县甚久,为入寇之计,非一朝一夕。),入寇亦早(往年寇骑南牧,多以冬春之交,今伪齐以冬初已入寇,比之往年为早。),僩然有窥伺江左之意。
今既王师屡捷,挫其锐气,势必迟留境上,乞师金人。
万一有重兵继来,我以疲乏之兵,当新羁之马,则将何以取胜?
宜命诸将蓄养锐卒,更进迭休,使有馀力以待之。
又于诸路摘那精锐军马以为济师之计,庶几可以捍禦。
一、宜防备海道
某窃闻伪齐刘豫于登、莱等州多造海舟,又于楚、海等处掳掠客旅舟船,其用意非浅浅也。
方冬月风便之时,势须驱使山东之人,自海道犯浙东一带滨海州县,则吾腹内之民扰矣。
然自海道来者,必皆步人,实不足畏。
朝廷既遣兵将分屯明、越,以备不虞,而沿海州县巡尉弓兵数不为少,合之则势强,分之则势弱。
宜命帅司提刑司团结成军,于要害地摆布控扼,又募海上土豪自备舟船巡趠捍禦,许以将来事定重与推赏,不为无补。
一、宜防备上流。
某窃观自昔侵犯东南,未有不由上流者。
舳舻相接,顺流乘风,自川江而下,日数百里,不旬月间可至江浙。
故上流之地,自吴及东晋以来,必屯重兵,乃可保国。
今归、峡、荆南、岳鄂、九江一带,虽无他虞,然屯兵不多。
所幸襄汉复为我有,上流形势倚之为重,襟带荆、蜀,控引江、淮,下瞰畿甸,真形胜必争之地也。
宜命大帅统重兵以镇襄阳,则上流有屏蔽之势,江浙可以奠枕,中原有恢复之兆,畿甸可以俯窥,此最今日之上策,惟庙谟熟计之。
一、宜防备四川
某窃观金人累年侵犯四川,其意盖以蜀中富庶,欲必得而后已。
所幸山川险固,将士用命,仅能保守。
今贼马南牧,扰我淮甸,安知不别遣重兵,窥伺川峡?
道里辽远,号令难通,都督既已不行,两宣抚不相节制,邈然一方,深可忧虑。
宜命信臣早临抚之,布宣威德,不失机会,庶几四川生灵有所依怙,国势赖之以安,非细故也。
一、宜保据淮南
某窃闻金人中间通使,屡有画江之言,盖为刘豫之计。
今贼马南牧,虽未必敢窥江左,其意决欲尽得淮南
深虑兵交,使在其间,复有画江之请,朝廷欲纾目前之急,或遂许之,则大事去矣。
淮南江南之屏蔽也,六朝所以能保有江左者,以强兵巨镇所以为藩篱者,尽在淮南
故以魏武之雄,苻坚、石勒之众,宇文、拓跋之盛,卒不能窥江表。
后唐李氏有淮南,则可以都金陵,其后淮南周世宗所取,遂以削弱,此必至之理也。
万一有画江之请,谨不可许,宜命诸将协力击贼,使之退遁。
将来措置淮南,当于两路置两大帅以临之。
东路扬为帅府,屯重兵为根本之地,分遣兵将进守楚、海、濠、泗、寿春淮阳沿淮一带,诸郡小筑城垒。
开新边,其初朝廷应副钱粮,徐议营田,使自赡养。
遇有贼马,则大帅遣兵应援;
稍能自守,乃可召人归业,渐次葺理。
假以岁月,而藩篱成矣。
前有藩篱之固,后有大江之险,然后可以立国,而议攻讨之策。
近年以来,大将握重兵于江南,官吏守空城于江北,虽有天险,初无战舰水军之备,不几于倒置而虚设乎?
愿庙堂熟计之。
一、宜调和诸将。
某窃闻师克在和不在众,将帅不和而能成功者,未之有也。
武人之性刚果,有眦睚之失,必相怨愤,而激以忠义,则往往复合者,其性然也,郭子仪、李光弼同在朔方,未尝同堂共席而坐,一闻安、史之变,子仪中分麾下,与光弼勉之立功。
何则?
先国家之急,而不以私害公也。
贾复、寇恂不相能,光武解之曰:「天下未定,两虎安得私斗?
朕为分之」。
于是并坐极欢,共车同出,结友而去。
今朝廷所赖以为爪牙者,三大将也。
平居无事之时,人情岂无纤芥?
今当朝廷艰危之,使之各渡江以相应援,则当以调和之为先。
宜赞渊衷,降宸翰,遣近臣推明古之将帅徇国家之急而忘私忿之意,勉以忠义,使之欢然,犄角立功,则贼虽众多,不难破也。
愿庙堂留意。
一、宜增置禁卫。
某窃观自古人主必有亲兵,所以制障表里,为长虑却顾之术也。
祖宗禁卫之兵,总之三衙,其制甚备。
自经变故以来,人数浸少,止以将兵为卫,非强本弱枝之策。
今将兵既遣渡江,宿卫单寡,何以镇服中外?
仓卒召募,固难得人,谓当有术以权之。
窃见近降指挥,复置御营使司,宜因此时号召诸路统制官之有名望者,使率其部曲充御营使司五军统制,平时与禁卫之兵相参宿卫,缓急听御营使司使唤,更不隶属诸大将下。
使军容奋张,国势益隆,诚今日之先务也。
一、宜广备粮食。
某窃谓用兵以粮食为急,粮食以飞挽为难。
今贼兵扰吾淮甸,将士捍禦,势或持久,则粮食不可不广为之备。
访闻湖南米㪷百钱,江南东西岁亦丰稔。
朝廷近者增置漕臣,宜命江湖广行收籴,措置舟船,顺流而下,储蓄于建康镇江转漕淮甸,以给诸军,庶几仓卒无乏绝之患。
若止仰常赋,深恐缓急不免科须,米价翔踊,民力重困,惟庙堂图之。
一、宜措置战舰水军。
某窃观大江限制南北,实为天险,然必以人力加之,险乃可恃。
魏武亲临瓜步,孙权以舟师拒之,见旌旗戈甲之盛,叹曰:「生子当如孙仲谋」。
告以春水方生,疾疠将作,操乃还。
其后曹丕南伐,见波浪汹涌,吴师有备,亦曰:「彼有人焉,未可图也」。
遂班师。
由是观之,据长江之险,择要害之地,置战舰、水军,使形势相接,金鼓之声相闻,敌人虽有百万之师,岂敢轻犯哉!
何则?
彼为济渡之谋,而我有攻击之具,主客之势既不相侔,北人所习又非其利,真东南形胜,保国之要术也。
今国家江左,而累年以来,不闻措置设险之策,使敌人得以窥伺,玩岁愒日于閒暇无事之时,遑遽震恐于仓卒扰攘之际,有险而不议所以守之者,可以为而不为,真可惜也!
荆湖间车船乃唐嗣曹王皋遗制,其大有至三四十车者,挟以双轮,鼓棹而进,驶于阵马。
仁宗朝修《武经总要》,该载古今战舰之制甚备,愿命荆湖及颁降式样于沿江诸州,使之制造,召募水军,统以将佐,逐时阅习,可以为长久之利,非一时之急而已。
天下无不可为之事,勿谓缓不及事而遂置之,天下幸甚。
一、宜措置杨么。
某昨任荆广宣抚使日,招捕群盗数万人,惟湖北贼杨么据重湖之险,非有战舰、水军未可攻讨。
尝具杨么本末申奏,以谓此贼不可轻。
是时朝廷已罢荆广宣抚司,特降指挥,令某节制湖北荆南,同共进讨。
方措置间,某蒙恩罢任,朝廷委制置使王𤫉同两路帅臣措置,迨今未闻殄平,势颇猖獗。
盖此贼非陆地群盗之比,据重湖,环千馀里,出没不常,其徒皆舟人渔子,便于操舟,又有溃散兵卒窜其间以教之战。
我师深入,欲速成功,则往往不利;
屯聚持久,则钱粮之费不赀。
今又淮甸警急,朝廷不免摘那兵将,则此贼之势又复鸱张,未有扫荡之期,为吾牵制,非细故也。
宜命两路帅臣谨重,未须深入,俟其抄掠,则随宜击之;
分兵屯濒湖诸邑,使之不得侵渔种植,以绝其粮;
明出文榜,揭近上首领姓名,重赏捕之,许其徒中自相杀并,以携其党与之心。
贼必渐困,然后可图。
兵以缓为速,如赵充国之讨先零是也。
今其徒既众,必示以生路,乃可使之解散,而取酋首;
必欲尽灭,以坚其从贼之志,非策之得也。
惟庙堂裁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