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库
君主 | 庙号 | 谥号 | 年号 | 统治时间 | 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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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成子 | ?—前468年 | 领袖姓名:田恒《史记》避讳改作田常。 |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又名陈成子、田成子、田常。春秋时齐国人。田乞子。齐简公时,与阚止任齐左右相。承其祖先之法,大斗出贷粮食,小斗收进,以收民心。齐简公四年,攻杀阚止及简公,立简公弟骜为平公。自为相,专齐国政,尽杀公族之强者,扩大封邑,从此齐国由田氏专权。
全上古三代文·卷八
常本姓陈,名恒。陈、田相近,改姓田。汉避孝文讳,追改名常。帝舜之后,陈敬仲六世孙。相齐简公,寻行弑立事,西约晋六卿,南通吴、越之使,遂专齐政,四世至太公和,竟篡齐。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四 传宗科
生吴郡顾氏。稚岁入道。淹通经论。晚年事牛头山融大师。衲衣空林。多历寒暑。时广陵觉禅师。建邺如法师。皆名德宿匠。杖锡来仪。虚而往实而归。其所至可量哉。天后以玺书徵入朝且诏栖霞约法师敦劝。璀固辞。因葺宇于钟山之竹林。以老焉。天授三年二月六日卒。先卒之七日。已端然入于三昧矣。春秋六十二。既阇维。敛遗骸建塔。门弟子僧感僧頵刻石纪事。以垂永久。
释昙璀。俗姓顾氏。吴郡人也。肇国著姓其来弥光。丞相有佐命之勋。尚书有挺济之誉。衣冠鼎胄。太岳峻岱峰之高。令问徽猷。江汉为南国之纪。星象降精灵祇效祉。德备胎教香符梦徵。玄圭应上圣之祥。神宝蓄河汾之气。特受异准生而不凡。襁褓之日而童蒙来求。佩觿之时而忘身殉道。和敏而纯素。温恭而克明。神器夙昭清风渐扇。遂勉节出尘栖心物表。金经秘藏一日万言。不逾岁叙而大经淹通。遂于晚年缅怀宗匠。始事牛头山融大师。融醇懿瑰雄。东夏之达磨欤。梵幢宝柱大海津。梁目以上根。乃诲之。曰色声为无生之鸩毒。受想是至人之坑阱。致远多泥。子不务乎。璀默而审之。直辔独上餐甘露味饮蒲萄浆。犹金翅不食异类帝释无共鬼居。乃晦迹钟山断其漏习。养金刚定趣大能位。纳衣空林多历年所。时淮南导首广陵觉禅师。江左名德建业如法师。咸杖锡方来降心义体。握珠怀宝虚往实归。则天皇母临朝龚行佛事。高其道业周勤诏书。时栖霞约法师梵门之秀杰。躬以敦劝朝天抗诏。皇明恐未然也。璀曰。岐伯辞帝舜之师。干木谢文侯之命。玄畅以善论而抗宋主。惠远不下山而傲齐后。彼何人哉。由是遁北𭚖。踰东冈。考槃云冥。后止于竹林之隩。葺宇簋缶而告老焉。既而绍列圣之鸿徽。继前贤之能事。翼亮皇梵保宁天人。俄端然入定七日而灭。春秋六十二。是岁天授三年二月六日也。翌日依天竺法火化遗骸。收灰建塔。士庶含酸悉皆号恸。门弟子僧感僧頵等。刻石纪事奉全师礼。正议大夫使持节润州刺史汝南郡升。向风遐想悦而久之。褒德尚贤赞成厥美焉。
维基
姜渭春(1835年—1897年),字晴川,号树雨,山东省济南府历城县人。光绪二年(1876年)丙子恩科3甲第112名进士。同年五月(6月3日),经吏部掣签,授即用知县。初署直隶东光县知县,改新城县,升祁州知州,因治案有功保升知府,不久患痰喘,引疾告归,主讲曹州重华书院。晚年著述甚丰,有《留余堂诗文集》、《公集日记录》等,皆散佚。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宋人。高宗朝宦者。为孝宗所亲信,淳熙末积官至保信军承宣使,后命提举重华宫。以建储有功,宁宗即位,任入内内侍省都知,兼重华、慈福宫承受,充提举皇城司,迁中待大夫。在内侍中与邵成章并知名。
释昙宗。姓虢。秣陵人。出家止灵味寺。少而好学博通众典。唱说之功独步当世。辩口适时应变无尽。尝为孝武唱导行菩萨五法礼竟。帝乃笑谓宗曰。朕有何罪而为忏悔。宗曰。昔虞舜至圣犹云予违尔弼。汤武亦云万姓有罪在予一人。圣王引咎。盖以轨世。陛下德迈往代。齐圣虞殷。履道思冲。宁得独异。帝大悦。后殷淑仪薨。三七设会悉请宗。宗始叹世道浮伪恩爱必离。嗟殷氏淑德荣幸未畅。而灭实当年收芳今日。发言悽至。帝泫怆良久。赏异弥深。后终于所住。著京师塔寺记二卷。时灵味寺复有释僧意者。亦善唱说。制睒经新声。哀亮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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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701—762
【介绍】:
唐陇西成纪人,其先人隋末流寓西域,故生于安西都护府所属碎叶城。中宗神龙初,迁居蜀之绵州昌隆县青莲乡,又尝寓居山东,故亦称山东人。字太白,号青莲居士。少有逸才,志气宏放,飘然有超世之心。十岁通诗书,被称为“天才英特”。喜纵横术,击剑任侠,轻财重施。青年时离蜀漫游,玄宗天宝初,入长安,经贺知章、吴筠推荐,诏供奉翰林。但政治上不受重视,又受权贵谗毁,仅一年余即离开长安。天宝三载在洛阳结识杜甫。二人于诗坛齐名,并称“李杜”。安史乱起,白为永王李璘府僚,参与平乱。因永王兵败,坐流夜郎,中途遇赦东还,依族人当涂令李阳冰。不久病卒。其诗风雄奇豪放、清新飘逸,代表作有《蜀道难》、《行路难》、《梦游天姥吟留别》等。有《李太白集》。
唐诗大辞典 修订本
【生卒】:701—762
字太白,号青莲居士,排行十二,陇西成纪(今甘肃秦安西北)人,其先隋末窜于碎叶(今吉尔吉斯斯坦托克马克附近),李白即出生于此。中宗神龙元年(705)随家迁居绵州昌隆县(今四川江油)。今人多从此说。近人陈寅恪谓其先为西域胡人,陇西李氏乃伪托(《李太白氏族之疑问》)。其出生地亦多异说,或谓生于条支(今阿富汗加兹尼),或谓生于焉耆碎叶(今新疆库尔勒与焉耆回族自治县),亦有谓武后神功年间迁蜀而生于蜀中者。曾官翰林供奉,因称“李翰林”。贺知章誉为“天上谪仙人”,后人又称“李谪仙”。在蜀中度过青少年时代,玄宗开元十二年(724)出蜀漫游,南穷苍梧,东涉溟海,西入长安,北上太原,先后隐居安陆(今属湖北)与徂徕山(在今山东)。天宝元年(742)奉诏入京,供奉翰林。因得罪权贵,三载(744)赐金还山。此后漫游梁宋、齐鲁,南游吴越,北上幽燕。今人或谓天宝十二载(753)曾第三次入京,学术界多以为开元年间和天宝初两次入京,不承认三入长安;亦有不承认开元年间曾入长安者。天宝末,安禄山叛乱,李白应召入永王李璘幕府,王室内讧,李璘兵败被杀,李白受累入狱,获释不久又被定罪流放夜郎,肃宗乾元二年(759)三月于途中白帝城遇赦,返回江夏,重游洞庭、皖南。上元二年(761),闻李光弼出镇临淮,时已届暮年,仍欲从军,半道病还,宝应元年(762)卒于当涂(今属安徽马鞍山)。代宗即位,曾以左拾遗召,其时已卒。生平事迹详见魏颢《李翰林集序》、李阳冰《草堂集序》、范传正《唐左拾遗翰林学士李公新墓碑并序》及新、旧《唐书》本传。年谱及考證生平之著作甚多,清人王琦、黄锡圭均有《李太白年谱》,今人有詹锳《李白诗文系年》,郁贤皓《李白丛考》,安旗、薛天纬《李白年谱》等。李白一生以大鹏自喻,以“安社稷”、“济苍生”为己任,欲以布衣取卿相,不愿从科举入仕,然始终未能得志。诗与杜甫齐名,杜甫《饮中八仙歌》曾咏及,《沧浪诗话》誉之为“仙才”。作品散失甚多,今存近千首。内容丰富,有要求报效祖国、功成身退而发泄不得志之悲愤感情者,如《行路难》、《将进酒》等;有揭露政治黑暗、忧虑国事者,如《古风五十九首》、《答王十二寒夜独酌有怀》等;有蔑视权贵、鄙弃富贵者,如《梦游天姥吟留别》、《江上吟》等;有同情人民疾苦者,如《宿五松山下荀媪家》、《丁都护歌》等;有描绘高山大川自然风光者,如《蜀道难》、《望庐山瀑布》等;有歌唱爱情友谊者,如《长干行》、《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等。李白论诗主张天真自然,追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赠江夏韦太守良宰》)之境界。其绝句感情真挚,形象明朗,语言朴素,意境含蓄,韵味深长。其乐府歌行名篇则熔《庄》《骚》为一炉(龚自珍《最录太白集》),“以气为主,以自然为宗,以俊逸高畅为贵”(《艺苑卮言》卷四),感情激荡,形象雄伟,气势磅礴,色彩绚烂,常借神话传说,多用比兴、夸张手法,具有“风雨争飞,鱼龙百变”、“白云从空,随风变灭”(《唐宋诗醇》卷六)之特色,形成独特之“纵逸”(《河岳英灵集》卷上)风格。前人论李白诗歌之历史地位,常与杜甫并列。韩愈云:“李杜文章在,光焰万丈长”(《调张籍》);胡应麟则云:“才超一代者李也,体兼一代者杜也。李如星如日揭,照耀太虚,杜若地负海涵,包罗万汇。”(《诗薮》卷四)李集今存宋本《李太白文集》两种,皆诗文合刻,30卷。一藏日本静嘉堂文库,有日本京都大学人文科学研究所影印本;一藏北京图书馆,为残本,缺卷十五至二十四,以缪曰芑本配。清康熙年间缪曰芑曾据前一种翻刻,世称缪本。注本今存元萧士赟《分类补注李太白诗》25卷;明胡震亨《李诗通》(与《杜诗通》合称《李杜诗通》)21卷;明朱谏撰《李诗选注》13卷,将200余首指为伪作,另编《李诗辨疑》2卷;清王琦《李太白全集》36卷,诗文合编,末6卷为附录,最为通行。今人瞿蜕园、朱金城《李白集校注》以王琦注本为基础,参校各本,旁搜唐宋以来诗话、笔记以及今人研究成果,加以评笺补充,考订谬误,较详备。近年又有安旗主编《李白全集编年注释》和詹锳主编《李白全集校注汇释集评》两种问世。今人研究著作主要有詹锳《李白诗论丛》、王运熙等《李白研究》、罗宗强《李杜略论》、裴斐《李白十论》、郁贤皓《李白考论集》等。中华书局曾选择部分单篇论文于1964年出版《李白研究论文集》。资料汇编有裴斐与刘善良编《李白资料汇编(金元明清之部)》。《全唐诗》存诗25卷,《全唐诗外编》及《全唐诗续拾》补诗36首、断句10。
唐诗汇评
李白(701-762),字太白,号青莲居士。祖籍陇西成纪(今甘肃秦安)。出生地有蜀中、西域、长安诸说,迄无定论。少时居绵州彰明县清廉乡(今属四川江油),读书吟诗,遍观百家,好神仙,任侠仗义,曾手刃数人。二十五岁辞亲远游,出三峡,游洞庭、衡山、襄汉、庐山、金陵、扬州。开元十五年与故相许圉师孙女结婚,留居安陆十年。其间曾西入长安,北游太原。三十五岁后,迁居山东任城,与孔巢父等隐于徂徕山,号“竹溪六逸”。天宝元年应诏入京,供奉翰林。三载,因权贵谗毁,“赐金放还”。至洛阳,与杜甫相识,同游梁宋、齐鲁。曾受道箓于齐州紫极宫。后复漫游江淮、吴越、河北、梁宋等地。安史乱起,入永王璘幕府。璘兵败,被捕下浔阳狱,长流夜郎。中途遇赦东还,漂泊于武昌、岳阳、豫章、金陵、宣城等地。上元二年,李光弼出镇临淮,白以六十一岁高龄前往从军,道病还,依族叔当涂令李阳冰,寻病卒。白长于歌诗,嗜酒,人称“谪仙”。与杜甫齐名,并称“李杜”,在古代诗歌史上享有崇高地位。李阳冰受白遗命,编其诗文为《草堂集》二十卷,又李白友人魏万编其诗为《李翰林集》二卷,均佚。北宋宋敏求辑、曾巩编次其诗文为《李太白文集》三十卷,今存。《全唐诗》编诗二十五卷。
词学图录
李白(701-762) 字太白,号青莲居士。祖籍陇西成纪(今甘肃秦安东),隋末其先人流寓西域,白出生于安西大都护府碎叶城,五岁随父迁居绵州昌隆(今江油)青莲乡。天宝初供奉翰林。有《李太白集》,《尊前集》录其词12首。
李白(701—762) 唐代诗人。字太白,号青莲居士,世人又称谪仙、诗仙。祖籍陇西成纪(今甘肃静宁西南),先世流迁中亚,5岁随父定居绵州昌隆县(今四川江油县)青莲乡。出蜀后游历江湖。天宝元年(742)应召入长安,任翰林院供奉,后因蔑视权贵遭谗出京。今存李白诗共计1000馀首,有《李太白集》。在湖北游历、居住多年,结识孟浩然,二人多次到黄鹤楼上会客送友、饮酒赋诗,留下不少关于黄鹤楼的佳作,“鄂州杂诗碑”录存其诗十一首。其中《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为吟咏黄鹤楼的千古绝唱。史书所载“崔颢题诗,李白搁笔”的佳话,更为后人津津乐道。为了纪念李白,后人在蛇山建立了太白堂和搁笔亭。
白字太白。兴圣皇帝九世孙。白生梦长庚星。因以命之。举有道不应。天宝初至长安。贺知章言于元宗。召见金銮殿。论当世事。奏颂一篇。诏供奉翰林。忤高力士。摘其诗激杨贵妃。帝欲官白。妃辄沮之。白遂求还山。乃赐金放还。安禄山反。永王璘辟为府僚。璘起兵。逃还彭泽。璘败。长流夜郎。会赦还。代宗立。以左拾遗召。白已先卒。年六十馀。文集二十卷。
作品评论
李白性嗜酒,志不拘检,常林栖十数载。故其为文章,率皆纵逸。至如《蜀道难》等篇。可谓奇之又奇。然自骚人以还,鲜有此体调也。
李阳冰《草堂集序》
凡所著述,言多讽兴。自三代以来,《风》《骚》之后,驰驱屈、宋,鞭挞扬、马,千载独步,唯公一人。故王公趋风,列岳结轨,群贤翕习,如鸟归凤。卢黄门云:“陈拾遗横制颓波,天下质文,翕然一变。”至今朝诗体尚有梁、陈宫掖之风,至公大变,扫地并尽,今古文集,遏而不行;唯公文章,横被六合,可谓力敌造化欤!
白才逸气高,与陈拾遗齐名、先后合德。其论诗云:“梁、陈以来,艳薄斯极,沈休文又尚以声律。将复古道,非我而谁与!”故陈、李二集律诗殊少。尝言“兴寄深微,五言不如四言,七言又其靡也,况使束于声调俳优哉!”
裴敬《翰林学士李公墓碑》
为诗格高旨远,若在天上物外,神仙会集,云行鹤驾,想见飘然之状:视尘中屑屑米粒,虫睫纷扰,菌蠢羁绊蹂躏之比。
欧(阳修)贵韩(愈)而不悦(杜)子美,所不时晓;然于李白而甚赏爱,将由李白超趠飞扬为感动也。
苏辙《诗病五事》
李白诗类其为人,骏发豪放,华而不实、好事喜名,时不知义理之所在也。语用兵,则先登陷阵不以为难;语游侠,则白昼杀人不以为非;此岂其诚能也哉?白始以诗酒奉事明皇,遇谗而去,所至不改其旧。永王将窃据江淮,白起而从之不疑,遂以放死。今观其诗,固然。唐诗人李、杜称首,今其诗皆在。杜甫有好义之心,白所不及也。
黄庭坚《题李白诗草后》
余评李白诗如黄帝张乐于洞庭之野,无首无尾,不主故常,非墨工椠人所可拟议。
李太白诗逸态凌云,映照千载,然时作齐梁间人体段,略不近浑厚。
至于李杜,尤不可轻议。欧阳公喜太白诗,乃称其:“清风明月不用一钱买,玉山自倒非人推”之句。此等句虽奇逸,然在太白诗中,特其浅浅者。鲁直云:“太白诗与汉魏乐府争衡”,此语乃真知太白者。王介甫云:“白诗多说妇人,识见污下。”介甫之论过矣。孔子删诗三百五篇,说妇人者过半,岂可亦谓之识见污下耶?
韵有不可及者,曹子建是也;味有不可及者,渊明是也;才力有不可及者,李太白、韩退之是也;意气有不可及者,杜子美是也。……杜子美,李太白、韩退之三人,才力俱不可及,而就其中,退之喜崛奇之态,太白多天仙之词,退之犹可学,太白不可及也。
李唐群英,惟韩文公之文,李太白之诗,务去陈言,多出新意。
古今诗人有《离骚》体者,惟李白一人,虽老杜亦无似《骚》者。
元微之作李杜优劣论,谓太白不能窥杜甫之藩篱,况堂奥乎?唐人未尝有此论,而稹始为之。至退之曰:“李杜文章在,光焰万丈长。不知群儿愚,那用故谤伤!”则不复为优劣矣。
杜甫、李白以诗齐名……然杜诗思苦而语奇,李诗思疾而语豪。
李白乐府三卷,于三纲五常之道,数致意焉。……徐究白之行事,亦岂纯于行义者哉!永王之叛,白不能洁身而去,于君臣之义力如何?既合于刘,又合于鲁,又娶于宗,又携昭阳、金陵之妓,于夫妇之义为如何?至于友人路亡,白为权窆;及其糜溃,又收其骨,则朋友之义庶几矣。
引王安石语:诗人各有所得,“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此李白所得也。
同上引《雪浪斋日记》
或云:太白诗其源流出于鲍明远,如乐府多用《白纻》。故子美云“俊逸鲍参军”,盖有讥也。
引刘次庄语:李白则飘扬振激,如浮云转石,势不可遏。
李太白诗非无法度,乃从容于法度之中,盖圣于诗者也。
李太白终始学《选》诗,所以好。
观太白诗者,要识真太白处。太白天才豪逸,语多率然而成者。学者于每篇中,要识其安身立命处可也。
李杜二公,正不当优劣。太白有一二妙处,子美不能道:子美有一二妙处,太白不能作。
子美不能为太白之飘逸,太白不能为子美之沉郁。
人言太白仙才,长吉鬼才。不然,太白天仙之同,长吉鬼仙之同耳。
沈光《李白酒楼记》
太白峭讦矫时之状,小得大用,流斥齐鲁。眼明耳聪,恐贻颠踣。故狎弄杯觞,沉溺曲蘖;耳一淫乐,目混黑白。或酒醒神健,视听锐发,振笔着纸,乃以聪明移于月露风云,使之涓洁飞动;移于草木禽鱼,使之岍茂褰掷;侈于闺情边思,使之壮气激人,离情溢目;移于幽岩邃谷,使之辽历物外,爽人精魄;移于车马弓矢,悲愤酣歌,使之驰骋决发,如睨幽并,而失意放怀,尽见穷通焉。
太白(诗)雄豪空旷,学者不察,失于狂诞。
(乐府)上格如《焦仲卿》、《木兰词》、《羽林郎》、《霍家奴》、《三妇河》、《大垂手》、《小垂手》等篇,皆为绝唱。李太白乐府,气语皆自此中来,不可不知也。
陈绎曾诗谱
李白诗祖《风》《骚》,宗汉魏,下至鲍照、徐、庾,亦时用之。善掉弄,造出奇怪,惊动心目,忽然撇出,妙入无声。其诗家之仙者乎?格高于杜,变化不及。
诗至开元、天宝间,神秀声律,粲然大备。李翰林天才纵逸,轶荡人群,上薄曹、刘,下凌沈、鲍,其乐府古调,能使储光羲、王昌龄失步,高适、岑参绝倒,况其下乎?
子美五言绝句,皆平韵,律体景多而情少。太白五言绝句平韵,律体兼仄韵,古体景少而情多,二公齐尽其妙。
堆垛古人,谓之“点鬼簿”。太白长篇用之,自不为病,盖本于屈原。
徐伯传问诗法于康对山,曰:“熟读太白长篇,则胸次含宏,神思超越,下笔殊有气也。”
李攀龙《唐诗选序》
太白纵横,往往强穹之末。间杂长语,英雄欺人耳。
李攀龙《唐诗选序》
(太白)五七言绝句,实唐三百年一人,盖以不用意得之,即太白亦不自知其所至;而工者顾失焉。
《艺苑卮言》
太白古乐府,窈冥惝恍,纵横变幻,极才人之致。然自足太白乐府。
王稚登《合刻李杜诗集序》
闻诸言诗者,有云:供奉之诗,仙。拾遗之诗,圣。圣可学,仙不可学;亦犹禅人所谓顿、渐,李顿而杜渐也。杜之怀李曰“诗无敌”,李之寄杜曰“作诗苦”。二先生酬赠,亦各语其极耳。
王稚登《李翰林分体金集序》
供奉读书匡山,鸟雀就掌取食。散金十万如飞尘,沉湎至尊之前,啸傲御座之侧,口中不知有开元天子,何况太真妃、高力士哉!当其稍能自屈,可立跻华要,乃掉臂不顾,飘然去之,坎壈以终其身。迨长流夜郎,与魑魅为伍,而其诗无一羁旅牢愁之语,读之如餐霞吸露、欲蜕骨冲举,非天际真人胸臆,畴能及此?其放浪于曲生柔曼,醉月迷花,特托而逃焉耳。
刘世教《合刻李杜分体全编序》
陇西(李)趋《风》,《风》故荡詄,出于情之极,而以辞群者也;襄阳(杜)趋《雅》,《雅》故沈郁,入于情之极,而以辞怨者也。趋若异而轨无勿同,故无有能轩轾之者。
李杜才气格调,古体歌行,大概相埒。李偏工独至者绝句,杜穷极变化者律诗。言体格,则绝句不若律诗之大;论结撰,则律诗倍于绝句之难。然李近体足自名家,杜诸绝殊募入彀。截长补短,盖亦相当。惟长篇叙事,古今子美。故元、白论咸主此,第非究竟公案。
李才高气逸而调雄,杜体大思精而格浑。超出唐人而不离唐人者,李也;不尽唐调而兼得唐调者。杜也。
太白笔力变化,极于歌行;少陵笔力变化,极于近体。李变化在调与词,杜变化在意与格。然歌行无常矱,易于错综;近体有定规,难于伸缩。调、词超逸,骤如骇耳,索之易穷;意格精深,始若无奇、绎之难尽;此其稍不同也。
李杜二家,其才气本无优劣、似工部体裁明密,有法可寻;青莲兴会标举,非学可至。又唐人特长近体,青莲缺焉。故诗流习杜者众也。
备诸体于建安者,陈王也;集大成于开元者,工部也。青莲才之逸,并驾陈王,气之雄,齐驱工部,可谓撮胜二家,第古风既乏温淳,律体微乖整栗,故令评者不无轩轾,
太白五言沿洄魏、晋,乐府出于齐、梁,近体周旋开、宝,独绝句超然自得,冠古绝今。
太白雄姿逸气,纵横无方,所谓天马行空,一息千里。
太白七言乐府接西汉之体制,掩六代之才华,自傅玄以下,未睹其偶。至赠答歌行,如风卷云舒,惟意所向,气韵文体,种种振绝。五言乐府摹古绝佳,诸诗率意而成,苦无深趣。苏子由谓之“浮花浪蕊”,此言非无谓也。读李太白诗当得其气韵之美,不求片字句之奇。
太白长于感兴,远于寄衷,本于十五《国风》为近。
太白其千古之雄乎?气骏而逸,法老而奇,音越而长,调高而卓。
太白七古,想落意外,局自变生,真所谓“驱走风云,鞭挞海岳”。其殆天授,非人力也。
钟云:古人虽气极逸,才极雄,未有不具深心幽致而可入诗者。读太白诗,当于雄快中察其静远精出处,有斤两,有脉理。今人把太白只作一粗人看矣。
太白于乐府最深,古题无一弗拟,或用其本意,或翻案另出新意,合而若离,离而实合,曲尽拟古之妙,
《唐诗选脉会通评林》
周敬曰:青莲雄姿逸气,变化无方,七古千载罕有并驱。
《唐诗选脉会通评林》
王元美云:“太白之七言律变体,不足多法。”愚按:太白七言律,集中仅得八篇,骀荡自然,不假雕饰,虽入小变,要亦非浅才可到也。
《唐诗选脉会通评林》
太白五七言律,以才力兴趣求之,当知非诸家所及;若必于句格法律求之,殆不能与诸家争衡矣。胡元瑞云:“五言律,太白风华逸宕,持过诸人,后之学者,才非天仙,多流率易,此论最有斟酌。
《唐诗选脉会通评林》
太白五、七言绝,多融化无迹,而入于圣。
《唐诗选脉会通评林》
太白七言绝多一气贯成者,最得歌行之体。
《唐诗选脉会通评林》
取高华奇逸者,咸左袒乎李;取雄浑沉厚者,独首推乎杜:要之二子不可高下定论。胡元瑞谓李犹庄周,杜犹左氏,或庶几焉。
《诗源辨体》
太白歌行,窈冥恍惚,漫衍纵横,极才人之致……此皆变化不测而入于神者也。
《诗源辨体》
屈原《离骚》在千古辞赋之宗,而后人摹仿盗袭,不胜餍饫。太白《鸣皋歌》虽本乎骚,而精彩绝出,自是太白手笔。至《远别离》、《蜀道难》、《天姥吟》,则变幻恍惚,尽脱蹊径,实与屈子互相照映。谢茂秦云:“太白诗歌若疾雷破山,颠风播海,非神于诗者不能。”
《诗源辨体》
太白歌行,虽大小短长,错综无定,然自是正中之奇。
太白胸中浩渺之致,汉人皆有之,特以微言点出,包举自宏。太白乐府歌行,则倾囊而出。如射者引弓极满,或即发,或迟审久之,能忍不能忍,其力之大小可知已。要至于太白止矣。
无论诗歌与长行文字,俱以意为主。意犹帅也。无帅之兵,谓之乌合。李杜所以称大家者,无意之诗十不得一二也。烟云泉石,花鸟苔林,金铺锦帐,寓意则灵。
李太白之歌行,祖述骚雅,下迄梁、陈七言,无所不包,奇中又奇,而字字有本,讽刺沉切,自古未有也。
姚鼐《五七言今体诗钞序目》
盛唐人,禅也;太白则仙也。于律体中以飞动票姚之势,运广远奇逸之思,此独成一境者。
《唐诗归折衷》
吴敬夫云:太白天才豪迈,托兴悠长,饮酒学仙、适以佐其苍茫之势。他人为之,则滓矣。故曰:气大则物之大小毕浮其形。王摩诘微妙有禅理,然不在其作禅语中;太白缥渺有仙骨,然不在其作仙语中:此当从神味会之,难与俗子语。
《唐音审体》
冯复京曰:太白古诗全出己调,宋人乃谓出于子昂《感遇》。子昂局促,太白萧散,乌可同日语!
《唐音审体》
冯复京曰:太白歌行曰神、曰化,天仙口语,不可思议。其意气豪迈,固是本调,而转折顿挫,极抑扬起伏之妙,然亦有失之狂纵者。此公才高如转巨虬、驾风螭,不可以为训。
《贞一斋诗说》
太白妙处全在逸气横出,其五言古从曹、阮二家变出,并不规模小谢,亦非踵武伯玉。
《唐诗别裁》
太白诗纵横驰骤,独《古风》二卷,不矜才,不使气,原本阮公,风格俊上,伯玉《感遇》诗后,有嗣音矣。
《唐诗别裁》
太白七言古,想落天外,局自变生。大江无风,波浪自涌,白云从空,随风变灭。此殆天授,非人可及。
《唐诗别裁》
集中如《笑矣乎》、《悲来乎》、《怀素草书歌》等作,皆五代凡庸子所拟,后人无识,将此种入选,嗷訾者指太白为粗浅人作俑矣。读李诗者,于雄快之中,得其深远逸宕之神,才是谪仙人面目。
《唐诗别裁》
七言绝句,以语近情遥,含吐不露为贵;只眼前景、口头语而有弦外音,使人神远。太白有焉。
五言绝句,右丞之自然,太白之高妙,苏州之古澹,并入化机;而三家中,太白近乐府,右丞、苏州近古诗,又各擅胜场也。
太白七古不独取法汉魏,上而楚骚,下而六朝,俱归镕冶,而一种飘逸之气,高迈之神,自超然于六合之表,非浅学所能问津也。
《梅崖诗话》
太白七言近体不多见。五言如《宫中行乐》等篇,犹有陈、隋习气,然用律严矣,音节亦稍稍振顿。七言长短句则纵横排奡,独往独来,如活虎生龙,未易捉摸,少陵固尝首肯心醉矣。
(白)诗之不可及处,在乎神识超迈,飘然而来,忽然而去,不屈屑于雕章琢句。亦不劳劳于镂心刻骨,自有天马行空,不可羁勒之势,若论其沉刻,则不如杜;雄鸷,亦不如韩。然以杜、韩与之比较,一则用力而不免痕迹,一则不用力而触手生春;此仙与人之别也。
大,可为也;化,不可为也。其李诗之谓乎?太白之论曰:“寄兴深微,五言不如四言,七言又其靡也。”若斯以谈,将类于襄阳孟公以简远为旨乎?而又不然。盖太白在唐人中,别有举头天外之意,至于七言,则更迷离浑化,不可思议。以此为“寄兴深微”,非大而化者,其乌乎能之!所谓七言之靡,殆专指七律言耳,故其七律不工。
龚自珍《最录李白序》
庄、屈实二,不可以并;并之以为心,自白始,儒、仙、侠实三,不可以合;合之以为气,又自白始也。其斯以为白之真原也矣。
太白亦奄有古今,而迹未全化,亦觉真实处微不及阮、陶、杜、韩。
太白胸襟超旷,其诗体格安放,文法高妙,亦与阮公同;但气格不相似,又无阮公之切忧深痛,故其沉至亦若不及之。然古人各有千古,政不必规似前人也。阮公为人志气宏放,某语亦宏致,求之古今,惟太白与之匹,故合论之。
太白当希其发想超旷,落笔天纵,章法承接,变化无端,不可以寻常胸臆摸测;如列子御风而行、如龙跳天门,虎卧凤阁,威凤九苞,祥麟独角,日五彩,月重华,瑶台绛阙,有非寻常地上凡民所能梦想及者。至其词貌,则万不容袭,蹈袭则凡儿矣。
大约太白诗与庄子文同妙:意接词不接,发想无端,如天上白云,卷舒灭现,无有定形。
《越缦堂诗话》
太白七古,超秀之中,自饶雄厚,不善学之,便堕尘障。
古风运阴、何之俊响,结曹、王之深秀,第才多累质,振采未沉。七言雄放,多用典籍成语,正如乱头粗服,益见其佳。
宗利。会稽高氏子。七岁受业于天华。梦往灵芝。谒大智律师。受戒法。智呼宗利名。口吐白珠令吞之。又尝于净定中。神游净土道场。晚还天华。建无量寿佛阁。接待云水。天旱。诣日铸山帝舜祠祈雨。感龙现金色身。雨甘沾足。建炎末。入道味山。题所居曰一相庵。会稽道俗。请师主系念。至第三夜。绘像顶珠。放光大如箕。绍兴十四年正月晦。告弟子曰。佛来迎我也。遂书颂曰。吾年九十头已白。世上应无百年客。一相道人归去来。金台坐断乾坤窄。掷笔而逝。
新续高僧传·明律篇第四之一
释宗利,会稽高氏子。方在龀岁,受业于天华。既具戒,游姑苏,就神悟学经论。即入普贤忏室,要期三载。感亡母示兆,得生善处,又见普贤从空而过,益矢精诚,朝夕罔懈。已而复往灵芝谒大智律师,增受戒法。既阐律学,更究净修,照言生平所得,唯此二法门者,利依而行之,皆有所获。尝于定中神游西方,见宝池莲华祇林境界,因而自喜,愈坚所志。寻诣新城碧沼寺,专修念佛三昧。阅十年,复游天台雁荡天封,皆建净土道场。晚归天华,造无量寿佛阁。建炎末,入味道山,题所居曰一相庵。绍兴十四年正月,谓弟子曰:“我见白莲华遍满空中。”越三日,复曰:“佛来矣。”即书偈曰:“吾年九十头雪白,世上应无百岁客。一相道人归去来,金台坐断乾坤窄。”端坐而寂,是日近山人见异僧满山,不知所自云。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五 传宗科(三)
越之诸暨冉氏子也。其出家行道之自。史不详载。始居均之武当山。开元中。邓州刺史前中书侍郎王琚。太常少卿赵颐贞。见忠于白崖山党子谷。问答之顷。深有證入。于是归以闻于上。即遣中使孙朝进。奉诏迎至。待以师礼。初居千福寺西禅院。及代宗临御。迁光宅寺。十有六年。随机说法。时有西天大耳三藏。自谓得它心通。上令忠与相见。三藏礼拜。立忠之右。忠问曰。汝得它心通。且道老僧即今心在什么处。藏云在西川看竞渡。忠再问。藏云。在天津桥看弄猢狲。三问藏罔措。忠咄云。者野狐精。他心通在什么处。一日唤侍者。侍者应诺。如是三唤。皆诺。忠云将谓吾孤负汝。却是汝孤负吾。南泉到参。忠问什么处来。答云江西。忠云还将得马师真来否。答云。只者是。忠云。背后底。泉无语。忠示众云。禅宗学者。应遵一乘佛语。了义契自心源。不了义者。互不相许。如狮子身虫。夫为人师者。若涉名利。别开异端。则自他何益。如世大匠。斤斧不伤其手。香象所负。非驴所堪。肃宗问师。得何法。忠云。檀越见空中一片云么。帝云见。忠云。钉钉著。悬挂著。又问。如何是十身调御。忠起立云。会么。云不会。忠云。与老僧过净瓶来。又问。如何是无诤三昧。忠云。檀越蹋毗卢顶上行。云此意如何。忠云莫认自己清净法身。鱼军容问师。于十二时中如何进脩。忠摩童子顶云。惺惺直须惺惺。历历直须历历。已后莫受人谩。忠与子璘供奉论义。既升座。供奉云。请师立义。忠云立义竟。奉云。是什么义。忠云。果然难破。便下座。耽源问。百年后有人问极则事。作么生。忠云幸自可怜生。须要个护身符子作么。忠化缘将毕。辞代宗。代宗云。师灭度后。弟子将何所记。忠云。请檀越造取一所无缝塔。云就师借取塔样。忠良久云。会么。云不会。忠云。贫道去后。有侍者应真。却知此事。大历十年十二月九日。右胁卧而寂。塔灵龛于党子谷。谥大證。代宗后诏应真。举无缝塔话问之。真良久云会么。云不会。真述偈云。湘之南潭之北。中有黄金充一国。无影树下合同船。琉璃殿上无知识。湘潭者指耽源之地言也。
释慧忠。俗姓冉氏。越州诸暨人也。孰辨甲子。或谓期颐之年。肌肤冰雪神宇峻爽。少而好学法受双峰。默默全真心承一印。行无住相历试名山。五岭罗浮四明天目。白崖倚帝紫阁摩穹。或松下安居于九旬。或𭖳空息虑于三昧。既悬明月之戒。亦净琉璃之心。已度禅定之门。不起无生之见。嶷若苏庐八风莫能动。清如净鉴万象何所隐。可止也我则武当千峰狎于麋鹿。可行也我则虎溪一径。分卫人间。薄游吴楚。以至于顺阳川焉。卜居党子之林泉。四十馀祀。深入法王之圣定。八万广门道声洋乎力量充矣。开元年中刺史前中书侍郎开国公王琚司马太常少卿赵颐贞。信潭以清闻风而悦。税驾扣寂杳然虚空。礼足散金银之华。不异弥伽长者。执手见微尘之佛。等毗目仙人。上奏玄宗徵居香刹。则龙兴寺也。由是罢相节使王公大人罔不膜拜顺风从而问道。忠博达诂训广穷经律。降魔制外孰之与京不可以威畏。不可以利动。暾日而食对月澄心。清风飞霜。劲节凌竹。辞检理诣折彼慢幢。论顿也不留朕迹。语渐也返常合道。得之于心。伊兰作栴檀之树。失之于指。甘露乃蒺藜之园。妙不可传花多果少。世有执砾水中。若获琉璃之宝。掬泡瓶内。谓得摩尼之珠。忠所以诃之止之不能已矣。故有超毗卢之说。令其不著佛求越法身之谈。俾夫无染正性。岂毗卢之可越。而法身之可超哉是以虚空之心合虚空之理纤妄若云翳。宗通如日月朝郎结驷而至安。禅不动受其顶谒俨如也。盖所谓昔人不迎七步以福于万乘之君。岂止百寮而已哉。肃宗皇帝载定区夏闻其德高。以上元二年正月十六日。敕内给事孙朝进驿骑迎请。其手诏曰。皇帝信问。朕闻调御上乘以安中土。利他大士共济群生。师以法鉴高悬一音演说。藏开秘密境入圆明。大悲不惓于津梁。至善必明于兼济。尊雄付嘱实在朕躬。思与道安宣扬妙用。广滋福润以及大千。传罔象之玄珠。拔沈迷之毒箭。良缘斯在勿以为劳。杖锡而来京师非远。斋心已久副朕虚怀。春寒师得平安好。遣书指不多及。忠常以道无不在华野莫殊。遂高步入宫引登正殿。霜杖初下日照龙衣。天香以焚风飘羽盖。时忠骧首接武神仪肃若。天子钦之待以师礼。奏理人治国之要。畅唐尧虞舜之风。帝闻竦然膝之前席。九龙洒莲华之水。万乘饮醍醐之味。从是肩舁上殿坐而论道。不拘彝典也。寻令骠骑朱光辉宣旨住千福寺。相国崔涣从而问津。理契于心谈之朝野。识真之士往往造焉。洎夫宝应临御。以孝理国匪移前眷。划开万里之天。若见三江之月。又敕内侍袁守宏迎近阙下光宅寺安置。香饭云来紫衣天降。虽使臣拥禅门而不进御府列玉帛而盈庭。了之如泡观之若梦。澹然闲任自乐天倪。亦可罗浮不归方名宴坐双峰长往始契无生者哉。成圣元胎于是乎在。固所以万行齐发。千门不累于心矣则兜率之鼓无形乃声。修罗之琴不抚而韵。香传天主花雨空王。见之于忠矣。常以思大师有言。若欲得道衡岳武当。因奏武当山请置太一延昌寺。白崖山党子谷置香严长寿寺。各请藏经一本度僧护持二圣御影镇彼武当。王言惟允有司承式。猴一雁塔虽未饰于中峰。茅栋柴扉便以名于梵宇。睿札题额鸾回鹊飞。山川光煌黑白抃跃。想金殿之可期。睹瑶台之非远。至大历八年又奏度天下名山僧。中取明经律禅法者。添满三七人。道门因之羽服缁裳罔不庆怿。数盈万计用福九重也。忠往在南阳陷于贼境。固请回避皆不允之。临白刃而辞色无挠。据青云而安坐不屈。魁帅观其禅德淡若风韵高逸。投剑罗拜请师事焉。于时避寇遇寇者众矣。无何群盗又至。乃曰。未可以踵前也遂杖锡发趾沿江而去。有敩其先踪坚住不避者。尽被诛戮。则知云物气象有如先觉。存而不论道何深也。金籍曰。般若无知而无不知。斯之谓欤。内德既充外应弥广。自藏珍宝人莫之窥。于戏论龙奋迅而鞠多不知。忉利雨华而明彻莫识。前贤厌世正眼随灭。不亦悲夫。忽疾将亟。国医罔效。自知去辰。众问后事。乃曰。佛有明教依而行之则无累矣。吾何言哉。粤十年十二月九日子时右胁累足泊然长往。所司闻奏皇情悯焉。中使临吊赙赠甚厚。敕谥号曰大證禅师。有诏归葬于党子之香严寺。循其本也。威仪手力所在支给具饰终之礼哀恸梵场也。敕常修功德使检校殿中监兴唐寺沙门大济。早接道论豁如披云虽非门人哀逾法嗣。凡有敷奏圣皆允焉。在家弟子开府孙知古并弟内常侍朝进居士景超昆季等。僧弟子千福寺志诚光宅寺智德香严寺主道密等。凡数万人。痛石室之末筹。悲云峰之耸塔晨钟徒击于高殿。夕梵空奏于前山哲人云亡畴将仿仰。译经沙门飞锡为碑纪德焉。
唐肃宗问慧忠禅师。如何是十身调御。师乃起立曰。会么。曰不会。师曰。与老僧过净瓶来。帝又问曰。如何是无诤三昧。师曰。檀越蹋毗卢顶上行。帝曰。此意如何。师曰。莫认自己清净法身。帝又问。师都不视之。曰朕是大唐天子。师何以殊不顾视。师曰。还见虚空么。帝曰见。师曰。他还眨目视陛下否。后涅槃时至。乃辞代宗。代宗曰。师灭度后。将何所记。师曰。造取一无缝塔。帝曰。就师取塔样。师曰。贫道去后。有侍者应真。却知此事。乞诏问之。师迁化后。帝诏问应真。真述偈曰。湘之南潭之北。中有黄金充一国。无影树下合同船。琉璃殿上无知识。应真后住耽源山。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元漳州龙溪人,字义祖。博学能文。性笃孝。亲殁,哀毁尽礼。尝取虞舜以下二十四人孝行事迹,序而诗之,以训童蒙。虞集、欧阳玄欲荐于朝,力辞不就,隐居乡里,以处士终。有《百香诗》。
全宋诗
慧晖。字自得。会稽张氏子。甫二十。叩真歇于长芦。微有所證。旋里谒宏智。智。举当明中有暗。不以暗相遇。当暗中有明。不以明相睹。问之。语不契。初夜坐起。往圣僧前烧香。而宏智适至。忽见顿明前话。次日入室。智可之。许为室中真子。绍兴丁巳。开法普陀。徙万寿。及吉祥雪窦。淳熙三年。补净慈。七年。退归雪窦而化。丕相魏公尝曰。自得。如深云中片石。石窗。则空门御史也。诸方以为名言。
自得禅师。名慧晖。乃会稽张氏之宠子也。自少割爱辞亲。得度于澄炤寺。孤锡云游。见长芦真歇。以为有所證。于闪电机下。竟南归。所遇丛社如逆旅。一阅而弃之。遂投谒于觉宏智和尚。宏智威德自在。道望隆当世。当世见者。皆为神悚。晖独心负所畜。不藉通词。特拟观光。于座下。宏智熟视晖而容之。晖微疑其所以。乃自请挂塔。宏智召晖。至榻前。诘以宝镜颂。晖骤进语。智正色。遣出之。晖乃折节自悔。从前宝惜一齐放下。一夕正往圣僧前烧香。适宏智来前。晖见之。顿悟大旨自尔。问答无滞。得授记莂焉。绍兴丁巳。开法补陀。驰其提唱。语于宏智。宏智大悦。其语曰朔风凛凛扫寒林。叶落归根露赤心。万派朝宗舡到岸。六窗虚映芥投针。本成现莫他寻性地。閒閒耀古今。户外冻消。春色动四山。浑作木龙吟。又曰。释迦老子穷理尽性。金口敷宣一代时教。珠回玉转。被人唤作拭不净故纸。达磨祖师以一乘法。直指单传面壁九年。不立文字。被人唤作壁观婆罗门。且道作么生行履。免被傍人指注。衲被蒙头万事休。此时山僧都不会。又曰。巢知风。穴知雨。甜者甜兮苦者苦。不须计较作思量。五五从来二十五万般。施设到平常。此是丛林饱参句。诸人还委悉么。野老不知尧舜力。鼕鼕打鼓祭江神。谷之神枢之要里许旁参。回途得妙。云虽动而常閒。月虽晦而弥炤。宾主交参。正偏兼到。十洲春尽花凋残。珊瑚树林日杲杲。于是补陀风范与天童并峙。其迁万寿。次吉祥。又雪窦。皆名公巨卿为之劝请。淳熙丙申。有诏补净慈。上堂曰。皮肤脱落绝方偶。明了身心一物无。妙入道寰深静处。玉人端驭白牛车。妙明田地达者还。稀识情不到唯證。方知白云儿灵。灵。自炤青山父卓卓。常存机分顶后光智契。劫前眼所以道。新丰路兮峻仍皾。新丰洞兮湛然沃。登者登兮不动摇。游者游兮莫忽速。亭堂虽有到人稀。林泉不长寻常木。诸禅德向上一著。尊贵难明琉璃殿。上不称尊翡翠。帘前还合伴正与么。时针线贯通真宗。不坠合作么生施设。满头白发离岩谷。半夜穿云入市廛。当是时大振曹洞宗风者。多出宏智之门。瑞岩有石窗恭。光孝有了堂彻。常州善权有法智。而闻庵居翠岩。法真居清凉。乃至大洪长芦皆属焉。以故净慈典职班序者。半皆诸方弟侄。酬唱叶谐。称为新丰正韵也。庚子秋。退归雪窦。白发垂肩。逍遥怡怿。爱携禅客。谈空白日。而笑落青山。常作偈曰。重重去尽自平常。春煖风和日渐长。户外鸟啼声细碎。岩花狼藉满山房。以癸卯冬月二十九。沐浴而逝。痊于明觉塔右。
赞曰。晖公以奇隽之。姿英发锐。上睹影响。于掣电光中。便肯承当。及入天童炉鞴镕成大器。辄能振大声。以达九重。其境何顺也。细简今古。匪流则亢矣。公乃履满不溢。顺而能节。抑何谦以退也。芳型在望。不禁高山仰止之思云。
新续高僧传·习禅篇第三之三
释慧晖,字自得,姓张氏,会稽人也。幼依澄照道疑染削,进具。年二十,扣真歇于长芦,微有所證。旋里谒宏智,智举“当明中有暗,不以暗相遇,当暗中有明,不以明相睹”问之,语不契。初夜定,回往圣僧前热香,宏智适至,晖见之顿悟前语。次日入定,智举堪嗟去日颜如玉,郤叹回时𩯭似霜。晖曰:“其入离,其出微。”自尔问荅无滞,智许为室中真子。绍兴丁巳,开法普陁,徙万寿及吉祥雪窦。淳熙三年,敕主净慈,上堂:“朔风凛凛扫寒林,落叶归根露赤心。万派朝宗船到岸,六窗虚映芥投针。本成现,莫他寻,性地间间曜古今。户外冻消春色动,四山浑作木龙吟。”又云:“谷之神,枢之要,里许旁参,回途得妙。云虽动而常间,月虽晦而弥照。宾主交参,正偏兼到,十洲春尽花凋残,珊瑚树林日杲杲。”又尝举风幡䛡,乃曰:“风幡动处著得个眼,即是上座。风幡动处失郤个眼,即是风幡。其或未然,不是风幡不是心,衲僧徒自强锥针。岩房雨过昏烟净,卧听凉风生竹林。”七年秋,退归雪窦。十年冬十一月二十九日中夜,沐浴而逝,塔于明觉之左。后有晦翁悟明者,福州人,上堂举:“夹山会下一僧到皋亭,才礼拜,亭便打,僧再拜,又打。趋去,僧回举似夹山,山云:会否?云:不会。山云:赖汝不会,汝若会即夹山口哑去。应庵拈云:皋亭一期忍俊不禁,争奈拄杖放行太速,当时此僧,莫道皋亭夹山,便是达摩也应斩为三段。明云:皋亭夹山门庭施设,各得其宜,但中间一人较些子,应庵与么道,也是巩县茶瓶。”嘉定十年,明纂修《联镫会要》,至今传于丛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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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梁文·卷七十四
宝唱俗姓岑,吴郡人。师事僧祐,齐建武中入闽,天监中还京,往新安寺,又住庄严寺,有《名僧传》三十卷。
释宝唱。姓岑氏。吴郡人。即有吴建国之旧壤也。少怀恢敏清贞自蓄。顾惟只立勤田为业。资养所费终于十亩。至于傍求。佣书取济。寓目流略便能强识。文采铺赡义理有闻。年十八。投僧祐津师而出家焉。祐江表僧望多所制述。具如前传纪之。唱既始陶津。经律咨禀。承风建德有声宗嗣。住庄严寺。博采群言酌其精理。又惟开悟土俗。要以通济为先。乃从处士顾道旷吕僧智等。习听经史庄易。略通大义。时以其游涉世务。谓有俗志。为访家室执固不回。将及三十天荫既崩。丧事云毕。建武二年摆拨常习。出都专听。涉历五载又中风疾。会齐氏云季。遭乱入东。远至闽越。讨论旧业。天监四年便还都下。乃敕为新安寺主。帝以时会云雷远近清晏。风雨调畅百谷年登。岂非上资三宝中赖四天下藉神龙。幽灵叶赞方乃福被黔黎歆兹厚德。但文散群部难可备寻。下敕。令唱总撰集录以拟时要。或建福禳灾。或礼忏除障。或飨接神鬼。或祭祀龙王。部类区分近将百卷。八部神名以为三卷。包括幽奥详略古今。故诸所祈求帝必亲览。指事祠祷多感威灵。所以五十许年。江表无事兆民荷赖。缘斯力也。天监七年。帝以法海浩汗浅识难寻。敕庄严僧旻。于定林上寺。缵众经要抄八十八卷。又敕开善智藏缵众经理义。号曰义林。八十卷。又敕建元僧朗。注大般涅槃经七十二卷。并唱奉别敕。兼赞其功。纶综终始缉成部帙。及简文之在春坊。尤耽内教。撰法宝联璧二百馀卷。别令宝唱缀纰区别。其类遍略之流。帝以佛法冲奥近识难通。自非才学无由造极。又敕唱自大教东流。道门俗士。有叙佛理著作弘义。并通鸠聚。号曰续法轮论。合七十馀卷。使夫迷悟之宾见便归信。深助道法无以加焉。又撰法集一百四十卷。并唱独断专虑。缵结成部。既上亲览。流通内外。十四年。敕安乐寺僧绍。撰华林佛殿经目。虽复勒成未悏帝旨。又敕唱重撰。乃因绍前录。注述合离甚有科据。一帙四卷。雅悏时望。遂敕掌华林园宝云经藏。搜求遗逸皆令具足。备造三本以用供上。缘是又敕撰经律异相五十五卷。饭圣僧法五卷。帝又注大品经五十卷。于时佛教隆盛。无德称焉。道俗才笔互陈文理。自武帝膺运。时三十有七。在位四十九载。深以庭癊早倾。常怀哀感。每叹曰。虽有四海之尊。无由得申罔极。故留心释典。以八部般若为心良。是诸佛由生。又即除灾涤累故。收采众经躬述注解。亲临法座讲读敷弘。用此善因崇津灵识。频代二皇。舍身为僧给使。洗濯烦秽仰资冥福。每一舍时地为之震。相继斋讲不断法轮。为太祖文皇。于钟山北涧。建大爱敬寺。糺纷协日临睨百丈。翠微峻极流泉灌注。钟鲸遍岭𨥜凤乘空。创塔包岩壑之奇。宴坐尽林泉之邃。结构伽蓝同尊园寝。经营彫丽奄若天宫。中院之去大门。延袤七里。廊庑相架檐霤临属。旁置三十六院。皆设池台周宇环绕。千有馀僧四事供给。中院正殿有栴檀像。举高丈八。匠人约量晨作夕停。每夜恒闻作声。旦视辄觉功大。及终成后乃高二丈有二。相好端严色相超挺。殆由神造屡感徵迹。帝又于寺中龙渊别殿。造金铜像举高丈八。躬伸供养每入顶礼。歔欷哽噎不能自胜。预从左右无不下泣。又为献太后。于青溪西岸建阳城门路东。起大智度寺。京师甲里爽垲通博。朝市之中途。川陆之显要。殿堂宏壮宝塔七层。房廊周接华果间发。正殿亦造丈八金像。以申追福。五百诸尼四时讲诵。寺成之日。帝顾谓群后曰。建斯两寺。奉福二皇。用表罔极之情。以达追远之思。而不能遣蓼莪之哀。复于中宫起至敬殿景阳台。立七庙室。崇宇严肃郁若卿云。粉壁珠柱交映相耀。设二皇座。具备诸礼冠蕴奁箧。举目兴慕晨昏如在。衣服轻暖随时代易。新奇芳旨应时日荐。帝又曰。虽竭工匠之巧。殚世俗之奇。水石周流华树杂沓。限以国务不获朝夕侍食。惟有朔望亲奉馈奠。而无所瞻仰。内心崩溃如焚如灼。又作联珠五十首。以明孝道。又制孝思赋。广统孝本。至于安上治民移风易俗。度越终古无德而称。故元帝云。伏寻我皇之为孝也。四运推移。不以荣枯迁贸。五德更用。不以贵贱革心。临朝端默。过隙之思弥轸。垂拱岩廊。风树之悲逾切。洁斋宗廊虔事郊禋。言未发而涕零。容不改而伤恸。所谓终身之忧者是也。盖虞舜夏禹周文梁帝。万载论孝。四人而已。广如绎所撰金楼子述之。又以大通元年。于台城北。开大通门。立同泰寺。楼阁台殿拟则宸宫。九级浮图回张云表。山树园池沃荡烦积。其年三月六日。帝亲临幸。礼忏敬接。以为常准。即舍身之地也。虽亿兆务殷。而卷不辍手。披阅内外经论典坟。恒以达曙为则。自礼记古文周书左传庄老诸子论语孝经。往哲所未详悉。皆为训释。又以国学员限隔于贵贱。乃更置五馆。招引寒俊。故使孔释二门荣茂峙列帝前后集百有馀卷。著通史书苑数千卷。唱当斯盛世。频奉玺书预参翻译。具如别传。初唱天监九年先疾复动。便发二愿。遍寻经论使无遗失。搜括列代僧录创区别之。撰为部帙。号曰名僧传三十一卷。至十三年。始就条列。其序略云。夫深求寂灭者。在于视听之表。考乎心行者。谅须丹青之工。是万象森罗立言之不可以已者也。大梁之有天下也。威加赤县功济苍生。皇上化范九畴神游八正。顶戴法桥伏膺甘露。窃以外典鸿文布在方册。九品六艺尺寸罔遗。而沙门净行独亡纪述。玄宗敏德名绝终古。拥叹长怀靡兹永岁。律师释僧祐。道心贞固高行超邈。著述集记振发宏要。宝唱不敏。预班二落。礼诵馀日捃拾遗漏。文广不载。初以脚气连发。入东治疗。去后敕追。因此抵罪谪配越州。寻令依律以法处断。僧正慧超任情乖旨摈徙广州。先忏京师大僧寺遍方徙岭表永弃荒裔。遂令鸠集为役多阙。昼则伏忏。夜便缵录。加又官私催遍惟日弗暇。中甄条流文词坠落。将发之日遂以奏闻。有敕停摈令住翻译。而此僧史方将刊定。改前宿繁更加芟定。故其传后自序云。岂敢谓僧之董狐。庶无曲笔耳。然唱之所撰。文胜其质。后人凭据揣而用之。故数陈赏要。为时所列。不测其终。
姓岑。吴郡人。少怀恢敏。勤田为业。至于傍求。佣书取济。寓目疏略。便能强识。年十八。投僧祐律师。而出家焉。经律咨禀。有声宗嗣。住庄严寺。博采群言。酌其精理。又惟开悟士俗。要以通济为先。乃从处士顾道旷。吕僧智等。习听经史庄易。会齐氏云季。遭乱入东。远至闽越。讨论旧业。天监四年。便还都下。乃敕为新安寺主帝以时会云雷。远近清晏。风雨调畅。百谷年登。上资三宝。福被黔黎。下敕令唱。总撰集录。以拟时要。或建福禳灾。或礼忏除障。或飨接神鬼。或祭祀龙王。部类区分。近将百卷。八部神名。以为三卷。包括幽奥。详略古今。故诸所祈求。帝必亲览。天监七年。帝以法海浩浣浅识难寻。敕庄严僧旻。于定林上寺。缵众经要抄。八十八卷。又敕开善智藏。缵众经理义。号曰义林。八十卷。又敕建元僧朗。注大般涅槃经。七十二卷。并唱兼赞其功。纶综终始。缉成部帙。及简文之在春坊。尤耽内教。撰法宝联璧。二百馀卷。令宝唱缀比区别其类遍略之流。帝以佛法冲奥。近识难通。又敕唱详叙佛理弘义。号曰续法轮论。合七十馀卷。又撰法集。一百三十卷。上既亲览。流通内外。十四年。敕安乐寺僧绍。撰华林佛殿经目。未惬帝旨。又敕唱重撰。遂敕掌华林园宝云经藏。搜求遗逸。备造三卷。以用供上。又敕撰。经律异相五十五卷。饭圣僧法五卷。帝又注大品经五十卷。于时佛教隆盛。无得称焉。自武帝应运。时年三十有七。在位四十九载深以太后早倾。常怀哀感叹曰。虽有四海之尊。无由得申罔极。故留心释典。以八部般若。为心良田。是诸佛由生。又即除灾涤累。收采众经。躬述注解。亲临法座。讲读敷弘。用此善因。崇津灵识。频代二皇舍身为僧给使。每一舍时。地为之震。相继斋讲不断法轮。为太祖文皇于钟山竹涧。建大爱敬寺。经营雕丽。奄若天宫。周宇环绕。千有馀僧。四事供给。中院正殿。有栴檀像。举高丈八。又于寺中龙渊别殿。造金铜像举高丈八。躬申供养。每入顶礼。歔欷哽噎。不能自胜。预从左右。无不下泣。又为献太后。于青溪西岸。建阳城门。路东起大智度寺。京师夹里。爽垲。通博。朝匝之中途。川陆之显要。殿堂宏敞。宝塔七层。正殿亦造丈八金像。以申追福。五百诸尼。四时讲诵。寺成之日。帝顾谓群后曰。建斯两寺。奉福二皇。用表罔极之情。以达追远之思。而不能遣蓼莪之哀。复于中宫。起至敬殿。景阳台。立七庙室。设二皇座。具备诸礼。冠蕴奁箧。举目兴慕。晨昏如在。衣服轻煖。随时代易。斯奇芳旨。应时日荐。帝又以国务。不获朝夕侍食。惟有朔望。亲奉馈奠。而无所瞻仰。内心崩溃。如焚如灼。又作联珠五十首。以明孝道。又制孝思赋广统孝本。至于安上治民移风易俗度越终古。无得而称。故元帝云。伏寻我皇之为孝也。四运推移。不以荣枯。迁贸五德。更用不以贵贱革心。临朝端默。过隙之思弥轸。垂拱岩廊。风树之悲逾切。洁斋宗庙。虔事郊禋。言未发而涕零。容不改而伤恸。所谓终身之忧者是也。盖虞舜。夏禹。周文。梁帝。万载论孝四人而已。又以国学员限。隔于贵贱。乃更置五馆。招引寒俊。故孔释二门。荣茂峙列。唱当斯世。频奉玺书预参翻译。
沈曾植,字子培,号乙盦,嘉兴人。光绪庚辰进士,历官安徽布政使,署巡抚。
词学图录
沈曾植(1850-1922) 字子培,号乙庵,晚号寐叟、巽斋。嘉兴人。光绪六年(1880)进士。授刑部主事,迁郎中。宣统元年(1909)辞官。入民国,在沪为寓公。博学,综览百家,旁及两氏。诗沉博奥邃,为同光体魁杰。人以为词中之卢仝、樊宗师。有《海日楼诗》、《海日楼文集》。词集名《曼陀罗寱词》。
沈曾植集校注
1851-1922,浙江嘉兴人。字子培,号巽斋,别号乙盦,晚号寱叟,晚称巽斋老人、东轩居士,又自号逊斋居士、癯禅、寐翁、姚埭老民、乙龛、余斋、轩、持卿、乙、李乡农、城西睡庵老人、乙僧、乙穸、睡翁、东轩支离叟等。他博古通今,学贯中西,以“硕学通儒”蜚振中外,誉称“中国大儒”。
苻娄庭漫稿·自序
光绪己亥,旅寓鄂州,南皮公馆余城南之姚园。树石苍润,庭宇轩豁。笔床茶灶,不移而具。小园可赋于子山,草堂不殊于锦里。安居饱食,文质靡底,吁可愧也。园多盆花,皆颠本之由蘖者,磥砢轮囷,若磐若礐,若兽蹲,若云卧,或百年,或五六十年,其寿不可知,然皆婆娑怪伟。燕吴语谓之桩,楚之语曰兜,皆俗字。桩者,株字音转,东侯,阳声、阴声对转也。兜亦株字音转,舌头舌上隔标也。《山海经》:「三株树,其为树如柏,叶皆为株。」《列子·黄帝篇》:「若株驹。」《释文》:「株驹,枯树木根也。」枯木而有叶如柏,其为由蘖复生也审矣。《诗》:「譬彼坏木,疾用无枝。」《毛传》:「坏,瘣也。」《尔雅》:「瘣木苻娄。」郭注:「谓木病危尪伛瘿肿无枝条。」又云:「枹,遒木魁瘣。」郭注:「根枝节目,盘结磈磊。」今验众株之形,实如郭后注所称「根枝节目,盘结磈磊」,而非「无枝条」者,但枝条不畅茂耳。郭前注就《诗》义言,《诗》言无枝,取略意也。瘣木理无枝,不必绝无一枝也。察众株枝多接成,天生者仅半之,则人力所成,补黥息劓,又不可以一端尽矣。魁之为言,较桩、兜语尤肖,侔称尽意。余尪羸积年,有同玄晏。感卢升之《病木赋》意,乃名其园曰株园,室曰苻娄庭,偃息安般,消寒视荫,偶有所感,辄缀数言,以居命之为《苻娄庭漫稿》。
沈曾植自序。
曼陀罗寱词·序
吴兴公以鸿硕广揽,负斯文之寄于贞元绝续之交,延祖宗养士之泽者且十馀年。生平著述等身,所为词,手定者凡四,彊村翁既汇而存之矣,复选而录入《沧海遗音》中。公子慈护以序来属。呜呼!余又何敢为公词序也?忆曩客沪上,登海日楼,谒公于燕座。公手一卷词曰:「生平之志与业,具于是,子其为我定诸。」余既退而卒业,乃复于公曰:「古人称意内言外谓之词,夫琼楼玉宇,烟柳斜阳,常语耳,神宗以为忠,而寿皇以为怨。五季割据,韦端已独抱思唐之悲。冯正中身仕偏朝,知时不可为,所为《蝶恋花》诸阕,幽咽惝恍,如醉如迷。此皆贤人君子不得志发愤之所为作也。公之词将毋类是?」公笑曰:「有是哉!子之能知吾词也。然而见其表未见其里也。」公自鼎革,龙蟠黄海,复壁柳车,杂宾盈室,宣光纶旅之望,老而益坚。故辛壬以后词,苍凉激楚,又过前编。彼妇之嗟,狡童之痛,如讽《九辩》,如奏《五噫》,托兴于一事一物之微,而烛照数计,乃在千里之外。至其不可㕦言者则谲言之,不能法语者则垂涕泗而道之。合骚玄于一冶,喻鹏鲲于一指。陆放翁之掉书袋,元遗山之嗜金头大鹅,又未可一二尽状也。今公往矣,复读公词,犹前日事。呜呼!余又何敢序公之词也!虽然,公之精神,在帝左右,公之词,且如列星二十八宿环北辰而无极。昔谢叠山谒稼轩祠,自昏暮至三更,闻有疾声大呼,若鸣其不平者然。吾又安知夫异日者南泛扶胥之口,北陟医巫闾之巅,不且有大音发于空间,镗鎝铿鍧,与天风海涛相应和者?余虽不敢序公词,而又何忍以弇陋辞也?因书之以复于慈护,且以谂天下后世之读公词者。壬申夏五,张尔田。
曼陀罗寱词·自序
九年立宪之诏下,而乾坤之毁一成而不可变,沈子于是更号曰睡翁,不忍见,不能醒也。而所闻于古人,所谓「缓得一分,百姓受一分益」者,晨夕往来于胸臆。又时时念逊荒古训,自号曰逊斋。缓之而不可得,强以所不欲为而不能,太息请解职不遂,而仍不免槌床顿足,扬眉眴目之责,睡与逊两不称矣。清宵白月,平旦高楼,古事今情,国图身遇,茫茫然,惆惆然,瞿瞿盱盱然,若有言,若不敢言。夫其不可正言者,犹将可微言之;不可庄语者,犹将以谲语之;不可以颢譬者,犹将隐譬之。微以合,谲以文,隐以辨,莫词若矣。张皋文氏、董晋卿氏之说,沈子所夙习也。心于词,形形色色无非词,有感则书之,书已弃之,不忍更视也。越一岁而世变,飘摇羁旅,久忘之矣。丁巳春,儿子检敝簏得之,写出之,屏诸案几,犹不忍视也。戊午移居,复见之,乃署其端日《僾词》,「如彼溯风,亦孔之僾。民有肃心,荓云不远。」其当日情事耶?次其年,其事可见。然终不忍次,非讳也,悲未儩也。戊午十一月,谷隐居士。
先君词稿,手定者四种:曰《僾词》,曰《海日楼馀音》,曰《东轩语业》,曰《曼陀罗寱词》。经朱古微丈删定,统题为《曼陀罗寱词》。既而丈辑《沧海遗音》,于先君词又稍有所去取。颎从箧中检得《僾词》序,为先君手迹。虽序仅一种,而先君为词大旨,略具于是,爰重录,并刻卷端。男颎谨记。
沈乙盦诗·序
余与乙盦相见甚晚。戊戌五月,乙盦以部郎丁内艰,广雅督部招至武昌,掌教两湖书院史学,与余同住纺纱局西院。初投刺,乙盦张目视余曰:「吾走琉璃厂肆,以朱提一流,购君《元诗纪事》者。」余曰:「吾于癸未、丙戌间,闻可庄、苏堪诵君诗,相与叹赏,以为同光体之魁杰也。」同光体者,苏堪与余戏称同光以来诗人不墨守盛唐者。自是多夜谈,索君旧作,则弃斥不存片楮矣。乙盦博极群书,熟辽、金、元史学舆地,与顺德李侍郎文田、桐庐袁兵备昶论学相契,词章若不屑措意者。余语乙盦:「吾亦耽考据,实皆无与己事。作诗却是自己性情语言,且时时发明哲理,及此暇日,盍姑事此?他学问皆诗料也。」君意不能无动,因言:「吾诗学深,诗功浅。夙喜张文昌、玉溪生、山谷内外集,而不轻诋七子。」诗学深者谓阅诗多,诗功浅者作诗少也。余曰:「君爱艰深,薄平易,则山谷不如梅宛陵、王广陵。」君乃亟读宛陵、广陵。明年,君居水陆街姚氏园,入秋病疟,逾月不出户,乃时托吟咏。余寓庐相密迩,有作必相誇示,常夜半叩门,函笺抵余,至冬已积稿隆然。又明年,庚子之乱,南北分飞,此事亦遂废矣。君诗雅尚险奥,聱牙钩棘中,时复清言见骨,诉真宰,荡精灵。昔昌黎称东野刿目鉥心,以其皆古体也。自作近体,则无不文从字顺,所谓言各有当矣。
余生平喜检拾友朋文字,君作落余处者殆百馀首,念离合之踪无定也,特序而存之。
光绪辛丑,陈衍。
寐叟乙卯稿·序
嘉兴沈乙盦先生,今之闳览博物君子也。写定《寐叟乙卯》稿,授之削氏,杀青既竟,先生命之序。序曰:
昔晚周东驾,政异俗殊,鲁史编年,独书王正,何则?平王已降,周祚中微,列国之君,窥窃神器。晋文请隧而罔顾礼义,楚庄问鼎而莫识重轻。宣圣删述《春秋》,特揭尊王之旨,盖所以惧乱贼、严名分也。陵夷至于战国,势益衰敝,七雄互相吞灭,纲纪湣然绝矣。然秦臣避其恶名,温人辩其非客,犹得端拱在此位,天下奉为共主者,斯亦《春秋》从周之效也。然则先生诗开宗明义,首题七年元日者,知其志在《春秋》,见之行事,而深切著明矣。夫古今诗人隐逸之宗,仲伟所称,厥惟靖节。观其东轩寄傲,南村独游,耕下噀之田,拒元嘉之聘。夷、叔同其饥食,祖、谢勖其相从,延年所谓物尚孤生,人固介立者,贞风凌俗,良足钦焉。所著文章,义熙以前,题晋年号,永初以后,止纪甲子,此则大节皦然,以示耻事异姓之志。与夫胥馀演范,不署周年,陈咸荐时,唯遵汉腊,岂非后先同揆,垂为世楷者乎?先生自辛亥后,遗世独善。履霜之洁,后凋于岁寒;停云之思,靡从乎新好。柴桑高逸,庶几有之。惟是荆卿报嬴,挥剑而出;田畴高世,严驾而行。陶公集中,往往托之歌咏者,忠怀耿耿,但恨所遇非时耳。向使豫章逆取,有抗乎高门,山阳安荣,未归于下国,则元熙纪年,必将著之篇什矣。兹者重华协帝,行否德之禅;乔木世臣,袭汉官之旧。则当三元肇历,四序履端。蓼亭庆其重兴,桐官期其嗣建。谨志岁月,复见天心。《语》云「告朔饩羊,我爱其礼」,斯之谓矣。先生誉馥区中,道轶萌外。诗为馀事,岂仅藉此而传?是遍简册不多,声流悽惋。虽其中苔岑恊好,半出唱酬;蒿里悲吟,或伤殂逝。而悬高寒于北阙,录梦华于东京。怀而慕思,溢乎辞表。至若《春秋》之义,兴周为大,月正上日,犹存帝号。岂惟司马拾遗,纂今上之纪;实乃公羊奉始,著大统之文。先生通乎《春秋》之教,尤足为后世诗家易代随时、尚志不仕、循用甲子之例者,创立书法也。呜呼!子云寂寞,点世美新;嗣宗猖狂,罄辞劝进。讽先生诗,其能无愧也乎?
丙辰春三月,元和孙德谦谨序。
寐叟乙卯稿后·序
岁癸丑,始谒嘉兴沈公于沪舍,而读公所为诗。公宏劭广揽,走东南者以为望。诗何足以尽公?顾自邦宇崩沸,流人遵海上,一觞一豆,一花一鸟一拳石,永曛旦,叙殷勤,非是无以寄其抱。公属鞬其间,若不经度,而终乃愈奇。谓吾之于诗也,譬蜩父之承筐,然亦掇之而已耳。余臆则不然。不观夫卉之病槁乎?莫冽于廪秋,风泬水漻,烟荄禅叶,津之泽于菀者涸矣。虽有懿彩,固无自茁。即春以临之,零露泫其条,阳和披其枝,翠娉粉媚,望若新沐。夫是卉也,岂有心于衒哉?其溉者然也。筑基于壤,葺故蘖而饰之,飘摇一朝,尚不能与瓦砾伍,是岂有材之用哉?公诗以六籍百氏、叶典洞笈为之溉,而度材于绝去笔墨畦町者,以意为輗而以辞为辖。如调黄钟,左韶右濩,如朝明堂,尧醲舜醺。谲往诡今,摭瘁攓窳,上薄霄雿,下游无垠,挬拔劖露,耸踔欹立。其绳切物状,如眇得视,如跛得践;其蛰扶夐迈,如寒厉肤,煦以温燠,如溽大酷,扇以凉凊;其幽咽骚屑,缮性鞫情,靴如孤葩,空壑自嫭,土视粉黛;其严听尊瞻,醨化可醇,君都臣俞,父熙子皞,如涖廉陛,指挥亵御,如踞蟠座,天龙海众,膜拜礼赞,贲贲赫赫,睨之背芒,慄不敢近。呜呼!其可状者如此,其不可状者岂极耶?余不知诗,顾尝游乎玄之藩,其秘也蟠天根,其观也剖冥尘。出阿入茶,白伞彻光,弹指自在。口不能言,而若有被之者,其诗之为耶?诗固不足以尽公,顾异日数诗者必不遗公。公生平有诗数百篇,不自爱护,散落往往在人口,惟兹首尾具可咏摇。锲既成,顾末简,乃以导言命幽鄙,遂书之。若夫契骚雅,准正变,配韩俪苏,上躐诸古作者之林,竺古而工文章者能言之矣,则以俟代之硕宿于前叙。
强圉大荒落之岁壮月,钱唐张尔田。
海日楼诗集·序
辛酉冬,晋谒吾师沈乙盦先生,谈次请刊其诗,师曰:「俟盖棺后,子为我序之。吾诗即语录,序必记此言也。」今慈护世兄谋刻诗集,属遵命为序。呜呼!《华严经》谓九地菩萨,虽八地菩萨不能知,余恶足以知吾师之诗?忆三十年前,与桂伯华居士论诗,尝谓渊明诗无异偈语,与吾师语录之言甚合。盖诗之为道也,情动于中而形于言,就当前现量摹写情景,长言而咏叹之,言乎其不得不言,初非有意为诗也。故兴观群怨曰可以者,贵能俾人随所触而皆可,不必如经生家析《鹿鸣》《嘉鱼》为群,《柏舟》《小弁》为怨也。孟子言《诗》亡而后《春秋》作,盖明公理,存大义,正是非,天地之心也。天地不能言,寄士大夫以言之。故《诗》《春秋》者,士大夫代天地立言之具,以成其与天地为参之德,特《春秋》严而《诗》婉耳。后世诗派,流演滋繁,纵能独辟蹊径,自造其极,亦祇为诗之一体,能得其全者,不数数见也,欺心炫巧者无论矣。不读古人之诗,不足以学诗,固矣;然搆思命笔之际,必尽忘古人而后可。若规规学步效颦,则正如钝斧子擘栎柞,皮屑纷霏,终不能动一丝纹理,岂非自桎梏耶?既承师命,不敢以不文辞。谨就所见,略申其义,质诸世之深于诗者。至于其诗未加赞美者,弟子固不敢议师,且恐有谓其私者,留待天地后世之知言君子矣。
释迦文佛降世三千四百九十八年癸酉正月,受业合肥蒯寿枢谨序。
海日楼诗集·序
寐叟既殁之十有二年,其孤慈护既刊其所著《蒙古源流笺證》,乃出所裒海日楼全诗九百馀首,请序于余。因念数十年来所有朋好,相与为文字骨肉者,凋谢略尽,黯然不可为怀。涛园之诗,寐叟犹及为序,节庵则散原序之,今惟散原与余存耳。《记》曰「朋友之墓有宿草而不哭」,然既痛逝者,行自念也,则仍述吾两人往来聚散倡酬书札之素,以写余悲。往者涛园尝言,予兄弟于朋辈之为诗,能鼓舞而督促之,使裒然成帙,乃戏以催耕之布谷、促织之络纬相况,可云善谑。盖涛园素罕作诗,自要先伯兄木庵先生客皖南大通、淮北正阳关,不两年,成《正阳集》一巨册。陈韬庵太傅少作多不存稿,自里居与先伯兄相倡和,始存其稿,至今殆千首。余之怂恿寐叟为诗,则已详同客武昌时所作序中。嗣是寐叟出守南昌,则资余游匡庐;提学皖省,则招余游安庆;寐叟将赴欧美考察政治,则寓余武昌寓庐;辟地上海,则海日楼、谷隐诸所居,余尤数数至。其踪迹,彼此诗中,约略可寻。寐叟论诗,与散原皆薄平易,尚奥衍,寐叟尤爱烂熳。余偶作前后《月蚀》诗,寐叟喜示散原,散原袖之以去。寐叟诗多用释典,余不能悉,余《题寐叟山居图》五言古四首,寐叟亦瞠莫解,相与怪笑。寐叟短札诗稿存余所者,无虑百馀通;其散见于余诗话者,不能尽也。今翻阅兹编,武昌以前所作,盖廑有存,其他为余未见者,亦罕矣。其选入《石遗室师友诗录》《近代诗钞》者,至二百首,皆其尤精者。故余于寐叟之诗之甘苦酸咸,敢谓知之之深,一如己诗之甘苦酸咸。其足为外人道者,固已具《诗录》《诗钞》中所首载之鄙论已。
癸酉端阳节后,七十八叟陈衍书于苏州之聿来堂。
海日楼诗集·后序
乙盦先生诗最初刻者为《乙卯稿》,海宁王静盦国维编次,元和孙隘堪德谦校刻,钱唐张孟劬尔田为之序。其后朱古微先生为刻《海日楼诗集》,断自壬子以后,得诗三百馀篇,次为二卷,《乙卯稿》全入第二卷中。先生捐馆舍,哲嗣慈护以未刻诗稿乞朱先生审正。又数年,朱先生亦卒。慈护乃奉诸稿归,授兆蕃,俾为排比。既又从遗箧中检得诗稿,有题《苻娄庭集》者,有题《甲乙丛残》者,有题《丙辰稿》《丁巳稿》者,悉以示兆藩。诗有朱先生所未及见者,字句亦往往互异,审为先生手定,乃荟而录之。以丙辰至壬戌七年之诗,绩朱先生所刻,亦次为二卷,辛亥以前为补编第一卷,壬子以后与朱先生所刻年月相出入者及未考得其年者,为补编第二卷。皆写定,合朱先生所已刻,得诗千三百馀篇。此中次第,容尚有参错,文字亦或不免舛错,善读者枕葄而钻仰焉,庶几可以循径涂、知体要矣。又有馀稿二百馀篇,皆不知其题,慈护持以质先生宾友,可补题者,当次第授写官。先生诸所为题咏散在人间,他日搜孴得之,皆可续入补编。先生诗博大精深,集诸家之成而别成一家,世知与不知,罔不推仰,无待兆藩言者。谨述编次所经历,以附于卷末。
壬申夏五,金兆蕃谨记。
海日楼诗集·跋
寐叟所为诗,类不自收拾,散佚不知凡几。及国变流寓沪渎,始录存稍多,即今公子慈护重辑四卷本是也。寐叟于学无所不窥,道录梵笈,并皆究习,故其诗沈博奥邃,陆离斑驳,如列古鼎彝法物,对之气敛而神肃。盖硕师魁儒之绪馀,一弄狡狯耳,疑不必以派别正变之说求之也。晚岁孤卧海日楼,志事无由展尺寸,迫人极之汩圮,睨天运之茫茫,幽忧发愤,益假以鸣其不平。诡荡其辞,寤寐自写,落落悬一终古伤心人,此与屈子泽畔行吟奚异焉?则谓寐叟诗为一家之《离骚》可也,为一世之《离骚》可也。
甲戌冬日,义宁陈三立。时客故都,年八十有二。
海日楼诗集·跋
右重编《海日楼诗》四卷。平湖金篯孙先生手定。补遗一卷,则重编后历经乙盦先生诸旧好鉴别,以为年月不合者。仓卒排印,不及改编,姑汇集以待将来之重订而已。乙盦先生以馀事作诗人,一时兴到,随取断烂报纸或简札封套书之,往往令人不辨首尾,因亦不易编次。乙盦先生下世后,哲嗣慈护悉取未刊各稿,乞朱彊村先生为之审正,朱先生亦苦其爬梳不易也,又以托诸陈苍虬先生。当朱先生易箦时,予深恐其散落,爰为请归慈护,慈护先后就商于马一浮先生。卒由金先生编定,而予门人朱居易为写清本,予复为邮致陈散原、夏吷庵、李拔可、李證刚诸先生,亦各稍有更定。而文字奥衍,又多引用梵典,读者不易骤识,原稿既不可悉见,讹文夺字,亦姑仍之而已。清本置敝箧中者有年,慈护原欲雕版,而频年丧乱,遂致因循。大惧先贤手泽将归湮没也,爰商诸慈护,先行分期载入《同声月刊》,以省传钞之烦,而备他日重寿梨枣焉。至乙盦先生诗稿之散在各方者,当犹不少,容待搜访补录,期与其他遗著早谋刊行,以传世行远,且先以此为券云。
辛巳孟冬,万载龙沐勋谨识于秣陵。
海日楼诗补编·序
壬申夏,辑寐叟未刻诗为《海日楼诗续编》,既竟,以示尹子硕。尹子谓予曰:「子与寐叟殆有胜缘,子盍缀纪其事,以弁诸卷端乎?」嗟夫!予闻硕公此言,曷胜其风雨蒹葭之感哉?夫予与叟之遇合,诚有非偶然者。予之闻叟名,为光绪丙申,而始亲謦欬,则光绪癸卯也。是时,叟承命守南昌,甫下车,即遍交其名士。予年虽稚,亦被顾及。暇必约谭,谭必竟日夕。予有所论议,叟必赞许,予有所咨问,叟必为之详释,如是者几及三年。予乃知叟之学博且实也,乃知叟之识正且确也。
叟尝慨然而谓予曰:「噫,国其殆哉!夫道器、文质、体用、经权、理事、神迹,非可二也,而今学士皆二之;道与德,政与教,知与行,定与慧,名与实,学与业,生与义,非可离也,而今学士皆歧视之;自他、心物、真妄、新故、今古、有无、是非、善恶,相待而著,非定有也,而今学士皆固执其成见焉。学士者,国之耳目也,今若此,则其谁不盲从而踬蹶也?且学也者,礼之所自出,礼者,国人之准则也。若今学士,可谓无学。国无学矣,而欲责之以礼,其可得与?无学无礼,而欲贼民之不兴,又可得邪?《孟子》曰:『上无礼,下无学,贼民兴,丧无日矣。』今中国之谓也。噫,国其殆哉!」予闻之,廪然而惧,憬然而服膺,不敢忘也。及今思之,叟真藏往知来之悊人哉!
丙午,叟被命提学于皖。己酉,以皖藩摄巡抚事,闻予因学校事致劳瘁,亟召予,见即谓曰:「子来何迟也?」既而曰:「今何世?子乃欲以一齐傅止楚众之咻乎?兹与子约,当留此作竟年谈,慎毋睨旧乡而怀归志也。」已又笑曰:「余虽不耄期而有倦勤之思。明年此日,会当遂我初服,与子同作西湖游耳。」自是居则花晨月夕,辄纵高谭,出则佛寺江亭,每多嘉会。署有成园,园有天柱阁,叟之所葺也。阁凡五级,登临四望,近揽龙山,远招庐、霍,长江衣带,旋绕襟袖,游目骋怀,致饶佳趣。叟政事閒暇,即相与放论其上,解题析义,难辩风生,往往自昏达旦而无倦色。叟每乐甚,辄曰:「有此江阁以来,还有此主客不?」及今回忆,如此胜境、如此主客、如此嘉会,诚哉其难得也。三复叟语,弥用感喟。
庚戌,叟以国势日危,上书言大计。权贵恶之,留中不答。叟抚膺太息曰:「天乎!人力竟不足以挽之耶?」因赋《阁夜》长律见示,诗曰:「不待招邀入户庭,龙山推分我忘形。流连未免耽光景,餔啜谁能较醉醒。雨后百科争夏大,风前一叶警秋蘦。五更残月难留影,起看苍龙大角星。」遂告衰求去。七月得请解任,果符期年之言。离皖日,叟再申西湖游约。予乃于南洋劝业会毕,访叟嘉兴,快聚匝月,即偕作西湖游,时长至前旬日也。湖山幽閟,杳无游人,静对荒寒,宛若置身懒瓒画幅中。叟笑曰:「余辈可谓孤芳共赏者已。」乃尽十日之力,遍揽湖山之胜。素妆西子,不御铅华,而风均天然,偏多真趣。寒山诗所谓「皮骨脱落尽,惟有真实在」者,良堪移赠。叟有句云:「应心开净域,凡圣无殊差。」盖契證语也。而湖君好事,似忧嘉客堕入枯禅,十日之中,晴晦雨雪风月几无不备,寂然境中,妙现神变,枯木寒岩,顿有生意。予叹曰:「乾阳无死,《易》义故不虚耳。」叟曰:「余于是亦悟《易》义惟密,颇觉以密通《易》,应无不合。子能为我言作證乎?」予曰:「可。夫《易》之为义,即神变也。神变即密之大用也。故《系辞》传谓君子洗心,退藏于密。盖不密宁复能易哉?且乾,金刚界智也,坤,胎藏界理也。乾坤生六子,两界开四部也。乾坤变化而有八卦,两界瑜伽而成曼陀罗也。演八卦而为明堂位,曼陀罗而现三昧耶也。如是义證,不胜枚举。《易》为儒密,又何疑哉?」叟笑曰:「诚哉是言,然则彼之轩轾儒佛者,匪唯不知佛,抑亦不知儒已。」游既毕,予随叟返嘉兴,为留半月,遂别而之京师,任校订敦煌唐人写经之役。
国变后,予以发起佛教会事至沪,适叟亦以浙乱辟居沪上。相见无言,忻戚交并。予见叟病甚羸,欲举词慰之。叟奋然作色曰:「六合外宁无净土耶?」予曰:「心净土净。六合之界,谁实为之?妄我见销,客尘顿尽,净土之名,且亦不立,何复有非净土也?」叟说,曰:「不期今日乃闻至言。」因留作长谭。予旅沪不及两月,与叟快谭廑数次耳。讵知一别,竟成永诀。叟盖自是遂居沪,而予则于壬子五月奉先慈命,归隐洪都,几十二年未尝出也。噫!予与叟之遇合因缘,岂偶然哉?
叟言论风采,饶有晋人风,故发为辞章翰墨,神姿隽永,尤复令人玩味不倦。惜予与叟嘉会不常,未能尽窥叟之蕴藏,而予不文,又不能悉述所见闻以告硕公也。夫叟之道德、学术、事业、文章,固已昭昭在世,无待赘陈。况予谫陋,略尝海滴,尤弗敢妄赞。然窃谓学业如叟,世实罕伦,其證悟之莹然澄澈,堪称超迈前修,世多悊人,定不河汉予言。叟平生著述极多,然每不自掇拾写定,好为诗词,亦复短笺尺幅,任意狼藉。予此补编,盖廑得十之一二耳,颇冀博雅君子,继续缀辑,俾叟著述之散佚者蔚成完帙,则予与硕公所厚望也。若夫叟之诗,则叟固尝自谓:「吾之于诗,譬蜩父之承筐,然亦掇之而已。」予于是复何能赞一辞。
太岁在壬申端午后五日,临川李翊灼谨序于旧京之南长街寄庐。
海日楼诗·跋
先师沈乙盦先生曾植,为清同、光朝第一大师,章太炎、康长素、孙仲容、刘左庵、王静庵诸先生,未之或先也。其学术之广袤,略见于《学思文粹》王蘧常先生所著《嘉兴沈乙盦先生学案小识》及王静庵先生《沈乙盦尚书七十寿言》。以予浅学,不足以窥先生宫墙,兹不具论。耳食所闻,康长素初入京,意气飙发,目无馀子。因介得晤先生。时长素不能京语,乃以笔谈。首问先生:「在今之世,尚得为孔子、释迦、基督、穆罕默德否?」先生以片语折之,方爽然自失。又闻俄国哲学家克塞林伯爵东来访道,自矢心如白纸,不存纤毫成见。至沪,因介得见先生,反复问难,卒之衷心倾服,以为得未曾有。又闻杨仁山先生治唯识法相学,亦得先生启示,而欧阳竟无师作《杨仁山先生传》,竟无一语涉及先生,具见先生学泽沾被之广,有非后学所能尽知者。亦如先生精研我国律学,而今日谈清季研律学者但知溯源于沈家本尚书也。先生之学,海涵地负,近世罕匹,诗词藉以抒情,固其馀事耳。先生所著《曼陀罗寱词》,朱彊村丈已为之刊行。诗则以卷帙稍多,未付剞劂。先生于诗本不多作,诗柬唱酬,实由于客武昌帅幕时以应陈石遗先生之倡议,其颠末具详于《石遗室诗话》与石遗先生《海日楼诗》二序中。先生学问奥衍,精通汉、梵诸学,先生视为常识者,他人咸诧为生僻。其诗本清真,但以捃拾佛典颇多,遂为浅学所訾病。第其精粹及合于石遗室所标举之平易准则者,已为石遗先生选入《近代诗钞》及《石遗室诗录》至二百首,则已足供后人窥仰矣。读散原丈跋,知流寓沪渎后收拾散佚,录存近作,经哲嗣慈护重辑成四卷本。予此本则据临川李證刚先生翌灼所钞录者编次而成。读石遗先生序二,知慈护重辑本录诗九百馀首,證刚手录本则显不及此数。予虽忝列门墙,然除髫年应童子试时得数瞻风采外,先生迅即赴皖学使任,予又出国治草木之学,久不得奉手请教益。迨戊午执教南雍,始获间至沪寓拜谒,亦未得读全稿。證刚手录本次序颇多讹舛,證刚没后,予从其哲嗣假来,编次成今六卷本。他年如有学人参照慈护重辑稿,并网罗石遗先生所录存及其他佚稿,俾成全璧,梓以行世,亦盛世尚文之要政也。印度大诗哲泰戈尔,其国人备致敬仰,近方为之举行诞生一百五十周年纪念。而我国大哲如吾师,时人多不能举其姓名,第以书法尚为人所宝重。浮世遭遇之不同有如此者,悲夫!
庚子立夏,门下士胡先骕敬跋。
海日楼诗注·序
诗非待注而传也,而传者又或不能不待注,则亦视乎其时焉。
嘉禾沈寐叟邃于佛,湛于史,凡稗编脞录、书评画鉴,下及四裔之书,三洞之笈,神经怪牒,纷纶在手,而一用以资为诗。故其于诗也,不取一法而亦不舍一法。其蓄之也厚,故其出之也富,非注无以发之。曩谒叟海日楼,叟手一篇诗,曰:「子诹佛故者,此中佛典,子宜为我注。」余曰:「注自优为之,顾今之意则何如?」叟曰:「是固然,子姑注其典耳。诗人之意,岂尽人而知耶?」叟既殁,遗诗散落,同人稍稍裒集丛残中,成若干卷。仲联乃创为之注,邮以示余,余读而善焉。
自昔言注诗者,《三百篇》尚矣。应劭之注《风谏》,颜延之、沈约之注《咏怀》,大都详其训耳。至李善始并所隶之典而注之。唐人之诗,宋人多有为之注者,而宋人所自为之诗,宋人亦注之,其最显者,东坡、山谷。叟之诗,今之东坡、山谷也。神州板荡以来,王者迹熄,诗之为道,扫地尽矣。袭海波之唾残,氓谣俗谚,竞以新名其体,浅学寡闻,得叟之诗,或哆口结舌而不能读。微夫揭而显之者,纵其英光璀璨,宁不随玄陆俱去耶?仲联之先楞仙司成,尝注樊南文、鲍明远诗矣,仲联缵家学,俾叟之诗硕夥纤屑,昭晰无隐,由诗人所隶之典,以曲会夫诗人之意,将叟所谓不可尽知者,亦且于是焉或遇之。异日者,吾又安知叟之诗,不待注而传哉?苏之施、顾,黄之任、史,比于仲联,优绌孰多?
仲联欲余序其书,余老病不斟,曾何足为仲联重?顾念于叟有奉手之雅,其诗之源流正变,前为叟序《乙卯稿》,固言之矣,今但序仲联注诗之指以复之。
甲申嘉平月钱塘张尔田序。时年七十有一。
海日楼诗注·自序
《海日楼诗》者,嘉兴乙庵沈公之所著也。公儒林丈人,群伦大府。道轶萌外,誉馥区中。奚待黻词,始腾来叶。自其中岁,大隐金门。固已藉甚声华,英绝领袖。㤅伯见而倒屣,重黎引为同方。三墨八儒,四营五际。既探其赜,不域其樊。雅诂启六艺之钤,律意坚公羊之守。绎蒙兀之秘史,则不儿證源;跋特勤之唐碑,而象胥累译。固已涵揉九流,雕锼万态矣。晚哜道真,独叩玄宰。趣弥博而旨约,识愈广而议平。入逝多之林,宜黄倾其胜义;拾羽陵之简,上虞资其启键。况复接坐三君,毕归陶铸;尚论百氏,力扫秕糠。类隔音和,通成国之舌腹;三长五不,导知几之微言。海外愿文玄为师,稷下重祭尊之教。夐乎不可尚已!弸中彪外,溢为声诗。公固自譬承蜩,掇之而已。然而鞫情缮性,轹往逴今。诸方遍参,一法不取。逸情云上,潜思渊沈。小雅怀明发之心,魏阙切江湖之望。其隐文谲喻,远叹长吟,嗣宗、景纯之志也;奥义奇辞,洞精骇瞩,马歌鹭铙之馀也。剥落皮毛,见杜陵之真实;飞越纯想,契正始之仙心。一代大家,千祀定论。秀水演派,上溯朱、钱;并世标宗,平揖陈、郑。观其早入樊南,晚耽双井,不薄李、何之体,期沟唐、宋之邮,则如竹垞。搯擢肝肠,难昌黎之一字,冥搜幽怪,蹑东野之畸踪,则如萚石。然前者法物斑斓,或致疑于赝鼎;后者解衣盘礴,或献诮为荒伧。公乃经训菑畬,玄关融液。与风、骚为推激,脱陶、榭之枝梧。截短取长,后来居上矣。籀园西江天马,蹴踏九皋,锻思冥茫,而难辞破碎;夜起沧浪别才,高视左海,自成馨逸,而微失囚拘。盖一徒挹拍黄、陈,单提祖印;一但刿鉥王、柳,取径剑峰。孰如公括囊八代,安立三关,具如来之相好,为广大之教主乎?
特是弦外希音,意内曲致。望帝春心之托,苦无郑笺;泉明述酒之章,易滋燕说。孤诣斯隐,解颐安从?读公诗者恨焉。余以戋材,敢窥䆞窔。勉为疏释,载阅星霜。其中甘苦疾徐之数,可得而言焉。公生前丛稿,漫不自珍。友生排比,后先乖迕。固世代密迩,可效天社之整齐;而弦辙更张,岂免孟亭之附会。其难一也。公自言以经发诗,因诗见道。东京内外之学,中秘今古之文,莫不滂沛寸心,橐籥在手。怀人海国,补郑说之十繇;雅禊临河,融皇疏于五字。余学昧稽古,叹兴望洋。其难二也。公识贯珠囊,旁通铜鍱。三洞七签之笈,叶岩铁塔之函。左右逢源,禅玄互證。以文字之般若,遣空有之名言。方之前修,雅同蒙叟;统笺二集,有愧遵王。彼亲麈谈,犹存罅漏;况余冥索,宁抉渊微?唯崇贤之解头陀,三藏斯能瓶泻;若南城之诠子厚,五咏故从阙如。其难三也。公馀事多能,殚精评鉴。游心艺圃,放意墨林。翻谱录于宣和,承笔谈于历下。虹月沧江之舫,云林清閟之居。玉轴标华,金壶徵故。考利州之帖,订误于覃溪;歌岩山之碑,折中于东观。若此之类,又涉专门。其难四也。公腹笥之富,睪牢古今。使事极纂组之工,缀文根苍雅之籍。时复反熟为冷,易类求新。雕虎增字于孝标,镂象假言于韩子。南华非僻,或窘令狐;虬户逞奇,孰知彦伯?其难五也。集中苔岑协好,酬唱为多。本事旁徵,风流已邈。况鼎革以还,逃名者众。疑古贤于阳五,莫诘平生;披吟劄于月泉,全更姓氏。其难六也。克兹六难,稿经数易。或只义孤寻,穷年始得;或散帙无意,俯拾即来。不求有功,岂云无失。雁湖之注舒国,竹坡之笺简斋,非所敢望也。
抑尤有恨者,公生不逢辰,老伤溃止。当涂应谶,荧惑降童。重华行否德之禅,瓯脱窜流人之簿。通明违世,不下层楼;陈咸荐时,式遵祖腊。身存河济,而兴薇蕨之歌;世异元嘉,猥托黄花之咏。世之论者,或斥为违天之苌叔,或誉为一家之离骚。世代不同,抑扬遂异。后之览者,略其殷顽之迹,挹其古芬之词可也。
重光大荒落之岁玄月,虞山钱萼孙序。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二十九 神化科
咸阳灵武程氏子。戏聚沙塔。志见幼年。亲爱所缠。晚从薙落。时已二十六矣。既获依止道原法师随觐孝文荐蒙降礼。盖原师。寔魏代之名匠云。太和未偕至洛。遇勒那三藏。受禅法。其于玄秘。宿禀生知。那奇之每曰。心学东流。能造诣者。其斯人乎。大统中。周祖方总百揆。下诏曰。师目丽重瞳。偏同虞舜。背隆伛偻。又似周公。德宇纯懿。轨量难模。言为世宝。笃志住持。其有法事之宜兴。俗务之宜废。发于奏议见之施行可。昭玄三藏保定初。诏升国三藏。逮平荆梁益州大德五十馀人。至京条以真谛妙宗。质问所答文理舒畅。南北贯通。披决隐滞。洞出情外。皆伏其淹博。一日忽语其徒曰。江南某寺堂且崩压。可急治香火诵观世音号。以救之当是时。扬都道俗数百人。方法集一讲堂上。闻东北有香气。及伎乐声于是空堂趋出候听。而堂随摧坏。众幸无损。三年七月十八日。卒于大追远寺。春秋八十有八。讣闻。上哀恸即以其日。窆于东郊门外。仍诏有司置大福田寺图形于壁。弟子昙相等。树碑墓上。义城公庾信制文。
释僧实。俗姓程氏。咸阳灵武人也。幼怀雅亮。清卓不伦。尝与诸僮共游狡戏。或摘叶献香。或聚砂成塔。乡闾敬焉。知将能信奉之渐也。亲眷爱结不许出家。喻以极言久而方遂。年二十六乃得剃落。有道原法师。擅名魏代。实乃归焉。随见孝文便蒙降礼。大和末从原至洛。因遇勒那三藏。授以禅法。每处皇宫咨问禅秘。那奇之曰。自道流东夏。味静乃斯人乎。于是寻师问道备经循涉。虽三学通览。偏以九次调心。故得定水清澄禅林荣蔚。性少人事退迹为功。所以高盖驷马未曾流目。清流林竹顾便忘返。加又口绕黑子欹若升形。目有重瞳光明外射。腋怀凤卵七处俱平。奇相超伦有声京洛。兼又道契生知化通关壤。听业未广而无问不明。能勤整四仪静修三法。可宪章于风俗。足师表于天人。周太祖文皇。以魏大统中下诏曰。师目丽重瞳偏同虞舜。背隆伛偻分似周公。德宇纯懿轨量难模。可昭玄三藏。言为世宝笃志任持。故有法相之宜兴。俗务之宜废。发谈奏议事无不行。至保定年。太祖又曰。师才深德大。宜庇道俗以隆礼典。乃躬致祈请为国三藏。实当仁不让默而受之。是使栋梁斯在仪形攸寄。周氏有国重仰玄风。礼异前朝受于归戒。逮太祖平梁荆后。益州大德五十馀人。各怀经部送像至京。以真谛妙宗条以问实。既而慧心潜运南北疏通。即为披决洞出情外。并神而服之。于是陶化京华久而逾盛。忽一旦告僧曰。急备香火修理法事。诵观世音以救江南某寺堂崩厄也。当尔之时。杨都讲堂正论法集。数百道俗充满其中。闻西北异香及空中妓乐。合堂惊出同共闻听。堂欻摧坏大众无损。奏闻梁主。乃移以问周。果知实祐。大送珍宝赐遗相续。而实但取三衣什物而已。馀随散之。由尔名振三国事参至圣。以保定三年七月十八日。卒于大追远寺。春秋八十有八。朝野惊嗟人天变色。帝哀恸泣之。有敕图写形像。仍置大福田寺。即以其日窆于东郊门外滕公郦食綦。塳南。碑石尚存。弟子昙相等。传灯不穷弥隆华实。以业有从。爰于墓所立寺。还名福田。用崇冥福。并建碑于寺野二所。大中兴寺释道安。及义城公庾信制文。今在苑内。
姓程。咸阳灵武人。幼怀雅亮。清卓不偷。尝与诸僮共戏。或摘叶献香。或聚砂成塔。知为信奉之渐。亲眷爱结。年二十六。乃得剃落。有道原法师。擅名魏代。实往归焉。随见孝文。便蒙降礼。大和末。从原至洛。因遇勒那三藏。授以禅法。每处皇宫。咨问禅秘。于是寻师问道。备经循涉。虽三学通览。偏以九次雕心。故得定水清澄。禅林荣蔚。兼又道契生知。化通关壤。勤整四仪。静修三法。周太祖文皇。以魏大统中。下诏曰。师目丽重瞳。偏同虞舜。背隆伛偻。分似周公。德宇纯懿。轨量难模。可昭玄三藏。言为世宝。至保定年。太祖又曰。师才深德大。宜庇道俗。以隆礼典。乃躬致祈请。为国三藏。实受之。益州大德。五十馀人。各怀经部。送像至京。以真谛妙宗。条以问实。既而慧心潜运。南北疏通。即为披决。洞出情外。并神而服之。于是陶化京华。久而逾盛。忽一旦告僧曰。急备香火。修理法事。诵观世音。以救江南。某寺堂崩厄也。当尔之时。扬都讲堂。正论法席。数百道俗。充满其中。闻西北异香。及空中妓乐。合堂惊出。同共闻听。堂歘摧坏。大众无损。奏闻梁主。乃移以问周。果如实祐。大送珍宝。锡遗相续。而实但取三衣什物而已。馀随散之。由尔名振二国。事参至圣。以保定三年七月十八日。卒于大追远寺。春秋八十有八。
全晋文
岌仕张茂为参军,骏嗣位,以为酒泉太守。重华末为左长史,祚僭号,为尚书。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568—636
【介绍】:
隋唐时僧。河南洛阳人,俗姓孟。年十五出家,为僧粲弟子。隋时,召住大禅定道场。入唐,太宗贞观中,预宏文馆论义,发言如流,大为太子所赞赏,遂以为普光寺主。有《十八部论疏》等。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十四 弘法科(四)
姓孟氏。河南洛阳人也。父皓仕隋临淄令有治声。隐士西门义以道自高。未尝于谒。忽求见归美焉。皓因出绍续绩等诸子。使品目之。义曰。府君六子。皆伟器也。然其三季。必非世俗所可縻絷。盖指净土寺旷法师。及岳等也。
禀成论杂心于志念智通二师。复究摄论于道尼师。惮烦因入太白山。投慧安师。研精其指。后住京师明觉寺。闭门五载。无食息暇。自尔无小凝滞矣。至于外义伏文。非疏莫了。三藏所录。并留南中。仍为赂遗啇贾。使必致之。果于广州显明寺得凯师笔迹。三藏口传。俱沙论本。并十八部论记。显明即凯师所住寺也。顿惬所怀。寻依安卒业于太白。安许之共给。绵历岁叙。无所匮乏。时虽凶歉。德绪益进。俄谢安出山。安留之又二载。隋大业八年。召住大禅定道场众时三百馀。皆以岳学无师授。未宜弘阐。有同德沙门法常智首僧辨慧明等。相与引重。而请焉。乃以三藏本疏。判通俱沙。或初犹未信。及举纲顿网。宏密叵测。而诤锋遽息。
。武德初。卧疾蓝谷感化寺岩有乳泉。岳手承之。可得二升而绝曰。吾无以感之耳。方默念诵。辄沸觱间一日可得一升。以资饮食。疾良差。二年以三藏疏本。文句繁多。刊削成部。合二十二卷。减疏本三分之二。以便观览。且著十八部论疏。行世。
贞观初西域波颇三藏至京师诏翻译。而岳亦有职。其间颇闻岳善俱沙而心疑之曰。此吾西国之极则者。今言其善。谬耳。间问以大义。则岳答如流。颇曰。智慧人智慧人。今上尝延宗法师于宫集众。立三宗义。而岳问以八正通局贤圣。宗无对。道士刘进喜创开老子。岳问。以道生一二徵据前后。道士但瞪目而已。岳戏曰。先生高视前彦。岂谓目击取通乎。众大笑。
六年八月。兄旷化。悲悼不自胜。或劝之裁抑。岳𢪛泪曰。同居火宅。共溺爱流。生死未断。何得不悲。八年秋。皇太子集诸硕德。于弘文馆论义。岳慷慨谈吐。特拔其类。太子顾曰。此法师为谁。左庶子杜正伦曰。大总持寺道岳法师也。总持则隋之禅定。太子曰。于寺何职。答曰。未也。太子乃曰。皇帝为寡人造寺。正将以收召名德。张大教法。而上人如此。其无职可乎。即屈知寺任允副。虚襟屡辞。不许。徙住普光寺。九年弟明略来省。固留之。略善涅槃。住东洛天宫寺。十年二月疾。太子医馈相望。卒于所住寺。寿六十九。丧事取给太子家。令葬郊南杜城西隅。略既送葬归。疚痛缠结。十二年卒。寿六十七。
释道岳。姓孟氏。河南洛阳人也。家世儒学专门守业。九岁读诗易孝经。聪敏强识卓异伦伍。父皓仕隋为临淄令。治声远肃。有隐士西门义者。博物疏通肥遁岩谷。前后令召莫能致之。至是步自山阿来仪府舍。谓铃下吏曰。西门义故谒。遽为吾白。即以事闻。令素仰高风。骇其萃止。延席曰。先生道扇三古德重四民。何能轻举。义曰。吾自弱岁隐沦。于兹暮齿。诚不欲干游人世。抱诚弃智。顷者吠声既静。则良政字民。五裤兴谣两岐成咏。有欣美化。故不以韬隐自私。敢叙斯事。令述其不逮。问其治术。对答若神。情兼明举。乃命诸子绍续绩旷岳略等。列于义前。令其顾指。义曰。府君六子。诚伟器也。自长而三。州县之职。保家自若也。已下之三。其志远其德高。业心神道求解言外。固非世局之所常谈也。旷年十七遂得出家。操行贞固志怀明约。善大论及僧祇。深镜空有。学徒百数。禅观著绩物务所高。即洛阳净土明旷法师是也。岳十五出家。依僧粲法师为弟子。少乐学问经论是欣。及具篇禁更宗律部。指途持犯性不议非。而体貌魁美风操高厉。容止俨然不妄交于道俗。后习成论杂心于志念智通二师。备穷根叶辞义斯尽。有九江道尼者。创弘摄论海内知名。以开皇十年至自杨都来化京辇。亲承真谛业寄传芳。岳因从受法。日登深解。以众聚事拥。惟其废习。将欲栖形太白服业伦贯。时太白寺慧安者。倜傥多知世数阔达。方丈一字方寸千文。医术有工经道偏练。日行四百相同夸父。世俗所谓长足安是也。岳友而亲之。便往投造告所怀曰。毗昙成实学知非好。摄大乘论诚乃清微。而传自尼公。听受又鲜。今从物化精益无从。中路徘徊伊何取适。昔天亲菩萨作俱舍论。真谛译之。初传此土。情寄于此耳。安曰。愿闻其志。岳曰。余前学群部。悉是古德所传。流味广周未尽于后。惟以俱舍无解。遂岂结于当来耶。安曰。志之不夺。斯业成矣。后住京师明觉寺。闭门静故寻检论文。自读其词仍洞其义。一习五载不出住房。惟除食息初无闲暇。遂得释然开发了通弘旨。至于外义伏文。非疏莫了。承三藏本义并录在南方。思见其言。载劳梦寝。乃重赂遗南道商旅。既凭顾是重。所在追求。果于广州显明寺。获俱舍疏本并十八部记。并是凯师笔迹。亲承真谛口传。显明即凯公所住寺也。得此疏本欣戴仰怀。讽读沈思忘于寝食。乃重就太白卒其先志。于即庆吊绝绪寻绎追功。口腹之累惟安供给。时谷食不丰菜色相顾。安庶事经营令无匮乏。绵历岁序厥志弥隆。内惭诸己。乃谢安曰。岳今至愚为累独学成讥。辄不量力欲悕非分。一不可也。食为民本名作实宾。苟求虚誉遂劳同志。二不可也。斯过弘矣。诚可退迹浮浮。更劳重累。则不可也。安曰。功业将成幸无异志。嘉会难再无思别虑。复延两载方始出山。乃以己所寻知。将开慧业。游诸讲肆清论莫穷。大业八年被召住大禅定道场。今所谓大总持寺是也。时年三十有四。少齿登器莫匪先之。此时僧众三百馀人。令听风规互相推谢。岳以后至名重学不从师。虽欲播扬未之有许。时有同德沙门法常智首僧辩慧明等。并名称普闻众所知识。相为引重创为请主。岳撝谦藏器退辞师授。徒累清言终惭疏略。慧明等越席扬言曰。法师何辞耶。吾等情均水乳义结相成。掩德移机恐爽灵鉴。又人世飘寄时不再来幸不相累。岳顾诸意。正乃首登焉。遂以三藏本疏判通俱舍。先学后进潜心异论。皆曰。斯文词旨宏密学爽师资。纵达一朝诚自诬耳。当伺其谈叙得丧斯及矣。岳自顾请主虚宗初无怯惮。举纲顿网大义斯通。虽诤论锋临而响应随遣。众咸不识其户牖。故无理顿联辞。由是名振学宗法筵继席。岁举贤良推师有寄。武德初年。从业蓝谷化感寺侧。岩垂乳水。岳往承之可得二升悬渧便绝。乃曰。吾无感也。故水辍流。遂以残水写渧下滢中。一心念诵。日取一升经六十日。患损方复。又至二年。以三藏本疏文句繁多学人研究难用详览。遂以真谛为本。馀则错综成篇。十有馀年方勒成部。合二十二卷。减于本疏三分之二。并使周统文旨字去意留。兼著十八部论疏。通行于世。以为口实。又初平郑国。有宗法师者。神辩英出时所异之。皇上延入内宫立三宗义。岳问以八正通局圣贤。后责才施无言以对。坐见其屈。乃告曰。京室学士谈衒寔希。三宗之大于何自指。及高祖之世。欲使李道东移被于鸟服。度人授法盛演老宗。会贞观中广延两教。时黄巾刘进喜创开老子。通诸论道。岳乃问以道生一二。徵据前后。遂杜默焉。岳曰。先生高视前彦。岂谓目击取通乎。坐众大笑而退。故岳之深解法相。传誉京国矣。至六年秋八月。岳兄旷公从化。悲痛缠怀。徒属慰曰。人皆有死。惟自裁抑。岳扪泪曰。同居火宅共溺爱流。生死未断何得不悲。闻者议之。以为善居道俗之间也。贞观初年。有梵僧波颇。在京传译。岳为众举。预其同例。颇闻善于俱舍。未始重之。谓人曰。此论本国学者之英华浮情。不敢措意。今言善者不有谬耶。因问以大义并诸异论。岳随其慧解应答如流。颇曰。智慧人智慧人。不言此慧吾与尔矣。自尔情敦道术。厚密加恒。八年秋。皇太子召诸硕德集弘文馆讲义。岳广开衢术。延对诸宾。酬接覆却神旨标被。太子顾曰。何法师。若此之辩也。左庶子杜正伦曰。大总持寺道岳法师也。法门轨躅学观所宗。太子曰。皇帝为寡人造寺广召名德。而此上人犹未受请何耶。伦曰。虞舜存许由之节。夏禹顺伯成之志。彼乃俗流。犹从矫逸。况方外之士。弃名之人。臣辄从其所好耳。乃下令曰。今可屈知寺任。允副虚襟。岳动容辞曰。皇帝深惟固本。归诚种觉。所以考兹福地建此仁祠。广召无诤之僧。用树无疆之业。贫道识量未弘德行无纪。今蒙知寺任诚所不安。愿垂含恕。敢违恩旨。屡辞不免。遂住普光。以贞观十年春二月搆疾弥留。诸治无效。春坊中使相望于路。遂卒于住寺。春秋六十九。皇太子令曰。普光寺上座。丧事所资取给家令。庶使丰厚无致匮约。仍赠帛及时服衣等。俄而有敕。复公给葬仪。送于郊南杜城之西隅。岳弟明略。身长七尺三寸。十九出家。志怀远悟容仪清肃。特善涅槃。学人从集有声京洛。住东洛天宫寺。贞观九入年朝奉慰。时四海令达总集帝京。惟岳及略。连支比曜。时共美之。及事缘将了。言归东夏。岳惘然曰。吾同气四人。并先即世。唯余与尔相顾犹影。自旷师没后。心常怏怏。恐藤鼠交侵欻然长逝。异生难会可不思耶。吾行年耄矣。其能久乎。集会又难。尔其且止。因斯便住。恰至明春岳便辞世。略之衔疚。痛钟缠结带疾还寺。以十二年卒于所住。春秋六十七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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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766—1834
【介绍】:
清江苏高邮人,字伯申,号曼卿。王念孙子,嘉庆四年进士,授编修。道光间历官至工部尚书。传父文字训诂之学,有“一家之学,海内无匹”之称(阮元语)。卒谥文简。有《经义述闻》、《经传释辞》等。
永宁。一源字也。自号虚幻子。淮东通州朱氏子。朱氏故宦族。六岁入乡校。能了经籍大义。九岁离俗。依族姻模上人于利和寺。河南王童。奇其幼而器之。属僧司。给牒度为沙门。自是蓬累出游。历见诸禅老。无所契。于焦子山。精修禅定。稍涉睡昏。则戴沙运甓。悬板坐空。如是者五年。至淮西太湖山。求證于无用宽公。公门庭严峻。师方入户。厉声叱出之。师作礼于户外。合爪而立。久之乃许。入见。问曰。何处人。师曰通州。曰淮海近日盈虚若何。曰沃日滔天。不存涓滴。曰不著槽道。曰请和尚道。公便暍。师退就禅室。彻夜不寐。一旦闻公举云门一念不起语。声未绝有省。公命举偈。偈罢。振威一喝。师曰。喝作么。公曰。东瓜山前吞匾担。捉住清风剥了皮。师不觉通身汗下。曰。今日方知和尚用处。执侍三年。因以断崖义所赞己像。亲署一花书。授师曰。汝缘在浙逢龙。即住遇池便居。延祐中。往广德。缚茅于大洞中居之。无何。宜兴之龙池。请师建立禅居。师以名符悬记。欣然赴之。结屋数十间。命曰禹门兴化庵。山颠有龙池。龙出每大水。民甚苦之。师召龙。受三皈戒。龙不复出。师居之久。复厌其未幽邃也。择绝巘作室以居。至壁立如削处。斲木为栈。钩环连锁栖板于空中。足不越户限者二年。师以退隐为心。间迫于不得已。勉一出焉。俄以疾归龙池。至正壬午。江南行宣政院。命师主大华藏寺。师举龙门膺代之。明年复命补天童。师坚以疾辞。宋文宪谓。师得法之后。固拳拳以庶人为急。及主大刹。屡退养龙池。虽天童实厕五山。亦摇首弗顾。其高风峻节。如祥麟威凤。可望而不可即。何其贤耶。至正戊子。有旨。趣入说法于龙光殿。上悦。赐金襕法衣玉环师号。寻奉旨。函香至五台。感祥光五道之瑞。升辞南还。道趣维扬。镇南王。率嫔妃等。延师入宫。禀受大戒。遣司马护还龙池。入我明洪武己酉夏六月。示微疾。属弟子裁纸制内外衣。曰。吾将逝矣。或以药剂进。麾去之。自兴化庵移龛。至绝巘所居。昧爽。师起沐浴服纸衣。索笔书偈云。七十八年守拙。明明一场败阙。泥牛海底翻身。六月炎天飞雪。书毕。侧卧而化。茶毗。现五色光。齿牙舌轮。及所持数珠。皆不坏。舍利无算。烟至中林。亦累累然生。人竞折枝取之。淘汰灰土。获者亦众。门人等。分馀骨与不坏者。五处建塔焉。师气貌雄伟。身长七尺有馀。吐音洪亮。其接物也。不以贵贱异其心。所至无不倾向。若中书右丞相朵儿只。江浙行省左丞相别不花。赵文敏公孟頫。冯内翰子振。尤所宾礼者也。四民来献芗币衣履者。肩摩而袂接。既无虚日。师受之即以施人。曾无毫发系吝。其自处则布袍粝食。沛然若有馀。凡发为文偈。了不经意。引纸行墨。而空义自彰。有四会语录。行世。
禅师。出淮东通州朱氏宦族。名永宁。字一源。其先东山演公之下开福宁。宁七传至无用宽。宽乃永宁之师也。宽居舒州太湖。门士不满百。皆峣然自肯之辈。其得宁最晚。而宽特注之。以为可继开福。而阐东山法门。初永宁。在襁褓中。弄以金紫。即有戚容。九岁闻邻壁治丧啼哭声。辞亲弃俗。依禾州之广慧寺。寺为州之望刹。乃故淮海肇禅师说法处。前一夕。寺众同梦肇公来。次日独宁至。众欣然。疑为肇公再世也。及为大僧。汗游禅社。走舒州见无用宽公。公问。何来。对曰。通州。曰。淮海近日盈虚若何。对曰。沃日滔天。不存涓滴。公使喝。宁拟进语。公又喝。宁拟退。公连喝之。宁大骇而趋出。自是罢游。坚依席下。一日公举云门答僧须弥山话。宁闻之脱然。公乃召曰。掣电飞来。全身不顾。拟议之间。圣凡无路。速道速道。对曰。火迸星飞。有何拟议。觌面当机。不是不是。公喝。宁曰。作么。公曰。东瓜山前吞扁担。宁曰。今日方知和尚用处。久之辞去。公曰。逢龙即止。遇水即居。金鸡玉兔。鞭影长驱。至治癸亥。常州道俗。以龙池致宁。宁以为符其师谶。欣就之。连三载成丛林。南国高人。以见𣆶为感。同曰龙池尊宿。不敢名之。宁慕高峰之为人。别业高崖。至正间。紫书三至。不赴。诸方勉之。始受朝旨。号佛心了悟禅师。然足不越阃。顺帝嘉之。乃召璧峰金。而问宁之行略。金对曰。不耘而秀。不扶而直。劈华岳迅烈风雷。吸淮海不留涓滴。演东山是其远祖。宽无用容其入室。虽经三诏下龙池。野老不知尧舜力。洪武元年。宁嘱制纸衣木龛。次年六月十七日。服衣居龛而化。有偈曰。七十八年守拙。明明一场败缺。泥牛海底翻身。六月炎炎飞雪。
新续高僧传·习禅篇第三之八
释永宁,字一源,别号幻虚子,姓朱氏,淮东通州人。世为宦族,母陇西李氏。宁生而黠慧,舅氏吉安郡守爱之,欲以为嗣。年六岁入乡校,始习经籍,即能暗记,了明大意。然非所乐,闻人诵佛号,心向往之,注耳以听。九岁,有离俗之思,请于二亲。初弗之许,后见其志坚,乃使依模上人于利和广慧寺。利和,州之望刹,宋有淮海肇禅师说法度人,声闻当世,前一夕,寺众梦迎禅师。旦而宁至,寺众异之,谓肇禅师乘愿再来者也。年十二,游扬之雍熙寺,会主僧来峰泰编《禅林类聚》成,宁览之笑曰:“此古人糟粕,检点何为?”河南王童童奇其幼而器之,属僧录司给牒薙度为沙弥,寻受具足戒。自是厥后,蓬累出游浙河东西,见诸宿老,下语无所契。中峰海方柄法苏之万寿,留之经年。乃入穹窿山谒克翁绍,绍察其志不凡,俾掌藏室。时年已十九,既而欲归乡省觐。至毗陵,约明极昶于焦子山,精脩禅定,稍涉睡昏,则戴沙运甓,悬版坐空,如是者五年。明极曰:“藏主见解且至,宜往参人。”遂至淮西大湖山,求印可于无用,无用门庭严峻,方入户,厉声叱之。合爪立于门外,久之,乃许入见。诘其居处,知在通州,便问:“淮海近日虚盈若何?”宁曰:“沃日滔天,不存涓滴。”无用未之许,退就禅室,彻夜不寐。一日,闻无用举云门一念不起,语声未绝而有省,急趋入堂,无用便欣然知其领悟,令造偈拈赵州。宁立就曰:“赵州狗子无佛性,万家森罗齐乞命。无底篮儿盛死蛇,多添少减无馀剩。”无用嗒然一笑。复举《證道偈》问之曰:“闪飞电来,全身不顾,拟议之间,圣凡无路。”宁曰:“火迸星飞,有何拟议,觌面当机,不是不是。”无用喝曰:“东瓜山前呑匾担,捉将清风剥去皮。”宁不觉汗下,曰:“今日方知用处无用闭着口。”自是侍左右者三年,因以断厓义所赞己像,亲署一书授宁曰:“汝缘在浙。逢龙即住,逢池便居。”宁遂还浙,时虚谷陵、元叟端、濑翁庆、幻住本、天如则各据名山,递展化机。宁往叩击,皆相吻合,而幻住尤誉之弗置。元祐庚申,延至广德,缚茅于大洞中,洞左有实相寺,马祖弟子澄公道场也,宁为重新之。同时有无一全,遁迹于石溪,石溪与大洞相望,人称“广德二甘露门”云。至治癸亥,宜兴之龙池请宁建立禅居,宁以名符悬记,欣然赴之,作室百堵,命曰“禹门兴化庵”。先是山巅有龙池,其深叵测,龙出每大水,居民苦之。宁乃咒,鼋受三归依戒,不复为害。久之复厌凡近,思涉幽邃,乃穷绝巘构室以居,至壁立如削处,斲木为栈,钩环连锁,栖版空中,足不越户限者二年。学侣闻风,遐迩奔赴。帝师大宝法王稔其道行,降号曰“弘教普济禅师”。泰定乙丑,州西九里有地曰“青山”,僧副延宁主之,为创寺一区,以“九里”名之。至顺庚午,出世李山禅寺,瓣香酬恩,归之无用。俄有诏,集桑门千七百人,阅毗卢大藏经。一七日,宁升座敷正法,天降甘露。壬申退归龙池。时元叟主双径,月江印主云峰,皆虚首座招之,并辞不赴。元统甲戌,浙西江东道广教总管具疏请主常之天宁万寿,州守戍将敦劝尤力,左右亦谓:“大法火冷灰寒,不可自安暇逸。”乃蹶然起赴。而寺尝被灾,方议经营,至则为新释迦佛殿,造菩萨、天神诸像,雄冠诸刹。踰八年,有司以闻,诏锡“本觉妙明真净”之号。至正壬午,江南行宣政院命主大华藏寺,宁举龙门膺代之。明年,复命补天童景德,坚以疾辞,退归龙池。宜兴铜官山旧有北岳菩提院,燬于火,会昌士人潘敬之重构焉。宁以九里寺助建法堂、丈室之属。戊子,有旨趣入觐,说法于龙光殿,赐金襕法衣,纽以玉环,加号曰“佛心了悟大禅师”。帝师亦有绛袍毳帽之赠。无何,奉旨函香至五台山,曼殊大士为见祥光应之。明年,陛辞南还,道过维扬,镇南王波罗普化率妃嫔迎之入宫,禀受大戒,赐以白金盂及僧伽黎衣,遣司马护还龙池。庚子,出领善卷,寺故废坏,宁为修葺,涂塈丹艧,且甓其宝坊。明年,募善士万人为万善会。及瘗兵后枯骨无万数。壬寅,退归龙池。癸卯,大旱,询乡民之请,结界诵咒,作法将终,大雨如泻。岁乃有秋,众愈知敬,坚留不拾,强住麻蕻慈慧。未几,成大丛林。有明洪武初元,复归龙池,将不复出。明年己酉夏六月,示微疾,属弟子宗珦裁纸为衣,曰:“吾将逝矣。”自兴化庵移龛至绝巘所居,一日昧爽,起沐浴,更纸衣,索笔书偈曰:“七十八年守拙,明明一场败阙。泥牛海底翻身,六月炎炎飞雪。”掷笔而化,黑白恋慕,执绋之人盈万。荼毗,有五色光舍利无算。弟子志舜、志思等分馀骨就龙池、太平、齐山、紫云、麻蕻五处建塔藏焉。寿七十八,腊六十五。宁气貌雄伟,身长七尺有馀,吐音鸿亮。其接物也,不以贵贱异心,所至无不倾向。右丞相呆儿只、左丞相别不花、赵文敏孟頫,尤所宾礼者也。所为文偈了不经意,引纸行墨空义自彰,有《四会语》行世。寂后七年,弟子仁性,亲撰《行业记》,徵宋文宪濂铭其塔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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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词学图录
人物简介
字景濂,金华人。洪武时官学士。
御选明诗姓名爵里
字景濂,浦江人。元至正末,用荐除翰林编修,以亲老辞,入仙华山为道士。明初徵授皇太子经,为元史总裁官,仕至翰林学士承旨,兼太子赞善大夫。正德中追谥文宪。有潜溪、翰苑、芝园、萝山诸集。
濂字景濂,浦江人。元末,以翰林院编修徵,不就。太祖取婺州,召见濂,还金陵,徵为江南儒学提举,授太子经,改起居注。洪武初,充《元史》总裁官,除翰林学士。降编修,迁国子司业,谪安远知县。召为礼部主事,迁赞善大夫,擢侍讲学士,进学士承旨,致仕归。以孙慎得罪,安置茂州,道卒。正德中,追谥文宪。有《潜溪》、《銮坡》、《芝园》、《萝山》、《朝天》诸集七十五卷。
(王世贞《艺苑卮言》:高帝尝谓宋濂:「浙东人才,惟卿与王祎耳。才思之雄,卿不如祎;学问之博,祎不如卿。」又尝与刘诚意论文,诚意谓:「宋濂第一,其次臣不敢多让。」
徐泰《诗谈》:宋景濂、王子充诗亦纯雅,以文名。
沈士谦《明良录略》:濂尝奉制咏鹰,令七举足即成,有「自古戒禽荒」之言。
《诗薮》:宋承旨不喜作六朝语,而《思春曲十韵》如「南浦沈书传素鲤,东风将恨与新莺」,「物华半老胭脂苑,春雾轻笼翡翠城」,「因弹《别鹤》心如剪,为妒文鸳绣懒成」,「阳台树密朝霞迥,巫峡潮回暮渚平」等句,特精工流丽。
田按,景濂自幼嗜学,家贫无书,每假藏书家,手自笔录。天大寒,砚冰坚,手指不能屈伸,弗之怠。录毕走送,不敢逾期约。又尝入青萝山,不下书屋者屡年。得郑氏所畜书数万卷,无不尽阅,阅无不尽记。师事吴渊颖、黄文献、柳待制,皆元代耆宿。学既刻苦,授受复有渊源,故所著文章,雄峙一代。遭时遇主,司制作之柄,为开国文臣之首。蛮夷朝贡,数问宋先生安否,日本得《潜溪集》,雕板国中。当其恩遇优浓,醉学士之诗歌,甘露百岁衣之赏赐,论者传为盛事。暨乎安置茂州,侘傺于荒江野寺,投缳以殁。方希古祭文云:「公之厌斯世而不居,甘远迹于峨岷,盖将吊重华于九疑,唁屈子于江滨。吁!可悲也!」集中小诗,犹是元习;长篇大作,往往规模退之,时亦失之冗遝。盖兼才为难,自唐以来如韩退之、苏长公世不多见,正不必美备难具也。)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471—1538
【介绍】:
明河间府任丘人,字宗易,号序庵,又号松溪。弘治十五年进士。授编修。正德中,历侍读、右谕德。嘉靖中以礼部侍郎兼文渊阁大学士,入参机务。以安静为宗旨,所建诸典礼,皆他人发端,而时傅会成之。虽无大匡救,而议论恒本忠厚,廷论咸以为贤。屡加少傅太子太师、吏部尚书、华盖殿大学士。卒谥文康。有《南城召对录》。
御选明诗姓名爵里
字宗易,任丘人。弘治壬戌进士,累官少傅兼太子太师吏部尚书华盖殿大学士赠太傅谥文康有藢花堂集
时字宗易,任丘人。弘冶壬戌进士,改庶吉士,授编修。历侍读、右谕德、侍读学士,擢礼部侍郎,改户部,复改礼部,进本部尚书,改吏部,历文渊阁、谨身殿、华盖殿大学士,入参机务。屡加太子太保、少保、少傅、太子太师。赠太傅,谧文康。有《薇花堂稿《。
(列卿纪:嘉靖十二年,帝幸南内,召张孚敬、李时、方献夫、翟銮同游西苑,制古乐府、七言、五言各二章命和。十三年五月,上幸南内,召孚敬、时同阅青爵尊,赐扇及酒食。阅宣宗《舆地图》诗,及禦和诗。十四年三月,召同游南内,时等各作《奉制记乐赋》以献。帝亦作一诗,命曰《禦帛记乐同游》,刊示群臣。十五年五月,召时同夏言、郭勋泛舟西苑,命荡桨近龙舟,被顾问,赐宴无逸殿。翌日时等表谢,以为自宣宗赐蹇义同游万岁山、杨荣同游西苑后,今仅再见云。
田艺蘅《留青日劄》:嘉靖十二年四月十三日,上演马南城,召大学士张孚敬、李时、方献夫、翟銮同游环碧殿、嘉乐馆,锡宴重华殿,赐孚敬蟒服,时等飞鱼服。上赐律诗二首纪之,群臣应制奉和,张公句云:「环碧殿前先试马,苍龙阙外更观花。」李公句云:「内苑草茵迎玉辇,行宫花气袭雕鞍。」翟公句云:「巧剪绯罗缠宝监,分题玉篆佩花鬃。」方公句云:「应制渐无《天马赋》,南薰惟诵舜廷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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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时(1471年—1539年),字宗易,号序庵、松溪,直隶河间府任丘县人,明朝内阁首辅,弘治壬戌进士,嘉靖年间累官吏部尚书、华盖殿大学士,为内阁首辅。父李楘、子李坦,皆进士。弘治八年(1495年)乙卯科顺天乡试第三十四名举人,弘治十五年(1502年)壬戌科进士,改庶吉士,授翰林院编修。正德年间,升翰林院侍读、右谕德。明世宗继位后,任讲官,升侍读学士。嘉靖三年(1524年)升礼部右侍郎,因丁忧离职。服阕,任户部右侍郎,后复任礼部右侍郎,代替方献夫任礼部尚书,为张孚敬、夏言所恶。嘉靖十年(1531年)七月,加太子太保。同年秋,因桂萼去世而兼文渊阁大学士,进入内阁,与翟銮同时辅政,为人谨慎谦虚,曾经论救魏良弼、冯恩等人。累加少傅、太子太师、吏部尚书、华盖殿大学士。嘉靖十七年十二月(1539年初)卒于任,赠太傅,谥文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