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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州儒学记 南宋 · 王应凤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五、万历《通州志》卷三、康熙《通州志》卷一三、乾隆《直隶通州志》卷一九、《江苏金石记》卷一八
通之有学,志不载所始。
文惠王公之记,自太平兴国中肇建先圣庙于城西南,乾兴初徙而东之,前斋庐而后讲舍,其即庙为学欤?
大观四年,朱侯彦又植庠门,建射亭,学子便之,由是擢名第者视他郡最盛。
绍兴初,草创于州治之西,其后即旧址更建,至淳祐壬寅燬于兵。
壬子秋,今太傅平章贾公董师于淮俶,授方略而沟封之,通民怙冒威德,以有宁宇,寖寖如承平。
惟时学宫未复其旧,仅有礼殿、伦堂,而生徒肄业无所,供养亦废。
官授于斯者,宁不知倚席不讲为可愧哉,盖力弗既而将有待也。
咸淳之元,兵部尚书汉东李公制阃六年矣,樽俎舒暇,左诗右书,淮海澄清,累化禔福。
是岁春,会稽黄君焱将往教于通,公语之曰:「古者闾巷党术罔曰寡约,必立之师,世之夸毗者,待人狭而自待亦凉,世罔攸劝。
凡学,官先事,士先志,课试外教养当并行。
子其勉之」。
黄君奉命惟谨,于是序列八斋,日行二膳,昔所缺者今乃有之。
又以张、陈、任三贤旧有祠,旷而不举者有年矣,乃植久仆之碑,绘像于堂,瞻仪者肃如也。
列戟有严,两庑孔修,墙甓外周,庖廪毕具。
鸠僝于丙寅夏,越明年夏而就绪。
郡守侯弼至,颇佐其涂甃之费。
既而邦人来观,或叹或愕,谓是举也,不役一兵,不烦众力,惟黄君率诸生之长,协比经始。
又以其馀力具祭器,且募监书而庋藏之,其于学者信有劳矣。
孰知所以有成者,乃尚书公之教泽也。
前通之李万程、李勉之、郎君玉等以书来请识其事,凤以《春秋》不书修泮宫之义辞,乃又请曰:「夫子于《春秋》虽有所不书,然子产不毁乡校,则亟称之。
夫事难成而易圮,愿求一言以诏来者」。
应凤不敢固辞,而窃有感焉。
郡有校官,自江都相发之,施及建武之兴,如任延、伏恭,逖左并边,皆能以学为先务,流风馀化,隐然有厌难销萌之功。
先儒谓执干戈者听于明理义者,而后大业定,信哉斯言也。
学莫先义利之辨,居官者不辨乎此,则事非其事,为士者不辨乎此,则志非其志。
义者心之所同,然庠序之教因而申饬之耳。
惟通密迩帝畿,名卿辈出,文物盖彬彬矣,视有邦厥邻,则安定体用之学可师。
若时先达,忠直如吴,友顺如姚,皆循乎天理之正。
俞之异科,崔之联第,亦素履而往修天爵,而人爵从之,岂以利禄先入其心哉!
游于乡校而拜三贤之祠,景高晞骥,其必有所发矣。
夫张公当新法严急之,而尊礼邵、程,不阿世好,忠肃、忠敏二公言人之所不敢,居人之所不堪,非有为而为之,惟得乎义理之安而已。
义理之心人皆有之,尚何成败之足虑乎?
子产远矣,有贤太守犹可以为任延、伏恭也。
代贺元圭表 宋 · 周行己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五○、《古今图书集成》食货典卷三二九、浮沚集补遗
帝德升闻,天心克享。
肆申休命,诞锡元圭
躬受路朝,礼备一人之庆;
恩覃寰宇,欢同万国之心。
矧在承宣,尤深抃蹈。
伏以禹功不伐,尧德无名。
洪水既平,庶土咸正。
歌及九功之叙,弼于五服之成。
四海会同,万世永赖。
嘉乃丕绩,维汝之贤;
告厥成功,时帝之克。
归美报上,代天锡圭。
十有二山,为州之镇;
尺有二寸,法天之时。
上有云雷,盖示圣人之泽;
下无琢饰,又知天子之全。
应天元,验为禹物。
数非周制,益辨尧时。
历年千百而无闻,遇君三五而后出。
恭惟皇帝陛下行帝之德,则天之明。
协和万邦而人文化成,光被四表而嘉休荐至。
粤有瑞文之应,而昭镇室之祥。
景命自天,元功惟帝。
群臣三请,弥彰克逊之诚;
优诏屡颁,俯听佥俞之议。
乃协迎长之日,大申展采之仪。
端冕当阳握符御极。
膺乾笃祜,焕大宝以维新;
卜世延洪,符九鼎而永固。
臣幸逢圣旦,逖竦鸿猷。
匏系周南,莫预轩墀之拜舞;
葵倾魏阙,但瞻云日之高明。
按:乾隆《温州府志》卷二八,乾隆二十七年刻本。
浯溪三绝记堂皇祐六年三月 北宋 · 孙适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三二、《新安文献志》卷一一、隆庆《永州府志》卷八、康熙《永州府志》卷六、嘉庆《湖南通志》卷一七九、同治《永州府志》卷三七、光绪《湖南通志》卷三三、民国《浯溪志》卷三
永州祁阳县南浯溪之北,有奇石焉,元次山唐中兴颜鲁公书,世名三绝。
次山道州,即家溪上,作亭二峰。
垂三百年,碑缺亭圮,吏于县者莫能兴。
皇祐五年平乐齐君术始来为令,期月称治,行视其亭,闵然惜之,乃作堂以护其文,又复东西峰𢈪亭。
二公之迹,江山之观,洗然复新。
觞寮寀以落之,而属予为记。
鲁公之方,元子之介,文翰之劲,发于其心,至者莫不慕焉,传而习之,周于天下。
岂贵其人而珍其粕哉?
然不心其中,而徒迹其外,吾未见其得也。
齐君所以振饰夸耀,风劝来者,其志不亦美哉!
东崖之岭,次山尝铭右堂颂之,左皇甫湜诗文,漶漫不明,浚而新之。
傍有徐彦若题石,水发其光,洞鉴百里,因并列之,以示观者。
皇祐六年三月一日记。
经界图籍序开庆元年十月 南宋 · 潜说友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六、《景定严州续志》卷二、雍正《浙江通志》卷二六三、乾隆《严州府志》卷二八、光绪《建德县志》卷一四
绍熙经界,距淳熙未久,图籍已多散失,且尝诏漕臣督州县补葺之,则自淳熙至今日,其弊又可知已。
豪右诡名规避,奸胥舞文变易,赋额销蚀,岂惟严陵哉!
宝祐戊午版曹始用旧额徵诸郡,太守告院谢公谂于众曰:「有土此有财,固也。
泛以旧额责之县,则产去税存者,其奚堪!
毋已,则按经界之旧,而修明之乎」?
亟闻于上,玉音俞之
说友学制附庸,奉行唯谨,遂询佥谋,宾乡望,严选任,曾不期月,而九乡二十一都各以其籍来上。
乃视乡分广狭,计物力多寡,裁其溢而覈其亏,因其轻而革其重,不底于均不止,于是旧额无损,新征顿轻,义役成规,藉以息民词,科买均配,藉以应上命。
宿奸老蠹既为之风洒雪涤,而数十年之苦于白输者,脱然如沉疴去体。
圣君贤太守之赐,不其大哉!
既成,父老请以等则锓诸梓,俾勿坏,用略叙其梗概。
朱文公曰:「三十年一番经界方好」。
至哉言乎!
润泽而推广之,尚有望于来者。
开庆己未良月既望宣教郎、特差知严州建德县主管劝农事兼军政潜说友序。
长洲县改立学门记 南宋 · 潜说友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六、道光《苏州府志》卷二五、民国《吴县志》卷二六
长洲县旧无学,附府学以肄士。
景定中,有旨创主学员,于是邑之士请诸台郡,即县西废寺为学。
绵蕝集事,而宫墙门未正南向之位,见谓阙典。
咸淳八年春,邑之士有请于宪台,今提学损轩洪公亟俞之,俾辟寺地,以正学门,舆望所属,不日而就,所以为学之宫者,内外于是乎备。
未几有哗髡越诉于省部,公诘而置之刑,事竟帖服。
诸生衔恩无斁,咸愿刊石以寿厥传。
说友惟夫子之道千万世,一日南门之设,制度焉耳,于道无增。
然今之世,浮图之宇遍天下,而素王之宫,郡县仅其一焉,而扶植之不力,则是有愧于思乐之颂矣。
公一举而斥异端,兴吾道,厥功茂焉,不惟兹门之正而已也。
诸生出入是门,藏修游息,涵泳公恩,且与斯学相为悠久,又不惟兹石之刊而已也。
说友文学掾于斯邑,乐诸生之请得遂,而吾道之振起也,故叙其事,著于下方,以告来者,使知公德之无穷云。
〔附录〕日记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八三
元祐五年七月二十七日,以孟秋享致斋本省。
是日早,延和奏事毕,留身请补外。
谕以不可,哀祈切至,再拜而退,投表于通进司
随有旨东府,不许般出。
明日,从上自景灵宫还,至端门即入,即返辔而南,寓泊曹民园听命。
八月一日癸巳再表,批不允。
近当阎安自曹园押入,随班奏事毕,少留再恳,谕劳再三,未有可旨。
退再入劄子上焉。
是日有旨,诸处毋接外章奏。
五日五鼓封还所奏,陈衍押入,见于本省后堂,见奏垂拱。
六日奏事已,少留面对(《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四六小注引。)
/元祐五年八月戊戌吾之求去也,岂苟然耶?
吾出于寒远,被擢四年矣,实过其分。
于国既无显劳,而妨贤路,宜知止。
此一可去也。
元祐政事,更首尾者零落无几。
独吾与微仲在,馀者后至,远者才一年尔。
虽不见其大异,然不得谓之趣向同也。
或漠然两可,或深藏其意为不可测,或以异意阴入其害,公肆诋諆。
挚近因中司一章论政有云:「愿戒大臣共敦此义,勿谓不预改更之事,遂怀同异之心」。
于是所后至者皆不乐,不乐则意不得不生矣。
故政论不一,阴相向背为朋,而吕相亦自都司吏额事后于吾有疑心。
夫共政事者六人而有异志,同利害者才二人而有疑心,则岂独孤立之不易,实国事之有病也!
古人有安国之志、全身之智者多引避之。
此可去二也。
去年六月范尧夫罢后,至此阙右揆
安厚卿丁忧,近又孙和父薧,吾位遂在众人上。
议者或以递见及,势岂得安?
此三可去也。
闻外籍籍以吾于庙议有不合而去,又谓见微比数留身,有所惧而去,皆非也。
又以谓久阙不补,恚而求去,此无知之言也。
士大夫喜吾此举者亦不一云(《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四六。)
/元祐五年九月癸未先是,中旨召(裴)纶及(胡)竞为言事官,辅臣面奏候召到审察。
纶至一诣都堂,其人亦清修之士,惟苏颂略识之,遂以纶为监察。
既而言者交章论列,以谓人主用人固善,但此二人何缘达于上听?
恐歧径一开,不胜其弊。
乞明降荐者章奏,以公选授。
而纶亦恳辞,故罢之。
终不谕以荐者。
竞尝为瀛州学士,罪恶有状,因并谕曰:「竞到别与差遣」。
外议推求其论,为说不一。
或曰纶前通判蔡州有子在其部,犯法将败,纶力庇全之,故密荐。
又曰纶居许,与诸韩善近,宗师多延誉于士大夫,而致之于傅尧俞,故尧俞密启。
或又云维所荐也。
竞则多谓陈衍荐之,盖尝承受高阳,与竞同时,又雅相厚也。
初云韩忠彦、刘安世所荐,皆高阳同官尔。
问二人皆不然(《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四八。)
/元祐五年十月丁酉右司员外郎王古为秘阁校理太府少卿太府卿李杲卿卫尉卿卫尉卿刘忱太府卿太府少卿程博闻为司农少卿司农少卿廉正臣滑州
吕大防、刘挚以杲卿老而怠于事,素赖博闻,古既非强明,又不勤敏,而太府刘忱虽老犹精审,故易之(《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四九。)
/元祐五年十月乙卯初,命元发王安礼对易,韩川封还元发词头,以为病不可为帅。
过都门二十日不敢求觐,其病无疑。
元发磊落有气节,往往不为在事者所喜,故挤逐流落几二十年,方稍被眷奖,有所任之。
而老矣,苦脚疾,他无甚病,然其志未能无所望。
既摧颓不能支,又为后生辈指点,议者疑其邑邑以死也,亦可哀矣(《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四九小注引。)
/元祐五年十月乙未宗道刑部侍郎宝文阁待制吕大防实主之。
初莫晓其故,昨撰除目后疑其然,因博询,乃知宗道有求于傅尧俞,小封干大防,故忽发,谓众人猝猝不能可否也。
苏颂亦韩姻,为此委屈者,独谩挚及许将耳。
宗道正侍郎才三月,挚因晚集,以宗道事问大防曰:「何故除外任」?
大防曰:「外面难得可移之人,宗道已多时」。
挚曰:「宗道虽久,乃是权侍郎,改为正侍郎及今方百馀日」。
大防愕曰:「是,是,然终须作待制,只是差早尔」。
挚曰:「不然,只凭观之不为过,若比众人则太优。
陆佃正侍郎五年,才得待制颍州
梁焘两为谏议大夫,又为中丞,又为权尚书,请郡,止得待制郑州
天下公议亦可畏,不知外人如何说此差除也」!
大防默然久之。
逾月,宗道仍旧故官。
大防畏公议,因事改前过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四九。)
/元祐五年十一月甲子先是,许将以台章居家待罪,内降自辨劄子云:「臣初与众议不合,进呈日亦言不可,退而进拟,亦不敢签书,即非变本议。
今既招人言,乞行罢黜」。
是月初四日甲子进呈台章及劄子。
吕大防叙差除利一事云:「许元无论,止曾言恐超资,密院再检有例,遂上。
若一人未同,岂可以进呈?
止是迎合反覆,临时观望,却非有倾夺之意」。
谕曰:「记得上来时将曾言不可,料亦无他」。
大防又言:「臣等疏拙,承人乏而已,其为无补,实皆知罪。
然亦不至作奸,众人议论不同,乃是相济」。
刘挚因曰:「古人以为上下雷同非陛下之福。
若人人相顺从,却不是好事。
但得各有公心,虽小有不同,而公言之,是乃同归于善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引。)」。
渠阳奏捷(《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引。)
/元祐五年十一月戊子二十八日,辅臣晚集,议陈安民事。
是日早,中书出一奏状,欲差安民河北东西府界沿河与州县同括民间冒佃河滩地土,使出租。
众已签圆,刘挚留状白众曰:「此一事大扰,须三二年未可竟,徒为州乡耆河埽因缘之利,数十州百姓有惊骚出钱之患」。
吕大防曰:「此顷年亦曾为之。
漕司今以两河岁计不足,须当取此,以助其费」。
曰:「括田取租,固未敢言不可,但恐遣使不便。
不若下转运司令州县先出榜,令河旁之民凡冒佃河田者,使具数自首,释其罪,据顷亩自令起租,严立限罚。
若限满即差官同河埽司检按,重立骚民受贿条法。
如此亦须年岁可见次第。
今朝廷专遣使临之,其弊不可胜言」。
大防曰:「甚好!
待别议行遣(《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
/元祐五年十二月乙未高丽旧通朝贡,真宗初尝遣使来,自言苦于北寇诛求,愿臣属天朝,绝辽好,请王师援助。
于是,朝廷方与辽和,不受其语。
遂去,自是不至。
熙宁初罗拯将漕福建,因贾舶寄意招来之。
于是时,神宗有鞭挞戎狄之志,喜其说。
即以制置副使,经理其事。
已而入朝奉贡,朝廷待遇之礼、赐予之数皆非常等,恩旨亲渥,至于次韵和其诗。
在馆问劳无虚日,多出禁苑珍异赐之,沿路供顿极于华盛,两浙淮南州郡为之骚然。
每至州县或镇砦,皆豫差诸色行户,各以其物赍负迎于界首,日随之,以待其所卖买,出境乃已。
及鞍马什物等皆用鲜美者,被科之家旋作绣画,或求于四方。
人多失业,至于逃遁,或有就死者。
盖朝旨严切而引伴皆用中人,是以如此。
元丰八年使者回,到今复至。
朝廷用知杭州苏轼御史中丞苏辙之请,痛加裁省,及定其程限,自入界不两日到阙下。
问引伴官向縡、赵希鲁,沿路扰费十去六七矣(《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二。)
/元祐五年十二月甲辰初,台谏之击许将也,均独以谓不可用细故退大臣,乞明正是非。
罢,均言益不已。
于是苏辙、孙升、岑象求等皆劾均以为朋奸。
第一章言均三事:一谓范育不可罢,二留刘挚,三救许将
既而章继不止,然其后章止论救将事,不及其他。
均亦连章劾及升不为朝廷辨事之是非,补人主聪明,专以私意阴受大臣密谕,结为朋党,表里排陷,乞正其罪。
会兴龙节假放,两曹得以从容各罄所言以相诋,章皆下三省。
均以目录前后章申都堂,至是进呈。
宸意閒暇,两无所向。
吕大防禀测之。
谕曰:「均难重任」。
大防曰:「自来言官以事去有三四等。
知州知军通判,已甚得监当」。
谕曰:「与合入差遣,不要亏他」。
馀并无言,遂可广德之拟。
因出笏奏曰:「臣昨八月中请外任者,本以窃禄岁久,无补朝廷,心不自安,故乞一郡。
殊不闻均奏留臣也。
臣等进退,料必出于宸衷,岂由臣下议论。
兼台谏留执政,亦合避嫌,疑诚不知体。
又均福建人,臣与之非故旧,亦非乡里,止曾于台中同官。
昨均留臣,臣实不得而知,更望照察」。
笑谕曰:「侍郎有何事要去?
昨是太皇官家留住侍郎,均亦不曾有文字」。
大防曰:「刘昨求去,并无事。
今为苏辙言上官均文字内说及曾留刘挚,要奏知也」。
谓均为王氏学,有文采,性介洁,守道甚笃。
元丰八年在台,爱其前为御史相州狱,守节得罪,故复举之。
后以张舜民事罢,今年六月复为殿中,至今三黜,皆与义无嫌。
傥止论大臣去留,宜明辨是非,不可轻以人言进退,以厉臣节、塞朋党,如此则为有补。
不然当指邪恶事状,直言而去,为是惜也。
区区以留为言,故理不胜矣。
大抵将之去,外论半是半非,虽各系其党,盖不无由来也。
又尝语大防,以为人有可取者:博记问,气劲,见不平必开口,不畏强禦,亦其所长。
大防谓潜心怀二,立党偏见,亦可恶者不少也。
均孤立于盛党间,可怜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二引。)
/元祐五年十二月辛卯朔,中大夫尚书右丞许将太中大夫资政殿学士定州
先是,十一月丙子殿中侍御史上官均、监察御史徐君平进对,挚谓韩忠彦曰:「闻君平有章,皆为许将声冤,谓中司不当摇大臣」。
忠彦曰:「将自言亦若此,然止称,不及君平」。
挚曰:「前此闻杨康国、刘唐老傅尧俞辨诉,台谏官与大臣为地,前未之有。
殆出于近世,非公道也。
党与根株,其奈何」?
挚自谓于用言未尝不恳恳于诸公,天实知之。
既而吕大防亦为挚言声冤事,如挚所闻。
又曰:「常疑人分别南北似非理。
今观之,岂不可骇」!
君平江南人
尝从王安石学,苏辙举为御史
昨闻语于人,颇愠寻常多召君平岑象求议事,彼不知君平异趣,故不疑尔。
今日之对,必有异论。
盖自邓温伯来,梁焘等去,近又召彭汝砺,至今言路复有君平辈。
挚每以告大防,而大防顾疑挚分别南北,此深可虑也。
秦观准敕书御史台碑,适自彼来,为挚言:闻均等对,以许将细故不可动。
又言君平无异志,虽与同对,必不助其语。
又言孙升前对,谕语甚温,但颇然许将争利一事。
云若非言,几误此事也。
及是踰半月矣,乃有内降付三省,云许将近累上表,乞除外任。
资政殿转官知定州
翼日十二月二日以内降进呈。
谕曰:「许自昨来事后,言者章疏攻弹不已,今令补外,然别无事」。
吕大防奏曰:「近时外补少迁官者,今转官拜职,又得帅府重地,圣恩优厚,臣子之幸」。
又谕曰:「昨来韩枢密、傅侍郎事过后便定夺,更无人言。
独有右丞被言文字甚多,不可如此也」。
挚私谓所争利一事诚细故,未足以为去留。
自初入以来,人望不快,昨宣押之后,论者不可止。
上既以利一事为将之是,故言者置其事,止以人物不可在政路为说。
是以天意,顾公议不能主之也。
人不素修,欲信于士大夫,其可得哉!
性敏惠,明见事理,而所趋甚异。
喜圆机,薄节行,持「言不必信、行不必果」之论。
好「宁我负人、无人负我」之事。
此其大失也。
措之于政事,岂非为害?
此人情所以欲去之尔。
前日陈衍至大府第,必以此询决之。
忤物不一,孤立亦可怜。
是日范纯礼都堂,谓挚曰:「继者当用邓温伯」。
又曰八座当用范百禄,补鳌当用范祖禹,补掖当用彭汝砺
又谓将之去非是。
挚与纯礼雅善,故于挚无隐。
然昔者议论不如是之私,今听其言,不敢以为当。
傅尧俞多为其所惑,皆类此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二。)
/元祐五年十二月戊申校书郎晁补之通判扬州
初议除目,吕大防欲以杜纯侍御史孙升起居郎
刘挚曰:「纯向以无科第及朋事诸韩,自南床中司所劾,罢去为相州
今如何复除此官?
兄弟与今中司兄弟不相与,恐成纷纷。
孙升,不知彼文学何如」?
大防曰:「然以其久于此矣!
自与公同时在台,当少迁。
若以文行,则谁不为之?
待更熟论」。
大防欲用者,盖范纯礼所属。
者,自许将之去,傅尧俞纯礼之党数数延誉邓温伯,冀引补其阙,患升之在言路,故先欲动以待之。
前与梁焘辈力论温伯,故朋党架造如此。
已而纯礼都堂,语王汾不当直为真侍郎彭汝砺尝为中书舍人,反为权摄。
告以王尝除谏大夫馆阁二三十年矣。
彭谪籍,新复集撰,两月即召来,料须有渐也。
又云杜常粗俗,不宜典礼乐。
王钦臣不乐为大蓬,是欲他日除真侍郎尔。
故先以立例也。
纯礼平日恬默,不意其开口如此。
有所偏系故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三。)
/元祐五年十二月甲寅是日,诏以向宗良邢州
初,密院拟差高士敦。
士敦益路钤辖罢,合入此差遣
告命已至,进邸累日。
宗良二十二日入表陈乞此州。
昨日降出,今进呈,太皇太后谕曰:「依宗良所乞」。
即奏曰:「已差人多日」。
又谕曰:「差下甚人」?
奏以实。
谕曰:「为太后曾言,且与」。
宗良复表曰:「自来已差人,无陈乞冲替之例。
欲与宗良别选一州与邢相若者」。
谕曰:「邢只谕宗良,却别寻一州差与士敦,兼士敦不须忙也」。
退依宣谕,以士敦知泾州
圣意深远,刻己避嫌多类此。
宗良孱騃,不足当此任。
宰执所以屡执不与者,恐其害民也。
成就上德,始遂其请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三引。)
/元祐五年十二月十六日渠阳旧属溪猺。
熙宁元丰间取其地,自是蛮酋岁出侵扰。
元祐三年,议者争言欲弃其地。
朝廷重其事,故废诚州为军,馀岁废有差。
而侵齧出没犹不已,乃以知荆南唐义问转运使,专措置之,驻于黔阳县
选人余卞,前为澧州推官,上书请废其地与蛮,以息边患。
至是义问辟以为勾当官
二人意主于弃地,朝廷固亦久以是为议,但今方其跳梁为患,宜先有所痛惩艾,然后许之。
于是发京西将兵并土兵殆万众,益以黔南兵丁,给钱二十万缗,责以讨扑。
自十月后兵数进,焚荡庐屋禾仓等,夺其兵械甚多。
但以溪洞地险,有林箐岩穴之阻,官军不可以深入,多隔溪水林薄相射,其杀伤甚众,而不能得其级。
故八战皆胜,级才得二百馀。
朝廷不欲专责以级,盖数级以为功,惧其反害平民。
从来将兵者欲多级者,数杀良民老小,或运粮人夫,斩其首。
议者所痛叹久矣!
义问奏捷亦略足以申威灵。
其酋曰杨晟秀既逃遁,藏于飞山
故近日官军围其巢,今穷迫,与其族数十人作状请命。
义问连上之,朝廷遂欲息民竟其事,故议如义问所画如此。
其间奏请,疑不能无小谩,然包之以就大计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三。)
/元祐六年正月己巳,命翰林学士侍读范百禄权知贡举天章阁待制吏部侍郎侍读顾临国子司业侍讲孔武仲权知贡举
执政聚议,始欲用侍御史孙升同知
挚谓无旧比,乃止。
挚意谓邓温伯必进补许将阙,其党疑必论列,故谋以此五十日拘之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四。)
/元祐六年正月甲申是日,吕大防移疾。
太皇太后陈衍尚书省,问刘挚人材可进用者,具以六七人对,苏辙、王岩叟在焉。
又询大防第,不知大防所对为何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四。)
/元祐六年正月丙戌龙图阁学士、知杭州苏轼吏部尚书
先是,太皇太后两谕执政,令除此官。
时以弟辙初入台,又杭方灾伤,故徐徐至今(《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四。)
/元祐六年正月丁亥,诏安礼资政殿学士,仍知舒州。)挚谓安礼非纯正之士,然忼慷有大节。
在神宗朝为左丞,数数敢论事,不小屈于王、蔡,一时翕然推重。
但其人治己不肃,性淫侈,又喜宠小人,此其不至者。
其才高甚,世之悠悠者未可轻议也。
或云傅尧愈惑于范纯礼辈所教,锐欲痛黜之。
苏颂、韩忠彦不知,又佐其说。
吕大防无他意,处心稍平,故止降小郡,不置劾。
或谓曰:「不知了得否」?
意欲扬此声以掩纷纷。
竞坐唐老康国言,再落职(《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四。)
/元祐六年二月庚寅是日经筵吴安诗、侍讲冯京初赴侍读
宰臣执政读官毕,起诣御前奏事,申叙所讲所读之事有未尽或可以因古讽今者,从所请也。
前此尝已面奏欲如此,盖执政数年间未尝闻上德音。
上渊嘿谦靖,同听之间未肯出语可否。
唯于经筵可以讲学问之事,庶有闻也。
今日所申论,乃仁宗宰执以内降事,令中书密院执政守条诏,明有法者不得更取旨。
讲官讲《孟子》不为管、晏事(《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五。)
/元祐六年正月辛卯前月二十四日有所问,挚对以元祐以来政事虽有更张,臣僚虽有进退,皆天下公议、顺人心者。
若异时之是与非固不能保,然自有公论也。
今不若引用正人,布在近列,以辅佐主上,维持善政,如此而已。
若用小人在左右,则异同纷纷,何待后日也?
因以数人可保者附奏。
而辙、岩叟与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五小注引。)
/元祐六年二月丁巳是日,辅臣对于延和殿,同问两宫圣安。
候奏事已,密院退,苏辙面奏云:「臣闻谏官论臣不已,昨日又闻备录奏状申三省。
臣望轻德薄,不可以任执政
臣欲乞一外任」。
谕曰:「言官之言皆不当。
切勿轻入文字」。
并进呈徐君平状云:「言事无状,乞赐黜逐」。
谕曰:「与一外任。
杨康国亦与外任」。
再奏言决不敢贪恋恩赐,取辱天下,今日更不入省。
退留身论事。
挚先与大防议同留及节议康国所备录事六状,大要与初状同意,谓刚很自任,曾论众执政,不可使之共政,恐怀疑相倾。
傅尧俞、韩忠彦办理断案事,尧俞不直,而劾二人,有二章,又因及挚辈。
此盖言者常事,遂以为雠,非也。
又言曾受张方平赠遗,今乃举王巩,报其私恩。
又言不合弹王觌、朱光庭。
不合乞弃智固、胜如二堡,欲表里赵卨
又云辙他日必为王安石之乱法度、引奸邪。
又云决去留,不可谋于宰执
盖其间恐有曾误陛下谓可任者,有以嫌疑自处者,有怀利心不肯忤陛下用之意者,今须出于宸断。
大概如此。
内论二堡及王、朱事,众议以为得之,他皆无理。
方轼、辙困于流离,方平爱其才,有所资助,此天下之义也。
岂可以为货取也?
轼、辙之所取,非若方平者,亦不可受也。
此论鄙哉!
具以其事奏之,喻以为然。
挚又奏:「果曾言及臣等,今便以为雠,臣等虽浅陋,未至如此。
王安石,此则事不相类。
康国云恐众执政畏避强,相引而去,天下之事,又不可知。
亦无此理」。
谕曰:「与一平平外任」。
再奏曰:「康国之论虽过,而其心亦忠谅。
愿少宽容,只与一在京差遣
徐君平亦待移动,皆罢言路也」。
俞之
因从容论议人物,愿常以邪正为心,辨察其心。
又因辅导圣志,叩以宫中进学如何。
皇帝答曰:「见读《孟子》、《论语」》。
又说及《稽古录》,再曰:「已降出」。
从来未尝闻上德音,今闻是三语也。
太皇太后又说魏徵、长孙无忌事。
久之,乃退。
密院上殿,挚谕王岩叟使略谢上保全之意。
盖已许罢君平
隔门上马,众勉之曰:「且只入文字,不须居家」。
否曰:「适已奏知」。
遂出。
先是,挚过都省,左仆射吕大防不至,大防为挚言欲间日入,就当笔日故也。
挚以为若如此,则两揆于都省遂无聚议,恐未安。
兼门下事简,三日一留亦无害,况旧例已如此。
是日挚过都省大防亦至,盖觉前所云就当笔日始入为未安也。
大抵都省不可阙宰相,又不可不集也。
行官制后,左相日日入省,以门下无事耳。
右揆间日留,中书自有法,以中书事繁也。
元祐元年司马光作相,画旨小事听左右丞批判,并词状亦归二厅,宰相可以精意于大事。
至三年四月大防范纯仁拜相,遂以光之请为一时指挥,事无巨细,并讼诉一归左右仆射
收权则可,谓之是,则挚不知也。
今自上马,伏几案纷纷落笔,惟虞不能毕,至五六鼓已逼,上厅览词状,遂聚厅矣。
中书密院不如此也。
徐当议复光之制(《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五。)
/元祐六年三月辛酉是日,尚书右丞苏辙押入随班奏事已,留身久之,又遣中使阎安押入省。
杨康国、刘唐老皆罢言职为尚书郎
论者皆欲分别是非,以正黜陟。
此诚为国之要务,所以服天下。
然有不可为者,以朝廷进退大臣不当用一二人言罢。
若遂谓言者不当而黜之乎?
则二人之言非尽为失。
外议一词,率以二人为是矣。
以二人为是遂罢大臣乎?
则所指之事未足以为大臣重轻,而于国体未便。
兼亦可否在宸衷,开陈之际,不能无嫌,故止于两平。
既以全上恩进任大臣之礼,又以保二人养忠直之气。
难哉!
难哉!
中书舍人郑雍申三省,禀康国当作何词?
吕大防批云:「作平词」。
挚谓大防曰:「东台又何如」?
朱光庭也。
大防曰:「已有嫌迹,恐不敢作」。
光庭昨为辙所弹,故云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六。)
/元祐六年三月四日,忌前假。
假日班朝延和,不奏事,以今日进呈《神宗实录》。
进《神宗实录》,再坐,宰执同观。
先立班宣名,奏万福。
宰执面东少立,俟修撰、编修官、起居谢毕,同升殿。
三省、密院右阶,修撰官赵元考、范纯夫、黄鲁直由右阶升立定。
取第一册置帘前案上,左相读数行,两殿举哭。
上勉太母曰:「天寒恐饮冷气,且止哭听读」。
读四板,宣谕曰:「可止,只进入」。
众下殿,提举以下告谢,移班,礼毕退立。
挚同馀执政别班告谢曰:「伏蒙圣慈以编修院进《神宗实录》,先召臣等,使观览,不任云云。
移班如之。
宣赐,挚独升右阶毕退,右相独奏事。
再升,不久下,自再坐,立班前行。
仆射左右自皆分立如故,后行间班,然止移右省侍郎为左班首。
密院不过,何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六小注引。)
/元祐六年三月丙子太中大夫守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吕大防特授正议大夫
《实录》成,大防当迁通议大夫,其祖讳通执政同进呈,请超迁之。
大防固辞,不许。
先是一日,延和奏事毕,大防面奏:「近臣有劄子乞罢《实录》提举官推恩,决望允从。
窃闻有旨中书具推恩例,伏乞用近例许免」。
奏讫先退。
右仆射刘挚两省以例进呈:《真宗实录》并正史成,提举并转官。
后来《仁宗》、《英宗实录》并两朝正史成,提举韩琦、曾公亮、王圭并辞之,但赐器币有差。
圭又增一子六品服。
谕以大防官尚卑,可勿听辞。
今晚可锁院
奏:「兼《神宗实录》功绩甚大,实宜增秩。
大防当迁通议大夫,通字犯其祖讳,理当避。
官制以前祖宗比例,首相多是超转。
今可改两官,为左正议大夫,不可过」。
又谕曰:「避讳自来如何」?
对曰:「若百执事则寄理官资,候再磨勘日转两官。
大防首相,恐难用此」。
谕曰:「甚善」。
又奏宰臣转官须宣召学士面授旨,难拟熟状,容中书具转官及加恩等事奏入,乞留中,作中旨施行。
可之。
退如所奏具状进入。
草制者,中书舍人直学士院韩川(《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六。)
/元祐六年三月丁丑中书舍人韩川言:「新除陆佃龙图阁直学士
为人污下,无以慰天下之望」。
诏命词行下。
先是,黄庭坚除命下中书,川并封还。
是日,吕大防不入,川过都省禀议,刘挚谕以侍从十馀年,昨乞外任,自当加职。
是时,方以言者有所及,故降旨候《实录》成不转官,加职。
今书成,行前旨尔。
言者所指,后制狱根究,无罪也。
川晓然而去。
庭坚方议之(《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六。)
/元祐六年三月壬午,御集英殿,赐进士诸科马涓以下及第、出身、同出身,假承务郎文学总六百有二人。
阆中人也。
宗室八人,子漪自第四甲升第二甲,馀递升一甲。
宗室自英宗增置教官及讲课之法,神宗又广出官之制,人竞为学,今遂与寒畯群校进退。
苏颂有孙象,先在三甲,王岩叟有子摭,在四甲,二人并诸宗室,皆下殿谢。
故事,两制以上方谢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六。)
/元祐六年三月乙酉是日,辅臣奏事,太皇太后谕以贾易能言事,可除侍御史
佥谓圣明知臣每如此,可喜也。
杨康国初除磁州,既而韩忠彦吕大防曰:「康国磁州太甚,比唐老绛州殊不类」。
挚本亦谓康国此除不平,然唐老有主之者,故挚不欲摘之。
今早漏舍,但略云:「磁州动著见任并已除,共两人」。
大防曰:「不奈何」。
挚即默默。
盖深惜事体,不欲有异。
至是因忠彦语,即好言曰:「诚是。
诚是。
康国久在言路,今自左司谏吏部郎中磁州,比唐老右正言半年改兵部员外郎即得绛州差不同。
莫改一州与绛比者足矣」。
大防欣然曰:「甚好」。
遂改卫州
康国自言:「昔官于卫,死亡者五。
愿换相或怀」。
因以相授之。
挚谓康国辞卫可也,惜乎其指名以有求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六。)
/元祐六年四月四日除目,密院王崇拯管军,同进画可。
密院又以曹诵雄州李谅代州邢佐臣保州
既集都堂,得批旨,四除并未得行。
别进呈,崇拯习熟人事,善奉过往,以得名誉。
佐臣有将才,然耋衰已甚。
出入潞公、魏公、鲁公门下甚熟,年七十馀。
端愿,予昔曾谕以险薄。
四月六日进除目,密院以前日批旨并具可以管军人姓名脚色敷奏,皆不若崇拯
谕曰:「崇拯有何劳能?
闻说止是熟事,且须选有功劳之人」。
密院请用曹诵
谕曰:「不可!
何不止召刘舜卿入来供职」?
左相微仲同对曰:「难得人为代。
泾原边面最重,恐未可辍舜卿」。
谕曰:「向来范纯粹庆州任满,皆言辍郡不得。
今召为侍郎,何故却便那得?
舜卿若来,可除范子奇代之」。
众愕曰:「此人虽有功,然边帅恐不更历。
万一误事」!
谕曰:「太皇自用此人,不累卿等」。
又曰:「邢佐臣衰老无能,只见提辍差遣,会个甚事?
只是能取奉人说话。
为甚不与致仕」?
师朴曰:「见亦有文字乞致仕,今来难为因除差遣却令致仕」。
谕曰:「教他致仕」。
挚曰:「候见本人状,别进呈」。
左相曰:「管军事亦候初入日再取旨也」。
崇拯、佐臣,挚皆不识。
以所闻考之,皆如宣谕。
近日见密院数拟佐臣及杜师益差遣
佐臣无故换横行为大名路,方辞免未受,又除保州
杜师益自京东将官州钤,又改路钤,又除邢州
所至无半年者,外人亦颇云云,乃知所谕必有闻也。
《诗》曰:「高高在上」,「日监在兹」,可不敬惧乎!
自向日许冲元事时,挚累谓诸公以舜卿可召还宿卫,选一儒将帅平凉
左相不谓然。
今见宣谕,虽心知其是,犹退曰:「舜卿恐不可辍也」。
范五之召,后来闻出于小凤,及范三之祝,众人不知之。
四月七日都堂微仲议欲寝舜卿之召,则一切俱不动矣。
军职亦未阙事。
挚曰:「上或问以军职不阙,则前日何故拟崇拯
如此则是见有子奇之举而寝。
恐未安也」!
微仲曰:「且如此耳!
若不可,则以章楶帅渭,子奇帅庆」。
师朴曰:「楶之除庆,人犹以为不胜任。
渭则可乎」?
挚曰:「蔡京、蒋子奇皆可帅渭。
谢二亦可」。
微仲、彦霖、子由皆曰:「恐招言语。
子奇皆不可以代三人」。
挚曰:「然则竞如何」?
微仲曰:「不得已,则子奇径帅渭耳」。
挚曰:「其如公望何」?
四月八日延和奏事,得寝舜卿之召。
谕曰:「子奇可作帅否」?
对曰:「可!
候有阙取旨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七。)」。
/元祐六年五月二日吕惠卿分司,自副使中散大夫光禄卿分司南京,许在外任便居住。
惠卿元祐元年九月谪官,明年中书一期检举法除分司,而言者不已,遂寝。
明年止移宣州居住。
及今又将三年,通仅五期矣。
刑部检举法散官用三期叙,本部欲自量移后理期,此非也。
故将上初,帘中也疑之,故起议论。
既许奏之,遂可。
已而晚得内降,舍人孙升奏封还之。
具坐元责词谓大奸,当废不当牵复。
若不欲终废,犹须依沈括例,七年后可议稍复。
四月吕惠卿刑部宣州后理三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八注文引。)
/元祐六年五月庚午,断任永焘狱。)永焘此狱淹延一年,永焘晓文法,于事精明。
向在吏额房得罪出省,继有讼其私事者,制狱并开封两处勘劾,经恩降外,有冒请食计钱绢八匹,以案问,得杖一百。
刑部检刺配例,既上,都省刑房问难,谓不问从案问本寺,遂改不作按问,从徒一年。
中书疑其前后不同,送刑部刑部如前断。
复上中书
三省聚议,以永焘固无足恤者,但前日吏额事,朝廷选委使主裁。
今缘众怨群挤欲杀之,意如前日伪书之事,而朝廷遂重其罪,正快群仇之私耳,有害政体。
为面陈其详,永焘从法寺元断,又恐无以平众情,则加以千里编管,馀皆未减,经恩者更不降特旨。
众议颇以为酌中。
永焘尝招权作威福,所裁者皆百司吏史,故取怨如此。
给事中留之一夕,明日遂行。
后六日内降御史安鼎言刑赏,乞改正赵思复回授恩泽与其子及任永焘徒罪。
批云:「宜依所奏」。
外封仍印「急速」等字。
挚寻具奏二事,内有合面禀节目
今去垂帘日远,俟二十二日进呈,谨先奏知。
右丞苏辙初不欲奏,便要别议,缘永焘十三日已决讫押行,难改正,须索面奏其详。
以简白,乃签书入。
及垂帘日进呈,永焘改作徒刑,依律敕折杖法,小杖决馀罪十下(《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八。)
/元祐六年六月七日除目,以范纯粹延安
吾尝白众:纯粹母老,方自外来,恐难便遣。
微仲、彦霖皆谓边事熟,无若此人者。
及进呈,又以其亲老而病。
彦霖曰:「国事重,私计轻」。
众和曰:「然」。
遂可。
十二日范刑侍纯粹事来。
十七日集都堂纯粹至,范既以亲老而病,人子之心,安委以去?
辞帅甚哀。
昨日上前吾亦略为言其故,而吕相决欲其去。
吕相非有他意,特以右府主之固,右府亦特以王彦霖确不肯移,然大抵皆以纯粹习边事详且久耳。
此固国事也,不当以私议免。
然吾尝白二三公,以谓急难之事则可以一切断之,今幸平居无事,亦可以少伸臣子之情。
范母七十,风病八年,卧于床,止有一子,从来饮食起居赖以为命。
今使之离去,似非人情。
吕相曰:「适以鄜延要地,有边机之事未了,故须其人」。
吾曰:「所谓边事,是地界也。
地界之辨于本路者已了当,自来只有熙河地界,未必在延安
适议近已有指挥,今夏人遣使自诣熙河说话,则延安无所事矣」。
又曰:「陕西门户在延安,不独熙地界也」。
吾曰:「使纯粹死,则延安遂不差人乎」?
韩师朴亦曰:「诚是!
诚是!
使其丁忧,则又何如」?
吕相曰:「事至如此,则须别论也」。
吾于上前虽开陈其端,而不欲极力论之。
盖吾所主者,纯粹之私计;
彼所主者,为王事择人。
上之听其难易也。
吕相因请曰:「臣昔为陕西经略判官,而先臣病于家,蒙先帝遣中使按问。
今乞遣人问劳范母以遣其子之意,边事了即召归矣」。
帘中可之。
今日范至都堂,具道昨日宣谕之说。
吕相语之曰:「便归矣!
莫且勉为朝廷行」!
范恳甚切至。
既去,吕相曰:「莫须别商量」。
师朴欲以韩玉汝苏子由欲以范尧夫,吕相欲以苗授,又欲以刘舜卿
吾以班簿示吕相曰:「请于学士待制或前执政内选人」。
皆不可。
吾曰:「从官内外如林,岂无一人可帅者乎?
子奇、钱协皆在陕西久,可择一人」。
吕相曰:「皆难保」。
彦霖曰:「纯粹遣不行,则他人若再辞,岂当强之」?
师朴曰:「不若且令纯粹去,严典一指挥」。
吕相曰:「范若免,须与宫观」。
师朴曰:「请谕如此。
来日且再遣之,更看上面如何」。
议事之难,大约如此。
十八日延和谕曰:「昨日遣人谕范母,至其家,果病不虚」。
二三公执前议,仍云:若坚辞,须当行遣,与一閒慢差遣
吾曰:「彼以亲疾面辞,亦须甘心」。
遂不允其乞,仍限五日朝辞。
都省微仲留门下,范纯粹来云:「见吕相已有回意,将诣右府(《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九注文引。)」。
/元祐六年六月丙申以钱五万赙黄氏庭坚丁母忧
庭坚以《实录》成,当进秩。
请回授其母一郡太郡,勘当久之。
其母卧病累年,庭坚侍药极诚孝。
近闻增甚,吾为趣其所请状,又为择美名与之曰安康郡太君,冀以迎禧却咎。
八日敕下,是夜不起矣,实李公择之姊也。
可为叹恻!
将归葬于洪州分宁,家贫甚,夫人钟爱一女,嫁用三千缗,庭坚一切无违,坐是窭乏(《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九注文引。)
元祐六年六月丙申)。(马)(朱)、绂、(张)庭坚皆太学高第。
涓状寝不及二子,庭坚尤有操行(《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九注文引。)
/元祐六年六月丙申巩奇俊有文词,然不就规检,喜立事功,往往犯分,躁于进取。
苏辙兄弟奖引之甚力,然好作论议夸诞,轻易臧否人物,其已可畏。
所喜所不喜别白轻重,无所顾忌,以是颇不容于人。
昔坐事窜南荒三年,安患难,一不戚于怀。
归来颜色和豫,气益刚实,此其过人甚远,不得谓无得于道也。
元祐初司马光甚悦之,以为宗正寺丞
意欲立功名,不免时复上书,又有犯分之举,公议恶之。
通判扬州,在任皎皎当事,府赖以治。
谢景温、王安礼二守,皆相欢喜。
于是有少年之过,代还。
除知海州,不满意,有所干请。
吕大防爱其才,怜其有志,改与密州
言者交攻,乃下淮南考按。
转运使张修言有状,然不指其实迹,乃罢密州
时到官数月矣!
还京索寞,久之,用恩例乞得太平观
见议者既息,而巩意复有所萌,乃谋得中司特荐,又遍以干求,复除宿州
言者交攻之,再下本路考按。
林积意以为无事,而其言媕娿不坚决,劾者罔上,请再体量。
于是中书具坐谏官郑雍、姚勔章疏,下淮东提点刑狱王桓按实。
巩曰是必欲取其有罪而后已,不可留矣。
乃去南京待官期。
挚与巩实连姻,言者攻巩不释,意有在也。
不然,此何等事,而至于如此哉!
元祐以来,以不谨被劾者前后非一,皆不体量,独巩如是,事可知矣!
宿州固未可保也,巩去未几,郑雍、姚勔及安鼎并乞罢巩宿州,三省议以为然。
苏辙欲候体量。
既进呈,吕大防曰:「已按其事,欲待其来,而言者又如此,更听圣裁」。
挚因进曰:「此一事首尾二年,而言者纷纷不已。
事至寻常,独以巩与臣连姻,所以外言疑臣主之。
然臣从来不曾与议,今莫若罢巩,以慰言者。
俟按见无罪,却还巩一郡,如此亦所以安巩也」。
从之。
挚季子迹实娶巩女云(《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九。)
/元祐六年六月丙辰彦若有长子仁恕为许之阳翟,贪虐不法有状,提刑钟浚按发之,势甚暴。
彦若上书言:「臣往为谏官,尝劾王安礼
,实安礼党。
恐挟此报怨,狱有不平,愿移狱改推」。
内批「依奏」。
遂于邻路淮南差官,止于许州制勘。
狱成,录问官駮以为失重罪,法当再勘。
去年十月始制狱,于是已半年馀矣。
许州韩维奏曰:「此狱连逮三百数十人,今前勘可断者已决四十二人,馀人尚多。
方此盛暑,若依朝旨移于亳州置狱,即地远冒暑,淹系可矜!
仁恕之妻子已病危笃,士人家尚尔,细民可知。
愿止就本州别推」。
吕大防与二三公议曰:「仁恕案内自盗赃无所駮,止可约此重断足矣」。
法寺刑部约法于都省
时六月三日也。
明日将上仁恕赃,至追两官,除名勒停,更不再勘。
敕下,言者交章,或谓仁恕断轻,失其大罪。
或谓前勘未经伏辨,异时可诉,须当再推。
或谓如不欲再兴狱,而押仁恕赴台取一审状。
其意大抵以挚与彦若婚姻家,事在嫌疑,故力论不已。
又皆通诋彦若为前不合妄乞移狱,是上书不实。
又云谓报雠是诬告,乞重行责。
挚闻诸公于上前说彦若以从官诚不宜辄上言,子有罪,听官司治之可也。
彦若父子之情迫切,而言止乞移推尔,谓为不实诬告,非也。
言者既不止,遂增仁恕陈州编管。
彦若三不允,而请宫观不已,至是乃有此命。
言者惟贾易、杨畏、安鼎,皆言仁恕恃亲党作过,意谓挚也。
此事挚首曾面奏,以亲嫌,恐招言者指,且文字不敢与闻,故终始不知其议。
每奏及此,先下殿(《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六○注文引。)
/元祐六年七月辛酉彦若四奏乞外祠,今得在京,疑其未敢安也。
是日内降□章,其间安鼎、杨畏皆言彦若贾易乃别论常事。
前日易与对后,章不即下,人籍籍谓彦若因及挚。
今日方降出,则无所及挚。
又谓彦若笃学有纯德,若不能言,而中甚刚,然暗于世故,一切不治人事,与人少意,长厚君子人也。
仁恕事虽出于一时迫切妄作,要是父子之爱,难深责之。
而言者急攻不释,独以挚故耳。
作责词者极口诋之,殊非正言,无一人辨之者。
六月二十八日彦若先罢侍读,今又罢学士
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六一注文引。
咸淳改立学门记 南宋 · 钱说友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六○、《吴都文粹续集》卷五、洪武《苏州府志》卷四七、万历《长洲艺文志》卷二
长洲县旧无学,附府学以肄士。
景定中,有旨创主学员,于是邑之士请诸台郡,即县西废寺为学。
绵蕝集事,而宫墙门未正南向之位,佥谓缺典。
咸淳八年春,邑之士有请于宪台,今提学损轩洪公亟俞之,俾辟寺地以正学门。
舆望所属,不日而就,所以为学之宫者,内外于是乎备。
未几,有哗髡越诉于省部,公请而寘之刑,事竟贴服。
诸生衔恩无斁,咸愿刊石,以寿厥传。
说友惟夫子之道千万世,一日南门之设,制度焉尔,于道无增,然今之世,浮图之宇遍天下,而素王之宫,郡县仅置其一焉,而扶植之不力,则是有愧于思乐之颂矣。
公一举而斥异端,兴吾道,厥功茂焉,不惟兹门之正而已矣;
诸生出入是门,藏修游息,涵泳公恩,且与斯学相为悠久,又不惟兹石之刊而已也。
说友文学掾于斯邑,乐诸生之请得遂,而吾道之振起也,故叙其事著于下方,以告夫来者,使知公德之无穷云。
主学钱说友记。
历代崇道记 唐末至五代 · 杜光庭
 出处:全唐文卷九百三十三
穆王昆崙山王屋山嵩山华山泰山衡山恒山终南会稽山青城山天台山罗浮山崆峒山王母观。前后度道士五千馀人。
秦始皇帝并吞六国。招方士。
好长生之术。遣使往蓬莱采不死药
宫观一百馀所。度道士一千七百馀人。
汉文帝窦太后并好黄老之术。造宫观七十二所。
敕天下如不通黄老经者。不得注官。
又亲访河上公问道德之要。天下大治。
计度道士一千馀人。孝武帝奉道弥笃。
王母降于宫中。遗白银像五躯。
曰是太上老君之真形也。别营三殿而供养之。
后移像于柏梁台上。后又移于甘泉宫内。
以一殿而并列之。南向设座。
自兹始也。又度公主数人。
及度道士约五千馀人。并造观三百馀所。
嵩岳万岁观泰山登封华山集仙观终南望灵观王屋通天观。并不得令庶姓居之。
以为恒式。其万岁观因巡幸而闻山呼。
遂舍行宫而为观焉。至孝宣帝时
上党郡功曹李恽。因入抱犊山采药。
于石室内获天书四十馀卷。并玉箱玉杖。
献于河东郡太守张纯立遣使上进。
视之大惊。不觉流涕。
乃令宣示内外臣僚。时冉癸为主书中郎将
见之泣曰。此是武帝临崩时遗制令葬于梓宫之内。
何由至此。及披之卷后所有臣僚校勘姓名。
于今见有存者。乃遣使检校茂陵
即又安宛如故。乃为武帝造观二所。
一在长安城内。一在茂陵之下。
奉先也。复度道士二十人。
以奉香火也。后赤眉之乱。
茂陵为贼所发。于梓宫之中。
但见有剑一口。方欲取之。
其剑忽然哮吼腾空而去。世祖光武皇帝既平王莽
天下大定。东封礼毕。
乃为本朝十一追荐。及南阳舂陵名山大川。
长安洛阳计造观一百二十所。度道士一千八百人。
魏明帝武帝及先太后造观于五都。计一十三所。
道士一百九人。仍诏道书同御史装饰。
吴主孙权天台山桐柏观。命元居之。
富春造崇福观。以奉亲也。
建业兴国观。茅山造景阳观。
都造观三十九年。度道士八百人。
晋武帝洛阳造通天洞天灵仙灵宝四观。及诸州共二百所。
先魏末陇右临洮郡有神人。长三丈。
著白衣。垂素发。
戴金冠。现于襄武县
告县人王始曰。不久当见太平。
武帝授禅。果天下一统。
乃令于所现处造告平观。即李宗之故居也。
别度道士七人。并前后所度道士
共计四百七十二人。时吴郡临平湖岸崩。
获石鼓一枚。遣使上进。
司空张华。此物何用。
曰。但以桐木刻作鲸鱼形。
扣之必有声。闻于数里。
至惠帝时。于宫中忽夜鸣不已。
甚恶之。乃迁嵩山万岁观。
击之集众。自兹也。
魏道武帝于云中太原河朔造观计五十所。度道士六百馀人。
太武敕令天下造太平观共二百七十五所。度道士一千三百人。
受箓。改太平真君元年
仍令四方内外上书言太平真君皇帝陛下。自后嗣帝位。
并皆受箓。后周武帝长安造通元馆。
以延羽客。隋高祖文皇帝迁都于龙首原。
号大兴城。乃于都下畿内造观三十六所。
名曰元坛。度道士二千人。
炀帝迁都洛阳。复于城内及畿甸造观二十四所。
道士一千一百人。皇朝高祖神尧大圣大光孝皇帝隋末大业十三年霍山神。
称奉太上老君命告唐公。汝将来必得天下。
至武德元年晋州浮山县羊角山著素衣。
戴金冠。乘朱騣白马。
令吉善行告神尧。汝今得圣理。
可于长安城东致一安化宫而安道像。则社稷延长。
天下大定。善行辞。
见天子何以为据。太上曰。
但去。有献石龟者。
可以为信。善行乃告晋州刺史贺君孝义
义遂将善行见秦王。具告神人现事。
偫臣拜庆。遂差左亲卫帅杜昂与善行于所现处设祭。
太上又现。一如善行所言。
以鞭指昂曰。汝是何人。
昂曰。是秦王使者
太上曰。我不饮不食。
何用祭乎。所有委曲。
令人具知。昂还。
乃言神人复现。秦王大悦。
乃令昂将善行入京上奏。至京立未定。
果有印州治中张达献石龟。上有文曰。
天下安。子孙兴。
千万岁。千万叶。
遂入面奏。高祖大悦。
诏授善行为朝散大夫。赐物一百段。
乃令通事舍人宪于羊角山立庙。复改浮山县为神仙县。
羊角山龙角山。太上又现。
为善行曰。天子喜欢否。
对曰。大喜。
又曰。疑惑何事。
复对曰。为不知圣者姓名耳。
太上曰。我是无上神仙。
姓李氏号老君
即我也。我即之祖也。
史记中有传。亳州谷阳县本庙有枯桧再生为验。
我已令周公旦领神兵助国家打刘黑闼。得四月节。
即破矣。孝义又令善行入奏。
高祖乃敕善行驰驿往洛阳军所。宣敕示谕。
至时果平黑闼。四海大定。
枯桧亦重生焉。乃改庙为庆唐观。
内有明皇御制书碑。及列圣真容并在。
武德三年。诏晋阳道士王远知朝散大夫
并赐镂金冠子紫丝霞帔。以预言高祖受命之徵也。
太宗又加远知银青光禄大夫。并远知预言之故也。
羽衣人赐紫衣。自兹也。
高宗龙朔二年。诏洛州长史谯国公许力士
邙山上清宫以镇鬼。仙洞掘得古石案。
即仙人帛仲理之故基也。及功毕。
令设醮。太上又现。
百官进表称贺。大悦。
乾封初东封礼毕。
回銮亳州。亲谒太上。
谨上尊号为混元皇帝。圣母为先天太后
仍改谷阳县真源县。又为太宗文德皇后东明观于京师
又敕道士宜隶宗正寺。仍立位在亲王之次。
文明元年天后欲王诸武。
太上乃现于虢州阌乡龙台乡方兴里皇天原。遣邬元崇令传言于天后云。
国家祚永而享太平。不宜有所僭也。
天后遂寝。乃舍阌乡行宫为奉仙观
后庆涌出于新丰县界。高三百尺。
上有五色云气。下有神池数顷。
中有白鹤鸾凤。四面复有麒麟狮子。
天后令置庆山县。其诸祥瑞。
具载天后实录。以表国家土德中兴之兆也。
又舍中岳奉天宫为嵩阳观。以追荐高宗大帝也。
竟传位于中宗孝和皇帝景龙元年
敕天下州郡并令置景龙观。二年改为中兴观。
三年改为龙兴观。其度人一依前代故事。
睿宗东京宅为景云观。又舍太原宅为唐隆观。
为资荐天皇天后也。明皇开元中
敕诸道并令置开元观。又制混元赞
亲书。勒之于石。
又敕五岳置真君庙。又敕上都太清宫
东都置太微宫。以太原神尧旧宅为紫微宫。
潞州潜龙故宅为启圣宫。并给衮冕绛纱帷帐交龙门戟。
一如宫阙之制。又注道德经及制序引。
天下士庶并令家藏一本。两街道众乃以幢幡伎乐自禁中迎归于太清宫
香花之盛。近古未有。
又敕置道举。一如礼部之制。
亲自策之。达者甚众。
蒲州奏。因修紫极宫
掘地获玉石。状如半月。
复有仙人杵药之像。扣之有声。
颇甚清远。令悬于太原元元庙庭。
号之为偃月磬。东都留守张琦奏。
汝州鲁山县因修仙居古观。获玉瑛。
扣之声闻数里。令悬于太清宫圣祖庙庭。
衢州为建观宇。穿地得鱼一头。
长三尺。其状似铁。
微微带紫碧之色。又如青石。
光莹雕镌。殆非人功所成也。
扣之甚响。其鱼亦不得名。
遣使来献。令宣示百僚。
亦不能辨。乃呼为瑞鱼磬。
仍命悬于太微宫。非讲经设斋。
不得击之。由是诸观竞以木石模之。
以代集众。又诏诸官悉以宰臣及本道节度使领之。
永为常式。又制霓裳羽衣曲紫微八卦舞。
以荐献于太清宫。贵有异于九庙也。
东封。获江淮间三脊茅。
乃令于所获之地置灵茅观。及礼毕回。
谒圣祖于亳州本宫。亲札道德经于石。
作大幢。造八角楼
覆之于虚无殿之前。又幸怀州开元观阌乡奉仙观
为王公万民所请。亦亲札二经。
以大石对峙立之。一如太清之制。
乃诏授邬元崇虢州刺史开元十七年夏四月五日
益州大都督府长史张敬忠奏。大圣祖混元皇帝应现于当管蜀州新津县兴尼寺佛殿柱上。
自然隐起木文。为太上老君圣像。
当顶上有华盖。足下前后各有云叶天花。
共一十三处。谨差判官益州功曹参军王大鐄检覆得状。
与本州刺史李忠别驾卢昉县令李韶道士僧尼一百三十人状同。方敢上奏。
至五月二十四日。敕差内侍昭隐宣取像柱入京。
于大同殿供养。又令两街宫观各赐供养七日。
却令进入大内。于今见在。
前后瑞应极多。难以具录。
二十九年正月七日陈王参军田同秀于丹凤门外忽见紫云自西北映楼。
又见混元乘白马。侍从二童子。
二童子谓同秀曰。我昔与尹喜将入流沙之日。
藏一匮灵符在桃林关尹喜旧宅。汝可请取之。
同秀具事闻奏。敕差内使李志监同秀往陕州桃林县南十二里故函谷关墟求访之。
俄有紫云白兔现于枯桑之下。便乃穿掘。
下至水际。得石函经匮。
玉版朱书细篆。闻奏大悦。
即令京师列十部乐。歌舞鼓吹。
通化门入。其文于宝舆中五色放光。
洞照天地。丹凤楼上。
身披龙衮。手执金炉。
宫嫔婇。竞于楼上散花焚香。
遥自作礼。又令乱撒金钱于楼下。
纵令士庶分取。以为欢乐。
斯须。呼之声。
震动京邑令置宝符灵昌殿。
是夜楼阁林树之上。皆有神灯。
乃于正月一日开元三十年天宝元年。改桃林县灵宝县
其后三年。见灵符有天宝千载之字。
天宝已应改元之号。遂改年为载。
乃于其地长乐亭置天宝观。御制并书灵符铭。
立于所获之处。又于大内置灵符殿。
赐同秀五品正员官。宰相请加尊号为开元天宝神武之字。
制可之。大赦天下。
其年闰四月梦混元谓曰。
我在城之西南久矣。当与汝于兴庆相见。
可速迎我。宰相李林甫牛仙客曰。
朕临御海内。向三十年。
未尝不五更而起。具朝服礼谒真容。
为苍生祈福。近因假寐见混元。
具言上事。遂差内使与道门威仪元裕于城西南寻访。
数日。忽于楼观谷间见有紫云现。
白光属天。于其下穿之。
果得玉像老君。高三尺馀以进。
其日帝在兴庆宫大同殿亲自迎谒。果符兴庆之言。
置于内殿供养。仍令所司写真容。
分送天下诸道宫观。遂大赦天下。
五载。梦见混元言。
我有灵应。寻当自至。
遂于太白山获灵符玉册。及迎到京。
置于灵符殿。亲自供养。
仍封太白山神灵应公。改获符洞为嘉祥洞。
下置真符县。乃令诸道置真符观。
仍编入史。其年十二月
华清宫其月四日
日未出时。忽见骊山顶云物积异。
须臾云散。见混元圣祖现于朝元阁上。
与内人瞻谒。良久乃隐。
诏改会昌县昭应县。其新丰县隶入昭应
又封会昌昭应封山神为元德公
改朝元阁为降圣阁。内出图本。
颁示天下。宣付史官
八载。获二十七仙玉像于宁州罗川县
敕令迎像入京。一如天宝初迎灵宝符仪注故事。
亲自制。寻改罗川县真宁县
于所获处造通圣观。制碑文立之。
于今并在。其年六月
大同殿产玉芝一茎。又造金仙玉芝二观。
复度公主二人为道士。又太白山李浑上言。
见混元言。金星洞内有玉版石。
记圣皇福寿。之符。
御史中丞王鉷入游谷。行四百馀里。
求而得之。敕以殊祥颁示中外。
乃于其地造灵符观。闰六月丙寅
太清宫。加五圣尊号。
仲尼四子像。侍立于混元之前。
又敕十道大郡置玉芝观。大赦天下。
九载。太白山人王元翼上言。
混元大帝降现。言宝仙洞中有妙宝真符
取之。敕刑部尚书张均工部尚书王倕往取。
获之。乃造真灵观。
十三载正月太清宫
又上混元尊号为大圣祖高上大道金阙混元天皇大帝。五圣各加谥号。
加开元天地大宝圣文神武證道孝德皇帝。大赦天下。
十五载。幸蜀。
混元现于汉中郡三泉县黑水之侧。亲礼谒。
遂命刻石像真容于所现之处。又于利州益昌县岭上见混元骑白卫而过。
示收禄山之兆。诏封其白卫岭
于所见之处置自然观。又于嵩山兴唐观
成都福唐观。肃宗至德二载三月十八日
混元现于通化郡云龙岩。初因郡人为国祈福。
建大斋会。十八日
忽烟雾异香。氤氲不散。
至辰时渐渐开霁。神光照天。
因见混元真于山前。自地接天。
通身白衣。左手垂下。
右手执五明之扇。仪相炳然。
众尽瞻礼。其虽高。
亦不及肘。良久乃隐。
遂具上奏。内出图本。
太上皇并叙。文繁不录。
具编史册。仍示天下。
乾元二年夜梦二青童导从至一宫阙。
谒见混元。混元衣云霞之衣。
冠九凤之冠。坐方席。
垂宝盖。凭玉几。
执白拂。左右侍卫真人玉女神仙童子五天力士
罗列极众。著绛衣秉圭。
立侍于混元之后。游涉山海。
经历甚远。一一潜记。
又见混元须发皆黑。及明。
宣下两街。访诸瑞像于务本坊光天观圣祖院。
果获黑髭老君之像。图写以进。
见大悦。一如梦中所睹。
出帝真容。令侍立于混元之后。
仍颁示于天下。供养。
代宗初。于楚州安宜县获八宝。
因改安宜县宝应县。敕于所获之处造宝应观。
改元为宝应元年。大赦天下。
德宗贞元十年。混元潜使金母累降于果州金泉山
授鍊㤅之术。付女贞谢自然
修习功成。其年十月十六日
白日上升。后三月乃归。
刺史李坚曰。天上有玉堂最高。
老君居焉。壁上皆题神仙之名。
时注脚下。云在人间。
或为帝王。或为宰辅。
神仙入谒老君。皆四拜焉。
自然言讫遂却升天。敬宗宝历二年正月
有事于南郊。朝献太清宫
御驾将至长安县主簿郑剪。
忽见老君衣白衣。容状异常。
谓剪曰。当此路有井。
可速实之。不然。
祸在不测。剪惊惶顾。
其地已微陷。遂并力实之。
因失老君所在。驾至。
具以上闻。百官称贺。
兵部侍郎韦处厚为碑。起居郎柳公权书。
于实井之侧。乃编付史官
其年十二月十八日柳公权书碑之际。
忽有劲风飒然而起。旋飙不已。
乃见混元著紫衣。金冠金履。
白莲花之上。右手执五明扇。
左手垂下。空中光明如金色。
公权与镌碑人瞻睹良久。因以物画地记形像。
及画毕。混元忽以扇指空中。
流光四散。乃腾空而去。
众皆侧身仰视。渐远渐小。
没于云中。遂以事上闻。
诏编事迹入碑之中。又敕于两京造延唐观。
文宗开成二年五月中书舍人高元裕阆州刺史
于州北八九里嘉陵江上小山之前。忽见崖壁间光彩有异。
近而观之。石上自然石文。
老君真像。眉发衣章。
巾履服饰。无不周备。
傍有一人。宽衣大袖。
持炉荐香。后一人童子。
双髻高束。谨若听命。
皆非人力图绘镌刻所及。元裕每有所祷。
即紫气上浮。又有灵泉自涌。
士民请福。无不立效。
遂刻石建宇。用旌其瑞。
乃画图呈进。乞编入史。
诏从之。武宗会昌元年
敕以二月十五日大圣祖降诞之日为降圣节。仍令两京及天下。
诸州府设斋行道作乐。赐大酺三日。
军期急速。亦不在此限。
永为常式。懿宗咸通十年九月十日
徐州逆寇庞勋。领从党三千馀人来亳州太清宫
其日宫北百姓三百馀人。见老君自宫中乘空而南。
须臾黑雾遍南川中。偫贼迷路。
自相杀戮。庞勋溺水而死。
偫凶自此殄灭。汴州节度使太清宫使李蔚具事上闻。
诏曰。吾国家系承混元。
教导清净。苦县旧里。
圣祖故乡。宫宇具严。
庙貌斯设。昨者馀妖奔突。
纵火将欲焚烧。阴雾覆闭于晴空。
狂寇颠迷于道路。散逸原野。
遂至诛夷。缅惟元功。
申兹灵贶。内出青词。
又委李蔚虔申告谢。布示中外。
仍付史官十三年三月
台州刺史姚鹄奏。于天台山老君殿
于其地穿获得石函册文以进。乞付史馆
颁示四方。诏从之。
广明二年三月河中节度使王重荣奏。
晋州申。龙角山庆唐观老君殿柏树上
葛枯死重生。先是武德中混元应现后。
于二树间殿宇。逾年之后。
柏树上忽自生葛蔓。长十馀丈。
荣茂于常。其后齐王夺嫡。
此蔓枯死。旬月之后。
自其末青翠再生。齐王遂败至中宗复位。
安史叛逆。朱泚谋乱。
皆忽枯落。久而复生。
广明元年黄巢犯阙。
其年秋葛蔓枯死。二年冬枝叶重茂。
又于傍树上别生一枝。旬日之中。
长五十馀尺。相对繁茂。
有异于常。奏诏褒美。
编付史官。其后祥异。
皆有诏敕。盖美乎葛藟庆其神谋。
瓜瓞昭其远祚。混元流贶。
奕叶无穷者也。皇帝驻跸西蜀
中和二年八月九日进到。令宣示内外。
三年三月十一日亳州刺史潘稠道士马含章孙栖梧等奏。
太清宫乾宁四年。已累有逆寇侵犯真源。
少或逾千。多或逾万。
皆窥伺是宫。欲为焚劫。
或来攻城邑。或旁犯县城。
老君皆密垂神化。忽起浓云。
或驱以阴风。或击以雷雹。
率皆颠沛。寻至败亡。
灵贶益彰。神功罔测。
寻诏升真源县为畿县。仍内出青词。
修崇告谢。即稽首东拜。
八月十二日。敕亳州太清宫是混元降圣之里。
名高道祖。福荫皇基。
九宫之瑞井涵空。一鹿之仙踪在树。
累代之祯祥可纪。近年之感应尤彰。
所宜严盛于福庭。安可荒凉于静宇。
潘稠能施善政。久乐真风。
广出俸钱。备修宫观
垣墉栋桷。无不精新。
像设丹青。弥加焕丽。
观图考事。深可慰嘉。
其住官威仪道士吴重元可赐紫。仍号凝元先生
道士马含章孙栖梧并赐紫潘稠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工部尚书
馀并如故。其年八月二十九日夜
房宗室李特道士李无为。于成都府青羊肆元中观混元降生旧地。
设醮祈真。忽见虹光如弹丸许。
渐渐明大。出于殿基东南竹林中
跳踯入西南梅树下没。于没处穿地三尺已来。
得宝塼一口。长一尺一寸五分。
阔七寸四分。一边厚一寸三分。
并有花文。一边厚一寸八分。
重一十二觔。有古篆六字。
各方二寸。深三分。
镌刻莹洁。迨非人工。
文曰太上平中灾。九月一日
西川节度使侍中陈敬瑄奏曰。皇帝陛下稽古顺天
膺图抚运。凝怀至道。
属想大同。是用省方。
以明罪己。深仁旁达于下土。
至德升闻于上元。符谶允臻。
祯祥间出。降太上匡时之命。
清中寇孽之灾。乃示明文。
爰形古篆。足表妖氛即殄。
圣祚无疆。克知收复之期。
便是清宁之日。至十二日
令宣示百官。中书侍郎平章事韦昭度户部侍郎平章事萧遘门下侍郎平章事郑畋御史中丞张渎宗正卿曹王龟年表贺曰。
伏以萑蒲啸聚。车马省方。
天灾流行。国家代有。
陛下降成汤罪已之诏。徵王者有征之师。
顾彼凶妖。即当殄灭。
清平既彰于嘉兆。幽赞爰睹其秘文。
赤雀衔书。贶岂同于太上。
元龟负卦。庆难比于平灾。
况因宗室斋醮之辰。仍有祥光跳踯之瑞。
其为感现。可谓丁宁。
枢密使李顺融十二卫都指挥使田令孜表贺曰。今者又有维城。
来于仙观。至诚才发。
嘉兆俄呈。现此时在地之赤光。
是昔日度关之紫㤅。及穿积土。
果获古文。验逸劳于龙蛇。
即知平于枭獍。于冲邃理。
颇甚昭明。既太上令与平灾。
中和永昌厥祚。所现全因圣祖。
掘得又自皇枝。捧此灵踪。
可明天意。且混元圣祖。
每逢多难。皆有殊祥。
唯彼明徵。备书正史
昔于丹凤门上。告田同秀以天宝复国之期。
今又青羊肆中。示李特以陛下还宫之庆。
莫不天下幸甚。乞付史馆
俞之十五日
李特太子校书。李无为赐紫
仍各赐缣帛三百疋。二十一日又诏曰。
太上元元大帝与弟子文始先生讲真经于楼观之台。约后会于青羊之肆。
便乘云驾。俱入流沙。
仙记传闻。地图标载。
周昭至于此日。历数约二千馀年。
景像寂寥。基踪牢落。
今因巡幸。灵贶昭彰。
殊光跳跃于庭前。灵篆申明于树下。
塼合古色。字验休祯。
中和之灾害欲平。厚地之祯符乃现。
足表元穹降祐。圣祖垂祥。
将歼大盗之兵戈。永耀中兴之事业。
须传简册。兼示寰区。
已付史官。备令编录。
仍模勒文字。告示诸道及军前。
其观可改号为青羊宫。仍置殿堂屋宇。
侧近属观田地。约有两顷。
近来散属黎氓。多植葱
清虚之地。难使薰蒸。
已赐钱二百贯。便令收赎。
仍给公验。永归靖庐。
宗子已除官。道士李无为己赐紫
所宜升奖。用庆灵。
敬瑄位冠公台。风行郡国。
效节于延洪之代。修心于道德之乡。
遂令境内消兵。地中呈宝。
其为休美。倍可嘉称。
至十月七日。敕高品郭遵泰监造青羊宫土木之工。
并用内库宣赐。自获灵瑞之后。
至是月癸丑。近蜀郡寇。
相次擒戮。旬月之内。
遂至清平。驾至青羊宫
颁赐有差。李特赐绯
龙州录事参军。又下诏曰。
太上垂祥。青羊应现。
礼宜崇饰。用答殊休。
道州府紫极宫。宜委长吏如法修饰。
仍选有科仪道士祭醮。是月乙卯奏。
收复京城。有以见大道垂休。
圣祖祐。洪图延永。
唐祚无疆者也。又敕翰林学士承旨尚书兵部侍郎知制诰乐朋龟撰碑立之。
伏乞颁示天下。以表皇家承神仙之苗裔。
感太上之灵贶。实万代之无穷也。
臣今校会从国初已来所造宫观。约一千九百馀所。
道士计一万五千馀人。其亲王贵主及公卿士庶。
或舍宅舍庄为观。并不在其数。
帝王之盛业。自古至于我朝。
莫得而述也。中和四年十二月十五日
上都太清宫文章应制宏教大师赐紫道士杜光庭上进。谨记。
吏部侍郎徐彦若御史中丞 晚唐 · 李溪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三
敕。
御史中丞以独坐为称。
岂特崇贵之而已。
韦仁约是其官僚耳。
犹以雕鹗自许。
不肯狎公卿。
激扬清风。
振骇良吏。
况长其属者。
可忽慢哉。
兵戈以来。
纪纲废坏。
永惟提举
未易其人。
执政上言云。
具官徐彦若
掌司宪台
甚著声绩。
而自转迁称速。
愤郁犹多。
使之复为。
必或愈于前日。
且其祖在天后朝为大理
有正直详平之声。
于公积庆。
因成相门。
彦若克嗣其家。
端庄自立。
践历华贯。
声闻蔼然。
俾持准绳。
无以易者。
是用辍天官之贰
再尊任之。
尔其砥砺厥心。
无忝所举。
可依前件。
曾枢密太尉 北宋 · 韦骧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七○、《钱塘韦先生文集》卷一四
右。
某伏审光膺制恩,崇颛枢府,播传四方,欣跃一心。
盖钜贤任重则朝廷益尊,舆望惬心则士民胥庆。
恭以某官天元异禀,道妙资深,烛理有蓍龟之明,安邦如柱石之固。
筹画折冲于万里,谋猷入告于九重。
显奉咨俞之音,总持机密之政。
耸具瞻之有众,虽极迩遐;
听爰立之休声,尚勤朝夕。
某尸官巴裔,引领台阶,喜抃倾风,固倍群情之剧;
奔驰展庆,莫参旅谒之勤。
某卑诚无任忻怿依归之至。
杨潜古宝文阁待制庐州谢两制 北宋 · 韦骧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七三、《钱塘韦先生文集》卷一一
幸假便藩,叨联近侍,仰膺涣汗,伏积凌兢。
窃以宝阁华资,参禁中之要职;
淝州乐土,总淮右之列城。
皆荐绅之共荣,为当世之高选,宜得明哲,以承宠光,下慰郡邑便安之情,上副朝廷委寄之重。
如某者,赋才拙陋,临事迂疏,遭际盛时,玷尘膴仕。
棘寺而澄清无效,贰省曹而经画非功。
勉勤瘁于积年,爽冲和于此日。
惧贻后悔,遂乞偏麾。
夫何诚恳之微,冒此恩俞之异?
过于所望,理有攸归。
此盖伏遇某官德度渊深,义端方格,推人材之伦品,赞国体之尊安。
阴加援助之仁,默借吹嘘之势。
敢不钦敬明命,坚完朴忠。
暂休骥力之劳,宁忘故步;
当比松心之壮,不易晚彫。
庶补报之有成,期始终之无玷。
上答生成之赐,次酬誉饰之私。
第四表 唐 · 钱珝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三十六
臣某言。
伏奉今月某日批诏。
以臣坚让宠章。
未赐允许者。
忧诚若焚。
骇汗如雨。
发于肝膈。
鉴在神祇。
臣某诚恐诚迫顿首顿首。
臣闻以欲从人则可。
以人从欲鲜济。
此盖左邱明之信史。
臧文仲之至言。
陛下多阅正经。
以资明德。
固于深旨。
靡不尽知。
然而陛下优遇台臣
恢张天覆。
赐爵而唯恐不重。
流泽而唯恐不深。
茂典毕申。
睿慈未足。
此盖陛下以无私之欲。
劝有位之臣。
使其更竭谋猷。
以济难否。
是陛下之欲也。
臣匪不知。
臣所以斯须不宁。
数固而让者。
盖缘陛下在省方之地。
有国未归。
微臣忝执政之权。
遇昧未泰。
谓为辅弼。
实抱忧惭。
刻苦厉精。
进贤让宠。
所期天下之士。
且不加罪于臣。
既安其心。
庶竭其力。
此臣之欲也。
陛下之欲。
不过勉劳臣等三人。
纳善罢之。
小无所损。
微臣之欲。
使昭示天下之人。
听而俞之
大有所利。
利在邦国。
皎然可知。
陛下若以欲从臣。
理无不可。
若以臣从欲。
鲜济不疑。
虽又新奉圣慈。
未容陈让。
在臣丹赤。
誓不禀遵。
其于利害之言。
辩折将尽。
实以多为缘饰。
亦不敢再黩英明。
进思之心。
死请而已。
臣某无任恳激兢越之至。
太宗尊号册文太平兴国六年十月八日 唐末宋初 · 赵普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宋会要辑稿》礼四九之六(第二册第一四八六页)
太尉、守司徒、兼侍中赵普等再拜稽首上言:臣等闻天本无私,冠三才而为号;
道惟不宰,首四大以垂名。
矧乃皇王受图,天人合契。
应千载会昌之运,遂群生欣戴之心。
傥未极于尊称,谅有亏于古典。
况今皇猷允塞,帝范昭融,当圣德之既升,岂鸿名之可却。
式扬徽烈,斯谓至公。
伏惟应运统天圣明文武皇帝陛下,太极储英,上天凝命。
茂日跻之圣德,允协灵心;
顺天启之休期,丕承帝绪。
自嗣三灵之眷祐,实符万物之讴歌。
惟彼并门,久孤皇化
前朝薄伐,未遂于剪除;
先帝龚行,尚存其芽檗。
及陛下瑶图演庆,革辂亲征。
太阿之灵剑才麾,大卤之坚城遽拔。
三十年之狡穴,自此全平;
八百载之洪基,由兹更盛。
四海之车书既混,一家之正朔大同
允谓宸功,咸钦帝力。
尚或忧勤庶政,兢畏万机。
当秘大殿延英,则惟思纳谏;
及灵台观象,则先议进贤
百职允釐,元功惟叙。
故得民歌治世,俗庆中居,巍巍荡荡,无得而踰。
于是文武百僚,谈睿德于内;
方岳庶尹,咏皇风于外。
至于齯齿鲐背之老,雕题辫发之流,皆愿增舜日之洪光,报尧天之广覆。
若非辉今越古,加莫大之崇名,编玉篆金,献居尊之懿号,则何以显君亲之至德,表臣子之深诚?
中外周寅,表章三上。
陛下仪天运德,法地流谦,稽乎允恭,期于克谨;
辞不获已,乃屈己以俞之
夫经纬乾坤,范围轩皞。
蹈百王之茂躅,淹三代之英声,可不谓之「睿文」乎?
力殄并汾,德柔吴越,混寰区而敷大化,谒郊庙以献成功,可不谓之「英武」乎?
道合穹旻,功侔造化,迈重华之浚哲,轶唐帝之文思,可不谓之「大圣」乎?
鉴并轩台,明通羲《易》,达四聪于广听,览万象于重瞳,可不谓之「至明」乎?
尊祖所以配天,备物于焉飨帝,蒸蒸之德,上格于圜灵,翼翼之心,亟行其昭事,可不谓之「广孝」乎?
臣等不胜大愿,谨奉玉册玉宝,上尊号曰「应运统天睿文英武大圣至明广孝皇帝」。
伏惟陛下顺亿兆之情,享三五之名。
法天之大,如日之明。
广春台而熙庶汇,开寿域以泰群生。
乾坤在宥,业业持盈。
千龄万祀,永保亨贞。
等诚欢诚愿,顿首顿首,谨言。
圣俞赠欧阳阀诗后1100年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三八、《苏文忠公全集》卷六八 创作地点:广西北海市合浦县
「客心如萌芽,忽与春风动。
又随落花飞,去作江南梦。
我家无梧桐,安可久留凤。
凤栖桂林,乌哺不得共。
无忘桂枝荣,举酒一以送」。
右,宛陵先生梅圣俞诗。
先君与圣俞游时,余与子由年甚少,世未有知者,圣俞极称之。
家有老人泉圣俞作诗曰:「泉上有老人,隐见不可常。
苏子居其间,饮水乐未央。
泉中若有鱼,与子同倘徉。
泉中苟无鱼,子特玩沧浪
岁月不知老,家有雏凤凰。
百鸟戢羽翼,不敢呈文章。
去为仲尼叹,出为盛时翔。
方今天子圣,无滞彼泉傍」。
圣俞没,今四十年矣。
南迁过合浦,见其门人欧阳晦夫,出所为送行诗。
晦夫年六十六,予尚少一岁,须鬓皆皓然,固穷亦略相似。
于是执手大笑,曰:「圣俞之所谓凤者,例皆如是哉」!
天下皆言圣俞以诗穷,吾二人者又穷于圣俞,可不大笑乎?
元符三年月日书。
大宋封祀坛颂大中祥符二年七月 北宋 · 王旦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五、《金石萃编》卷一二七、《泰山志》卷一六、《岱览》卷一三、《山左金石志》卷一五
臣闻天地之文,著明含章,炳焕于庶物;
礼乐之用,象功崇德,昭格于至神。
王者宣淳耀之烈,建中和之极。
于是锡天瑞,出坤珍,觉悟于蒸民;
鲜不登泰山,□梁父,幸崇于明祀。
盖天地之文閟,下民何以法象焉;
礼乐之用废,后世何以祖述焉?
是知勒皇绩,腾茂实,交三神之欢,著一王之法;
述符命,继昭夏,申乎大报,示于无穷,极典章之备物,真帝王之盛节者也。
粤自遂初,始造书契。
高益厚,载九皇之德,朴略而难名。
时迈省方,垂六经之文,䌷绎而可举。
沿袭之规寖广,巡狩之仪□□,五载际于虞典,一纪因乎周制,所以彰善瘅恶,□民设教者矣。
尔后道非下济,德异升闻,或缄秘祝之辞,或黜诸儒之议,先治兵而释旅,乃肆□□□□□顺□□□□行殊为民祈福之意。
光武纪号,□石䃭于故封;
开元陈□,□玉牒之不秘。
典章斯在,风烈可观,□□难行,礼从兹绝。
洎四方之俶扰,属五代之陵夷,但恣寻戈,不遑置器。
俎豆之事,扫地将尽;
涂炭之俗,吁天无辜。
阴骘下民,诞□□□□□□□□□□□□□□□□圣,光启丕运。
宋王叶在□天下五十载矣。
太祖启运立极英武圣文神德玄功大孝皇帝之创鸿业也,名膺帝箓,运契天飞。
微轵道之降,鄙牧野之誓,以帝轩之神武,□汉□□□□□□□□□号,陟元后,集大勋,望风而海外骏奔,端扆而天下宁宴。
太宗至仁应道神功圣德文武大明广孝皇帝之恢宝图也,天纵多能,体膺上圣。
徇齐浚哲,居质以成德;
文明中正,开物以成务。
凝神□□□道□□度策贤良,率土致覆盂之安,丕基成磐石之固。
文广武仪天尊道宝应章感圣明仁孝皇帝,圣道日跻,大明继照。
京邑也,神明之政,四方是则。
践承华也,元良之德,万国以贞。
图□□理,讼□咸格。
遵顾命而主神器,极孺慕而纂宗祊,守□□□□□□冠于百王。
熙庶政,叙彝伦,智周于万物。
□爵出禄,褒德念功,若临照之代明,法云雷之作解。
继志述事,树经久之规;
弛禁省官,布宽大之令。
□张文理,荐视学上庠
振举武经,□□□□近甸。
厚时风而敦世教,训戎昭而数军实。
尔者边吏致告,时巡□□□□□□□檄猋□扬天声,秉武节惇□□□□民继好。
一介交聘,靡宣金革之威;
六师不阵,还于衽席之上。
缓带噎哺,而式和民则;
韬弓□刃,而止严武备。
于是修坠典,缉遗文,命秩宗讲三王之礼,训奉常考六代之乐。
渴谠议则下周爰□诏□□□则申□□□□□□狱讼,申饬理官,简孚而用平刑,□□而行轻典。
敦叙公族,立建戚藩,犬牙之制是崇,《麟趾》之咏斯洽。
设狝狩之礼,止于从时;
修宴射之仪,于以观德。
劳身焦思,有文饰之忧勤;
革履弋绨,迈汉文之恭俭。
卜郊定位,案历上陵,□□极之□□久废之礼,易脂泽而哀恸,入石室而涕洟。
至性感于人神,玄德格于上下。
紫宸议政,励精于日昃;
华侍讲,不寐于宵分。
校正兰台之书,增建石渠之阁,规模广于丽正,典籍备于宣明,深味道腴,以资治本。
帝尧稽古,虞舜好问,以声身而为律度,执规矩以定□□。
百姓为□,推恩而逮下;
万方有罪,引咎而在予。
德教被于无垠,皇明烛于有截,兵偃刑措,道茂化醇,百嘉阜昌,庶萌乐育。
独运陶甄之上,丕阐鸿均之祚,访空峒之道,采康衢之谣。
夷夏大和,天人交感,必彰嘉应,以表玄通
门号承天,节临献岁,真官奉其丕□,告以先期;
秘检焕于灵文,□于清旭。
受釐宣室,躬□丹书,锡无疆之休,谕大中之理。
繇是覃如之泽,易纪年之号。
且斯文未作,伏羲氏观象以画八封,有神马负图之瑞;
洪水方割,夏后氏底绩以导百川,受元夷使者之命。
比□相庆,异代同符。
□眉□□之氓,讴谣于外;
鸿笔丽藻之彦,颂美于内。
于是东土耆艾、阙里诸生,连袂而来,抗章以请。
洎思皇之士,即序之戎,藩岳大臣,缁黄众品,伏閤叩首请封禅者,无虚日矣。
佥以为祥瑞杂沓,天意也;
中外倾瞩,人事也。
牂牁、越隽朱崖象郡之地,俱入于提封□,□□、东鲧、江口、鄗之类,悉从于班贡矣。
群情悃愊,式伫于庆成
上帝顾怀,不可以谦拒。
书上者至于五,上不得已而俞之,诞告庶邦,载形明诏,将以奉扬先烈,非谓告厥成功。
申命辅弼之臣,谕以简易之道,经始勿亟,无扰于民。
且山为岳镇之宗,地□□礼之国。
周孔垂教,乃始封载诞之邦;
阴阳相代,是育粹炳灵之府。
当僝工之际,蒇事之初,明诚以孚,玄鉴先答。
应龙有翼,蜿蜒而下垂;
醴泉无源,瀵沸而自涌。
含三秀,匝地而罗生;
日丽九华,得天而绚采。
鳞介之细,草木之微,□异效奇,纷纶叠委,而□游心粹清,凝思玄牝,乃因华胥之梦,再睹姑射之神。
告以玉书,降于神房之麓;
著之黄素,得于季夏之初。
揆日奉迎,备礼祗若,爰畴咨于封祀,固吻合于穹旻。
亟命有司,草定大典,采摭清议,讨论旧章。
即事用希,其礼多阙,酌义训以革正,参制度以折衷。
古文逸礼之靡记,议郎博士之未达。
上资玄览,洞析于精微;
无望清光,悉臻于体要。
穆卜涓日,掌故奏仪。
申必告之诚,躬祠清庙;
以既盈之月,有事介丘。
先斋紫宸,载止禁籞。
屏箫韶之备乐,以极静专;
太官之常膳,以御菲薄。
清畿式道,云会星□,□□跸之启行,奉天书以先路。
备设仪卫,增置官属,极恭肃而尊天贶也。
采章之盛,藻缛原隰;
武卫之雄,震叠区宇。
八方述职,万旅腾装,让涂而行,外庐不闭。
奔走会同之际,端肃而无哗;
觱发栗烈之时,融和而可爱。
民绝札瘥之患,物有蕃庑之咏。
供帐不移而□,储供不戒而备。
东郡之属邑,抵澶渊之□□。
军国异名,修文事而有武备;
土诵夹侍,掌方志而道地图。
风伯清尘,招摇参乘,周临濮,少留汶阳
戒誓庶官,申严执事,靖恭尔位,恪谨攸司。
羽卫具陈,乘舆乃出。
垂翠緌而鸣寒玉,载琼□而拥云罕。
天□景从,禁旅前驱,八神齐奔,万物咸睹。
卿云待族,仙禽成侣,俯法从而交荫,德煇而翔舞。
□光下烛,抱珥腾芒,观云式瞻,奏牍狎至。
溢简编而不可载,考图谍而未始闻。
下诏肃祗,柴望而告至;
储精蠖濩,渊默而斋居。
祀前一日,未质明,备法驾至于山趾,更衣于帷殿。
上乃乘轻舆,陟绝巘,跻日观,出天门
筑圜台于山上,度地宜而循古制也。
升山之前夕,曾云蔚兴,严飙暴起,达曙振野而未已,有司失职而是忧。
洎宝箓先登,华盖徐至,焚轮止息,寥泬清霁,若胚浑之初判,状群灵之先置。
辛亥祀昊天上帝,设天书位于左次,登歌乐作,奉迎就位,显奉符而错事也。
二圣严配,定位侧向,以申恭事,表继志而奉天也。
亚献终献,作之乐章,以为礼节,一其仪而申昭事也。
祝史正辞,秘刻勿用,黎元蒙福,孚佑是祈,克其己而厚勤恤也。
裘冕俯偻,金石铿越,捧圭币,奠牺象,络金绳而斯毕,飞紫燎而上达。
舒迟暨礼,陟降尽恭,明德之馨,至諴之感,苾芬以荐,肸蚃如答。
常乡之岑寂,接云汉之昭回。
协气上浮,纤罗不动,神策锡灵长之祚,日卿奏殊尤之瑞。
垂绅委佩,蹈舞斋室之前;
鳌抃山呼,响震层霄之外。
山下设坛四成,如圜丘之制。
乃命茂亲,以承大祭,崇□□□以斯□,洁粢丰盛而在列,万灵咸秩,四隩来同。
九宫贵神,实司水旱,吾民是依,动系惨舒,厥职尤重。
命筑坛于山下封祀坛东,率礼吉蠲,诏大僚以尸其事。
壬子祀地祇于社首,百司承戒,慎之也。
三献尽诚,礼无违者。
翌日朝觐坛,觐群后,辑五瑞。
千品成列,万国胥洎。
英茎韶夏以遍作,僸佅兜离而次设,风行赦令,雷动欢声。
祝纲之仁普沾,《蓼萧》之泽遐被,大明之照遍烛于蔀家,崇朝之润周济于天下。
昭示圣作,以志元封。
日星炳其天章,鸾龙奋其仙翰,感祚德之玄贶,遂光表之鸿猷。
金玉其相,与典坟而并鹜;
神灵是保,揭日月以长新。
复有道济生民、名在祀典、功德兼、迹用尤著者,焕乎睿文,特形赞□,刊于翠琰,贻厥方来。
而乃祀高岳之灵,幸列真之宇,俾加贲饰,用极褒崇。
养老申合饮之私,劳□推□复之惠,命方纳贾,采诗观风,聘有道而省高年,平权衡而考制度。
官克用乂,黜幽之典靡行;
化洽可封,归厚之民咸若。
茕嫠攸恤,幽隐咸达。
乃翠华之旋轸,临曲阜之故墟。
升讲肆之堂,屈顺风之拜。
徘徊设奠,眷想遗风。
褒圣之礼有加,恤后之恩弥渥。
既经□□□□载□□□□邦。
周公旦真王之封,太公望昭烈之号,咸建庙貌,领于祠官
按节回銮,轼闾表墓,遍走群望,罔不遗灵。
河、济之区,海、岱之壤,南暨淮、汉,北际常、赵,梯航万国,冠带诸酋,四远云来,千里星属。
听清跸□□□□容得隮仁寿之□□□□□□事扶老□□□□□□六龙回御,七萃解严,太史揆辰,近臣奉祀,藏侑神之金匮,上加谥之宝册。
举归格艺祖之礼,亲飨太宫;
考攸策勋之典,惠绥列辟。
尽圣人之能事,成天下之壮观。
前□所纪,才十二□;
□仪斯废,仅三百载。
□□□□□□□天命□□□□实惟其时。
烈祖造新邦,臻大定,经制而未遑;
神宗求至理,致升平,业成而中罢。
遗兹景铄,属在钦明,丕显诒谋,奉成先□□□大号永□□名□□昭姓考瑞,□大统也;
勒石垂□,昭茂功也。
人神以和,礼□□备,盛德也;
□□定位,祖考严配,大孝也。
报本穹昊,归功宗祏,谦尊而从众欲,礼毕而受徽称,克让之风,高视于前古矣。
下尺一之诏,严禁止之□□□行苇靡□□□好生之德□□于群心矣。
服纯衣而在□御□□□数□□别涤□□致美黻冕,减乘舆服御之物,罢周庐次舍之制,则惟新礼器,增饰坛壝,故翼翼之心,精意以享,有典有则,必躬必亲。
寅恭天至也,既如彼苍苍之意,惟德□□□□事□□□□瑞报况神速也□□此宜乎拥鸿休,介繁祉,后天而老,象日之升,垂万叶之耿光,为百王之称首者也。
臣位冠台衡,亲逢旦暮,承上公之乏,相盛德之事,与夫茂陵草遗忠之奏,《南》》兴留滞之叹,非可同年而语矣。
矧又恭膺□□□□□□当□述。
兹所以绍帝皇之坟素,表金石之篆刻,嗣丕天之大律,□□世之鸿范者也。
寡韦、平之经术,无燕、许之才笔,大惧梼昧,不能发挥,徒踯躅于燥吻,实僶俛而塞诏。
赓歌舜德,曷继于皋陶
纪颂汉巡,有愧于亭伯
贻之来裔,以阐丕□。
其辞曰:
高益厚,王者上仪。
制礼作乐,莫大于斯。
应运接统,垂鸿逆釐。
兹事礼大,惟圣难之。
岱宗炳灵,岩岩峻峙。
和銮响绝,牲瑄礼弛。
缺其神欢,邈踰星纪。
乃圣挺生,乘时斯起。
惟宋肇兴,受天顾諟。
尽黜苛政,式叙彝伦。
以洗污俗,乃吊匪民。
革其不譓,被以至仁。
威灵有赫,轨迹易遵。
与民更始,其命惟新。
宝历日隆,神武不测。
厥角献琛,水詟陆□。
惠泽滂流,皇猷允塞。
阴骘下民,懋建皇极。
照被六幽,化行蛮貊。
累盛重光,乾乾翼翼。
展义省方,观风耀德。
偃伯灵台,济民寿域。
宝鼎增重,永协大同。
祯符荐锡,告厥成功。
谕乎至理,迪彼玄风。
保邦清净,锡祚□□。
化洽无外,道惟大中
百度以贞,六符斯正。
倾输群心,称述瑞命。
佥议勒封,以期升侑。
休烈日彰,神策天授。
徇民从欲,展寀告成。
属车时迈,法从天行。
济济鹓序,哕哕鸾声。
星言汶上,云会岱亭。
穹崇绝巘,密迩圆灵。
躬陟上封,聿申昭事。
祖考来格,礼乐昭备。
感以至諴,享其精意。
欸谒归功,谦谦
严配克诚,蒸蒸不匮。
柔祇昭报,毖祀聿修
二仪䜣合,百神怀柔。
帝容载穆,灵贶殊尤。
肆觐辑瑞,端委凝旒。
万国以朝,四夷接武。
《行苇》之仁兮敦洽,《蓼萧》之泽兮周溥。
茂遂群生,浸渍万宇。
庆集丕图,风还遂古。
腾茂飞英,超三迈五。
赫赫显号,穰穰鸿禧。
百禄是荷,万寿无期。
遂及黎庶,永洽淳熙。
法昊穹兮刚健不息,踵黄轩兮清净无为。
自天之锡,百世承之。
大中祥符二年七月十五日立。
辞免左丞相淳熙十六年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三、《历官表奏》卷八、《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三、《翰墨大全》庚集卷六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臣周某言:伏蒙圣慈以臣辞免新授特进左丞相、进封许国公、加食邑食实封恩命,特降诏书不允者。
登备宰司,久当策免;
晋持魁柄,倏奉庭扬。
吁天陈不称之辞,伏地拜弗俞之诏。
鸿施溥博,孤踪凌兢。
臣闻受才有洪纤,赋质有良窳。
扶明堂者资梁栋,安用条枚;
荐清庙者须鼎彝,宁参瓦砾?
力不胜任,人将汝瑕。
伏念臣枨闑材微,斗筲器小。
际会光华之旦,追陪寅亮之联。
罪功宜诏赏诛,漫无可否;
贤鄙当明黜陟,殊懵抑扬。
观已事之如斯,岂后图之足责?
敢谓群贤之进,遽叨左席之除!
次辅虽不备官,职焉何旷;
无成劳亦合赐位,臣也何颜?
为国计以牢辞,非身谋之独审。
伏望皇帝陛下谨于图任,监乃知难。
外求岩穴之英,内选朝廷之隽。
俾居三事,庸长百僚。
逊于殳斨、伯与,敢忘稽首;
有若虢叔、闳夭,尚助迪威。
从欲之仁,鞠躬以俟。
臣无任云云。
权礼部尚书魏了翁辞免兼直学士院恩命不允诏 南宋 · 洪咨夔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八四、《平斋集》卷一四
戊寅并命二相,越翼日己卯,便朝同班奏拟,首以卿进,曰:「号令文章,有国之精神,禁林虚直,非了翁不可」。
朕喜于得人,亟俞之
卿久困排根,趣还禁近,学益老,文益伟,戛摩三光,斧藻万象,沛乎有馀思。
以是而草内命,孰谓典诰之远?
毋多逊也。
所辞宜不允。
饶州堂试(一) 南宋 · 洪咨夔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平斋集》卷三○
问:周有宫正掌王宫之戒禁纠令,宫伯掌王宫之士庶子,凡在版者皆属之天官,所以严宿卫而备非常也。
汉制周庐千列,陛戟百重,视周为加详。
光禄勋卫尉之设,即宫伯、宫正之遗意,亦属之丞相,否乎?
排闼而入,大臣随之,内朝外朝之势犹未至于隔绝。
加官既设之后,大臣亦得至内庭,否乎?
未央宫,殿门不纳,徘徊往来,其禁严矣。
使北军之印未解,则将何以制其变?
清宫具法驾而入,谒者之卫端门,且谁何之,则夜拜卫将军,无乃犹或置疑其间耶?
置酒宣室,敢于形辟戟之言;
从幸林光,有以杜触瑟之变。
若不当以诙谐羁虏少之,而当时议者欲使列侯、郡守二千石各择吏民之贤者,岁贡以给宿卫,岂其犹未足为贤耶?
儒者侍中,特听掌御唾壶,朝廷荣之,似不足荣也,其荣之何说?
愿为中郎出入禁闼而淮阳之郡,似未可薄也,其薄之何意?
黄门侍郎号为要处,彼擢之给事黄门,又以为官之拓落何也?
郡国材官,番上宿卫,其法果皆便乎?
南北分屯,以相统制,其权果孰重乎?
谒者执楯执戟武士驺与,期门、羽林之置,亦各有说乎?
世为卫尉见于同姓,而王国人乃不得宿卫,何也?
太傅古官,论道经邦,而以给事中宿卫又何也?
夫以汉世宿卫之严,防微杜渐,皆有深意,揆之成周,其得失安在?
迩者议臣有请宫禁侍卫各儆攸司,欲以隆主威而尊国势,上亟俞之
不识汉制有可施于今日者乎?
诸君博古通今,言之毋略。
己巳四月上殿奏劄(二) 南宋 · 真德秀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四三、《西山文集》卷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七七
臣伏见近者谏臣抗章,论及史事,明诏亟俞其请,盖将勒成大典,以示方来,非小补也。
臣以非材,备数文馆,玉牒、会要,皆预讨论,敢缘所职,妄有传述。
臣恭惟陛下贤圣仁孝,自昔著闻,甲寅之秋,肇履大位,盖出于光皇付托之诚、宪圣拥佑之力,而大臣寔奉行之。
授受之间,粲然明白,秉史笔者固宜铺张其实,以诏万世。
而臣伏观《玉牒》、《会要》所书,大抵承迎侂胄之意而夸大其功,欺天罔人,莫此为甚。
绍圣中,奸臣用事,被宣仁以夺嫡之谤,加蔡确以定策之名,颠倒是非,终危宗社。
今陛下躬膺祖宗神器之重,而简册所记,顾归功一宾赞之小臣,传之万世,何以为法?
况凡受恩之人,岂无报复之念,倘不亟加辨正,异时或得藉口以逞其私,绍圣崇宁之祸可鉴也。
臣侧闻嘉定元年二月,议臣有请命史官绍熙五年以后至开禧三年以前史院文字并日历、时政记,凡涉诬罔,悉行改正。
陛下既俞之矣,历时寖久,必已成书。
臣愿特降睿旨,命国史实录院具所修事节上之朝廷,看详允当,即颁下玉牒会要所参照,重行修纂,上以光圣朝揖逊之美,下以杜奸党窥觎之渐,天下幸甚。
臣又闻熙宁中王圭建言:国朝会要,朝廷检寻故事,未尝不用此书,然止脩至庆历三年,又当时亟欲成书,又欲广其部帙,故其间尚有遗事,而所载颇多吏文,恐不足行远,乞自庆历四年以后续修其旧书,因而略加增损,庶成一代之典。
制可其奏。
迨书成,自建隆迄元丰,仅三百卷,纪载最为有法,后莫能及。
臣伏观皇帝会要,自绍熙末嘉泰初财八年耳,而为卷已百五十,殆欲广其部帙之过。
所修,臣僚论奏止撮其要,今或全篇纪录,一字靡遗,至于文移行遣、语涉俚近者,亦或未皇删润,臣恐难于传远如所虑也。
嘉泰二年以来凡八载矣,朝廷行事,可纪甚众,必俟有旨修进,然后并行编摩,仓卒欲速,宁无苟简,曷若从容篹次之为得。
臣愿特降睿旨,命提举大臣申饬其属,其未进者亟加修纂,已进者稍加损益,如神祖可王圭之奏,庶几清朝钜典,焕然一新。
臣之所陈,若缓实切,且皆职守所在,故敢不避烦黩,冒昧以闻。
取进止。
讲筵卷子(十八日) 南宋 · 真德秀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七七、《西山文集》卷一八
大学》「修身在正其心」章/臣某前日进读此章,蒙玉音有「槁木死灰」之问,臣已具陈吾道有体有用,与异端寂灭之教不同,陛下已俞之矣。
臣退而思之,此心当如明鉴止水,不可如槁木死灰。
鉴明水止,其体虽静,而可以鉴物,是静中涵动,体中藏用,人心之妙,正是如此。
若槁木之不可生,死灰之不可然,是乃无用之物。
人之有心,所以具众理而应万事者也,其可委之无用乎?
吾道异端之分,正在于是,不可不察。
治国必先齐其家/臣某按此章辞义明白,不待赘陈,但「恕」之一字,学者多认为宽厚阔略之意,其实不然。
盖己有善亦欲人如我之有善,己无恶亦欲人如我之无恶,又《论语》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皆是推己及人之谓。
旧说如心为恕,其义却通,彼以宽厚阔略为恕者,误矣。
臣某又谨按,此章既引《桃夭》之诗以明夫妇相宜,然后可以教国人,又引《蓼萧》之诗以明父子兄弟足法,而后国人法之。
为人君者,要当实体乎此,非可以徒诵说而已也。
汉高帝贤君也,以戚姬之宠而疏吕后,以致后日人彘之祸。
然则处夫妇之间,其可不尽其道乎?
唐太宗英主也,然于事亲友兄弟一有惭德,三百年之家法遂不复正。
然则处父子兄弟之间,其可不尽其道乎?
汉唐之事,然后知《大学》之垂训,真不可不佩服也。
《衍义》「九经」节/臣某按朱熹曰:「不一其内则无以制其外,不齐于外则无以养其中,静而不存则无以立其本,动而不察则无以胜其私。
故齐明盛服,非礼不动,则内外交养而动静不违,所以为修身之要也」。
臣谓熹之言至为精切,盖斋戒明洁所以正其心也,盛服俨然所以正其容也,心正则容正,故曰一其内所以制其外,容正则心亦正,故曰齐于外者所以养其中,此内外交致其功也。
静者未应物之时,动者应物之际,静而存养则有以全天理之本然,动而省察则有以防人欲于将萌,此动静兼用其力也。
然蔽以一言,敬而已矣。
内外动静,无乎不敬,身安得而不修乎?
又尝作《敬斋箴》,自首至尾皆发明此意,臣已载之于《衍义》中(操存省察章。),惟圣明其参味之。
臣某又按,九经以继绝世、举废国为怀诸侯之首,盖自昔帝王相传之法也。
武王克商,未及下车,封黄帝后于蓟,封舜之后于陈,而孔子于《尧曰》篇历叙二帝三王传授,亦曰:「兴灭国,继绝世,天下之民归心焉」。
《中庸》之言,盖祖乎此。
夫以齐威公之在春秋,特一霸主尔,犹能存三亡国,后世称之,其视战国之君争地争城、灭人之社稷、绝人之祭祀者,善恶相去远矣。
汉初功臣剖符世爵,迨元、成间,稍益衰微,不绝如线。
杜业进言,以为「内恕之君,乐继绝世,隆名之主,安立亡国颜师古曰:「以立亡国之后为安泰也。」)
功臣之后,袭封者尽,或绝失姓,或乏无主,朽骨孤于墓,苗裔流于道,甚可悲伤」。
成帝感其言,于是复绍萧何之世。
迄于哀、平,又增曹参、周勃之后。
史氏书之,以为美事。
汉祚中微,光武绍起,复享国者二百馀年,是亦仁厚之报也。
唐李怀光先有功而后背畔,德宗念其前功,为之立后,当时诸将莫不感叹。
本朝故事,每大赦令辄求昭宪太后子孙,或及赵普之徒,往往有司以为具文。
而中兴以后,功臣岂无湮微不祀者,当此兵事方兴之时,谓宜访问,加以存录。
至于骨肉之恩,析而不殊,殊,绝也。
尤仁圣所宜哀恻也。
故因九经之义推而及之,以赞陛下矜恤之仁云。
读毕奏云:「骨肉之恩,析而不殊,乃汉宣帝昌邑王贺侯之诏也
言骨肉之恩虽有离析,而无可绝之道。
臣之此言,盖恐同姓近亲岂无绝世不祀者,欲陛下访问而为之立后也」。
又奏:「二帝三王惟其以兴灭继绝为心,是以享子孙千亿之报。
战国之君灭人社稷,绝人祭祀,秦为尤甚,报亦如之。
大抵续人之祀者乃盛德事,天之所予也;
绝人之祀者非盛德事,天之所恶也」。
上意亦觉悚动,退而李正言甚称开陈之善,谓其言切而不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