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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丞相嵩之 南宋 · 方大琮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七四、《铁庵集》卷一四
某戍岭罔功,仰藉八荒一云之庇,朝夕凛凛,惟覆压败阙是惧。
比干光范,力请丛祠,情迫词危,席藁以俟。
三月十二日邮置间伏领钧翰,有画旨不俞之命。
又旬日再被堂剳,有次对因任之除。
西清法从,南服使名,皆非妄庸所当超躐。
循墙控避,跼蹐不遑,恩重命轻,图报无所。
岭南民獠杂错,山海阻深,徒藉朝廷恩意调柔,福力镇压,一二年间赖以少事。
近者山猺一项间出为扰,此昌黎所谓好则人,怒则兽,简节疏目,不究切之,自唐已然矣。
英、连、康、恩、清远、怀集之境,穷谷深峒,地毛不入者皆猺也。
其人椎髻跣足,巢宿窖藏,走险阻,机毒矢,如猩猱然,驱之则已。
或欲立深入之谋,建夹攻之策,书生驽怯,惧不胜堪。
仰惟庙堂忧顾岭海,将使某胜之耶?
抑安之也。
一道戚休,不敢不告。
某已上免,将乞寝误渥,愿以简牧为遴,毋以反令为嫌。
使某早遂归田,与樵夫溪叟歌诵太平,其为感恩戴德一也。
某自揣庸虚,误叨拔擢,身获缀四品候对之列,令有限三日举代之文。
某窃谓今荐士之弊极矣,独此犹存古意。
曰使之代己也,盖有过而无不及,是亦足备论思之选;
曰拘以日限也,盖猝然应之而无所营,必出素所敬畏之人。
其选可谓甚重,其应可谓甚公。
然职位之稍高者、声字之已出者皆不待举,虽无待于举,彼皆能有以自达。
若夫脩于家不求达于庭,而某之所甚敬且畏者,今迪功郎、前建宁府司户参军林公遇是也。
既以其名上闻矣,敢详布之。
公遇家世福之福清,有中书舍人遹者为绍兴名臣,勇于退。
一传曰埏,知沅州,以三子同登科第,年六十休于家。
瑑为国子博士,仕至二千石,辄退,直中秘终。
端平初军器簿不至,以直宝谟终。
累世虽蚤退,然亦未尝不仕。
公遇则瑑之子,不待仕而退。
初注宁化,及戍,丐岳祠侍养;
既而亲友有以外移为注户曹者,及戍不就,闭门求志,遂将终身。
其研思理道,深入奥趣,而不自以名家;
其考论古今,具有方剂,而不施之用世。
闺门雍睦,赡给宗党,凡言家法者必曰石塘林氏,里闾视效,薰为善良。
自善其身以善其乡,其厚风俗之效已如此;
使得推其所为,其可观不止此。
而肥遁山林将二十年,遂为圣世之逸民,岂不可惜!
斯人不用,而使某辈玷笔橐之清班,岂不可愧!
故敢请以公遇代焉。
欲望钧慈深察其悃忱,起以特招。
若其幡然肯出,必有补益于世,否则使其姓名不遂泯没,某之荣且遇过于身禄万钟多矣。
触突钧严,某皇惧死罪!
刘郎中 其四 南宋 · 方大琮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七六、《铁庵集》卷一五
某旧腊承驲骑经临,切窥高怀不以召为喜,而以归为幸,惟忠爱一念,则在家犹在朝也。
众谓春和当造阙,忽有传巽椟四不可之说。
既而寒斋录示奏藁,此非辞免也,乃谏疏也。
众谓必将违拂,必不付出,未几于邸状见之,不惟不以为拂,而趣召愈亟,天子真圣明矣!
先贤谓「生往徒还」者,以宫妾厩马等决无可减之理,此为叔末言也。
今四不可者皆从而可之,则侍郎之言行矣,虽欲不为时出,其又何辞?
迫斯可以出矣。
所遇何时,曷尝以不可为绝世主哉?
亦曰畏天命、哀人穷耳。
闻留玉融两旬,与寒斋语造微妙处,惜不能命驾往就二公,一洗鄙吝。
又闻台体微爽节宣,旋遂药喜,阙然问候,于心岂安?
天之所相以扶世,上之所待以为政,其福量未易涯也。
林寒斋 其五 南宋 · 方大琮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八九、《铁庵集》卷二四
某之逐将一年,归亦十阅月,一笺之谢,独未彻清几。
窃闻寒斋主人读书求志,造诣日深,真有足乐。
某每念畴昔多闲,有书不读,虽读辄忘,无素讲之学,其不适用固宜。
今幸复闲矣,非就有道而求正之时乎?
药固有先后,着固有急慢,其切于世而可以救焚拯溺者,虽非永弃者所当问,亦所当知也。
道固有精粗,学问有浅深,其切于身而可以存心养性者,此某今日所当汲汲也,皆寒斋所素讲者,时有以发药之,使不为下愚之归,则所望于畏友。
潜夫郎中出示台翰,且述陈尚左成父寄声相问之意。
顷在中朝,潜观默察,见有当世之心者极少,有其心又有其材者加少,意成父其人也。
十年坚卧,屡辞聘召,幡然肯来,必将有为;
且对有日矣,竟不获吐一语而去,乃以尝入宁考配天文字为罪。
当此时而建此等议,岂特言者以为非哉?
为政先正名,虽子路不免笑夫子之迂,况他人乎?
可叹也。
幼学大呼而去,徒使读者一快,于国事殊无补。
其攻鄂渚主议者得无太甚?
要之委曲以济事者已多,又恐其自昏睡不觉中去,时一唤醒之,亦不为全无补。
林寒斋 其六 南宋 · 方大琮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八九、《铁庵集》卷二四
某每以未得造寒斋为愧。
近得记文读之,则客之语亦高矣,而主人之高抑未易量。
又诵《寮亭记》,知圣人之道无所不有,自其端的处有见,则处足以乐,出足以济,其精者以治身,而治世亦岂其粗者哉?
寒斋西塘而作,闽中节槩,最关世运者,了翁其首,介夫次之。
二公得力处亦何尝不参合哉?
林寒斋 其七 南宋 · 方大琮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八九、《铁庵集》卷二四
某旧秋辱赐书,其时在山头,欲报间,冢妇危笃,亟归,不数日又沐赐唁,悽感久之。
萧然形影,遂决登山之志。
逼除乃归,积倦喜睡,觉身世不自聊赖,人事尽废。
使者持书翰及门,如前所云,岂应有可出之理?
来喻以天子宰相以旧谏臣为言,感慨。
某丝发无补,生全已幸。
居位时不能悉心补职,一旦斥去,即涕泗汍澜,且目穿望复,使上之人有此语,非独轻士,亦士之自轻云耳,此某之所以不敢出也。
若以私计言之,二亲已矣,糟糠之妻已矣,谁适为容
惟伯季两房之嫠孤未有以及之,不能不使人动念耳。
然其语浅甚,宁不为寒斋所笑?
若辞而得请,大幸也。
闭门坚卧,屡促不动,今乃知竹湖之高;
抱琴不鼓,无成与亏,今乃知寒斋之益高。
林寒斋 其八 南宋 · 方大琮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八九、《铁庵集》卷二四
除夕无行人,独某以思乡走路。
乃当祀先守岁之时,勤动长者一出,班荆对语,此意
顾往返三十里,如仆夫告痡何,欲造谢未遑。
伏读锡翰,乃以为一时奇观,某亦不觉自笑。
盖留富沙稍久,行之日与其土人不能不拳拳。
才抵剑津买舟,浮滩径下,既上义溪,惟恐见涂之父老,疾驱至横渡,则临访之夕也。
次日走八十里至囊山
新旧岁交替间,何所畏何所慕,而日夜驱驰如此?
初意欲入玉融妇舍,与亲党略相会,又念安知不为官吏所诟骂?
官吏犹可,设有父老问其所裨补者何事,将奚辞以对?
虽然,终以不获奉从容为慊也。
到家逾两旬,奔走之日居三之一,而广东人杳未有讯。
来教褒拂,非某敢当。
家素寒,才素拙,非敢与当世君子并驱,每一迁则一愧,况敢有异于前?
若夫视金马玉堂与竹篱茅舍无以异,外之赫然者日以穹,中之淡然者不为之动,惟竹湖一人,然犹未免其名耳。
前辈谓自天子之相而至于卿大夫、而至于士,是孰为之名?
其始也人自为号呼,而又自贵之,若寒斋则并与其名而糠秕之。
某尝记令将乐时,得书初注宁化隐吏归便有欲弃去意。
每见搢绅为此等语者甚多,能践其言,惟寒斋一人,此所以愈退而德愈进,愈抑而道愈高欤?
某之所以愈敬而愈愧者欤?
令侄少仙妙龄敏识,一尉何难,奚至烦庭闱与俱?
亦足见爱子至情。
或欲先还,或捧檄侍归而复往,皆当面谋之。
灵石长老所藏寒斋遗墨 南宋 · 刘克庄
七言绝句 押鱼韵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建阳区莆田
佛子扫空泡影后,道家跳出囟门馀。
日公未得为超脱,犹宝寒斋数纸书。
答洪帅侍郎 其一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六二、《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三三
某便风恭领宝翰,窃知侍郎择斋联璧飞章,拈出寒斋长子《孝诗》三百上之公朝。
上方以孝治天下,一旦此诗进御,山林一介之士姓名遂彻九重。
虽此君隐趣已成,绝无希觊,然二公名重言重,素简主知,必有小小褒异。
它日附名寒斋传尾,万钟五鼎何以加焉!
石塘闲话序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六六、《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九四
六纪百诗,寒斋所著,总曰《石塘闲话》。
盖大藏五千馀轴,传灯千七百人,精英骨髓尽在是矣。
然佛学起于六经诸子之后,其说奇特,孤行于天地间,有何不可?
李习之柳子厚稍引《易》、《论语》、《庄》、《列》之书以印證之,此乃儒者不能自守,求附于佛,非佛之不能自立求助于儒也。
余闻佛之妙在于离言语处,拈花面壁,岂有句义可诠注哉?
其后话头百千,则语录五车,亦太繁矣。
夫方书不为扁鹊设,图诀不为奕秋设。
泥方,凡医也;
按图,低棋也。
善读寒斋书者,更高著眼目。
林同孝诗序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六八、《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九六、《孝诗》卷首、《江湖小集》卷九五
寒斋力辞聘召,死于隐约。
子同、合以表其阡、旌其闾为未足也,行其书焉,嗣其学焉。
又摭载籍以来孝于父母者,事为一诗,诗具一意,各二韵二十字,积至三百首,起邃古,迄叔季。
廉耻明,天理未尝泯也。
自圣贤至夷狄异类并录,见天性未尝异也。
事陈而意新,辞约而义博,贤于烟云月露之作远矣。
寒斋之事宝章也,视调胹裼袭之节以康其体,躬场圃井臼之劳以裕其力,人知宝章之勇于退而不知其退之有以自乐也。
合、同之事寒斋也亦然。
昔曾元养参,已不如参之养晰;
石奋诸子恬淡稍不逮,至孙而孝谨遂衰。
石塘之林,奕世家法嗣守之不坠,有古人所难能者。
惜其兄弟具未脱白,修于家、浮沉于闾里而已。
余常恨世儒率华过其实,惟华实相副,其操行盖汉孝廉之盛举也,词艺亦唐进士之高选也。
艮斋谢公尝汇《孝史》五十卷上之阜陵此诗它日必与谢公之史并行。
林同诗序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六八、《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九六
余尝患近人之作多俗间浅近之言,少事外高远之趣,达者酣豢宠利,穷者梦想功名,情见乎词,千人一律。
寒斋父子不然。
子真幼于程文尤工,然性纯孝。
寒斋尝病,左右侍汤液,至不忍入州应举。
尝赴胄试,自里抵京得诗一卷,十之九皆思亲之言。
年未四十,慨然罢举。
志尤洁,非躬耕不食。
植梅百株,日哦其下。
钞新旧藁示余,无一字一句堕落世网,独于古今所谓仁人志士、忠臣孝子,每致其惓惓。
韩子欧阳詹,云:「读其书,知其于慈孝最隆」;
李翊云:「仁义之人,其言蔼如也」。
子真所作考之,信然。
子真素多病。
宝章公葬福胜,距石塘十五里,余尝偕往,涉溪陟巘,野风栗烈。
余时已六十一,坐凉舆,无伞扇,往还皆然。
子真暖簥垂帷,不敢出也。
今又九年,闻子真尚怯寒恶风,终岁不越户限。
余垂七十,亦病卧一榻,非复前日之后村翁矣。
嗟夫!
造物之所甚靳者,富贵也,功名也。
余与子真既已割弃此念,至于笔以老而严,吟以穷而工,是区区者,忍不予畀哉!
春益暖,病益愈,当招子真过我共究其论。
子真林氏名同
或问子真可方何人,余曰:先朝魏野与其子闲俱入《隐逸传》,俱有诗名。
甚矣哉,寒斋之似子真之似闲也!
通鉴记纂序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七○
外舅玉融林公博极群书而反之以约,辨难众甫而对人若讷不能言。
其厌麾节而径归,却弓旌而坚卧也,年事向高矣。
余岁一诣公,至必留,久者或数月,无一饭不相陪。
夕辄延入卧内,饮数行,余退解衣鼾睡,公方篝灯开卷,且读且抄,往往闻鸡声未已。
公为人深厚,余不敢叩读且抄何书也。
公殁,寒斋兄弟始出《通鉴记纂》三大帙,手泽粲然,薄纸密行,字如蚕种,类场屋怀挟之为者。
涑水一部书,考订甚精,简切处如范《唐鉴》,详备处如袁氏《纪事本末》,抑扬予夺处如胡氏《管见》。
偶遗忘处,明日复以片纸附益之。
凡前人言行有适然相类者,前代事有千载议论未定者,必参合诸书,会萃众说,蔽以己意。
温公才德之辨极严,至公乃曰:「古之所谓才者,明允笃诚,齐圣广渊,元凯之伦也,与后世之才异」。
其说粹于温公矣。
三大帙者,余三十年前尚能读,今益耄昏眵,携就晴檐翻阅,移晷始竟一章。
于是寒斋墓木已拱,二子曰同,曰合,抱其书泣谓余曰:「大父远矣,序以累公」。
向秀注《南华》,身后子幼,书为郭象所窃。
公节高而言立,又有子如寒斋,孙如同、合,此书无余序犹传,亦决非郭象辈能为寒斋孙窃也(《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九七。)
声:原无,据小草本补。
闲话绪馀序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七一、《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九八
寒斋之书曰《闲话》者,得慈湖絜斋骨髓,惜象山不及见。
子真接为书曰《闲话绪馀》,余览之赞叹曰:孝子慈孙之言也。
盖向有歆与无子同,鉴有超与无孙同。
胜、翁陂二墓之木拱矣,而子真之言论风旨一则曰祖德,二则曰父训。
既笔之书,至于自规寿藏,必前瞻父、傍依祖乃惬志。
世之能言者不必能行,子真析理虽极于微妙,制行不离乎平实,其微妙者可能,平实者不可能也。
或者疑曰:「君子语大天下莫能载,语小天下莫能破。
由儒家者流言之,性与天道大也,庸言庸行小也,下学而上达,始士而终圣,固有等级。
是书详于语大而略于语小,若以为一蹴可至,然乎否耶」?
余曰:子真于庸言庸行信之谨之至矣,性天非高也,语大非夸也,余将往而从焉。
勿失集序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七一、《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九八
寒斋遗同、合双明珠,祝之曰:「谨勿失坠」。
二子嗣其学,各为书。
同书余序之矣,合所著曰《勿失集》,皆过庭付授、对床讲贯者。
其间至言妙义,非今士意度所及,儒中之象山、僧中之大慧、道家者流之刘高尚也。
集中四赋二论,高简流丽,欲逼唐子西王逢原
箴铭序赞切世用者皆中窠臼,惟诗谈方外者当别论。
余每谓寒山子何尝学为诗,而诗之流出于肺腑者数十百首,一一如巧匠所斲、良冶所铸,惟大儒王荆公拟其体似之,他人效颦不近傍也。
荆公素崛强,非苟下人者,读寒斋父子诗当作如是观。
再题林合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八四、《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七、《后村题跋》卷九
余尝以寒斋魏野林逋,以子真方野子闲,然士各行其志,不必皆以隐为高。
子真与其乃翁既列于隐逸矣,子常尤工程文,方当唾手取先龙学公、宝章公、焕章公、靖安府君世科,而近时诗文亦有超世绝物之意。
昔君家和靖不娶无子,然力教弟子宥擢甲科,宥子大年侍御史,以介洁称。
和靖身虽隐,未尝欲其子孙之俱隐也。
然则子真为闲,子常为宥为大年,林氏父祖之所望也,奚必如云夫父子皆为少微星哉!
林通议遗墨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八六
玉融林氏自著作平六传而至通议大夫格,是生龙学,林氏始大。
又四传而至寒斋
龙学忠节见于史,金紫、宝章、寒斋三世行谊见于余所述墓志,惟通议而上文献无所考详。
故老言通议大父仲廉、父伯材,皆为里大儒。
通议五荐于乡,由特科为建州理掾
此诗为题云「新酬焚黄亲奠先茔」,诵「身先失父母,禄止及妻儿」之句,不洎之悲,使人涕下。
通议遗墨仅此片纸,余从寒斋二子同、合借观,录而藏之。
初,龙学在母腹中,族人梦祖茔华表金书云:「遇酉生珠玉」。
既而龙学生己酉,而寒斋亦然。
昔人设首丘之喻,以不去乡井、奉坟墓为孝。
孔氏世葬孔林,嬴博之事盖不得已而然。
后世有宦游不能归者,老泉葬蜀,长公葬汝,少公葬颍,欧公亦不克返泷冈
今林氏十一世相望,岁时子孙沥酒扫松,一日可匝。
同、合又各为生墓,距父祖宅兆一牛鸣间尔,乌虖盛哉(《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八。又见《后村题跋》卷一○。)
「族人」下原有「云」字,据右引删。
跋三处士赠答 其一 网山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八八
古之学者必尊师子夏以不称师受曾子之责,许行以背师为孟氏所贬。
竹溪中书君之学受于乐轩乐轩受于网山,二师皆老死布衣。
竹溪在三之念愈笃,其再入为词臣也,年劳当迁元士,乞以此一阶回授师友。
师,网山乐轩也;
友,寒斋也。
诏下其事,议者以为旌异遗逸,朝家盛举也,宜报可,回貤之请宜勿听。
竹溪顿首言:「弊例易启,真情难察,他日源源而来者,将以某为口实矣」。
大臣以闻,上忻然,如竹溪初奏,赠二师初品官。
堂帖采网山赞书语,号曰「文介先生」。
初,网山艾轩嫡传,闻晦庵绪言,其诗文古雅,节行高洁,帅赵忠定公举遗逸,不就,谓之文介,实副其名矣。
昔荆公患士风不美,坡公有「今之君子争半年磨勘」之戏,竹溪此举,彼争磨勘者闻之可以愧矣。
跋三处士赠答 其三 寒斋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八八、《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一○、《后村题跋》卷一二
先生褒论既下,或问余曰:「竹溪乐轩如父,事网山如王父,师弟子情义得矣,寒斋才长竹溪四岁,于网山乐轩若为班乎」?
余曰:韩子不云乎:「其闻道先乎吾,吾从而师之」。
陈了翁早贵,杨龟山年六十犹为比较务,然了翁龟山必曰中立先生
竹溪之于寒斋亦然。
上以寒斋尝力辞改秩给札,特赐升朝,或又问曰:「寒斋何以谓之『文隐』也」?
余曰:六记百诗,至文也;
隐山林而隐市廛,大隐也。
蒙斋袁尚书见其书惊喜,谓得慈湖絜斋心传之妙旨;
杜、游两丞相闻其风,启拟待以泉章、漫塘起隐之故事。
盖曰隐者,乃公朝之纪实;
曰文者,非寒斋之求显。
风月窝记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后村先生大全集》卷八九
寒斋所居西偏面古木丛林,为墼屋三间,中置一榻,友之同志者,游乎方之外者,仕之倦而归者,至则留语,或止宿焉。
扁曰风月窝。
戏主人曰:「昔宋玉授简于楚王兰台谢庄托词于陈王之桂苑,皆以钜丽之观发其高寒之思,今吾子追凉于檐,窥光于隙,将无见哂于二子乎」?
主人曰:「嘻!
词不诣理,工无益也;
学不尽性,博无益也。
彼以朒胐量月,雌雄论风,达者视之,奚异儿童?
吾闻元化之内,清精英之气,在天地为风月,在人为性情。
风至调而止,噭号叱吸,风之变也;
月至明而止,薄蚀阴翳,月之厄也;
性至静而止,喜怒哀乐,性之动也。
故言风月者曰清明,曰光霁,言性者曰善,曰寂然不动。
夫能即身而反求,韬光而内照,则动者可以中节,静者可以复初。
所谓清明而光霁者,敛之方寸,舒之八荒,六合随寓而可乐矣,庸讵知彼之兰台、桂苑非鼠壤鲍肆乎?
吾之瓮牖圭窦非琼楼玉宇乎」?
客惭而退。
孝友堂记1246年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三 创作地点:江苏省南京市江宁
初,寒斋自铭圹室曰:「田源之山,清远之里。
一水交流,三峰鼎峙。
谁其藏者,父子兄弟。
惟孝惟友,后人视此」。
子真、子常既为冢舍,取「孝友」二字扁其堂。
客曰:寒斋为性命之学,遗万法而立于独,末后数偈皆超然解脱,斯铭顾惓惓伦纪如此,岂兼取儒释而然欤?
余曰:子谓儒释异欤?
客曰:孔氏家法,孝友而已;
瞿昙逃父,贤沙、黄檗绝母,达摩哀迷之际方且入定,心法之妙不告二兄,非异乎?
余曰:儒释有异同之迹,伦纪无绝灭之理。
世所传释氏事多失之过而流于诞,其忠厚而蹈乎常者余信之,乖悖而不近乎情者余疑焉。
试以其书考之。
已入涅槃,犹起棺中,为母说法,他日迦叶本遗意以金缕僧迦黎衣属之阿难。
嗟乎,释氏何曾自外于伦纪哉!
世又谓庞蕴将终,使女视日,女合掌坐亡。
曰:「我女机捷,亦死」。
长子在田,庞媪往告,子倚锄而化。
禅家夸诩,以为美谈。
信斯言也,人类绝矣。
余解之曰:合掌坐亡者,不忍诀其父母;
倚锄而化者,毁也,禅在其中矣。
寒斋铭圹、二子扁堂之意也。
余为二子作记,亦为释氏辨诬。
客谢曰:乃今闻所未闻(《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九一。)
檗:原缺,据抄本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