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正文
知洋州谢表 南宋 · 王叔简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一一、《舆地纪胜》卷一九○
况武康之为镇,据全蜀之上游,封邻密接于长安,风物独异于他郡。北峙兴山之形胜,东趋汉水之深长。盛时尝以均逸于公卿,前辈至有馀闲而吟赋。不劳决遣,尚想风流。粤从南渡以还,今号西陲之剧。弓刀万骑,蔼壮士之云屯;钟鼓三更,带江城之月色。实南郑襟喉之要,贻中朝宵旰之忧。
过桐江三绝 其二 宋 · 胡仲弓
七言绝句 押蒸韵
客星何预汉中兴,枉把虚名累子陵。
千古钓坛如壁立,先生去后少人登。
贺新郎 其二 寿中书舍人 南宋 · 黄人杰
押词韵第十五部
突屼金仙屋。
素秋深、长空霁雨,万山如浴。
惊破元戎呼小队,来看飞泉喷玉。
正晚谷,清镜圆熟。
还是紫微初度至,对禅关,自奏长生曲。
留杖屦,倚松竹。
汉中念远眉休蹙。
问擎天拄地,个事只今谁独。
看领召环回鹢首,笑把江神要束。
任碾破,澄波新绿。
去了中兴台辅叶,挂貂蝉莫受风埃触。
归绿野,种瑶簌。
满江红 南宋 · 黄人杰
押词韵第十七部
连帅阁学侍郎章公燕客奕濠,漾舟荷香中,景物满前,索词,因赋。时帅已拜兴元命
小队旌旗,又催送、元戎领客。
政十顷、荷香微度,草烟横碧。
杨柳参差新合翠,水天上下俱齐色。
傍野桥、容与绕重湖,严城侧。
花作阵,舟为宅。
敲羯鼓,鸣羌笛。
渐夜凉风进,酒杯无力。
遥想汉中鸡肋地,未应万里回金勒。
看便随、飞诏下南州,朝京国。
举吴彦申状 南宋 · 崔与之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八一
某窃惟人才难得,而将才尤难得,自非平时察访而牧畜之,则缓急无以为用。某冒赝阃寄,无补丝毫。时事孔艰,以选将厉兵为急,其閒有材略过人,可用为将帅之储,可不荐拔之乎?某伏见脩武郎、兴元府驻劄御前中军统制吴彦,人物伟健,议论通畅,留心军政,宣力边防,有慷慨功名之志。轻财好义,得士卒心。欲望朝廷特赐旌擢,处以统制之寄,庶几边陲得人,诸将亦知所劝矣。除已录奏闻,伏乞照会申闻事。
右三月十七日奉圣旨:「吴彦特差权金州都统制,任责措置捍禦边面,具管干日时伏申枢密院。
寄李生汉中 清末至民国 · 杨圻
七言律诗 押灰韵 出处:江山万里楼诗钞卷一
家在南山深处住,一琴一鹤送君回。
褒城雨过风烟捲,斜谷云深人马来。
远路春归蓟北树,故宫花发柏梁台。
高楼独上王孙去,栏外江流去不回。
送淳安括田省委贾都事 南宋 · 何梦桂
白马何方来,青丝红锦鞯。
手持省府檄,身著从事衫。
分麾莅属邑,衔命司括田。
一见为鸾凤,不肯为鹰鹯。
视民如有疾,见客似无官。
疲民得贾父,僻壤戴苏天。
群情有欲愬,百口难具宣。
君来五阅月,熟察民颠连。
严为浙偏垒,淳在严万山。
按图览舆地,邑境若斗然。
一分布阡陌,九分奠山川。
垦亩杂沙砾,斸土见水泉。
桑不给茧丝,农不供粥饘。
耕凿地力尽,租税民用殚。
江南享有国,钱塘馀百年。
地偏费实浩,额外赋益繁。
和买非正绢,茶役皆赢钱。
民穷未忍死,上慈政令宽。
三年输未足,一榜逋悉蠲。
遗黎戴白叟,尚能话兴元。
天朝大一统,地域跨八埏。
中邦定成赋,远氓均受廛。
吁嗟天地仁,岂使雨露偏。
君归勿委蛇,禁中需牧颇。
愿言述民劳,海表同恩波。
相彼西人好,东人争奈何。
奏为缴连先知彭州日三次论奏榷买川茶不便并条述今来利害事状(元祐元年闰二月)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九三、《净德集》卷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六八
右,臣先于熙宁十年知彭州日,为见朝廷依李杞、蒲宗闵、刘佐等起请,尽数榷买川茶,收息出卖,大于远方不便,并据本州茶园户屡有陈诉,及为堋口茶场减价买茶,亏损园户,致有喧闹,遂于当年三月八日,又本月十八日、四月二十四日凡三次具状论奏。虽蒙朝廷施行,后来续见李稷、蒲宗闵、陆师闵等贪功急利,侵刻远民,阻节商旅,增添岁课,欺罔朝廷,希窃恩赏,措置乖谬,遐方之人不胜其苦,为弊之极,凡有十端。一则是高估米价,预俵与有茶之家,名为茶本,及至纳茶,颇有赔费。二则是蒲宗闵首议兴贩大宁盐并布等,相兼取利,充补茶息;并陆师闵置都茶场,以博茶为名,尽买诸货,一如市易,及典米收利,以求出剩,至令市井商旅,动皆失业。三则是般运不前,往往是差雇税户,多有骚扰。并置茶递铺般载,支费衣粮,及于成都路差厢失贴般,力役劳苦,走窜求死,其数甚众。四则是将转运司合收税钱作茶司收到数目申奏,及郡县畏惧茶司事势,以税钱为息钱,上下表里,敢肆欺诞。五则是通判、知县、簿、尉、监官计卖茶息钱,与牙子等均分,隳丧廉耻。六则是有茶及般茶郡县知州、通判、知县,皆由茶司与运司奏明差注,其间差注好利少恩之人,贻害远俗。七则是监发茶纲官员并兼监知县,推赏过厚,极为滥溢。八则是私卖茶之人并递铺、转送茶司文字运限之法太重,细民相率枉陷深刑。九则是秦、陕客商皆不入川贩茶,亏失沿路省税。十则是增起陕西卖茶价直,遂使民间当此阙钱之际,更食贵茶。凡此十事,皆是臣熙宁十年论奏,后来浸生弊害,岁月愈久,为患愈深。近者伏闻朝廷遣使入川按察茶法,所有昔年三次奏状并今来条析利害备录缴连在前。
一、邛、蜀、彭、汉、绵、雅、洋等州、兴元府三泉县人户,多以种茶为生,有如五谷。自官榷以来,重法拘制,不许私相交易。被官中抑勒等第,高称低估,每斤只得半价,须至贱卖入官。亦有被此侵害,情愿斫伐茶苗,被捉送官,又更科罪,怨嗟无诉,已及十年。幸而累岁丰熟,粮食颇贱,可以度日。间或岁歉物贵,茶价独贱,则园户大见失所,多有为盗,久为川蜀之害。
一、茶司每于秋成之际收籴仓米,高估价钱,俵与茶户,谓之茶本,不愿籴者,例须支俵。假令米一石八百钱,即作一贯文支俵,仍出息二分,计一贯二百。其买茶每斤直八十文,只折四十文,借端刻剥,大率类此。
一、茶法许增息二分出卖,缘茶司违法,别作名目,收及五分以上,或加倍以来。只如雅州茶,每斤五十文者,计一百文卖;二十文者,计三十四文卖;十八文者,计三十二文卖;一十四文者,计二十五文卖;一十二文者,计二十三文卖。乃是贱买园户茶货,过取买人息钱,两自侵损(有息钱、头子、长引钱、税钱、牙钱、打角钱,凡六等。)。
一、名为茶法,却贩布并大宁盐及陶器,并运解盐入川,相兼收受。近更置博易茶场,买丝、绵、䌷、绢、纱、罗、绫、布、金、银、楮、皮、笺纸、香、药、米、豆等,出息货卖,仍许监官出外招诱,及遣牙子往诸县编拦,其害过于市易。所买纱、罗、绫、绢,多是监官一员与牙子通同作过,剩支官钱,却将纱、罗等运往陕西货卖,别无积滞,难便败露(天下市易已蒙废罢,惟有博易茶场,未蒙指挥,乃是西路偏受其祸。)。兼与成都府酒场典糯米一万贯,每斗出息八文,过半年未赎,仍更出息二分。如此多端聚敛,岂是茶息岁收二百万?欺罔朝廷,莫甚于此。
一、川路险阻,般茶至陕西极难。始,元丰初,拨成都路兵士数百人贴补般运,不一二年,死亡逃窜几尽,茶司遂令和雇人夫,同共般载。州县畏其势力,或和雇不行,则差税户往前,颇有赔费。洋州一处,因差夫般茶,最为骚扰。
一、未禁以前,陕西客旅得解盐并药物等入川买茶,所过州县,俱有重税钱。及至将茶出川,沿路又纳过税,以此税课大段增羡。自茶法施行以后,商旅更不兴贩,所收税钱绝少(熙宁七年未禁茶法,兴元府收七百四十万住税,每斤六文,岁收四万七千贯,次年所收才及一二。)。纵有各商在官场贩茶往别州军,虽明纳税钱,其钱逐处畏惧茶司势力,及欲贪分息钱,往往将税钱转作茶息,以此税课颇有亏减。其所得茶税钱亦不曾拨还转运司,却滚作岁课闻奏。
一、陕西之民食茶有定数,茶司为贪羡息,般运过多,出卖不尽,逐州有亏年额处,却于每斤上添起价直,务要岁课馀羡,往往亦配卖与人户。乃是榷茶之害,非独在蜀,亦已流及秦、陕(凤州今岁卖茶,准茶司指挥,每州添一百文。)。
一、通判系按察之司,令佐皆在县令之上,今来却计所卖茶货,与牙子等均分息钱,亏损廉节,略无愧耻。
一、盗及二贯文,徒一年,仍出赏钱五贯。今将钱八百文买茶四十斤者(每斤二十文。),不幸被捉,亦徒一年,出赏钱三十贯。是贩茶之罪,过于为盗,于理不通。递铺文字,于外界军机,或非常贼盗,日行四百里,马递日行三百里,违二日,徒一年。茶递往来,并日行四百里,违一日,徒一年。立法太重,有损治体。
一、雅州名山县监茶官但发及一万驮,即转一官,知县亦减三年磨勘。且计纲发茶,殊非常事,冒滥颇为侥倖。
一、茶禁之害,日久日积,朝廷所得者,岁有一百万缗,而失陷商税亦数十万。今若推广惠泽,罢去榷利,许令通商,则百姓荡然无禁碍,商旅大段通行。秦陕客人入川,随行物货已收一重税钱;其卖茶先收住税,买茶又收过税,则一岁之收,必数十万贯;每驮直十贯者,收长引钱一贯文,不及贯者,计斤收钱,又须有数十万贯,亦可充折茶司一岁之息。但责成都、利州运司,令依律应副熙河,则百事简便,公私两得。惟桩留博马茶若干万驮,令铺兵般运,重沿边私贩之禁,则于马事,并无妨阙,而朝廷恩德,及民最深。
一、若谓以茶博马,川茶未可通商。缘李杞立法之初,只认四十万贯应副熙河,后来蒲宗闵等渐贩布贩盐,添及六十万贯,李稷、陆师闵又增至一百万贯。今则岁献二百万贯,亦只以四十万贯应副熙河,且倚法刻民,亦可增及千万。恭惟圣朝治道,日从仁厚,若指挥茶司只得岁入一百万贯,不须出剩,则茶官不敢过有掊刻,仍不许俵米与有茶之家。若俵本钱,勿令出息,买则添原估,卖则减旧价。并已罢博易茶场,及诸般货物并不得收买。所有般载,尽差茶递铺,更不得差雇人户,免令赔费。及罢官员均分息钱,仍令将茶税钱拨还运司。稍减滥刑,渐抑重赏。严戒陕西州军不许添价配卖。如此则榷茶之害,十分亦去四五,于博马别无妒碍。
奏乞罢榷名山等三处茶以广德泽亦不阙备边之费状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九三、《净德集》卷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六八
臣伏见朝廷察知蜀中茶法贻害数路,生灵受弊之深,特遣使者按视本末,意欲更张,与民休息。今黄廉遍诣诸郡及山场等处,寻究弊端,尽见其实,累具奏列,皆有条绪,蜀茶之害,十去七八。疲民延颈,日望弛禁,过于饥渴之待饮食。而朝廷尚迟迟未决者,盖为边费巨万,仰给于茶,虑或缺用,不敢遽然予夺。臣愚以为持此说者,知其一未知其二也。夫陆师闵增岁课为百万贯,而又献羡馀百万贯者,岂皆茶息哉?盖勇为屠侩之事,扼民之喉,刮剔骨髓,攘夺百货,公为贩易,其极至于典米豆、鬻物货,惟增厚利,以欺朝廷尔,今日陛下忍为此事乎?恭惟陛下深仁博爱,惠养万物,惟恐一夫或失其所,必不忍为此也。既不忍为师闵之事,则禁可以尽废,利不可以过取,虽黄廉之说,犹未能尽副朝廷之意焉。故臣愿少变其议,广陛下之德泽,以慰人望,至于边备,又岂敢阙而不计哉?且黄廉所以欲榷名山、油麻坝、洋州三处者,犹利榷买之贱,觊出息之多尔。然诸场不榷,而此独榷,则民有幸不幸;榷法犹在,则严刑滥赏随而复作。譬如治病不去根本,未可以言愈也。为今之计,莫若稍高三处之直,如郡县和籴米谷、民间交易之类,就彼和买,及其起纲运致,比于榷法,须费一倍(名山茶一驮,榷买载脚至秦州,不满十贯,而卖三十贯以来或四十贯。今既和买,须添原价并脚钱,约及二十贯以来,至出卖已有一倍之利。)。每岁约以五万驮应副熙河,仍设秦凤、泾原两路卖茶之禁,并如黄廉之请,则自可得一万贯,以助边计,以行博马法,亦不阙少,又何必独榷三处,以贻斯民之忧乎?其他诸路所入素薄,宜一切舍之,以与商旅,庶为招来之渐也。又况蜀茶岁约三千万斤(元丰七年二千九百一十四万七千斤,八年二千九百五十四万八千斤。),除和买五百万斤入熙河外,尚有二千五百万斤,皆属商贩流转。三千里之内,所谓住税、翻税、过税者,亦可得五十万贯(旧例住税每斤六文,客人买出,翻税每斤六文,两项可得二十五万贯。所过场务,远者十处,近者三两处,再远者四五处,过税每斤收二文,五场共计十文,又可得二十五万贯。熙宁七年,兴元府一处收茶税七百馀万斤,计钱四万二千馀贯。以此推之,其数必有。)。自榷法之行,茶有牙税、脚息、头子、笼索等钱,皆为无名之敛,今既解去罗网,一切不问,第以一贯之茶,纳长引钱百文,则人情简便,必亦乐输,又有十馀万贯(川茶贵者每斤三百,贱者三二十文,今总计为五十文,凡二千五百万斤,计一百二十五万贯,乃得长引钱十二万五千贯。)。仍于六十馀万贯中,三分损一,以为未必皆然之数,则四十万贯乃有其实,而茶商诸货之税,复在此外,总计其数,则边防之费,粗可足用。三郡之茶,不必禁榷,利害愈明矣。
〔贴黄〕臣今所奏,皆据其实,盖于民不扰而有百四十万贯之利,以助边计。伏乞圣慈,采纳施行。
汉阴道上思亲南郑 清末至民国 · 杨圻
五言绝句 押删韵 出处:江山万里楼诗钞卷一
百里崎岖路,回头云树间。
夕阳红尽处,万点汉中山。
朝散郎费君墓志铭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一三、《净德集》卷二四
元丰三年正月某日,朝散郎费君以疾卒于渝州白崖舟中,享年五十四。寓丧于合州之扶山十四年矣,欲归成都,贫不能,其配袁氏与子伯高谋,以某年某月某日葬君于石照县某乡某里,遂家焉。伯高书君之行来求铭,予三读而悲之。君与予同郡,又同为皇祐中进士。讳琦,字孝琰,成都人。曾、高以来,皆隐民籍。考讳某,累赠殿中丞;妣魏氏,封仙居县太君。殿中君早亡,有五子,君处幼,家甚贫,能力学,为辞章,声名闻闾里。举乡进士在第一,遂中科,得禄养母以及诸兄,人推其孝悌。初仕兴元府户曹参军,迁合州赤水县令,有治状。用荐格,改秘书省著作佐郎、知定州安喜县。民有妇自经,父母谓夫家杀之,君验谓无他,覆视者既异,讼辩不已。州将置疑,有司皆傅会,连逮数十辈,淹系累月,竟不能夺君议。黍苗将熟,匹夫荫其下,逻者执为寇,诬以巨罪,君索其情,辄释之。郡欲深治,君不忍致之法,未几,旁邑果获真盗,众服其明。于是部使刘公庠、吕公大防、张君问皆荐君才,请以治无极,朝廷从之。县接契丹境,一日,民讹言相惊,谓北人来寇,皆闭户自匿,市井不相通。君不为之动,有以慰谕其心,凡三日,复业如故,寇亦不至。保州民集众数百,挝登闻鼓,诉屯田水利事,久不决,郡邑患之。安抚使委君按视,即条利害以图上,其说行,公私以为宜。熙宁中,差通判蜀州,遭仙居君忧。服除,又通判绵州。元丰二年,泸州夷扰边,朝廷出师讨罪,调民夫数万,馈挽以进。转运使辟君都大提举夫粮,数入瘴乡,因感疾,将归合州之寓居,至渝南不起。君自著作佐郎五迁都官员外郎,赐五品服,官制行,易朝散郎。娶袁氏,封永寿县君。子一人,伯高。女四人:长适周鼎,次适袁钧,次适袁锡,皆举进士;次尚幼。始,君从学力养,起家享禄,凡晨昏伏腊之费,诸兄皆仰给焉,以至办其嫁娶,赒其死丧,收恤其孤茕,如此者三十年,未尝一日间薄。洎君之亡,则敛无新衣,祭无丰俎。自合距成都才六百里,旅殡佛寺,久之不能归,归则无族属可依,无田可耕,无室可处,其谋葬于合者,死生之际,宜其慊也。悲夫,泸南之役,斯民盖不幸矣!君之提举夫粮,区处以宜,知会以信,其聚不急,其散不缓,然而死于病者十犹二三。明年再用兵,夫粮之任非其人,颠暗乖紊,无复统纪,先期不戒以集,讫事不释以归,万众暴露,瘴疠大起,相枕藉而死者十凡八九;或强而归,则疫及其家,血属皆亡,又不知几千人耳。至今东蜀父老语及是事,则必惜君之没云。铭曰:
厚于其兄,以悦其亲。兄衣未完,子裘不温。兄食未充,子炊不晨。救恤死丧,毕其婚姻。艰勤一世,竟卒于贫。客殡无归,葬为旅人。士之行己,盖后其身。君乎何憾,于以宁神。
岭南节度使韦公神道碑 唐 · 萧邺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六十四
韦氏之世系尚矣。陶唐氏之后。有国豕韦者。实为商伯。周衰。迁于楚之彭城。汉兴。韦孟为楚元王傅。繇孟五世至丞相贤。韦氏遂显大。贤封扶阳。后徙平陵。及子元成。别徙杜陵。子孙家焉。遂为京兆人云。元成生宽。宽生育。育生后汉尚书令浚。浚生梓潼太守豹。豹生东海相著。著孙冑。仕魏为詹事。冑少子曰穆。后著号为东眷。八世至隋郁城庄公讳元礼。距四世入唐。有为陜州刺史者讳岳子。于公为曾祖。是生京兆少尹河北采访使府君讳恒为王父。少尹生赠刑部侍郎衡州别驾府君讳平。奉天之难。寇兵围逼。时凤翔已害其帅张镒。且应贼矣。公与从父弟皋能捍朱泚于陇州。斩其使者。乃折其势。公乃间行西走奉天。夜缒城下。蜡丸发表。具献功状。德宗把手喜泣曰。富贵惟卿所欲。口授御史中丞。公辞以素卑无赀。愿从州县禄。竟遂其志。改万年尉。从上至兴元。道苦风疾。废居优游散地。既慊当世。其后宜有达人。娶彭城刘为麟女而生公。讳正贯。字公理。幼而神灵。长而聪异。目所系览。不忘于心。耳剽音声。洞识节奏。季父太尉公皋特见器属。且必能大其家门。故名之曰臧孙。年十有五。先君殁于衡阳。奉丧归北。裴仆射均在江陵。故少公为表弟。欲擅有外家吉凶之事。且致赠焉。公泣曰。不专于孤。有诸父在。如将听命。恐伤叔父之义。不敢拜赐之辱。蜀使俄至。他日反告太尉。深德异之。既除丧。调补单父尉。太尉有大功于国家。德势甚盛。韦氏子姓可以坐掇朱青。公深自惩刻。遂博极偫书。自三代已降。损益制度。无不稽其典要。相国韦公处厚及韦湖南辞皆以学识相高。每与公论搉当世之务。咸服其深切事情。虽贾生不能过也。长庆初。遂弃官改名。对贤良极谏策。登乙卯科。授太子校书。敬宗朝又以华原县尉再登详闲吏理科。迁万年主簿。考京兆进士。能第上下。颇得一时之俊。寻授监察御史里行。为北都留守推官。入台为真监察。避同侪素嫌。辞不与齿。除河南府司录。旋为天平军节度判官。得改员外郎。所奉之主。即故相国令狐公也。丁内艰服阕。故李相国绅请为浙东团练副使。赐绯鱼袋。后辞职居洛。授检校主客郎中。知盐铁福先院。非其好也。擢万年令泽州剌史。又改太原行军司马兼御史中丞。加金紫。从狄仆射之幕。徵为太府少卿。改泗州剌史。历光禄卿晋州剌史。入拜司农卿。时内尚食供亿县官有阙。为其奏累。贬均州剌史。升寿州团练使。公当官剸据。率有良算。虽繁剧之来。千变万态。一以成机应之。故日用公事。圭棱岁校。能有馀裕。所谓循良高妙。无迹可寻者耶。今上初即位。以理行徵。拜京兆尹。京师称难治者。日有生事。随时抵巇。间不容发。未易以绳墨一面律也。阔狭小失其机。则见立败。虽有神明之用无及已。公能勺药其间。安然无一事。如弄小方州云。奉南郊。备赦令。上下百役。抑扬豪弱。无不得其平。居二年乞退。除同州剌史长春宫使。加左散骑常侍兼御史大夫。百粤之地。其俗剽轻。猎浮淫之利。民罕著本。又远天子之法。税调裒急。一舞于吏手。故细胥假校益豪。民用是困从。公至。锄侵牟之窟。削冒名之吏。尽反为民。烦促顿舒。流庸尽复。先是海外蕃贾赢象犀贝珠而至者。帅与监舶使必搂其伟异。而以比弊抑偿之。至者见欺。来者殆绝。公悉变故态。一无取求。问其所安。交易其物。海客大至。越人尚鬼。事有寘冥者。不质于医而交于神。寝以成风。公丑其邪。命撤屋涂扉。禁绝纷纷之祷。或曰将不利于公。不听他日。秋水大溢。将没民居。讹言毁神而致。公撰服登城。向水酹酒而声曰。苟如云云。长吏身存。无嫁下人。俄而敛退。卒无害焉。针肓反正。皆此类也。政成。亟上疏请觐。优诏留之。越三岁。寝疾薨于位。实大中五年七月二十三日。享年六十有八。天子为之不视朝一日。赠工部尚书。明年二月庚申。祔葬少陵原之世墓。比薨。医问相属。比葬。吊赠之使交逢。凡在岭之南。军吏与民。及部属鳏寡士子魋髻之族。闻公之丧皆哭。失市与宴。公笃孝睦亲。偫昆弟之贫与子姓之孤者。收接如归。婚配慰荐。惟恐不得其所。居弟诲之丧。伤哭变白。恻动君子。与朋友尽诚信于然诺。践报之道。不怠如癖。名人伟士。多与深善。乐后隽。特露精诚。比比得之。力仁谊。惩华侈。下席之日。家无池馆。疏属出涕。平生行事可知已。娶监察御史博陵崔升女。先公而殁。二子。长曰参文。太子校书。次曰温文。华州参军。一女始岁。方大病。嘱其后曰。无厚葬。无用鼓吹。无烦谥于有司。志我墓者。无如故人赵君桧焉。若夫碑。则俾我外侄萧邺为之铭。庶乎实而详也。其敢以辞。遂为铭曰。
雄操京兆。奄宅大州。太尉之后。惟公得侯。儒衣极挚。公慊人优。业术益然。及亲勇谊。善植牧全。始卒无愧。融鸿清洋。式弥乃嗣。兹图石刻。以永厥懿。商伯以迁。汪洋其源。至汉始著。聿为盛门。徙居杜陵。承继遂蕃。用儒持家。世世显尊。历隋入唐。或轩或庳。起坠诚难。肖隆匪易。尚书之生。实属太尉。有庸有基。可席而位。公独后之。孑孑自致。追念显考。诎于其身。如不我力。曷颜于人。由卑至钜。能以才振。小大之治。有脊有伦。
兴元新路记 唐 · 孙樵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九十四
入扶风东皋门。十举步。折而南。平行二十里。下念济坂。下折而西。十里渡渭。又十里至郿。郿多美田。不为中贵人所并。则籍东西军。居民百一系县。自郿南平行二十五里。至临溪驿。驿抱谷口。夹道居民皆籍东西军。出临溪驿百步。南登黄蜂岭。平行不能百步。又登潗潗岭。盘折而上。甚峻。而下潗潗岭。岭稍乎。二岭之间。凡行十里。自临溪有支路。直绝涧。并山复绝涧。蛇行碛上十里。合于大路。下黄蜂岭。复有支路并涧。出潗潗岭下。行乱石中五六里。与涧西支路合。由大路十里。桥无定河。河东南来。触西山下隳。号怒北去。河中多白石。磊磊如斛。又十里至松岭驿。逆旅三户。马始食茅。自松岭平行又三里。逾二桥。登八里阪。甚峻。下阪行十里。平如九衢。又高低行五里。至连云驿。自连云驿西平行二十里。上五里岭。路极盘折。凡行六七里。及岭上。泥深灭踝。路旁树往往如挂尘缨。纚纚而长。从风纷然。讯于薪者。曰此泥榆也。岂此岭常泥。而树有此名乎。凡泥行十里。稍稍下去。又平行十里。则山谷四拓。原隰平旷。水浅草细。可耕稼。有居民。似樊川间景气。又五里。至平川驿。自平川西并涧高下行十里。复度岭。上下岭凡五里复平。不能一里。复高低有阁路。行七八里。扼路为关。北为临洮。关为河池。自黄蜂岭洎河池关。中间百馀里。皆故汾阳王私田。尝用息马。多至万蹄。今为飞龙租入地耳。入关行十里。皆阁路并涧。阁绝有大桥。蜿蜿如虹。绝涧西南去。桥尽路如九衢。夹道植树。步步一株。凡行六七里。至白云驿。自白云驿西并涧皆阁道。行十里。岩上有石刻。横为一行。曰郑淮造。凡三字。不知何等人也。又一十三里。至芝田驿。皆阁道。卒高下多碎石。自芝田至仙岑。虽阁路皆平行。往往涧旁谷中有桑柘。民多丛居。鸡犬相闻。水益清。山益奇。气候甚和。自仙岑南行十三里。路左有崖。壁然而高。出其下。殷其有声。如风怒薄冰。里人谓之鸣崖。岂石常鸣耶。抑俟人而鸣耶。又行十五里。至二十四孔阁。阁上岩甚奇。有石刻。其刻云。褒中兴阁主簿王禺汉中郡道阁县椽马甫汉中郡北部都邮回通都匠中郎将王胡典知二县匠卫绩教蒲池石佐张梓等百二十人匠张羌教褒中石佐泉疆等百四十人阁道教习常民学川石等三人。凡七十字。其侧则曰太康元年正月二十九日。按其刻。乃晋武平吴时。盖晋由此路耳。又行十五里。至青松驿。自仙岑而南。路旁人烟相望。涧旁地益平旷。往往垦田至一二百亩。桑柘愈多。至青松。即平田五六百亩。谷中号为夷地。居民尤多。自青松西行一二里。夹路多松竹。稍稍深入。不复有平田。行五六里。上小雪岭。极峻折。岭东多泥。土疏而黑。岭西尤峻。十里百折。上下岭凡十八里。四望多丛竹。又高低行十里。至山辉驿。居民甚少。行旅无庇。自山辉西高低行二十里。上长松岭。极峻。羊肠而上。十里及岭上。复羊肠而下。十五里及岭下。又高下行十里。至回雪驿。自回雪驿南行三里。上平乐坂。极峻。盘折上下。凡十五里。至福溪。又高下行十里。至黄崖。崖南极峻折。上下黄崖六七里。至盘云驿。西行。复并涧行二十里。即背绝小岭。上下凡五六里稍平。又行十里。至双溪驿。自双溪南平行四里。至天苞岭。羊肠而上。凡十五里。极峻折。往往阁路。至岭上。南望兴元。烟霭中也。下岭尤峻绝。凡三十里。至文川驿。自文川南行三十五里。至灵泉驿。自灵泉平行十五里。至长柳店。夹道居民。又行十五里。至兴元西。平行三十里。至褒城县。与斜谷旧路合矣。孙樵曰。古人尚谋新。仍曰何必改作。利不十。法不变。岂谋新亦未易耶。荥阳公为汉中。以褒斜旧路修阻。上疏开文川道以易之。观其上劳及将。下劳及卒。其勤至矣。其始立心。诚无异于古人。将济民于艰难也。然朝廷有窃窃之议。道路有唧唧之叹。岂荥阳公始望耶。况谋肇乎贾昭。事倡乎李俅。役卒督工者。不增品秩于天子。则加班列于荥阳公。荥阳公无毫利以自与。而怨咎独归。岂古所谓为民上者难耶。
书褒城驿壁 唐 · 孙樵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九十五
褒城驿号天下第一。及得寓目。视其洛。则浅混而茅。视其舟。则离败而胶。庭除甚芜。堂庑甚残。乌睹其所谓宏丽者。讯于驿吏。则曰。忠穆公尝牧梁州。以褒城控三节度治所。龙节虎旗。驰驿奔轺。以去以来。毂交蹄劘。由是崇侈其驿。以示雄大。盖当时视他驿为壮。且一岁宾至者。不下数百辈。苟夕得其庇。饥得其饱。皆暮至朝去。宁有顾惜心耶。至如棹舟则必折篙破舷碎鹢而后止。渔钓则必枯泉汨泥尽鱼而后止。至有饲马于轩。宿隼于堂。凡所以污败室庐。糜毁器用。官小者其下虽气猛可制。官大者其下益暴横难禁。由是日益破碎。不与曩类。某曹八九辈。虽以供馈之隙。一二力治之。其能补数十百人残暴乎。语未既。有老氓笑于旁。且曰。举今州县皆驿也。吾闻开元中。天下富蕃。号为理平。踵千里者不裹粮。长子孙者不知兵。今者天下无金革之声。而户口日益破。疆场无侵削之虞。而垦田日益寡。生民日益困。财力日益竭。其故何哉。凡与天子共治天下者。刺史县令而已。以其耳目接于民。而政令速于行也。今朝廷命官。既已轻任刺史县令。而又促数于更易。且刺史县令。远者三岁一更。近者一二岁再更。故州县之政。苟有不利于民。可以出意革去其甚者。在刺史曰。明日我即去。何用如此。在县令亦曰。明日我将去。何用如此。当愁醉醲。当饥饱鲜。囊帛椟金。笑与秩终。呜呼。州县真驿耶。矧更代之隙。黠吏因缘。恣为奸欺。以卖州县者乎。如此而欲望生民不困。财力不竭。户口不破。恳田不寡。难哉。予既揖退老氓。条其言书于褒城驿屋壁。
重修山河堰记 宋 · 杨绛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七三、道光《褒城县志》卷二、《金石萃编》卷一四九
乾道元年,四川宣抚使、判兴州吴公璘朝行在所,上宠嘉之。再拜上公,进爵真王,仍以奉国节旌移汉中。粤自用武而来,戎马充斥,民事寝缓,公至则曰:「国基于民,而民以食为天。凡所以饱吾师、彊吾国者,民也。民事固缓,而恬不加恤,是不知本之甚也。其可乎哉」!乃申饬僚吏,具诏令之忠厚爱民,与夫政事之偏而不起者,次第施行之。给和籴之缗,而人无白著;停踰时之赋,而困穷以苏。兼并均敷,悍黠弗贷。严而不苛,宽而有制。至若刬蠹除害,惠泽流布,家至户到,咸知乐业。明年春,农务未举,公首访境内浸溉之原。其大者无如汉相国曹公山河堰,导褒水,限以石,顺流而疏之。自北而西者,注于褒城之野;行于东南者,悉归南郑之区。其下支分派,各遂地势,周溉田畴之渠,百姓飨其利。惟时二邑久矣息作,每岁鸠工度材以钜万计,将有事于沟洫。狡狯者赢其财,侥倖者啬其工,重以异时小夫贱隶染污习熟,卖丁黩货,并缘为奸,以故无告蒙害,泽不下究。公慨然念之,锐意改作。与提典刑狱兼常平使者秘阁张公商确利病,先事设备,偕诣堰所,击鲜格神,涓日起役。畚锸如云,万指齐作。乃檄通判军府事史祁,俾总督之。仅两浃月断手,凡用工若材,视曩为省,而增创护岸之堤,又数百丈。祁会邑宰宣劳殚力,往来其间,申画畔岸,以杜分争,检校精觕,以别勤惰。如公指挥,人自知畏,不扰而办。先是,光道揵积弊隳废踰二十年,而堰水下流,惟供豪右轮杵之用,异时沃野皆化泻卤,民寔病之。公又躬即其处,相方度宜,易地穿渠,料简卒徒,官给财用,分授方略,佚道使之,刻期而就,凡以工计者又十万有奇。水利至是惟广,能周溉三万馀亩,泻卤复为上腴。讫事,而民弗预,抑又难焉。钦惟我公威名骏烈,为社稷之卫而司全蜀之命者,历三纪矣。逮兹保釐,功崇位极,乃复推原本始,笃意民事,为朝廷固不拔之基,与黔首垂无穷之福,殆非识虑浅近者之所能为也。曹为异代创业之辅,公实今日中兴之佐。先后相望,千有馀岁,其爱民利物之心及所成就,不约而同,可谓盛德事也。召父、杜母,何足拟伦?褒中之石,幸可磨镌。辞难不腆,绛职在是,庸敢直书,昭示来世。乾道二年六月十五日,门生左从政郎、充利州路提举常平司干办公事杨绛记并书。
按:《汉南郡志》卷一八,康熙二十八年刻本。
送刘希岸归吕四场(吕神仙四至此场,故名。) 其一 明末清初 · 吴嘉纪
七言律诗 押庚韵 出处:陋轩诗卷十
南梁南去可移情,处处芦洲有雁声。
半亩卧云怀旧业,一舟如月在归程。
寒宵绿酒须盈盏,邻榜黄金任满籯。
山驿梅花海岸雪,令君诗思峭然清。
赠程云家时四十初度 其三 明末清初 · 吴嘉纪
七言律诗 押阳韵 出处:陋轩诗卷十二
梧枝禽向竹枝翔,暮色凄凄天雨霜。
入户销忧桑落在,开轩兀坐菊英香。
也知胶漆为同类,不信雷陈肯异乡。
昨夜扁舟吾访汝,月明新雁下南梁。
尚书职方郎中致仕刘公墓志铭(并序 嘉祐六年) 北宋 · 沈遘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二七、《西溪文集》卷一○
皇祐五年冬十二月,尚书职方郎中刘公始致仕,既素爱吴中山水之佳,遂筑室以居,而置其家事一不问,独月与吴中大夫之贤者纵游酣饮,往来虎丘、洞庭之间。从其游者,亦皆乐之而不知倦。如是者十年,年八十一乃卒。吴士大夫更相吊,以谓世之以老归者虽多,而类不能知自放之乐;使知之,又颇以衰病而不可彊。则如公者,乃无几人,是可贤也。余家吴中,与公家有旧。当公之归,余方位于朝,不得从其游。今公将葬,诸孤来乞铭,故余乐为之论次而不辞。公讳某,字禹昌,袁州临江人也。少孤,知自立学问。举进士,天禧三年及第,为福州怀安尉,杭州仁和主簿。徐奭、胡则等数人荐其材,擢为大理寺丞、知越州萧山县,迁殿中丞、知苏州长洲县,太常博士,尚书屯田员外郎、黄、汴河催促纲运,赐五品服,都官员外郎、通判杭州,职方员外郎、知兴元军,屯田郎中、知温州,都官职方郎中、知广德军。凡九居官,皆以治行闻。公知于吏事,盖天资也。凡遇事,无险易烦简,必穷其根柢,尽其是非,然后傅以法令。关键牢密,吏不能窥而为奸,故所居无不治。其守官,虽权贵有气力不能夺。长洲多过客,或求发民以挽船,一人不与,郡至为移书,亦不听。杭州守多达官,自任,不循以度,公一皆执正。守初不能平,后事有失而被按举,乃始愧谢。所至必为民兴利除恶。萧山,凿郑河数十里,以便转输。兴元,治山道以省栈阁,葺三堰以灌汉中田。皆息民大费,而著以为后世利。温州俗事妖神,坏化乱法,公捕诛其首恶,而馀一不问,民更得自新。故公所居能怀其民,而其去也必见思。古所谓循吏者,不过此矣。其为人乐易简直,无内外之异,不汲汲于进取。使黄、汴河,故事岁得奏计召见,前此者多自陈其劳以受赏,公未尝一言及私。元昊反时,诏近臣举可以任边事者,翰林学士苏绅以公应诏,公遽自请不就。人或劝之,公曰:「士当自用以所能,则官无旷矣。兵,非吾事也,岂可茍利一身,而使公家有废哉」?盖公之自任者如此。然用是难进,而所施止于一州,岂不惜哉!夫人高阳县君纪氏,贤明而材。公之归老,能优游而不以家为忧者,夫人是助。先公一年卒。二子:敦,前秀州军事推官;孜,前处州丽水县令。四女:长适尚书屯田郎中徐执中;次适卫尉寺丞陈维孙;次适雄州军事推官王谌,早卒;次尚幼。余闻刘氏世著姓,而临江诸刘历五代独不显。自皇考尚书工部员外郎讳某始仕于朝,主三司磨勘,善其官,而世以其官名之。公又与其弟尚书主客郎中立之继有能名。主客之子敞、攽,又皆高材。敞,今翰林侍读学士,重于朝廷。凡三世为天下闻人,盛矣!然则刘氏未尝不显于世,独不遭其时耳,岂谓无其人哉!公之葬,实以嘉祐六年某月某甲子,在某州某县某乡之原,夫人祔焉。铭曰:
虎丘苍苍,洞庭峨峨。昔公来游,宾从啸歌。洞庭寥寥,虎丘翳翳。今公来葬,行路悲涕。松柏在山,有苑其城。千秋安此,亦维平生。
原丁邯诏 东汉 · 汉光武帝
出处:全后汉文 卷一
汉中太守妻乃系南郑狱,谁当搔其背垢者?悬牛头,卖马脯,盗砳行,孔子语。以邯服罪,且邯一妻,冠履勿谢(《续汉·百官志三》注补引《决录注》「丁邯迁汉中太守,妻弟为公孙述将,收妻送南郑狱,免冠徒跣自陈。诏曰」云云)。
雪后夜发寄南梁徐子饮 其一 明末清初 · 吴嘉纪
押词韵第四部 出处:陋轩诗卷二
风雪夜半晴,水声喧古渡。
海门明月起,照遍淮南树。
褰裳望伊人,独泛扁舟去。
野田鸿雁鸣,何处南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