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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元公年表后序 南宋 · 度正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六九、《濂溪先生周元公年表》卷末、宋刻本《元公周先生濂溪集》附录
右正少时得明道、伊川之书读之,始知推尊先生
先生仕吾乡时,已以文学闻于当世,遂搜求其当世遗文石刻,不可得;
又欲于架阁库讨其书判行事,而郡当两江之会,屡遭大水,无复存者。
始仕遂宁,闻其乡前辈朝议大夫、知汉州傅耆曾从先生游,先生尝以《姤说》及《同人说》寄之,遂访求之,仅得其目录及《长庆集》,载先生遗事颇详。
久之,又得其手书手谒二帖。
其后过秭归,得《秭归集》;
成都,得李才元《书台集》;
嘉定,得吕和叔《净德集》;
怀安,又得蒲传正《清风集》,皆载先生遗事。
至于其他私记小说,及先生当时事者,皆纂而录之。
一日,与今夔路运司帐干杨齐贤相会成都,时杨方先生年谱,且见嘱以补其阙、刊其误。
杨,先生乡士也,操行甚高,记览亦极详博,意其所考订必已精审;
退而阅之,其载先生来吾乡岁月颇自差舛,甚者以周恭叔事为先生事,又以程师孟送行诗为赵清献诗,于是屡欲执笔,未暇也。
及来重庆,官事稍闲,遂以平日之所闻者而为此编。
然其所载,于先生入蜀本末为最详,其他亦不能保其无所遗误。
正往时尝有志遍游先生所游之处,以访其遗言遗行,今自以衰晚,莫能遂其初志。
有志之士傥能垂意搜罗,补而修之,使无遗缺,实区区之志也。
呜呼,天之未丧斯文也,故其绝千有馀年而复续,续之未久,复又晦昧,至近世而复灿然大明。
小人之用事者自以为不利于己,尽力以抑绝之。
赖天子圣明,大明黜陟,而斯文复兴,如日月之丽天,人皆仰之,有愿学之志。
假令百世之下,或有沮毁之者,其何伤于日月乎!
其何伤于日月乎!
嘉定十四年八月二十九日,后学山阳度正谨序。
尚贤堂记 南宋 · 度正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六九、《性善堂稿》卷一○
三代教养取士之法至周而大备,今其见于记载者,国有学、乡有校、党有庠、遂有序、家有塾,本之以知仁圣义中和,申之以孝友睦姻任恤,成之以礼乐射御书数。
至于三年之久,道德行艺之既成,然后乡老及乡大夫亲以贤能之书献于王而施于用焉。
夫乡老二乡则公一人,盖临之以三公之重也。
乡举里选乃乡大夫之事,而重之以三公,盖合六乡而参校之也。
州长之官于此,又大考其州里之民,而赞其废兴之决。
人之情始勤而终惰者不能无之,至于有废有兴,而后贤者劝而不肖者知所勉。
夫其教之之详如此其切,待之之重如此其至,而其去取之严又如此其不苟,此济济多士所以独盛于有周之世也。
然其合六乡之士而登进之也,岂徒曰会之泽宫,而漠然无以致其道路勤苦之意哉!
盖周之制十里有庐,庐有饮食;
三十里有宿,宿有路室,路室有委;
五十里有市,市有候馆,候馆有积。
此虽所以待四方诸侯宾客,然周之制以宾礼待士,则士固在其中矣。
迄秦而至于汉,其取士之法有孝弟力田,有贤良方正,每诏郡国为之劝驾,甚者加之以安车蒲轮,其意犹近于古。
魏晋以下,大抵因汉之故而损益之。
本朝之制视历代为最备,故其得人之盛亦非历代之所及。
然自承平之时,蜀士之贡于京师者,山行一月而后至于秦,沙行数千里而后至于礼部,盖已难矣。
当时进士之科最为贵重,所至郡县所以奉朝廷之意而礼之者为颇厚,故士之往来者差易为力,然苏氏父子犹有梯天航海之叹,必谒于文定张公而后能行,而况其下者乎?
中兴以来,蜀士犯三峡之险,涉洞庭彭蠡之风波,而后达于行都,其视前日益以难矣;
而又重之以秭归夷陵蕲阳、雁汊征商之厄,故蜀士之贫不能行,则有托以他事,愿附科目之末,而不敢往者。
此岂朝廷所以取士,而士之愿献刍荛之忠于天子之本心哉!
士病此久矣,成都房君某慨然曰:「吾承先人之遗业,幸有馀力,愿求有以助之,且为一乡之劝」。
于是出其钱若干贯,得田若干亩于其乡,名之曰「尚贤庄」;
又为之库庾若干间而大建堂于其中,亦以「尚贤」名之。
岁约收若干石,积三年之收以待士之贡于天子,贡一人则并给之,一人以上则均给之。
呜呼,而今而后,一乡之士患不学,学而得贡于天子者遂无贫不能行之叹,而天子临轩策士,远方刍荛之言得以毕达。
房君之于是举也,其为补益于世岂浅浅哉!
虽然,士必教养之而后成材,成材而后贡之天子,古之道也。
今内有太学,外有郡县之学以处多士,其教养之法亦可谓备矣,然有可为士之才而外不得与于郡县之学,贫无以学而失其良心善性者,乡党邻里之间往往而有。
有能推是心以广之,使乡党邻里之间,士之贫而不得与于郡县之学者,有所养以成其材,其为益也又大矣。
观房君之用心,其贤于人也甚远,故因其请记于正而遂并告之以勉焉。
嘉定五年五月丙辰通直郎、新通判嘉定军府度正记。
眉山苏氏思敬亭记 南宋 · 度正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七○、《性善堂稿》卷一一
眉山苏梓存规谓正曰:「梓之先君子去文忠、文定之世为未远,生平自力于学,当世贤士大夫闻其风者率以礼币罗致,使子若弟从受业,而士之从吾先君子游者往往多有闻于世,独先君子不偶,赍志以没。
今既葬矣,重惟先君子以「敬」名其燕居之室,而其平生之所自得者实在于此。
梓兄弟不肖不学,惧无以祗承遗训,今将作墓道之榜,扁以「思敬」,盖将朝夕瞻仰,凡以致人子终身之思慕也。
子盍为我记之」?
正谢不敢,而存规足数及门,叙其兄樟之意,请之不置。
正惟存规兄弟拳拳之诚有不得而终辞者,则揖之坐而问焉。
夫人受天地之中以生,其所以为性者既无有不善,则其发于身、接于事物者宜亦无有不至,而无所事乎存养持循之力也。
然一气之流行于天地间者,有清浊之不齐,而人生乎其间者遂有昏明之异。
茍不知所以复其固有之性而澄其易溺之情,则物交物而喜怒哀乐之发胶胶扰扰,将荡然莫知其所止矣。
是故君子之学以敬为本,敬者所以一其心,定之于内以禦乎其外者也。
天高地下,万物散殊,君子敬而无失,则内外宾主本末精粗有不可得而乱。
夫经礼三百,威仪三千,其要在于「毋不敬」,则敬之为用至是有不可胜用者矣。
子之先君所以周旋环堵之宫,所以存诸心、履诸身,以及于后世子孙者,不在于是乎?
虽然,子之所以致其思者,岂徒思之云尔哉?
夫人之一身,父母之遗体也。
于父母之遗体茍焉而莫知爱,委焉而莫知重,则不敬莫大乎是。
世之君子曷尝自以为无哉,父母之几杖则知所以藏之,父母之犬马则知所以养之,至于父母之遗体独不知所以贵重之,戕贼其良心,毁伤其善性,盖有懵然而不自知者。
岂爱父母之遗体不若几杖犬马哉?
弗思而已矣。
今子既知所以思矣,子之先君平日之所以用其敬者何如也?
子思子之先君所以敬身者而敬其身焉可也。
由是而推之,子之先君敬道义焉,子思道义而服行之,以用其敬焉可也;
子之先君敬师友焉,子思师友而尊事之,以用其敬焉可也;
子之先君敬古圣人之格言焉,子思古圣人之格言,探求之充广之,以用其敬焉可也。
由是而推之,至于一草一木,如南国之人爱召伯之甘棠焉,亦无所不用其敬。
夫如是,则穷不失义而有以安其穷,达不离道而有以致其用,思敬之义庶乎其得矣。
子以为如何?
存规跃然曰:「是吾心也」。
遂书以与之,使归刻焉。
敬堂讳恭孙,字伯俭,事具后溪先生所述《墓志》。
嘉定六年八月旦日,奉议郎通判嘉定军府、兼管内劝农事、赐绯鱼袋山阳度正记。
卫泾 南宋 · 林子燕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一一、《永乐大典》卷一四○五四
呜呼!
公之盛名,踰四十年。
企众目以同瞻,如明星之丽天。
徒觌辉而起敬,孰知中之所存!
惟我公之纯懿,顾安得而名言。
但见夫忠于事君,孝于奉亲,旁友乎兄弟,内睦乎闺门。
听谋猷而纚纚,挹色笑而温温。
首群彦于淳熙之际,赞洪钧于嘉定之元。
耸四方之壮观,兹盛世之才难。
伟君子之间生,固众美之备全。
若德心之广大,于一节而可观。
人之常情,多以贵而忽贱;
公之素志,每乐善而忘尊。
谓太平之基立,实皆在于得贤。
繄等级之相因,犹诗咏于南山
吉人多则助之而益壮,士习卑则承之者弗坚。
故公之于士也,养其气则惟廉隅之护,广其求则无左右之先。
笃于守义者,挽之而恐后;
乐于赴功者,推之而使前。
苟片善之足来,必兼收而靡捐。
嗟贱子之何知,亦两尘于荐员。
甲申之初岁,得晋拜于台躔。
荫名园之嘉木,衎潭府之宾筵。
悼日月之既除,苦鱼雁之难传。
何音容之不可复见,同松江之逝川!
聆凶讣以惊惋,涌涕泗而潸然。
盖兴怀于公道,宁独感于私恩!
属官守之所縻,欲奔恸而无缘。
抆清泪以一洒,寄纯忱于九泉。
呜呼哀哉!
守边之策封事咸淳七年九月 南宋末 · 上官涣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五三
臣闻天下之患,莫大于玩敌。
夫敌情叵测,变诈不常,彼之为谋,何尝一日忘我哉。
时出以相困,多方以见挠,以伺吾可乘之隙。
夫苟幸其乍退而不思方来之忧,熟于习见而姑为苟安之计,防虞疏略,备禦单虚,一旦出我不意,溃裂四出,使吾左支右吾之不暇,而天下事去矣。
人取陈,其为计曰:量彼收穫之际,徵集士马,声言掩袭,废其农时。
彼既聚兵,我便解甲,再三若此,彼以为常,犹豫之顷,我乃济师。
后周谋吴,议臣献策,亦谓江北可挠之地二千里,备东则挠西,备西则挠东。
但以轻兵挠之,彼必大发以来应。
数大发则民困而国竭;
一不大发则我获其利。
今之敌情,何必异此,其可玩而视之乎?
大抵事变之来,出于创见则人情易以警,安于习熟则人情易于玩。
警则操心危而虑患深,玩则安其危而利其菑,此势之所必至也。
敌欲致吾之玩而不可得,一或玩焉,是堕其计中矣。
自洛师言旋,敌警始烈,破荡荆襄,蹂践淮蜀,江面震动,国势阽危。
此时此意,凛凛乎朝不谋夕之忧矣。
我是以修浚城池,申严备禦,攻守之具多出新意,而又坚壁清野以待之,故近年边城仅仅自保。
然非泰山四维、长城万里之势也。
朝廷之上,但见边烽虽警,未几而自息,敌骑虽来,未几而自退,遂谓敌人之谋仅止此耳,而不知彼计愈深,后忧方大。
前年纵横于安、黄之境,去春盘旋于舒、蕲之郊,曾不踰时,襄又告警。
来则如入无人之境,去则曾无后顾之忧。
我之将帅,方以败而为功,待其去而奏捷。
最是间谍不明,探报不的,敌已入境,犹未知其所向,往往探听于避敌之人,况望其知军戎万里情乎?
疆埸风寒,荡无限隔,关隘险阻,视若坦途,边民困于流离,事力窘于酬应。
揆今事势,正如厝火积薪之下,遇风中流之时,苟非日夜警惕,殚智毕力,以为拓里撑表之计,则隋、周之谋,彼将逞于我,可不念哉!
今日守边之务,固非一端,而其大者有三焉。
一曰固江防。
长江,国之门户也,天限南北,赖有此险。
每岁哨骑之来,径至江滨,江北诸路闭门自守,无复藩篱之卫。
幸而敌谋止是掳掠,万一果有他志,重兵临江,内地宁不震恐乎?
京口,如龙湾,如采石,舟师粗整,尚堪调用;
池阳而上,大概疏卤,每隘不过二三千人,船三四只,见之使人寒心。
卒有警急,安能拒敌乎?
近令上下三流措置游击一军,固得古人游兵循江,上下剿击之意。
汉阳地口渐成规模,然地分阔远,赴援良难,兵船单寡,且虑抽调。
谓宜将沿江闲慢隘口人船并归紧要隘分,俾之防扼,一处有警,则令旁近隘分并力救禦。
更宜行下制阃,相度上流事体,不可苟简塞责。
如或人船欠阙,作急区处,务要缓急可恃,庶几上流气势增壮,首尾犄角而江面可保矣。
二曰强兵力。
兵者国之爪牙也。
本朝恃兵立国,东南财赋大半耗于养兵,尺籍伍符,其数非不多也,姑以两淮言之,官兵不下十七八万,每年防边,又调江上诸军以赴之,而常有敷布不周之虑。
盖缘嘉定以来,州县往往增筑城壁,自谓备禦密于先朝,而不知备多力分,反贻后患。
而况冗占既多,虚籍不补,终岁役使不休,平时无以养锐,一旦有警,乃欲责其先登陷阵之勇可乎?
宜严督制阃,招填缺额,痛革役占,精于简练,抚以恩意,仍于中选一二万人作一大屯,专为策应之用。
至如诸地流民,亦可团结强壮,以助声势,庶几兵力稍震而攻守可恃矣。
三曰储帅才。
帅阃,国之藩翰也,将军之遣,礼重推毂,良将之择,恃以安边,其责可谓重矣。
非有文武全材之望,志虑忠纯之人,不在兹选。
是故有光弼以代子仪,则气色为之精明;
仲淹以代范雍,则西贼为之破胆。
用得其人,则必能讨军实,厉将士,必能运帷筹,必能护保障。
一或非才,宁不败乃公事耶。
今之分阃于外者,固不乏人,而二矛重弓之备,不可不早图也。
谓宜平居无事,预思储偫,内而侍从、台谏,外而藩臣,各许荐举。
如得深沈有谋之士,晓畅军事之人,或置在上流,或使镇江面,付以事任,试其材能,以为登坛授钺之备,庶几缓急有人为上所使,亦不至仰勤拊髀之思矣。
江防固则根本安,兵力强则声势壮,帅才得则事功集。
外治之事,莫切于此,皆今日之所当加意者也,恭惟艺祖皇帝躬揽甲胄,肇造区夏;
高祖皇帝匹马渡江,克济中兴,访筹策于风雪盛寒之际,阅边报于夜分已寝之后,艰难辛苦以为子孙万世之计,其所望于陛下者深矣。
可不焦心劳思,慄慄危惧,以保有金瓯之业哉!
今日君臣上下非不以忧边为职,而未免视为常程,喜听内有长江之言而幸以自宽,厌闻事势危迫之语而诋以誉敌。
枢庭本兵之地,属掾久而不除,除而未至,是岂祖宗别置厅事以议边事之意乎!
二三大臣每日上殿,不过对细事数条而退,是岂祖宗开天章,召问禦边大略之意乎!
幸苟安之岁月,无靠实之规模,日玩一日,岁玩一岁,窃恐他日之患或出于防虑之所不及,岂不大可畏哉!
臣愿陛下日与二三大臣留意边事,共惜分阴,如立课程,亟图实政,常若祸至之无日,凛然大敌之在前,念念在兹,事事有备,敌虽强,不足为吾患矣。
按:《咸淳遗事》卷下,粤雅堂丛书本。
李司直燔劄子 南宋 · 刘宰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二七、《漫塘集》卷一○
岁事更始,寒气解严,恭惟从容家食,宗主斯文,台候动止万福。
某以弘斋为师友,而仅得仪真十日欸,与弘斋别三十二年,而仅通十年前一纸书,不但衰慵,亦地势使然。
鉴秋水而知精神,对明月而想颜色,此心常耿耿也。
伯量来,知德履甚悉,赐之古律以启其昏愚,上药以扶其孱弱,感甚慰甚。
某少而求仕,不后他人。
嘉定更化之初,钱、卫秉政,既缀名堂审,后以钱、卫俱去,今相国未尝识面,到堂既不可,赴部又不可,遂成蹭蹬。
上初即位,丞相亦怜其沉滞,赐以招徕,以开其入仕之门。
而某年及六十,多病早衰,手战目昏,神识已愦而不可仕。
实命之穷如此,而世乃以为沽激,或又以为靖退,皆非其实。
恐此心未能白于长者,故详及之。
隆兴地近,闻新阙只在来年,若地主人迎之致敬以有礼,计亦且屈就。
所在寇攘纷起,山林之人忧不及国,但欲为保乡井计而未能,日夜惴惴。
尊年兄处此,当有馀裕,愿因风教之。
侍见难期,谨上为世道寿重之祝。
年家眷集尊幼,恭惟序介春祺,儿女列伸起居。
有惠风字砚者,谓之端溪,谨以为献。
金坛县题名记 南宋 · 刘宰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四一、《漫塘集》卷二○、《古今事文类聚》外集卷一五、乾隆《镇江府志》卷四五、光绪《金坛县志》卷一三
秦官,至于今不废。
令所以字民,尉所以安民,职有繁简,重轻等也。
汉梅子真南昌弃官,好事者疑其仙去,相承以仙命亦闻风缅想,以不事事为高,余窃陋之。
按《汉书》子真为,后乃弃官,初非不屑其职,继又三上书讥切时政,亦非恝然忘世者。
末年引去,盖有为为之,顾指为仙,已不足以知子真,岂真知为者哉!
金坛赵君俙夫伐石以纪前人名氏,俾余为序。
胡君自诚病其隘也,命工重刊,仍以序请。
赵当开禧中天子锐意经武,饬郡县修武备,能敏以集事。
胡当嘉定五六年间,岁比有秋,民安无事,能共以守职。
其时与事不同,而余之序无异辞,则来者可观矣。
赵谱在玉牒,胡乙丑进士,其官与到罢之岁月序列如左。
嘉定甲戌元日记。
故监行在北酒库张宣教墓志铭嘉熙元年八月 南宋 · 刘宰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五六、《漫塘集》卷三二
古者家有塾,党有庠,术有序,师友之益相望,弦诵之声相闻,孝弟忠信之风以成,乖争陵犯之俗不作。
世道不古,士始无所乎学。
近时州县学官,又往往不饬教事,虽有秀民良子弟,闻见寡陋,亦无以成其器质之美。
若吾乡之杨氏、张氏,皆倾家赀以来当世士,凡士之有声场屋者,虽在数千里外,必罗致馆下,使与诸子及乡之后进游。
聚书之富,致客之盛,遇客之厚,悉时所罕见。
盖不但家塾之教立,而誉髦斯士犹足髣髴乎党庠术序之盛。
杨氏自提舶君讳樗年字茂良,始尝筑室曰宝经,因号经堂先生
张氏自文学君讳损字德久,始尝辟斋曰省斋因号省斋先生
余时往来郡校,或为贫假馆,不克在弟子列,亦时时登门,窃听议论之馀,预观礼文之懿而有得焉,然后知庠序之教不可废,而二先生之有大造于吾乡也。
张君四子,余幸后死,已铭其三。
季端衡,与余齐年,又余兄恭靖先生之子用厚实君之婿,则亲且厚孰如余者,铭可辞乎!
君讳汝幵,字端衡
曾大父恪,崇宁间举八行科,终朝请郎,赐绯鱼袋,累赠中奉大夫
大父体仁,故从议郎、监明州盐场
省斋,举进士,廷试入丙科,敕授吉州文学,未及仕而卒。
四子皆以儒学自奋,汝永终建康府溧阳丞,汝仙再举于乡,得年不永,汝玉平江府嘉定簿。
兄弟皆禀姿粹和,与人交笃厚而周致。
绍熙壬子庆元戊午两与计偕,嘉定庚辰廷试入等,授迪功郎建康府句容
金陵帅府尊严,时大帅余公嵘体貌尤崇重,小官到任有经旬不得见者,惟君谒入即见,且欲留寘幕下,君辞以入仕之初,更事未深。
未几,又欲以关升状属君,复辞以未有实历。
时奔竞成风,凡彯缨而仕者,惟幸上官一日之知,以广声势,虽年侵耄耋,口尚乳臭,宁知引辞!
君以六十之老,九品微官,而能退让如此,人以为难。
句容邑计不裕,尉俸尤薄,君故大家,君再世笃志儒业,生理渐废。
人有讽以在官之日,当为后日计者,君笑不答,惟以句容去家近,薪水外皆可仰之家为便。
既至,凡日用所须,道路辇致不绝。
今两邑之间,居民犹能言之。
秩满,会浙东茶盐使者以四明穿山盐场课入厚而积弊多,知君之在句容以廉著,即以见次辟上。
,一以廉自律,亭户歌舞之。
其去也,航海追送,有号泣不忍别者。
既归而宦情已薄,故过阙不谒选而归。
而知君者怜其贫且老,无以为终老计,复言于当路,以行在北酒库利权之重为提领所诸库最,俾复以见次辟君,然非志也,故迟迟其行。
简书之迫,黾勉就道。
到任未几,卒,盖事与心违故如此,闻者悼之。
君制行和平,不为崖异,而抑邪守正,自其本心,有卓然不可及者。
茅山玉晨观自唐有老君祠,旁位夫子像,鞠躬俯偻,盖拟当时问礼之事而为之。
君以为吾夫子千万世仁义礼乐之宗主,岂应作此屈折之像以惑观听,即具其事白府,改作祀于别殿,人以为宜。
又句容县驿相传以为神,实据之士大夫有入居者辄得疾死,以此无敢入者。
君谓吾尝尉此矣,使吾为尉时得罪于民,纵不入此固死不可辞;
或幸无罪,神虽欲置之死,得乎?
甫入而病,人为君危之,君曰:「吾固安之若命矣,命可辞乎」!
已而疾瘳,人服其守。
君兄弟平居孝弟,纤悉曲尽。
自省斋下世,念母夫人之独居,岁时令节,游行赏玩,惟意所适,甘旨芳鲜,惟力是视,虽岁用度不赡不计也。
君以端平二年十月十有七日卒,得年七十有一。
宜兴余氏,熙宁大魁中之曾孙女。
女一人,适免省进士刘用厚。
子一人,㮤,先君三日卒。
㮤卒而君之命嗣未定,聚族而谋,无有昭穆相当者,谓情亲而义正无如刘氏,众曰然,即以用厚之从侄更名曰烨为㮤继。
张氏先垄在金坛县大亭之原,君无恙时得地于其曰胡家坂,架庵植松,示不别卜。
烨等敬遵治命,葬用嘉熙元年八月二十有四日
铭曰:
邦国之望,南张北杨。
书满架,延客殊方。
车马送迎,山川相望。
师道之立,于家于乡。
染教餐和,季强。
粹德至行,从容有常。
既狭厥施,宜寿而昌。
呜呼端衡,今也则亡。
南乡之原,水秀山长。
君所自择,可安而藏。
启佑后人,有永其光。
杨刚中(巽申)嘉定州 宋末元初 · 方回
五言律诗 押青韵
忽似登黄甲,元来本白丁。
官清专学校,恩重感朝廷。
侧听吴侬语,欢传蜀产灵。
儒风嗣言偃,子细为谈经。
秋晚杂书三十首 其二十七 宋末元初 · 方回
 押词韵第三部
世称陶谢诗,陶岂谢可比。
池草固未彫,阶药已颇绮。
如唐号元白,白岂元可拟。
中有不同处,要与分朴诡。
郑圃赵昌父颍川韩仲止
二泉岂不高,顾必四灵美。
咸潮生门,虾蜞以为旨。
未若玉山雪,空铛煮荒
隐居通议:方紫阳罗寿可诗曰:诗学晚唐,不自「四灵」始。宋刬五代旧习,诗有白体、昆体、晚唐体。白体如李文正徐常侍昆仲、王元之王汉谋。昆体则有杨、刘西昆集传世,二宋、张乖崖钱僖公、丁厓州皆是。晚唐体则九僧最逼真,寇莱公、鲁三交、林和靖魏仲先父子【魏仲先 原作「和仲先」,据隐居通议(读画斋丛书本)卷六改正。按:魏野字仲先号草堂居士蜀人,有草堂集】 、潘逍遥赵清献之徒,凡数十家。欧公出焉,一变为李太白韩昌黎之诗。苏子美二难相为颉颃,梅圣俞则唐体之出类者也。苏长公踵欧公而起,王半山备众体,精绝句,五言或三谢【三谢 隐居通议作「追陶谢」。】。独黄双井专为少陵、晁莫窥其藩。张文潜自然有唐风,别成一宗,惟吕居仁克肖。陈后山弃所学学双井。黄致广大,陈极精微,天下诗人北面矣。立为江西派之说,铨取或不尽然。陈简斋曾文清为渡江之巨擘。乾淳以来,尤、范、杨、陆、萧,其尤也。高古清劲,尽扫馀子,又有一朱文公嘉定而降,稍厌西江。永嘉四灵,复为九僧。晚唐体日浅日下,然尚有馀杭二赵、上饶二泉,典型未泯。今学诗者,不于三千年间上溯下沿,穷探邃索,往往追逐近世六七十年间之所偏向,非区区之所敢知也。
秋晚杂书三十首 其二十九 宋末元初 · 方回
 押真韵
三月三十日,唐有穷诗人。
惜春不肯拾,共坐夜达晨。
此得守岁意,事愚意已神。
寸阴以分计,一分直千囷
窃虑假寐顷,倏忽失我春。
今此九月晦,虚叟尤酸辛。
摇落始云悲,回首忽复陈。
讵忍弃旧,遽喜迎梅新。
注:虚谷云:「宋刬五代旧习,诗有白体、昆体、晚唐体。白体如李文正徐常侍昆仲、王元之王汉谋。昆体则有杨、刘《西昆集》传世,二宋、张乖崖钱僖公、丁崖州皆是。晚唐体则九僧最逼真,寇莱公、鲁三交、林和靖魏仲先父子、潘逍遥赵清献之徒,凡数十家。深涵茂育,气极势盛。欧阳公出焉,一变为李太白韩昌黎之诗。苏子美二难相为颉颃,梅圣俞则唐体之出类者也。晚唐于是退舍。苏长公踵欧阳公而起,王半山备众体,精绝句。五言或三谢。独黄双井专尚少陵、晁莫窥其籓。张文潜自然有唐风,别成一宗,惟吕居仁克肖。陈后山弃所学学双井,黄致广大,陈极精微,天下诗人北面矣。立为江西派之说者,铨取或不尽然,陈简斋曾文清为渡江之巨擘。乾淳以来,尤、范、杨、陆、萧,其尤也。高古清劲,尽扫馀子。又有一朱文公嘉定而降,稍厌江西。永嘉四灵,复为九僧晚唐体,日浅日下。然尚有馀杭二赵,上饶二泉,典刑未泯。今学诗者,不于三千年间上溯下沿,穷探邃索,而徒追逐近世六七十年间之所偏,非区区所敢知也。」虚谷之论宋诗详矣,然其大旨,则跻西江而祧晚唐冯定远曰:「西昆之流弊,使人厌读丽词,西江以粗劲反之,流弊至不成文章矣。四灵以清苦唐诗,一洗黄、陈之恶气味、狞面目,然间架太狭,学问太浅,更不如黄、陈有力也。」冯已苍曰:「方公《律髓》一书,于大段未十分明白,只晓得江西一派,恶知见且不知杜,又何知杜之所从来,又何论庾、鲍,而上至汉魏乎!独于今世不论章法,不知起结,如竟陵、空同诸派,彼善于此耳!」
学诗吟十首 其六 宋末元初 · 方回
 押侵韵
离骚谓绝响,此道传人心。
外物有鼎革,能言无古今。
曹刘与陶谢,五柳擅正音。
李杜与韩柳,一字直万金。
欧苏与黄陈,孰浅而孰深。
尤萧杨陆范,乾淳鹤在阴。
二涧可继之,章泉亦骎骎。
奈何近百载,种火灰中深(自注:南渡后诗人,尤延之、萧千岩、杨诚斋陆放翁范石湖其最也。韩南涧、涧泉父子可继之。嘉定以来,止有一赵章泉耳,回所见如此。叶水心奖提永嘉四灵,而天下江湖诗客学许浑姚合,仅能为五七言律,而诗格卑矣。种火灰中深,回不敢谓世无人如灰中种火,穷而在下不见知于当世耳。种,上声。种火,俗语也。)
皇太子赦文嘉泰三年十一月二十八日 南宋 · 宋宁宗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九八、《宋会要辑稿》食货六九之六九(第七册第六三六四页)
嘉定庆元安庆英德府进士,如内有实请到三举文解到省试下之人,许将绍熙五年覃恩一举凑成四举,与免来文解(《宋会要辑稿》选举一六之三○。第五册第四五二六页)
两淮、荆襄湖北州县内有曾经虏人侵扰去处,居民流移渡江,除已见行赈恤外,仰所在州县恪意奉行,毋令失所。
嘉定县五乡名诏嘉定十一年八月五日甲辰 南宋 · 宋宁宗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七、《玉牒初草》卷一
平江府新创嘉定县,分置五乡,可易以依仁、循义、服礼、乐智、守信为名。
戒事魔十诗 其十 南宋 · 李兼
七言绝句 押真韵
官家为是爱斯民,临遣知州诲尔谆。
愿尔进知庠序教,怕嫌尔做事魔人宋黄㽦嘉定赤城志》卷三七)
漳浦桥记 南宋 · 许应龙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三○、《东涧集》卷一三
南浦临漳之岩邑也。
去邑郛五里,鳌峰瑞岩,屹若对峙,中横鹿溪,演迤泓涵,往来病涉。
绍兴间,邑士杨造、林正中始创石梁,阅岁滋久,东倾西溃,嘉定六祀竟圮于洚水。
寓公南安黄君克宽三山理掾陈君縡共谋重创,虽更迭宦游,而解组来归,必拳拳疚心焉。
或拉耆艾捐金以倡始,或命浮屠作偈以劝施,铢积寸累,前规后画,以迄于成。
于溪之东改甓旧路五百丈以隔沮洳,于桥之南肇建新亭三十楹以便憩息。
经始于甲戌之秋,毕工于甲申之夏
如虹斯垂,如翚斯飞,阖境耄倪顾瞻咨嗟,愿刻石以记。
适黄君造朝,以予同登,且尝侍先君宰兹邑,遂以见属。
某曰:伟哉,君之是役也。
薛惠彭城,桥梁不治,薛宣知其不能。
今君里居,乃能经营缔创以为无穷之利,行宰钜邑,必将推此以平其政,民之被赐胡可既乎?
虽然,是桥之建不特为山川奇观,而人才之盛实系焉。
邑有旧谶谓「鹿溪平,出公卿,通人行,状元生」,昔人以鹿溪名桥,意盖取此。
后有易其名者,自是人才湮郁。
岁在癸酉,黄君复以溪平名之,是秋即有袖然为荐首者。
继而桥成则与计者八,擢巍第者二,亭成则登乡书者六,捷礼闱者三,皆向所未睹者。
虽谶纬之言茫昧难信,然事有适相符者,是亦可异也已。
继自今,其益修人事以应之,则异才辈出,纷纶华耀,当有以叶昔时之谶,又不但若是而止,愿相与勉之。
宰相用人之术不正疏1086年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八五、《嘉定镇江志》卷一二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窃见前者台官朱服不孝,因此乞外官,宰相除服直龙图阁润州
因人言,反获美命。
宰相上欺朝廷,下困台谏,习用此术,久已成例,不可不察。
按:《嘉定镇江志》谓此文作元祐初
建昌军普润寺 宋末元初 · 刘辰翁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六六、《须溪集》卷一
普润废,普润兴,君子以为天道,而佛之说从是胜焉,是岂不亦有人事哉?
寺创五代时,在江南为小,在旴为盛,在其乡为尤盛。
当其盛时,非有弥天释嗣祖印传四方也,直据上腴,席美荫,撞钟而食利,死孝生怖,信耳。
昌黎氏庐居之,直道未试,乃有富民迩封,狡焉藉是日辟而有之,扩如也。
由五季历治平,由治平普润,至嘉定而废。
当其废时,虽欲为其守冢不可得也,讵谓七八十年,老僧犹存,拄锡而起。
向之主人坟荒而鬼饥,乃其颓梁坏础,犹寺故物,去宅为田,亦无虑数姓,俯拾如初。
平畴苍莽之间,一日万瓦,烟霏云合,随取随足。
四野遗民闻鼓声而叹,微佛力不至是。
嗟乎!
吾侪小人营阖庐以避寒暑,长数年积材木,治基址,大略具矣。
独谨时日,审面向,人献其良,洎欲就而身不待。
二千石之居、百里之国,稽赤籍,避清议,或坐视栋桡,避堂而去,以遗后人。
甚至无忌惮者扫焉饰焉,涂未乾而植坏。
此寺一隅又山水深处。
有大比丘曰灯雪壁,住凤山城中有年,为诸方所仰,故法施众,法施众,故授业广。
由灯得大,大曰无外,见谓魁梧,有演俨风,故能力复其旧。
由大得闻,闻吾乡人,遇灯抚怜,超悟顿异。
由闻得智,智者闻弟,自是子子孙孙为凤山别出。
此则今之普润,非昔之普润也。
所谓人事也,其为之易也,成之美也,灯故也,佛何有焉。
或曰:佛力吾不论,且其荒草野田,建大宫室,复为荒草野田,在太虚亦一息耳。
风轮变坏,文献皆空,悟尘影之何缘,抚人间者如彼,而能从力所及,转为盛丽,将未忘情者亦如太虚不能不有物乎?
此其为持幻之幻,则诚有碍然者矣。
虽然,碍者何也?
去碍为通,通亦碍也。
竺深道人游于朱门,或问之,答曰:「君自见其朱门,我自如游蓬户」。
人能以蓬户之见视之,则是寺也,犹如未有物时,而亦何碍之有?
虽然,亦属觉碍,谓夫以朱门为蓬户,则朱门者犹在也。
若生长朱门,则美者自不知其美已。
又以朱门视朱门则无之,非我亦无入而不自得已。
故高屐忘形,未忘乎屐也;
鸟窠离患,未离乎窠也。
舜居深山之中,与木石居,与鹿豕游,其所以异于深山之野人者几希,及为天子,被袗衣,鼓琴二女,果舜未尝异也。
使当为天子之时,而必易地而为野人之事,则亦与其心著物、其人改操者无异。
今夫普润之当复也,则复普润者其所也,亦所谓佛法也。
灯固通乎儒者,故以儒者喻之。
戒冈重兴院记 宋末元初 · 刘辰翁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七三、《须溪集》卷五
天下名山必归禅林,如封建大国
钟闻数里,僧徒千百,会食一处,高下万间,王侯贵人,赐金上腴,奔走饰奉,香霏设浴。
南北宗枝,纵横诃诋,见称冢嗣,枕经而卧,名满京浙。
荒州僻壤,诛锄苫盖,群居鹿豕,羸垢杂翳。
身兼土木,霜朝露夕,坚苦诵习,小心戒行。
节食赋工,高像出檐,亦极一时之力。
乃有隙光破陋,触碍成机,超然独悟,更在诸方之外,无闻之表,任心直致。
回视丛林堕落,高座刮席,然后知燕姬赵女,不必胜于浣溪,孙略、齐韬,不能名于背水,又未可以地望尊,语录惑也。
二十年前,西湖乡卢求吾志三塔,笑不与,复不自意为安成西戒冈山重兴律院发其狂言至此。
淳熙间泸溪王氏僧道清以医名,有艮斋谢公谔书「重兴」,而莫知其所起,无图牒,无碑志。
清以嘉定赐号慈济大师
大师传献可,可传志宁,宁传师圣,圣传德显,显传幼聪,聪传复济,皆名医而显。
近年重建法堂与圣所,为门庑殿阁称,予书「慈济堂」,且记。
慈济,著清也。
佛为大医王,方便救世,医能得其慈心,何所不济。
是间七世专门名科,四望迎致,不知愈所常苦,淳熙至今当复几千百人。
大者施田,小者献供,从食得衣,以俭至馀。
日兴岁造,如负急偿,积久同新,愧后掩前。
第如所就,亦自难事,施益广,医益圣,又宁止此。
予因记是本末,喟然而叹曰:贾夫贩子,千金小腆,有不肥嗜其欲、取餍其事者乎?
同居圮半坐,傲风雨,券分庶孽,临终执手,犹有平生辛苦之恨。
而况医之为得,比于计功受赏,孰非己自能致?
虽僧俗誓异,福报事长,非其自请,亦复谁能劝?
是彼所谓当然者,且奈何哉?
王孙虏宁弃其女而不分富,长者必其子而后与,未必非夫世之所谓当然者也。
人何能七世一心,七世一心而日入于盛,难也;
七世一心而不忘其所本始,又难也。
平居诵习师说,不惑异端,宫之所以北面而不耗、而不蠹、而不困,以为禽犊则幸甚,尚望其日辟岁种,禄且庇于云来?
抑彼佛有言,兔不兴角哉。
呜呼!
吾为是屡叹矣。
吾为吾教罪人矣,然使是医也返而得其无病之病焉,又返而得其所谓绝再苏者焉,则非佛非祖,吾亦以为可矣,是诸山者岂不亦以予为罪哉!
至日同重其岳心访德下留饮作 明末清初 · 朱用纯
五言律诗 押歌韵
正值闭关日,却来披薜萝
幽襟知己共,令序触愁多。
云物独凭眺,山川谁放歌。
衔杯不觉暮,一线竟如何张潜之、潘道根辑《国朝昆山诗存》卷二)
按:至日指农历每年的夏至冬至。从诗中“披薜萝”看,此处似为夏至日(农历五月)。重其指吴县袁骏,当时著名孝子;岳心指昆山叶宏儒,明诸生,为作者父执辈,家居安亭镇(在今市郊东南,与嘉定接壤);德下昆山呼谷,为作者父亲的门人。三人皆为清初的隐士。此诗约写于康熙十一年(1672)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