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注释
北岩定林禅院藏经殿记 北宋 · 朱处约
出处:全宋文卷九八九、嘉庆《四川通志》卷三九、民国《合川县志》卷五八、《宋代蜀文辑存》卷九九
佛书总五千四十八卷,其大部折三乘有次矣。自前五代而下,繇学其教者抵西域取贝叶行梵之书至中国,译而为经。历代官为置局,参以文士,为之润色。故近世函而演之,始有藏号。至唐,尤得时君信重,以宰臣兼润文使,于今相诵不易,其体宏大如此。太宗贞观时,有玄奘法师者亲就佛都,广求异本,在西域十馀年,经百馀国,悉晓其土著风俗之语,史官或取以志于异闻。是时梵本经已有六百五十七部,诏当世文学之士翻而修之,房、杜而下皆预其选。其教汗漫博诞,至此始有定据。其后通律学者又能讲其书,率以奘为宗主。今天下名山剧寺必有《大藏经》,奉为伟观秩字之宗,费常数百万。营其事者,用力虽省而勤不解,卒能成就,以果其愿。合州北岩定林院僧曰缘正者,与其门弟从正思自康定辛巳迄皇祐壬辰,歛众金,伐大木,于所居之宫构殿,极壮丽之妙,以用贮所谓《大藏经》者。会石照县民陈氏者独入缗以购其本,无虑五百几函。黄卷朱轴,奁罩甚谨,签列部次,自有题别,使学其法者日观月诵。如彼法之说,求为之益,吾不得而知之矣。但专其所习,有道可尚。仆见今之业儒者徒能毁誉释氏,至其先师圣人经典之书,总数千卷,因模本于学人能货者,止补楮墨之赀,官为给之,而能蓄其书于私家者有几焉?又岂得如学释之徒,既崇其法,复严其藏,用它货而为己赀?斯亦知其所本之大者也。会寺僧慈广者状缘正之能,求为之记,仆欣然为载缮葺之起,并题其榜而与之,览之者谓我有所警劝善事可也。皇祐四年八月十五日,承奉郎、太常博士、通州泸州军州兼管内外农事、借绯朱处约记。
按:乾隆《合州志》卷一二,乾隆五十四年刻本。
重修威烈侯庙记(庆历三年十二月) 北宋 · 朱炎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八
谨按《祭法》曰:「夫圣王之制祭也,法施于民则祭之,以死勤事则祀之,以劳定国则祀之」。至于能禦大菑、能捍大患,率纪祀典,以参元功,斯所以教民本仁义而鬼神也。天子建藩服而分国寄,择端士而为民牧,非止美土疆、职教化而已,亦将俾徇居民之欲、主守土之祀焉。职方员外郎王公之刺是郡也,惠以及下,明能察微,孜孜焉以济物利俗、兴废起坠为念。是郡境水旱不时,公志在恤民,勤于祷请。州城之西隅有壁山威烈侯庙,《图经》云,唐赵延之之祠也。大历中任巴川县令,兼南镇军兵马使。时资、泸夷贼寇掠县境,延之领兵袭之,以功授合州刺史,兼渝、合、资、泸等州经略巡抚使。尝巡历至渝州壁山寨,见石壁上隐隐若有人形,因以香酒奠之。后疾终于此,邑人为之立庙焉,祷有灵应。至咸通二年,夷贼攻逼州城,告神为援,贼众奔败。人见甲兵汹涌,争往驰逐,盖神之阴助也。本所闻奏,敕封威烈侯。自时厥后,邑民信而奉之。或水旱作沴,札瘥并兴,豆觞以荐之,箫鼓以乐之,冥心请祷,其应如答。公既戾止,考是祠制,曰:「神之福于兹民也多矣,何祠之隘陋,庙貌弗完之若是?且小人之室犹逭于燥湿,曷明灵所馆弗蔽于风雨哉」?将命举而新之,有市卒白膺、赵昉等刻状于官,愿以众力葺之,公可其请。举意率从,群材四至,工役齐作,自堂、厨、廊、庑、门、楼、阶级,一更旧制。凡厥神像,并加粉绘。季冬月,绩用告毕。厥搆宏敞,足为祈福之地。乌虖,若神者生而惠及于人,死享庙食,德之盛也;能助阴兵以夷凶寇,忠之效也;祈祷必应,协于至诚,信之昭也。宜其受烈侯之封爵,为邑民之瞻奉,亦不诬矣。炎从事于此,解秩在期,王公以其成绩,俾炎为记,因摭其事实,引为根据,非笔饰耳。时庆历三年十二月朔日,宣德郎、试秘书省校书郎、前权军事推官朱炎记。
按:乾隆《合州志》卷一二,乾隆五十四年刻本。又见嘉庆《四川通志》卷三五。
句 其二 南宋 · 冯时行
押删韵
儿童便读山中记,老大才登记里山(题龙多山)。
按:同上书卷一五九《潼川府路·合州》
龙多山鹫台院记(绍兴三十二年十一月) 南宋 · 冯时行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六八、《舆地纪胜》卷一五九、《宋代蜀文辑存》卷四六
余少读唐孙职方《龙多山录》,思至其处,登降岩巘,为徜徉浩荡之游。绍兴己卯,行年五十九,被命守沉黎,道由兹山,始获一至所谓龙多山者。于时大雨险滑,攀援进退,一僵一起。上不五里,始晓而登,过晡乃至。云露晦黑,跬步莫睹。私自念少而闻,老而游,昧无所见,中心慊然,若有负于兹山。已而岚昏解剥,四野开霁,廓然千里,尽入指顾。缙云清居,云顶醮坛,若可攀挽。摄衣杖屦,拥以仆夫,下鹫台,过至道观,憩佛惠寺。又循岩至灵山寺,从容徙倚,意满神惬。复还鹫台,俄倾晦冥,雨复大霔。吁!时行迂愚訚訚,不可于世,岂此山神灵与人异好而尚或听之哉?山负一道宫,三佛刹,而鹫台为之冠。一峰特起,草木华润。寺僧道真,立志精坚,誓毕此生,有所建立,诚不可掩。小大同心,扫去败朽,幻出金碧佛殿。僧堂、法堂、方丈、山门、厨库,凡寺所当有,无不备具。最后转轮大藏,瑰杰壮丽,藏奉释迦文佛与其徒所为书至五千四十八卷。前己卯二十三年经始,后三年落成,于是龙多之鹫台郁为精丽矣。道真欲此延有道尊宿以居之,退处灵山,此又非寻常流俗之见。灵山岁久颓弊,独一僧年七十馀,老且病,不能出其门户。而异时阁架飞檐,下瞰绝壑,最为游观之胜,孙职方之文与古今诗什皆刻岩下。道真果退居于此,岂惟鹫台一新,灵山之景,当还旧观。由佛惠寺循岩种竹柏,开径萦纡以达,灵山幽深之趣,宜十倍于前日。道真识之。绍兴三十二年十一月日,缙云冯时行记。
按:乾隆《合州志》卷一二,乾隆五十四年刻本。
单公新堤记(治平四年闰三月) 北宋 · 赵协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八〇
合州枕二江之口,众水之凑也。涪水自西北领驰水、沈水、孱水、灵江、射江、大弥诸水,东南迤会于汉水。汉水自东北领巴水、阆水、渝水、嘉陵、宕渠诸水,西南汇入于涪水。每夏霖雨涉旬不霁,众水潨而二江涨,奔涛骇浪,湍激盛怒,交战于城之东南隅。悍如谷、洛之斗,汹如淮、汳之争,小则漱齧城基,大或漫毁女垣,生聚阽危,鳃鳃然常恐有齧桑之浮也。岁仍一岁,水复济水,坏官寺,损民舍,病缠一郡,久而未瘳,州将圮,不留神备而去之,亦茍简之失也。光禄卿单公治合之明年,政既成,岁亦丰。于是命僚属步江堧,按视地势,谋建大防,斜遏江流,使越金沙碛,薄东岸以径去,缓水维而杀水怒,庶几游波不复能汩垫吾城也。然以功役用度之繁,亦不敢辄造,乃剡奏于朝廷,天子寻可其请,众议纷然,尚以为有损而无益。公曰:「谋之虽多,决之于独。吾当以孟劳之刃,断群疑之网。窃窃之言,乌足听耶」!亟下符谕五邑,吏民莫不响应,乐输竹木,愿助糇粮,籍计其费,沛然有馀。佥判殿丞急疾为心,勇于立事,愿统能吏以董其役,工匠丁壮,颐指如意。犍为落积石实之,架梁植柱,交午贯之,中物息壤,金椎隐之,程其人功,功冬时办,以佚道使民,民皆忘倦,相杵而讴,及晡而休。仲冬而始,建春而已,凡六十日而堤成。其高六丈,广六丈而杀其上,袤七十丈,无虑用工一十五万云。啖助曰,《春秋》之法,凡兴作必书之,重民力也。盖失时则垂为戒,得时则揭为法。况我此役,乘农之隙,计日告成,一可书也。《春秋》之法,人臣无遂事,故郑公筑梓潼新江之堤,以不先白而夺俸。况我此役,得君命而后举,二可书也。官吏心励,民庶力助,不耗公帑一毫而事集,三可书也。一时之劳,而万世之逸,四可书也。据坚地作石堤,势必完安,合于贾氏之筑,五可书也。且有因而成易,无因而成难,倘使岁久而圮,欲继修者,亦省功过半,如王景葺孙叔敖芍陂,杜诗、杜预缮召臣堤阏,功易成而利及民,六可书也。萃众美而成一堤,乌知不与召伯埭、甘棠港共传于无穷也欤!治平四年闰三月十有五日记。
按:乾隆《合州志》卷一二。又见民国《合川县志》卷三七,《宋代蜀文辑存》卷一〇〇。
句 南宋 · 任逢
押阳韵
纵无渭水周家望,合有严陵汉室光(游钓鱼山)。
按:宋王象之《舆地纪胜》卷一五九《潼川府路·合州》
合州垫江志序 南宋 · 任逢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六二、《宋代蜀文辑存》卷七三
余曩丞西充,沿制檄来议救荒之政,再来鞠棘寺,疏駮狱事,每辄涉阅累月,固知其地为舟车会要,而爱其山川风物之美。后十有三年,被命来守。暇日寻访图牒,卒疏略亡取。颇有意乎修创,而簿书繁冗,日袭而夺其后,且素乏稽古之力,思欲尊礼士之博物多识,而又闻其皆移寓旁近郡,殊有独学无友,孤陋寡闻之叹。会秘书省符移来下,搜索诸道图志,则徬徨顾瞻,益思有以偿夙昔之愿。遂加延致,罗君传之自壁山来,苏君振文自遂宁(原本缺)与夫肆力于诸书,旁搜曲取,晨夕从事。遇群疑,则又质诸城居老成黄君铎;郡文学职掌攸系,则檄阆中鲜于君光来助。古者史官大事书之策,小事载简牍,史不及书,则兼取传记之说。缘自周衰,职方之述不备。秦汉以来,郡县分裂,废置不一。地域广轮之数,川泽原隰之名,至于户口丰耗、人物荣悴等类,悉不暇究。今又因循,略无以纪述,则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矣。阅数月而书成,执之而喜不自胜。盖余素所欲为,而因得与四君子周旋文字之间,往往废寝忘餐。前志不特疏略而已,州始于西魏,在晋为县也,而称晋刺史。至以「合」为「台」,以「合」为濮,不可缕数,则相顾抚掌大笑绝倒。此犹之可也,有前贤他书考究而未得之说者,间有获焉,则又不啻如醉而醒,如晦而晴,如曲行荆榛而顿驰于康庄九轨之涂也。或曰:「尽信书不如无书,子不几赘乎」?余曰:「孟子之意,伤传者之不真,后世之惑滋甚。是书也,非特以补阙遗、应故事,编纂肇始,订正谬误,合三十卷,四十二篇,来者傥有取焉」。黄君之祖之奇第进士,居官有善政。苏君之祖汝砺有隐德,方舟李氏志其墓为详,皆当见《人物篇》。以其孙与讨论,不书。志成,会类省试院露榜,罗君以《春秋》冠经,遂亚首选。
按:乾隆《合州志》卷一三,乾隆五十四年刻本。
句 其四 南宋 · 晁公武
铜梁山昏岚翠重,石镜水落滩声迟(将发合州)。
按:同上书卷一五九《潼川府路·合州》
合州厅壁后记 南宋 · 晁公武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六○、《舆地纪胜》卷四○
刺史厅壁记始于唐,而顾况、元结之文最著。按况湖州所记才百馀人,而名德如谢安石、颜清臣之徒,杰然表见于史籍者,凡数十公。故其地冠簪之盛,常敌天下三分之一。结道州所记有徐、李二公而已,访之耆旧,馀多贪猥昏弱,以衣食之故侵冤细民,故其地井邑丘墟,主名殆尽。君子谓顾之善善,元之非非,于是乎得《春秋》之旨矣。然则壁记者其可废哉?予日者代匮于此,顾此邦缺守者历七年,事多不理。少间求其壁记,得其刻石,列乾德以来翟美以次名氏。其后虽有续书,则往往失其官阀岁月。命搜于故牍补焉,而阙其疑,遂取陈昂至王辅三十二人别刊之。两石所记,通七十有七。考之图书,其贤固不及湖州之盛,而父老所言,其恶有甚于道者。呜呼,一州虽狭而绵地千里,人物盛衰,户口增耗,皆系于刺史,讵可忽乎哉?今也秩满引去,使民无得而称,则已可愧,况复蒙被恶声,颜其厚矣!乃题其前以自警,且为将来之监云。
按:光绪《合州志》卷一二,光绪四年刻本。
合州建学记(绍兴十一年) 南宋 · 薛经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二九
皇帝即位之十四年,经始假守合阳,对扬天子之休以附尉。考其事之大者,窃惟风风俗俗之源,本储大夫士,因新其州学,延士子之有声者分职之,补试诸邑生徒,许以学来会。自四月命工,而七月毕工,挠折者材之,污灭者丹之,斋于廊庑而轩于江山,买书置田,庶几休处。初,晏丞相以天圣五年守南京,兴学校。五代以来,学校之兴,自晏始,达庆历、崇宁□大兴于天下,上前年又兴之。国初惟国子监,后乃增太学,又为太学三舍,又为辟雍故也。古者家有塾,党有庠,遂有序,国有学,不必悉聚而舍焉。后世风俗讹,庠序之教遂欲申白于天下,于是乎载。呜呼!士其可以不学!经闻之诏,上退朝,喜读圣人之书,间以六经写赐臣下,将以养风俗于贤士大夫,故用武之秋,不辍诏下取士。恭惟太祖即位之元年正月也,是月幸国子监,二月又幸之,诏修饬先圣先贤儒之像,三幸以聚生徒讲学,四年又幸之。此风俗所以极淳,而天下争为之治,由太祖示其本,然则礼教富而家国隆矣。及太宗位政之秋也,粤四月、六月车北征,七月至自范阳,始年三月御讲武殿亲试进士。契丹入塞,车驾入大名,然则天下犹未定,进士宜后而先之,岂非移风易俗,士之为表则!用兵如用医,疾固宜去,而养疴不独在医。上其以祖宗之政临御天下者,夫有国家者,谁不知其养士!三代之时不闻以士为贤者,风俗一士也。礼乐之变,然后贵乎士而有学。学亦无他,明性命而识诸理也。圣人刈天下之理而著之书,亦人之所固有者。惟其安于所习而存之者无几,必诗书以鼓之润之,使自化之。大抵学非作文之谓也,依夫子之门墙,是七十二子之所得。其不见宗庙之美,百官之富,与夫升堂入室,其说谓何?然后三复答问之书,必宜有所归宿也。虽然,心本静,逐物则动;情生于欲,欲然后有争。圣人之道,未有不正心诚意而抉夫情也。呜呼!学以治心,养之则气将浩然,于以善其身而达之天下,夫何有于私!其风俗之本与经既考而申之,因绎其所谓学,以赞上之临御天下者,劝大夫士而系之诗,绍兴十一年也。诗曰:繄人之生,礼乐则存。孰为之浑,情欲以分。于是乎学,以斯道觉。匪深匪邈,轮扁之断。得其通儒,失其匹夫。理不可疏,适名之趋。穆穆天子,惟学之喜。宁不遑止,日以训士。俾经守臣,来牧斯民。学宇是新,风俗是因。学以明性,匪举之应。欲德之称,必道之胜。曰尔一方,诗书之乡。毋或其荒,为天子光。孔门之圣,舞雩之咏。毋吁千仞,曰以报政。
按:万历《合州志》卷二,一九七八年合川县石印本。
宁宗皇帝明德颂 南宋 · 冉木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九、光绪《蓬溪县续志》卷四、《宋代蜀文辑存》卷七八、民国《合川县志》卷三六、四四
《宋宁宗皇帝明德颂》,新差通判绵州臣冉木拟作也。知合州赤水县主管臣杨炳所领邑有名山曰龙多,上有仙台,台左峭壁名东岩,高数十仞,平如削,实天造也。臣木居山之阳,缅思圣德,而作是颂,义不容隐。臣炳于是恭仿峿溪例,大书深刻于岩壁,冀一朝伟烈与山俱为无穷。
帝有明德,惟俭惟恭。雨旸稍愆,惕然于衷。露祷清禁,引咎责躬。食不御珍,衣不厌浣。苑囿不修,绝迹游宴。未昕求衣,忘食至旰。书《无逸》篇,为座右图。褒宣圣后,追谥名儒。
稽古酌先,如符斯合。进贤受谏,如响斯答。岳牧有奏,民瘼未苏。乃顾乃眷,轻徭薄租。侧闻艰食,尤笃哀矜。太仓发粟,内帑捐金。温恭如舜,勤俭如禹。崇教惠穷,商汤周武。
明德天运,巍巍煌煌。彼曦何为,敢祸萧墙。帝曰来丙,无贰汝心。丙拜稽首,上帝是临。遗好义贵,夜半整兵。覆巢斧曦,威如雷霆。乾坤豁开,八荒震惊。帝曰鉴哉,毋轻用人。
曰丙汝来,虏未归疆。丙拜稽首,弓矢斯张。遗好义威,阚如虓虎。血战板桥,虏膏砧斧。章章来归,我疆我圉。四面凯歌,吏民安堵。祖宗厚泽,结民深固。俄更大变,妥安如故。
四州既同,西蜀既平。帝曰未然,忧心愈兢。逖远一隅,惟我西土。逢此百忧,不易罹苦。曰猎汝来,往哉曲谕。猎拜稽首,奉诏奔走。若时雨降,濯污荡垢。旌崇死节,录用其后。
帝曰嗟乎,侂胄何人。向也未察,视为腹心。窃我威福,蔽我聪明。兵端倡开,荼毒生灵。怀奸怙恶,以干大刑。乃命迩臣,往予式遏。一迅雷间,如火扑灭。帝三嗟叹,骇视前辙。
乃颁悔诏,纶于明廷。修我文德,来彼远人。兵革不用,岁币不通。挈地来还,河北山东。昔未渡江,包有区宇。归疆未全,谓慊烈祖。启佑后人,俾光于前。臣木作颂,垂万斯年。
按:光绪《合州志》卷一四,光绪四年刻本。
荔子赋 南宋 · 何麒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八五、《宋代蜀文辑存》卷四七
朱夏正中,炎晖丽天。有炜斯果,争华斗妍。烂巴山之绮错,濯涪水以霞鲜。倏睹扶桑,于濮之岩。擢二本以森张,若九微之并然。心骇目夺,不可殚原。于是召宾朋、载殽醴,坐飞阁、俯连蒂,钓以登筵,品其色味。盖赤瑛之丹所不能抗,而金茎之露所不能拟也。谁其黠者,细穷物理,属我谈之,执杯以起,曰:「天下之珍,奚不产于中州?顾侧生于遐裔,曾桃李之不侔」?冁然答客:「理则易寻。凡瑰琦之所出,必以远而见珍。故槟榔产于交趾,石榴盛于涂林,橘柚贡于淮海,葡萄得于罽宾」。客或谓予:「勿以类言,此固易知,何物不然?盖明珠耀于合浦,白玉出于于阗,孔翠毓于炎洲,火齐来于日南。以人言之,亦复奚别?自昔圣贤,灿若星列,是以戎出由余,吴出季札。秭归之陋,而生屈原;苍梧之荒,而生士燮,曲江而下,世固不乏。又况东夷之人号为舜,西夷之人号为文,何必中原,乃可勃兴。试扬衡而咏之,踊一坐以咸膺。谓每食之不忘,托木异以舒诚」。盖其词曰:大火所熏,炎精所凭。含章抱洁,卓尔不群。永焜耀于南方,赫然其百果之君乎。
按:乾隆《合州志》卷一四,乾隆五十四年刻本。
重建雄威庙记(绍熙四年) 宋 · 黄铎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四四、嘉庆《四川通志》卷三五、《民国新修合川县志》卷四四、《宋代蜀文辑存》卷七三
合阳州城之西有汉车骑将军、司隶校尉、西乡亭侯张公庙,不记兴创之岁月,或云自晋始。规模简古,楝宇俭素,其所从来远矣。绍兴改元,枢相张公禦寇保蜀,阴阳神助,承制去安国公旧称,进封忠显王。祀典既崇,事体益重。郡治带江,数罹大水,神灵所宅,亦委巨浸。庙祝喻明照惧无以称,乃谋改作。累土为基,增崇四尺。上建大殿,庙貌从新。庖厨有屋,进拜有庑。费缗钱百千,自竭其力,凡率于人者十之七。既成,陆车水舟,远郊近市,群目改观,奔走祠下,牲酒致告,形神愈肃。铎所居密迩,间往观见砻片石庑下,问之,则曰将记,是盖心许之。明照继以请。按《蜀志》:建安十九年,王领巴西太守。越明年,魏将张合乘胜深入,王禦之于宕渠瓦口之间,合遂奔北,有功于巴人甚大。于是时,壤地相错,生聚保持,均拜大赐。又按《赵云传》,方先主攻刘璋,王与诸葛丞相溯江西上,分定郡县。至江州,分遣云从外水上江阳,而王与先主会于成都。江州,古渝州也;江阳,今泸州也。吾乡据内水之冲,盖昔日元戎经行之地。斯民事神,厥有夙敬,宜其祠宇愈久而愈新也。殿之重建,以乾道癸巳二月十四日,后二十年,铎始为之记。庙额旧号「叶圣」,朝廷改赐曰「雄威」,并以告明照,使更焉。王名飞,字翌德,涿州范阳郡人。绍熙癸丑中秋日,郡人黄铎记。
按:乾隆《合州志》卷一二,乾隆五十四年刻本。
龙多山至道观记 南宋 · 赵楙
出处:全宋文卷六一六○、《宋代蜀文辑存》卷七二
尝过涪江而东,遥望见数峰突兀,联亘岗岭而下,若将饮于江者,龙多诸山也。循而上,至山之麓,见其崭岩一石,如滟滪,如孤山,介然特立,而尺寸土傅其肤,乃亭亭见一柏,殆三十许围,如车盖,如羽葆蔽乎其上者,龙多之胜也。余为邑簿,过江见之,心目为明。邑小而赋薄,职以简,日携酒与书游山中。为僧庐者十之九,独崭岩之石巨柏蔽乎其上者,为老子之宫。屋数椽,一道士小冠而蓬髧,弊衣而菜色,颠倒手板以揖余。人叹老氏出中国,与吾儒相驰逐,同言道德仁义,其见识特小小不同。不至如佛出西域异国,最晚入中土,其言最背戾于圣人。然其徒占据江山,尽割膏腴形胜之地,又所建置辄豪奢,人争以金帛弃予之,视老氏清净少思寡欲者辽绝,非但龙多然也。然亦其徒不自植立,方嗤鄙之。至其上,则青衣蓝缕,男女老稚数百辈,挽木运甓,杂作其间,道士麾以揖余曰:「此贫道妻也、子也。此晋冯盖罗所隐居。永嘉中,尽室仙去,见之《道藏·列仙传》,可考不诬。自唐为至道观,岁久隳圮,贫道赤手上山,结茅以居。方将凹突而坎之,凸缺而累之,架空而阁之,凭高而梯之,一侈仙居,甲兹山而轧释氏之庐,道不足以动人而施者寡,窭不足以瞻众而役者希,不过与妻孥杂作耳」。余且怪且笑,不复诘。一日旱甚,余摄邑,命道士祷焉,期之曰:「若祷而雨,当助汝」。始夜月如昼,道士以其法噀水布气,拜跪伏地,汗洽背。俄倾风从西北来,吹云满空,夜分雨沛然下,连日雨,秋遂大稔。余以万钱予之,施者云集。未几,余以罪去。逮今十年,三得道士书,颇誇其所,曰杰阁空飞,峻梯云蹑,事帝有殿,储真有祠,栖息有室,给养有庖。用钱一十钜万,粟五万三百三十四钧,木二万材,竹三万七千个,石二万株,积三十万二千工,累五千四十日,未敢遂以为甲也。贫道惫矣。官每水旱必祷,祷辄应,部使者遂以其事闻。盖罗封真人号冲妙,乡所见青衣,今皆为道士。其徒四五人,亦岂偶然哉!幸无忌,望电之日为之记。且道家者流,其原出于《易》,其修炼之术,醮祭之法,皆本之五行,取诸八卦,尊阳而卑阴,得《易》所谓成变化而行鬼神之道,粗而不精,高者已能飞升腾跃,出于形骸之外,下者为人祷祠祭祀,而能有感召致云雨。使学造其妙,则道家者流潜天地,赞化育,与伏羲、神农、黄帝、尧、舜氏等矣。今道士又区区以土木与西域异国之教争胜负于形器之末,惜夫!虽然,精神之所专,志气之所一,能幻空为实,化无为有。视世之道士好货财、私妻子者,不又贤乎!因为之书。道士李姓,名道备。妻子盖未出家为道士时有也。淳熙己亥中秋日,降授承务郎、利州东路安抚使司主管机宜文字成都赵楙记。
按:乾隆《合州志》卷一二,乾隆五十四年刻本。
濂溪先生祠堂记 南宋 · 何预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七一、嘉庆《四川通志》卷三五、民国《合川志》卷三七、《宋代蜀文辑存》卷六二
合有签书旧矣,与比岁创于他郡特异。淳熙七年冬,预始承乏。公馀访古,览观江山之胜,瞻汉阳遗像,诵少陵江楼诗句,求其故实则不可得矣。于是摩挲题名石刻,考前人名氏,有殿中丞周其姓、敦实其名者,髣髴埃尘间。呜呼,此濂溪茂叔先生也,胡为乎来哉?按太常博士朱处约记,其始至也以嘉祐改元年十一月初十日,迨其去实五年六月初九日,本末详且信如此,独未有表出之者。又得阆中恭敏蒲公墓碣铭,知行治加详。先生舂陵人,后避厚陵邸讳,更名敦颐。其为政于此州也,一郡之事,不经君手,吏不敢决,苟下之民不肯从。恭敏舟舣溉下,一见异之,退而叹曰:世有斯人与!遂以女弟妻之。初调南安狱掾,转运使以权利变具狱,君争不可,投告身欲去,使者敛手听之。熙宁初,用正献吕公荐,擢广东路转运判官,改提点刑狱。晚以疾丐分司,筑室庐山下,有溪流其旁,号濂溪。惟先生以一诚极性理之妙,躬行日用,粹然一出于正,为道学之宗。程太常珦倅南安,视其气貌非常人,与语,果知道者,因与为友。后立朝,每迁授辄一荐之。其学明道、伊川幼受业焉。先生令寻仲尼、颜子乐处,所乐何事,明道遂弃科举从之。尝曰:「自吾见周茂叔,吟风弄月而归,几与浴沂同意」。二程以斯文倡诸儒,至今河南之传满海内,其渊源实滥觞于此。清献赵公目为天下士,文忠苏公以全德名之,黄太史谓人品甚高,胸中洒落,如光风霁月,雅正丘壑。有《通书》、《太极图说》行于世。悠然遐想,如在其上。预朅来踵英躅于百有二十五年后,顾在后死,其得嘿不以传!廨东偏有斋,孤峰出其前,三江合流其下,烟波渺瀰,云林杳霭,清绝可爱。乃仿礼殿故事,即其章服,肖像壁间,以「全德」榜其颜,道德之容,堂堂岌岌,凛乎如奉杖屦其侧也。吁!先生之道,如青天白日,不得书而传之,以志晚学归敬之意,且以永邦人无穷之思。又系之以辞曰:
瑞应之山兮苍苍,金沙之水兮茫茫。凛高风兮不亡,日月兮争光。窅一去兮何之,四方上下兮莫予追。孔、颜与归兮伊傅自视,挥斥八极兮孰知所止!驷玉虬兮佩飞霞,溘埃风兮天一涯。怀旧游兮眷眷,山空月明,杖屦往来兮,余顾不可得而见。莽烟云兮思渺然,晬厥容兮瞻在前,邦人是思兮千万年。
淳熙癸卯正月朔,承议郎、宜就差签书合州军事判官厅公事唐安何预记。
按:光绪《合州志》卷一二,光绪四年刻本。
别情 其十四 清 · 黄之隽
五言律诗 押真韵 出处:香屑集卷七
话别无长夜,相思又此春。
瑶姬不可见,巫峡更何人。
运石疑填海,乘槎与问津。
遥情每东注,谁共尔为邻。
注:话别(项斯送殷中丞游边)相思(鱼玄机寄国香)瑶姬(李群玉云安)巫峡(昭宗巫山一段云)运石(元稹酬段丞与诸棋流会宿敝居见赠)乘槎(杜甫寄李十二白)遥情(孟浩然晚春卧病寄张八)谁共(陈子昂合州津口别舍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