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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五卷目录

 释教部纪事二

神异典第七十五卷

释教部纪事二

《五代史·石昂传》:昂父好学,平生不喜佛说,父死,昂于柩前诵《尚书》,曰:此吾先人之所欲闻也。禁其家不可以佛事污吾先人。
《唐庄宗皇后刘氏传》:庄宗自灭梁,志意骄怠,宦官、伶人乱政,后特用事于中。自以出于贱微,踰次得立,以为佛力。又好聚敛,分遣人为商贾,至于市肆之间,薪刍果茹,皆称中宫所卖。四方贡献,必分为二,一以上天子,一以入中宫,宫中货贿山积。惟写佛书,馈赂僧尼,而庄宗由此亦佞佛。有胡僧自于阗来,庄宗率皇后及诸子迎拜之。僧游五台山,遣中使供顿,所至倾动城邑。又有僧诚惠,自言能降龙。尝过镇州,王镕不为之礼,诚惠怒曰:吾有毒龙五百,当遣一龙揭片石,常山之人,皆鱼鳖也。会明年滹沱大水,坏镇州关城,人皆以为神。庄宗及后率诸子、诸妃拜之,诚惠安坐不起,由是士无贵贱皆拜之,独郭崇韬不拜也。是时,皇太后及皇后交通藩镇,太后称诰令,皇后称教命,两宫使者旁午于道。许州节度使温韬以后佞佛,因请以私第为佛寺,为后荐福。
《马引孙传》:引孙既学韩愈为文,故多斥浮屠氏之说,及罢归,乃反学佛,撰《法喜集》《佛国记》行于世。时人诮之曰:佞清泰不彻,乃来佞佛。清泰,废帝年号也。人有戏引孙曰:公素慕韩愈为人,而常诵傅奕之论,今反佞佛,是佛佞公邪,公佞佛邪。引孙答曰:岂知非佛佞我也。时人传以为笑。
《北梦琐言》:泾原帅李金全累历藩镇所在掊敛非时进马,上问其为治如何,莫专以进马为事,虽黾勉受之,圣旨不怿。张虔钊多贪,镇沧州日,因亢旱民饥,发廪赈之,方上闻帝甚嘉奖。他日,秋成倍斗,徵敛。朝论鄙之,虔钊好与禅毳谜语,自云知道心与口背,唯利是求,只以饭僧更希福利议者。以渠于佛,上希利愚之甚也,后叛入蜀取人产业,黩货无厌,蜀民怨之或说在蜀问一禅僧,云如何是舍利,对曰剩置僦居即得舍利清河,惭笑而已。
《佛法金汤编》:初,太祖目击周世宗镕范镇州,大悲菩萨铜像铸为钱,太祖密访麻衣和尚问曰:自古有毁佛天子乎。麻衣曰:何必问古事。请以柴官家目击可验。太祖曰:主上神武聪明,善任人,日夜图治以混一为,心有唐太宗之风,不知天下何日定矣。麻衣曰:甲子至,将大定。太祖因问古天子毁佛法与大周何如。麻衣曰:魏太武毁寺、焚经像、坑沙门,故父子不得其死,周武帝毁佛寺,籍僧归民,未五年遽萦风疹。北伐,年三十六崩于乘舆国,亦寻灭唐武宗毁天下佛寺,在位六年。年三十二神器再传而黄巢群盗并起。太祖曰:天下久厌兵毁佛法非社稷福,奈何。麻衣曰:白气已兆,不逾数月至。甲辰当有圣帝大兴兴,则佛法赖之亦兴,传世无穷。请太尉默记之,及即位,屡建佛寺岁度僧人。
《五国故事》:徐氏将移杨氏之祚称,杨氏欲入道,乃营室于茆山,迁溥居之册。白受禅老臣知,诰上尊号曰:高尚思元崇古让皇帝。溥既渡江赋诗略曰:烟凝楚。岫愁千点,雨滴吴江泪万行。兄弟四人三百口,不堪端坐细思量。及将遇弑,方诵佛书于楼上,使者前趋溥,以香炉掷之,俄而见害。
王延钧审知次子延翰殂,遂袭其位僭称大号,号国曰:大闽改元龙启。即位日,既被衮冕,遂恍惚不能自知。久之方苏,乃心许饭僧三百万,缮经三百藏,寻而稍安。后于诸寺赛所许愿,文疏中明述其事,闻者哂之曰:大闽其应天顺人,有如此者。
《佛法金汤编》:王延钧素奉佛法,度僧万人。由是闽中多僧。尝请罗山和尚开堂说法,升座敛衣,左右顾视,便下座。王近前执罗山手曰:灵山一会,何异今日。《江南野录》:李后主酷信浮屠。有僧与后顶僧伽帽,衣袈裟,诵佛书,拜跪顿颡至为瘤赘。亲为桑门削作厕简子,试之腮颊,少有涩滞者。再为治之,其手不叉学佛握印,而行僧犯奸有司具牍。还俗后,主令礼佛三百拜,免刑。王师剋池州令僧俗兵士念救苦观世音菩萨。
《宋史·钱氏世家》:俶崇信释氏,前后造寺数百,归朝又以爱子为僧。
《佛法金汤编》:钱弘佐文穆王元瓘子也,袭封吴越国王,谥忠献,尝遣僧慧龟往。双林启,善慧大士傅公塔得灵骨十六片,如紫金色舍利无数,乃迎灵骨并净瓶香炉扣门槌诸物至钱塘安光册殿,供养建龙华寺以灵骨塑大士像于寺。
钱弘俶文穆第九子袭封吴越国王,谥忠懿。尝慕阿育王造八万四千塔,中藏宝箧,箧中置印心咒经十年,功讫布散部内。福州支提山有天冠菩萨一千眷属,王施七宝铸天冠像一千尊,仍造寺宇。
边镐初生父母梦谢灵运,入室故小名康乐仕。南唐以都虞候。从查文徽克建州凡所俘获皆全之建,人谓之边佛子。及克潭州市不易肆,谓之边菩萨。既而为节度使日设斋,供盛修佛事。潭人谓之边和尚。《三楚新录》:吴命边镐将兵救楚,其实伐也先是吴欲加兵于楚,以镐多艺,使诈为僧,以游长沙,弄钹行乞,未几亡去,故吴以为将。而镐非将材,每出师,皆载佛而行,祝以请福,由是三军解体,及王逵兵至竟宵遁焉。
楚王马希范死,弟希广立,异母弟希萼自鼎州举兵叛将袭长沙。希广闻之,命将许可琼拒之,可琼倒戈以降希广,计无所出,然素好释氏,乃披缁服召僧念佛以禳比,城陷不辍。其愚昧皆此类也。寻为希萼缢之。
群居解颐伪蜀王。先主未开国前,西域胡僧到蜀,蜀人瞻敬如见释迦,舍于大慈三学院,蜀主复谒,坐于厅,倾国士女就院,不令止之。妇女列次拜俳优王舍城,扬言曰:女弟子勤礼拜愿,后身面孔一似和尚。蜀主大笑。
《辽史·义宗传》:太祖问侍臣曰:受命之君,当事天敬神。有大功德者,朕欲祀之,何先。皆以佛对。太祖曰:佛非中国教。宗曰:孔子大圣,万世所尊,宜先。太祖大悦,即建孔子庙。
《马哥传》:马哥,字讹特懒。兴宗时,以散职入见,上问:卿奉佛乎。对曰:臣每旦诵太祖、太宗及先臣遗训,未暇奉佛。帝悦。
《宋史·王仁镐传》:仁镐在周,为山南东道节度。宋初,加检校太师。仁镐性端谨俭约,崇信释氏,所得俸禄,多奉佛饭僧,每晨诵佛经五卷,或至日旰方出视事从事刘谦贵仁镐曰:公贵为藩侯,不能勤恤百姓,孜孜事佛,何也。仁镐敛容逊谢,无愠色。当时称其长者。《铁围山丛谈》:艺祖始受命。久之阴计释氏何神灵而患苦天下今我尝抑之不然废其教矣。日且暮则微行出,徐入大相国寺,将昏黑,俄至一小院户旁望见一髡大醉,吐秽于道左右,方恶骂不可闻。艺祖阴怒适从旁过,忽不觉为醉髡拦胸腹抱定曰:莫发恶心,且夜矣,惧有人害汝,汝宜归内可亟去也。艺祖默然心动,以手加额而礼焉,髡乃舍之去。艺祖还内,密召忠谨小珰尔行往某所,觇此髡在否,且以其所吐物状来及至,则已不见。小珰独爬取地上所吐狼籍至御前,视之悉乳香也。释氏教因不废。
《三楚新录》:初周行逢,以淫祀为患。管内祠庙非前代有功及民者,皆毁拆。一时有识之士忻然,以为明断。及来年,酷信释氏每岁设大会斋者,四破耗国用,仍度僧建寺所在,不辍因暇,复召群僧于府中,讲唱而已。自执炉焚香以听,凡披缁之士虽三尺童子皆抢地伏拜之,虽梁武笃好,未之加也。故君子知其不克永世矣。
《佛祖统纪》:宋太祖建隆三年,楚王周行逢据,潭州果于杀戮。然知事佛度僧斋忏,未尝辍见沙门辄作礼,亲手行食,谓左右曰:吾杀人多,矣不假佛力何以解怨。
乾德四年,枢密使沈义伦事佛长斋夏中,危坐以饲蚊,或以为苦者,曰:饿蚊相投,岂忍拂去时。执政多,自陈起,第独义伦。乞为母修寺,上嗟叹许之。
《宋史·孔承恭传》:承恭授将作监致仕。承恭奉佛,多蔬食,所得俸禄,大半以饭僧。尝劝上不杀人,又请于征战地修寺及普度僧尼,人言其迂阔云。
《陈思让传》:思让累历方镇,无败政,然酷信释氏,所至多禁屠宰,奉禄悉以饭僧,人目为陈佛子。身没之后,家无馀财。
《李崇矩传》:崇矩信奉释氏,饭僧至七十万,造像建寺尤多。
《学佛考训》:宋太祖尝奉佛牙于东京大相国寺。太宗因为之赞,赞曰:数重金色润一片玉光寒。廷臣一时称善。
宋太宗每设问端考验禅者,时驸马李遵勖颇擅元学,帝加宠眷。
《笔记》:太宗白沟河大战,阵亡军士积骸遍野,上念之,命收其头骨,规成数珠分赐内,官念佛冀其轮回,又有脑骨深大者,则以盛净水供佛名天灵碗。《佛祖统纪》:淳化四年,上幸开宝塔院问僧:卿是何人。僧云:塔主。上曰:朕塔云何卿作主。僧无对,因僧朝见上曰:甚处来对云庐山卧云庵。上曰:卧云深处不朝天。僧无对,上尝梦天人云请陛下发菩提心。翌旦,宣问西街菩提心如何,发俱无对。
《佛法金汤编》:王旦,字子明,大名莘人也。相真宗,谥文正。淳化二年,杭州昭庆寺僧省常刺血书:华年净行品结社,修净业,旦为之。首参政,苏易简一百三十二人,一时士大夫皆称净行社弟子。比丘预者千众人,谓:庐山莲社莫如此日之盛也。天禧元年九月旦,薨。先一日,嘱翰林杨亿曰:吾深厌劳生,愿来世为僧,晏坐林间观心为学,幸于死,后为我请大德施戒、剃发须、著三衣、火葬。勿以金宝置棺内。亿为诸孤议曰:公,三公也。敛赠公衮,岂可加于僧体。但以三衣置柩中,不藏宝玉。
《国老谈苑》:王旦在中书二十年常日罢归径趋书阁阖扉以自息,虽家人之亲密者不复接焉。常以蝗旱忧愧辞位,俄而疾发不食,真宗命内饔为肉糜宸翰缄器以赐。日常三四旦疾亟聚家人谓曰:吾无状久坐台司,今且死矣。当祝发缁衣以塞吾平昔之志。未几而绝,家人辈皆欲从其言,惟婿苏耆力排止之。李允则守雄州,匈奴不敢南牧。朝廷无北顾之忧。一日出官,库钱千缗,复敛民间钱,起浮图。即时飞谤至京师。至于监司亦屡有奏削,真宗悉,封付允则,然执政者,尚喧沸真宗遣中人,密谕之,允则谓使者曰:某非留心释氏,实为边地起望楼耳。盖是时,北鄙方议寝兵罢斥堠允则不欲显为其备,然后毁。谤不入毕其所为。
《佛祖统纪》:天禧四年十二月,翰林学士杨亿卒,亿留心禅观自属,疾即屏荤茹临终之,日为空门偈以见志,识者知其有得佛氏之学。
《画墁录》:丁晋公南迁过潭州云山海,会寺供僧,致猕猴无数,满山谷林木皆折,不可致诘也。
《国老谈苑》:丁谓,既窜朱崖路由湘潭,佛寺,饭僧为文以自叙,其略曰:补仲山之衮,虽尽巧心和傅说之羹,难调众口。既至,贬所教民陶瓦,先为公宇次营所居之,第为小楼。日游其上,阅书焚香怡然以自得。《宋史·陈恕传》:恕素不喜释氏,尝请废译经院,辞甚激切。真宗曰:三教之兴,其来已久,前代毁之者多矣,但存而不论可也。
《吕大临传》:富弼致政于家,为佛氏之学。大临与之书曰:古者三公无职事,惟有德者居之,内则论道于朝,外则主教于乡。古之大人当是任者,必将以斯道觉斯民,成己以成物,岂以爵位进退、体力盛衰为之变哉。今大道未明,人趋异学,不入于庄,则入于释。疑圣人为未尽善,轻礼义为不足学,人伦不明,万物憔悴,此老成大人恻隐存心之时。以道自任,振起坏俗,在公之力,宜无难矣。若夫移精变气,务求长年,此山谷避世之士独善其身者之所好,岂世之所以望于公者哉。弼谢之。
《周沆传》:沆进枢密直学士、知成德军。俗方弃亲事佛。沆阅按,斥数千人还其家。
《程颢传》:颢父珦徙知汉州。尝宴客开元僧舍,酒方行,人欢言佛光见,观者相腾践,不可禁,珦安坐不动,顷之遂定。
《佛祖统纪》:仁宗天圣元年,上常顶玉冠,上琢观音像,左右以玉重,请易之。上曰:三公百官揖于下者皆天下英贤,岂朕所敢当。特君臣之分不得不尔朕冠,此冠将令回礼于大士也。
《佛法金汤编》:李觏字泰伯,盱江人。皇祐二年,范文正公表荐之,就门除一官复充太学,说书未几而卒。尝著潜书,力于排佛。明教嵩公携辅教,编谒之觏方留意,读佛经乃怅然曰:吾辈议论尚未及一卷心经,佛道。岂易知耶。其门下士黄汉杰者以书诘之,觏答之略曰:民之欲善盖其天性,古之儒者用于世,必有以教道之民。之耳目、口鼻、心智,百骸皆有所主,其异端何暇及哉。后之儒者用于世则无以教道之民之耳目、口、鼻、心智,百骸皆无所主,舍浮图何适哉。
《学佛考训》:欧阳永叔每诽斥佛氏,已而参知政事,辄病,梦至一所十人冠冕环坐,一人曰:参政安得至此。宜速反。舍公出门数步,复往问之曰:君等岂非释氏所称十王者乎。曰:然。公由是笃信佛法。
宋仁宗雅好禅学。尝阅投子,语至僧,问如何是露地白午。投子连叱,遂有省,因作释典颂十四篇。其首章曰:若问主人公真寂,合太空三头并六臂,腊月正春风后以赐大觉,琏琏因属和。
《道山清话》:富丞相一日于坟寺剃度,一僧贡父闻之笑曰:彦国坏了几个才度得。一个人问之曰:彦国每与僧对语往往奖予过当,其人恃此傲慢反以致祸者攽目击数人矣。岂非坏了乎。皆大笑,然亦莫不以其言为当也。
邵康节与富韩公在洛,每日晴,必同行至僧舍。韩公每过佛寺神祠必躬身致敬,康节笑曰:无乃为佞乎。韩公亦笑自是不为也。
吕晦叔为中丞。一日,报在假。馆中诸公因问何事在假,时刘贡父在坐,忽大言今日必是一个十斋日,盖指晦叔好佛也。
张天觉好佛,而不许诸子诵经。云彼读书未多心源,未明才。拈著经卷便烧香礼拜不能得了。
或问范景仁何以不信佛,景仁曰:尔必待我合掌膜拜然后为信邪。
《可谈》:杨杰次公留心释教。尝因上殿神考颇问佛法大概,杨并不详,答曰:佛法实亦助吾教。既归,人咸咎之,或责以圣主难遇。次公平生所学如此,乃唯唯何也。杨曰:朝廷端款明辨,吾惧度作导师不敢妄对。《春渚纪闻》:龚彦和正言自贬所归,卫城县,寓居一禅林,日持钵随堂供。暇日偶过库司,见僧雏具汤饼,问其故,云:具殿院晚间药食龚,自此不复晚餐云。《吹剑录》:温公不好佛,谓其微言不出儒书,而家法则云十月就寺斋僧诵经追荐祖先。
《渑水燕谈录》:近士大夫多修佛学,司马温公患之,尝为解禅偈六篇,云忿怒如烈火,利欲如铦锋,终朝长戚戚是名阿鼻狱,颜回甘。陋巷。孟轲安,自然富贵如浮云。是名极乐国孝悌通神明,忠信行蛮貊积善来百祥,是名作因果仁人之安宅,义人之正路行之诚且久。是名不坏身,道德修一身功德被万物,为贤为大圣。是名菩萨佛言为百世师行为天下法久,久不可掩是名光明藏。
《佛祖统纪》:司马光尝读,文中子谓佛为圣人,乃曰:审如是,则佛之心可见矣。乃作禅偈六首,其卒章云:言为百世师,行为天下法,为贤为大圣,是名佛菩萨。暇日游洛阳,诸寺廊庑寂寂,忽声钟伐鼓。至斋堂见沙门端坐默默。方进,匕箸光欣然,谓左右。曰:不谓三代礼乐在缁衣中。
祁公杜衍以张方平佞佛常笑怪之。有医者朱生游二公间,一日,祁公呼朱生胗脉。生谓使者曰:往白公,但言看楞严未了。及至,揖坐谓曰:老夫以君疏通不意近,亦阘茸圣人微言无出,孔孟所谓楞严者何等语耶。生曰:公未读此经,何知不及孔孟。因袖中出其卷,祁公观之,不觉终轴大惊,曰:安道知之而不以告我。即命驾就见之,安道曰:譬如失物忽已得之,但当喜其得不必悔其晚也。
《佛法金汤编》:王安石问张方平曰:孔子去世百年生孟子,后绝无人。或有之,而非醇儒。方平曰:岂为无人。亦有过孔孟者。公曰:何人。方平曰:马祖一,汾阳无业,雪峰存岩头,奯丹霞然,云门偃。王公意未解,方平曰:儒门淡薄,收拾不住皆归释氏。公欣然叹服。后以语张商英。商英抚几赏之曰:至哉,此论也。
《青箱杂记》:张尚书方平尤达性理。有人问,祖师西来意,张作偈答之曰:自从无始千千劫,万法。本来无一法,祖师来意我不知,一夜西风扫黄叶。
《唾玉集》:张商英,字天觉,号无尽。尝见梵册整齐,叹吾儒之不若夜执笔妻向氏,问何作,曰:欲作无佛论。向曰:既曰无又何论。公骇其言而止,后阅藏经翻然有悟,乃作护法论。
《佛祖统纪》:庆历四年,谏议欧阳修为言事者所中,下诏狱,穷治左迁滁州。明年,将归庐陵,舟次九江,因托意游庐山,入东林圆,通谒祖印,禅师居讷,与之论道。师出入百家而折衷于佛法,修肃然心服,耸听忘倦。至夜分,不能已,默默首肯。平时排佛。为之内销迟回踰旬,不忍去。或谓此与退之见大颠正相类。修初至师揖就坐,曰:足下远临,岂以西竺圣人之道有合于心乎。修盛气以答曰:修学孔孟之道,窃有慕于韩子之攘斥佛老者西竺之法何所取焉。师正色而诘曰:退之排佛老自比孟子之距杨墨佛老大圣,非杨墨比退之尚不可排,况今欲慕之者昔者。文中子之言佛圣人也,而退之斥为夷鬼,此大慢之言也。修曰:学者废中说史家不立传,退之绝口而弗称。今师援之谓佛圣人者天下孰从之乎。师曰:文中子醇,儒也。其得佐太宗,当不愧三代之治。其职居修史必能列佛老于圣人。昔陈叔达撰隋史,避嫌于当世。而司马君实作传以补之,退之蔽贤而弗称,岂天下之公心皮日。休谓孟子苟卿翼传孔道。至于文中子司空图谓天生,文中子以致圣人之用,故房杜之徒恢张文武以济贞观之治,此皆足以知文中子也荀卿之徒,韩非尚刑名以害世,李斯焚诗书以亡秦,杨墨之祸未至是也,文中子之门人能以仁义之道辅成唐家,以致治乎。若子云退之徒立空言,不闻其徒有佐汉兴唐之效者,然则文中子之道岂不愈于荀杨韩子。而后世学者顾不之知邪。修曰:韩子之道文中子不合者鲜矣。使其遇太宗必大发所蕴。师曰:宪宗中兴之君也,退之不闻此,时有所裨赞乃以排佛。老为己功,欲自比于孟子之距杨墨,其好胜取名若是之甚,且退之斥佛为夷鬼者,请略辨之。佛圣人降自兜率天托生中,天竺圣王之家何以夷称。佛圣人不生不灭旷劫常存人天之宗仰,何以鬼称。此非退之大慢语乎。退之七世祖韩耆当后魏,永兴自赫连屈丐来降,拓跋由西戎归北狄。独不为祖讳,而反敢讪佛圣人乎。退之畏修史,褒贬之过而不思,贬佛之过为尤可畏,排老子为己任而兄事毛仙,服其丹卒疽。发而殂子昶校书不材,卒黜。归未数世而绝灭,其亦天刑人祸之不能免乎。退之倡排佛老,足下今又和之,将使后世好名之士援韩氏、欧阳氏以为法,岂不为盛德之累。谚言善骂者人亦善骂之,足下旧著本论孜孜以毁佛为,务安得众口不毁公于天听之前乎。足下之言以蒐狩丧祭乡射之礼,为胜佛之本,是犹退之原道而实未知道也。修大惊赧,为之谢曰:修胸中已释然,将何以见教。师曰:佛道以悟心为本,足下屡生体道,特以失念生东华为名儒,偏执世教。故忘其本。诚能运圣,凡平等之心默默体会,顿祛我慢,悉悔昨非,观荣辱之本空了,死生于一致,则净念当明,天真独露,始可问津于斯道耳。修自此颇有省发,及后入参大政每誉于公卿之前,岁时书问未尝绝。
《佛法金汤编》:吕公著熙宁中,知河南尹元祐中与温公并相历事四朝,封申公,谥正献。晚年多读释典,益究禅礼。温公不喜佛,公每劝之曰:佛学心术简要,掇其至要而识之,大率以正心无念为宗。温公然之。熙宁间,王安石行青苗法,其子雱为崇政殿说书,阴为父佐务新法必行,雱卒,公亦罢。相宴閒中,一如梦寐见一使领雱荷铁枷号泣公前谓:获谴由行青苗法。公问使者,乞解脱。使曰:建寺斋僧可免。由是舍宅建寺为荐冥福。熙宁八年,公复相一日奏事,退,上曰:佛法于中国有补乎。公曰:君子小人皆知畏而从善,岂小补哉。
《竹坡诗话》:钱塘关子东为余言,熙宁中有长老重喜,会稽人,少以捕鱼为生,然日诵观世音菩萨,不少休旧不识字。一日辄能书又能作偈颂,尝作颂云地炉无火一囊空,雪似杨花落,岁穷乞得苧麻缝破衲,不知身在寂寥中。此岂捕鱼者之所能哉。解悟如此,盖得观音智慧力也。
《青箱杂记》:陈文惠公悟性理。尝至一古寺作偈曰:殿古寒炉空,洗尘暗金碧,独坐偶无人,又得真消息。富文忠公尤达性理,熙宁余官洛下公时为亳守,遗余书记。为访荷泽诸禅师影像余,因以偈戏之曰:是身如泡幻,尽非真实相,况兹纸上影,妄外更生妄。到岸不须船,无风休起浪,唯当清静观,妙法了无象。公答偈曰:执相诚非破,相亦妄不执,不破是名实。相既又以手笔贶余曰:承此偈见警,美则美矣,理则未然。所谓无可无不可者,画亦得不画亦得,就其中观像者为不得不观像者所得,如何禅在甚么处似不以有无为碍者,近乎。通也思之,思之。
《避暑录话》:范蜀公素不饮酒,又诋佛教。在许下与韩持国兄弟往还,而诸韩皆崇此二事。每燕集蜀公,未尝不与极饮尽欢,少间则必以谈禅相勉,蜀公颇病之,苏子瞻时在黄州,乃以书问救之当以何术,曰:曲糵有毒,平地生,出醉乡土偶作祟,眼前妄见佛国。子瞻报之曰:请公试观能惑之性,何自而生欲救之心,作何形相此犹,不立彼复何依,正恐黄面瞿昙亦须敛衽。况学之者耶。意亦将有以晓公,而公终不领,亦可见其笃信自守不肯夺于外物也。
《续明道杂志》:范蜀公不信佛说。大苏公尝与公论佛法,诘其所以不信之说,范公云:镇平生事非目所见者未尝信。苏公曰:公亦安能然哉。设公有疾令医切脉,医曰寒则服热药,曰热则饵寒药。公何尝见脉而信之。如此何独至于佛而必待见耶。
《东坡志林》:苏台定惠院净人卓契,顺不远数千里陟,岭渡海候无恙于东坡,东坡问:将什么土物来。顺展两手。坡云:可惜许数千里空手来顺,作荷担势。信步而出。
昙秀来惠州见坡,将去,坡曰:山中见公还,必求一物,何以与之。秀曰:鹅城清风,鹤岭明月,人人送与,只恐他无著处。坡曰:不如将几纸字去,每人与一纸,但向道此是言法华,书里头有灾福。
石塔来别东坡,坡云:经过草,草恨不一见石塔。塔起立云:遮著是砖,浮图耶。坡云:有缝塔。塔云:若无缝,何以容世间蝼蚁。坡首肯之。
《贤奕》:济南监镇,宋保国出观荆公,华严解,东坡曰:华严有八十一卷,今独其一,何也。保国云:公言此佛语至深妙,他皆菩萨语耳。东坡曰:予于藏经中取佛语数句杂菩萨语中取菩萨语数句杂佛语中子能识其非是乎。曰:不能也。东坡曰:予昔在岐下闻河阳猪肉甚美,使人往市之,使者醉,猪夜逸去,贸他猪以偿客,皆大诧,以为非他产,所及,既而事败,客皆惭。今荆公之猪未败耳。若一念清净,墙壁瓦砾皆说无上妙法,而云佛语深妙菩萨不及,岂非梦中语邪。黄龙寺晦堂老子尝问山谷。以吾无隐乎尔之义,山谷诠释再三,晦堂终不然其说。时暑退凉生,秋香满院,晦因问曰:木樨香乎。山谷曰:闻。晦堂曰:吾无隐乎尔。山谷乃服。
韩侍郎宗古以书问晦堂曰:昔闻和尚开悟旷然无疑,但无始以来烦恼习气未能顿尽。晦堂曰:心外无剩,法不知烦恼习气是何物,而欲尽之从。上以来但有言说乃是随病设药,若定有习气可治,如灵龟曳尾于涂拂迹,迹生,可谓将心用心,转见病深。苟明达心外无法,法外无心,心法既无,更欲教谁顿尽耶。《漫笑录》:佛印禅师为王观文,升座云:此一瓣香奉为扫烟尘,博士护世界,大王杀人不睫眼。上将军立地成佛,大居士王公大喜,为其久帅多专杀也。
《闻见近录》:咸平县僧藏佛牙一株,其大两指许,淡金色,予尝请而供之,须臾,舍利自牙中出,初如露,巡行牙上或远数,十步求者辄得。予请至四十八粒欲求为四十九粒也,经夕不可得,明日发箧则已足其数,又或谓有自甘露穴中出者,明日再往请之,不得,遂出陈州门十数里。请,竟不得。因拜辞而归,拜起一粒自甘露穴出,其大如菉豆,光彩炳然。后神宗迎之禁中,遂御封箧而归之,今人罕得见者。
史朝请琳云:通判许州有路分都监郭虞卿妻乳母礼塔数年,礼数将满,尝以薏苡记其数薏苡,忽自器中跳踯,视之,舍利满前,皆自薏苡中出,凡得数勺,须臾所礼银塔中灵光焕然,舍利如雨,又须臾乳媪两膝生舍利无数,礼塔则舍利隐,痛媪益勤。不懈数日失塔所在。
《笔记》:山谷移监德平镇,过泗州僧伽塔,作发,愿文戒酒色肉,但朝粥午饭如浮屠法。
《冷斋夜话》:陈了翁罪予不当称,甘露灭近不逊,曰:得甘露灭,觉道成者,如来识也。子凡夫与仆辈,俯仰其去,佛地如天渊也。奈何冒其美名而有之耶。予应之曰:使我不得称甘露灭者,如言蜜不得称甜,金不得称色黄,世尊以大方便晓诸众生,令知根本而妙意不可以言尽,故言甘露灭灭者寂灭甘露不死之药,如寂灭之体而不死者也,人人具焉而独仆不得称,何也。公今闲放且不肯以甘露灭名,我脱为宰相,宁能饰予以美官乎。莹中愕然,思所为折,难予不可得,乃笑而已。
陈莹中谪合浦时,予在长沙。以书抵予,为负华严入岭有偈曰:大士游方兴尽回,家山风月绝尘埃。杖头多少闲田地,挑取华严入岭来。予和之曰:因法相逢一笑开,俯看人世过飞埃。湘江庙外休分别,常寂光中归去来。又闻岭外大雪,作二偈寄之曰:传闻岭下雪,压倒千年树,老人拊手笑,有眼未尝睹。故应润物林,一洗瘴江雾,寄语牧牛人,莫教头角露。又曰:遍界不曾藏,处处光皎皎,开眼失却踪,都缘大分晓。园林忽生春,万瓦粲一笑,遥知忍冻人,未悟安心了。朱世英言予昔从文公定林数夕,闻所未闻,尝曰:子曾读游侠传否。移此心,学无上,菩提孰能禦哉。又曰:成周三代之际,圣人多生儒中,两汉以下,圣人多生佛中,此不易之论也。又曰:吾止以雪峰一句语作宰相。世英曰:愿闻雪峰之语。公曰:这老子尝为众生,自是什么。
《栾城遗言》:公悟悦禅定门人,有以渔家傲祝生日及济川者,以非其志也,乃赓和之:七十馀年真一梦,朝来寿斝儿孙奉,忧患已空无复痛,心不动,此间自有千钧重,蚤岁文章供世用,中年禅味疑天纵,石塔成时无一缝,谁与共人间,天上随他送。
《避暑录话》:欧阳氏子孙奉释氏,尤严于它士大夫家。余在汝阴,尝访公之子棐于其家。入门闻歌呗钟磬声自堂而发,棐移时出,手犹持数珠讽佛名,具谢今日适斋日,与家人共为佛事方毕。问之云:公无恙。时薛夫人已自尔,公不禁也及。公薨,遂率其家无良贱悉行之,汝阴有老书生犹及,从公游,为予言公晚闻富韩公得道于净慈,本老执礼甚恭,以为富公非苟下人者,因心动时与法师住荐福寺,所谓颙华严者,本之高弟公稍从问其说,颙使观华严读未终而薨。则知韩退之与大颠事真不诬公,虽为世教,立言要之其不可夺处不唯少,贬于老氏虽佛亦不得不心与也。
《墨庄漫录》:晁文元公迥深明理性。尝作七审于四威仪中,尝自考校以代曾子,三省之义道,力浅深自,审方知:一、一切妄念能息否。二、一切外缘稍简省否。三、一切触境能不动否。四、一切语言能慎密否。五、一切黑白减分别否。六、梦想之间不颠倒否。七、方寸之间得恬愉否。予读公所作,内典诸书得此,若有所省,当书座右以警昏愦。
《蒙斋笔谈》:晁文元公,年四十始娶,前此未尝知有女色,早从刘海蟾道,自言得长生之术,故末年康健精明,视听不少衰。六十后即兼穷佛理,然多从经论,讲师以分别名相为主,意将以儒释道通为一,其自著书号法藏碎金。累数万言,反覆不出。此义书成继,作道院集三卷,过八十,又为耄志馀书,余不及见而道院集,亦但申前意而归要尔妙湛师尝为吾云江民表尝惜此公不一,见正明眼,每有遗恨,然论其忠实,和厚无一点世间情伪处则第一等人也。其子孙数世愈盛,天固有以报之:法藏碎金,自记其所得处云耳。尝闻天乐和雅之音有不可胜言者,自见其形每每在前既久而加小类数,寸不违眉睫之间,此恐是海蟾所得,佛氏则无是事。此诸人之所疑也,乃知脱黏除网大是。难事如此,公果有未至,则他人可不勉乎。
《佛法金汤编》:晁说之,字以道,济北人。自号景迁,官至待制,尝撰仁王,般若经序,明智法师碑论,监明州盐场,日常往南湖访明智,闻三千境观之说,欣然愿学通其旨,晚年日诵法华,自号天台教僧。
《石林燕语》:王元之素不喜释氏,始为知制诰,名振一时,丁晋公孙何皆游门下,元之亦极力延誉,由是众多侧目,有伪为元之请。汰释氏疏及何,无佛论者未几有商洛之贬。
《国老谈苑》:李遵勖,杨亿,刘筠尝聚高僧,论宗性。遵勖命画工,各绘其像成图,目曰禅会。
《宜春传信录》:朝议大夫李观,字梦符,排斥释教,至老不衰。乡人尝请公作崇胜院佛殿记,中间曰:天子爱民,泽至渥也。使供租税,若有难色至奉异方之教,则倒廪竭囊忻然,无辞施者颇多。其后多宝塔成,有欲求记于公者,公于是又曰:今之人父母甘旨之养,往往未能铢锱,惟惑报,应舍万金唾如也。众益惭,故二文至今不果刻石。
《佛法金汤编》:刘安世,字器之,大名人,号元城。元祐中为中书舍人。尝曰:孔子,佛氏之言相为终始。孔子之言毋意,毋必毋,固毋我佛之言,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其言若出一人,但孔子以三纲五常为道,故色色空空之说微开其端,令人自得耳。孔子之心佛心也,假若天下无三纲五常则祸乱,又作人无噍类矣。岂佛之心乎。故儒释道其心皆一门庭,施设不同耳。又曰:古今大儒著论毁佛法者盖有说也,且彼尾重,则此首轻。今为儒佛弟子者各主其教,犹鼎足也。今一足失可乎,则鼎必覆矣。彼世之小儒不知此理,见前辈或毁佛教亦从而诋之,以为佛法皆无足取,非也。士大夫多以禅为戏,此事乃佛究竟之法,岂可戏而为一笑之资乎。此亦宜戒,所谓禅之一字于六经中亦有此理。佛易其名,达磨西来,此话大行佛法到今果弊矣。只认色相,若渠不来,佛法之灭久矣。又上根聪悟多喜。其说,故其说流通。某之南迁虽平日于吾儒及老先生得力,然亦不可谓于此事不得力,世事有大于生死者乎。此事独一味,理会生死有个见处则贵贱祸福轻矣。老先生极通晓但不言耳。又曰:温公著论诋释氏,云其妙不能出吾书,其诞吾不信也。某问如何是妙。曰无我千经万论,只辨一个我字。又问如何是诞。曰其言天堂地狱不足信,曰佛之设此俾人易恶向善耳。且邹衍谓天地之外如神州赤县者八九,庄子言六合之外圣人存而不论凡人耳。目所不及,安知其无。公曰:吾欲扶教耳。
《玉照新志》:宣和间,上皇南幸阅岁,时上皇驾还,皆亲至塔下烧香,每入寺,寺中人皆驱出施,僧伽钵盂袈裟至,亲与著于身,先是以普照寺大半为神霄玉清宫。至是御笔画图以半还寺,寺僧送驾出城,得御笔,欢喜。上皇初至之时,寺之紧要屋宇,还之益多,始所还道流尽,拆去门窗,及再还。即并所拆门窗,得之道流褫气矣。
《拊掌录》:赵阅道罢政,閒居,每见僧接之甚恭。一日,士人以书贽见,公读之,终卷,正色谓士人曰:朝廷有学校,有科举何不勉以卒业,却与閒退人说他朝廷利害。士人惶恐而退,后再往,门下人不为通,士人谓阍者曰:参政便直得如此敬重和尚。阍者曰:寻常来见诸僧亦只是平平人,但相公道是重他袈裟士人。笑曰:我这领白襕直是不直钱财。阍者曰:也半看佛面。士人曰:更那辍不得些,少来看孔夫子面。人传以为笑。
《贵耳录》:陈习庵,名埙,其父母求子于佛,照光禅师就写一偈,末后二句云诸佛菩提齐著力,只今生个大男儿。此十月三十日书,十二月三十日习庵生,父母乞名于佛,照光曰:觉老余亲见其状习庵,无髭,有则去之,凡有除日即先梦见住院前身,即一尊宿也。《括异志》:临江军惠历寺,初造轮藏成僧限千钱则转一匝,有妇丧夫家极贫,念欲转藏以资冥福。累月辛苦求舍随缘,终不满一千,迫于贫乏无以自存,且嫁有日矣。此心眷眷不能已,乃携所聚之钱,号泣藏前掷钱拜地,轮藏自转,阖寺骇,异自是不复限数矣。《闻见近录》:金州推官母,王氏朱道诚之妻也。日诵十句观音心咒。时年四十九病笃,家人方治后事。王氏恍然见青衣人曰:尔平生持观世音心咒,但复少十九字,增之,当益寿。王曰:我不识字,奈何。青衣曰:随声诵记之。乃曰:天罗神,地罗人,人离难,难离身,一切灾殃化为尘。久之而醒,疾亦寻愈,后至七十九,其孙浩信厚士也,为予道其详如此。
《宋史·张九成传》:九成守邵州,中丞何铸言其矫伪欺俗,倾附赵鼎,落职。丁父忧,既免丧,秦桧取旨,上曰:自古朋党畏人主知之,此人独无所畏,可与宫观。先是,径山僧宗杲善谈禅理,从游者众,九成时往来其间。桧恐其议己,令司谏詹大方论其与宗杲谤讪朝政,谪居南安军。九成研思经学,多有训解,然早与学佛者游,故其议论多偏。
《黄潜善传》:潜善进左仆射兼门下侍郎。郓、濮相继陷没,宿、泗屡警,右丞许景衡以扈卫单弱,请帝避其锋,潜善以为不足虑,率同列听浮屠克勤说法。
《佛祖统纪》:史魏公过金山,览梁武帝水陆仪轨之盛,谓报恩度世之道在是,乃于月波山创殿设十界像,与名僧讲究制仪文四卷,以四时,修供为普度大斋俎豆之器,繁约折衷赞呗之音抑扬有节,乡城诸刹莫不视此为法。
侍郎边知白,自京师至临川触暑成病,忽梦白衣天人以水洒之顶踵,清寒觉,而顿爽于。是集古今灵验,作观音感应集四卷行于世。
高宗建炎四年正月丙午上次台州章安镇,入金鳌山寺,有老僧祷佛前,皆忧时保国之语。上问:何典。答曰:护国金光明忏上,因宿于寺,后驻跸临安,岁赐辇下诸寺金帛,修举此法。
绍兴二十七年八月,礼部侍郎贺允中上殿,上问:天下僧道几何。答曰:僧二十万,道士万人。上曰:朕见士大夫奉佛者,多乞放度牒,今田业多荒不耕,而食者二十万人,若更给度牒,是驱农为僧也。佛法自汉明入中国,其道广大终不可废,朕非有意绝之正,恐僧徒多则不耕者众,故暂停度僧耳。
《观音持验》:宋绍兴戊辰三月史。越王浩初为馀姚尉,偕鄱阳程休甫诣潮音洞,参礼观音大士,心求灵应,初寂无所睹,晡时再至,一僧指曰:岩顶有窦可以下瞰。扳援而上,顾瞻之际忽现瑞相金光,照耀眉宇瞭然。
宋都官员外郎吕宏妻吴氏夫妇各斋戒清,修晓悟佛理。吴虔事观音,有灵感。每于净室列置瓶缶数十,以水注满,手持杨枝诵咒,辄见观音放光入瓶缶中,病苦者饮水多愈,所咒水积岁不坏,大寒不冻,世号观音县君。
《贤奕》:宋孝宗召雪窦寺禅师宝印入对选德殿,问曰:三教圣人本同一理,但所立门户不同,孔子以中庸设教耳。印曰:非中庸何以安立世间。故法华曰:治世语言资生业等皆与实相不相违。背华严曰:不坏世间相而成出世间法。帝曰:今士大夫学孔子者多,只工文字,语言不见夫子之道,不识夫子之心,惟释氏不立文字,直指心源,顿命悟入,不乱于死生,此为殊胜。印曰:非独今世学者不见夫子之心。当时颜子号为具体,尽平生力量只道得个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如有所立卓尔竟捉摸未著,而圣人分明八字打开,向诸弟子曰:二三子,以我为隐乎。吾无隐乎,尔吾无行而不与。二三子,是丘也。以此观之圣人未尝回避诸弟子,诸弟子自错过了,昔张商英曰:吾学佛,然后知儒。此言实为至当。帝曰:庄老何如人。印曰:是佛法中小,乘声闻以下人。盖小乘。厌身如桎梏,弃智如杂毒,化火焚身入无为界,即庄子所谓形固可使如槁木,心固可使如死灰,若大乘人则不然,度众生尽方證菩提,正伊尹所谓予天民之先觉者也。予将以斯道觉斯民也,一夫不被其泽,若己推而内之沟中。帝大悦。
《佛祖纲目》:尤袤,字延之,梁溪人,举进士,闻释氏出世,法见归宗禅师,欲谋隐计。朱熹寄诗:有逃禅公勿遽且毕区中,缘之句出守台州。上临轩遣曰:南台有何胜。概曰:太平洪福,国清万年。曰:闻石桥应真,是五百强汉时忽出现,卿以何法处之。袤执拳曰:臣有金刚王宝剑在。上喜书,遂初老人赐之。
《天定录》:王处厚,字元美,益州华阳县人。尝遇一老僧,论浮世苦,空事登第。后出部徘徊古陌,轸怀长吟曰:谁言今古事难,穷大抵荣,枯总是空,算得生前随梦蝶,争如云外指冥鸿,暗添雪色眉根白,旋落花光脸上红,惆怅荒原懒回首,暮林萧索起悲风。及暮还家,心疾而卒。
《金史·世宗本纪》:大定八年正月,谓秘书监移刺子敬等曰:朕于佛法,尤所未信。梁武帝为同泰寺奴,辽道宗以民户赐寺僧,复加以三公之官,其惑深矣。《元史·速哥传》:速哥子忽兰性纯笃,然酷好佛,尝施千金修龙宫寺,建金轮大会,供僧万人。《辍耕录》:累朝皇帝先受佛戒九次方正大宝,而近侍陪位者必九人或七人,译语谓之煖答世,此国俗,然也。今上之初入戒坛时,见马哈剌佛前有物为供,因问学士沙剌班曰:此何物。曰:羊心。上曰:曾闻用人心肝者,有诸。曰:尝闻之而未尝目睹。请问剌马,剌马者,帝师也,上遂命沙剌班传旨问之,答曰:有之。凡人萌歹心害人者,事觉,则以其心肝作供耳。以此言复奏,上再命问曰:此羊曾害人乎。帝师无答。
世祖一日命廉文正王受戒于国师,王曰:臣已受孔子戒。上曰:汝孔子亦有戒邪。对曰:为臣当忠,为子当孝,孔门之戒如是而已。上喜。
至元间,释氏豪横改宫观为寺,削道士为髡,且各处陵墓发掘殆尽,孤山林和靖处士墓尸骨皆空,惟遗一玉簪,时有人作诗以悼之曰:生前不系黄金带,身后空馀白玉簪。
今上皇太子之正位,东宫也。设谕德置端,本堂以处太子讲读,忽一日帝师来启太子母后曰:向者太子学佛法顿觉开悟,今乃使习孔子之教,恐坏太子真性。后曰:我虽居于深宫不明道德,尝闻自古及今,治天下者须用孔子之道,舍此他求,即为异端佛法,虽好乃馀事耳。不可以治天下,安可使太子不读书。帝师赧服而退。
大德间,僧胆巴者,一时朝贵咸敬之德。寿太子病斑,薨不。鲁罕皇后遣人问曰:我夫妇崇信佛法以师事,汝止有一子,宁不能延其寿耶。答曰:佛法譬犹灯笼,风雨至乃可蔽,若烛尽则无如之何矣。
《佛法金汤编》:柳贯,字道传,东阳人。尝为太常博士,撰竺元道公语录序,略曰:禅有机而兵有法,故谈禅如用兵,必至于客主兼,对迹用双泯而后忘法证法,忘机契机胜妙。圆明有不足言矣。
《西使记》:有佛国,名乞石迷,西在印毒西北,盖传释迦氏衣钵者,其人仪状甚古,如世所绘达磨像,不茹荤酒,日啖粳一合,所谈皆佛法。
《琅嬛记》:张夫人暮年不茹荤,日诵弥陀,家人皆笑之。谓老人宜滋补颐养而已,仆仆如此恐无益而有损。夫人修之愈笃,年七十九,每夜暗中见四壁皆缨络,光辉烛人,恍若白。昼临卒焚香几上,烟宛转结成一弥陀小象,初犹烟色,渐觉淡黄,遂作真金色,眉目若画,一手下垂,若今塑接引像,众皆下拜,诵佛,号烟像。甫消而夫人属纩矣。
应元博访元门,了无所得。一日谒悟师问如何是佛,师曰:无心是佛。应元曰:师兄假我十日,当即成佛。若不成,非应元也。既归,自恨根性迟钝,静居一室,有一念起即,自搯其臂肉,肉尽出血,杂念即随日大减,至第十日,大雨,闪电一照,豁然念断,无心可得矣。遂见悟,悟喝曰:无心不是佛。应元言:下大悟人视其臂无完肤矣。
《大政纪》:永乐五年五月癸酉,上与侍臣论近俗崇佛简先之弊,上谓侍臣曰:闻近俗之弊严于事佛而简于事其先,果有之乎。对曰:间有之。上叹曰:此盖教化不明之过,朕于奉先殿,旦夕祗谒,未尝敢慢或有微恙,亦力疾行礼世人于佛老,竭力崇奉而于奉先之礼简略者,盖溺于祸福之说而昧其本也,率而正之正当自朕始耳。
《明通纪》:宣德九年十二月,有僧自陈欲化缘修寺,祝延圣寿者上斥之,既罢朝顾谓侍臣曰:人情莫不欲寿,古之人君若商中宗,高宗祖,甲周文王皆享国绵远其时,岂有僧道。岂有神仙之说。秦皇汉武求神仙,梁武帝,宋徽宗崇僧道,效验可见矣。世之人终不悟,甚可叹。
《瀛涯胜览》:西洋国铜范佛像曰:纳儿佛殿以铜瓦座,傍穿井汲泉,浴佛而礼之,取牛粪调水涂地及壁,臣民大家晨起,亦用牛粪涂地,煅牛粪灰囊于身,每旦,水调灰抹额及股,谓敬佛也。
《续文献通考》:周文襄公忱性喜佛,及巡抚吴中,徜徉梵刹,所至钟鼓交接,入佛殿则膜拜致敬,人或诮之,公曰:即如以年齿论彼,长吾,皆二三千年。岂得不一二。拜也。行之自若。
《贤奕》:有僧居,尝诵经不辍,其徒游方参,悟归思,度其师。一日指棂间蝇曰:咄,汝不向寥廓奋飞而,日日汨汨然。钻此,故纸安得出头其师,乃有省。
《学佛考训》:祁忠敏公,家世学佛,舍宅为寺,兄弟并从,愚庵老人,大弘西来之教,公讳彪以大中丞殉节。谈言李觏贤而有文章,素不喜佛,不喜孟子,好饮酒。一日有达官送酒数斗,泰伯家酿亦熟,一士人知其富有酒,然无计得饮,乃作诗数首骂孟子,其一云:完廪捐阶未可知,孟轲深信亦还痴,岳翁方且为天子,女婿如何弟杀之。李见之大喜,留连数日,所与谈莫非骂孟子也,无何酒尽,乃辞去,既而闻又有寄酒者,士人再往作仁义正论三篇,大率皆诋释氏,李览之笑云:公文采甚奇,但前次被公吃了酒,后极索寞今次不敢相留,留此酒以遣怀。闻者大笑。
权子,一衲子,捧钵来盱江,近溪。罗先生遇之甚谨,居数年,一日辞去,近溪,把其手请曰:和尚慈悲,今别我去,愿一言济我。衲子曰:没得说,你官人家常有好光景,有好光景便有不好光景等待,在俺出家人只这等。近溪爽然会心,伏地数十顿首以谢。
《大政纪》:嘉靖十四年四月乙未,初缘佛氏说:是月八日,赐群臣食,不落夹,帝厌其名不驯,命于五日荐新麦,于内殿,因为麦饼赐群臣食,自是岁以为常。《诸寺奇物记》:天界寺有佛,牙阔寸长,倍寸之五,万历中僧人真淳献之尚书五台,陆公公因具金函檀龛盛之,迎供于寺之毗卢阁,牙得之天台山中。
《嘉兴府志》:万历中,太学胡日华女常节妇十九而寡,于乐善庵后,筑慈孝堂以奉父母同尼焚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