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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文库 注释
奉行青苗新法自劾奏状熙宁三年五月 北宋 · 陈舜俞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三四
熙宁三年五月,具位臣陈某准州牒前后录降敕命,及转运司牒、提举常平广惠仓司牒榜等,近准敕条:将常平广惠仓钱斛,依陕西青苗钱例,每于夏秋已前,约逐处收成时酬价,立定额支每斗价例,晓示召人情愿请领,随税送纳斛㪷。
或纳时价贵,愿纳见钱者,并许从便。
虽时价极贵,比之元数,取利不过二分。
即不得障遏民户,不令请领。
及有不愿请者,亦不得一例抑配者。
臣伏见民间出举财物,其以信好相结之人,月所取息,不过一分半至二分。
其间亦有乘人危急,以邀一时之幸,虽取息至重,然犹不过一倍。
比及收歛,或赍持馈饷,务为欢悦,诣门负载,不责输送。
或始约缗钱而偿谷粟、始约而偿布缕,歛者以得为幸,偿者不一而足。
至有改为后期,变取庸赁。
下虽鱼盐、薪蔌、耰锄、锜釜之类,皆以其价取之。
盖茍不务此,贫疾逃亡,空有质剂,官不为理。
此天下出举之常也。
今朝廷所置官局,募民以青苗贷取钱斛,以为宽农赈乏之惠,故所设法,概以周密,以举给纳,皆从民便。
然要之人情,以米粟出纳,不若用钱之简便也。
今使有司必约中熟为价,贷民以钱,度吾民非岁大稔,米谷至贱,亦必偿缗钱,而出所谓二分之息耳。
然所谓二分之息者,今约为六月,而以算数求之,在民间一倍,取之于民,犹足为补助。
盖不思责办州县期会输送,卒无逋负之理。
若官局如私家杂偿他物,势亦无由。
仓库给纳,人情乞取,如影随形,虽皋陶设法而身行之,亦不能尽比之民间取与相安,而无督责威刑之惧。
臣以为虽曰官所取之息尚轻,固已不减民间一倍之重矣。
敕意又虑州县不能晓知新法之意,而以钱斛抑配百姓,故复申饬讲解,著为条约。
然臣体问方今小民匮乏,十室八九,应募之人,不召而至,何可胜计。
为国论者反忧抑配,斯过计矣。
盖譬如孺子见饴蜜,必染指争食,然父母疾止之,恐其积甘足以生疾。
今为民官长,止其穷滥,不使受贷轻费,终蹈督责之困,爱之惜之,不为无意。
臣又比见民间挟豪势,欲为倾夺人之计者,必先多以金帛,阳为好言,以相假借,又包藏微意,谓之书契不收其利,乃使愚夫騃子不思后悔,恬然坐费。
以及期会,因蹑其无所偿之时,痛为迫逐。
始既未尝论利,则诉于州县,州县不得不受。
公私交迫,禁锢鞭箠,日以危急,故能卖其田宅,佣其妻孥。
如此者多矣。
故世之有识耆老诫其乡党,贤父兄诲其子弟,未有不以贷赁逋负为生事之不善也。
昔者祖宗著令,诸以财物相出举,任从书契,官不为理,保全元元之意盖深远矣。
今乃官自出举,设为赏罚奖劝,恶吏诱之以便利,督之以威刑,方之旧法,亦已异矣。
且臣再读诏书,以为振民乏绝,抑兼并,法无出此。
及见有司申明科条,又使十户为甲,甲中须有上三等一人充保,浮浪无抵当之人不得一例俵散。
夫谓浮浪,乡人之所不保,止是乏绝,至甚滨于转徙沟壑之人,今固不蒙其惠矣。
复欲藉此以抑兼并,臣恐法终行,特为天下兼并之地耳。
何以言之?
天下之有常平仓,非能人人计口而受饷也,盖市井田里,常有谷价踊贵之时,官以常平减价贱粜,则积谷者自然不得复珍市深藏以邀贵价,于是生民阴受其赐矣。
且如越州去年,民田未尝有水旱虫螟之灾,只因邻州不稔,米商罕至,谷价日增,本州以常平仓米自正月出粜至五月,凡四万五千馀石,乃仅能裁止贵粜,民免艰食。
以一州而言,天下理势略同。
今朝廷以新法散常平为青苗,唯恐不尽,使仓库既空,饥馑荐至,则兼并之民,必乘此时有闭籴而贵粜者,未知州县将何法以制之?
斗粟万钱,未可知也,此岂不为兼并之利哉?
臣又窃谓兼并者之计,今官既放,无庸争利,但可藏镪,坐待邻里之人逋负青苗,恶吏严督之时,贱买人之田宅、和质人之妻孥而已。
臣故曰,此特为兼并之利也。
诏意又恐州县避事,不务推行新法,抑遏人户,不肯俵散。
是尤不然。
臣尝私为州县主者之计,今必使奉行新法,姑纵之贷,亦不患歛之之难也。
盖朝廷设法,已分为夏秋二料,五月放秋料,正月放夏料。
所歛秋料正在正月间,所歛夏料正在五月间,不过给秋料使以纳正月所举者,给夏料使以纳五月所举者。
则其出民力者,但计所当息钱,益所给为所纳耳。
若然,则是使吾民一取青苗钱,终身以及世世,一岁常两输息钱,无有穷已。
万一如此,则是别为一赋以敝生民,非朝廷王道之举也。
臣虽愚闇,尝深世务,官于县道,职在爱民。
今不敢茍免按问,雷同官吏,诱陷小民,日入困敝。
在犬马之心,亦深惜轻误圣朝,别生此赋。
所有青苗新法,难以奉行。
谨具状自劾以闻,伏候敕旨。
按:《都官集》卷五。又见宝庆会稽续志》卷七,《文献通考》卷二一,《宋史》卷一七六《食货志》上四、卷三三一《张问传》附《陈舜俞传》,《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六九,嘉庆嘉兴县志》卷三一。
缴纳召试堂劄表熙宁三年 北宋 · 陈舜俞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三四
臣官于县道,世谓畏途。
行身至危,临事无术。
简书正密,未必保全;
日月尚赊,恐须追夺。
其中书劄子一道,不敢祗受,谨奉表辞避,缴纳以闻。
按:宝庆会稽续志》卷七,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蔡京蔡卞奸邪疏元符三年九月 北宋 · 丰稷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六四、《续资治通鉴长编拾补》卷一六、丰清敏公奏疏辑存、《宣和遗事》前集、《续资治通鉴》卷八六
翰林学士承旨蔡京资政殿学士、知江宁府蔡卞兄弟同恶,迷国误朝。
虽去位,尚窃峻职,玷名邦。
偃然在职,日夜交结内侍戚里,以冀大用。
好大喜功,锐于改作,若果大用,天下治乱自此分矣,祖宗基业自此隳矣。
陛下去不早,既去又不能正典刑以明罪恶,以此窥陛下,故敢愚弄朝廷,玩侮国章。
臣恐天下有识之人、豪杰之士皆解体矣。
按:《宝庆四明志》卷八,四库本。
予诗谬为商景徽闺秀所诵题诗过情因用其原韵自嘲兼以志谢其外人徐二咸清吾好友得贻与之 其二 明末清初 · 毛奇龄
七言绝句 押灰韵 出处:西河集卷一百四十四
几斛青螺傍镜台,题成丽句百花开。
生平何幸交徐悱,得藉三娘藻鉴才。
附:原诗:芙蓉露下小池秋金鸭烟消宿雨收读罢毛甡濑上曲都梁艾蒳满妆楼 䌽笔翩翩傍玉台频将绣帙向风开可怜杜甫惊人句不数陈留旷世才
周敦颐(四 熙宁元年 宋 · 傅耆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三一
蒙寄贶《同人说》,徐展熟读,较以旧本,改易数字,皆人意所不到处,宜乎使人宗师仰慕之不暇也。
按:《濂溪志》卷三,道光刻本。又见雍正湖广通志》卷五三四、《周子年谱》卷一、嘉庆《邵阳县志》卷三四。
奖谕慈溪县张颖 北宋 · 宋太宗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乾隆《浙江通志》卷一五二
令长之任,得以施异政而亲吾民者也。
尔膺兹选择,绰著强明,勤以奉公,廉而守道,达于听览,深所叹嘉。
愈宜励精,当俟明陟。
按:《宝庆四明志》卷一六,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奉国军节度使彭城钱公碑铭乾德五年四月 宋初 · 崔仁冀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
呜呼!
鲁诔宣尼,谓「旻天不吊」;
齐铭文献,谓「半岳摧峰」。
彼惟叹哲,此乃伤宗。
终始礼全,傥有贵乎启足;
短修分定,亦奚甚乎戚容。
我国家系自仙灵,基于神武,岐周孙子,瓜瓞绵绵而逾长;
鲁卫弟兄,棣华韡韡以方盛。
其分宗之大,创业之高,班布前书,焕列今史,可得而略焉。
公即武肃王之孙、文穆王之第十子、今大元帅吴越国王之大弟也,讳亿字延世钱塘人也。
天垂象而列为公辅,岳炳灵而诞作英髦。
神清如水鉴旁辉,表异而山庭上耸。
未当就傅之岁,已有能文之性。
采蜡珠而为凤,智与识偕;
溲鸡白以成碑,辞兼理胜。
生七岁而后异,志千里以自然。
骊珠擅爱于掌中,凤綍推恩于膝下。
未出閤岁,制授尚书礼部郎中,寻改中直都指挥使检校司徒开国伯食邑七百户。
罢南宫之锦帐,讲上将之玉钤。
鸿羽渐升,犀渠是肃。
辛丑岁文穆王升遐八极,中献王缵服二邦。
继体守文,乍洽舆人之望;
自家刑国,先推睦族之恩。
天福八年六月,授公起复云麾将军检校太子太保,寻历太傅太尉尚书右仆射开国侯,加食邑至一千五百户。
端右才仪于庭鹭,具瞻旋逼于台鸾,俄自五宗,言同三品。
丁未岁,我上应楚庭之当拜,副代邸之奉迎,乾坤定位于太初,雷雨覃恩于洪覆。
指栖鸡之𡏝,将正阶司;
顾审像之求,不遐天序。
尧俞所属,康诰屡行。
公于是大空土之资,真济川之秩,监董狐之史笔,总天禄之殿书。
宗相燮和而惟允,霸君垂拱以仰成。
未几,上以镕山煮海之权,富国强兵之本,式资心计,以赡军须。
乾祐元年四月,委公判两浙盐铁,仍封新定郡公,加食邑五百户。
夜思经济,岂惟师孔仅前修;
岁入羡盈,不假辟李华旁赞。
四明提封千里,云屋万家。
贡分于齿革羽毛,俗殷于鱼盐蜃蛤。
南琛交贸,有蛮舶以时来;
东道送迎,有皇华而岁至。
慎选兹任,非亲勿居。
明年五月,授公判四明诸军事
《易》利建侯,《诗》优布政,揽辔有苏舒之志,下车多惠爱之方。
南亩啬夫决渠降雨之利;
东野编户,安熬波出素之业。
歌来暮朝议陟明。
属我上守位以仁,因心则友。
念犬牙之相制,式赖亲亲;
当龙首之高居,常回眷眷。
奉纶言而奖授,择宝器以颁宣,骆驿道途,蝉联岁序。
其间拥旄入觐,执玉在庭,每将梁孝同居,亲为东平行邸,恩光不二,礼分特高。
故得大国进封,遥裂剪鹑之壤;
群官处长,兼同浴凤之仪。
显德初,丁周国明懿善庆太夫人忧,寻从泣血之中,仰奉夺情之典。
大宋皇帝起陆龛难,应天革命,以我上秉三世之大节,北面尊周,率万国之诸侯,同心戴舜,霸业腾高于践土,宠章荫及于在原,建隆元年,敕命公为奉国军节度使
自膺帝命,弥励政经。
内和民人,外固封守。
福星坐照,周旋六考之间;
甘雨行随,康济一方之内。
必谓受禄未艾,介福犹登。
无何方寸之间,忽遘在肓之疾。
台星中折,司空早自知亡;
丧气东行,荆太守俄钟此衅。
乾德五年春二月丁卯,薨于府城之正寝,享寿凡二百二十六甲子。
哀闻达听,痛轸上心,七日罢朝,百官奉慰。
博议易名之典,广求监护之才,制赠官谥曰「康宪」。
其年四月庚申,葬于本军奉化县禽孝乡白石里之原,礼也。
守龟告日,踣马开茔。
哀引长驱,指蒿埏而去去;
悲风四起,咽笳吹以凄凄。
北邙永閟于幽扃,南氏空书夫遗绩。
公星潢演派,虹玉滋苗。
出藩入辅之才,谅由天赋;
纬武经文之业,且见日新。
其政理也,简静为先,缓猛相济,爱如冬日,穆若清风。
班铁尺于旗亭,市无二价;
设缿筒于闾里,路不拾遗。
其课绩也,舆赋均登,逋民襁负。
疏鹄陂而资溉注,创鳌榭以胜追游。
设险守邦,大峻金墉之制;
树碑纪绩,亲刊黄绢之辞。
文学也,洞究百家,冥搜万象。
蝌蚪书出于鲁壁,芙蓉诗生在谢塘。
玉如意之挥时,纷纷兼讲;
铜钵声之敲处,续续成章。
其伎艺也,授剑术于猿公,传弓声于雁将。
章呈擅敏,草圣推工。
顾误曲于坐隅,五音潜别;
覆残棋于碑背,一路无遗。
其风度也,玉海千寻,黄陂万顷。
折旋中矩,终宴不疲。
映漉巾,陶亮乃羲皇客;
雪沾鹤氅,王恭神仙中人
其理性也,得古佛之指归,经祖师之印可。
鍊宝结生天之果,布金追陟屺之恩。
启迪言筌,岂止作山阴都讲;
发挥心要,固将同方丈上人。
总是全材,诞为英器。
而乃际吾主隆平之运,极周亲友爱之恩,入专和峤之车,出仗辛毗之节。
况复有厚于国,有庆于家。
康乐凤毛,悉联荣于仕路;
太冲纨素,俱结偶于相门
委大化以如归,考终命而不乱。
斯尽善矣,复何慊哉!
纪是殊政,宜乎大手。
仁翼也,䌽笔惭名,银台辱召,奉纶言而比事,抽轧思以成。
刻在琅玕,远愧乎披文相质;
寘诸冥寞,聊防乎深谷为陵。
谨为铭曰:
东南福地,表里仙冈。
牒称著姓,谶述兴王。
极天基大,积石流长。
秦中鹿走,浙右龙骧。
武祖勃兴,文考光启。
国霸鲁史,家肥戴《礼》。
乃子乃孙,宜兄宜弟。
磐石分封,平台立邸。
国之贵介,才自天生。
蟾供研滴,霞剪诗情。
爰居西邸,是则东平
为霖入用,同气分荣。
地曰句章,州名海岱。
乃辍牢盆,言驱大旆。
六考之间,百城之内,民咏安堵,史书课最。
霸君敦爱,裂地酬勋。
天王覃宠,奉国名军
圭桐旧剪,符玉新分。
如支天柱,如捧日云。
誓著山河,任兼将相
政声,金縢德望。
适赖永藩,忽悲中丧。
影澹三阶,位虚五帐。
鄮山之下,鄞水之滨,令兹兆,择得蒿邻。
风旌飘瞥,露挽酸辛。
为陵有日,大夜无晨。
生理四明,民享馀利。
殁窆四明,神资吉地。
有召棠兮兴歌,有羊碑兮堕泪。
公之德兮公之功,百世可知于锡谥。
按:乾道《四明图经》卷一一,宋元四明六志本。又见《宝庆四明志》卷一,《舆地纪胜》卷一一,《延祐四明志》卷一九,《敬止录》卷一,《四明文献考》卷一三七,天顺宁波郡志》卷一○,雍正浙江通志》卷二三七,光绪《奉化县》卷三八。
会稽 其九 宋 · 诸葛兴
悄丛祠兮江之湄,懔予心兮肃祗。
表卓行兮尚之祀,垂妙辞兮淳之碑。
嗟窈窕兮践天性,一念烈兮万古镜。
山眉兮苍苍,江练兮茫茫。
江之水兮可谒,娥之灵兮不可歇(右曹娥祠)
按:宋张淏宝庆会稽续志》卷六
产育宝庆集方序 北宋 · 王晋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一、《宋以前医籍考》第三二四页
右《产育宝庆集方》,郭稽中纂,李师圣作序,于山甫印施。
余始官历阳,而师圣淮西山甫时侍,因得数帙。
始置箧笥,未窥其妙。
洎余室家蓐中不豫,初苦寒热,殆如疟状。
及阅此方,得其增损四物汤,适中其病,制之以服,至再而愈。
尝复苦腹痛泻痢,又得第十论调中汤服之,不再而顿止。
异时蓐后,复苦痞闷咽乾,因诘其證,果复渴甚。
中夜得见睍丸方,待旦置药,旋成才服,既噫已安矣。
自是余家颇神此方,往往因人传授
及付以方,无不获效。
顷在淝,访表舅李师礼。
及门且久,闻妾在蓐,方病危笃,呕吐胀满,粥药不下。
因语此方,遍索之不得。
德邵兄领学事淮右,闻之,遍令公皂购之,始得印本于医家,乃李宪摄帅日施于郡人者也。
寻得大圣散,合成姑试,服而不呕,良久与粥,凡三服而无恙。
师礼以为神,亟欲镂板,但未得其全本。
余欲刊施而未暇。
近以海陵亲戚间有患崩中不止者,须臾眼黑眩晕,殆至闷死。
时箧中偶有清魂散,急遣灌之,良久稍苏,再进遂安
益信此方之妙,无不获效者。
中间止馀一帙,以嘉禾相知借去,遂亡其本,每以为恨。
后十馀年,与山甫相遇都城,时方在围中。
虽忧惴百不暇及,首询此板,属以居相近,因得印之。
复以此本遗山甫,因书于后。
王晋序。
按:《产育宝庆集方》卷首,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上虞县重修丰利将军庙天圣六年 北宋 · 齐唐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二
神曰方石圣官。
乾德元年云汉遘疠,县令卢释躬祷于庙,丰注如响,一境沾足。
由是露板,得请锡今号曰丰泽将军
按:宝庆会稽续志》卷三,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谢赐御书表 宋 · 赵子淔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三二、道光《宝庆府志》卷一○三
子淔绍兴八年十一月二十七日,伏蒙光尧寿圣太上皇帝圣慈亲书「惇叙九族」四大字赐臣者。
《周雅》一篇,已应《关雎》之化;
《虞书》一篇,允符稽古之谟。
瞻神化已生辉,拜君恩而动色。
得踰望表,感激涕○。
窃以尧德峻明,治首闻于族睦;
周家长久,道莫大于宗强。
神祖之用人材,擢先臣而为首举。
哲庙之亲贤并任,钦宗之细大不遗。
圣祖之禦临,先公姓而惇叙。
若兹庸陋,被眷时深。
如虎如龙,数拜奎文之锡;
维城维翰,遽叨郡绶之除。
两入觐于威颜,屡祗承于训奖。
更颁宝墨,荣被本支。
此盖陛下德业日新,智谋天锡。
总览万机之暇,研覃八体之精。
虽前代帝王已难窥其渊妙,而历世臣子何敢望其毫分。
宪章今古之文,斟酌诗书之要。
特颁御笔,如近天光。
臣敢不席石坚心,冰霜励操?
广宣于圣意,用誇示于宗盟。
炳若丹青,共仰乾坤之庆;
刻之圭璧,永传云汉之章。
谨奉表称谢以闻。
绍兴八年十二月日,右大中大夫、知处州军州、兼管内劝农事赐紫金鱼袋臣子淔诚惶诚惧、稽首顿首谨言。
按:嘉庆《邵阳县志》卷三四,嘉庆二十五年刻本。
水利说 南宋 · 王庭秀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三二、成化《宁波郡志》卷三
鄞县东西凡十三乡。
东乡之田取资于东湖,今俗所谓钱湖是也。
西南诸乡之田所恃者广德一湖。
湖环百里,周以堤塘,植榆以为固,四面为斗门碶闸。
方春山水泛涨时,皆聚于此,溢则泄之江。
夏秋之交,民或以旱告,则令佐躬亲相视,开斗门而注之。
湖高田下,势如建瓴,阅日可浃,虽甚旱亢,决不过一二,而已成熟矣。
唐贞元中,民有请湖为田者,诣阙投匦以闻,朝廷重其事,为出御史按利害。
御史李后素衔命,询咨本末利害之实,锢献利者,置之法,湖得不废。
后素与刺史及其寮一二公唱和长篇纪其事而刻之石。
诗语记湖之始兴,于时已三百年,当在魏晋也。
国初,民或因浅淀盗耕,有司正其经界,禁其侵占。
太平兴国中,桀黠之民窥其利而欲秘之,复进状请废湖。
朝下其事于州,州遣从事郎张大有验视,力言其不可废,且摘唐御史之诗叙致详致,记于石刻。
熙宁三年知县事张峋令民浚湖筑堤,工役甚备,曾子固为作记,历道湖之为民利本末曲折以戒后人,不轻于改废也。
元祐中,议者复倡废湖之说,直龙图阁舒亶信道閒居乡里,痛诘折之,纪其事于林村资寿院缘云亭壁间,谓其利有四不可废,今舒公集中载焉。
于是妄者无敢鼓动。
久之,有俞襄复陈废湖之议,守叶棣深罪襄,襄不得骋,遂走都省献其策。
蔡京见而恶之,拘送本贯,襄惧,道逸。
政宣间淫侈之用日广,茶盐之课不能给官,官用事务兴利以中主欲,一时佻躁趋竞者争献议括天下遗利,以资经费,率皆以无为有,县官刮民膏血以应租数。
大概每一事必有一大阉领之。
时楼吴试可丁忧,服除到阙,蔡京不喜楼而郑居中喜之。
始至,除知兴仁府,已奏可而蔡为改知辽州,月馀改随州,不满意也。
异时高丽入贡,绝洋泊四明,易舟至京师,将迎馆劳之费不赀。
崇宁加礼与辽使等,置来远局于明出入,邓忠仁领之。
忠仁实在京师,事皆关决,楼欲舍随而得明,会辞行上殿,于是献言明之广德湖可为田,以其岁入储以待丽人往来之用有馀,且歇造盍舫百柁,专备丽使,作沙海二巨航,如元丰所造,以须朝廷遣使。
皆忠仁之谋也。
既对,上说,即改知明州
下事兴工造舟,而经理湖为田八百顷,募民佃租,岁入米近二万石,佃户所得数仿。
于是,西七乡之田无岁不荒,异时膏腴,今为下地,废湖之害也。
靖康初,颇有意于复民利,予时为御史属,尝以唐诸公诗与曾子固、张大有记文示同列,欲上章,未果,而敌骑围城,自是国家多故,日寻于战,用度不给,岂敢捐二万硕米以利一州之民,则湖之复兴殆未可期。
建炎甲戌,金陷明州,尽焚州治,自唐至今石刻皆毁折剥落,无遗迹。
予恐后人有欲兴复是湖,无所考据,故详录之以俟讨求。
按:《宝庆四明志》卷一二,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颜太守 唐 · 林蕴
五言律诗 押鱼韵
物力孤穷甚,无由蔽草庐。
抱疴明盛世,丐食兵荒馀。
马革藏身拙,鸱夷报主疏。
勉哉吾二子,太岁易消除。
按:见《王氏刊唐人集》收《林邵州遗集》,注云:「见郑王臣《莆风清籁集》。」
李氏同庄记宣和六年九月二十七日 宋 · 侯延庆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三六
潭帅金部李公杰,邵阳人也。
元丰中守永,以三岁圭田之入,金钱亡虑百万,买田于乡,为义庄以赡宗族,吴永州潜为记其事。
公寻守绛及提刑东蜀,俸给益厚,田日辟,增旧四倍,易其名曰同,其意以为义之名重而不敢居,与吾祖之所自出者同之云尔。
永州又为后记,词义反覆详甚。
其法以族子之贤者司之,视岁丰歉,量入为出,父行倍兄弟,兄弟倍姊妹,月计而季给之。
吉凶二礼,赴举之官,则视服制为差等以给。
又戒其子孙,凡同所有,一毫勿私取,一力勿私役,严于有司之守。
公殁二十有六年,予承乏邵阳,秩满且代去,而公之侄楷携二记以款余曰:「惟先叔父所以遗其后者如此,前记尝刻永之堂矣,而后记未刻也,楷愿刻之。
顾事有未尽者。
初,先叔父与其兄天庆有季给之议,叔父弃世,天庆谓诸族子曰:『吾尝思季给之约,而未得其要也。
与其助于馀羡之际,孰若济于匮乏之时乎』?
众雅称善。
自是春秋之交,旧谷既没,新谷未升,糗粮欲绝,市直腾涌,则总四季之数而预给,岁以为常,益便而惠。
楷新于同完洁墙屋,祀先祖父堂上,使岁给之际,族子列拜堂下,知先世之所以致此者,咸自奋励。
则不可无文以记之也,愿公记之」。
予自为儿时,即闻金部公之贤,历事两朝,乘轺临阃,践扬省闼,休声雅重,藉缙绅间,而恭俭沈靖,有古名臣风。
他日造公之第,瞻拜绘象,薰然盛德之容。
惜乎试用不究,而天下不得被其泽。
之举,施于其家者耳。
其和协辑睦之道,固足以激贪鄙而厚薄俗。
其犹子又能不替其诒谋,而使后世识公之典型,是则可嘉也。
于是书楷所以来请者,附公家法,为士大夫睦族之规云。
宣和六年九月二十七日
按:嘉庆《邵阳县志》卷三四,嘉庆二十五年刻本。又见嘉庆《湖南通志》卷一八○,道光宝庆府志》卷一一六,光绪《湖南通志》卷三四。
邵州集瑞堂记政和五年五月 北宋 · 徐与可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三六、嘉庆《湖南通志》卷一八○、道光《宝庆府志》卷九九
郡将陈公之布政邵陵也,以仁义为心术,以岂弟为治具,以教化代法令刑罚,未尝蕲以俶诡幻怪之名闻,以夸耀世人耳目,其至诚恻怛之意每形于动容周旋之际,故不劳设施,坐以无事。
既踰年,甘露降于州治之后圃,郡人皆以为公善政所感召,愿得以闻。
公曰:「方今太平至治之世,和气充塞于天地,甘露之降,在处有之,是岂一郡所能自致?
惟谨修吾职事,俾无负于设官分职足矣。
瑞非奇特,不足为世道」。
时朝廷方美庶政,百度具举,他郡往往奉承不暇,而邵陵又被命建筑城壁,仍立屋其上,以为之覆,工役砖石瓦木之调度动以千百万计,曾不愆于经始筹画。
百堵既兴,屹然山立,以至推行诏令,有条不紊,从容谈笑间,随时应办,民不告劳,郡日益以治。
三年,有二茎又生于后圃海棠下,仰视其木,则连理也,遍视其傍海棠梨凡十四本,悉皆连理。
其间乃有无根海棠,中生于一枝,连于他干,亦复茂盛。
郡人复以为善政所报,公曰:「灵芝固有矣,特未见生于连理之下,合二瑞并秀者;
连理固有矣,然未有无根之木连他干同芳者。
惟鲜俪无前之盛时,必生绝类不群之奇瑞以为之应,郡治何力之有焉」?
绘其状以献,榜其堂曰集瑞,姑以识邵陵之盛事。
乃令其僚属纪其岁月,实政和乙未夏五月也。
公名仲孙字庆翁
其为人谦损不伐,非特见于归美报上者。
惟其接下临民,温温其恭,喜愠未尝形于词色,人无不以长者称之,然欤!
因究其立名之意,且著其作善降祥之应,以为之记。
将仕郎、充邵州州学教授徐与可撰。
按:嘉庆《邵阳县志》卷三四,嘉庆二十五年刻本。
会稽览古诗 其九 孟桥 北宋 · 华镇
七言绝句 押麻韵
(《嘉泰会稽志》卷一一作汉)上还珠太守家,小桥斜跨碧流沙。
清风不共门墙改,长与寒泉起浪花。
原按:镇有《会稽览古诗》一百三篇,《永乐大典》未经收入,今从厉鹗《宋诗纪事》中录出,仅存九篇。乃抄诸《会稽志》者,每题下各系本事。考《宝庆会稽续志》称镇《会稽览古诗》百馀篇,历按史策,旁考传记,以及稗官琐语,咸见采摭。是镇作诗时,亦必自有解题。然于《双笋石》题下乃载及高宗末年孝宗末年事。镇于元丰二年登时彦榜进士,其《上章待制书》有云:叨窃名第二十八岁矣。《上丰祭酒》亦云然。以年考之,镇生当在仁宗皇祐三年。历高宗之末年,当百十四岁,孝宗之末年则百四十三岁,镇即获寿考亦焉能及睹隆兴以后事?况镇子初成绍兴十三年,以镇遗集乞序于楼炤,则在高宗中镇死已久,尤显然可證。其所系解题,本出《会稽续志》,原文特引镇诗以证之,故载有高孝两朝时事。初弗深考,而直据志漫录,纰缪甚矣。然竟削去解题,恐无以备稽核。今仍依《纪事》本附录题下,而谨附辨正于此。
其五 北宋 · 华镇
 押真韵
君王旦暮方尝胆,犹筑池塘长紫鳞南池
按:宋张淏宝庆会稽续志》卷四
宝晋斋研山丁卯 清 · 朱彝尊
 押删韵 出处:曝书亭集卷第十三
有石产京岘,近在龙目湾周筼
外史火正后,爱好怡情颜(彝尊)
棱分岩穴岫,垢洗黄朱斑(筼)
俄看千仞峰,势拔方寸间(彝尊)
亭亭华盖倚,隐隐却月弯(筼)
冈峦各殊状,一一相回环(彝尊)
其下陷深洼,髣髴龙所寰(筼)
有时风雨至,大小青来还(彝尊)
玩物不在多,对此形神娴(筼)
以之易园庐,胜绝临江关(彝尊)
观其赋诗意,犹自心偏悭(筼)
年深异显晦,幸未委榛菅(彝尊)
君家藏四叶,冷光古益黫(筼)
且以娱寂寞,岂复论铢锾(彝尊)
举世重黄白,孰营几上山(筼)
好语玉蟾蜍,勿用清泪潸(彝尊)
附:米海岳研山歌为朱竹垞翰林赋(济南)王士禛 海岳研山不可见人间空说研山研山之图亦遭燬云烟过眼徒嗟吁宣和艮岳已尘劫矧乃片石轻锱铢永嘉流落几百载昭陵玉匣今亦无讵知神物有呵护星芒夜陨三天都太平宰相盛文物宝此何啻千璠玙(石初藏许文穆家后归朱文恪)古书屋花未放主人爱客招吾徒眼中突兀忽见此乍疑几席罗衡巫壶中九华那足拟仇池枉用誇𩒹苏三茅地肺互钩带二华云气相萦纡蛟龙屈蟠待雷雨仙灵髣髴回軿车华盖一峰独秀拔宛插玉笏翘犀株翠峦玉笋左右列脽尻股脚相攲扶上洞下洞閟曲折潜通小有涵空虚龙池幽窈验雨候颇疑中有骊龙珠峰独者蜀属者峄上泉有埒下有澞座客摩挲三叹息苍然古色生眉须海岳之庵书画舫几伴此老浮江湖巧偷豪夺历千劫阅尽春秋如蟪蛄翰林好事过颠米日餐蛾绿忘饥劬沧江夜夜虹贯月莫令光怪惊菰芦
薛徽言行状薛季宣笺) 宋 · 薛嘉言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七五
君讳徽言字德老,世为永嘉人
曾祖元礼,祖庠,皆不仕。
季宣谨按:朝散郎邹极撰我曾祖《墓志》曰:「其先世家河东汉平元始间,有曰丕者,渡江寓毗陵。后有辟地福唐长溪者,又徙永嘉,君其裔也。」《墓志》叙述先世,其阙略与谱谍同。而伯父待制《行状》云唐令之补阙后也,至公五世矣。谱称补阙后居长溪廉村,于永嘉房为伯祖,以相参验,似不祇五世。/父强立,少登科,礼部侍郎邹浩尝以学官荐之,历州县,所至有声,清正恬退,终金陵幕官。/先祖字成翁,历吴县主簿中都、宜黄二县令江宁府观察推官,累赠左光禄大夫。尝闻父兄长老言,光禄为人短小精悍,襮和里刚,宰剧有声,奉法不阿其上,号石莲长官。恬澹工诗,有《旧居》一篇:「花木萧疏一径深,门前绿柳更森森。旁人错比陶潜宅,澹泊仍无爱酒心。」先娶陈氏,鄂州使君诜之女,封永嘉郡太夫人。夫人四明大族。初昏,奁具华靡,察光禄有不豫色而问之故,光禄曰:「我儒家子,观卿调度,非若吾家妇者。」夫人曰:「有是哉!」其归遂能降志节约,居贫若傃。闺门肃睦,非亲无识面者,而乡人传以为法,训责女妇,必曰:「汝非薛七嫂乎!」七,光禄君辈行也。/从祖兄居实尝为季宣言,光禄宜黄时,有小人不获于母、去而远游者,已而母经死;比邻闻称冤呼子声,不知伤子之不在,共證其子实杀之。光禄阅母枕中,得县人称贷券帖,独疑其冤,阳按其子,使人阴以缢母领巾夜掷债家户下,微伺于旁。债家晨起然香,见巾,识之,唾曰:「冤家何以至此!」执问,即陈杀母,远近叹服,称神明。/君其季也。少孤,警颖。先令人即世时方在襁褓,比成童,先中奉捐馆舍。/中奉令人,先君葬时祖妣官封。/独与诸兄讲学,识虑已过人。既长,能自立,力学刻苦,穷昼夜弗懈,遂博通经。/先君从文定胡公安国学,有《上胡侍读咨目》三通,在《遗编别录》第一卷。/再举,登建炎二年进士第,解褐授南剑州司法。会车驾幸永嘉,君以书谒中司赵公,诋一时用事者。赵公大称赏,以国士期之。/时吕相颐柄国,赵相鼎为中丞。君贻以书,赵相立读,即卷而怀之曰:「公以谏臣望鼎,何辞焉!」于是促席欢语,如旧相识。赵相语及太上光尧寿圣皇帝好学,虽在戎马,常读《资治通鉴》,君曰:「《书》云:『知之非艰,行之惟艰。』诚能监古今成败而力行之,天下大幸!」赵相愕曰:「久矣,鼎之不闻是言也!」既而赵相弹劾吕相之欲臣敌、立御营使、责谏臣事,得太上褒语,赵相谢曰:「三者非臣所及,温士薛某为臣言之。」明日,缴上其书。见《遗编》第二卷。/俄移跸会稽赵迁枢相,力荐君,蒙召对,以强志勤政及君子小人为言,颇合旨,改左承奉郎,充枢密院计议官。/西府旧无计议,有干办官。朝廷将用先君,以干办冗名,非所以处天下士,遂易名计议,设官自君始。渡江之初,边障不立,君请建立方镇以固罗落,当时采纳,置镇抚使淮甸荆襄閒,疆埸始有藩篱之限,而江左之势成矣。后并两淮,分镇置宣抚使,君复请并上游以一其制。置镇、并上游置帅、强志勤政及论君子小人,其劄并见《遗编》第三卷。/踰年,前用事者复当国,君一以诚正待之,虽衔恨次骨,欲中伤之,终弗能也。绍兴二年议遣使,君以选,权监察御史,宣谕湖南。/吕相复入,怨君之尝议己也,未有以发。禁省须纸钱四千,浮费,君执奏获可。因上遣君行视明州湖田,反命,有诏选忠信不欺士循问风俗,遂复以君充选,实欲去之。/性明爽,虽筮仕未久,而疏通若素宦饱于更练者。既临遣,敷奏详明。/时宣谕五使皆给亲札御宝之历,使按举必书,又以太宗铭石之戒遍赐郡邑。将发,君上薛宣换县故事,视县剧易易置令长;请诏郡县,政事有失于诖误而未正于法者,财用有出于敷敛而未见于用者,刑狱有过于平允而陷于深重者,御史未至,并许自陈改正;恶心不悛,虽寘死地可勿恤。奏可。《御宝历序》在《遗编》第五卷;跋尾语尤鲠切,在第九卷;《换县宥过劄子》在第三卷。/入境,布宣德意,揭示教条,检覈吏奸,无不契事机、当人心者。/约束榜牒在《遗编》第五卷。/奏本路不便于民者十事,乞委宪司觉察违戾。/十事:一曰户口逃亡,不为开落;二曰产去税存,贫民受弊;三曰秋苗受纳,巧取多门;四曰高估官产,吏私其利;五曰人户避役,亲在其居;六曰乡村聚徒,教习律令;七曰差役愆期,科敷保正;八曰公吏溢额,作过多端;九曰人户陈状,科补助钱;十曰开剥死牛,邀求百出。印榜奏事在《遗编》第七卷。/且请岳飞绥定湖南及邻境,给韩京营田,免全州广西节制,乞选岳守与潭、鼎腹背制幺贼。/江西湖南接壤,盗贼出没其间,两路追讨之兵不相犄角,以盗出界为尽己职,故盗得视两界缓急,往来以骋。君奏岳飞御军严肃,请以两路盗贼并委之。江贼彭铁大就君请降,岳掩其懈击之,大获。君悦,表其功状,岳军得以展其智力,诸将所乡鼓行,盗用此戢。时全州湖南广西二路,潭州益阳县割入鼎州,君奏罢之。选岳守事见讨杨幺语中,乞委岳侯两路盗贼、给韩京营田奏在《遗编》第六卷,岳侯破彭铁大事、论全州奏在第八卷,益阳奏在第九卷。/论郴、道、永、桂阳丁米均,见存一丁至石馀者,并带籴之弊。/丁米前例口赋四斗均,以承平丁帐科于乱后,君既蠲其数,遂奏计口之赋,贫富一等,富者宽裕,贫者重困,均之田亩,则又偏苦上户,谓宜履亩分口算之半,以就均一,宽贫下带籴之米。湖南一路,旧有之名籴而未尝给钱,多或兼倍正赋,州县受纳,必先籴而后租,民不供命,但能充籴而已。常赋之入,至一县岁不迨三分者,良民偏受其弊,实无补于县。君初难遽除之,周询其详,始班其禁。又有和籴夫米,并受纳米样、斗斛纽耗仓例、把算抬斛斗面销钞之米,水程装纲縻费脚乘修笼夫米价钱、户帖及牛倒死、买醋钱、均敷黄曲曲引钱、䌷轻夏税帖纳钱、陈状补助钱等,其它名数尚不一。君奏州县受纳收耗与当远而近输者得收脚钱如条例,馀一切罢之。宪司纠违禁者丁米奏在《遗编》第七卷,带籴奏、约束榜在第八卷,放丁米罢受纳增收水脚钱榜在第九卷。/时田荒籴贵,命州县量城市远乡道里朝暮可及者,自近及远,区处赈粜。由是籴价顿平,济惠甚溥,戴上赐,不以遐遗也。且请存留漕司上供钱斛,赈济、道、桂阳三州,罢营缮等费。/诸州大饥,在兵荒之后,田莱不辟,米价翔踊,而二广帅司闭籴,且禁耕牛出境,一牛直钱百千。且漕臣李弼孺初起上供,帅司永州计置,材植缮成,府民不胜困。君留上供钱斛不遣,截支米二万石,裨常平义仓支济,及以封桩经制司银三千两分畀州县,仍借诸司钱籴广西米赈给,通那省米借贷,听四等下户十人为甲,州为给据,自至拨米州支请。牒止遏籴遏牛,营缮约饬诸县括荒閒田亩,劝课富家开垦,晓民生放种本收息,官为催理。又命上户粜米接济,给历稽其多寡,高者免役,其次免罪,籴平田垦,人不觉饥。《论遏籴遏牛请拨上供赈粜奏》在《遗编》第六卷,《劝课奏》在第七卷,存留上供、支米赈济、自劾三奏、《生放种本榜》在第八卷,《罢帅司营缮奏》、《谕民粜米榜》在第九卷。/荐本路宪吕祉、郴守赵不群、全倅刘延年、前衡倅赵伯牛统制官吴锡等,朝廷皆召用。/吕祉为宪,其治在衡州曹成寇迫州城毅然独立,指挥诸将防守,寇不能犯。它盗胡元奭等数千人,所在出没,韩京讨平之。为政激扬清浊,豪吏不敢为奸。赵不群初宰章丘,抗金虏数万之众。其守郴也,曹成攸县安仁间,执安抚使向子諲,径薄城下,郡人惊走殆尽,不群迎战,贼不敢前。后再至围城,不群拒守六昼夜,出奇应变,竟却之。岁旱,以马料赋民播种,身率僚吏减奉以济贫民,又省冗费犒军,因缮城垒,民不知役,楼壁屹然。君之支截上供,繇不群发之也。刘延年,元祐名臣放之从子。居乡以孝友闻,遭世艰难,携家族四十口转徙江湖,与共甘苦。敏于政,善应卒权。兴国军贼率李胜拥徒数千,称迎奉神御,拿舟直抵其垒,厄于延年而去。初,靖康中有旨召对未赴,既更世故,不复自言。赵伯牛通判衡州,当孔彦舟变,伯牛使人开谕,一郡免于焚爇。从平胡元奭,再拒曹成有功。又道倅郑安恭,元祐大臣雍之子。绍兴初曹成据州百馀日,杀略惨酷,十室九虚;安恭摄郡,能劳徕安辑之。明年,猺人大出,安恭率众讨捕,逼逐山谷,贼穷请命,至言乏食,非其本心,安恭戮当敌一人,馀无所问,诸峒稍知畏服。祁阳张登治最一路,继褚稹弊政之后,兵火之馀,安集流离,首与民约,如是而催科,如是而差役,善良者处以是道,强猾者治以是法,民始疑而易之,三月而信之,五月而安之。曹成受降而来,一邑震恐,从容措画,不扰而济。大兵之后,田政浑殽,刻意穷究,推割分明,吏畏其强,民怀其惠。提刑司检法官文浩先知宁远县,有循良称。安抚司统制官韩京,朴忠善战,破郴贼李冬至、虔贼钟超、胡元奭等,兵皆数万,如孔彦舟馀党及永兴土寇王盖天、游寇贺潮等,亦皆不减数千人。君初议营田率先请茶陵安仁二县荒田耕种。吴锡号吴野叉,威名甚著。猺人杨再兴反,攻围武冈军,出没八年,为所破,穷追数百里,焚其庐落甚众。君为录奏其事,皆功见一时者。荐吕祉章在《遗编》第六卷,韩京赵不群文浩郑安恭章在第七卷,刘延年赵伯牛章在第九卷,惟吴锡奏家亡其藁。按《使事录》,奏状以千文为号,不应遗落,必还朝所上章也。其破杨再兴事见第八卷。《请委岳飞绥定盗贼奏》中又有荐黎明事,别见。/初抵茶陵,县虑囚有以平人为劫盗者,片言折之,审知官吏冒赏之冤,立下吏痛治,为直之人称神明。/初,县人高大被劫戕死,其夕李方、陈一家亦被盗。巡尉捕未获,高大家人疑贺大、谭世绩等实杀高大。县尉何燮收辞所连逮上县,并以陈一、李方事鞫之,鍜炼成狱。贺大知不免,以陈九、张七雅有猜恨,枝辞入之。世绩等具以纵迹自明,狱司不为追。会君阅成案,洞见其冤,移狱安仁,遂直其事,活无罪九人。至安仁虑七杀三人狱,以痕伤在左、款辞在右,及前后异词为断。二奏在《遗编》第六卷。/论漕臣措置州县日纳移用等钱苛敛,且纵吏门下奸赃,请绳治。又按发知桂阳、邵三守、常宁等不法、祁阳等妄杀,按赃吏之尤者械送狱。/湖南赋役繁重,民有嫁老母不举子以规析户免进丁者。转运判官王淮赋钱移用系诸州日纳缗钱二千,县以大小,输钱十五千至十千。又、衡二州日出旗望酒钱二十千,实未尝得酒,州县于民,下自米面银纸,下至鬻豆腐者皆不免科掠。郡县去国既远,又当积乱之后,守宰贪纵,遂成风俗。郡守和璟其尤者,群下有五毒三谄之目。衡阳令王括、邵阳谢微祁阳褚稹皆专恣昏墨,民不堪命,号曰三阳。括先以赃败死,、稹有谢一褚二之称。陵令谭知柔先有召命,君留不遣,按治其奸,皆无所贳。平阳赃露亡去,因项属吏。知宁远县张雍懦不胜任,东安威远前坐罢软对移,清湘谭观光、耒阳李炜刚劲有守,晓习吏治,君请以观光易威远,仍不理遗阙。论王淮权运判赵志之罪,按和璟武冈权尉李端悫巡检刘清奏在《遗编》第九卷;靳谭知柔监税沈铨常宁监税王载平阳权令李发,并桂阳签判权监陈如埙对移奏在第七卷;永守黄升推官等并谢微、褚稹及其主簿严彻、常宁阮冠、衡阳杨祖尧、高摅奏在第八卷;衡州录参詹勉奏在第六卷;换县章在第九卷。/以论潭帅非其人,又其閒发擿稍多,行之且峻,不无忤权贵意。既还,权发遣兴国军,而它使皆进擢,识者为不平。/前此李纲为湖南大使,军民颇服其威信。李以言罢,折枢密彦质代之,帅司正兵财七千人,招降之乃二万众。或传将欲起赴行在,人情惴恐。君奏:「纲至数月稍见成效,至于彦质事未可知。夫以未可知之事,而易已试之效,臣窃惜之。」是时帅司军费不支,漕司艰于出纳,渐致猜阻。君请漕司济其军用。杨幺皇太子,凭藉湖水为乱,群盗散处山谷,土寇、游寇更出侵掠,如尹花八、张成、萧尚十、萧小四、田行者、陈道、王盈、邓装、彭铁大、贺聪、贺佐、李询、贺全、刘仕财之属,强者数万,弱者三二千人。君过江西,知岳侯忠略可任,奏请借以讨贼,必可肃清湖外。朝廷帅司贼事,君奏贼中乏食,必因涨水侵肆,已与帅臣彦质定议,兵要津,使其进不得掠,退无所给,一两月间,其势必穷;然后鼎州攻其前,本军制其后,计穷而来,不战可屈,此上策也。使贼不离平原,官军四合,其平已久。正以波涛浩渺,水势已涨,贼轻利,飘去焱来,初无定止,官舟不葺,又无水军,较彼己之短长,计时势之利害,私忧过计,愿无欲速。且请精择岳守量事应副,以张潭、鼎犄角,水势已落,可以必取。又奏比本路荆南兵援鼎州,师次城下,不给之粮,各引而归,实无所补,止付岳飞以贼,可保成功。朝廷已遣王𤫉之师,君知𤫉不知舟楫閒事,归对密请委𤫉荆襄备禦;又奏贼舟楫便利,善长钩贯泅没,与之从事于波涛间,恐非官军之便。𤫉竟以水战困于搭钩致败,卒用岳侯以陆道取之,它盗亦平,悉如君策。君之行也,上谕君访山林不仕贤者。长沙黎明字才翁,以孝友信义著称,其学问有渊源,自胡文定诸公所推重。尝从御史张昕学,遭乱托以母,及陷于贼,间关入贼取之。尝过郢州李允文京西提刑至郢,即还,曰:「招安之寇,允文凶恶,其来必与为乱,变在目中矣!」后一月而难作。君归,奏曰:「惟此可以克贼。」君去而卒,事不果行。吕相既思有以中君,君行未复,即以堂劄诮君移陈如埙为专擅。君归,又以其论帅臣军旅为诞,且以小臣不当荐举将相言之上前。时和璟所亲为户部侍郎,愬君请给军用,支截上供为不知体国爱费,君用此出。吕相意犹未惬,召君与谏官唐辉妇兄同见,明告君曰:「朝廷本欲相留,上令与公州郡。」已而唐谏果以质请表状弹击,上不直之,不报。旋命都司计五使手历,即课君殿,削焉。后张督军湖南,闻君将命有体,兴国未上,寻复召还。论易帅章在《遗编》第六卷,论帅漕支费及杨幺事宜在第九卷,请用岳侯讨贼奏在第八卷,论王𤫉杨幺二劄在第三卷,荐黎明奏劄在《遗编别录》第一卷。《遗编》自六卷至九卷皆湖南使事,号《使事录》,疏其大者于此。又有使回奏劄,在《遗编》并《别录》、《奏议》中。惟被命申请画一,盖五使合奏,已施行者详于榜牒,奏事、御宝、手历但抄写奏状语,故不录。/亡何,以比部郎官召。后虏骑次右军,车驾幸建康,扈从以行。仓卒进发,先驻跸平江,及春还临安。一时事宜、人情、敌势,知无不言,誉望弥著。/平江建康奏议劄目并在《遗编》第三、第四卷,《别录》第一卷。/改兵部,又改吏部左选,右司,改左司检正中书门下诸房文字,起居舍人。首以申严欧阳修王贽所请,令赐对臣寮少留殿门,候记注官出,面录圣语及亲奉德音,事干教化礼乐刑政为世典法者,并备录,关报记注官。士论美之。/君之为都司也,刑寺奏谳,父有夜盗子财,子不知而杀之者,当以夜入人家,时杀之勿论。君谓人子弑父,宁论曲直?且父子法不别籍,何谓人家?子富父贫,得非供养有阙?抵以不孝,识者然之。在后省也,论旧都省无杖省吏,有罪,大付棘寺,次不过罚直,人情难傅重议,是三尺法终不行于省吏也,小人何所畏惮?始置杖都省,以诘小过,奸利少戢,而省吏侧目思报矣。论记注奏劄在《遗编》第三卷,议刑置杖奏亡。/金使至,许还徽宗梓宫及母后河南地。时无故请和,且无邀索,有识詾詾,以为虑,朝士皆知不可而无以拒之。君位螭坳,朝夕忧瘁,直前面奏。及侍从同对,辩论尤切,因感疾。时方正旦,犹欲力疾侍立,家人苦谏,始在告。/赵相凡三入,君皆劝以事功难就,唐姚崇要说明皇十事可以为法,赵不能用。秦平江,过阙,望赵留己,而赵无留之之意。君间见曰:「公已许秦过阙,秦自意留,使之遂行,将恐觖望,而以媢嫉生怨矣!」赵顾不知君意所在,大不说曰:「秦居公里,于公厚乎?」由是稍疏君,而秦、赵之隙矣。初,赵相、群公议所以待敌,谓莫急于自治,用和战为适时之宜,未始持必战之说也。请和使至,虏情既不可测,秦复入,揣上皇有厌兵意,始决计和。群公虑患将,遂皆抗议不屈,辩说纷起,君独不深论。已而至上前,忠谏恳切,上垂涕曰:「朕屈意和,老母计尔。」君陈帝王之孝,至援汉高帝杯羹之说,又与秦廷争移晷,遂中寒疾以归。旧事,左、右史奏事直前,无所关白,自同时潘中书良贵向子諲议和后,人无继者,虽直前名存,奏事必先通奏,与请对从官等矣。议和奏议今多亡佚,所存画一亦亡,其首在《遗编》第三卷。议王伦使事白堂二劄在第四卷。其论梓宫事曰「万里梓宫,真伪孰辩」,以姚崇赵相禀目在《别录》第一卷。/疾寖革,语犹不忘国事。以绍兴九年正月壬辰卒,享年四十七。上闻之为悼惜,有旨赠帛百匹,与遗表恩泽。/故事,左、右史卒,官其家二人。渡江后,未有卒于位者。省吏以君置杖旧憾,且迎合时相,以省记沮格之。侍从有以中朝左右史姓名为言,复设辞拒解,左右史不得致仕恩泽,自兹始也。/娶胡氏,累封安人,贤淑和鸣,侍汤药尤谨,遂染疾,后君十三日亦卒。君虽晚而早达,锐意功名,君相眷注渥,人皆指日待其也,而竟止此,莫不伤惜之,为流涕云。生子男二人:长季随,次季宣。女四人。越明年九月十九日,葬郡城西太平山之原。君天性忠鲠,献替甚多。/君前后奏陈,多系体要,它人所难言者,在君为不足道。书奏存者已在《遗编》并《别录》中。/今皇帝即阼初,君以布衣上书言时政,曰国势,曰边防,曰刑赏,曰巡幸,曰财用,曰官吏,凡六事。/京城之围,大元帅起河北,中原梗,行者莫敢北乡。君仗策干元帅府,行不告家。会太上皇即位南京,更以书奏。书在《遗编》第一卷。/既于朝,首请择贤宗室立为皇嗣。/太上皇春秋富,君臣未有启择后议者。君首陈大计,以为:「太子天下本,本不立则干易摇,前代计不早定,致祸乱者不胜数。而立子以公,为法后世者,莫如仁宗皇帝。今戎狄侵陵,社稷缀旒,万万曩日。陛下仁圣,远追先烈,宗社大计,安知不已定于渊衷?须请而行耳。臣是以不顾死亡,申此愚直,愿陛下断自圣意,无惑群言,以幸天下。」太上虚纳。上虞娄寅亮继之,其封事言:「太祖子立弟,有天下者陛下一人而已。自谀臣进说,惟濮王子孙以为近属,馀皆谓之同姓,遂致昌陵之后,寂寥无闻。祀丰于昵,仰违天监,太祖在上,莫肯顾歆,此二圣所以未有回銮之期,中原所以未有息肩之日也。愿法章圣仁祖,于陛下子行中遴简太祖诸孙,视秩亲王,使牧九州。它日皇子诞生,退就藩服,不过添一节度使耳。」太上感说,赐寅亮对,敷奏剀切,大略以为本朝传国十世,大统三绝,太祖有命而太宗享之,天意人心,未必不为是也。语惬上意,面赐褒答,曰:「太祖舍其子而与其弟,朕之所师法也。」擢监察御史,立后之意始定。无几,事又中寝。君乃因星变上书论国本曰:「侧闻小臣娄寅亮建言,乞择宗室之子育之后宫,以待皇嗣之降。陛下不谋不卜,即日召对,所以宠录之甚厚,继有旨召子子英、子唐入侍。此命一出,万口称庆,谓即施行矣。而子子英一见而止,子唐未闻促召,士众失望,不晓所以。若谓姿非英物,不足以备拊育,则子唐者不应不与之进;若以所阅之子已足充选,则二子不应遣还。窃料小人无深谋远虑,独不能堪目前之情,荧惑陛下已成之志,则春秋鼎盛、子孙千亿之语必陈于前。愿陛下尚念祖宗基业之重,鉴仁祖克意之法,无徇宦官女子之情。且仁祖末年,天下宁谧,人心安固,设有非常,孰敢异论!今日之事,其势云何!此实有识所以寒心,不知所出也。」已而上意遂决。书别见,奏劄在《遗编》第三卷。/劝大臣和协济功,乞宰相不亲细务。又摭《陆宣公奏议》可酌取以救时者,如减兵之冗食、蠲法之挠人、省官之不急、去物之无用、罢事之非要五事。/白堂二劄见《遗编》第四卷,五事书在第二卷。/绍兴元年,诏以星变访阙失,乃上书言所当深忧者三:曰国本未立,曰佞倖未去,曰国论未定。且曰忧其所不足忧,而忘其所当深忧,此又大可忧者也。其言皆切中时宜。/当时连上二书,其第二书专谏营缮,并见《遗编》第一卷。营缮当时未见其害,后果甚云。/初闻徽宗讳,主上衔恤哀痛,时议国事,遽欲遵用以日易月除丧;君建议终制,上之美,识者韪之。/论国服劄子在《遗编》第四卷。/开府岳帅以议论不合弃,请终丧庐山,君遗书为陈大义劝谕,岳幡然感动,即日莅。其它建白弥缝,有补于时多此类。/遗岳侯书亡。/兄弼与君尤友善,时帅荆南方召用,力丐外,得请,安抚虔南,因以过家,为毕窀穸,以尽其谊,似非偶然者。/弼,待制伯父也。张端明阐为行状,其文多阙略。伯父行事,乡人喜言之,不无奇伟过实,摭其大而不诬者附左。其事书行状中,而未详者互见之,裨其阙。/伯父磊砢多权智,尚气节,不修小谨曲廉,人所甚难,谈笑处之,沛如也。自始为士,乡先生忠简许公景衡刘给事安上刘舍人安节等名一时忠敬士,皆许以帅才将略。年十六,试补郡学,即居其。同诸生京师,附花石纲舟溯汴,舟中杨梅盛熟,纲吏撷饷诸生,伯父独收所弃腐并核,以瓦缶储之,同舟莫知何谓。抵,有司以失罪纲吏,吏藉缶中所储證坏获免,始皆服其远见。教授杭州,沈待郎晦先以微累被斥,伯父为之湔祓延誉,遂立天下重名。代还,以余相元中荐对,为徽庙言:太祖使人赵普,见其读书,问知《论语》,大惊,曰:「《论语》夫子之言,皆足为天下法,有一言而人终身不能行者,况全书乎!」太祖曰:「其一言谓何?」曰:「节用而爱人。」徽宗亦曰:「治国之无它,节用爱人而已。」斧座即起,遂复去,为沧州教官。年饥,学粮赈粜,州将以为非制,止之。伯父曰:「有如荐饥,籴不能补,某当坐之。」来岁大稔,偿其旧而复赢。筦库左藏中人强横,既投劾致事,竟流王道之仆,后无敢哗者。辟亲征使参谋,都人群起拿杀内侍,侵及士夫,将校辄以奸细名之,将相环视,不知所为。伯父前曰:「是不难办。」下令杀内侍者赐帛,首乱者出,执斩数人而定。围中裨画甚众,京城迄赖以保全。提举辇运,不克赴,主管明道宫。居乡莆门,巡检土豪陈大指之奸,大指逃入于海州,将惧为乱,伯父曰:「处以巡检之地则受制矣。」从之,大指果出,徙家郡下,而患遂销。除湖南转运判官杨幺方炽,诏张相都督,岳侯为制置使讨之。贼便水战,楼船如大德、小德、望三州等高过十丈,其多不可计,二公亦作大舰当之。伯父知舟楫非我所长,不敢明告,因燕白曰:「适观儿戏,摸鱼而得一鲤。」呼吏立取盆鱼于前,损益盆水示之,鱼水宽则纵,逮去而鱼执也。岳侯睨旁微笑,自此不复言水战事矣。会天旱湖涸,阴以厚募招取贼舟,寇至则强弩据水当之,不与接刃。大造巨筏,断贼江路,又于上游乱投刍稿,贼舟挟轮,不可复运,酋豪势屈多降。岳以步骑直捣其营,贼因以溃败。王彦久不应召,伯父直徽猷阁主管荆南、归、峡州荆门公安军经略安抚,代之。督府计安出,所从兵卫几何。伯父曰:「皆中原金房精兵,劖其面曰『尽忠报国,誓杀金贼』,固难与为乱。朝廷必欲,非某书生所可及;但欲代,则湖南送吏足矣。」徊翔似不欲行者,久之乃进,迎吏不至,殊不为止。入境,遣亲兵七千人迎候,伯父即日罢遣湖南亲兵。湖南将请间欲有所陈,伯父大声谢曰:「已知盛意,不过欲相送至荆南耳。久苦将士,亦欲到任犒津遣。然某既帅荆渚,亲兵皆吾腹心之卫,又寘腹心于内,则非所以待之。」荆南亲兵闻之,无不大悦。其将本为伺伯父者,反以情告,且曰:「王太尉未有去意,公当袭而代之。」伯父曰:「吾以身任,太尉亦忠,安有是理!」竟驰入如其计。晨起未出,诸将列坐宾次,瞥见新帅入府,罗谒于庭乃大惊,遽出交政,起其众赴督府。军人不乐,谋因大阅乘旱以变。伯父先期临阅,竭帑犒赐,时雨亦降,乱心遂息。以伯父告无它志,还朝,得帅侍卫步军。于班列间,望见先君,以为伯父,叹曰:「薛直老又在此矣,何归之神!」知为先君,谢曰:「非贤兄保全,安有今日!」参谋京西湖北有王缺子者,(忘其名。)故杨幺贼中殿帅,岳侯用为水军统制,乘岳行边为乱。部勒已定,其母使僮告之。伯父密谕诸将为邂逅入王舟中索饮,伯父驰至江步,呼曰:「行府有军事,盍相从议之!」诸将强王登舟,即共缚之付吏,一军震詟,无敢动。它日岳还自边,列将贺舍人者白其妇与僧乱,岳即便座按其事,辞连一寺僧,无非诸将家也。岳引伯父视其牍曰:「出营中,至此略不问,则负诸将;欲如柳公绰故事,尽纳诸江,复不忍。奈何?」伯父曰:「妇私者但一贺将,众何与?知非谰辞分谤,小人之情邪?」岳意不解,伯父曰:「此曹类因乱离偶合,不以正者有之。今暴其私,人情念家者怨,耻过者忿,而公自谓无负,不摇三军之众乎?」岳曰:「请密之。」旋使夫人内集,视辞所污蔑类老矣,即已。贺妇狱决,贺即日恚死。岳谢伯父曰:「君一言,几得罪于诸公!」岳侯丁母忧去,张宪提举一行事务领军。病在告中,张侍郎宗元除书至,士籍籍,曰:「朝廷使张侍郎代公,公不复还矣!」张太尉以此辞疾,诸将往往或效之。伯父谕强出临勒诸军各营部,偶语者斩,谓群校曰:「我公心腹閒事,参谋独知之,欲知其详,问之可也。」伯父因某请问,谓曰:「张侍郎来,由公之请,汝辈岂不闻乎!公解军几何时,汝辈坏败军法如此,公闻之且不乐。今朝廷已遣敕使强公起复,张侍郎非久留者。」群校还白,曰:「吾为汝言参谋知公心腹閒事,果然!」军中遂安,岳侯闻亦大服。会先君遗书请岳,岳不自安,乃起。岳之诣阙,已具衣冠入对,伯父疏一机事教岳敷奏,岳意末之,伯父曰:「姑持以行,不问则已。」及见,不暇它语,上先及之。它日,请与伯父偕入奏事,岳出手疏,以储贰为言,冲风吹纸动摇,岳声战掉,读不能句,上视伯父色动。岳退,伯父进曰:「臣来在道,常怪岳飞习写细书,穷诘端倪,乃作此奏,虽其子弟无知者。臣尝规以大将不当预国家事,谓臣子一体,不当形迹之顾,欲臣同对,明臣独与闻之。」上色定,曰:「朕固疑之欲引卿对也。卿之言,将不之察!」改龙图阁经抚湖北。伍俊除抚州钤辖,不行,被命同提刑万俟卨图之,万俟惧不能致。伯父许俊不遣,旋委三州,自择所便授之。得州来谢,犹从卒士二百人。伯父伏甲见之,执诸座上,叱其从卒皆坐,伏兵殴之以出,收其积粟赡军荆、鼎二郡。后十五岁,季宣荆州时,用之始竭。初,已僇,伯父奏同万俟卨受命图,事归一,故臣得自诛之,由之始谋。万俟谓伯父自有其功,其初不能无望,闻奏之上,乃大感服,后万俟治岳侯狱,不以一辞见累。伯父论中原形势,常以关中为诸夏首荆州为吴蜀之脊,皆天下形势之地。其守荆南,即缮楼堞、治器械、具储峙,奏论:「孙吴谨守上游形势,故曹操不能;陈氏不以上游形势为国,故为杨坚所取。陛下驻跸东南,尺土未复,置形势于度外,谨守江淮,以固东南之圉,臣愚所未悟也。荆南西援巴蜀,东控吴会南通交广,北接襄汉,进可以取,退可以守,上游之形势也。异时指麾,号令中原,以图恢复,莫此为便,与夫出则建康、入则吴粤,其势相万也。臣之在治,驱豺狼,披荆藋,招集流散,务农赢粮以望幸久矣,惟陛下实重图之!」不纳。金人归河南地,朝廷将谋安定关陕,加秘阁修撰,充都转运使左司郎官。初,秦罢居永嘉,人鲜知其才者,伯父曰:「吾观秦论当世之务,多未闻于人者,此其不可掩,殆为时用必矣。」与之出处,得欢甚。将对,秦以户部侍郎,谕伯父以财利言曰:「此官可得也。」伯父不欲以风旨言利进,不用其语,秦稍不乐。因见论许忠简公行事,伯父亟称其贤,言许位侍从。时上尝盛怒汪、黄二相,目许如一语迎合,彼可取而代也。秦笑吃吃不能已,伯父出,又笑而归,始有疏斥伯父意矣。湖北提刑向子忞,伯父湖南所按吏也。其在湖北,与伯父交论于朝,秦罢子忞,伯父因亦丐外,主管虔州管内。初,岳侯以列将拔起,时张俊韩世忠等已皆建立功效至大官,内不能平。伯父劝岳屈己下之,书凡三十七通,俱不之答。岳破贼,遣大将俘献楼船各一,卒徒战守之具毕备,韩始大说定交,而张忌之益甚。岳名日盛,幕中之轻脱者教岳勿苦降下,于是始隙。张谓伯父实主岳府谋议,百计倾岳,欲并中伯父。枢府简取虔卒,张以不应等格,急责其使,使即谰言虔帅占留精卒不,伯父因被劾罢。岳侯事起,张求伯父在虔通书尺簿有遗岳侯书处,指为反迹,秦徐擿其下文,曰:「此复有遗秦相书。」伯父用免,而张宪、岳云之狱,止以交关书问,并谋进退为反具云。踰年,伯父繇主管玉隆观再知虔州,蕃将程师回桀黠不受制,伯父按教奇兵,或坐或立,心知有异,传令皆坐,不坐者斩,以统领张涓所部,遂按军法斩之,师回吐舌大惊,始禀畏为用。诏归燕人于北,师回有亲从兵数百人惮不欲行,伯父善谕师回:「公从卒众多不可芘,诚能遂遣此属,朝廷必多公,芘不遣矣。」师回即日承命。朝符促师回就道,亦俛首告行。虔界江岭,其守长兼提举南雄州南安军甲兵盗贼。前提刑刘昉摄事,治尚宽恕,得盗多贳活之,贼中号「我爷佛」,与官军格,则曰:「我爷佛终不见杀,汝何为者!」为暴益甚。伯父再至,讨积年名贼俞三、古五官、朱关索、吴锦等,皆获之,无所置,贼徒加以「剥皮」之号,遁入它境,三州遂安。伯父终更,因罢虔州,进集英殿修撰福建。闽部八郡山贼,自建炎后磐据岩险,剧寇管天下、伍黑龙卓和尚何白旗、丘崇、廖七嫂、满山红之属数十百部,部数千至数十百人,泉、漳、汀、南剑邵武界咸被其毒,乡民多筑山砦自保,甚则残败县邑,州门昼闭。贼知伯父在虔威略,甚恐,或欲狙击邵武建昌道上。客劝伯父改途辟之,不应。迎卒已至,号令送兵还,娖队伍扬金鼓旗帜,分道并进,为若数千人行者,声言亲帅以虔兵将至矣。群盗屏迹,无敢近。路钤辖李贵讨管天下失利,为贼所生得,伯父知将兵不可用,而朝廷相次遣将张渊、富选、成闵刘宝措置福建盗贼,不受帅司节度,且半年一代,州县困于将迎。伯父创立奇兵,其初数百,未几数千人,以为殿前司左翼军,拔石城大姓陈敏于指使中,不数年为统制,充措置盗贼。弟犯令,伯父斩之,而不怨。事既专一,军费大省,群盗或招或获,而境内晏清矣。前次戍兵不听号令,秦靳于军赏,伯父临以恩信,故事无不集。伯父初计,欲使降贼取盗自赎,拔功多者为将,以励其馀。朝廷每闻贼降,必取以去,伯父于其降也,先激使之,比去,皆有劳绩,盗贼稍定。伯父下令山砦勿葺,销其固险之态,民无寇患,山砦亦空。在镇四年,平豪贼百七十部。汀贼李谷,故郡豪右,其兄子遐奴反,主为重,三日至三万人。伯父批诸将所上变书互送诸部,不再旬而败,虽幕府不知也。海寇陈小三列舰六十犯境,伯父遣水军统领郑广以三百人击之,期三日破贼。广请益兵,不许,居三日,贼舟阻风江浦,广帆舟断浦口,不血刃取之,尽虏其,鱼贯束之以献。广归问曰:「广以一击什,不自,公料功在三日,何也?」伯父曰:「弟从吾令,毋问何以知之!」提刑吴序宾媢伯父之能,数以功状不实愬于秦。有告土豪叶反者,秦以付,吴见伯父问计,且请兵,曰:「朝廷以属公,某何敢与?发兵唯命,但恐师兴而不可得耳。」吴不知为计,遂辞之。事下帅司,伯父处兵职,实系于,已乃召之。辞以母疾不至,伯父遣医劳问,且止其行。它日来,执斩纛下。伯父每平强寇,戮魁领,罢遣枝党,一无所问,怀服迁善。诛李谷也,吴疑贼首数辈,欲生之,伯父曰:「吾岂乐戕人命者,察此等非良善,舍之将复乱耳。」竟不得已而贳,后多获之满山红中。上功,初不见录。蜀士钟鼎客于张渊统领邵宏渊家,宏渊质直喜功,恶不用。宏渊常对诸将面折之,以宿愤杖宏渊百,斥入士伍。鼎上书秦相为辩曲直,秦怒创听读之名,放之福州,入赦原所不迨。鼎求依所亲于永福县,伯父听之,鼎复走行在所上书,有旨劾福州官吏。伯父自劾:「某寔鼎,官属何罪!」秦不说,例降一官。赵相女嫁福州,其女仆被笞,即自经死,或欲罪女,中当路意。伯父按验之。方事之初,伯母刘氏谏曰:「奈何按问赵相女子家事!」伯父曰:「我不傅以文法,教我者又将中我,岂不反为赵氏累乎!」或造安抚使印为人转资,吏薄其议,伯父判牍尾曰:「帅以印为权,以资为赏。盗窃权赏将,何所不至乎!」斩之以徇。经略广东也,秦相语执政曰:「薛直老福建,水陆以广东盗贼未平,更付此者。」韩京循梅州,弹压盗贼,秦难制,檄伯父取之。谒见南雄州,伯父即席谕丐罢,送之出岭,遣将驰入其戍代之。初讨贼闽广界中,与麾下诸将争功有隙,至是赖伯父免死,始大服其雅量。僧宗杲得罪,秦褫服加巾,窜岭表,南海,其徒从之者数百人。或欲以危法加之,用茹菜事魔告之,伯父曰:「得非僧宗杲者?皆佛之徒尔。」告者惭沮,不敢复言。伯父在闽,得目疾内障,至广加剧,使人读状乃判,覆诵如流。狱吏与囚为奸,纵抱成案,宵逸未之觉,伯父夜中传钥呼巡捕吏,直抵某处墙下搏之,下有神,无敢欺者。累章请祠,不许。有医夏侯裴为以金针抉目,明瞭如故。盗贼告定,始录前后功,加待制云。伯父居官,乡人有所欲见者皆有以答其意,终始无倦色。先君既以伯父而葬,所以收恤其孤者尤尽恩致,其详别见之。至今乡中论谋略气谊,推伯父为称首。/将葬,季随裒录遗藁,请状其生平行实,将求立言之君子为之表志,以示不朽云。兄左朝请郎、知台州军州事嘉言状。/嘉言,司封伯父也。性忠厚,行修整,好古学,再举贡。后母党蒋璿长溪,以其贫召之,为办路赍,伯父谢曰:「京师虽数千里远,然罄所有,亦足以供往来费。」入李幕,李救太原,次怀州不进,伯父谏之不听,遂弃其师。江阴田通奉钱月百万,伯父罢取不如令者,捐减居半。绍兴八年,有诏以亢旱许中外实封言事;伯父以尝召对不称罢,不敢强聒,拟杜牧罪言,作《听言论》。初,知温州苏起重伯父节行,就问政理,亟延伯父宴席。伯父因苏来会,辞曰:「某何为者,而府宴必与,无乃为盛德累乎!」苏瞿然晓曰:「以书还我,然自今毋我外,有可提诲,愿闻之。」当时相与乃如此。馀在待制伯父所为行状。/初,光禄大夫在贫约,收嫁族人孤女,诸父行谊皆有祖父风烈。司封孝衰于妻子,而人多厚妻族,惇笃本宗,每用其至,兄弟四人友爱如手足。待制司封最先达,遇之官,必合兄弟之舍,与从昆弟之遗孤以行。从父兄顾言卒,司封收录其子伯,教终身。待制长育从弟与言,既为纳室,又择名士林松伯高,以其妹归之;伯高终于东阳丞,复迎嫠嫁于叶氏。先君下世,将仕先兄又卒,待制季宣及诸姊孤露迎归,为嫁叔姊。迨季宣长,遂任以官,为之筑室求婚。然后引郊赉恩得任子,以通判伯父未任,舍其子而官之。黄氏从母遭乱贫寠,诸父迎居乡里,以便赒赡,事之如祖母然。通判伯父讳昌言,字韪明,潜曜不喜矜持,温然厚德君子也。待婺倅不赴,奉祠卒。以司封通判之和厚,待制之英伟,先君之方正,性德异,而雍睦无閒为甚难,足为兄弟法矣。上念祖父名义行业如此,以季宣之弗克负荷,家法沦替,遗风泯绝,会将流遁鬼蜮,言之有腼颜面。大惧年祀寖远,故老凋丧,一旦溘先朝露,而我先人之烈亡轶无传,以重忝祖之责,敬以见闻,仰笺先君遗行,祖父、伯父行事之遗落者因并见之,琐碎不书,为大者之存也。既将上之史官,而不肖者亦永有以自监。子思上记夫子而不失其意,虽不敏,愿学焉。诬国史以增饰私门之令猷,季宣岂敢!孤季宣谨泣血笺先大夫右史公行状如上。(《浪语集》卷三三,永嘉丛书本。)/四千:原作「四千千」,据文渊阁四库本《浪语集》删。
邵州迁学记嘉定十三年 南宋 · 王元春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七五、道光《宝庆府志》卷八九
邵为湖南望郡,泮育人才,弦诵之声邹鲁如也。
士修于家,闻于乡,鲜能以文墨经术为盛时用。
岁计偕吏上春官,辄抱艺徒返,越数科乃一得,为士者病之,曰:「是必学宫弗利焉尔。
异时在郡作成多士,必择山川之胜,而吾郡于堪舆家辄不合」。
庆历奉诏,学建在郡之左,治平四年改卜于郭门外溪水东。
绍兴乙亥,徙入城,今贡院是也。
乾道癸亥,复徙于郭外旧址,襟抱亏疏,风气宣泄,终不满人意。
郡博士廨舍且远距三四里,师弟子罕相接。
梅潦断桥,舟不得渡,朔旦或废庙谒,春秋丁祭,守臣充献官不庙宿,皆非便。
中间议迁者屡以治之西不百举武,非阜非丘,如起如伏,俯瞰阛阓,万瓦鳞鳞,而望仙六亭诸山若图画然,兹非地欤?
旧为屋以馆过客,士久睥睨,主者难之。
嘉定十三年柯山刘侯保治郡政成,思植嘉木,郡博士许君之望率诸生以学为请。
侯曰:「是予心也。
茍利于士,何惜一馆舍」?
先是,郡人李使君纯忠端溪印章,预以私钱五十万备兹役。
至是果得用,而刘侯亦慨然捐金谷,以缗计者一千二百,以斛计者四百。
役兴而侯代去,新侯李守至,复助钱二十万,洪别驾补视其数之半,相与趋成之。
许君定规模,计工役,诸生悉力奔走,绝长补短,移旧创新,栋宇翚飞,左庙右学
庙由棂星门、由殿门而入,则两廊为壁,以绘从祀。
中为大成殿,后为藏书圃。
学有重门,由东门而入,则两廊为斋,以处生徒。
中为讲堂,后为直舍。
钱有库,米有廪,庖池浴室毕具。
营度于是岁仲秋,越明年暮春就绪。
阴阳之方位正焉,泮水之制度备焉,质疑请益,则师儒具,释奠斋宿,则献官咸在。
士庶来观,恭敬动色,昔为若何,今为若何。
许君与诸生走书京邑,求载颠末。
元春郡人也,谊不得辞,因复之曰:「国家开设学校,薄海内外教养则一,而人材之显晦、文物之盛衰,郡异而县不同,岂学宫尽能为利钝也?
古者山以东多相,山以西多将,非天之降材尔殊,风声气习所渐者然尔。
闽蜀地至辟也,俗至鄙也,而文翁、常衮之后,文雅最多,衣冠最盛,盖二公劝学之力,抑山川之灵有待而发也。
郡之学迁止此也,今而后里推其俊民,家推其良子弟,隆师亲友,殚见洽闻,究圣贤之指归,熟古今之治忽,则芥拾青紫,接夔龙,以文章华国,以道德范俗,以事业济当时,自迁学始也。
厥或不尽力于人事,专责效杳冥,则非元春所敢知,岂贤守与二分校者所望云?
按:嘉庆《邵阳县志》卷三四,嘉庆二十五年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