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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龙吟 癸巳除夕前二日文怀沙过访寓庐,欢然赋赠一九五四年 现当代 · 龙榆生
 押词韵第三部
矫如云鹤来翔,情知海内存知己。
汪叔度,澄波千顷,渺无涯涘。
词派西江(君为文芸阁先生族裔。),骚心楚泽(君曾意译屈子诸赋为今语。),暗惊身世。
羡乌尤法乳(君为郭鼎堂先生弟子,郭四川嘉定人。),辩才天纵,看拔戟,异军起。

把手欢然一笑,溯宗风、我闻如是。
醒人言论,照人肝胆,感深气类。
继往开来,扬清激浊,吾曹有事。
愿执鞭以俟,从君驰骋,树文坛帜。
竹枝词 其五十七 王凤喈韵六十首 清 · 钱大昕
 押庚韵 出处:潜研堂诗集卷二
草冷烟清一望平,钱门塘上掩柴荆。
篝镫细细鸣梭急,好和疏篱促织声钱门塘市出布)
嘉定县修学记淳祐十一年五月 南宋 · 林应炎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二、《八琼室金石补正》卷一一九、《吴都文粹》续集卷六、光绪《嘉定县志》卷九、民国《江苏通志稿·金石志》一八
学宫以崇先圣、厉后觉。
他公宇宁俭,校庠序古有制,虽斗邑无敢不备。
嘉定邑学创三纪,斋可肄,堂可踵,殿翼以庑,可拜可趋,来游者尚陋之。
然廪斛岁裁三百,半蠹于遥领职员,议斧藻匪易。
应炎戊申秋始至,士翕然告,顾邑计穷空,靡克佐费,于是挟贵挟故以职员请者谢弗与。
令月有学给,辞勿愿得,搉实撙浮,铢积锱累。
明年夏作中门,壮以钉镮,森以戟旆。
明年夏,作直庐,楹二十有八。
塑容漫久,秋彰施之。
明年春,外作重门,彤其墙以卫。
表所入坊,扁曰「兴贤」。
横疏清泚,植槐于旁,警设鼓,讲设席,祭为设服。
庶事视旧粗饬,力所未逮犹多。
合数役,费斛五十馀,缗费二万六千馀,皆国学生龚天定以直学董其事,典计则有邱焕发、张惟一先后焉。
方一鬨市未邑,絷于好竞甚侠,驵于操赢甚谲也。
朴之牺尊山罍,华之逢掖章甫,日迈月征,耳濡目染,稍稍卖刀折券,而衡泌有弦诵声。
捷贡版,鸣圜桥,迩岁层见,何文也!
天赋地产,知不于此乎秘。
侠者刚之恶,谲者巧之伪,销其恶使善,刬其伪使真,是机括安在?
令为多士先,士为四民首,惟简御烦,尊士之秀,选俊以劝导,众异不难壹也。
惟贤诏愚,迪民之农工商以信向,兼善不啻独也。
学宫其令问政、士议政一大统会之地欤!
然而昔缺略,士谓令奚以教;
今缮葺,令谓士奚其业。
佔毕迹也,彫篆技也,科级外物也,士于学宫犹家然,身家是孰若心家是。
心无他法,自主敬始,常惺惺其持养,活泼泼其形著。
是心苟存,则学宫今之沂泗,楹梦非奠,庙貌非像,真见乎端冕而面南。
夫子坐如尸,振佩而环侍,诸子立如齐,时吾身即赐于墙,由于门,于堂不远,伊迩乎渊之寝,道岂茫茫无下手处哉!
如其朔而谒,旬而课,二丁而祀,身退心随之,邑人将曰青衿挑兮,是岂墨绶者所望!
淳祐辛亥夏五奉议郎、知平江府嘉定县主管劝农公事、兼主管盐场、兼主管运河堤岸、搜捉铜钱下海出界、兼兵马都监、弓手寨兵军正林应炎记。
嘉定县学重修大成殿咸淳二年四月 南宋 · 林应炎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二、《八琼室金石补正》卷一二一、《吴都文粹》续集卷六、光绪《嘉定县志》卷二九、民国《江苏通志稿·金石志》一八
国家自庆历诏州县立学,而学必祀宣圣,明尊师也。
兵始黄帝,农始后稷,社始勾龙,莫不庭焉坛焉祀之。
学虽一雷地,无夫子宫墙可乎?
有之矣,苟其日月徂迈,风雨漂摇,可乎?
今兹邑适与坏会,弗勤弗治,是吾道反不若异端者流。
其龛庐像设金碧稍漫漶,即百千为群,奔走谒资,求所以还其旧。
今天下固无富哉县,如曰吾方治赋听讼,姑舍是,则朔告丁奠,仰梁而摧,俯柱而腐,于心何如哉!
嘉定县创学未五十年,大成殿寖圮。
今桐川守常君懋为宰,请于府,得没官租,市镪具木瓦甓,将召匠,以畿幕行。
史君俊卿踵其后,至则鸠工度材,斧锯交作。
乙丑春仲,阅五旬。
殿宇显敞,庙貌崇严,有门棂星,有桥跨水。
主学唐均梦翔佐其决,学正王子昭相其劳。
为工千一百五十馀,楮二千九百馀,米石三十馀。
既告成,邑士相与言曰:「物之成与坏者数也,能俾坏复成者人也。
今兹常君规之,史君成之,一新是殿矣。
继今以后,安得复如二君,损己俸,倡诸寓公,使是殿久而常新者哉!
尊师有殿,而养士无廪,奈何」?
史君遂拨其功德寺田七十六亩有奇,曰是为后之缮修备;
给县之废庵田六十二亩有奇,曰是为士之供亿用。
于是邑士嘉常君之始谋,感史君之终惠,以余常簸秕是邦也,合辞请志岁月。
余惟唐陆衡山为县人立宣圣庙学堂,少陵过而诗其事。
余老矣,弗克赓少陵作为邑十贺,辱徵文,其敢以芜陋辞!
咸淳二年夏四月朝散大夫、新除秘书省著作郎、兼国子司业、兼景献府教授林应炎记。
通直郎、知平江府嘉定县主管劝农公事、兼军正赵崇㷫书并立石。
丰储仓记咸淳二年 南宋 · 林应炎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二、《咸淳临安志》卷九
国家中兴,仿汉籴三辅以给中都,列置诸仓于城内外,岁受诸郡
其在仁和县东,三面距河,则丰储仓也。
仓自绍兴间置,乾道以丰储名更,嘉定尝一修治。
初置仓时,议储百万斛,备水旱,佐军粮。
自顷和籴法行,岁增造楮为籴本,楮日轻,籴之入日少,计城内外廥积仅足支三月,斯仓呺然大耳。
景定壬戌,太傅大丞相枢使魏国公为先皇帝言:「图救楮莫如免籴,图免籴莫如买公田。
公田,暂费永宁之图也」。
诏行之浙右,年为屡丰,租入益裕,江淮之大军转般陈陈相因,京师端平淳祐、平籴等仓无所于容,向蓄才三月,今不啻三年耕之蓄矣。
明年,增创丰储仓,命领庾事陈公昉、军计赵嗣哲、农丞吴益董其役。
检正尚书洪焘、匠丞国材继之,撤旧址,布新规,墙其外三百七十四丈,崇广仓门为三间,翼以势墙。
入门东园亭,西吏舍。
其旁,两便门对峙,由东便门入,敖从六列,南负墙,北负河,横各一列,杈子敖附焉。
由西便门入,敖从三列,南负墙一列,北负河,司祠在焉。
由仓门折行五十馀步为正厅,右敖并监门,厅后敖凡二列,左敖对右为一列,夹正厅。
旁曰钱库,曰筹斗库,曰纲解房。
厅后有退公亭,两旁有閤子。
又其后有园,设石假山,植竹成行,缭之墙四百尺。
北开门,又为敖横三列,势相向背,其面墙大者为主敖。
环一仓数之,敖百,杈子敖二。
敖前为循廊,多不可楹数。
过道有廊,为间亦五十。
经纬以阶,用石万段,宣泄以沟,甃其底凡百丈。
将即功,洪公犹虑累土为墙非坚久计,语匠丞夷去,改筑甓,上石下灰斮其间,仓于是宏壮周密,为城内外冠。
咸淳二年八月八日落成,奉孝宗皇帝御扁「匪懈」二字于听事,用肃廪人。
是役也,费缗钱八十三万八百有奇,米石四千。
洪公谓三山林应炎曰:「兹役重大,子为我识岁月」。
应炎适执笔隶太史,凡国大兴役皆得书,何敢辞!
然尝拜观国史,光尧置仓初意,盖取户部岁终供亿馀储其中。
时军旅之后,犹能节缩为此,今边虞嘉靖,经费有式,每闻大司农至春夏交常借拨省仓以赡用,昔辍有馀以为仓,今剜仓以补不足,何耶?
毋乃冗食县官以靡谷者多耶?
后元宫女才十馀,安得太仓不红腐;
武、宣而后,三服官岁费数钜万,三工官费五千万,虽有三辅公田,犹捧土塞河海。
然则仓储之丰啬,又关上用之丰俭云。
宋 · 释居昱
声和雨听,山色带云看宋陈耆卿嘉定赤城志》卷三五)
通州贡院 南宋 · 王应凤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五、康熙《通州志》卷一三、乾隆《直隶通州志》卷一九、《江苏金石记》卷一八
古者诸侯三岁一贡士,大国三人,其试之于泽、于射宫,匪直以言扬也。
国朝仿汉唐之制,专以文字取士。
通为淮左望郡,三岁大比,登名者三,仅如古大国之所贡。
政和二年,以浑化增十人,至今夸诩,号利市州
中兴以来,贡额才及所增之数,密迩圻辅,陶化染学,文物益彬彬矣。
咸淳四年六月辛巳郡守侯弼新作贡院成,以图来请记,应凤不敢辞,则以问于侯曰:「昔尝读程文简公三贤堂记》,则知通之有贡院久矣,不知废于何时。
今日之创因旧而新之邪,抑改作邪?
且其地焉在」?
「昔州治之东有水四周,自风云路而入者,淳熙中蒋侯雍所建也,其遗址今在壮武营中。
逮于嘉定文惠乔公来守是邦,病其湫隘,遂迁于州治之西溪紫薇旧宅,光孝塔峣然表于东南,因以为文笔峰,题其额者魏楼公也。
嘉熙戊戌南宫名第,郡士得其五,时乔公实押敕,视政和为尤盛。
淳熙壬寅,疆吏不戒,几不为郡。
越九年,贾公以衮钺来,旬始克往,城以有宁宇。
先是,举场附于南徐,或寓海陵,其复试于乡,自宝祐乙卯,始即頖宫布几席,从权制也,士不以为便。
兵部尚书李公建阃之九年,海冥淮清。
得以暇日,固保障,备械用,文事武功不可偏废。
昔岁之控于大阃,更试于总制之虚廨,盖嘉定贡闱之旧。
然终非久远计,乃相攸高爽地,得郡之蔬圃焉,东北枕海山楼,可以开云梯之武,南则浮图屹立,可以继慈恩之题。
重门罗棘,有堂、有厅、有庑,糊名易书,次舍严密,为间者八十有八,民不知役,踰月而成。
鹄袍鼎来,文气自百,鼓行事雄,何止一助。
是非弼之能也,亦惟怙冒天朝之福,禀承统府之命,讫就前人之所未为。
且将去矣,子其为我书之」。
于是作而叹曰:今之吏,凡簿书所不责者谓之不急,况剖符于并边者乎!
侯于是贤远于人。
惟通濒江枕海,带连吴会,盖陈忠肃、任忠敏之所尝居,王文惠、赵康靖之所尝治也,游于斯则郑毅夫,仕于斯则刘伟明,文采风流,衣被到今。
若时先达,直馆吴公以谏诤显,京曹张公以清节闻,客曹俞公词科进,而二崔为文宗,受知孝宗,肇銮坡摄儤直之任,其两凤联飞,续闻趾美,为时名卿者,不可一二数。
夫人与天地相通也,文与气相发也。
古之人「无斁誉髦斯士」,言士者心旧而尝一也;
「攸介攸止,烝我髦士」,言造士者新而不穷也。
且今之新长桂丛者,非向之畦而茹者乎?
向也汗陋,今也高明,地不改辟而气象异焉。
学者志于上达,盖知所取舍矣。
莫尊于道义,莫美于名节,致远自期,务实自励,夫是之谓修其天爵而人爵从,夫是之谓夙夜彊学待问,怀忠信待举,力行待取。
通之士其尚懋哉,无忘侯怀。
侯世家匡庐厚斋先生之子,学有源委,故为政知所先后云。
按:万历《通州志》卷五,影印天一阁明代地方志选刊
建康府重建制司佥厅景定四年 南宋 · 赵时橐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七六、《景定建康志》卷二五
金陵自六飞南渡,视昔睢、洛,异时出近臣开督采石之功,至今幕府有休称。
嘉定合江淮建闑后,虽析置,其选犹以是望他阃。
旧有宇,介府东偏,前阃观文马公以庳陋弗称,撤而改作,榜沿江大幕府,规模度越旧制矣。
惟门迫吏舍,萦折旁,出,客间多閤,外附庑下。
属公召,未遑,尚书姚公继之。
明年,威畅惠流,境以无事。
一日,觞客筹胜,顾而言曰:「嘻,是将以遗我也」!
酒既,属其事于议曹赵湜,逾月告成。
葺筹胜处以治事,增辟堂二,移其额揭中堂后,扁「集思堂」。
翼以閤,閤东缭以庑横贯。
依缘而南,出于君子堂
堂与亭皆因旧而加涂雘。
循堂右转,中为便厅,左庑右门公书沿江幕府榜其上。
门外逵广三丈许,前为大门,以旧榜揭之。
既成,幕下士相与叹曰:公忠忱体国,知无不为。
事关于军,如舟师马政,除器补卒,关于民,如学校社稷,均赋简役,次第举行。
而公退食燕凝,老屋数椽,安而弗葺。
尝试言之:人情莫不欲安,公朝夕于政,凡可以安遗人者是究是图,以及于僚吏;
至其身,则安于简陋。
推公之心,使进而坐庙堂,天地中间一物不获其所,皆我之责。
固将以安一方者安四海,富贵于公何有哉!
既相与叹咏公德,则又相与勉曰:吾侪安于斯,借箸之筹、磨盾之草无几,谈笑竟日,雁鹜行进,伸纸和墨,书字不满百,午漏未下,会且归矣。
风景不殊,山川如昨,雍公之芳躅可继,而江沱之宴安不可怀也。
众曰:敢不夙夜祝,规以无忘公之德。
公名希得字逢原潼川人,时以刑部尚书制置沿江云。
景定四年十二月,门生朝散郎、差充沿江制置使参谋官赵时橐记。
门生朝奉郎、差充沿江制置使参议官黄蜕书。
门生承议郎、差充沿江制置使参议官杨同祖篆盖。
延庆大中祥符改今额) 宋 · 黄轸
五言律诗 押尤韵
宝刹标奇处,烟萝响乱流。
地灵僧得住,山好客多游。
灯影连金像,钟声散石楼。
风雷等閒作,咫尺是龙湫宋黄㽦嘉定赤城志》卷二七)
建康府重建贡院咸淳三年四月 宋 · 冯梦得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八九、《南宋文录录》卷一三
皇帝嗣位越三年二月初吉,诏天下郡国以士来贡,若曰:「宋德当天,奎聚五纬,文明景运,自此乎开。
维兹岁行适合,维予一人,祗见先圣,阐道立教,聿兴斯文,维躬用劝,维尔多士懋旃」。
于是建康府新作贡院成,留守制使观文马公以书谂梦得曰:「维此文闱,乾道立之,绍熙辟之,嘉定葺之,今又四十有五年,每莅校比,有司取具目前,猿狙之□,侏儒之柱,苫盖□挶,谓是则茍而可。
老屋岌岌,不任风雨,垫隘湫底,爽气弗集。
笈负而至者,外揵内韄,儳焉惧霣𨆫之及,殆非所以使之簸羽翮而吐铿轰也。
以吾为守长于斯,而是之弗虑弗图,毋已阙乎?
乃鸠工虑材,培卑而崇,拓隘而广,规画褰举。
再阅月,亟溃于成,而人未始知有役。
国家之贤才自出,多士之气数攸关,可无文字以觉久远?
子盍为我记诸」?
梦得尝考宾贡之制,自周迄唐,其意寖以荒失,未尝不慨古之士贵以□,而后世之士不然也。
夫宾士以礼,而乡射行焉,所谓揖逊而升,下而饮,其雍容和衎之气象何如哉!
逮至束缚检约,围棘重重,寒无单席,如唐人所云者,则偪介已甚,于古意无复彷佛矣。
我朝以儒立国,三岁大比,考其德行道艺之法,虽未能纯用周制,而兴贤兴能,使长使治,其意亦何以异于周!
六飞渡江,王气聚于东南,而金陵首当其会。
警跸驻焉,地载神气,风霆流形,采芑新田,涧泽丰美,是开中兴以来无穷之用。
圣天子垂意文治,烝我髦畯,制诏一下,遐不作人。
嶪嶪陪都,视周丰镐,所谓庶物露生,文武之德,有衍未艾也。
居留重臣,用克知于德意,共明命而厚同气,有开必先,夫岂偶然!
前五十年,文忠真公将指转输,始作漕贡院于是邦,越明年,即有冠南宫者
维马公之学源流真氏,故知所崇尚类如此。
升本多奇士,加之以新美之会,扶摇天飞,志气固应倍百,嘉定类闱得士之盛,吾知其殆有过之。
公三至玉麟,十年之间,揆教奋卫,兴补润赖之绩不可选纪,而于是役尤汲汲焉。
公之盛心盖可识矣。
梦得于授简之辱,用次第其说,以笔受而不复以不文辞。
若夫山川之美,方隅之吉,面势之宜,旧记具焉,不书,役用材植金谷几何,非见属之大指,亦不书。
公在先朝,尝贰枢廷名字系出,天下户知之,学士大夫尊之,皆曰裕斋先生云。
是岁为咸淳三年四月甲子朝散大夫太府少卿权直舍人院权直学士院、兼侍立修注冯梦得记。
后村先生墓志铭 宋末元初 · 洪天锡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九○、《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九五
后村先生刘公讳克庄字潜夫莆田人也。
莆有二刘先生,著作讳夙,正字讳翔,以言论风节闻天下,憸士畏其铓锷,同时名胜俱位下风,号隆、乾第一流人。
著作生吏部侍郎、赠少师讳弥正,以民庸国功,为嘉定名法从。
公以侍郎为父,著作为王父。
母方氏、林氏,鲁、魏国夫人
幼颖异,出语惊人,书过目辄成诵,为文未尝起草。
弱冠,以词赋魁胄监
用门功补将仕郎,主靖安簿录事
真州诸公争出我门下白事。
维扬清献崔公喜曰:「吾晚得二士,子华与君也」。
说欲罗致。
李公梦□制置江淮,辟书先上,遂为升阃。
所得军书檄笔,一时传诵。
幕府谋进取,公持论不合,自请岳祠。
桂阃以准遣足其考。
时《南岳藁》、《油幕笺奏》初出,家有其书。
叶公正则评公诗,许以大将旗鼓;
赵公履常称公散语与水心不相上下。
侍郎定谥朱子曰「文」,天下称当,忠简傅公闻议状出公手,寄声愿交,诸老多折辈行。
方是时,公自视长吉之,未知梦得、义山何如耳。
既改秩,宰建阳,益铲崛奇,就平实。
文忠真公里居,公以师事,讲学问政,一变至道。
崇风教,表儒先,如古循吏。
补赈籴仓五千斛,真公记之,陈公肤仲为赋《于蔿》。
于去来四十年,父老迎送如一日,闻公讣有越境来哭者,桐乡民也。
通判潮州,群憸组织诗案,牵连及公,主管仙都祠。
起倅庐陵,未赴。
端平纪,召赴堂审。
真公帅闽,以机幕辟,除将作监簿,兼参议官,府事一委重焉。
真公以版书召,公奉魏国还里,乞解随司。
有旨以匠簿造朝,进宗正簿。
真公薨于位,公乞朝假会葬,不许。
枢密院编修官,兼权侍右郎官
时郑、乔并相,上意浸移,公轮对,言:「服天下莫若公,今失之私;
镇天下莫若重,今失之轻。
陛下受命于天,柄臣掠功于己。
因私天位,遂德柄臣;
因德柄臣,遂疏同气。
杨、谢贵胄,联翩华途;
沂、荣鱼轩,融泄广内。
南阳近亲侵夺贫细,郡国不敢问。
北司贵臣凭恃恩宠,风宪不敢劾。
非私与?
大臣忧谗畏讥,有狼跋之嗟,厌事避权,动鱼羹之兴。
依违肺腑之间,道有所屈;
浮沉官寺之际,志不得行。
以匹夫横议而变政,以走卒偶语而易令。
非轻与」?
又曰:「孝宗之于秀邸,待本生之法也;
宣仁之于高氏,待外家之法也;
高宗之于张去为、刘婕妤,待奄嬖之法也。
赵普谏幽燕之役,寇准澶渊之策,重臣处边事之法也;
韩琦之逐任守忠陈俊卿之去曾觌,大臣处近习之法也」。
贴黄言:「霅川之事出于迫胁,向者止议其罪,不原其情,近者虽复其爵,未雪其枉。
陛下何不下尺纸之诏,曰:『故王有东海王彊、宁王宪之志,不幸遭变。
朕于同气,友爱素隆,前日缴驳论列之人,宜伏江充、苏文之诛』。
德立辨诬,则四海之心悦矣;
厚礼改葬,则九原之憾释矣」。
次言:「柄臣浊乱天下久矣,塈春知孝,反易纲常,变邪正,而元气坏;
国脉损,善相裂,弃险要,削薄本根,而弱势成。
柄臣与其徒攫取陛下之富贵而去,独留大敝极坏之朝纲,已开难合之边衅,骄冗不可简稽之兵,穷极不可变通之楮,陷溺不可挽回之风俗,以遗陛下。
陛下不幸而当之,诸贤不量力而就之,遂使陛下疑君子之无效,意小人之有才。
独不思宣、靖之祸,蔡京为之也。
虏骑长驱,已窜责,乃自言有禦狄之策,犹幸当时不惑其言。
使复用,则国亡久矣!
此陛下商监也」。
疏出,物论浩然归重,文靖魏公、清献游公相与击节,王公去非读而叹曰:「不意二刘之后,有此佳作」。
知公不专以文名也。
有锡第表郎之传,吴舍人泳忌公轧己,以其弟昌裔疏,罢主玉局观,知漳州宜春
到郡仅数月,御史蒋岘首倡邪说,劾公及忠惠方公、实之王公,皆言故王者,人以三贤同传为荣。
文清李公相,辟提举广东常平,升漕。
公宽箬,严篚苞,节漕计,市牛千头助边屯,捐例卷置田二百亩,赒南官之不幸者。
召赴行在,御史金渊诬公自拟清望,寝召命。
明年,除侍右郎官
又以濮斗南疏寝。
范、杜同相,起江东提刑,劾贪守,籍黠胥。
信州,预借一年。
狱案千纸,一阅尽得其情,号才吏者自以为不及。
将作监,范内忌公,进华文阁,因任。
游公独相,以太府少卿召,入对三劄,其一曰:「嵩之以借助灭残金为战,以厚币奉倴盏为和,以清野蹙国为守,实未尝战,实未尝和,实不能守,而自负和战守之功,迭执和战守之权。
若非天去其疾,它日必贻宗社之忧」。
又言:「陛下实有退小人之功,而虚受思小人之谤。
今庙谟睽异,邪党揶揄,洛、蜀分朋而势逐,韩、曾争柄而京相,臣实未知所终」。
次言:「陛下待群臣至厚,记善忘过,收采不遗,其间尚有迹远而孤,昔壮今老,愿收之于霜降水涸之馀」。
盖指前言故王同传者。
三言:「使事以恤贫民、处流民为最急」。
贴黄以母老,乞归养。
上曰:「知卿文名,有史学」。
即颁锡第之命,兼任修纂。
公未退,宸翰已至:「刘某可特赐同进士出身,除秘书少监,令与尤煜任史事」。
寻兼崇政殿说书,公累辞不许。
转对言:「国本未建,中外寒心,献议者曰宜早定,沮议者曰宜少待,陛下尝求其情乎?
建威立顺,黄门常侍之谋也。
埋璧于庭,以群公子卜,巴姬之意也。
诿曰人主家事,李绩、林甫之言也。
国家大事,而与左右邪谄之人谋之,鲜不为所摇者。
宜仿嘉祐绍兴故事,别其名称,自侄为子,以系人望」。
上为感动。
嵩之既免丧,御笔守本官职致仕。
公奏:「嵩之有无父之罪四,无君之罪七。
前朝宰臣沈该大观文致仕,叶颙守本官奉祠,嵩之忠孝有亏,乞寝罢职名,只守永国公致仕」。
且援綦崇礼秦桧罢制,乞坐下罪名,著之训词,以昭国法。
上遣中使宣谕,公执愈坚。
又与给舍上缴奏,且力丐祠。
竟夺嵩之除职之命,殿中御史章琰犹以奏审咎公,宝文阁、知漳州,辞。
郑相再当国,升龙图阁,除宗正少卿,辞,秘阁修撰福建提刑
建台甫及一月,丁魏国忧,禫制未终,除秘书监
服阕造朝,兼太常少卿直学士院
对疏,首言:「端平之失,在于施行锐,周防疏,除擢骤。
然端平之政或可也,端平之心不可也。
今之议君相者,或以戚畹,或以掖庭,或以宾客,或以子弟,道路皆曰君相厌之,臣以为不然,惟圣主可以责难,惟贤相可以责备」。
贴黄以建储、退见丞相,乞起复潘凯、吴燧以奖直言,大咈相意。
进故事,言:「本朝名相惟杜衍能却内降。
在相位三阅月耳,小臣能以去就为轻,虽大事可论;
大臣能以去就为轻,虽内降可却」。
相愈不乐。
又言:「京尹征利已甚。
汉算缗钱,下逮末作,唐为宫市,害及樵夫,麟趾之泽息,虿尾之谤兴」。
与󰦛诉于上,公六上祠请,再乞挂冠,皆不允。
起居舍人,兼侍讲
嵩之经营复出,事有萌芽,公直前言:「陛下曩语群臣,以为其人决不复用,天地祖宗,实闻斯言。
今都人讹传,曰『落致仕矣,建督府矣』,又曰『嵩之以御椠示人矣』,又曰『陛下戒其勿修怨矣』。
臣知陛下万无此事,设或有之,此误不少。
彼以埒国之富,震主之威,缪饰不情之恭顺,阴怀非常之忿毒,外岂可以付之寸铁,内岂可以假之寸权乎」!
又言:「赵范欲图唐、邓,唐、邓不可得,而枣阳先失,安、随、、复、均、房之境皆为丘墟。
赵彦呐欲图秦、巩,秦、巩不可得,而剑关不守,五十四城尽成涂炭。
外重而无以御,内轻而无以守」。
上皆优答。
察官郑发观望论公,疏不付外,除右文殿修撰、知建宁府、兼副漕。
郑愤前疏不行,再论,寝公新命,复职提举明道宫。
景定庚申,魏公入相,公方拜疏引年,除秘书监,又除起居郎中书舍人
面对言:「国以危惧存,以佚乐亡。
臣愿陛下毋忘胡马饮江时,大臣毋忘入峡时,毋忘汉阳舟中与白鹿矶时」。
因言:「永乐失而赵卨、吕公著之言见思,澶渊归而陈彭年、王钦若之谀获售。
寇准能赞亲征,而不能不傅会天书;
王旦能致太平,而不能谏东封西祀」。
次言:「赃吏可惩,奚问名胜」。
玉音劳问:「卿爱君忧国,至老不衰,所以欲得相见」。
权兵部侍郎、兼中书舍人、兼直学士院,又兼史馆同修撰
前一日,中使传宣索公近作,公录辛亥以后诗、赋、记、序、题跋、诗话二十六卷以进,翌日,宸翰赐公曰:「卿风姿沉邃,天韵崇谹。
今观所进近作,赋典丽而诗清新,记腴赡而序简古。
片言只字,据经按史,谓非有裨缉熙顾问可乎!
先儒有言,『学富醇儒雅,辞华哲匠能』,非卿不足以语此」。
真儒臣希阔之遇也。
俄除兵部侍郎,兼职仍旧。
踰年,权工部尚书、兼侍读
厉文翁金陵,李桂台察,公皆奏寝其命。
史岩之、李曾伯密图起废,公言罪大罚轻。
丁大全贬死,公乞斥其奥主内诇者,指巨珰也。
身兼两制,词头填委,而论事不休,淫雨有疏,大水有疏,拯饥有疏,捐御庄以助和籴、覈冗牒以恤死事各有疏。
又有五管见焉。
每奏动数千言,恳切至到,异乎以文字发身者。
屡乞纳禄,御笔:「览卿来奏,求退甚勇。
词垣经幄方资文儒,辅情甚真,难夺雅志。
特除宝章阁学士、知建宁府,赐玉柄宝箑」。
御制五言诗书其上,侑以金币、香茗,异礼也。
师相赋诗赠行,从官饮别道山堂,分御制诗韵以送,人比之二疏。
归里之明年致其事,进焕章阁学士
今上即位之四年,慨念先朝遗老,特升龙图阁学士,仍旧致仕,结裹全人,君相实赐之也。
公前后四立朝,惟景定及二年,端平一年有半,馀仅数月。
游相最笃旧,不能久其留;
郑相最怜才,竟不合而去。
退之所谓谤与名随,公殆似之。
初,郑相在端平号能收拾善类,淳祐再相,有患失心,厌人言。
公去国久,犹以端平望之,不知者曰:「君子亦党乎」?
二豸,相之仇也;
宗尹,相之私也;
祁公居位三月,相所讳闻也
公阴讽显规,连挂盛怒,岂阿其所好哉!
「无人细考后尊尧」,此公自咏,皆实语也。
彼才名相轧者,方揽一世虚誉,公独恃九重为知己,炫才者忌之,媒名者争之,其不理于口也固宜。
水心有言:「结知流俗者多得誉,结知人主者易见毁」。
何独公哉!
盖棺事定,毁与誉俱泯矣,而寝郎一疏,掖垣累奏,至今读之,足以增伦纪之重,折奸雄之萌,凛凛犹有生气也。
公早负盛名,晚掌书命,每一制下,人人传写,号真舍人
穆陵尤重公文,凡大诏令,必曰非刘某不可;
达官显人,欲铭先世勋德,必托公文以传;
江湖士友为四六及五七言,往往祖后村氏。
于是前、后、续、新四集二百卷,流布海内,岿然为一代宗工。
文岂能自传哉,要必有为之本者。
过江号大家数无虑六七公,求其文章气节,上寿全名,指不多屈,惟周文忠、杨文节与公而三,皆纳禄于显融,乞身于健。
公晚不幸目眚,已在告老数年之后,贤于漏尽不休,拖绅方请远矣。
咸淳五年正月二十九日,以疾薨于里第。
前数夕,有大星陨公寝后,斯文所关,不偶然也。
年八十有三,阶正议大夫,爵莆田县开国伯食邑九百户。
石塘林氏,嘉定清白吏直宝章阁瑑之女,妇德女仪,为九族式,先公殁四十二年,赠淑人
子男三人:强甫,朝奉郎、三省架阁添差通判福州
明甫奉议郎通判邵武军
山甫承奉郎、监福州岭口盐仓。
女一人,通直郎、知惠安县陈琰
孙男八人:沂,修职郎闽县主簿
涣、洙,将以选泽奏;
汶、履、瀵、锦、绚,尚幼。
女五人,其二嫁承奉郎监岭口盐仓方广翁、修职郎浦城主簿方公权,馀未笄。
穆陵尝赐宸奎四大字,公以「后村」扁所居之堂,以「樗庵」扁徐潭精舍。
其年十二月十九日,诸孤奉柩葬于徐潭之原,公自卜也。
遗奏上,君相嗟悼,赠银青光禄大夫
赐谥将颁,强甫以书来曰:「先公易名,子所请也,铭不可以它属」。
天锡衰病荒落,何敢辱我先生
皇甫湜昌黎之墓曰:「死能令我躬不随世磨灭者惟子」。
噫,斯言过矣!
退之岂以皇甫湜不磨灭耶?
令诸老凋零,及门之士尚不少,竟使以铭公也夫,乌虖!
铭曰:
北亭三世云锦机,有虹连卷饮墨池
吐为金凤尤瑰奇,清朝有道跄来仪。
玉堂之盛青琐扉,被服宝璐佩明玑。
五色缫绘重瞳衣,直为骨干忠肝脾。
世所赏好推琚词,穆陵在天公骑箕。
巫阳下招我西悲,帝成玉楼属笔谁。
天上不独人间希,千年有人谁待之。
岂无过者酌芳菲,下马来读墓陵碑。
王直之朱氏争地判 南宋 · 吴革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六八、《名公书判清明集》卷六
交争田地,官凭契书。
徐监狱媳妇朱氏执出绍熙庆元间典买施文霸地七契,计二亩一角十九步,该载亩步四至,坦然明白,末后两契,且声说除将住屋及屋基,滴水为界,典卖与施王德外,馀并系卖与徐宅之数,此朱氏契书也。
王直之执出嘉熙三年四年典买施王德屋地四契,且缴到施王德元置施文霸屋地未印老契,该载屋宇间架及随屋地基,明即不曾声说有屋外地亩角,此王直之契书也。
以两家契书考之,朱氏当尽有地,直之仅买得屋基,彼此干照,极是分晓。
直之施王德死后,乃欲于屋基外,冒占朱氏地一角,不知何所凭据?
若曰缴到施王德原置文霸老契可照,四十馀年一幅竹纸,竟不投税,已是难凭,今纵以为可凭,则契内只言住房基,即无地一角两字。
但是施王德初典契内平白撰出地二字,又无亩角四至。
续于嘉熙四年闰月,施百二娘断卖于施王德既死之后,又旋添一角之语。
不知施王德、施百二娘何所据而卖地一角,王直之又何所据而买地一角乎?
盖朱氏地,原系施王德承租,及据施百二娘供證,当来止是出卖住屋基地,即不曾滚同地卖与直之,此非王直之有意贪图,则是施王德盗卖主产,无可言者。
直之不自反其契书之不正,乃推求朱氏契书,谓其不合投税于嘉熙年间,必是假伪。
照得朱氏七契,一契印于绍定三年,六契印于嘉熙四年,其印于嘉熙四年者固若可疑,但所置施文霸地,其一亩已于绍熙四年经官,批上砧基簿,其二亩一角十九步又于庆元五年经官,批上砧基簿,又该载嘉定六年分书,并有官印官押分明,直之尚欲将庆元元年至今未印之片纸为可据,而朱氏绍熙庆元嘉定已印之砧基、分书乃不可凭乎?
无缘朱氏预于绍熙嘉定年间伪造砧基、分书,以为昏赖嘉熙四年产业之理。
切详两人之词,仅争一角之地,展转逾年,道路经营之费,不知其几角矣。
昧于逊畔,至于此极,深可念也。
今将两家契书反覆究问,期于息争。
朱氏当全有地,王直之只合得屋基,彼此不容昏赖。
本县虽曾委主簿摽迁,以地还朱氏,以屋基还王直之,但剖析两家情伪全不分明,故直之尚欲徼觊于万一。
欲当厅责状,将各人干照逐一给还,庶可绝词。
抵当不交业判 南宋 · 吴革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六八、《名公书判清明集》卷六
在法:诸典卖田宅并须离业。
又诸典卖田宅投印收税者,即当官推割,开收税租。
必依此法,而后为典卖之正。
子政嘉定八年用会二百八十千,典杨衍田七亩有奇,契字虽已投印,然自嘉定至淳祐二十有六年,徐即不曾收税供输,杨即不曾离业退佃,自承典日为始,虚立租约,但每年断还会三十千。
以此观之,杨衍当来不过将此田抵当在子政处,子政不过每岁利于增息而已。
杨衍死于宝庆元年宝庆以前,杨衍岁以租钱还之,徐未尝有词。
宝庆以后,杨衍之子王廷亦岁以租钱还之,间有少欠,徐亦未尝有词。
至淳祐元年,徐始有词于县,理索王廷等每年租谷一千斤,自宝庆以后,总欠十八年,计一万八千斤,除入钱二百一十贯外,尽索未足谷数。
夫子政理索未足租钱可也,一旦变钱为谷,近年荐饥,谷价腾踊,若以谷直计之,不知其几钱矣,何其不仁之甚邪!
使当来果是正典,果是取谷,则后来谷价百倍于前,王廷等亦当还谷,而不当还钱。
今既不曾受税,不曾管业,所以不曾收谷,其为抵当,而非正典明矣!
兼二十六年内,杨衍既还钱于未死之日,王廷等亦还钱于其父既死之后,初未尝一日还谷,何为独无一词?
切观子政溪壑之欲,必以近年会价贱,谷价贵,故欲舍贱取贵。
又否,则以王廷等尝经官取赎,姑欲张大其欠数,以抑遏之。
殊不思有典必有赎,况初不曾过税离业,所典非正典,始不过以二百八十贯抵当,积累二十六年,取息亦不为少,嗜利何时而已。
本县取后所断,勒令王廷、王烈除已还租钱外,再以新会六十千还之,仍照近元年除约束,备三分新旧会二百八十贯,赎回其父典契,已为允当。
但起初不合以其抵当为正典,前后累判,并不曾剖析子政不过税,不过业,其为抵当,本非正条,无以杜绝其希觊之心,故子政尚敢固执己私,紊烦官府。
欲帖县,照已断示徐子政知委,再敢妄状,从条施行。
永州内谯外城记咸淳元年正月 南宋 · 吴之道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八六、《宋会要辑稿》方域九之二二(第八册第七四六九页)、洪武《永州府志》卷一、隆庆《永州府志》卷八、同治《永州府志》卷三上、光绪《湖南通志》卷四一、光绪《零陵县志》卷二
天子制地千里以待诸侯,正为民也,非为诸侯也。
以千里之民寄之抚牧,维藩维翰,苟得其人,非民社福乎?
矧永为佳山水郡,我艺祖皇帝肇基于兹。
郡以永名,惟王万年,子子孙孙永保民之义也。
永去天虽远,人蒙厚泽,耕凿相安,自有不墉而高,不池而深,不关而固者。
绍兴间曹成诸寇棹鞅径入。
嘉定,而又有李元砺之澒洞。
赵侯善𧪞始增修其里城焉,外城犹未暇及。
开庆己未,鞑从南来,永当上流门户,受害尤毒。
彊民无知,怙乱焚劫,公廨民庐,荡为一烬。
提刑黄公梦桂庚申秋拥节兼郡,议筑外城,周围一千六百三十五丈,储费均役,规模井如也。
公未几免去,丘侯骍繇秘丞知郡事者一年有半,张侯远猷以道倅而摄郡事者又半期。
陶甓甃砌,仅及西南二隅。
太府寺丞谢侯来领郡寄,首登城历览,且曰:「掌固之职,城郭为先。
然潢池之牛犊幸安,而中泽之鸿雁粗集。
予将劳民,宁无病民乎」?
僚属曰:「劳民特暂尔。
实遗民无穷之逸」。
侯曰:「今为民病者,得非科敛之不一,调差之不公欤?
吾则弛科敛,均调差,而使之乐其劳;
得非屝屦之不给,廪食之不充欤?
吾则增屝屦,丰廪食,而使之忘其劳」。
揭而晓之,闻者应募。
于是埏土为甓,风石为灰,材用足,畚锸具,杵筑之声与歌声相和,运甃之力与日力俱进。
鸠工于癸亥之秋,而讫工于甲子之
正门四:东曰和丰,西曰肃清,南曰镇南,北曰朝京。
开便门五以通汲水。
女墙云矗,雉堞天峻,真可以为侯国之眉目,邦人之嵩华。
侯复曰:「外城坚则坚矣,里城重谯犹自露立,甚非龙蟠气象」。
乃樽浮费,致工师,鼎而新之,不三月而落成。
楼观翚飞,严严翼翼,视外谯犹大有加。
环永之民,万口交诵,莫不曰:「维岳生申,实为周翰
侯今之者也。
钦奉王命,式是南国,有俶其城,皆申之功。
诗人不独美其于蕃,盖美其能于宣也。
申之心在乎蕃宣,岂有心诗人之美哉」!
之道拱而进曰:「宋有天下三百馀年,而后方有斯城。
况侯又贤于城者,乌可无以纪之」?
侯曰:「纪实足矣,揄扬则不可」。
之道敬摭舆言之实而寿于石,庶来者可考云。
侯名奕信,字愈信
咸淳乙丑正月望日记。
敕赐协顺广灵陆侯庙记 宋 · 文及翁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六、《吴兴金石记》卷一二、《宋代蜀文辑存》卷九四
尝读《礼记·祭法》,有曰:「圣王之制祭祀也,法施于民则祀之,以死勤事则祀之,以劳定国则祀之,能禦大灾则祀之,能捍大患则祀之」。
且终之曰:「非此族也,不在祀典」。
神者妙万物而为言,生为名臣,死为名神,皆精神心术之所攸聚,不可以形迹窥。
夫大而化之之谓圣,圣而不可知之谓神,夫岂区区土木偶人云乎哉!
吴兴多淫祀,率听命巫觋,假神之灵,以愚黔首,靡然从之,风俗由是大坏。
倘非有功于国、有德于民者,其可列之祀典乎?
神姓陆,讳圭,世为昭庆军人,生于熙宁,以祖泽补右爵,两调为泗州真州兵马都监
宣和中大歉,发赈饥,存活百万计。
适值方腊弄兵,东南大震,军帅调公引兵驻浙江,进严濑,与贼鏖战数十合,贼败绩而遁。
暨师还钱塘而卒,遂为潮神。
绍兴间海涛冲激江岸,民不遑安,神役阴兵治之,潮势遂平
嘉定,飞蝗蔽天,神见云端而驱之,是岁蝗不为害。
淳祐间钱塘江复大决,有司随筑随圮,神与三女扬旗空中,浮石江面,以显其灵,堤赖以成。
迄今都人奠枕,神之力也。
浙西帅臣徐㮚实董斯役,以其事闻于朝,乃赐其额曰「协顺庙」,封其爵曰「广灵侯」,及封妻姚氏为花锦夫人,三女为显、通、永三济,皆夫人,立庙是邦,地曰石家。
生英没灵,昭不可掩。
环千里之地,家祝而乡祠,不敢妥安于草莽,奚啻若子孙之于祖祢。
一念之烈实临之,视唐巡、远无以异。
其所以盖覆斯民,历千载犹一日,木本水源之思,凿乎不可忘,炳乎不可诬也。
侯之生也,治军旅之事靡惮劳苦,屯戍两郡,隐如长城,岂非法施于民、以劳定国乎?
睦寇披猖,誓不与俱生,竟殁王事,岂非以死勤事乎?
及其殁也,又能于冥冥中驱蝗障潮,以庇生灵,岂非禦大灾、捍大患乎?
朝廷颁爵命,崇庙貌,于礼实宜。
继自今灵响益著,凡民水旱疾疫有祷辄应,赫声濯灵,洋洋乎如在其上也。
余寓苕川之日久,且仕于朝为春官宗伯,实掌邦礼,治神人,和上下,职兼翰墨。
咸淳甲戌夏,神之曾孙陆子宣与乡父老杨弥坚、张友谅备述本末,谒记于余,谊不获辞,遂作祀神乐章刻诸丽牲之石,春秋祭祀,俾白叟黄童,吴歈越吟,式歌且舞,以妥侯灵,以徵神贶,永永无斁。
辞曰:
神妙万物,无感不通。
妥灵吴兴,毓德军中。
侯之生也,蹇蹇匪躬。
侯之殁也,耿耿孤忠。
潜驱飞蝗,见于虚空。
力障奔潮,阴兵翕从。
都民奠枕,伊谁之功。
尸而祝之,庙貌聿从。
龙光赫弈,侯社启封
恩及小君,三女攸同。
载在祀典,敢不敬恭。
牲牷既肥,粢盛亦丰。
烝秋尝,崇极明宫。
伐鼓坎坎,欢呼儿童。
神来游兮,风马云龙。
与国匹休兮,祚吾民之无穷。
李参政壁劄 南宋 · 卫泾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三五、《后乐集》卷一五
某伏自陪侍三馆之游,一见倾盖,情均手足。
中间契阔,岁晚再获同朝,情好益笃。
适时多事,每蒙开心相与,咨询下及,某亦未尝不罄竭愚虑,所愧无所裨补。
自惟短拙,诚无以瘉人。
至于朋旧,惟知用情,事之可否利害,辄抵掌剧论,宁失于侵忤。
若媕婀面从,退有后言,生平所不为也。
暨权邪既诛,滥吹宪府,区区正望参政借重庙廊,图回久大,某得自勉于职业之所当为,不谓烦言遽兴,虽力沮止之,迄不见听。
相公既翩然引去,某遂踵贤武而退。
屏居以来,人事一切废绝,独念于相公情分二十馀年如一日,怀仰之勤,每落清梦,不觉吴蜀万里之远也。
某窃闻旌骑还里,绿野午桥,左右图史,间以觞咏,有足乐者。
近新进士嘉定教授相过,能道燕处之详,极用自慰。
相公抱负经济之蕴,未尽展究,当复为宗社之重一出,使斯文有所蒙赖,事业益以光明俊伟。
此海内善类所共属心也,至望至望。
福州日上庙堂论楮币利害劄子 南宋 · 卫泾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三四、《后乐集》卷一五
某尝考楮币之制始于四川,交子虽行于乾道,而实胚胎于绍兴之初
时方渡江,兵革未息,因措置籴本,尝用督府主管财用张澄奏请,于行在所置交子务,造交子三十万,先用之于江淮
中书建言,交子钱引并沿边籴买交钱系祖宗旧法,乞先桩拨一色见钱一百五十万缗,印造交子一百五十万道,分给诸路,以充籴本。
令公私同见钱行使,期于必信,决无更改。
已得旨施行,而言者交论,谓初未尝桩拨见钱,恐无以取信于人。
或虽桩而不足,或已桩而别用,则民间疑而不行,行而不久,货财不通,狱讼繁兴,重立法禁,将不能胜,遂寝罢交子务,其籴本止用关子。
是时所乞桩钱止一百五十万,未为多也,已不能办。
其后绍兴末年因军兴复置交子务,体仿民间寄附会子,印造官会,张官置吏,论建渐广。
至乾道间,遂决行之。
初不过三百万,增至七百万,又增至千万而止,立为定界。
颁行之始,民旅便之。
未几价直少减,孝宗一日宣谕宰执,尽发内帑钱银,置场收换。
特降御笔,日下罢会子务,尽废官吏。
换及七百馀万,民间反思得会子。
盖官会之行,本助养军,每月支遣,立定会子钱银分数,官会与银价常相为消长。
会子轻则银价重,会子重则银价轻。
缘既收上会子,民间艰得,银价顿减。
王琪殿帅,一再白庙堂,言银价折阅,不免用殿司回易库钱收买军人所请银两。
今钱已阙少,乞仍颁行会子,以便军民。
蒋丞相当国,因为奏禀。
孝宗圣训有曰:「朕欲尽数收上,它时终为民害。
又却如此力请不已,黾勉从之,自是不可复收矣」。
孝宗每轸宸虑,屡谕宰臣云:「朕于宫中积得会子无用,潜与焚毁,不计其数,外间不知」。
绍熙以来,用度滋多,展界添印。
驯至开禧,既启兵衅,费耗无涯,见行会子通计一亿四千万,其弊极矣。
朝廷措置收换,权宜之术不得不出诸此。
一亿四千万之数收及一半,以旧会折阅较之,价适相当,军民初不甚以为病。
独是豪宗富室之藏楮者骤见折阅,下至中产,更相附和,不肯藏蓄。
得官会者惟恐用之不早,遂至散溢于外,无少异于未曾收换之时。
视之稍轻,价亦随减,此本人情之常。
若上下坚忍,徐徐经理,未必不能渐复其旧。
缘官司称提太急,民间反以为疑,虽施行多端,措置百计,令愈急而民愈疑。
事之既往,不可复论。
福建潘仓令州县以户籍等第藏会,非不切中其病,奈何迫之太甚。
财货本流通之物,如泉源之在天下,或流或止,随地之宜。
民间欲藏,不待强之而后藏也。
如不欲藏而强之使藏,必有捍格而不应者。
如饮酒然,劝之饮则不饮,戒之勿饮则愈饮矣。
潘仓之说行,八郡官吏奉承又过,刑禁苛密,期限严峻,至有鬻妻子、售器皿、卖田宅,愿就低价以应令者。
若非朝廷觉知,稍从宽释,几致生事。
虽一时会价增至八百以上,闻者莫不称快。
然未数月,四方会子辐凑而至,价即减落,而创法者旋自悔悟,至死犹有遗恨。
积渐脧削,至今才及六百二十。
事之传闻,不如亲见,实非以陈宪善称提而增长也。
已而又复加损,至今不过六百上下。
八部价贯无大相远,乃不相倾,而民间通行,执会便可得钱。
此非虚张高价以事欺罔之谓也。
某材术短浅,知识昏闇,误蒙朝廷差择,三冒阃寄,首尾五年。
自揆衰晚,虽无趋时干进之念,然岂不体悉朝廷之意,勉思效职,苟逭谴责,以全末路?
所至每切究心,亦屡申禀,守中半之制而持之以久,严减价之禁而行之以宽,执此而行,始终如一。
若稍觉流通,则姑从其便,或渐致纵弛,随即申举,或谕以文榜,或严以约束。
目前若不快意,庶几久而无弊。
自至闽中,始出官钱依官价兑换。
及差官点检潘仓所行民间收会之数,虽心知其不可,亦不免随例举行,而犹有不能称提官会之议。
间亦得之道涂,若苦自辨数,愈见纷纷,故一向隐默,待其自定。
向见议者陈述,谓官司不贵重会子,致会价减落。
此犹不识痛痒,事当论其实而已。
自中半入纳之法行,所历三路州郡民间行用总不过六百上下,而官府一同见钱入纳,作七百七十行使,每会一道比民间增二百上下,其为贵重孰甚焉。
议者又谓朝廷以新会一换旧会二为不合失信,致会价之减,此尤不然。
四川交子固尝折阅矣,亦尝以新易旧矣。
陕西用兵,增广籴本,引法寖轻,几至大坏。
朝廷遣使措置,用新引一道换旧引四道,民间初不以失信而不行。
然其功不在于收换,乃在于换引之后,三十年不出泛料而后通行。
然交子止行之西蜀,今会子遍于东南,多寡不同,轻重不无少异,姑举彼以明此而已。
大要桩拨本钱则权出于上,会子独多则人情易惑。
然安可坐视而不救?
权宜之术,自当时出而用之,惟斟酌轻重,相度缓急,随时量力,扶助维持,优游宽舒,使民由之而不知,待其久而自定,毋课效于目前可也。
又有大利害,关系州郡根本者焉。
今之议者莫不曰不惜官钱兑换,可以增长价直。
殊不思官钱有限,会子无穷,兑换未尝间断,而价之消长全不相关。
盖多寡之异,理势使然,非区区兑便所可遽回也。
某不敢僭论大体,姑以三路言之。
交割见在之数,会子日增,见钱日削。
福州嘉定以来,十年之内,程提刑黄侍郎交割有钱三十二万,会子才七千馀缗。
至六年二月蔡侍郎叶尚书交割总数虽为增羡,而钱之增止二万,官会已至十五万有奇。
去年十二月陈提刑蔡侍郎交割见钱通上二十五万,比叶尚书任内又折见钱五万,官会则三十万贯矣。
此某到任交割之数也。
三月之顷而侵兑交割见钱五万,则所馀二十万贯不出三二年俱变而为会,亡可疑者。
其它七郡大抵皆然。
向有十馀万见钱者,今止存一二万缗尔。
朝廷虽有免银官会,岁约十一万三千馀贯,然除宗子月俸全支见钱,及诸县数内截拨兑便提刑司经总制钱之外,于此又有移兑,见钱之去,已十二三。
本州每月兑换诸厢居民多至万缗,少亦不下六七千
非侵移交割见钱,何所取给?
盖自中半入纳之后,应干窠名钱物无非中半,而所出有全用见钱者。
诸军料钱春冬衣赐名为中半支出,又改三七分,而三分官会今随用见钱兑买。
又如岁计阙米支遣诸处收籴之外,本仓就籴宗子食不尽米及月支零米,亦是纯用见钱。
今岁适值科举,旧例人兑一贯,以纳到试卷为准。
计兑过三万六千馀贯
中半所入既不足以支所出,则又侵移交割见钱之数。
纽计数复侵过七万馀贯,所馀十三万,其能久为称提之用乎?
若以必出见钱,依官价收兑而后可以称提,抑不知数年之后,诸路州郡见钱净尽,将何以为继乎?
幸而时和岁丰,边鄙不耸,常若今日,犹之可也。
脱有水旱盗贼,万一或至调发,州县所储既无钱银,纯是会子,何以使人?
何以集事?
必至缚手无策。
当是之时,任其咎者谁乎?
某嫠不恤纬,私忧过计,非一日矣,畏缩而不敢吐露。
今以衰病日侵,愿丐祠禄,退就闲散,若有怀不尽,非某平日所以拳拳体国之谊。
鄙性虽不能诡随,亦素不事沽激,平心定气,敢摭利害之实,卒为朝廷陈之。
官会之多,势已至此,若谓必桩拨见钱而后可以称提,是诚不知时务,欲以画饼疗饥者。
若夫培植国计,撙节用度,经费之外,痛加裁抑,日积月累,稍有赢馀,暗销会子之数,如四川交子三十年不出泛料,庶乎其尚可为。
此在朝廷加之意而已,非某疏外所敢闻也。
南丰嘉定九年三月 南宋 · 卫泾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三八
南丰兄弟之文自成一家,尝得玩诵其翰墨。
湘潭帖,今始见之。
道夫力学,当世其家,所勉之而已。
时嘉定丙子上巳后二日吴郡卫泾书于临川驿舍(《式古堂书画汇考》卷一二。又见《赵氏铁网珊瑚》卷三,《六艺之一录》卷三五二。)
丙:原缺。
嘉定纪年地支为「子」者唯嘉定九年丙子,据补。
中大夫提举武夷山冲佑观祥符县开国男赵公墓志铭嘉定十年十月 南宋 · 卫泾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四○、《后乐集》卷一八
本朝公族之盛,其在今日以儒自致者几半进士
盖自高庙渡江,旧京近属紫盖而南者,上每引对,必勉以学,人知向方。
乾道初,有以宗英冠多士,孝庙宁亲东朝,喜见慈颜,玉音交贺。
淳熙以来,贤才彬彬,由进士出矣。
于是上始有用才不问戚疏之意,公卿庶士、州牧侯伯既拔其尤者略用之,又以遗后世子孙而使究其用。
司农卿赵公其一也。
公讳善𢙄,字作肃,故名善仪字麟之宗正更今名。
曾祖庆远军节度使、饶阳侯,讳仲沄,娶符氏,封永嘉郡夫人
武节郎、添差南剑州兵马钤辖讳士崒,娶安氏、魏氏,皆封安人
修武郎、累赠银青光禄大夫讳不择,娶黄氏,累赠蕲春郡夫人
初,士崒居官昭武,乐其风土,因家焉。
是生不择,能植立,无它嗜好,惟笃于教子。
公居幼,独崭然早成。
乾道二年取应中选,两调酒税,学益不废。
银青蕲春曰:「兴我家者,是子也」。
八年,擢进士科,授左承务郎、吉之吉水丞
丁银青忧,再丞筠之上高,任湖北常平干属。
蕲春忧,免丧,入湖南仓幕,知抚之乐安县,守浔州
今上御极,知邵州,除大理直,迁丞,为郎仓部,为右司
开禧初元直焕章阁、帅静江,兼广右经略,改潭州,寻以直龙图阁江陵,除司农少卿总领湖广军饷,摄荆湖宣抚湖北安抚,兼鄂州
嘉定更化,上嘉其劳,就晋为卿。
因任踰年,提举武夷山冲佑观,凡四奉祠
十年五月十有一日以疾卒,年七十。
积阶至中大夫,爵祥符开国男,户三百,服三品。
嗟夫,公独非两朝之所培育崇就,兼贤与材者耶!
方其得百里,始近民也,乐安喜讼而尚斗,公曰以刑辟禁,末乃缮学校、先风教,申训戒而习以革。
岁旱,祠于巅崖,躬履猿栈不惮。
归未山半,雨随之。
艮斋谢公谔谏垣,闻而荐赏。
俄守浔,郡遐土瘠,岁科民竹木名修城,实它用。
吏并缘侵扰,民不堪命。
公悉罢去。
又算赋繁重,有班白不敢巾者。
公奏免之。
暨移治邵阳,政如在浔时。
狱卑渫,多疾死,公因囹空徙寘之,无复前患。
溪峒种族逼处境外,曩时幸郡亡备,反侧易乱。
公广威信,精简阅,军实内强,猺人相戒毋生事。
部使者上其状,遂繇简擢尚登用矣。
开禧权奸启边隙,公议不合,即补八桂。
琼筦猺陈奴期久侵扰,未入平,僚佐有请兵深讨者。
公曰:「是趣乱也」。
止遣将佐盛屯兵,声言掩击,待其自溃,琼人父母之。
长沙文物日殷,昔文定胡公父子遗规在焉。
尝请于朝,创南岳书院
其治先后类如此。
疆事未靖,苏政辈啸聚茶陵,人情摇摇。
公密遣吏入贼,晓以逆顺。
政感悟,率其众来。
假以官秩,籍其尤剽悍者隶诸军,城邑晏然。
岁饥,诸峒出寇掠,公赒恤调娱,而监司有异己者,公去而李元砺之变起矣。
逆曦既授首,宣抚吴公猎将入蜀抚谕,奏乞公代荆,上从之。
居无何,移武昌总饷事,仍兼吴公所领节。
初,荆虽坚城,而兵遣戍者什七八。
公登城,慨想昔人地谓连吴控蜀,奈何以单旅徒守。
指冲要莫如三海,顾僚吏曰:「吾欲筑砦潴水,以备缓急,何如」?
众难之。
公力以自任,不日砦成。
后屡废辄复,至今赖其利。
先是,宣威治所环以兵卫,外示威重,内实怯懦。
公曰:「多兵自防,非宣威意也」。
命撤之。
土豪柴俊、孟宗政备料义听节制,与金战,解襄阳安陵围有功,诸将蔽不言,俊等怨望。
公闻之,檄至,慰藉赏赉有差,俊等感悦。
饷台储六路赋入,江汉之屯数十万,方益兵增戍,费浩莫支,前使者屡以为言。
公调度从容,亦无乏兴。
至于缮列壁,归流民,拯荐饥,蠲苛歛,皆其绩效彰彰者。
公风仪秀整,器识夷远,好学博记,不妄言笑。
以科第致身,从硕儒望士游,逾不懈,故能立朝不阿,临事有断,克著声称,以毋负累朝若此。
其事亲孝,奉己约,处兄弟友睦。
居閒十年,以琴书自娱,毓花疏沼,婆娑其间,遂老焉。
十月壬午,葬于青云聚水之丘公所自卜寿藏。
伍氏封令人,前二年卒。
子汝例,从政郎、新建宁府观察推官
汝泷,迪功郎衡阳县主簿,蚤亡。
汝淏,从事郎、泉州司户
汝渲,迪功郎信州贵溪县尉
公之叔兄无嗣,以汝渲继。
女适进士谢宁孙,承直郎宣州户掾邓友直。
孙男六人,崇坚,登仕郎,崇珞、崇璅、崇健、崇均、崇达。
孙女三人,尚幼。
某与公先后守长沙,见公长嗣,蔚有家法。
畀以京削,倦游东归,书来请曰:「愿志先人之墓」。
既辞复请,乃铭之曰:
昔在中兴,思皇我宗。
保合以文,蝉联登崇。
乾道淳熙,两科有公。
公不自伐,序更民庸。
为郎开禧,不阿故去。
秉旄宅南,上无南顾。
三边多垒,假公尽护。
宿饱江汉,长城荆楚
惟学斯忠,退不告劳。
位虽卿士,声烈孔昭
崇教寺(在宁海县西二里,旧有筠轩) 宋 · 左纬
五言律诗 押文韵
只把山为界,红尘自此分。
竹窗吟听雪,苔石坐看云。
意静诗先到,心清道自闻。
深惭王许辈,猿鹤旧同群宋陈耆卿嘉定赤城志》卷二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