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正文
宁宗郊祀二十九首 宋 · 郊庙朝会歌辞
四言诗 押冬韵
合祀丘泽,登侑祖宗。
顾諟惟精,灵承惟恭。
有严皇仪,有庄帝容。
监于克诚,肃肃雍雍。
乾德以后祀感生帝十首(《宋史·乐志》一:乾德元年,翰林学士承旨陶谷等奉诏撰定祀感生帝之乐章、曲名,降神用《大安》,太尉行用《保安》,奠玉币用《庆安》,司徒奉俎用《咸安》,酌献用《崇安》,饮福用《广安》,亚献、终献用《文安》,送神用《普安》。) 太保行用《保安》 宋 · 郊庙朝会歌辞
四言诗 押冬韵
衣冠俨若,步武有容。
公卿济济,率礼惟恭。
高宗郊祀前朝享太庙三十首(按:盥洗、尚书奉俎、皇帝再盥洗三首,亦见周麟之《海陵集》卷一二。) 其三十 还大次用《乾安》 宋 · 郊庙朝会歌辞
四言诗 押词韵第一部
盛德丰功,一祖六宗。
钦翼燕诒,禋享是崇。
厉意齐精,假庙惟恭。
率礼周旋,福禄来同。
宁宗朝享三十五首 入小次用《乾安》 宋 · 郊庙朝会歌辞
四言诗 押支韵
皇容肃祗,天步舒迟。
对越惟恭,敬事不遗。
陟降莅止,永言孝思。
上帝临女,日监于兹。
纳火祀大辰十二首 商丘宣明王位奠币用《嘉安》 宋 · 郊庙朝会歌辞
四言诗 押词韵第三部
恭惟火正,自陶唐氏。
邑于商丘,配食辰祀。
有功在民,有德在位。
敢替典常,惟恭奉币。
景祐祭文宣王庙六首 兖国公配位酌献用《成安》。哲宗朝增此一曲 宋 · 郊庙朝会歌辞
四言诗 押冬韵
无疆之祀,配侑可宗。
事举以类,与享其从。
嘉栗旨酒,登荐惟恭。
降此遐福,令仪肃雍。
浩然斋记 南宋 · 陈文蔚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八、《克斋集》卷一○
浩然之气,乃天地之正气,而人得之以生者也。养而无害,则塞乎天地之间而无间,一失所养则馁矣。然养之必有道。孔门之学,得其传者曾子也,曾子传之子思,子思传之孟轲。曾子曰:「吾尝闻大勇于夫子矣,自反而不缩,虽褐宽博,吾不惴焉。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缩者,直也,孟子之学,其源盖出于此。论浩然之气,而惟以集义为先,谓气是集义所生者,非义袭而取之也,集义则无往而不直矣。人能集义而无往不直,则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其气岂不浩然矣哉?集义以养气,如药之有方也,必有煅炼炮制之术,温凉补泻之节,而后方之良者可验,而伐病之功可得而收矣。孟子既授人以养气之方,而日用之间,必有功程可以持守。「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长也」,此日用之功程也。气固欲得其所养,苟无事焉,则心不存,而何以持其志?必欲正焉,则急于计效而近于助长。勿忘,必有事者也;勿助长,乃勿正者也。优游涵泳,不忘不亟,则是气也,将自浩然充塞天地,而不知其所以然矣。是殆煅炼炮制,温凉补泻之术乎?建昌吕君受业于文公先生,为古人为己之学。建昌,南康属邑也,号称多士,而吕君实其翘楚。听文公之言为甚富,知文公之心为甚深,时以得其所得者,而发其胸中之蕴。于所居之侧,筑斋于松竹间,以为修身穷理之地,名之曰「浩」,取孟子「浩然之气」之义,中有「集义」之轩,有「谨独」之室。居其中,玩其理,无非所以为养气之资,其用心亦远矣。然孟子答公孙丑之问,必曰:「我知言我善养吾浩然之气」。孟子将论养气,必先之以知言,盖于天下之理不能瞭然于胸中,而得其操存涵养之要,则将彊制其心,有告子「不得于言勿求于心」之病,岂能从容自得,造于至大至刚之域,自然流行而无间者哉?是理也,吕君已知之,予又何言,盖不如是,无以发孟子示人之旨。予与吕君同门,又于白鹿得切磋之益,吕君不知予之浅陋而不予弃也,俾记其名斋之意。辞不获已,用叙其大槩如此,并以求质云。吕君名焕,字德远。嘉熙二年岁戊戌三月癸酉,上饶陈文蔚记。
聘潘氏婚启 南宋 · 刘宰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三六、《漫塘集》卷一七
合婚古所重,既已有期;纳聘礼之常,其敢不敬。某曩为从侄孙而缔姻议,君亦以令侄女而惠好音。既二姓之好克谐,岂五两之仪可略。实以箱篚,深惭币帛将意之微;宜其室家,预有男女及时之喜。
拟建储制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八九、《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五三
朕御图滋久,主鬯尚虚。恭惟受一祖十二宗之传,奈何不敬;将以系四海亿兆人之望,必也正名。兹繇帝室之近亲,预定天下之大本。其敷丕号,以诰多方。具官某姿既端凝,识尤英悟。孕棣华之秀气,绵瓜瓞之庆源。诞弥初生,载震夙而无害;少成习惯,若天性之自然。粤从觿韘之年,知慕诵弦之乐。极裂土拥旄之贵,有亲师齿胄之心。外邸养蒙,尔尚幼冲而进德;深宫主震,予思付托之得人。乃因秩祀之馀,遂决定储之计。出于独断,慰尔舆情。历考先朝,具存故实。绍兴训谟,明言选艺祖之孙;嘉祐诏书,亦曰立濮王之子。于以尊王家神器九鼎之重,于以措斯世泰山四维之安。呜呼!寝问鸡鸣,宜益谨三朝之际;谋诒燕翼,岂惟流数世之馀!惟仁可以洽群心,惟孝可以先百行,惟恭则无荒无怠,惟俭则不侈不骄。谨修厥身,毋忽朕命。
杨铸除太社令制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三、《后村先生大全集》卷六五
朕惟恭圣先后辅佐宁考,援立眇躬,有大造于我家。其族益蕃,而多才子,尔其庭户之芝兰也。社令之擢,遂开朝迹,盖以才选,不颛为恩。可。
乔见山墓铭(见山名幼闻,梦符之子。) 南宋 · 孙德之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九七、《太白山斋遗稿》卷下
予为童时,先君子尝诲之曰:「耘斋乔先生、竹所倪先生,有子弟俱生己酉,眉宇秀丽,读书如布谷,笔势排迮老苍,他日为国器,非但吾乡之珍也。汝曷强附焉」?予由是往从之游。倪字观道,试吏部第一,不幸不得年而殁。乔字择善,十七入太学,应进士,出入中外,寄禄奉尚书几倍倪。然终之不获展尽,如先君子之所期待。择善前年卒,予哭之涕滂。今年十二月十二日甲申,其子儆孙、似孙将葬之邑西山,与吴令人合祔。先事,具行实哭谢曰:「知先君莫如君家父子,铭非君谁宜乎」?弗获辞,退次之而为铭。择善讳幼闻,世为婺之东阳人。曾祖某,祖某,俱以厚德称,某赠朝奉郎。父梦符,朝散大夫、监察御史,累赠少保。师事吕成公,尝著《不欺论》,世传之。公既有异质,又得异闻于家庭,学不待诏而成,《周官》驰声上庠。会丁少保忧,服阕,从保任铨,中迪功郎、兴国军大冶簿。丁母夫人钱氏忧,服阕,监□官县场杨村酒库。入帅幕,一府倚重,登绍定龙飞第,衢州开化令。将从班入,会汪寇犯境,郡将谓非公莫适任责,请于朝,因任外,改官干军务。贼平,改知池州青阳县,解落整比,以治办称。常平使者劝义役,一道四十三县,青阳最先成。留耕王公材之,褒表增秩。暇时举行乡饮,仪文灿然,士益知劝。秩满,通判临安府。引疾,主管云台观,监临安府粮料院。入为诸军粮料院、太府簿。迁寺丞、宗正,知处州,两易台州。丁岁大祲,招籴劝分,饫饥药病,虽凶而不害。讼牒山积,剖决川流,约盈拾漏,用度无乏。方骎骎向治而公去矣。初,史丞相开督庙堂,使公上下其议论,不能合也。会其专国,公亟丐祠,旨别与郡。去之日,阖城遮留,德旗系道,老稚有泣下。计使乡人务为迎合,诬公易旧楮,意欲乾没,削秩居抚州。史寻亦悔之,踰年即放使,某以蹈危险,绝意荣望。淳祐十二年,始复朝奉郎,一星终矣。训词意旨,有「遗憾于昔,而甘心于小」者,盖其冤状,不惟时人知之,皇上固洞烛之矣。差知常州,丁大全疏主管崇道观。参议淮西制置大使司,事今师相,主宾欢甚。擒虏酋,由朝请大夫转朝议,怀远转中奉,权知常州。进用之意未遂也,乃景定三年八月十二日,无疾终于正寝,年七十有四。越一年,始葬。娶胡氏,继詹氏、吴氏,俱系令人。三子,长唐老,已逝;次儆孙,将仕郎;次似孙,以致仕恩补通仕郎。女一人,未行。女孙一人,适承直郎、潭州南岳书院山长金士龙。公内行九族,外礼宾友,下至泛应流俗,亦不事涯岸。常慕范文正公,欲创义庄,顾局于力,月给时周,吉凶皆有助。乡曲义举,悉归身先;缓急扣门,不以存亡为辞。纳谒终日无倦,稍暇则手辑简编,未尝有疾声遽色。耻言人过,闻寸长片善,辄喜见颜色。家务井然,户庭蔼然。少保于平章孔山为乡先达,谱姓则兄弟也。孔山得政,公退自竞畏,齿朝不待期,即请待次君而去,而素不惑者,方簿于除。此可以为世道叹,于公乎何有!吾夫子论乡人之好恶,而别其善不善。昔之陷公者,其人已可知。至于参枢平舟杨公、东畎曹公、意一徐公、留耕王公、久轩蔡公,皆所谓称于天下者,善不善可以观矣。即以西郊筑祠三楹,绘乡贤达丞相叶公而下十有二人,时节率同志奠祀,曰:「此先君少保之师友」。故扁曰「师友渊源之祠」。左右花木迷合,小园陂塘,作亭谢,四时佳致,辄载壶觞,携杖屦,啸咏为乐。诗句如行云流水,有香山思致。燕居之室,名以「友恭」,立馆其旁,曰:「吾兄弟六人,出处虽殊,终始其间。吾二子渐长,能志吾之志,庶不负命名之意」。号见山居士,有文集三十卷。予齿少于公。俯仰六十年之间,同时燕游,先后凋谢,予老且熟矣,可使公无传耶?铭曰:
开八秩,齿非不寿;秩五品,官非不遂。叹世事之轮云,竟不登于显位。惟友惟恭,可以继志。
复职予祠谢表(宝祐五年八月六日) 南宋 · 蔡杭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一一、久轩公集
臣杭言:伏蒙圣恩,除臣资政殿学士、提举临安府洞霄宫,任便居住,理合自陈,再具免辞,恭奉诏书不允者。伏以致政归田,已断钧天之梦;畀祠予职,忽叨奎札之颁。恳辞荐羾于封章,申锡叠膺于诏旨,恩踰洪造,感极危衷。臣杭(中谢。)伏念臣旧自端平,际逢明睿。曾何裨赞,滥陪四辅之参联;凡此登崇,尽出九重之亲擢。缅怀补报,大惧旷瘝,爰沥恳以陈情,冀□□而□□。自获退栖于井凿,无非密囿于生成。虽宽闲寂寞之滨,孤踪无似;然造次颠沛之顷,一饭不忘。讵图尚简于冕旒,乃至不遗于簪履。先明禋之肆享,焕成命以载扬。畀自圣心,于昭异渥。赋以祠宫之廪,进之书殿之班,免牍再腾,俞音竟閟。念恩由特受,靡容效臣弼之控辞;而令出方新,未敢仿臣修之祈退。拊躬曷称,拜命惟恭。兹盖恭遇皇帝陛下待下惟仁,遇臣以礼。不替股肱之旧,特加礼貌之隆。怜臣箪瓢屡空,俾藉养于大烹;念臣犬马久淹,令陪联于轩陛。臣敢不勉自激昂,用酬生施?山林荫息,虽忘荣念于致身;畎亩怀忠,惟厉丹诚而报主。臣无任瞻天望圣激切屏营之至,谨奉表称谢以闻。
白二相论时事书 南宋 · 徐元杰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五○、《梅野集》卷八、《南宋文范》外编卷三
末学小生,叨恩稠重,辱在一陶埏埴之内,拳拳忠爱,动息靡忘。矧当圣化作新,朝纲振饬,举世倾瞩,以需平治之效。然群臣虽召而事任未周,公是虽明而观听尚郁,是以钱谷甲兵之事日至庙堂,每叹未有叶心经理运掉之才;监司郡守之选多缺其人,未有能副周咨蕃宣之托。况乎边遽之交驰,将帅之未择,以至上关玉食之所甚忧。人咸谓昔者之柄国,所失病于专,今焉之夹辅,所虑过于逊,经筵既以是言之矣。往往君心责治如饥渴之望饮食,人心愿治如倒垂之望救解,而庙堂之持重谨审,更相推逊,俱莫敢专。然今日之所最急者,国用方匮,莫急于选抡任使,以寄斡旋调度之司;外患方殷,莫急于搜求勇智,以课攘劫捍禦之效。二先生天下之大老,中外翕然倾心焉,亦既皆虚心无我,以来天下之善,同心辅政,以共天下之功,上眷亦既如一,而国事有不容缓。某人可办某事,某材可任某责,某帅可当某方面,或进某以尊朝廷,或出某以卫邦国,或分委以任某道。皇华之重,随材器使,舍短取长,功可使也,过亦可使也,廉直可使也,贪诈亦可使也。特在庙堂会聚众士,参酌审订,立定课程,每日考覈而用之不过,用之各当其所。谓宜日下审处,如救头然,岂可悠悠坐待,不觉岁月之虚掷?凡若是者,计皆大丞相之所深忧,而天子之所不得怡者也。不特要路以是言之,不特同列以是言之,举天下亦莫不以是言之。及是之时,汲汲图虑,恳恳讲求,使材能智勇参错中外,日计不足,月计有馀。凡布除书,必孚群望。事任既皆有属,中外可保无虞。少或迁延,缓不及事。此某蚤夜所以隐忧,而言之不觉涕零也。区区之愚,欲望钧慈恻然时艰,亟务弘济,请自日下为始,照已分日当笔,凡在朝在外除目,斟酌剂量,随材拟用,更互呈禀,而后奏闻。或决择未下,则参诸近臣之贤而审订之,各求以济国事。如是而后,日日契勘,在内得若干人,在外得若干人,在边方得若干人,孰治甲兵而后以课其验,孰司钱谷而可以显其能,孰捍外侮而可以旌别其胆略。人材以用而后见,智识以迫而后精,全在夫奋厉有为而已。
宁宗皇帝明德颂 南宋 · 冉木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九、光绪《蓬溪县续志》卷四、《宋代蜀文辑存》卷七八、民国《合川县志》卷三六、四四
《宋宁宗皇帝明德颂》,新差通判绵州臣冉木拟作也。知合州赤水县主管臣杨炳所领邑有名山曰龙多,上有仙台,台左峭壁名东岩,高数十仞,平如削,实天造也。臣木居山之阳,缅思圣德,而作是颂,义不容隐。臣炳于是恭仿峿溪例,大书深刻于岩壁,冀一朝伟烈与山俱为无穷。
帝有明德,惟俭惟恭。雨旸稍愆,惕然于衷。露祷清禁,引咎责躬。食不御珍,衣不厌浣。苑囿不修,绝迹游宴。未昕求衣,忘食至旰。书《无逸》篇,为座右图。褒宣圣后,追谥名儒。
稽古酌先,如符斯合。进贤受谏,如响斯答。岳牧有奏,民瘼未苏。乃顾乃眷,轻徭薄租。侧闻艰食,尤笃哀矜。太仓发粟,内帑捐金。温恭如舜,勤俭如禹。崇教惠穷,商汤周武。
明德天运,巍巍煌煌。彼曦何为,敢祸萧墙。帝曰来丙,无贰汝心。丙拜稽首,上帝是临。遗好义贵,夜半整兵。覆巢斧曦,威如雷霆。乾坤豁开,八荒震惊。帝曰鉴哉,毋轻用人。
曰丙汝来,虏未归疆。丙拜稽首,弓矢斯张。遗好义威,阚如虓虎。血战板桥,虏膏砧斧。章章来归,我疆我圉。四面凯歌,吏民安堵。祖宗厚泽,结民深固。俄更大变,妥安如故。
四州既同,西蜀既平。帝曰未然,忧心愈兢。逖远一隅,惟我西土。逢此百忧,不易罹苦。曰猎汝来,往哉曲谕。猎拜稽首,奉诏奔走。若时雨降,濯污荡垢。旌崇死节,录用其后。
帝曰嗟乎,侂胄何人。向也未察,视为腹心。窃我威福,蔽我聪明。兵端倡开,荼毒生灵。怀奸怙恶,以干大刑。乃命迩臣,往予式遏。一迅雷间,如火扑灭。帝三嗟叹,骇视前辙。
乃颁悔诏,纶于明廷。修我文德,来彼远人。兵革不用,岁币不通。挈地来还,河北山东。昔未渡江,包有区宇。归疆未全,谓慊烈祖。启佑后人,俾光于前。臣木作颂,垂万斯年。
按:光绪《合州志》卷一四,光绪四年刻本。
代与赵宰劄 南宋 · 方岳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三、《秋崖集》卷二九
某伏以寒林新雪,春注梅心。恭惟某官丕对殊纶,俨临民社,皇明简右,台候动止万福。某谨藻沭精爽,荐牍于执御者。
某闻君子之所以与造化俱者,其动静为天地,其嘘吸为阴阳,其语嘿为风霆,其喜怒为寒暑。则某敢僭以请者,不但曰两厢氍毹、五鼎芍药而已,惟少留意。
某比闻除目,盖尝延父老而语之曰:令不肖似,得从尔父兄游者三年矣,催科抚字,两维其艰。今幸新明府之来,尔民其有瘳乎?今敬举觞,贺尔民之得此尹也。于是童牙华颠,式歌且舞,其骑竹于境上已久,某私以告。
某时既谕祈民矣,归而涤尘研,熏香匜,端拜整襟而修告之书。虽笔陋墨凡,不足以形容万分一,然窃意珩璜玉佩,烂其至珍,于颂美乎何有?乃若心之精微溢于毫楮之表者,则已先使人飞越矣。
某不武,乃八月既望实以满考书。今将军尚不得夜行,何故也?每诵此语,历日如年,盥手奉承,以需条约之下,盖迄今犹未也。某无任惓惓。
某窃不自揆,辄以名氏冒闻于参政知院黄阁之下:某非不知虮虱微贱,僭则有诛,然交代受迓于宥密之庭,而为之代者乃不能翘詹天枢,以黩大钧之播,辜当何如?惟高凝为之容焉,某端受其赐。
某敢问冰佩霞裾之仙,訚侃泰阶,式燕禔福。邑有拜委,三肃惟恭。
祭器铭 南宋 · 赵涯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二○、洪武《永州府志》卷二
成、康后,法变废。古制之仅存者,学校也;古礼之仅存者,释奠也。永之学宫,浚仪赵侯一新之,殿宇聿崇,庙貌聿严,所以尊圣贤者至矣。然器服弗称,祀典阙,学者病之间焉。嘉定辛巳,寺丞卢侯酌旧礼,庀良工,创其所未有,增其所未备,使秉是器者,慕古人之制器;衣是服者,思光王之法服。其有功于礼也实多。于是郡从事赵涯铭以纪之:
巍巍夫子,道遵万世。春秋释奠,厥有彝制。京师郡县,恭祀罔替。礼或少阙,则如弗祭。爰有器焉,以奉粢盛。爰有服焉,以表精诚。去古虽远,遗典昭明。因陋就简,孰放而行?卢侯守永,百废修举。顾瞻旧仪,圮阙奚取。中心惕然,锐意蒐补。观象制数,悉考诸古。尊罍爵洗,裸献之将。边豆簠簋,苾芬之香。冕旒裳衣,诸侯之章。冠緌佩履,逢掖之光。时春而秋,威仪孔崇。献酬有序,登降有容。堂上堂下,执事惟恭。跄跄济济,一陶儒风。邦人咸曰:贤哉太守!转移之机,易若反手。士谨乎礼,益归于厚。民慕乎学,丕变其旧。于戏!道器殊形,精粗一贯。人存政举,功倍事半。我作此铭,谂于侯泮。罔俾文翁,专美有汉。
按:弘治《永州府志》卷五,天一阁藏明代方志选刊续编本。
青溪先贤堂记(开庆元年八月) 宋末元初 · 周应合
出处:全宋文卷八○六五、《景定建康志》卷三一、康熙《江宁县志》卷一二、乾隆《上元县志》卷二六
公卿大夫士可祠三:道一、德一、功一。金陵帝王州,上下数千年间,有道、有德、有功者相望,何吴、晋之臣此皆有祠而他代阙焉?开庆元年秋,资政殿学士大制帅马公昉祠先贤青溪最胜处,凡生于斯,任于斯,居且游于斯,而道、德、功可祠于斯者,自我朝上溯汉周列位四十有一,取于吴、晋仅十有一,选亦遴矣。先是宝祐丁巳,公以太常伯任留钥,建江阃,政通俗阜,教民靡不勤,章往劝来,是祠所繇作,属前宗学谕冯君去非定其可祠者而为之赞。会上谋荆帅,趣公易镇,祠事迄未备。越一年,进视四辅,拊甘棠而临之。凡前志未毕者是究是图,祠乃成。八月壬辰,舍菜成礼,会弁如星。列古先民,洋洋如在,景行行止,克广德心。客有赋者曰:「吴凿青溪,千二百年。九曲萦纡,七桥蜿蜒。鸣鸡射雉,荒亡流连。䚕昭明之宫,衒乐游之苑。宣尾庙改,青衣祠蒇。此溪之所以堙而流之尼于远也。今揭虔妥灵,圣贤其居。令闻广誉,黼黻其书。俎豆革管弦之靡,声教涤宴游之娱。此溪之所以浚而泽万年之留都也」。公谓客曰:「子徒识青溪之改视易听,而不知我朝之度越前代也。盍观之是祠乎?清莫如子陵,而隐之、致尧其流也。忠莫如清臣,而子布、子羽其俦也。休徵之孝,望之之节,子隐之勇,内史之介,逸少之雅,仲伦、子圭、德施、太白、东野之文,皆可以言德,而未若太伯之为至。明哲则陶朱公,整暇则茂弘、安石,英迈则士行、公瑾、幼度,皆可以言功,未若孔明之为盛。我宋诸贤功德兼之。武惠,士行也;忠献,茂弘也;忠襄,望之也;忠定、孝肃,清臣也;介公,荥阳之邻也;忠宣,其谢安乎;正肃,其子羽乎;恭惠,致尧之俦乎;庄简、忠肃,公瑾之亚乎。至若河南纯公、龟山文靖公、南轩宣公、紫阳文公、西山文忠公,皆以道鸣者,则汉而下所未有也,而皆萃于吾宋。孔孟而后,道不在兹乎?有道者必有德,必有功。而功之不究,或系乎时。苟不至德,无以为道本也。重道德而轻功业,人将知体而不知用。崇功业而遗道德,人将知流而不知源。吴祠所重在功,而道德之意薄。晋祠或功或德,道则未闻也。古今并祠,三者始备。大学之道在明德、新民、止于至善。曾子发至善之传曰:「君子贤其贤,亲其亲;小人乐其乐,利其利,所以没世不忘也」。是祠之作,因其不可忘而思其所可学,某也道,某也德,某也功,勉而进之。三者全则至,二则次,一亦不失于令名。社稷生民终将赖之,二三子其有志于斯乎」?客曰:「大哉!新民之赐,抑以得公尚友之志」。公命记之,并刻迎享送神之辞,使民歌之。其辞曰:
长江兮淙淙,踞虎兮蟠龙。秀群英兮礼乐,览千古兮焉穷?蹇谁留兮青溪?穆将愉兮寿宫。思至德兮肇苍姬,避圣嗣兮兴句吴。竟长干兮游五湖,耀客星兮隐东庐。坐狼石兮定吴都,怀仲父兮秦淮隅。燎赤壁兮伟壮图,忆尚书兮西明居。孝感兮冰鱼,鹿苑兮儒书。起乌衣兮见夷吾,运百甓兮恢宏模。忠孝兮父子,将相兮叔侄。登冶城兮想高世,酌贪泉兮徒四壁。兴文兮雷刘,著书兮陶萧。大节兮霜凛凛,谪仙兮风飘飘。云龙上下兮东野,桃花流水兮致尧。肆荥阳兮忠愤,相先民兮迢迢。天昌宋兮将有曹,平江南兮斧不膏。德乖崖兮桑本,褒美中丞兮蓉幕高。神明兮待制,忠恕兮肤使。春风兮寿元气,图绘兮回天意。出师门兮道与南,建留都兮垂万世。仗征钺兮江无波,死封疆兮人知义。采石兮功之奇,紫阳兮道之继。佐乃翁兮南轩,开厥后兮壹是。泽斯民兮西山,俨元凯兮是似。庀管钥兮北门,思尚友兮古人。建芳馨兮堂庑,合荃芷兮盈庭。袅秋风兮桂枝,缭荷屋兮杜蘅。荐菊兮寒泉,采藻兮落成。浴兰汤兮沐华,望美人兮并迎。芳菲菲兮满堂,灵之来兮如云。聊逍遥兮容与,集琳琅兮锵鸣。吉日兮辰良,蕙蒸兮椒浆。元勋兮钜德,日月兮齐光。介民兮景福,昭昭兮未央。高山兮景行,千秋兮难忘。
诸氏名行事,各具本赞,不复书。公名光祖,字实夫,金华人。受道西山,后学称裕斋先生云。承直郎、宜差充江南东路安抚使司干办公事、兼明道书院山长周应合记。文林郎、宜差充江南东路安抚使司干办公事赵与辀书。从事郎、特差充沿江制置大使司主管机宜文字徐道隆篆额。
涪州石鱼题记 南宋 · 张霁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三二、《涪州石鱼文字所见录》下
石鱼报稔之瑞,旷岁罕见。淳祐癸卯冬,水落而一鱼复出。既又三白呈祥,年丰可占。郡太守山西张霁明父率同寮来观,通判开封李拱辰居中、教授古通王槱钧卿、判官古黔邓季寅东叔、录参长沙赵万春伯寿、司理凤集孙泽润之、司户□□赵与扔仲器、监酒潼川李震发子、华□安□应午子酉、监税资中张应有嗣行、涪陵县令武信赵广僖公叔、主簿合阳李因夏卿、尉合阳冯申龙季英、忠州南宾簿尉开汉王季和和父、节干成都周仪可义父、节属益昌张申之西卿、郡斋奉节王建极中可与焉。时嘉平既望谨识。
讲义(一 东宫侍讲及沂邸教授时。) 南宋 · 姚勉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三六、《雪坡舍人集》卷八
乃命羲和,钦若昊天,历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时。分命羲仲,宅嵎夷,曰旸谷。寅宾出日,平秩东作,日中,星鸟,以正仲春。厥民析,鸟兽孳尾。申命羲叔,宅南交。平秩南讹,敬致。日永星火,以正仲夏。厥民因,鸟兽希革。分命和仲,宅西,曰昧谷。寅饯纳日,平秩西成。宵中星虚,以殷仲秋。厥民夷,鸟兽毛毨。申命和叔,宅朔方,曰幽都。平在朔易,日短星昴,以正仲冬。厥民隩,鸟兽氄毛。帝曰:「咨!汝羲暨和,期三百有六旬有六日,以闰月定四时成岁。允釐百工,庶绩咸熙」。
此尧占天授时之事也。上言修齐治平之事已毕,故以治历明时之事言之。「乃命羲和」至「敬授人时」,总言其纲也。「分命羲仲」至「鸟兽氄毛」,分言其目也。羲和,南正重、北正黎之后,世掌天文之官。「钦若昊天」者,敬顺天道之自然也。历者书也,象者器也,璇玑玉衡是也。作书以考日月星辰之度,制器以验日月星辰之行。天之日月,即时之日月也。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日行一日,迟天一度,而岁一周天。月行一日,迟天十三度十九分,日之七而月一周天。星,二十八宿也(东方角、亢、氐、房、心、尾、箕,北方斗、牛、女、虚、危、室、璧,西方奎、娄、胃、昴、毕、觜、参,南方井、鬼、柳、星、张、翼、轸。),四时迭见。辰,十二辰也(子为玄枵,丑为星纪,寅为析木,卯为大火,辰为寿星,巳为鹑尾,午为鹑火,未为鹑首,申为实沈,酉为大梁,戌为降娄,亥为娵訾。),日月一月会于一辰,星辰皆一岁而遍。天时者天道之自然也,天时既定,然后敬授之民,使因天时以修人事。故曰:人时春先夏,秋先冬。故春秋掌以二仲,冬夏掌以二叔。二仲言分命,二叔言申命,春秋书以殷,冬夏言以正。嵎夷在青州。旸谷,日出而明也。南交在交州。西在天水西县。昧谷,日入而晦也。朔方在幽州。幽都,幽阴之地也。宅,定居也。定此四地为东西南北之正,然后可求地中也。寅,敬也。宾,迎也。饯,送也。羲仲主东,故敬迎日之出。和仲主西,故敬送日之入。平,均也;秩,序也。均则远近皆用其功,秩则先后不失其次。东作,春时耕作之事;南讹,夏时化育之事。讹,化也。西成,秋时收成之事。以时所属言,非以方言也。夏不化则其春虽生,而秋无所成矣,尤不可忽,故曰敬致,言敬以致其功也。圣人立心立治,一主于敬。曰敬授,曰寅宾,曰寅饯,曰敬致,无所往而不敬也。朔易则春与冬交易之际,不能察则将至于寒暑易位,故此职不言平秩,而言平在。在,察也。「日中星鸟」者,二月之时,日夜平分适中,而星则南方诸鸟七宿之中星曰星者,见于南也(方岁之春,二十八宿皆安四方之定位,故南方七宿见于南。曰星者,以星火、星虚、星昴推之。圣人南面,故验星于南。)。「日永星火」者,五月之时,日去北极近而晷长,星则东方苍龙七星之中星曰房者,见于南也(天左旋,故东方七宿次南方七宿而见。)。「宵中星虚」者,八月之时,亦日夜平分,星则北方玄武七宿之中星曰虚者,见于南也(春属阳,故言日中。秋属阴,故言宵中。其实则一。)。「日短星昴」,十一月之时,日去北极远而晷短,而星则西方白虎七宿之中星曰昴者,见于南也。四时举仲以推孟季,列宿举中以推验星,此固史官之纪述有法,亦见盛帝之世,每事皆用中道也。析、因、夷、隩者,验之人事也。孳尾、希革、毛毨、氄毛者,验之物理也。析,散也,春则民散居于野以就耕。因,仍也,夏则仍春时所居而不变。夷,乐也,秋则物成熟而民夷乐。隩,温室也,冬则寒气至而民温聚。孳,生育也,尾,交接也,春之生意也。希,少也;革,改也。夏之时鸟兽羽毛希少而改革也。毨,理也,秋则毛已革而整。氄,厚也,冬则毛厚氄而温。若民若物,各得其所,此帝尧赞天地之化育也。「帝曰咨汝羲暨和」至「庶绩咸熙」者,又继命之也。「期三百有六旬有六日」者,阳数赢故月多六日,阴数缩故月少六日,合为十二日。积三年得三十六日,则除六日而以三十日为一月,故三岁一闰。又积两年得二十四日,则又以先所馀六日足三十日,又为一月,故五岁再闰(此姑大略言之。至如十九岁七闰之法,朱文公之说已详。)。闰者,所以权中气而正四时也。每月有朔气,有中气(如立春正月节,雨水正月中之类。),朔不必在其月(如十二月得正月节,正月得二月节之类。)。中则必在正数之月(如雨水则必在正月,春分之必在二月。)。时无闰以定之,则推移不齐,久而必舛,故有闰而后可以定四时成岁,是亦圣人建天地之中也。岁月日时无易,故顺天时以修人事,可以日有成,月有要,岁有会,信治百官,趋事赴功,皆有所就,众功由此而皆釐矣。《春秋传》曰:「闰以正时,时以作事,事以厚生,生民之本,于是乎在」。治历明时,岂苟然哉。帝尧之位天地,育万物如此。故曰:「巍巍乎其有成功」。
帝曰:「畴(谁也。)咨若(顺也。)时登庸(用也。)?」放齐曰:「胤(嗣也。)子朱(丹朱也。)启(开也。)明」。帝曰:「吁(叹辞。)!嚚(多言也。)讼(好争也。),可乎」?
尧欲求贤,加之上位。放齐小人,乃谓嗣子丹朱为开明,以应其求。帝则叹其嚚讼,而不以为可也。丹朱非蠢然无知者,但以其聪明用于嚚讼耳。丹朱,尧之子也。人莫知其子之恶,尧则知其不肖而不私之,此圣心之大公也。
帝曰:「畴咨若予采(事也。)?」驩兜曰:「都(叹美也。)!共工方鸠(聚也。)僝(见也。)功」。帝曰:「吁,静(善也。)言庸违(用则背其言也。),象共滔(漫也。)天」。
帝欲求能顺治我之政事者,驩兜小人之党,则谓共工方聚见其功而荐进之。帝亦知其为人,谓其貌象则似恭,而其中则有滔天之恶也。帝知人之明如此。放齐、驩兜、共工,皆小人也,何尧时有之?盖天下未尝无小人,帝则知而不用耳。
帝曰:「咨!四岳,汤汤(水流貌。)洪水方割(害也。),荡荡(水势。)怀(包也。)山襄陵(平大阜也。),浩浩(盛大貌。)滔天。下民其咨(怨叹也。),有能俾乂(有能者使之治也。)?」佥(众也。)曰:「于(亦叹美之辞。)!鲧哉」。帝曰:「吁!咈哉(咈逆辞。)。方(逆也。)命(天命。)圮(败也。)族(类也。)。」岳曰:「异(已。)哉,试可乃已(试其可而后已也。)。」帝曰:「往!钦哉(戒鲧之辞。)」。九载,绩(功也。)用弗成。
此求治水之人也。四岳者,四方诸侯之长。唐虞之时,内有百揆四岳。帝问四岳以洪水方为害于民,有能治者,欲使之治。众乃以鲧为对,帝则谓其人方逆天命圮败善类,盖愚而自用之人,决不可任。四岳则使帝姑惟试之,帝遂以四岳之言而用鲧,且戒以敬重其事,乃九年而功不成。丹朱、共工,帝知其不可则不用。既知鲧之不可,胡为而又用之?盖是时水患已极,民怨方深,帝急于拯救。而神禹未出,鲧自以为能治水,四岳群臣又以为鲧能治水,天下之人亦以为鲧能治水。帝虽知其不可用,亦不可违众之心也,此帝之舍己从人也。他日绩用弗成,舜摄政时,殛之羽山,帝亦未尝贷其罪。岂若后世违众用人,迨其无功,则又从而蔽之哉!
帝曰:「咨!四岳。朕在位七十载,汝能庸命巽朕位」。岳曰:「否德(无德也。),忝(辱也。)帝位」。帝曰:「明明扬(举也。)侧陋(隐僻之人。)。」师(众也。)锡(与也。)帝曰:「有鳏在下,曰虞舜」。帝曰:「俞,予闻(已先闻之。)。如何(又问众人如何。)?」岳曰:「瞽子(瞽瞍之子。),父顽(愚也。)母嚚,象(舜弟。)傲(慢也),克谐(和也。),以孝烝烝,乂不格(至。)奸」。帝曰:「我其试哉」!女于时(以女嫁人曰女。),观厥刑(仪刑也。)于二女。釐(理也。)降(下也。)二女于妫汭(妫水之汭,舜所居也。),嫔于虞。帝曰:「钦哉」!
此以下载舜之事也。帝以年老,欲逊位于四岳,四岳不可,则使之明明扬侧陋。迨夫众与帝言以舜为可,帝亦谓已闻此人,但又不自足,而询之四岳。四岳举其尽难能之孝者告之。夫以自处于顽父嚚母傲弟之间,亦难矣,而乃能和之以孝,使之蒸染渐渍,如蒸物然。潜移默化,使其至于顺治而不至于奸恶,岂人之所易能哉。而帝犹以为未也,则以二女女之。夫以天子之二女下嫁一匹夫之贱,当如之何而骄蹇之。舜则能以道理降下其心于所居妫水之汭,皆执妇道于有虞氏。帝于是称其钦而美之,知其可受以天下,而以天下授之矣。尧舜之治天下,莫不自齐家始。濂溪周子曰:「家难而天下易」。惟难者易,则易者不难矣。抑舜之所以能是者亦敬也。《尧典》一篇,始终皆曰钦圣功,信无以加此。一说「釐降二女于妫汭」,帝女下降,故曰降。「钦哉」者,尧戒二女之辞。其说虽顺,然不如前说有义理。况以降为下嫁,亦与「女于时」句相重复,只当从前说。
舜曰:「(言舜以别尧。)咨!四岳,有能奋庸(奋发其功用。)熙帝之载(广尧帝之事。),使宅百揆,亮采惠畴(亮成其事而且能惠顺者谁。)?」佥曰:「伯禹作司空(言伯禹今为司空之官。)。」帝曰:「俞!咨禹,汝平水土,惟时懋哉(懋者,勉也。平水土者,言其前日之功。懋哉者,勉其尽今日之相业。)。」禹拜稽首,让于稷、契暨皋陶,帝曰:「俞,汝往哉(俞者,然其让。汝往者,不许其让。)。」/此以下舜命官也。先命伯禹以为相。宰相之职,太振作则过于严,而不足以养天下之元气;太安静则过于宽,而不足以起天下之精神,必相济而后可奋功广事。振,作也;亮采惠顺,安静也。禹平水土,有大功如此,舜不自命之为相,必咨访四岳,待公论皆协而后用之。盖如此用人,斯可以服天下。
帝曰:「咨(稷名。),黎民阻饥(言众民皆艰阻于饥。),汝后稷(言汝为主稼穑之官。),播(布种。)时百谷」。帝曰:「契,百姓不亲,五品不逊(五品即五常逊顺也。),汝作司徒,敬敷五教,在宽(司徒,掌教之官。五教即五常之教。布教之道在敬在宽,敬则在己不忽,宽则在人易从。)。」帝曰:「皋陶,蛮夷猾夏(猾,乱也。夏,中国也。),寇贼奸宄(寇贼在外者曰奸,在内者曰宄。),汝作士(士师掌刑之官。),五刑有服(服,受也。五刑之中,有当受之罪。),五服三就(既受五刑中之当受者,则就三处行之,于朝、于市、于野。),五流有宅,五宅三居(五刑之宽宥者有流,但流所居则有三所:大罪四裔;其次九州之外;其次千里之外。)。惟明克允(惟明则方允当。)。」/此舜因禹逊此三人,而舜命之也。弃为后稷,契为司徒,皋陶为士,自尧时已然矣。旧官则熟于其事,故舜因而任之,不复改命。古人成功,以久任也。
帝曰:「畴咨若予工(谁能顺我百工之事。)。」佥曰:「垂哉(垂,圣时巧人。)。」帝曰:「俞!咨垂,汝共工(共工官名。)。」垂拜稽首,让于殳、斨暨伯与,帝曰:「俞,往哉,汝谐(其让固是,但往任是职,惟汝谐和。)。」/此舜命共工之职也。后世有垂之竹矢,其任百工之事可知矣。
帝曰:「畴若予上下草木鸟兽(谁能顺我上下之草木鸟兽,欲使皆遂其生。草木则在山者曰上,在泽与平地者曰下。鸟兽则在天者曰上,在地者曰下。)。」佥曰:「益哉」。帝曰:「俞!咨益,汝作朕虞(汝作我虞人之官。虞人,掌山泽。)。」益拜稽首,让于朱、虎、熊、罴。帝曰:「俞!往哉,汝谐」。
此舜命益作山泽之官也。禹逊稷、契、皋陶,伯益逊夔龙,帝皆就咨命之。殳斨、伯与、朱、虎、熊、罴则不复就命,何也?盖四人者皆贤人,虽不就命,亦皆当时在朝有职位者。
帝曰:「咨四岳,有能典朕三礼(典,主掌也。有谁能掌天地人之礼。)?」佥曰:「伯夷」。帝曰「俞!咨伯。汝作秩宗,夙夜惟寅,直哉惟清(礼重事也,故又训戒之,曰敬、曰直、曰清,掌礼者当有此德也。敬则谨严,直则中正,清则洁肃。)。」伯拜稽首,让于夔、龙,帝曰:「俞,往钦哉」!
此舜命伯夷以掌礼之官也。禹与伯夷,不曰「往哉汝谐」,而曰「汝往哉」,曰「往钦哉」者,相与群臣不同。故尊异其辞,而曰「汝往哉」;礼主于敬,故严重其辞,而曰「往钦哉」。
帝曰:「夔!命汝典乐,教胄子(胄子者,天子之子至公卿大夫元士之适子,皆入学。世子与之齿,所以教序也。)。直而温,宽而栗,刚而无虐,简而无傲。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八音克谐,无相夺伦(金石丝竹匏土革木皆物之有声者,五声之所寄也。克谐者,其声谐美无相夺。伦者,伦理次序不相侵夺也。)。神人以和」。夔曰:「于!予击石拊石,百兽率舞」。
此舜命夔以掌乐之官。乐由人心而生,然教之人必自和其心而始。直宽刚简四者,皆教也。直者多躁暴而不能宽和,温者多弛慢而不能庄栗,刚者多虐,简者多傲,必扶其偏而教之则中和矣。直宽刚简,气质之性,所禀之偏也。而温而栗,无虐无傲,则教也。舜方命夔,而夔即言功者,夔亦尧时掌乐者也,故有效可言。百兽,无知之物,犹相率而舞,则乐之能感神人可知矣,皆一和之所致也。以其心之和,发于其声之和,和之所感者远矣。八音独言击石拊石者,玉振乃乐之终,此言其成也。
帝曰:「龙!朕堲谗说殄行(堲者,憎恶之也。谗说者,诬谮之言,能殄人之善行。),震惊朕师(谗说行则众皆惧矣。)。命汝作纳言,夙夜出纳朕命,惟允」。
此命龙作纳言之官也。出纳之间不实,则谗说可乘间而入,故以惟允训戒之。
帝曰:「咨!汝二十有二人,钦哉!惟时亮天功,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幽明,庶绩咸熙」。
此舜又继命之也,二十有二人者,四岳一人,禹、稷、契、皋陶、垂、益、伯夷、夔、龙,谓之九官,共十人,并十二牧,共二十二人。曰天功者,王者代天爵人,职曰天职,位曰天位,故其功亦曰天功也。然其功之有无,必久任而察之。九年之后无功,终身黜而不用之矣,此所以赏罚明信,而人莫不知畏慕也。后世任人而不久,责成太速,赏罚又不足以劝惩,其不及盛帝之治,宜哉。
分北三苖。
苖民者,顽不可教诲之人,然舜则必有道以化之。始者摄政之时,则窜之于三危,屏之于中国之外,使不得败吾民之俗。今则又分而北之,使不得相聚而为恶。可化者作一处,未化者作一处,必皆化之而后已。此所以后来收七旬之格也。旌别淑慝,表厥宅里,彰善瘅恶,植之风声,成周化殷之顽民,盖亦如此。
舜生三十徵庸,三十在位,五十载陟方乃死。
此史记舜之终也。
帝釐下土,方设居方,别生分类,作《汩作》、《九共》九篇、《稿饫》。
《汩作》、《九共》、《稿饫》,盖逸书名。书既不存,义不可强通。
禹曰:「于,帝念哉!德惟善政,政在养民,水火金木土谷惟修。正德、利用、厚生惟和,九功惟叙,九叙惟歌。戒之用休,董之用威,劝之以九歌,俾勿坏」。帝曰:「俞!地平天成,六府三事允治,万世永赖,时乃功」。
此禹言六府三事养民之政,而舜复美其功也。所谓帝舜申之也,自判阴阳以来,阳变阴合而生水火木金土五行,谷又土之所生也。以其养人,故通谓之六府。府,聚也,所以聚人者也。六府出于天,不能自为民利,故必待圣人修之。如水必澄治,火必新洁,金必镕范,木必作揉,土必耕垦,谷必种穫,而后可以为民利也。「正德、利用厚生惟和」,则人君之事也。人之有道也,逸居而无教,则近于禽兽。圣人有忧之,教以人伦,此正德也。作为佃鱼网罟宫室耒耜杵臼等事以教民,此利用也。奏庶艰食鲜食,懋迁有无化居者,此厚生也。三者不可阙一,必并行而不相悖,故曰惟和。能如是,则其功可歌咏矣。虽然,有功不赏,有罪不诛,亦无以化天下,故曰「戒之用休,董之用威」,庶天下皆率作而兴事也。而圣人之意,亦岂徒赏罚而已哉。优柔奖厉之心,常行乎恩威予夺之外,故又以九功之叙而可歌咏者劝之,使续此生生之意于无穷,而勿至于坏,盖使民不倦之意也。此禹平水土以后之事,所谓「德惟善政,政在养民」者盖如此。必欲帝舜轸此念于心,无一息而忘养民之事焉。是念也,即克艰之念也。帝于是然其言而就赞美之,且以起下章逊位之意。
帝曰:「格汝禹。朕宅帝位三十有三载,耄期,倦于勤,汝惟不怠,总朕师」。禹曰:「朕德罔克。民不依,皋陶迈种德,德乃降,黎民怀之。帝念哉!念兹在兹,释兹在兹,名言兹在兹,允出兹在兹,惟帝念功」。
此帝舜逊禹以位,而禹逊之皋陶也。「耄期,倦于勤」者,舜生三十徵庸,三十在位,今在位又三十有三载,盖年九十有三,将及百岁之时,颇厌倦于勤劳也。圣人未尝有倦心也,但志气则常盛,血气则不能无衰耳。禹惟勤而不怠,故舜欲以逊之。禹之不怠,盖亦克艰之念也。帝以位逊之禹,禹则不敢当,谓己德无所能,不为民所归依。皋陶则能远布其德,德乃降下于民众,民皆怀爱之。欲帝念之,而以位逊之。「念兹在兹,释兹在兹,名言兹在兹,允出兹在兹」,此四句,旧说谓皋陶之用刑,以上兹训此人,下兹训此德,言皋陶服念此人之罪,则亦在此德。诸家之说皆如此。但上文不曾言用刑,不应此处如此出四句。且「帝念哉」之念,与「惟帝念功」之念,意皆一同,皆以为舜之念。而中间「念兹在兹」之念,乃以为皋陶意念,全然不贯。兼之服念此人之罪,即是名言此人之罪,纵释此人之罪,即是允出此人之罪,又不应如此重叠。故此四句,颇不易训释。某闻之师曰:四句非言皋陶之用刑,「念兹在兹」者,盖皋陶有德,帝当念之而逊以位,无以易此人者。帝如念之,则亦在此人。如释而不念之,则亦在此人。名言欲逊之,则亦在此人。实出命欲逊之,则亦在此人。纵横上下,则一皋陶也,惟帝当念其功而逊之。似此则文义皆顺,念字不作两般。
帝曰:「皋陶,惟兹臣庶,罔或干予正。汝作士,明于五刑,以弼五教,期予于治。刑期于无刑,民协于中,时乃功。懋哉」!皋陶曰:「帝德罔愆,临下以简,御众以宽,罚弗及嗣,赏延于世。宥过无大,刑故无小。罪疑惟轻,功疑惟重。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过于罚而杀不辜,不若过于赏而失常法。)。好生之德,洽于民心,兹用不犯于有司」。帝曰:「俾予从欲以治,四方风动,惟乃之休」。
此帝舜因禹称皋而就美其功,而皋则复归美于帝也。非因禹之言,又转而逊皋陶,特称美之耳。临下之道,患乎烦而不能简,简则易从。御众之道,患乎严而不能宽,宽则得众。帝舜之治一,简易宽大而已。至于「罚弗及嗣」,至「宁失不经」,则帝之厚赏薄罚,忠厚之至,好生之德也。天地之大德曰生,仁者天地生物之心,而人得之以为心者也。人皆有之,圣人能全之耳。圣人之心,无非生意。民感此意,谁忍犯刑。后世之君,用法深刻,赏宁轻而罚宁重者,乌足以语圣人之治哉。
初,知宣子将以瑶为后,知果曰:「不如宵也。瑶之贤于人者五,其不逮者一也。美须长大则贤,射御足力则贤,伎艺毕给则贤,巧文辩惠则贤,强毅果敢则贤。如是而甚不仁。夫以其五贤陵人,而不以仁行之,其谁能待之?若果立瑶也,知宗必灭」。弗听,知果别族于太史,为辅氏。
孟子曰:「三代之得天下以仁,其失天下也以不仁」。国之所以废兴存亡亦然。观知瑶之事,而孟子之言益信。瑶之贤于人者五,而一不仁,足以败之。甚矣,才之不可恃,而仁之不可无也。初,知宣子与赵简子皆议立后,赵简子则舍伯鲁而立襄子,知宣子则舍知宵而立瑶。赵襄子能以尹铎为晋阳,用保障而不用茧丝(尽取民财如取茧丝者,谓之茧丝。不尽取民财而固结民心者,谓之保障。),其仁如此,岂瑶之不仁者所能敌哉。不待三家共攻之时,而胜负已决于此时矣。《左传》哀公末年,载荀瑶伐郑将门,知伯谓赵襄子入之,赵孟曰:「主在此」。知伯曰:「恶而无勇,何以为子」?赵孟曰:「以能忍耻,庶无害赵宗乎」。知伯不悛,襄子由是惎知伯,遂丧之。知伯贪而愎,故韩、魏反而丧之。《左传》之所谓贪愎,即辅果之所谓不仁也。《左传》载之于终,《通鉴》载之于始,此以见《通鉴》之作,上接《左传》也。虽然,又有说焉。圣朝得姓之初,即此赵氏。赵襄子不茧丝一念,在当时自大夫为诸侯,在后世圣子神孙遂有天下,仁之功效如此。矧艺祖皇帝紫云楼之誓,其仁愈克广乎,此宗社千万世无疆之福也。仁之一念,愿圣子神孙世守之。
知伯又求地于魏桓子,桓子欲弗与。任章曰:「何故弗与」?桓子曰:「无故索地,故弗与」。任章曰:「无故索地,诸大夫必惧。吾与之地,知伯必骄。彼骄而轻敌,此惧而相亲。以相亲之兵,待轻敌之人,知伯之命必不长矣。《周书》曰:『将欲败之,必姑辅之。将欲取之,必姑与之』。主不如与之,以骄知伯,然后可以择交而图知氏矣。奈何独以吾为知氏之质乎」!桓子曰:「善」。复与之万家之邑。
任章之言,此后世权谋相倾之术也。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岂有是说哉。无故而求地于人,固知伯之贪惏无厌也。与之地而张之使骄,蹙之使亡,任章之心亦不仁矣。「将欲败之,必姑辅之。将欲取之,必姑与之」,夫子所定之《周书》,无是语也。呜呼!贪而愎,骄而轻,使人得以术而倾己,为知伯者,亦有以自取哉。《诗》曰:「不忮不求,何用不臧」。故君子之学,当以惩忿窒欲为先务。
慈溪县浚普济湖记 宋 · 桂锡孙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五五、光绪《慈溪县志》卷五○
《易》下经首咸,咸之用大矣哉!其理为感,其象为山上有泽。泽居下者也而上,山居上者也而下。水山泽通气,如坤乾为泰,气可通而不可壅,此其所谓感,感则必有应,万物以之生,天下以之平,咸之用大矣哉!慈邑之东山擅胜概,不专以其山,以其有普济湖者在也,止也,说也,二气感应,以相与也,自有宇宙,便有此山,却浚湖以为辉映而已。吴阚太傅居之则为德润湖,杨文元公居之则为慈湖,不专以其湖,以其有感人心者在也。野荫田畴,渊渊其渊,有龙蟠虎踞之峰,巍压其首,如渴鳌怒鲸,奋迅鬐鬣,奔而冲水之状,允矣胜矣,何人斯于中央积土用之而成路,以便由径。阴阳者流蹙名清閒而言又类狮子中箭矣,淑灵之气,郁而弗宣,菰蒲丛生,榛莽荒秽,所谓剩水残山,既陵废矣。今有玉洞王公忾然欲浚而辟之,方事之殷,未暇也。审斋金公下车,游刃肯綮,期年而治。公退之暇,坐清清堂上,下瞰沮洳,慨然太息曰:「不可以当吾暇而不整」。黔黎识公意,皆曰:「是吾愿也」。湖以亩计者五百,邑以都计者三十,于是民来经始,各浚三亩馀而治之。乃裹糇粮,同声竞劝,暨水昏正,畚锸并兴,体足沾涂,民不告病,但知乐成。于是公固有以感之也。湖既停滀,必观其澜,一碧浸空,千翠倒影,山含采而水含晖,公因矗峙,对旧环堤,增建新亭于其閒,扁曰湖山第一,曰小蓬莱,曰野航,曰茅亭,其上曰仁天,祝圣人之寿,纵鱼鸟以咸若。建桥之名,则曰碧绣,曰砥流,其下曰则碶,放盈科之泉,时提阏以咸逸。湖之景物,春种程川之柳,夏爱濂溪之莲。秋莹琼田,霁月可于睛碧;冬凝玉界,立雪拥于寒清。四景印慈湖之门墙,一曲涵咏沂之气象。湖之风物又咸矣。适膺比岁,郡贡士二十八,邑士独占角宿,应羲画,前所未有,争言絜地灵而多人杰也。言之不足,故永歌之,殆且百家,洋洋盈耳,湖于人物,抑又咸矣。浚一湖而三物成,可以观其所感,犹未也。刘定公之告赵孟曰:盍绩禹功,而大庇民。旨哉言乎!自宣汾洮者,神而后有浚川之禹,以水利利天下;有浚川者,神而后有凿渠之西门豹,以水利利一邑。自时厥后,陂泽多废,如越之镜湖,三百里耕之者遍矣;如阆之南湖,数百里墓之者匝矣。通之以尽利,岂人力不至于此乎!惟公潴西门之常膏,溉南亩之下游,不只开东山之图画也。或曰:是湖也,开于有唐令吾邑者房琯。御史琯之开,即公之浚,使馀泽递递,流动充满,功可久,庇可大,于此观其所感至矣。公遂以所应。复又谓咸之受人以虚,不但以是心。至凫矶有驿,除客所馆,皆在我闼可也,而或燥湿之不时,以重朽蠹,所受者隘矣。乃高其闬闳,敞其厅堂,耸其楼阁,易其道路,时其圬塓,以无忧客。使又谓咸之憧憧往来,不但尔心未定,行旅出于其途,而或冥迷不知西东,亦憧憧靡所止矣。乃新其坊,若扁创立则十,重修则六,而民具尔瞻,有作而咸事,既作而咸熙。士具谓梓潼之神福我,乞并湖山,经始奕庙。公曰:是感而遂通者也。即领之以往察来,而知不日于役之易易矣。今且述湖事,考工所役七万而多,外不以谒富人,内不以敝公帑,倾倒积俸,劳之来之,慰藉传呼,祈稷不绝。邑惟见民之乐事劝功,夫岂知公不独明咸之象,诣咸之理,而且妙于迎时之咸者哉!邑有兴修水利记曰:「财不蠹,民不扰,一箠不施,而利兴害除,可传永久」。此宣献楼公笔也,余于审斋亦云。咸淳改元二月初吉记。朝请郎、主管建昌军仙都观桂锡孙撰,朝奉大夫、新□浙东安抚司主管机□文字孙渊书,通奉大夫、宝章阁待制、知□国府事兼□□劝农营田使、奉化郡侯、食邑一千户高衡孙篆盖,宣教郎、特差知庆元府□溪县主管劝农公事兼主管鸣鹤盐场兼弓手寨兵军正金昌年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