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正文
逍遥咏 其五 北宋 · 赵炅
七言律诗 押蒸韵
无名踪迹故难兴(原注:道本无名,不皎不昧,欲究踪迹,难兴探赜之心矣。),智者消详冷似冰(原注:达士详其妙道,远在天地,近合人身,淡而无昧,有如冰也。)。
廓落异端随日变(原注:修道之士若放旷其志,异端其心,逐时变动,去道远矣。),乖违法度受天惩(原注:人乖道要,凝神而神散,养气而气浊,不绝三尸之仇,故受天谴谪矣。)。
机关勿使招他谤(原注:人之用心动念,但自任真,或用机关,必招物议也。),亮直温和自举升(原注:庄志似矢之直,温和绕指之柔,岂爵秩为酬,或神仙可冀也。)。
好事相宗堪轨范(原注:非修鍊得志,即经籍自娱,皆可宗师,永堪轨范也。),方言内外一般称(原注:内即遵老氏之玄微,外乃究仲尼之典诰,同源异派,皆归乎一揆。)。
天机论 北宋 · 田锡
出处:全宋文卷九五、《咸平集》卷一○
天者道之心也,机者天之用也;以心发机,将全乎道也。日月风雨雷电雪霜,并机之用也。地辅于天,亦犹臣事君而子事父。故山岳川渎草木蠢动,亦机之用也,日月薄蚀,星辰彗孛,风拔大木,雨降流血,雷震寝室,霜降炎天,山岳摧颓,谷洛激斗,雉雊高宗之鼎,桑拱太戊之朝,即机之发也,发其机属乎人君者也。夫天生蒸民,树之君以司牧之。赏之宠之,君得而专行焉;戮之辱之,君得而擅行焉。威福二柄,自由于君,行其所好,谁敢沮之;行其所恶,谁敢违之。圣人所以不妄动,不妄言,言必可行,动必可法,位至尊而心至谨,夕惕若厉,日新厥德,所以天降其祜。故《洪范》休徵,以为肃则时雨若,乂则时旸若,哲则时燠若,谋则时寒若,圣则时风若。乃有树连理而呈祥,蓂抽叶而纪候,郊薮萃于麟凤,宫沼跃于龟龙。若谓居域中之大,专二柄之重,以为行其所欲,人莫我违,纵其所好,人莫我拒,于是身妄动,令妄施,则天降其咎。故《洪范》咎徵,以为狂则常雨若,僭则常旸若,豫则常燠若,急则常寒若,蒙则常风若。乃有石言魏榆之野,壤坏梁山之丘,宣榭有火而降灾,郑门斗蛇而表异。天降其祜,天之赏机也。发其机,赏其君,俾人君无忘于德也。降其咎,天之罚机也。发其机,中其君,俾人君无纵其欲也。故圣人则天之明,用天之机。尧谓舜曰:「天之历数在汝躬」。于是考玑衡而齐七政,然后揖让禅受,膺其大命。是知舜有大孝,天以历数授之也。舜又谓禹曰:「天之历数在汝躬」。然后亦揖让禅受,膺其大业。是知禹有有大功,天以历数福之也。成汤伐桀,则曰「应乎天而顺乎人」。周武伐纣,则曰「恭行天罚」。故大禹君休,海神受职;暴秦黩武,人不聊生。天则移其历数,授于汉祖,故五星聚于东井,赤云见于骊山。是知天之发机,福善德而祸淫虐也。故《春秋》曰「天方授楚」,又曰「天厌周德」。授之者,福善之机也;厌之者,祸淫之机也。若君得天赏机而恃之,则福转为祸;得天罚机而惧之,则祸反为福。所以楚庄小心,故身享元吉;宋景悔过,故国不缠灾。天之不言,而信其机乎。孔子云:「惟天为大,惟尧则之」。圣人则天之明,故厚其禄,峻其秩,以赏君子;峻其法,严其刑,以退小人。故赏一人,千万人悦;罚一人,千万人惧。然后赏不费而人自劝,刑不烦而人自正。得非天以机警于人君,人君得天之机警于兆民,则君明臣忠,朝廷之仪正矣;父慈子孝,家人之道严矣;兄友弟恭,《棠棣》之诗兴矣;夫和妻柔,闺阃之理明矣。岂非人君用天之机,而养天之民乎。桀纣不知天之罚机,则玉杯象箸,酒池脯林,霜刃膏人之胫血,铜柱灼人之髀肉。故天墟其国,而暴其社。文武能知天之赏机,则葬无主之骨,封贤人之墓,散商纣之财以富人,息虞芮之讼以劝人。故天祚其代三十,延其年七百。其若君明臣忠,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和妻柔,则悦心在于人,而和气动于天。是以天之六气,不得不调;地之万物,不得不泰。行于乐府,则其音安以乐;化乎宇县,则其人富且寿。介族在藻而遂性,羽虫择木而安巢。天之用机则如彼,君之得机又如此。是知天之机,君之机,其循环乎。
羊祜杜预优劣论 北宋 · 田锡
出处:全宋文卷九五、《咸平集》卷一一
锡尝读晋史,美羊祜、杜预。二贤名迹,可得而论之。其智略各有纵横,而声誉不相上下。然羊公之善,颇优于元凯。何以明之?预之才略有馀,而恩信不书于祜。祜镇南方,境邻吴土,与吴交兵,克日方战,不尚谲诈之计,不为掩袭之利。敌人死于阵者,歛以还之;敌人拘于晋者,礼以遣之。祜之用兵,惠如时雨。孙皓暴侈,人有离心,祜乃以恩敌怨也,以信敌无信也。祜之得机,乃恩胜信取之时也。故石城以西为晋有,吴民感惠,不称祜名,馈药军中,陆抗无猜。何诚信若是之昭著!求诸名将,古无其俦。既掠吴人之谷,以缣偿之;既猎吴人之境,以禽还之。盖欲促其归晋之心,而示其大信也。吴中将帅,果率部曲来降;吴中黎民,果以家属而至。惜其经略已就,表陈密谋,而执政多违,厥功弗集。书其寝疾,朝廷就问其计画。洎汉渚歼良,吴都罢市,仰岘山以流涕。何其遗爱,最厚于民。锡谓祜乃尧、舜之臣,非晋武之臣也。尝举杜预,以代其曾;预承成绩,克平南夏。然预之多才,罕有其比。当其独排舆论,造成孟津之梁;率用机心,制就周庙之器。撰历以正于天度,详刑雅合于国典。定考课之法,丰殖货之利。虏人寇陇,先见已陈于石鉴;匈奴犯边,定计预徵于省闼。茍非奇士,孰与于此?书代羊祜,弥见其才。张正乃吴之名将也,中我反间之术;孙歆乃吴之都督也,畏我飞渡之兵。孙皓既平,江汉怀德。于时简练武离,修立泮宫,颇与开设庠序,轻裘缓带,风流之不亚也。疏沅湘之流,通零桂之漕,水利甚博,土人怀之,与夫垦田备边,实相侔也。留精麟史,撰集《图》、《例》,虽郤谷敦诗说礼,安可比也!自古名将,鲜有全能,或大略有馀而细行不足。祜既慎密,预亦恭谨。祜焚稿以自慎,预献赂以免祸。功名磊落,善始令终。比于知曹爽之必诛,不就其辟;知和逌之见斥,能以智免,祜又多焉。所惜者羊公有知人之鉴,得进贤之名;而元凯但知立碑岘山,垂名后世,不能简拔一士,裨于国朝。以是论之,优劣可见矣。
默书 北宋 · 柳开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五、《河东先生集》卷一、《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四一
夫有命有性,有性有情,得其性理之静。至静至乐,至动至忧,至常忘机,至乐忘宁。求有于无,无不有也;求无于有,有其无也。无为,无所为,万物熙熙;有道,有治道,万物扰扰。儒之为教,防乱也。为功惟深,所立固也;作事能长,所居安也。天地之道,生死者也;昼夜之道,动静者也。《易》言其大也,知大者王,知小者亡。南,夏多也。西,秋先也。故圣人用时,小人用物;君子用道,小人用机。良医之家,其无亡也;善葬之家,其无昌也。物久即弊,事久即废,善久必扬,恶久必亡。让失之守,守失之侵,侵失之陷,陷失之乱,乱失之除,除失之绝。小恶不戮,大恶必生;小善不奖,大善不成;小道不用,大道不行。终身为其善,君子不足也;一日为其恶,小人有馀也。善亦不足,争亦不足,怨亦不足,爱亦不足,天下之害,不足为大。有不足,而与之足,成吾所欲。忿赐半恩,悦仇缓冤。求大与小,卒终无笑;求小与大,望仇而拜。家无母,半无户;国无臣,半无人。阴言其恶,阳言其善,臣道也;公与之罚,私与之赏,君道也。欺生所信,密漏所亲,作者默而若畏知也。众美询焉,众恶察焉,上疑下欺,君臣乃离。有道以民用刑,无道以身用刑。喜怒也。物性急,其散疾;物性缓,其强半。刚而细,无不利;柔而大,莫能败。迟速适时,万事以宜。示弱者必强,示强者必弱。有能者为无能,亦有能也;无能者为有能,亦无能也。兵惟力胜智,儒惟言多行。怯死无胜,怯学无成。兵败如鼠,兵胜如虎。进若决河,止若断柯。以死逭死,为霸之事。驰乱迹也,思乱心也。解人患在深,解己患在浅。拯弊多功,拯危多德。责之不及,宁若救之不及也,责失其心,救得其心。民无所役,君为之役。物无大焉,所近必狎。宰膳嗜也,终所私也。甘夺其味,贫者不死。非朝不华衣,非宴不多味,君子也。民有四焉:秀、豪、奸、贪。物从类聚,善恶成焉。南文尚讼,北武尚杀。非大极异,为史不书。行异无疑,谓所奇也;观异有思,知所违也。
答晁礼丞书 北宋 · 王禹偁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小畜集》卷一八 创作地点:江苏省扬州市
礼丞晁君足下:某始识足下时,年未冠,身未婚。逮今四十有四,娶妻生子,长子复纳妇矣。足下策名十八载,官未出奉常丞,青衫白发,司关市之税。某擢第后足下二年,为尚书起曹郎,典大邦,被金紫,其间又再为制诰舍人,一为翰林学士。以某之所得,较足下之所屈,用时态观之,某不为不多,然道不行则一也。某褊狷刚直,为众所知,虽强损之,未能尽去,夫今之领藩服,当冲要者,必先丰厨传以啖人口,勤迎劳以悦人心。无是二者,虽龚、黄无善誉矣。某皆不能也,唯官谤是待。又眼病虚花,不欲久视;髭苍发白,老相见逼。终日阅缧囚,呵胥吏,于刑名钱谷、重轻欺诈间用机械以决胜负。其于文学,无一点墨落纸,岂吾道之所欲也?今得足下书暨《东阳》、《西楚》文赋二编,览之无斁,乃知足下屈于官而大伸于道者也,某屈于道而微得于官者也。江都、彭门,亭里连袤,长淮芳草,与春色俱绿。把袂未期,秉笔无赖,强食自爱,以俟大来。不宣。某再拜。
乞罢陈旭枢密副使状(十二月二日) 北宋 · 赵抃
出处:全宋文卷八八六、《赵清献公集》卷四
臣窃见除陈旭充枢密副使,制命之出,中外惊疑。伏缘旭趣向多门,进取由径,内则结宦官之援,外则收小人之情,骤用机衡,公议喧哗。臣愚伏望圣慈因其避让,特赐指挥,追寝旭所被成命。况枢密院副使已是三员,不致阙事,仍乞不更差填。
论修德为治之要十事奏 其四 讲学 北宋 · 吕公著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五
王者继祖宗之业,君亿兆之上,礼乐征伐之所自出,四方万里之所视效。智足以穷天下之理,则谗邪不能惑;德足以服天下之心,则政令无不行。自非隆儒亲学,何以臻兹?然天子之学与凡庶不同。夫分文析字,考治章句,此世之儒者以希禄利,取科级耳,非人主所当学也。人主之所当学者,观古圣人之所用心,论历代帝王所以兴亡治乱之迹,求立政立事之要,讲爱民利物之术,自然日就月将,德及天下。《书》曰:「王,人求多闻,时惟建事」。又曰:「念终始典于学,厥德脩罔觉」。故傅说之告高宗者,脩德立事而已。至汉之晁错,以为人主不可不学术数。错之意欲人主用机权巧谲以参制群下,而景帝用之,数年之间,汉罹七国之祸,而错受东市之诛。盖其所主者不出于诚信而已。由是观之,择术不可不谨也。
投壶新格序 北宋 · 司马光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一七、《司马公文集》卷六五、《古今事文类聚》前集卷四二、《居家必备》卷一○、《渊鉴类函》卷三三○、《古今图书集成》经籍典卷二一二、《经义考》卷一四七、《宋元学案补遗》卷八
《传》曰:「张而不弛,文武弗能也;弛而不张,文武弗为也。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君子学道从政,勤劳罢倦,必从宴息以养志游神,故可久也。荡而无度,将以自败。故圣人制礼以为之节,因以合朋友之和,饰宾主之欢,且寓其教焉。夫投壶细事,游戏之类,而圣人取之以为礼,用诸乡党,用诸邦国,其故何哉?郑康成曰:投壶,射之细也。古者君子射以观德,为其心平体正,端壹审固,然后能中故也。盖投壶亦犹是矣。夫审度于此,而取中于彼,仁道存焉;疑畏则疏,惰慢则失,义方象焉;左右前却,过分则差,中庸著焉;得十失二,成功尽弃,诫慎明焉。是故投壶可以治心,可以修身,可以为国,可以观人。何以言之?夫投壶者,不使之过,亦不使之不及,所以为中也;不使之偏颇流散,所以为正也。中正,道之根柢也。圣人作礼乐,修刑政,立教化,垂典谟,凡所施为,不啻万端,要在纳民心于中正而已。然难得而制者,无若人之心也。自非大贤守道敦固,则放荡倾移,无所不至,求诸少选且不可得。是故圣人广为之术以求之,投壶与其一焉。观夫临壶荷矢之际,性无粗密,莫不耸然恭谨,志存中正,虽不能久,可以习焉,岂非治心之道欤?一矢之失,犹一行之亏也,岂非修身之道欤?兢兢业业,慎终如始,岂非为国之道欤?君子之为之也,确然不动其心,俨然不改其容,未得之而不慑,既得之而不骄。小人为之也,俯身引臂,挟巧取奇,茍得而无愧,岂非观人之道欤?由是言之,圣人取以为礼宜矣。彼博弈者,以诡谲相高,以残贼相胜,孔子犹曰:「饱食终日,无所用心,为之犹贤乎已」。况投壶者,又可鄙略而轻废哉!古者,壶矢之制,揖逊之容,今虽阙焉,然其遗风馀象犹髣髴也。世传投壶格图,皆以奇俊难得者为右,是亦投琼阄之类耳,非古礼之本意也。余今更定新格,增损旧图,以精密者为右,偶中者为下,使夫用机徼幸者,无所措其手焉。壶口径三寸,耳径一寸,高一尺,实以小豆。壶去席二箭半。箭十有二枚,长二尺有四寸。以全壶不失者为贤。茍不能全,则积算先满百二十者胜,后者负。俱满则馀算多者胜,少者负。为图列之左方,并各释其旨意焉。
有初箭十算(首箭中者,君子作事谋始,以其能慎始,故赏之。第二箭以下连中不绝者,皆五算。若一箭不中,次箭皆为散箭。其连中内有贯耳及骁者,其箭别计。假若有初箭仍贯耳,则二十算是也。旧图初箭一筹,其次每箭加二筹,尽四箭而止,甚非劝功之道。今自二箭以下连中不绝者,皆赏之,所以勉人于不解也。)/全壶无算(无算者,不以耦之,算数多少皆胜之也。若两人俱全,则复计其馀算,以决胜负。夫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全壶实难,故君子贵之。)/有终十五算(末箭中也。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故比之有初,又加五算也。)/散箭一算/贯耳十算(耳小于口而能中之,是其用心愈精,故赏之。)/骁箭十算/(亦谓之骁,皆俊猛意也。谓投而不中,箭激反跃捷而得之,复投而中者也。为其已失,而复得之不远,复善补过者也。故赏之,若复投而贯耳者,其算别计。复投而不中者,废之。)败壶不问已有之算,皆负(谓十二箭皆不中,大无功也。若两人皆败,则亦计馀算以决胜负。)/横耳(谓箭横加耳上,旧五十筹。)横壶(横加壶口,旧四十筹。)皆依常算无赏(偶然而横,非投者工,何足以赏。若为后箭所击而坠地者,与不中同。)/倚竿(箭斜倚壶口中,旧十五筹。)龙首(倚竿而箭首正向己者,旧十八筹。)龙尾(倚竿而箭羽正向己者,旧十五筹。)狼壶(转旋口上而成倚竿者,旧十四筹。)带剑(贯耳不至地者,旧十五筹。)耳倚竿(旧十五筹。)皆废其算(倾斜险诐,不在于善,而旧图以为奇箭,多与之算,甚无谓也。今废其算,所以罚之,然亦异于不中者,故于连中全壶皆得通数。若为后箭所击及自坠壶若耳中者,复计其算。坠地者,与不中同矣。)/倒中(旧百二十筹。)倒耳(旧不门筹数并满。)壶中之算尽废之。
按:颠倒反覆,恶之大者,奈何为上赏。今尽废其算,所以明逆顺之道。
机权论(庆历五年作) 北宋 · 司马光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一九、《司马公文集》卷七一、《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三○、《古今图书集成》学行典卷七四
世之命机权也妄,故作《机权论》以辨之。机者,弩之所以发矢者也。机正于此,而的中于彼,差之至微,失之甚远,故圣人之用机也似之。《易》曰:「机者,动之微,吉凶之先见者也」。又曰:「君子见机而作,不俟终日」。然则机者事之未著,萌牙耑兆之时,圣人眇然见之,能去祸而取福,迎吉而禦凶,所以为神也。圣人之所慎,无过机者,故曰「竞竞业业,一日二日万机」也。权者,铨也,所以平轻重也。圣人之用权也,必将校轻重,商缓急。彼重而此轻,则舍此而取彼;彼缓而此急,则去彼而就此。取舍去就之间,不离于道,乃所谓权也。然则,机者仁之端也,权者义之平也。今世俗之为说者,乃欲弃仁义而行机权,不亦反哉!夫不知机权,则无以为圣人。圣人未尝斯须不用者,机权而已矣。圣人精心审谨而后行之,故百姓万物皆赖焉。小人知机权之道而诬窃其名,妄行悖理,所以福禄不久,而祸乱及之也。请问圣人机权之道。曰:昔纣为玉柸象箸,而箕子佯狂;卫灵公仰视蜚鸿,而孔子行。是皆知机者也。夫柸箸小器,饰以珠玉,未为大过,而箕子知其必亡国者,为其奢淫泰侈之渐,由此始也。仰视蜚鸿,失理之细者,而孔子去之者,知其不能用圣而有厌怠之心,不去则大祸将至也。如此,圣人之知机,岂不伟哉!伊尹放太甲,微子去商归周,周公诛管、蔡,是皆知权者也。夫数君子岂不知放君、畔宗、戮亲之为不善哉?诚以放君之责轻,而沦丧大业之祸重;畔宗之讥薄,而保存宗祀之孝深;戮亲之嫌小,而倾覆周室之害大,故去彼而取此也。夫太甲之初,欲败度,纵败礼,茍非苦其身体,劳其思虑,则不能变恶迁善,克终允德,成汤之业,将坠于地。伊尹躬受汤命,阿衡王家,故不得不放诸桐宫也。受为不道,自绝于天,微子不去,与之偕亡,则祖祢不祀,宗族无主,故不得不抱祭器而归周也。管、蔡奉废姓,伐宗国,违天命,逆人心,倾危圣辅,斲丧周室。成王幼弱,周公摄政,故不得不奋干戈、扬斧钺以治之。盖周公非自爱,而爱周室故也。向若太甲尚可谏而改,则伊尹必不放君。商受茍可辅而存,则微子必不畔宗。管、蔡犹可教而治,则周公必不戮亲。夫岂不思,诚不得以已也。是以太甲曰:「惟嗣王不惠于阿衡」。伊尹作书曰:「祗尔厥辟,辟不辟,忝厥祖」。是犹以辱先为戒,未欲正言覆亡之祸,委蛇其辞以感切之也。王惟庸罔念闻,伊尹乃言曰:「无越厥命以自覆」。是正言祸败以耸动之也。王未克变,伊尹乃以王生而荣逸,不知劳辱,狎近小人,积习至此,非其性恶。故曰:「兹乃不义,习与性成,营于桐宫,密迩先王其训,无俾世迷」。言积习浸久,将成其性。及今犹可沮诎而改。此乃伊尹尽心尽力于成汤、太甲之至也。《微子》之诰曰:「商其弗或乱正四方」。言受不可复正,决必亡国,己所以当出奔,存汤后也。父师若曰:「商其沦丧,我罔为臣仆」。言商既亡,宗族俱灭,无所寄托也。又曰:「王子弗出,我乃颠跻」。言不可不行也。此微子广咨谋,权轻重之审谛也。《大诰》曰:「肆予冲人,不卬自恤。义尔邦君,越尔多士。尹氏御事」。言今东征非为己也。《豳风》曰:「既取我子,无毁我室」。子以喻管、蔡也,室以喻周家也,言管、蔡轻而周家重也。曰「子羽谯谯,子尾翛翛」,言勤瘁也;「予室翘翘,风雨所漂摇,予唯音哓哓」,言三监背诞,王室阽旎,故我恐惧以忧之也。此岂周公背公向私之志哉?夫圣人之用权也如此,故国家安而仁义立也。后世之人昧锱铢之利,以放逐其君,怀芥蒂之嫌,以屠灭其亲,而亦自比于伊、周,曰:「吾用机权」。不亦诬哉!此乃乱臣贼子所以滋多也。
答倪令挑战之句 北宋 · 徐积
押有韵
南城病客方闭门,西郭檄书俄入手。
霜涛洗开醉合眼,清风吹起困低首。
诗阵须知少敢当,吟魔已遁无何有。
可笑将军不用机,示以强兵殆非诱。
新昌吟寄颖叔待制 北宋 · 郭祥正
押宥韵
元祐丙寅冬,新昌有狂寇。
名探其姓岑,厥初善巫咒。
南民欣尚鬼,来者争辐辏。
经年惑群众,诡术遂潜构。
摧城止三阚,作蜂(道光本作排锋)唯撒豆。
竹竿变鎗旗,锐兵莫吾斗。
此事古未闻,造意无乃陋。
蚩蚩彼何知,丁壮拥前后。
长驱向城郭,尘土翳白昼。
刺史亟闭户,神理默垂祐。
城头无百兵,坐待五羊救。
贼中众所见,戢戢罗甲胄。
须臾薄(自注:音博。)寒阴,冻立多僵仆。
平明若鸟散,贼本未遑究。
权帅计仓卒,遣将速诛蹂。
贪功恣杀戮,原野民血溜。
婴儿与妇女,屠割仅遗脰。
传报及南昌,新帅若烟走(自注:颖叔至洪,闻报即星驰度岭,有诗云:六日闻贼报,七日走如烟。)。
入境亟止杀,渠恶用机购。
逾旬果获探,腰斩馀悉宥。
朝廷方好仁,帅略寔能副。
台章请褒赏,诏语优以懋。
抚绥聊借才,侍从尔来复。
身居江湖上,名近日月右(自注:已上略制词中语。)。
麟儿随飞龙(自注:戊辰季嗣遂登科。),阴骘资贵富。
彼美南山松,落落千丈秀。
终为廊庙器,未许连城售。
吴毛持漕节,文彩烂锦绣。
发为新昌行,洪钟待谁扣。
我将磨苍珉,为公悉镵镂(自注:运判吴翼道、毛正仲皆作此诗,并刻石立于新昌之使厅。)。
蜀盐说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八二、《苏文忠公全集》卷七三 创作地点:海南省海南省直辖县级行政区划儋州市
蜀去海远,取盐于井。陵州井最古,淯井、富顺监亦久矣。惟邛州蒲江县井,乃祥符中民王鸾所开,利入至厚。自庆历、皇祐以来,蜀始创「筒井」,用圆刃凿山如碗大,深者至数十丈,以巨竹去节,牝牡相衔为井,以隔横入淡水,则咸泉自上。又以竹之差小者出入井中为桶,无底而窍其上,悬熟皮数寸,出入水中,气自呼吸而启闭之,一筒致水数㪷。凡筒水皆用机械,利之所在,人无不智。《后汉书》有「水韛」。此法惟蜀中铁冶用之,大略似盐井取水筒。太子贤不识,妄以意解,非也。
论欧阳棐差除不当奏(八 元祐三年八月) 北宋 · 刘安世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三五、《尽言集》卷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一三
右,臣近尝以欧阳棐入馆未及一月,复除职方员外郎,质之舆议,皆谓侥倖太甚,遂具论列,乞行追寝,今已半月,未睹施行。臣闻棐亦以恩命频数,人言藉藉,居不自安,露章逊避,而近日传闻,已降指挥,不许辞免。若果出于陛下之意邪,臣犹当援引义理,反复抗论,尤期开允,庶不旷职;若出于大臣之谋邪,则不过巧进邪说,荧惑圣聪,阻遏言路,以快其私意而已。进言者必曰:「棐尝为郎官矣,今复还之,未见其过」。此则谬妄之甚也。且棐既任郎官,而朝廷无名除授馆职,臣等论其不可,章五六上,是特用臣之言去过,复与一闲曹,则合公议矣。然而力执正论,必贴以职者,非馆阁之清选优异于郎官乎?又不即时兼除省郎,而复命棐主判鼓院者,盖郎官俸给优厚,资任自高,亦是进擢之路,故使棐去彼就此,不见其有太优之迹,足以解塞人言;及人言既已沮止不行,而棐得就职,旬日之间,复有此除。是将朝廷爵禄之柄,仅同戏弄,使小人用机巧而取之。欺罔陛下,一至于此!臣前章以谓棐名预「五鬼」,为清议所恶者,非苟以流俗不根之语妄加之也。方今士大夫出入执政之门者比比皆是,何尝尽得鬼名?惟其阴邪潜伏,进不以道,故此五人独被恶声。陛下试以今日棐事观之,如王伯虎、邓忠臣孤寒之士,用韩川一言,则皆落职外补;棐则百日之内,三被恩命,虽台谏交章,藐然不顾。自非大臣力主,而孙固、王存以姻家之故,共为营助,何以至此?古人以谓去佞如拔山者,正谓此尔。然则名号著于前,而事实验于后,虽欲以人言为妄,不可盖也。传曰:「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又曰:「欲人不知,莫若不为」。苟有其实,名必随之,安可逃哉!今陛下富于春秋,太皇太后不出房闼,正是辨别邪正,谨守法度之日,而大臣好胜自任,不恤是非,使陛下纳谏之美渐减于初年,小人之道寖长于今日,臣窃忧之。惟陛下力主正道,以折群枉,罢棐新命,慰答佥言,使奸邪无幸进之阶,威福免下移之患,非独臣惓惓之诚,盖天下之望于陛下者如此。伏乞圣慈少赐留听,不胜幸甚。
欧阳棐差除不当奏(九 元祐三年八月) 北宋 · 刘安世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三五、《尽言集》卷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一三
右,臣近以欧阳棐除职方员外郎不当,臣两曾奏论,未蒙指挥,而棐自以恩命频数,惧不敢当,近闻已有朝廷指挥,不许辞免。臣窃谓朝廷除一郎官,固若不至大体,未足深议,然缙绅之间皆谓出大臣之私意,而有累陛下至公之政,此臣所以不敢苟避众怒,而必欲伸天下之公论也。臣窃计进言者必曰:「棐尝为郎官矣,复以授之,似不为过」。此乃欺罔之甚,臣请有以折之。且棐昨任郎官,而朝廷无名除授馆职,盖以馆职清选,优异于郎官也。然不即时兼除省郎,而复命棐主判鼓院者,岂非郎官俸给优厚,资任自高,亦是进擢之路,故使棐去彼就此,不见其太优之迹,足以弭塞人言。及臣等所论既已沮遏不行,而棐得就职,旬日之间,复有此除,是使小人用机巧以攘国家之名器,此臣所以不敢不辨也。进言者必又曰:「五鬼之号,出于流俗不根之言,何足为据」。臣亦有以折之。方今士大夫无不出入权势之门,何尝尽得鬼名?惟其阴邪潜伏,进不以道,故程颐、毕仲游、杨国宝、欧阳棐、孙朴五人者,独被恶声。孔子曰:「吾之于人也,谁毁谁誉。如有所誉者,其有所试矣」。盖人之毁誉必皆以事验之。今众议指目五人,可谓毁矣,然推考其迹则人言有不诬者。臣请历陈其说。若程颐则先以罪去,陛下所知,孙朴则偶以妨碍,未敢超擢外,其毕仲游自监当又试中馆职,亟除河北提刑;仲游以私计不便为辞,即授开封推官。杨国宝自初改官知县,又堂除太常博士,寻擢为成都府路转运判官,未出京间,又移陕西,尚赖陛下圣明,察其无名数迁职任,遂令寝罢。欧阳棐考功亡状,尝致人言,则隐而不问,大臣一荐,遂用为著作郎,台谏交攻,仅得追寝,曾未旋踵,直除校理,入馆未及一月,又授职方。三人者,才学庸常,性资狡狯,惟是挟执政之势,所欲必获,朝迁莫徙,略无公道,上欺主聪,下拒人言,欲望士心厌服,众无异论,何可得也!今二圣临御,责在大臣,若差除未协公议,惟台谏官得言之耳。今则专权好胜,一切不畏人言,故臣论一欧阳棐,前后两事,奏凡七章,而讫不施行,致陛下谏诤之路渐衰,小人之道寖长,臣虽愚暗,深以为忧。伏望圣慈,杜奸邪幸进之门,念威福下移之患,特出睿断,寝罢误恩,力主正道,以折群枉,天下幸甚。
说之方忧韩公表大夫疾遽致仕乃蒙传视送陈州王枢密(襄)诗(四库本诗上有作字)十首意典辞丽忻喜辄次韵和呈以公若登台辅临危莫爱身为韵(诗原连作一首,据四库本改十首) 其七 宋 · 晁说之
押词韵第三部
迷行常坎壈,守道自熙怡。
伐蛟不恃力,刺虎宁用机。
华屋非所尚,茅楹岂不宜。
未觉覆盂安,讵知累卵危。
示华藏明首座(住江宁府天宁) 宋 · 释克勤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九八、《圆悟佛果禅师语录》卷一四
祖师直示岂有如许蹊径?只贵向上人聊闻举著,剔起便行,明眼觑来,早是钝置。古者道:「举一隅不以三隅反者,吾不与也」。个个须是举一明三,目机铢两,转辘辘地疏通俊快,始称提持。岂不见良遂见麻谷,第一番见谷,便入方丈闭却门,渠疑著。及至第二次,谷骤步去菜园里,渠便瞥地,乃谓谷曰:「和尚莫谩。良遂若不来见和尚,洎被十二本经论赚过一生,看渠恁地,不妨省力」。既归,谓徒曰:「诸人知处,良遂总知;良遂知处,诸人不知。信知渠知处有不通风,诸人卒未荐得,可谓真师子儿。要作他家种草,直须更出他一头地始得」。
达磨游梁入魏,落草寻人,向少林冷坐九年,深雪之中,觅得一个。及至最后,问得个什么?却只礼三拜,依位而立,遂有得髓之言。至令守株待兔之流,竞以无言礼拜依位为得髓深致。殊不知剑去久矣,尔方刻舟,岂曾梦见祖师?若是本色真正道流,要须超情离见,别有生涯,终不向死水里作活计。方承绍得他家基业,到个里直须知有从上来事。所谓善学柳下惠,终不师其迹。是故古人道:「一句合头语,万劫系驴橛」。诚哉!
破有法王出现世间,随众生欲,种种说法,将知所说皆为方便,只为破执破疑破解路我见,并无许多恶觉恶见,佛亦不必出现,而况说种种法耶?
古人得旨之后,向深山茆茨石室,折脚铛子煮饭吃,十年二十年,大忘人世,永谢尘寰。今时不敢望如此,但只韬名晦迹守本分,作个骨律锥老衲,以自所契所證,随己力量,受用消遣旧业,融通宿习。或有馀力,推以及人,结般若缘。鍊磨自己,脚跟纯熟。譬如闲荒草里,拨剔一个半个,同知有共脱生死,转益未来,以报佛祖深恩。抑不得已,霜露果熟,推将出世,应缘顺适,开拓人天,终不操心于有求,何况依倚贵势,作流俗阿师举止,欺凡罔圣,苟利图名,作无间业。纵无机缘,只恁度世,亦无业果,真出尘罗汉也。
僧问天皇:「如何是戒、定、慧」?皇云:「我这里无恁闲家具」。又问:「德山如何是佛山」?云:「佛是西天老比丘」。又问:「石头如何是道」?答云:「木头如何是禅」?云:「碌塼」。僧问:「云门如何是超佛越祖之谭」?答云:「糊饼」。又问:「赵州如何是祖师西来意」?云:「庭前柏树子」。又问:「清平如何是有漏」?答云:「笊篱」。又问无漏,答云:「木杓」。问:「三角如何是三宝」?答云:「禾、粟、豆」。是皆前世本分宗师脚蹋实地、本分垂慈之语。若随他语,即成辜负;若不随他语,又且如何领略?除非具金刚正眼,即知落处耳。
此门瞥脱契證,却是素来未曾经人,坏持拍盲,百不知一,但以利根种性,孟八郎便透直下承当,要用便用,要行即行。无如许般心行纯熟,顿放著所在,便得休歇安乐,终日饱齁齁地,不妨真正,最难整理。是半前落后,认得瞻视光影,听闻不随声,守寂湛之性,便为至宝,怀在胸中,终日昭昭灵灵,杂知杂解自担负。我亦有见处,曾得宗师印證。惟只增长我见,便雌黄古今,印證佛祖,轻毁一切,问著即作伎俩,黏作一堆,殊不知末上便错认定槃星子也。及至与渠作方便,解黏去缚,便谓移换人,捩转人。作恁么心行,似此有甚救处?除是蓦地自解知非,却将来须放得下,为善知识。遇著此等,须是大手脚与烹鍊,救得一个半个得彻,不妨翻邪成正,却是个没量大人,何故只为病多谙药性?
得底人心机泯绝,照体已忘,浑无领览,只守闲闲地,而诸天捧花无路,魔外潜觑不见。深深海底行,漏尽意解,所作平常,似三家村里无以异。直下放怀,养到恁么处,亦未肯住在。才有纤毫,便觉如泰山。似碍塞人,便即摆拨。虽淳是理地,亦无可取,若取著即是见刺,所以道道无心合,人人无心合。道岂肯自衒?我是得底人,原他深不欲人知,唤作绝学无为,与古为俦,真道人也!
德山一日斋晚,老子持钵自方丈下来,雪峰云:「钟未鸣,鼓未响,托钵向什么处去」?山低头遂回。岩头闻云:「大小德山未会末后句,在德山谓汝不肯老僧那」。岩头遂密启其意,山次日升座,与寻常迥殊,岩头拊掌谓大众云:「且喜老汉会末后句」。虽然,如是只得三年,此个公案,丛林解会极多,然少有的确透得者。有以谓真有此句,有以谓父子唱和,实无此句。有以谓此句须密传授,不免只是话会,增长机路,去本分甚远。所以道醍醐上味,为世所珍,遇此等人,翻成毒药。
他参活句,不参死句,活句下荐得,永劫不忘,死句下荐得,自救不了。若要与祖佛为师,须明取活句。韶阳出一句,如利刀剪却,临际亦云「吹毛用了急还磨」,此岂阴界中事,亦非世智辩聪所及。直是深彻渊源,打落从前依他作解,明昧逆顺,以金刚正印印定,麾金刚王宝剑,用本分手段,所以道:「杀人须是杀人刀,活人须是活人剑」。既杀得人,须活得人;既活得人,须杀得人。若只孤单,则偏堕也。垂手之际,却看方便,勿使伤锋犯手。著著有出身之路,八面玲珑照破他,方与下刃,亦须紧密始得,稍宽缓即落七落八也。只自己等闲尚不留毫发许,设有亦斩作三段,何况此宗门从上牙爪?遇其中人才拈出,若投机则共用,不投机则刬却,以是为要,无不了底事,切在力行之。
华藏明首座自锦官、夹山、钟阜从余游十馀年,其情理胜解悉已拈去,入此门来,照用机智解路靡不打摒,惟向上一著,室中百煅千炼。比出佐民老,以谓违去朝夕,欲得笔语,因条列数章以付之。
按:《佛果圆悟真觉禅师心要》卷上始,续藏经第二编第二五套第四册。
射象记 北宋 · 唐庚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一、《唐先生文集》卷五、《文章辨体汇选》卷六一○、《八代文钞》第三八册 创作地点:广东省惠州市
政和三年三月乙卯,有象逸于惠州之北门。惠人相与攻之,操戈戟、弓弩、火炬者,至数百人,而空手傍观,鼓噪以助勇者,亦以千计。既至,皆逡巡不进。有监税蒙顺国者,邕州边人,以趫捷自矜,短衣踊跃,挟数十矢射之,中项背如猬毛。象庞然不动,徐以鼻卷去。最后中左耳,流血被面。象怒驰之,顺国弃弓返走,未数步,象以鼻钩其膝,盘之于地,蹂践之。众溃散走,象亦缓缓引去。少焉,吏卒就视,则顺国已碎首折胁、陷胸流肠死矣。吾时方食,闻之投箸叹息。嗟夫!使象得入城,则鼻之所触,齿之所拂,足之所蹴,岂复有邑屋、居民、聚落也哉?为万人排难,而以一身死之,此吾所以叹也。然吾闻交趾捕象,必用机阱,未有直决者。吾尝识其形矣,其立如屋,其卧如堤,其行如舟,是岂可与力竞也哉?若人者,可谓愚矣,此吾所以又叹也。然向使数百人者叶心勠力,齐奋而共击之,亦未必不胜。脱令不胜,犹当不至于此,此吾所以又叹也。虽然,古之不量事力,奋区区之忠,以排难救人为己任,而困于无助,以至碎首折胁、陷胸流肠而死者,亦安可胜数?凡有志而无成者,皆是也,何独此哉?此吾所以又叹也。作《射象记》。
萧山老儒余志宁求拙庵诗为赋之 宋 · 郑刚中
七言绝句 押侵韵
纸窗竹屋闭幽深,古木檐头对好阴。
大巧家风祗如此,世人何苦用机心。
颂古二十一首 其二十一 北宋 · 释正觉
押宥韵
大众退后,衲僧去就。
岂用机关,那容体究。
蓑翁老熟惯风波,桡棹不施船放溜(同上书卷三四)。
楚妃叹五首 其一 宋 · 曹勋
七言绝句 押微韵
日晚章华翠辇归,寂寥(四库本作寂)深院锁重扉。
非缘掩鼻移恩宠,自是新人巧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