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正文
上太皇太后论罢张舜民御史职事 北宋 · 韩维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七、《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近见台谏官于都堂,听其所言,大抵以台谏官许风闻言事,不当以一言之失便行退罢。臣谕以台谏官,虽风闻言事,岂不得朝廷考察其言以知其能否而进退之?文太师年过八十三,先朝旧相,名重四夷。二圣曲加恩赐,不听其去。而新进御史以所无之事形于奏诋,致其有言。太皇太后若不为主张,使其忿恨引去,岂不于恩礼前后不相称?而又失一威望大臣,可不惜哉!御史以失言之故罢其职事,尚带馆职,釐务京师,其为责岂不甚薄!太皇太后辨大臣无实之谤,推诚加礼,以尽其心,则为大臣者宜如何报?其于礼岂不甚重哉!又续降御批论舜民言夏国事,若听其言,岂不为国生事?此又义理明白,灿如日星。如闻台谏章疏至今未止,臣预闻国论,不能厌息浮议,致上烦圣听,日夜惶恐,甚不自安。然熟思之,治天下之要,惟在审义理而已。义理若明,馀非所恤。臣愿陛下毋以多言过劳思虑,惟在镇之而已。自馀诚恳,候十六日垂帘,更具面陈。
王岩叟可除直龙图阁知藩郡奏 北宋 · 吕公著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一
岩叟近日言张舜民事,诚为过当。但自来台谏亦多是相率论事。今若因其坚乞外补,与除直龙图阁、知藩郡。近时朱服、满中行皆自起居舍人,因有人言,如此除授。
举张舜民等充馆阁劄子(元祐元年上) 北宋 · 司马光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六、《司马公文集》卷五三、《司马温公年谱》卷八
臣今月二十四日准尚书省劄子,准二十二日诏书节文:「执政大臣宜各举文学、政事、行谊之臣,可以充馆阁之选者三人」。臣窃见奉议郎张舜民材气秀异,读书能文,刚直敢言,竭忠忧国。通直郎孙准学问优博,文辞宏赡,行义无缺,久淹下僚。河南府左军巡判官刘安世才而自晦,愿而有立,力学修己,恬于进取。其人并堪充馆阁之选,如后不如所举,臣甘当同罪。取进止。
承议郎充秘阁校理权判登闻鼓院张舜民可通判虢州制 北宋 · 刘攽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八八、《彭城集》卷二○、《皇朝文鉴》卷三九、《古今图书集成》官常典卷六三○
前以御史言事不合,朝廷优容直臣,未尝备责,故移位他局,仍在毂下。而舜民力自推谢,又以其多病,及家婚娶,求得自便。天道从欲而有曲成,吾何吝焉。虢略要郡,率贰维重。祗服恩宠,毋怠勤恪。
乞明谕朋党所在奏 北宋 · 王存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一六、《国朝诸臣奏议》卷七六、《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五五
臣今月十八日,同三省延和殿奏论王觌罢谏议大夫除外任差遣事,伏蒙陛下宣谕,近日朝廷煞有朋党。臣与吕大防等奏,陛下所谓朋党,乞明示臣等,庶知惩戒。既而不蒙宣谕,臣退,窃恐悚。盖朋党者附下罔上,纷乱邪正,眩惑视听,阴为奸利,此人臣之巨蠹,而世主所深恶也。汉之党事始于甘陵二部,浸淫不已,至于衣冠涂炭,垂二十年。唐二李朋党互相排斥,凡四十年,几危朝廷。国家庆历间亦有朋党之论,当时富弼、韩琦、范仲淹等颇遭排摈,赖仁宗盛德,不至倾害。去年因张舜民被贬,自此议论之人分为二党,亦互相诋毁。圣明烛知,稍加摈抑。今虽其势颇沮,而馀风未殄。臣职预敦厉风俗,常窃患之。今蒙宣谕近日朝廷朋党,未审圣意谓庶官近侍邪,抑谓执政之臣?必是察见实状,亦当明谕中外,厚加谴黜。盖执政之臣同心同德,乃克济务。若审知有挟邪朋比之人,不可一日使居此位。居此位者须待以不疑,若怀疑心,则必有小人造作飞语,乘间而进者。倘陛下涵容,不欲暴露,而执事被疑,各怀形迹,其害陛下圣政为不细矣。臣蒙被拔擢,使预机政,虽甚愚鄙,然粗识为臣去就之节,固无贪恋禄位之心。所以夙夜黾勉,欲效其区区者,诚荷陛下不次之遇,思有以补报万一,是以心有所怀,不敢默默。伏望圣慈,因延和殿奏对,明谕臣等以朋党所在,使得循省。如臣迹状有涉于此,愿从窜黜,以肃在位。臣不胜惶惧之至。
论张舜民罢言职奏(一元祐二年四月) 北宋 · 傅尧俞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二三
臣伏闻今月二十四日敕,以监察御史张舜民因论边事,言文彦博照管刘奉世失实,罢言职,差权判登闻鼓院。窃以朝廷置御史,盖虑下情壅塞,开广聪明,故许风闻言事。所谓言之者无罪,而闻之者足以戒也。今舜民一言不当,便夺官改差遣,于舜民何损,而无益陛下,亦非彦博所安者。伏乞速赐追还,以协《易》「不远复」之义,上全圣德,下判群疑。臣不胜大幸大愿(《国朝诸臣奏议》卷五四。又见《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九九,《宋会要辑稿》职官六六之三五。第四册第三八八五页)。言:原无,据《续资治通鉴长编》补。
论张舜民罢言职奏(二) 北宋 · 傅尧俞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二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四
臣近有劄子论列不当罢张舜民监察御史事,至今未蒙付外施行。臣窃以陛下自临御以来,未有此举,臣既谓朝廷大体须当爱惜,又谓陛下全德将遂亏缺,所以叹惋愤懑,不能下食而安寝者也。言事之官稍及大臣,不原其情,遽加废黜,此实不足为法于天下也。陛下以高世绝人之资,事皆抳于未萌,而公开此端,不防微而杜渐,故臣深以为惑也。陛下必谓事不在我,但欲以慰安老臣,出于至诚无私,故决意行之尔。殊未知既害大体,且无益老臣。若彦博于此恬然自处,臣恐彦博遂失贤士大夫之心,而为众手所指矣。是陛下欲爱之而实损之也。臣闻「人谁无过,善于能改」。愚臣死罪,深以此举为陛下之过矣。虽然,君子之过如日月之蚀焉,其过也人皆见之,其更也人皆仰之。今众人延颈张目,以待更焉,不知何惮而不为也。自昔人君以改过为难者,无他,恐事数移则威权不重尔。臣独以为未之思也。夫兴事不计当否,而执之如金石,此何益于威权哉?盖用术者犹可以激而为之,其状隐微,难于窥测,唯不惮改,必于中理而后已,则其权常重而其威无敌,其要易持而其利甚博。使用术者无以施其巧,则人将胆破矣。愿陛下深念而亟改之,则天下幸甚!天下幸甚!臣衰拙无取,以朴忠自信,所以敢辱此地,茍非益陛下之光明者,岂敢以告。惟留神省察。
论张舜民罢言职奏(三 元祐二年四月) 北宋 · 傅尧俞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二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九九、《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四
窃以御史之任,以敢言为先。自昔以来,常难其选。臣等昨被诏,咸举御史两员,累月之间,咨访考察,于千百人中得张舜民一人。臣等素皆不识,但见众所共推,学行兼美,安贫守道,不汲汲于进取。熙宁、元丰间,常慷慨论时事,言辞激切,有谏臣之风。司马光嘉其端亮,荐之馆职。关西士人称为第一。臣等取以应诏,既至台中,与之相接,见其忠厚朴直,心无所附向,言无所顾避,臣等深以得人自喜。居职未久,今以一言旁及大臣而遽罢之,甚非陛下命臣等择御史之初意也。御史为天子耳目,而或怀奸挟邪,朋附大臣,则所当声其罪而黜之。岂有不欺于君,反以指摘大臣为罪也?虽或论事有误,要之用心则忠。若欲厉事君之士,所宜奖借,傥加摧抑,谁肯尽诚?此臣之所以为陛下惜也。若要俛仰浮沉,无所忤犯,巧于自全之人以当言职,固不难得,然于国事何如哉?伏望陛下察求材之甚难,谅进忠之非易,恕其小失,而录其大节,复舜民于言路,以全朝廷之美,臣等不胜幸甚。臣等章疏,乞早赐付外施行。
论张舜民罢言职奏(四元祐二年五月) 北宋 · 傅尧俞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二三、《国朝诸臣奏议》卷五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四
臣前日与御史王岩叟列衔申奏,乞检会前后言张舜民文字,降出施行,至今未闻诏旨。臣闻忠义之士精贯白日,诚洞金石。臣虽无状,肺肝竭矣,实冀夫精诚上通,有以感悟圣意。臣窃见近日执政憎厌言事之官,往往形于词色,今遂伺间而逐之,不知若何而后可以厌其意也。臣读唐史,见宰相《裴垍传》云:「谏官言得失,大抵执政多忌之,唯垍奖励使尽言。初,拾遗独孤郁、李正辞、严休复三人者迁,及过谢垍,垍独责休复曰:『君异夫二人孜孜献纳者,前日进拟,上固为疑』。休复大惭」。臣不敢望执政以皋、夔之心辅陛下,如裴垍足矣。今非徒憎恶言事者,既逐之,又移过于陛下,使陛下本无一事,横被拒谏之名,此得谓之忠乎!且风闻言事旧矣,既黜舜民,尚有言职,不识自此以往,凡百须勘当得实而后言耶?或风闻之事独不行于大臣耶?亦乞明降指挥。臣既不得其言,又未知所守,岂敢默然,伏俟谴黜。
论张舜民罢言职奏(五元祐二年五月) 北宋 · 傅尧俞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二三、《国朝诸臣奏议》卷五四、《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四
臣等所论张舜民罢职不当事,蒙宣谕后,又两疏开陈舜民本无罪,由大臣造成,乞赐照察,复许还职,尚未蒙听纳施行。臣等恐进说者咸谓御史无已罢复还之体,请举故事,陛下考焉。方开元之初,明皇励精于事,是非明而不可欺,纪纲正而不可乱,典刑无私而不以姑息。事有蒙蔽,不知则已,知则必行,故端良得以尽其忠,奸邪无所用其巧。昔崔日知为京兆尹,贪暴不法,侍御史杨玚与御史大夫李桀谋劾举之,杰反为日知先谮罢言职。玚廷奏曰:「纠弹之司,若遭恐胁,以成奸人之谋,则御史台固可废矣」!上以其言切直,令杰依旧视事,贬日知为歙县丞。当时天下不称杨玚之能言,而服明皇之能听;不矜日知之被逐,而喜李杰之复用;不高风宪之得全,而快奸言之终破。明皇不吝于改过而其益如此,史册一书,流美万古。今大臣以是为非,误陛下之听,有甚于日知;御史惷直敢言,忠信获罪,有冤于李杰;言责之臣,守义以争,且多于杨玚;又陛下圣哲之资,十倍明皇,察之宜深,改之宜速,而迟迟如此,此愚臣之所惑也。不知自古设谏官、御史者,欲以顺朝廷之意耶,欲以正朝廷之事耶?若欲以顺意,则臣以谓不须置。若欲其正事,则臣以谓不可废。陛下以万乘之尊,与臣论势,臣之言不得而行也;陛下虚方寸之地,与臣论理,臣之言庶几于用也。伏望陛下观开元之所以贤,圣心略回,破奸言而全风宪,易若反掌矣。臣等以尧舜望陛下,非敢以明皇始勤终倦比于全德也。陛下以为可,则乞行臣等之言;以为不可,则乞罢臣等之职,纪纲之地,由臣等不振,以为朝廷羞,得蒙诛殛,以塞至公,臣等之幸也。
论张舜民罢言职奏(六 元祐二年五月) 北宋 · 傅尧俞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二三、《国朝诸臣奏议》卷五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四
臣近累论奏罢张舜民监察御史不当,未蒙施行。窃以言事之官,人所憎畏,在权重者尤甚。何则?持权既重,则人莫敢违忤,独言事者伺察而弹劾之,其憎之也固宜。而所以畏之者,非衣冠颜状之有异,盖人主信任而崇奖之尔。夫人臣既辱知遇,又行其言,故轻绂冕、捐躯命,为国家正纪纲,以伸万分之报。若少加摧抑,则人亦何惮?况直为大臣而罢黜之,臣恐而今而后有不忠于陛下而事权臣者矣,不但偷合取容而已也,陛下岂可不加意而念之?自古谏官、御史之患在敢攻人主之短,不敢忤权臣之意。若舜民者,宜被擢赏,而反蒙废黜,岂所以劝忠义之节哉!臣前日奏事延和,亲奉德音,谓舜民之言可行而不可怒也。今诏旨甚峻,极骇物听,必有借彦博之重以激怒陛下而行其私忿者。此陛下不可不察。陛下欲慰安老臣,放罢舜民言职,今采公议,不得已而还之,是陛下待老臣之礼备矣,于彦博何伤?彦博四朝宰相,宜有体国之诚,岂敢以此望陛下哉?愿勿轻臣言而详其区区之心,特奋睿断,早赐指挥,臣不胜恳激之至。
论张舜民罢言职奏(七 元祐二年五月) 北宋 · 傅尧俞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二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四
臣等窃以言事之官许令风闻,祖宗之诏曲全过当。许风闻则岂皆责实,全过当则必欲尽言。舜民昨论列四事,及因刘奉世乃天子左史,下使属羌,恐失事体,众谓因文彦博照管,且非斥言彦博,又非专击奉世,其大意在尊朝廷、爱国体而已。其间侵诋论议大臣之言为多,故中外之人以谓舜民之罢,名为言及于彦博,实由触怒于柄臣。臣等窃以朝廷罢一御史,必当正其罪名,布告中外,可以示天下、励臣节、正纪纲、贻后世。今舜民既无朋附中伤之迹,又非犯颜逆鳞之过,不当以一言风闻之失,遂罢御史,以快柄臣之意,违祖宗曲全过当之诏,损仁圣至诚听纳之德,非所以示天下、贻后世、励臣节、正纪纲也。臣等惓惓愚衷,至于再三,不能自已。伏望皇帝陛下、太皇太后陛下少霁天威,曲回睿诏,省察臣等前后章奏,付三省施行。如臣等所论不当,乞行贬责,以谢中外。
缴还举监察御史敕奏 北宋 · 傅尧俞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二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
臣等先准敕,同举监察御史,遂荐承议郎张舜民,伏蒙除授。近者舜民因言事罢职,差判鼓院。臣等以舜民居官有补,被黜无名,清议沸腾,不以为允,累具论奏,乞陛下特赐优容,许归言职,上以全国体,下以息人言。臣等日俟开纳施行,其监察御史阙难别举官,所有敕二道不敢祗受,已具状缴申尚书省去讫。
论张舜民罢言职奏(八 元祐二年五月) 北宋 · 傅尧俞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二三、《国朝诸臣奏议》卷五四、《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
臣等仰认圣怀,不胜感惧。此非陛下亮舜民之志本在尽忠,而察臣等之心在于惜体,则何以慰藉若此?臣等幸甚!欲报至恩,莫知死所。圣谕谓:「且如建言乞问罪夏国事,或从其言,岂不为国生事」?臣等详阅舜民章奏云:「今臣所奏请,不是欲兴师问罪,亦非要终了不封,祗乞止使人,不必如此遄速」。此语甚明,别无他意,唯欲朝廷审谨而已。伏望圣慈更加省鉴,则舜民之过宜蒙恕矣。既罪之之实不见于文,又罢之之名有伤于体,臣等所以不得不言。愿陛下开达聪明,以尽四方之闻见。言责之臣,事虽过计,无惜采收,语或小差,亦皆包纳,使人人敢展四体以事君,倾腹心而报国,则臣等之愿也。伏乞降臣等前后章疏付三省公议,早赐施行。
论张舜民罢言职奏(九 元祐二年五月) 北宋 · 傅尧俞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二三、《国朝诸臣奏议》卷五四、《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
臣前日蒙圣恩召赴都堂,令执政宣谕张舜民罢职事,已具别章论奏。臣有亲闻于都堂与外议所传相契之事,不敢不尽以告陛下。臣之愚忠,以谓有隐而偷荣,不若尽言而得罪。韩维自言舜民之责,是维于帘前奏乞施行,仍云权量重轻,难惜一新进御史,此维误陛下之听也。若论张舜民,则轻;若论御史,天子耳目之官,朝廷纪纲之任,则不为轻矣。令黜耳目之官,是将塞人主之聪明;隳纪纲之任,是将乱国家之法制。究观历代,唯有蔽言路则启祸源,不闻抑权臣而生后患也。然则师垣之有无,未比宪司之兴废,而维以御史为轻,臣不知其可也。又范纯仁语虽喋喋不切义理,臣谓韩维所论,岂不上负陛下之望,下失士大夫之心哉。朝廷慰安老臣,当自有道,必使上下无损,老臣可安,乃善谋也。今维之摧风宪、坏纪纲,动天下之心,伤国家之体,而欲以安老臣,使老臣而少知义,其能安乎!陛下意欲安之,不知反所以使之不安也。幸陛下降意思之,恐不若改之为便也。圣人之所以成圣人,由改过不吝尔。吝而不改,恐德日益亏;改而勿惮,则美日益全。惟陛下择之。自古端人正士,谁不欲尽忠于人主,人主亦岂不欲闻尽忠之言?常患执政大臣离间于中,使明主之初心遂移,忠臣之雅怀不尽,以为痛恨尔。执政之蔽,唯欲人主不信言事臣,则得以行其私,陛下不可不知也。舜民一贱士,不能为祸福于臣,臣何苦上违陛下之情,下忤权臣之意而言之不已?此陛下之所当察也。陛下博通书史,观古今治乱之迹熟矣。国家之事,有臣力诤则善耶?无人诤则善耶?臣以言为职,言而不用,亦何面目出入朝廷间哉!愿蒙窜黜,以谢无功。
〔贴黄〕按舜民本疏论册封夏国主事,但有移文致诘之言,元无兴师问罪之语。而左右之臣便以移文为兴师,诳惑陛下。殊不言边上移文往来,自是常事,安有兴师之理?至如雄州与北边,事无小大,亦朝夕文字相问,何尝有它虞?盖不言用兵,则不足以动陛下之心而激怒圣意,此权臣陷害忠良之深计也。陛下信之,正落其计矣。
乞勘会吕陶上官均是否论列张舜民事奏 北宋 · 傅尧俞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二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
臣等伏见殿中侍御史吕陶、监察御史上官均初皆称罢监察御史张舜民不协公议,各言曾有章疏论列。陶尝于理检院众坐间自举疏中语,均亦尝于御史厅对王岩叟、韩川口诵其章,并谓四月二十五日进入,臣等信以为然。窃睹今月九日内批圣旨,召臣尧俞、臣焘、臣岩叟、臣光庭、臣觌、臣升、臣川等七人赴都堂宣谕,而惟陶及均不预召。按御史自来言事不关白长官,臣等非强陶等论列,自是陶等对臣尧俞、臣岩叟言有奏章。今都堂之召既不预数,方疑陶、均未尝有言。如此乃是公肆面欺,何以保信?窃恐前后所上封章亦非情实,有误圣听,不敢不奏。伏望令勘会,如果无章疏,乞赐指挥施行。
乞黜言职奏 北宋 · 傅尧俞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二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
臣等累上封章论张舜民不当罢言职,及延和殿面奏,不蒙开纳施行。臣等愧负言责,难以冒居,伏望特赐降黜。自今更不敢诣台供职。
分析不参与傅尧俞等请留张舜民事状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九七、《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
谨按唐御史大夫李承嘉尝召诸御史,责之曰:「近日御史弹事不咨白大夫,礼乎」?监察御史萧至忠进曰:「台中无长官,御史,人君耳目,比肩事主,得自弹事,不相关白。若白大夫而许弹,则弹大夫又不知白谁也」?承嘉默然。盖朝廷本置台谏,欲其人人各出所见,以助聪明,是故前世名卿伟人,亦无须得同僚交章互言故事。臣伏见近日以来,欲言一事,本台上下,往往预先商议,定为一说,以至谏官结为一党,不顾事理是非,务以众力,求胜公议,取必朝廷,臣之区区,窃尝患此。乃者张舜民罢,王岩叟道「须著理会」,臣始未深思,只见同官因言被罢,亦欲与之辨雪,遂对岩叟云「也待入个文字」。续往中丞厅,见傅尧俞将出留舜民奏状一纸,令臣读了。臣对尧俞云「亦待理会」。退而草得奏检数句,乞朝廷保全言路,存留舜民之意,文字首尾未全,尚未录出。次日在理检院见王岩叟,问臣道:「文字如何说」?臣对岩叟道:「方思量得数句」。遂念云:「舜民天资抗直,遇事辄发,虽思虑小有不密,其心殊无阿附」。盖臣是时有欲论列之意,因岩叟见问,便将上件数句言语说与岩叟,即不曾言四月二十五日进入。其时傅尧俞元不在坐,亦不闻上件语言。臣既而自后反覆子细思忖,张舜民自入台以来言数事,大率疏略不可施行。遂记得与舜民同上殿日,见舜民开陈边事,乞罢西夏封册,且令问罪。臣以谓陛下始亲大政,太母垂帘,正宜安静,舜民却乞问罪西人,显于国体不便。朝廷罢之,与移一般差遣,不为过当。况众人已有文字,臣更不须论奏。自后来尧俞、岩叟不问臣道文字入与未入,臣亦不曾告之。至今月六七间,到侍御史厅,岩叟将出孙升所撰奏稿一纸,示臣道:「相次会中丞处列名上章」。臣既明知舜民所言不可施行,今长贰素不谋及连章,一旦忽然牵率,须欲连名上章,恐有雷同朋附之嫌,遂与上官均、韩川往尧俞处,欲说破本来。是时岩叟已先在彼,臣白尧俞、岩叟云:「此事根本不正,却只论其枝叶,难为协力。见说已有二十馀章,若减陶一名,亦不为少」。又白中丞、侍御:「但公论时,见张舜民所言边事当与未当」?尧俞道:「他又已去,同舍且与爱惜」。岩叟道:「如此更不奉强」。盖舜民是尧俞、岩叟荐为御史,今耻其不称职,力欲率众救之。缘臣是远方寒士,在朝孤立,自辨明朱光庭弹奏苏轼策题后来,尧俞、岩叟常怀恨怒,并不与臣论议。近日又为讲筵臣僚欲于别殿说书,臣独论奏,尧俞自此相见,往往不交一谈。数人者或在台中,或于幕次,多是嗫嚅耳语,臣皆不得预闻,臣亦不敢强去亲之。每询访得朝廷政事及民间利害,只是自度是非,或言或不言,往往与众不同,亦不可一一告人。今蒙朝旨分析,理尽于此。从来台谏言事,自非怀奸罔上,本无分析之理,盖缘近日因尧俞等言事不当,敕三省召赴都堂宣谕,中外喧传,以为口实,而臣与上官均独免。故尧俞等愈更忿恨,必欲求臣瑕庇,酝酿粉饰,以逞私意。诬臣以公肆面欺。臣以为欺君罔上,则罪不容诛,臣只是不敢比附,而尧俞等乃加臣以面欺之罪。臣前后封章,或留中,或降出,陛下圣明,必已察见情伪,臣更不敢自辨。止是闻舜民罢职之初,思虑未熟,辄对尧俞岩叟道「也待入文字」,「亦待理会」。后来子细思忖,见有不必言之理,恐成轻发,遂不论奏,岂是面欺尧俞?伏乞圣明察其本末。
论朋党并请补外疏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九七
尝观古之圣君贤臣,相与图治,能辟众正之路,杜群枉之门,功业隆而声名著者,其术无他,在乎绝朋党之患而已。朋党之患,不止于忘国家之事,以私己自荣,挟疑似之说,以养交固宠,其患乃在乎中伤忠直尔。忠者先迁,则凡怀忠者不容;直者先斥,则凡任直者不免。夫然后率天下之人为不忠不直,而相与共欺其君者,朋党之患耳。故为天下国家者,不患不能知治道,而患在不能知朋党;不患不能知朋党,而患在不能去朋党。昔者刘向论朋党数千言,李德裕推广其说,然二人者,率为朋党所害。使人主能知其弊,则二人者岂有不能自明之理哉!故曰患在不能知之也。唐文宗聪明俊伟,有志于治,叹曰去河北贼易,去二李之党难。始失其制,终成其乱,虽欲痛治,势所未可,故曰:患在不能去之也。盖人主所恃以治天下、服万民者,公议也。朋党作则公议亡,人心无所赖,上下相徇,毁誉乱真。人主虽独公其心于上,天下谁与同其是非忧乐哉!臣视往事之变,嗟念久矣。起自疏远,无左右之助,陛下擢于众人之中,付以言责之任,感慨自誓,恨无死所以报万一。然臣尝谓谏官御史当尊朝廷,肃臣下,谨名分,正纪纲,远比周,然后为称职。故遇事必言,不暇恤己,牴牾同列亦既多矣,违戾权贵亦已甚矣。顷因程颐不严君臣之分,欲就别殿说书,臣以为礼贵防微,事宜戒渐,名分一僭,实生厉阶,乃献封章,论其不可。奏削方上,而陛下已悟其失,有旨改正,则是颐之妄请,不待臣言而陛下已辨也。臣于颐素无嫌怨,所论奏者乃职事耳,非欲沮颐以伸己也。同舍缘此反目,相视不啻仇敌,阴怀睚眦,伺隙求报。未几,张舜民罢职,台谏纷然共议营救,亦欲率臣同入文字。臣既思虑短闇,始欲救之,遂诺长贰,以谓可言。既而再思,理有不可。甚后全台具疏,力束强臣,臣乃详论舜民之言不可从,舜民之罢不当救,而却其请,不敢雷同。及至召赴三省宣谕,其人各以为耻,怀怨愈深,意欲使臣不可独免,遂形恶奏,上浼圣聪。仰赖陛下睿明天纵,照见邪隐,社稷神灵,弗祐非道,斯人党与,不攻自破,孤臣获全,复进谏列,此天地之造也。今韩维之上客,程颐之死党,犹指舜民之事以攻臣,是朋党之势复作,而朝廷可欺,乃天下之深忧也。臣安可忍而不辩,忍而不去哉!所以辩者,小则欲明一身之枉,大则欲救天下之害也,愿陛下垂听而察焉。大凡台谏供职之始,当有章疏;所言之事,必以远者大者为先,以近者小者为后,此其体也。今政令之得失,生民之利害,必有大于舜民之事者,而不先言之,乃汲汲言臣者,意非他也,其一则贾易为程颐报怨也,其一则杜绝藉此以悦韩维也。韩缜误神宗之政事,韩宗师忝秘阁之除命,韩宗儒丑秽之迹,郭茂恂赃贪之罪,臣累尝弹劾,则维之憾臣亦深也。彼杜纯者,与韩氏为婚姻,绛既判北京,乞差纯为本路运判。朝廷起纯于停废之中而遣之,在河北未数月,召为大理少卿,荷德于韩氏,岂肯不报?其人天资刻深,持法苛峻,每断疑狱,主议惟重,以求合韩维之意,维多从其说。于是表里相成,与范百禄异论,维因此益嘉之。忽有侍御史之除,命下之初,不协公议,臣是时深欲论奏,适会傅尧俞等事未辨明,恐不知臣者谓臣又起争端,遂隐忍而罢,则纯之言臣以悦韩维,迹状亦明矣。至于贾易为程颐之党,则士大夫无不知之,今二人者不知何辞以罪臣也。谓臣已尝出言欲救舜民,既而不救,有反覆之罪乎?是不许臣深思而欲臣茍合也。昔季文子三思而后行,孔子闻之,曰:「再,斯可矣」。盖中人之性,烛理不能尽明,凡于事变,必再三思虑,则庶几无悔,虽圣人亦许之。夫以孔子之圣,许季父子之再思,而台谏不容臣之深虑,亦已过矣。谓臣见同官罢职,不出力以救之为薄于风义乎?则事固有轻重,理固有取舍,不可执一而言也。臣虽不救同官,薄于风义,其过小也;其知不当救而茍为辞说,附会党与以救之,则欺于朝廷,其罪大也。臣宁有小过而不敢为大罪,宁致同列之深怨而不误国家之大事,臣何愧也?臣之罪止于此,而言者源源未绝,必欲臣废逐而后已,臣深痛朋党之弊至于斯也!夫朋党之人,寄佞于忠,托奸于直,济之以智,成之以敢,不可不察也。昔刘崇鲁哭李溪白麻者,为谄崔昭纬也,张又新搆李绅之冤者,为附李逢吉也,岂宜圣世复启此风?小分曹类,大成党锢,渐不可长也。臣伏闻真宗皇帝尝戒谏官曰:「不得潜为朋比,阴有中伤」。祖宗训戒,著在史册,安可忘哉!恭惟皇帝陛下尧仁舜孝,规天模地,对扬祖考之光训,对越上帝之景命。伏惟太皇太后陛下,圣哲仁慈,远出千古。四海治理,万机得失,神遇而心悟,其于邪正,了无遗察。臣虽以蝼蚁之命,立于虎豹之群,凭赖天地之力,未赐斧钺之诛,以安其馀生而不忧。然臣犹喋喋不能已者,盖众口可以铄金,积毁可以销骨,曾参杀人,入市有虎,言者三至,未免置疑。跬步一差,遂投朋党之陷阱,此臣之所以深忧也。夫竭力事居,有死无二,死得其义,有何憾焉!为臣之区区,惟恐不得死于陛下之斧钺,而将死于朋党之陷阱,则臣犹有憾也。伏望陛下衰怜鉴照,罢臣言职,免使纷纭之议,烦惑天听,臣不胜幸甚(《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三。又见《太平治迹统类》卷二三,《宋三朝纪要》第二册,《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五五,《宋代蜀文辑存》卷一五。)。
在:原无,据右引补。
寄张芸叟 北宋 · 徐积
豳有张芸叟,言行俱无邪。
摄官为别驾,虢州仍近家。
寄书来报我,便可取其兄。
两缣为一被,同卧复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