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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乞察小人邪妄之言状元祐八年十月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九四、《净德集》卷五、《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九一、一○一、《东都事略》卷九四《吕陶传》、《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七七、《宋元学案补遗》卷九九、《续资治通鉴》卷八三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察谓人君深居九重,尊高如天,虽有圣智,亦未能周知天下之事,必以纳谏为先。
既能纳谏,则臣子可尽下情,以陈治乱之要。
今陛下听政之初,臣备位侍从,朝廷之事,得以论思,敢竭愚鄙,少报万分之一,愿陛下特加省览。
臣伏以太皇太后保佑圣躬,于今九年,垂帘听政,天下安治。
一旦弃四海之养,凡在臣庶,痛心泣血,无所逮及。
方其得疾之初,陛下忧形玉色,躬侍药食,衣不解带。
告于天地社稷,祷于宗庙山川,薄刑赦罪,释逋轻赋,凡可以祈福禳灾之事讲求备至。
及其疾势大渐,则召高族子弟入于禁中,丁宁抚慰,有安心免忧之言。
既以大殓,内侍有需索酒食者,礼部臣僚谓方当哀毁,不可为闾阎鄙俚之事,恐累圣德。
陛下即从批奏,遂罢其请。
继有手诏,称扬太皇太后临朝累年,抑损外戚,未尝假借,无以报称盛德,议于高族子弟推恩。
又虑诸处应奉山陵过有劳费,遂令降诏有司,并须遵依遗诏指挥
远近臣子,闻此等事,无不感叹,皆谓太皇太后于陛下有天地之功,于社稷有万世之力。
陛下深知本末,尊而报之,一言一事,不敢违戾太皇太后之意。
上合天心,足以享万寿;
下副人望,足以保四海。
宗社幸甚,天下幸甚。
然臣于此时,以无可疑而为疑,以不必言而为言,则其罪不胜诛矣。
所恃者,陛下仁而好谏,明而察物,必能赦臣私忧过计之罪尔。
盖自太皇太后垂帘以来,屏黜凶邪,裁抑侥倖,横恩滥赏,一切革去,小人之心,不无怨憾。
万一或有奸邪不正之言,上惑圣听,谓太皇太后斥旧臣更改政事,今日陛下既亲万几,则某人宜复用,某事宜复行。
此乃治乱之端,安危之机,君子小人消长之兆,在陛下察与不察也,辨与不辨也。
陛下察其是非,辨其邪正,使非不敢胜是,邪不能害正,则君子进,小人退,天下治而安矣。
元祐之初,臣任台官,尝因奏事帘前,恭闻德音宣谕云:「朝廷政事,若果于民有害,即当更改。
其他不系利害者,亦不须改」。
每改一事,必说与太后,恐外人不知。
臣深思此语,则太皇太后凡有更改,固非出于私意,盖不得已而后改也。
至如章惇悖慢无礼,吕惠卿奸回害物,蔡确谤毁大不敬,李定不持母丧,张诚一盗父墓中物,宋用臣掊歛过当,李宪、王中正邀功生边事,皆是积恶已盈,罪不容诛。
若败露于先帝之朝,必须不免窜逐;
若暴扬于陛下之手,亦合正以典刑。
以此而言,则太皇太后所改之事,皆欲生民之便;
所逐之臣,尽是天下之恶,岂可以为非乎!
恭惟陛下聪明圣智,出于天纵,是非邪正,进退可否,必已了然于心,岂待人言而后辨?
臣乃不避斧钺之谴,喋喋以告陛下者,亦婺妇不恤纬而忧宗周之意也。
夫婺妇以组织为事,惟经纬是恤,今乃不恤其纬,而以周亡为忧,固可怪矣。
愚者千虑,亦有一得,狂夫言之,明主择焉。
臣又闻昔者明肃太后称制之日,多以私恩遍及亲党,听断庶物,或涉过差。
及至仁宗皇帝亲政之初,臣下遂有希合上意,言其阙失。
仁宗察见情伪,降诏止绝,其略曰:「明肃太后夙承先顾,保佑冲人,勤约之风,化流四海。
或号令之所出,或听断之从宜,盖机务之实繁,虽旰昃而无暇。
赏善罚恶,惟命令之已行;
革故鼎新,非孝思之所至。
易月方临于庶政,虚怀觊纳于谠言。
其有罔识远图,靡循理体,达于闻听,姑务矜容。
多形琐碎之言,复有迎合之意。
宜申诫励,以警奸回。
应明肃太后垂帘日所行诏命,已经施行过诸般公事,更不得更辄上言」。
于是天下之人,皆谓仁宗深念社稷之功,能全子母之爱。
圣听广大,超越今古,载在史册,垂范后世,陛下所宜法而行之。
臣愚窃谓明肃太后之政,时有过阙,仁宗念其保护,尚降诏书,不容小人辄有议论。
而况太皇太后垂帘九年,所行之政,皆已便民,所逐之臣,各已当罪,无可拟议。
万一小人狂妄献言,岂可容哉!
岂可信哉!
愿陛下明示黜罚,杜塞其端,以副天下之望,以隆宗社之福。
复晴趋仙邑 明 · 郑善夫
 押词韵第十七部 出处:少谷集卷一下
晴光荡游目,一雨山逾碧。
翛然戒晨征,乃尔骋双屐。
修林静宿氛,故术没行迹。
仆夫重远路,贱子有奇癖。
南循抵仙城,北放阪陌。
波岭行有需,朋曹意安极。
我生无漫游,允得就三益。
吾谨五首 其二 明 · 郑善夫
 押词韵第四部 出处:少谷集卷一下
采兰荒江陬,繁芳被罗襦。
采采不自媚,征途爰有需
征途何遥遥,波岭争洄纾。
宵旦判辰参,卒岁焉可图。
南州瘴雾塞,狨蹄下城隅。
永言守沉晦,去去宁君躯。
庄大卿论鬻盐劄 南宋 · 陈淳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二三、《北溪大全集》卷四四
某伏睹判府大卿先生视事以来,爱民如子,痒疴疾痛,皆切于身,有病民者,为之辄弛,实漳民千一不可逢之幸会。
然合境赤子,有久年缠饥刻骨之锢疾,日夜甚切望医救而不可得者,今正遇其时,敢为斯民一冒言之。
夫鬻盐一横赋,在漳民实为锢疾,民罹斯苦馀七十年矣。
盖自绍兴庚申,虔寇陆梁于西隅,陈敏一军屯于郡,林倅安宅为权宜之计,创以食盐暂鬻民间,以佐军须。
民以一时桴鼓之警,义在扫除,犹未言病。
后来寇靖,屯移于泉,而盐鬻如故,斯民嗷嗷,始告病矣。
绍兴丙子,陆侯涣特疏请罢于朝,闰十月丙辰蒙圣旨依奏施行。
奈何陆侯去,而奸吏为之复起。
绍兴庚辰,乡人主簿林公宗臣,又以书谒台谏论其病,时汪参政澈为侍御,为之敷奏。
四月八日,再蒙圣旨特降本州驻罢。
奈何至乾道辛卯,高侯禹以少年武弁,不为民远虑,复于城中鬻之。
然利门一启,岁入甚美,人非夷齐,见率动心。
官府来继者,人人类欲囊橐之厚;
胥徒效命者,人人类欲室家之肥。
于是张皇滋蔓,流毒四出,遂为漳民之痼疾,缠肌刻骨,不可以复解矣。
始者十八铺,后旋广而数倍之,遍及乡村。
外邑铺有监胥一人,走卒十数辈,擅将人户编排为甲,私置簿籍,抄括姓名,分其主客,限以斤数。
或父子一门而并配,或兄弟同居而均及,虽深山穷谷,无有遗漏。
虽单丁孀户,无获逃免。
每季,客户勒买九斤,斤十七文,该钱一百五十三足,通一岁计,六百一十二足。
主户勒加三斤,为十二斤,该钱二百单四足,通一岁计,八百一十六足。
又有加至六斤,为十五斤,该钱二百五十五足,通一岁计,一贯二十足。
成数一定,列在私籍,更不容脱。
至其俵盐,则非复有元斤数之给,但一升半合,姑以为名云耳。
而盐又非复官仓故物,杂以灰泥,黪污不可食。
人户多有宁空输钱,而不愿受盐者。
其或与校斤秤,诘美恶,则以不肯买盐,率众甲而罪祸立至。
继者懔然,更无谁何,强弱贤愚,一噤听命。
间有偶他出户闭者,则撮少盐于屋檐之瓦沟,或门限上,或户外有败瓦器,倾之而去。
其姓名已挂私籍,及季将终,踵门索钱,急于星火,往往鬻妻质子,卖牛解屋以偿者。
亦有聚落僻处,绝无升合俵散,但持空籍,按月索钱,如数取足。
稍有稽迟,则呵詈箠楚,系缚拘囚,亦有被杖殴毙者。
或欠零金数十馀,其农器即径携去,更不所直若干。
农民遇有钱,欲以就赎,则季终替去,无可从得矣。
一季一胥,前胥之去,必以是籍授于后胥。
后胥之来,复以是籍按于前。
盐既不实给,则自官仓所请而来者,俵散极少,而堆剩极多,故百户之聚,只半笼可匝;
千户之乡,只五笼可均。
其馀堆剩,则主胥又径作一纲,私卖与龙平、水头二铺之吏,或寄转货于商旅。
每笼本价例一千七百,而客贩腾踊,则又不啻此。
总之,又动以百计。
漳土瘠薄,民之生理本艰,与上郡不同。
主户上等,岁斛千者,万户中末一二;
其次斛三五百者,千户中末一二;
外此,大率皆仅收斗斛,不足自给,与无产业同。
年间二正税所输升斗,尚不能前;
正税之外,所谓二产,盐不过数斤,复不能了,况四季又重叠以鬻盐钱,所谓八百一十及一贯二十足者,夫岂易供哉!
其馀客户,则全无立锥,惟藉佣雇,朝夕奔波,不能营三餐之饱,有镇日只一饭,或达暮不粒食者。
岁输身丁一百五十犹不能办,则四季所谓盐钱六百一十二足者,将于何而出之?
民生所最急处在饥无粮,而何阙于盐?
假使官司实有按月如数给之,彼亦何用此盐为?
当旰不足以代粮,当食不足以代肉,故谚者类曰:「官与盐一合,恐我饭无夹;
不知我无饭,饥来不可呷。
官与盐一甔,恐我肉食淡;
不知我无肉,瘦来不可啖」。
况胥辈于中又有需粮索酒之扰,攘鸡盗犬之殃,是以愁叹之声,穷年竟日,喧溢田里。
常以所亲自松州一铺实计之,松州一铺,每季定额官仓支盐一万二千斤,为一百二十笼,敷钱二百单四贯足,而铺籍所管户眼有四千馀,无不尽数遍敷。
今且就四千载数言之,以二千五百户为客户,自一户九斤,该钱一百五十三足,而积之,计三百八十二贯足。
又以二千户为主户之加三斤者,自一户该钱二百单四足,而积之,计二百单四贯。
又以五百户为主户之加六斤者,自一户该钱二百五十五足,而积之,计一百二十七贯五百足。
合计七百一十三贯五百足。
就其中以二百单四贯足纳官司元额,其馀五百单九贯五百足,则入之胥家。
兼以铺内如前所谓堆剩而私货者,百二十笼中可有百笼,为钱不啻一百七十贯足,通计一季,合得六百八十贯足,则盐钱所入官府得四分之一有缩,胥家得四分之三有赢。
又有纳赂得兼重两季者,合两季为得一千三百六十贯足。
彼胥无故安坐,不久而骤得此横富之财,买田置屋,顿为巨室。
果何理哉!
即此一铺,以推其馀,皆可类见。
环千里之郡,为几万户;
岁之所敷,为几万缗。
大抵到官五万缗,则入胥家者十五万缗;
到官十万缗,则入胥家者三十万缗。
正如劫盗分赃,坐家指纵者听一分,而亲操戈者三分以优之。
官府何故贪恋一分,甘冒劫民之盗而不耻,乃反为胥家大作暴歛,纵与之三分,而不啬乎?
绍兴辛亥,朱侯待制察其然,亟罢去沿海之铺十有一,正欲区处尽罢,迫于奉祠而去。
至嘉泰癸亥甲子间,俞侯监簿又深为讨论,灼见底里,实无与乎岁计,于是一举阖郡诸铺而尽除之。
载在厅壁记,可考也。
时惟特存龙平、水头二铺,以此二铺者,乃卖邻郡商旅之盐,与吾郡内之民无相干。
所谓诸弊亦无容作,凡其来贩,皆汀赣之民,动以千百为群,苟措置有方,俾盐皆精白上品长厚,堆铺前斤两不亏,而贸易无阻,则所货易流通,而所入易丰衍。
每铺元额一年一万六千缗,合二铺为三万二千缗。
其公家杂用绰然矣。
俞侯尽罢诸铺后,应经费之外,如燕飨、营缮、犒军、招卒,皆无阙用,而又代纳民丁一万七千缗。
至秩满,郡帑亦无损前政交承之数。
则盐之利害,自昭然可见。
其或以岁计为辞,而听之存留者,用实不及,竟将何归?
亦可不言而喻也。
民沾俞侯实惠,二年之内,帖息安寝,吏不登门,真若痼疾脱去体而复康宁,再生为太平人
奈未几,而开禧丙寅,毛侯监丞为其子运属所迫,旧病依然再发,复缠肌刻骨,以至于今。
漳民于此,抑又重不幸哉!
本路濒海四州,上三州皆弛禁不鬻,漳独非王土王民乎?
而独罹荼毒至根深枝蔓如此之甚!
贪夫污吏顽然瞪目,固不足与语。
仁人君子,见之恻然动心,岂能一日以安?
而亦岂能以一日留?
大卿廉素之节,仁慈之德,盖与朱侯待制、俞侯监簿共骨骼,而同肝胆,真医国治人手也。
必能仰体绍兴两罢之圣旨,而深斥高、毛再发之奸谋,一洗漳民百年之痼疾,而永贻漳民万古之遗爱。
鮿生于此时,苟不为斯民出而一言,以赞其决,则进为有隐于君子,而退为抱愧于乡人矣。
所以冒昧而前,并录汪侍御劄子别纸,以参照本末,而不自知其渎也。
伏望台慈特赐矜察。
古树 清 · 姚燮
 出处:复庄诗问卷八
巨根穴万蠹,支干蟠九虬。
坚挠石为辅,丛灌斤未脩。
太精旁溢怒,元气中含幽。
下细乱黄发,上肿悬碧瘤。
云颠堕神鹤,月黑啼鬼鹠。
过墙忽拄地,杂木森相纠。
离离络藤藓,俯发还仰收。
柯裂洞尻腹,势侧穿角䚧。
白昼起龙蛰,阴火随雹流。
轮囷之所荫,其翠可一畴。
空山任偃蹇,禀性殊劲遒。
大栋有需,来当与子谋。
南辕杂诗一百八章 其九十一 清 · 姚燮
 出处:复庄诗问卷十五
太璞孕阆昆,元云护其侧。
炫彩陈九都,乃为市人窃。
爱之逾琅玕,弃之轻瓦砾。
视质虽未亏,精华已狼藉。
愿以重锦装,入怀慎所匿。
圭璋容有需,垂缫上瑶席。
康宁帖 宋 · 张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七四、《宝真斋法书赞》卷二四
纲上问尊丈承事:伏惟寿体康胜,眷集均休!
江右有需委,毋惜垂谕。
纲上问。
去秋解维,适丈丈小违和。
别来以僻尤,杳不闻耗。
春中,刘参议从者能言之,云已康宁矣,良以为善。
偶头风,不果亲作书,万万情察。
纲拜。
高丽人使所过州县之扰疏靖康元年十月二十五日 宋 · 胡舜陟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七五、《胡少师总集》卷三、《靖康要录》卷一二、《国朝诸臣奏议》卷一四一、《历代名臣奏议》卷三四七
臣伏以汉建武时西域请置都护,送侍子,光武不许。
唐贞观中高昌王将入朝,西域诸国欲悉遣使奉献,魏徵以为不可,太宗从之。
皆不欲以蛮夷弊中国也。
高丽弊我国家五十馀年矣,政和以来,人使每岁一至,淮、浙之间,不胜其扰。
所过州县,官私船尽夺为用,驱村保挽舟,一县有至数百人。
田桑之时,农业尽废,州县前期勾集保丁,多致冻饿失所。
沿流亭馆寺观,悉陈设排办,所用之物皆出于民,官吏督迫,急如军期,吏缘为奸,民无所诉。
更有宦官为之提辖,事事过有需索,州县尤畏之,鞭笞取办于民。
故淮、浙间皆言「高丽一过,甚于遭寇」。
朝廷所得贡献,皆玩好无用之物,所费皆帑藏之实,民之膏血。
近岁锡予尤腆,所费不赀,而又有一路馈遗燕劳之用,约数十万缗。
高丽人贪利,惟欲数至,臣不知朝廷蠹国害民,以待此小丑果何用耶?
又有为害之大者。
彼昔臣事契丹,今必臣事金人,二虏能制其死命,而我无如彼何,故畏虏而不畏我,所得赐予,闻与虏分。
我之山川形势、兵旅众寡、财用虚实,往往窥测以报虏人。
如此,不惟有所烦费,实养虎遗患,岂非为害之大者乎?
臣近见两浙路高丽人使入朝,非久到明州,臣恐复如前日骚动淮浙,蠹耗邦财。
今日圣政一新,悉革弊事,以抚养吾赤子。
伏望陛下以光武、唐太宗为法,勿使入朝,实国之利。
如使人已到明州,止令本州递表入进,遣还使人。
大率高丽人入朝,于国于民有害,但于州县赃吏管待小人有利焉。
臣愿睿明察此,去数十年之弊政,以慰天下企望之情。
邕州化外诸国 南宋 · 吴儆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六四、《竹洲集》卷一、《南宋文范》卷一八
臣闻居安虑危,有备无患,圣人之至戒。
臣前任邕州通判,适当守将久缺,臣前后权州几及两年,固尝深究沿边利害。
窃见邕州化外诸国,如大理,如罗殿,如西南蕃,皆远小僻陋,各自安于无事。
安南主少国危,倖臣用事,兄弟交兵,连年不解。
惟是自杞一族,近年以来国势彊盛,独雄于诸蛮。
今王名阿谢,年二十,淳熙三年立,知书,能华言,国事听于叔父阿已。
先是,阿谢父殁当立,生甫岁馀,阿已摄国事十八年,抚其国有恩信,兵强,马益蕃。
每岁横山所市马二千馀疋,自杞马多至一千五百馀疋。
以是国益富,拓地数千里,服属化外诸蛮,至羁縻州境上。
其人皆长大勇悍,善骑射,好战斗。
又岁有数千人至横山市马,以吾抚之之过,日益骄横。
淳熙四年春,臣恭被圣旨,权知邕州,任买马之责。
自杞酋必程持其国书来,争论淳熙三年蛮人与官兵互相杀伤,因及其十馀事,皆难塞之请。
以乾贞为年号。
初至时,臣严兵庭见之,词色俱骄。
臣责以汝国本一小小聚落,只因朝廷许汝岁来市马,今三十馀年,每年所得银锦二十馀万,汝国以此致富,若忘朝廷厚恩,辄敢妄有需求,定当申奏朝廷,绝汝来年买马之路,又以不用本朝年号及犯本朝庙讳诘责之,乃始屈伏。
况今邕州西至横山,边备日弛,戍卒日耗,异时为边患者必此蛮也。
侬智高以广源州崎岖百里之地,尚能合两江,据邕城,连破沿江诸郡,政缘当时帅臣监司不知预为之备,所以养成祸根,猖獗至此。
臣之区区,欲望圣慈特降指挥,委自广西漕臣帅臣协力措置,以为万世无患之备。
广西州官兵费用并仰漕司盐利,故漕臣之权甚重,帅臣之权甚轻。
帅臣欲备边事而漕臣吝惜财计,所以备边常不足而漕计常有馀。
今若责之漕臣帅臣协力,庶几两相通融,彼此任责,使亭障戍卒稍复旧观,非惟可以慑伏自杞,折其萌芽,亦可以示安南以形势,使之不敢启窥伺之心。
鹭答鸭 宋末元初 · 艾性夫
□勿生天地,营己合有私。
鱼虾性所嗜,丁独令尔肥。
□□赋我形,延颈正有需
吾颈高可跂,吾休颈(二字有误)可飞。
吾喙长可啄,吾目光可窥。
是皆尔所短,胡乃责我为。
我亦号雪客,污我我有辞。
君不见秦亡其鹿共逐时,高材疾足先得之(以上同上书页二七○六引《孤山晚稿》)
李守𡉙书(一 淳熙十二年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六、《书稿》卷二
某顿首启:别后不胜倾向。
夏热,缅惟孝履支裕。
万里护先公之柩善达故乡,此天相,非人力也。
送终大事,更冀勉旃。
长书词意恻恻,感怅无已。
先公知爱特厚,自从永诀,悲怆异常。
昨既与诸公共致奠文,不敢别叙其私,乃如哀挽,岂容但已。
属两月来目疾大作,继以感风暴下,更无一日好况,勉强十章,殊不成文。
盖荒唐有素,今复忧边思职,翰墨都捐,况值病衰,思致尤窘。
虽然,就使不忙不病,亦安得好语耶!
相望辽邈,后会难必,万万节哀自重。
不宣。
某拜问尊夫人体候轻安,老妇辈谨致千万意。
令弟通判、令弟承务并勤惠问,悚刻之至。
抱痾不能一一修报,大略如右也。
两贤良位均胜。
曹使君想常通书。
普州之谕当为丞相言之。
有需勿外。
某再拜。
泉州谕诸县官吏 其四 禁苛扰 南宋 · 真德秀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六三、《名公书判清明集》卷一、政经、西山政训
一、前在任日,曾作条行下诸县,应文引只付保司,不许差人下乡。
如诸色公吏辄带家人下乡搔扰者,并从条收坐,自后犯者惩治非一。
又乡书等人每遇乡民收割,辄至乡村乞乞谷,因人户有诉,已将犯者编配,乡村人户亦屡曾惩治,是时田里间无一吏迹。
今闻数年以来,此弊复作,官司未有一事,便辄差人下乡,纵横旁午,为害最甚。
诸县截自日下,不许仍循前弊。
兼本州既不专人下县,则县邑亦岂应专人下乡。
若公吏非承县引,而私往村乡乞觅,委自知、佐严加觉察,尽绝。
一、昨曾行下在州官及诸县知、佐,不许出引,令公吏、保司买物。
及因南安县丞厅出引,付保司募役人买布,因而妄行科配,致人陈诉,已将犯人断罪刺环,及将县丞取问。
今来访闻诸县仍有此弊,仰知、佐厅日下一切杜绝,不许责令公吏、保司买物,以致科扰人户。
一、前在任日曾有约束,圣节锡宴在近,窃虑诸县循习成风,或于行铺科买物件,不依时价支钱,或于寺院科配钱物,并措借器皿幕帟之属,因而乾没,或妄追乡村农民充乐社祗应,或勒令良民妇女拘入妓籍,如违,许人陈诉。
后因惠安人户陈诉县吏令妆束乔鼓,祗应筵会,已将犯人重断勒罢。
又因永春人户陈诉县吏上元放灯,科买油,不还价钱,亦将犯人重断身监还,并牒诸县,今后上元放灯,不许白科铺户油烛等物。
今来并照前来约束,如有犯者,并从重坐。
一、昨晋江县为造军期船,敷买人户桐油、赤藤等物,不还价钱,遂将承吏断配,仍约束自今不许并缘军期,辄有科配。
今来访闻诸县因本州抛下赤藤、麻皮等物,辄科保正、副收买,更不依时值还钱,甚者分文不支,致令保正陪钱买纳。
入纳之时,公吏又有需乞,为保正者其何以堪。
诸县今后遇有军期行下,宜从长区处,不扰而办。
容县并缘广行科配,及抑令保司陪备。
一、昨因晋江修县衙,出引监诸寺院纳修造钱,其承引人辄将三植院佃户打缚取者。
已将犯人断刺,仍帖县镇,自今非甚不获已,毋辄兴土木之功,其不急兴修并仰住罢。
所有合修去处,须管以见钱置场,依时价召人中卖,不许出引敷率。
今恐属县或因修造,辄有敷配,仰日下除罢。
一、昨曾约束民间争讼,官司所当明辨是非,如果冒犯刑名,自合依条收坐。
今闻属县乃有专事科罚者,遂使富民有罪得以幸免,贫者被罚,其苦甚于遭刑。
日下各仰除罢。
今恐属县有因公事而科罚民财者,截自日下并令除罢。
一、昨来约束,人户分析,当从其便,访闻诸县乃有专置司局,勒令开户者,但知利其醋钱,不顾有伤风教。
自今惟法应分析,经官陈请者,即与给印分书,不许辄有抑勒。
今闻诸县仍复有此,甚者差吏下乡,勒令开析,岂有此理。
仰截自日下并行住罢。
一、昨尝约束,保正、长以编民执役,官司所宜存恤。
访闻诸县知、佐科率多端,公吏取乞尤甚,致令破荡财产。
自今除本役外,不许妄有苛扰。
其初参、得替缴引展限之需,官员到任、满替供应陪备之费,并与除免。
今闻诸县循习前弊,又复甚焉,非当管干公事,勒令管干,不当令出钱者勒令出钱,其害不可胜计。
由此畏避,不肯充承,宁赂吏辈求免,是致都分有无保正去处。
知、佐诸厅自今于保正、长等人,务加宽恤,除烟火盗贼及合受文引外,不许稍有苛扰。
如官司已存恤保正、长,而保正、长却募破落过犯人代役,在乡骚扰,即当究治施行。
一、昨来约束,寺院乃良民保障,所当宽养其力。
访闻诸县科率颇繁,致令重困,浸成不济。
自今除依法供输外,自馀非泛需索,并与除免。
今闻诸县视前加甚,若使管下寺院不济者多,则均敷之害必及人户,仰自今照上项约束,毋致违戾。
右开具在前。
照得廉、仁、公、勤四者,乃为政之纲领,而崇风教,清狱犴,平赋税,禁苛扰,乃其条目。
当职于此,不敢不勉。
亦愿诸县知、佐以前四事及今四条揭之坐右,务在力行,勿为文具。
其逐县公吏有犯上项约束,致招民词,当择其尤者惩治一二外,馀并许之自新,人户亦不必论愬。
自今约束下日为始,少有分毫违背,断不相容,黥流断刺,必无轻恕。
诸县知、佐石井监镇知委,并榜本州及七县市曹晓示。
被召除礼部尚书内引奏事第四劄 南宋 · 魏了翁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八、《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一九
臣昔事先帝,正韩侂胄谋动干戈以固权位之时。
臣以博士召对玉堂,尝言金虽病鞑,然地广形彊,未易猝图。
惟当急于内修,缓于外攘,以俟可为之时。
是时岁在乙丑,边未有隙也。
而举朝附和者,皆欲收卞庄刺虎之功。
距今盖三十馀年,使于是时也修纪纲,明政刑,储人才,养民力,练军实,则必月异而岁不同,正有以赴今日胡亡之机会矣。
盛夏出师,所向不利,亟纳韩元靓与之议和,手足呈露。
史弥远因之以攘其位,然二十五六年间,竭天下之力,仅为淫妾騃子骄侈之资,仅供债帅贪吏渔夺之计。
赖陛下因其自毙,厉精更始,观听肇新,而积垢方深,非一朝一夕所能洒濯。
遇此百年所无之机,抟手无策,而二三帅臣乃欲以四十年浊乱之天下图前人未集之功,于指呼叱咤之间,或欲和戎以归境土,或欲兴师以撼关河,陛下与大臣皆勇于听从。
逮丧师以来,追咎既往之言,固已日闻于庙堂,然而未有能深切著明者。
臣请更为陛下一一深言之。
其一,和好不可恃。
王楫以小使入见,虚吓恫疑,本无足信,而三京退师之馀,朝廷惩创太甚,撤去关防,待之过优。
区区夷隶,岂知本朝所以待亡金之礼?
乃执例册,妄有需求,此殆我之贼臣教之也。
且南渡通和,使人往来,必自盱眙仪真黄天荡镇江,历松江,望大湖,入小河、里河,以至北关,岂有自襄、荆顺流直下京口,沿涂容与,玩习长江之险,又留京师月馀,往返京口,凡七阅月,使得习闻吾事?
今又盘旋黄州,恣索军需,如獭革水银漆发等物,诛求罄竭,遍及诸郡。
此又岂彼之威令能如此哉?
夷狄贪惏,视信义为何等物?
大抵和亦来,不和亦来。
以目前言之,不和而来,其害小。
盖和议不成,上下戒惧,往往有以待之。
既和而来,则其害大。
若一和之后,众志沮矣,边备弛矣,彼以继好之名来,吾方奉承之不暇,而患伏于所忽,变生于不料,其祸可胜言哉!
况楫之来也,在范未出师之前。
今既战之后,岂可犹信前约,而不思其反也?
或曰:朝廷既以礼待,又为之遣报使,盟誓未寒,彼恶敢叛?
比以海州弃师,尝使孟珙言之王楫言之布盏,各守信义,毋动干戈,彼尝退听。
若目今脱有缓急,以是弭兵,则亦可以保目前之安。
然而以臣愚见,使其姑示小信以怠我师,此正鞑人之狡谋。
及一旦长驱深入,则宁恤一王楫
而况虽进妹于鞑酋,而实与鞑之用事者曰移剌楚才、曰粘合重山方为仇怨,安知不以郦食其而处王楫
此不可不察也。
其一,北军不可恃。
臣闻之道路,三边之地,华夷杂居,号为中原遗黎者,犹能道政宣间事,以为藉口。
而其间裔夷种类包祸蓄乱者,不可胜数。
襄阳军屯,数年前正军犹是四万馀人,而北军三寨之在城外者不及三千,已有难制之忧。
今正军日阙,北军已增近二万,宾主不敌,识者寒心。
李藏器一军,今春以来谋害管军制司遣人涖其众,方命专杀,军将被害者五六十人。
幸而急戮范青,改命全而分其军,得以粗息。
又闻淮东招纳泛滥,只如全叛金归我,刘琸豢之,不啻骨肉。
受命图逆杨,而全乃通杨叛
山阳之民积骸如山,几不免。
既而又归金,又归鞑。
今为鞑批我彭城,缳我朐山,凶焰方伸,忽以七百家投降。
以反覆多诈之人,而置之肘腋之间,此至险至危事也。
国用安久为我用,一旦引我师以就死地者,不知其几。
彭城之破,南军无一人得脱者。
继又闻胡义挺身内附,幸而却之。
夫兵威所加,凶丑詟服,则有之矣。
今败于彭城全降,败于朐山而胡义降,此岂人情也哉?
如闻鞑人西有回鹘之变,东有万奴之扰,鞑之所以未暇南牧者,特以此。
秋高之后,其势必来。
吾之士马财力方耗于三京败衄之馀,而北人之在吾地者,其势必起而应之。
如近日邳、徐、宿、亳之陷,皆北人从中突起,倒戈献城。
此事昭然可监。
而况扬为淮东冲要,襄为湖北屏翰,今降附之人居其大半,岂特可为凛凛,直可为痛哭流涕也。
其一,军实不可恃。
盖自近岁分阃于外者,或以贪暴,或以猜忌,或以商贩,军政之不修久矣。
两淮民兵见谓骁捷,然轻进易退,不足以当坚忍之铁骑。
淮西精甲数万,自去岁东附龙门两败,所失盖万五千,而他州陷没者犹不计。
江上诸军稍堪行陈者,制司并其器械舟船摘取以去,今得还与否,皆未可知。
而军分不明,尤为可虑。
如骑司戎司之军,皆非旧来屯戍之地,将不知兵,兵不习险,缓急不可倚仗。
荆襄所恃,保捷一军,十馀年来,颇已凋落。
虽有新招镇北二万人,其如南军,殆如冰炭。
荆鄂旧军二万馀人,粗若可用,然仅存者六七千人,虽有外五军,亦不满数千。
蜀中诸军旧管九万八千、马二万,嘉定覈实,裁为八万二千、马八千,则气势已不逮昔矣。
近者更加覈实,官军才六万馀人,忠义万五千,而其间老弱虚籍者又未可计。
是以五六万人,当二千七百里之边面,众寡强弱,此无难见。
夫外之所恃以为固者,既空虚若此,异时江淮有警,或出禁旅以为声援。
今也殿步二司久为庸奴所坏,平居则冒虚籍,有急则驱市人,江北江西之行,所至辄败。
况自近岁驭失其道,赏罚无章,中外之军往往相谓战不如溃,功不如过,风声相挺,小则浮言谇语以扇其类,大则拥众称兵以凌其上。
而欲恃此以为守,臣知其不可也。
其一,才用不足恃。
盖自有贿赂公行,牧守监司歛百献十,民力彫耗。
今虽禁戢苞苴,而贪吏固未尽除。
重以楮币泛滥,钱荒物贵,极于近岁,人情疑惑,市井萧条。
禁帑出黄白金四千馀万缗,并销两界,此非常之赐也。
然徒伤公私之财,而无救于楮币之滥。
重以江淮失军弃粮之后,中外空虚,公私赤立,于是权宜一切之歛,如裁半减俸、科鬻僧牒之类,虽有伤事体者,亦不暇顾恤矣。
襄岘营耕,夺民间耕熟之田者居半。
陈赅十年之间,非无所积,然侵移贸易已非一日。
壬辰之春,鞑未涉境,自城以外一燬而尽,兹不可考。
城中尚有馀粮,乃为主者博易珠金铜镪之资。
夫运粮草之供,牛皮筋角之,器甲衣袄之用,无非倚办于两路之民。
官司文移,非掳舟则籍马,非夺牛则科夫,民之憔悴,至此极矣。
蜀自董居义丧师蹙国,郑损弃五州并边膏腴之地,人莫敢耕,每岁官失就籴之粮七八十万斛。
四大军岁给粮百五十万斛,其水运者裁三之一。
绍定五年以后,官既失籴,而关之内外七十馀仓,皆为灰烬。
所谓百万斛者既无从出,所仰给者惟一分水运耳,几何不乏于供乎?
而况楮贱物贵,商贩不行,二千里溯流,势难责以时至。
略计总所一岁之入,大抵不至二千万,而所出几五千万,则蜀计之可忧者又如此。
夫和好既不可恃,我军与北军又不可恃,吾之财力又无一可恃,不知陛下宵旰之虑,亦尝一及此乎?
第见今日而遣吏朝陵,明日而命将拓境,又明日而重币以赂虏,意所欲为,风驰电奔,迅不可禦。
或者群臣一口附和,未有以中外空乏之状闻诸陛下者乎?
况其大者无储养人才之素,诚使裔夷畏义,异类革心,军政修明,公私兼裕,犹虑人才难得,无与共事,况于无一可恃者乎?
古人兴事建功,必先积思广益,岂有言脱诸口,必使人同声并谈而莫予违也?
此风一成,而依阿者得志,正直者屏远,尤非国家之福。
惟陛下亟图之,取进止。
〔贴黄〕臣自江淮以来,访诸道路,咸以淮东为忧。
淮东尚幸有险可守,非上流比。
新旧战舰犹有千艘可用。
所守之边,止是招信淮安两城,而两城具粗备,粮道亦便,又各有旬岁之储。
若得二万人守之,而泗州、涟水为之外堡,敌人虽来,未容遽渡也。
其降附之人,则徙之新复州郡,俾自为守,似为两得。
今必舍可守之二城,而招之不可信之降附,将为比死一洒之计,中外之人咸所未谕。
愿陛下与大臣早图之。
护理安徽巡抚布政使周樽报麦收分数诗以志事乾隆乙卯 清 · 弘历
五言律诗 押歌韵 出处:御制诗五集卷九十八
今岁麦收者,大都中稔多。
徽仍若此(护理安徽巡抚布政使周樽奏二麦约收分数九分有馀者青阳一县九分者黟县等七县八分有馀者祁门等十二州县八分者桐城等二十州县七分有馀者怀宁筹十五州县七分者凤阳等四州县统计通省约收八分有馀)齐鲁竟如何(前闻山东德州武定一带缺雨即驰旨询问巡抚玉德并谕有需平粜之处速行妥办兹据覆奏春夏以来雨泽稀少现在率属虔诚祈请等语地方既有缺雨情形即应早为奏闻以便预筹接济何以直待询问始行陈奏因传谕严饬至所称二麦约收六分有馀亦恐尚有未寔予于民食所关每戒地方大吏不得少存讳饰若予于歉收者亦自讳不言岂平日慎重民天之意耶)
下穫亦艰致,六分恐尚讹。
志嘉弗志劣,讳饰我为么。
吴门闻龚千谷殁于白下怆今忆昔率尔述怀不自知其言之长也 明末清初 · 钱澄之
 出处:田间诗集卷第二十八
于惟端毅公,风流海内被。
吾兄名父子,家声罔或坠。
合门仗一身,如何中道弃。
曾未二十年,遂哭君两世。
忆昔壬子冬,落拓走燕市。
宗伯交未深,望门投以刺。
其夜徐方虎,持我诗出视。
宗伯乍览之,欣赏发长喟。
安得斯人来,斯文足鼓吹。
有言适在都,公门必已至。
急索门籍观,居然见名氏。
门吏受人指,勿登记。
诘旦命吾兄,冒寒叩萧寺。
邀我就榻前,深谈慰渴思。
酬公诗四章,循环手不置。
持入示诸姬,谓悉平生志。
须臾沮者来,相见大惊愧。
我故与诙谐,颇寓温峤智。
留我东阁居,不问记室事。
佳篇荷下询,直言了无避。
倾耳为沉吟,良久叹曰是。
虚怀如有失,乃谓吾姑俟。
以此日聚首,唱和无一字。
把我一卷诗,疾病无时离。
临殁竟以殉,僮竖习所嗜。
公病久不出,外廷微有议。
便思请告归,苦为臣妾累。
暇日与谈经,为晰系遁义。
公志本勇决,毅然辞高位。
疏上病益危,乃遭宵人詈。
以此为误公,图献公子媚。
惟兄达大体,媚兄兄转恚。
谷阳竖者流,安足当一谇。
公起闻许归,旷怀今始遂。
渐欲远佞人,默谕左右侍。
行乐未及旬,溘然趺坐逝。
恩礼全始终,举朝争叹异。
可怜上卿家,身后一无备。
匹马遍通都,逢人为涕泗。
丧祭随具举,尽出交亲佽。
旧吏与门生,一一亲含襚。
兄子方南还,谁与共劳瘁。
此事何足言,而兄心则识。
兄初职司空,上知饶心计。
特假楚疆节,南北驿兼治。
鄂渚贻我书,扫榻日夕迟。
知我好诤言,刍荛庶有裨。
我性本疏狂,所至动遭惎。
门内同一家,不知谤所自。
我耳若不闻,兄闻大骇异。
谓此先子友,非与宾客类。
彼固无所需,有需敢告匮。
我闻兄斯语,已胜解推惠。
久思湖南游,壮游良不易。
同舟过洞庭,岳麓再沾醉。
有诗三十首,壹皆兄所赐。
甫返武昌舟,早策都门骑。
闻兄遭诖诬,未审谁者祟。
问讯不逢人,但知广罗织。
方切友生忧,讵信武昌溃。
军书昼夜驰,官贼同儿戏。
伤哉讥谗馀,复罹此颠踬。
幸无职守羁,奉母脱危地。
举家踉跄奔,皇问箧与笥。
以是身萧然,空舟如客寄。
舟薄枞阳过,吾儿候江涘。
念我家特贫,曾不少供饩。
其秋我返里,何当执手慰。
亹亹尺素书,远自浔阳致。
上言蕲水祠,磨碑待君志。
端毅名迹多,蒐罗恐时费。
我惟纪所知,似得昔人意。
会有汗青役,入吴自编次。
文成吴门,邮绝何从示。
已闻楚案清,金陵驾且税。
吾事行且毕,旦夕可把臂。
讵期凶问传,令我惊以悸。
人生天地间,去来必有为。
如何英与华,乍吐旋已閟。
观子政事才,岂非今能吏。
精神靡不周,盘错见利器。
门岂无杂宾,所亲必正士。
昔贤好客风,至今俨未替。
世不见宗伯,见君庶其似。
所以江汉间,益深往哲企。
继述本孝思,人徒仰侠气。
仕宦曾几时,困顿旋以毙。
己志既未伸,后必昌而炽
儿孙接踵起,况有弟也稚。
我虽八十翁,及见箕裘嗣。
抚棺欲一恸,金斗远莫跂。
古人戒越疆,洵由筋力敝。
遥遥述此怀,俯仰无穷泪。
潘世表来访临别赠二十韵 南宋 · 王迈
五言排律 押词韵第十一部
病眼缘春困,晨兴为子明。
未应谈世故,政恐累吾清。
书况近何若,襟期久不倾。
春来已多日,课办几何程。
我懒觉成惯,人怜太瘦生
招穷诗作祟,攻闷酒为兵。
昨著僧房宿,思寻友旧盟。
时时整行李,往往叹浮萍。
一动归欤兴,长歌去矣行。
小轩频偃蹇,分物息经营。
绿爱弥墙幄,红惊糁地英。
感时愁杜宇,唤梦赏鹂鹒。
秩马来迢递,论文会合并。
匆匆为草具,郁郁有兰馨。
如许遽言别,深知不尽情。
惜花二三月,送客短长亭。
万事眼前幻,一杯身后名
相期在忠孝,冷笑付枯荣。
问学无穷尽,文章合老成。
倘来聊尔尔,所立要铮铮。
此去逢同社,为侬好寄声。
有需新句子,此稿不妨呈。
长沙陈教授 南宋 · 王迈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五一、《臞轩先生四六》卷一、《启隽类函》卷一○七
颁綍宸庭,横经侯泮。
师儒重寄,岂宜妄男子之代庖;
衿佩同词,所愿行秘书之趣驾。
击节为学校贺,驰书以姓名闻。
恭惟某官瑞应德星之躔,气钟缙云之秀。
摘髭巍第,早已快冲天之一飞;
掉臂词场,又不妨赋日之五色。
每篝灯于精舍,暗合辙于圣贤。
士如众蚁之慕膻,皇皇人爵;
公若飞鸿之避弋,落落权门。
不然胡以蓬莱道山之英,而乃甘于芹藻半水之乐。
长沙为大都会,在诸老有旧典刑。
远而濂溪安定之灯,煌煌不绝;
近则考亭南轩之印,递递相传。
必得大贤,庶还旧观。
丹砂九转而苏废疾,风斤一运而无弃材。
执事之优为,不旬日而顿效。
但明光制草,正有需大手笔之来;
恐中道锋车,宁不误诸父兄之喜。
有如某者,见谓斐然。
读相牛之经,分甘袯襫;
圆得鹿之梦,偶缀簪缨。
来依莲池,苟营菽水。
比误蒙于州檄,俾暂摄于儒宫。
方将有亲炙之荣,敢僭叙交承之好。
折梅驿使之便,谩送好音;
采藻从多士之游,愿分清味。
王遂东国子招同李姜二宗伯席中听歌分得梁字二首 其一 明末清初 · 何吾驺
 押阳韵
狂士自有真,士亦未易狂。
高会亦有需,为乐未易量。
美酒买十斛,玉笙置两傍。
丝竹鲜自然,清沁发宫商。
一唱再三叹,馀音悉绕梁。
降旨加赈安徽被灾贫民诗以志事乾隆癸卯 清 · 弘历
七言律诗 押庚韵 出处:御制诗四集卷九十三
凤颖灾因淮水涨,较于河决患为轻。
民之困则原无异,赈与加斯赖有生(上年安徽凤阳颖州二府泗州属州县因淮水泛涨田亩被淹业经照例给赈第正赈已毕青黄不接民食仍艰因再加恩将寿州凤台凤阳怀远灵璧泗州盱眙五河颖上等九州县被灾八九分极次贫民概行加赈一个月以资接济其凤阳长淮泗州三卫被灾饥口一体加赈至被灾较轻有需酌借口粮籽种者并著该抚察看情形率属妥办俾灾黎毋致失所)
调幕已深惭午夜,借资母俾误春耕。
十行布惠务实政,宁渠(去声)遵其故事行。
清河明陵各题句 其一 长陵乾隆丁未 清 · 弘历
七言律诗 押虞韵 出处:御制诗五集卷三十二
六度南巡洪武必瞻庙貌近兹北眺永乐一奠椒浆定鼎燕京排众议而具卓识(永乐十九年将迁都北京诸臣佥云不便主事萧仪侍读李时勉言尤峻切成祖怒杀时勉狱虽不无过当然以燕地负山带海形势雄伟临中夏而控北荒诚所谓扼天下之吭而拊其背者金元俱建都于此比建康相去天渊成祖就封北平屡经出塞天险地利筹之已熟故即位后决计迁都卓识独断诚非近虑者所可及向批通鉴辑览曾详言之)秘衣天寿示百载更有深谋即异代不能不为护持故乙年是临是兴感慨饰新葺旧爰命水部之臣发价雇工不惜地官之帑逮去冬乃蒇事视季春以落成曰废曰兴都关法戒为恩为怨总拊虚无盖自上浣回銮遇閒每以成什逮兹避暑启跸竣咏遂以登篇忆前载度此横杠哀明陵曾有长句值今日纵观远麓思殷鉴可无各题不拘一律而成近体或古风胥据真踪即仿昔巡书新帙
唐宗明祖弗相殊,唐则失弦明有需
事偾率多咎齐泰(建文听信齐泰黄子澄之言削藩镇以致召祸燕兵已次高资港方为割地之说实属迂阔论者多右方孝孺而归罪于齐泰黄子澄余以为偾事之咎三人皆不能辞而其祸本则在太祖听信刘三吾之言耳),祸根应识始三吾。
迁京违议辞江国,卜鼎深谋近帝都(此联意已见前序)
宏制仿成奉天殿,终于无用若为乎长陵享殿曰裬恩殿重檐九楹制极巍焕与彼奉天殿相仿为自古帝王陵寝所无按明宣宗实录载宣宗尝驻陵下语侍臣云皇祖尝言帝王陵寝有崇奢丽及藏宝玉者皆无远虑云云今长陵规制如此尚得谓之袪奢崇俭乎况为之子孙者又不能慎守神器旋至倾圮苟非我朝为之禁樵苏熏葺治终不免于残坏可见徒崇奢丽之无益也)
按:唐太宗明成祖皆英雄也其处家门事大同而小异者盖因唐高祖无能为建成元吉之祸又逼故太宗不得不倒行而逆施若明太祖乃有能为者故成祖畏而弗敢即动以待后日然使太祖弗听刘三吾之言立成祖太子亦可无靖难之祸矣此盖二帝之所遇不同有幸有不幸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