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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陶隐居难《均圣论》 南梁 · 沈约
出处:全梁文卷二十九
难云:释迦之现,近在庄王;唐虞、夏殷,何必已有。周公不言,恐由未出;非门宜隐,育王造塔。始警王之世,阎浮有四,则东国不容都无?答曰:释迦出世年月,不可得知。佛经既无年历注记,此法又未东流,何以得知是周、庄之时?不过以《春秋》鲁庄七年四月辛卯恒星不见为据,三代年既不同,不知外国用何历法,何因知鲁庄之四月,是外国之四月乎?若外国用《周正》邪?则四月辛卯,长历推是五日,了非八日。若用殷正邪?周之四月,殷之三月。用夏正邪?周之四月,夏之二月。都不与佛家四月八日同也。若以鲁之四月为证,则日月参差,不可为定。若不以此为证,则佛生年月,无证可寻。且释迦初诞,唯空中自明,不云星辰不见也。瑞相又有日月星辰,停住不行。又云:明星出时,堕地,行七步,初无星辰不见之语,与《春秋》恒星不见,意趣永乖。若育王造塔,是敬王之世,阎浮有四,此道已流东国者。敬王以来,至于六国,记注繁密,曾无一概。育王立塔,非敬王之时,又分明也。以此而推,则释迦之兴,不容在近周世;公旦之情,何得未有?
难云:夫子自以华礼兴教,何宜乃说夷法?故叹中国失礼,求之四夷,亦良有别意。答曰:弘教次第,前论已详,不复重辩。
难云:四夷之乐,裁出要荒之际;投诸四裔,亦密迩危羽之野。禹迹所至,不及河源;越裳白雉,尚称重译。则天竺罽宾,久与上国殊绝,衰周已后,时或有闻。故邹子以为赤县于宇内,止是九州中之一耳。汉初,长安乃有浮图,而经像眇昧。张骞虽将命大夏,甘英远届安息,犹弗能宣译风教,必其发梦帝庭,乃稍兴显。此则似时有通碍,非关运有起伏也。答曰:本以西域路近,而大法不被。此盖由缘应未发,非谓其途为远也。其路既近,而此法永不东流。若非缘应未至,何以致此?及后东被,皆由缘应,宜发通碍,各有其时,前论已尽也。
难曰:若必以缘应有会,则昔之淳厚,群生何辜,今之浇薄,群生何幸!假使斯法本以救浇者,夫为罪莫过于杀。肉食之时,杀孰甚焉!而方俟火粒,甫为教萌,于大慈神力,不有所踬乎?若粳粮未播,发事难息,未审前时过去诸佛,复以何法为教?此教之萌,起在何佛?兼四戒犯人,为报乍轻;一杀害兽,受对更重。首轻末重,亦为未达。夫立人之道,曰仁与义。周、孔所云闻声不食,斩伐以时者,盖欲大明仁义之道。于鸟兽草木,尚曰其然;况在乎人,而可悖虐!非谓内惕寡方,意在缘报,睹迹或似,论情顾乖。不审于内外两圣,其事可得是均以不?此中参差,难用顿悟。请备以咨洗,愿具启诸蔽。答曰:民资肉食,而火粒未启。便令不肉,教岂得行?前论言之已具,不复重释。众生缘果所遭,各有期会。当昔佛教未被,是其恶业盛时;后之闻法,是其善业萌时。善恶各有其时,何关淳厚之与浇薄?五支之戒,各有轻重。非杀戒偏重,四支并轻,且五业虽异,而互相发起。犯人之戒,人重故先出;犯兽之戒,兽轻故后被。训戒之道,次第宜然。周公、孔子,渐弘仁恻。前论已详,请息重辩。若必以释教乖方,域之理外,此自一家之学,所不敢言(《广弘明集》五。)。
正二教论(道士有为夷夏论者,故作此以正之) 南齐 · 明僧绍
出处:全齐文卷十四
及闻殊论,锐言置家,有惧诬圣,将明其归,故先详正所证二经之句,庶可两悟幽津。
论称道经云:老子入关之于天竺维卫国。国王夫人,名曰清妙。老子因其昼寝,乘日之精,入清妙口中。后年四月八日夜半时,剖右腋而生。堕地,即行七步,举手指天曰:「天上天下,唯我为尊,三界皆苦,何可乐者」。于是佛道兴焉(事在《玄妙内篇》,是汉中真典,非穿览之书。)。正曰:「道家之旨,具在老氏二经;敷玄之妙,备乎庄生七章。而得一尽灵,无闻形变之奇;彭殇均寿,未睹无死之唱。故恬其天和者,不务变常,安时处顺。夫何取长生?若乘日之精,入口剖腋,年事不符,托异合说,称非其有。诞议神化,秦汉之妄,妖延魏晋,言不经圣,何云真典乎?
论称佛经云:释迦成佛,已有尘劫之数。或为儒林之宗,国师道士(此皆《成实正经》,非方便之说也。)。正曰:佛经之宗,根明极教,而三世无得,俗证觉道,非可事显。然精深所会,定慧有征于内;缘感所应,因果无妄于外。夫释迦发穷源之真唱,以明神道之所通也。故其练精研照,非养正之功;微善阶极,异殆庶自崖。道济在忘形,而所贵非全生,生生不贵,存存何功?忘功而功著,寂来而道常,出乎无始,入乎无终,靡应非身,尘劫非遐,此其所以为教也。
论曰:二经之旨,若合符契。正曰:夫佛开三世,故圆应无穷,老止生形,则教极浇淳。所以在形之教,不议殊生,圆应之化,爰尽物类。是周、孔、老、庄,诚帝王之师,而非前说之证。既关塞异教,又违符合之验矣。
论曰:道则佛也,佛则道也。正曰:既教有方圆,岂睹其同。夫由佛者固可以权老,学老者安取同佛?苟挟竞慕高,撰会杂妄,欲因其同,树邪去正,是所乃学非所学,自漏道蠹,只多不量,见耻守器矣。
论曰:其入不同,其为必异。各成其性,不易其事。又曰:或昭五典,或布三乘。教在华而华言,化夷而夷语。又曰:佛道齐乎达化,而有夷夏之别,正曰:寂感遂通,在物必畅,佛以一音,随类受悟。在夷之化,岂必三乘?教化之道,何拘五教?冲用因感,既夷华未殊,而俗之所异,孰乖圣则,虽其入不同。然其教自均也。
论曰:端委搢绅,诸华之容也;剪发缁衣,群夷之服也。正曰:将求理之所贵,宜无本礼俗,沿袭异道,唯其时物。故君子豹变,民文先革,颛孙膺训,丧志学殷,夫致德韶武,则禅代异典,后圣有作,岂限夷华?况由之极教,必拘国服哉。是以系其恒方,而迷深动踬矣。水陆既变,致远有节,舟车之譬,得无翩乎?而刻船守株,固以两见所归。
论曰:下弃妻孥,上废宗祀,嗜欲之物,咸以礼伸,孝敬三典,独以法屈,悖德犯顺,曾莫之觉。又曰:全形守祀,继善之教也;毁貌易性,绝恶之学也。理之可贵者道,事之可贱者俗。正曰:今以废宗祀为犯顺,存嗜欲以申礼,则是孝敬三典,在我为得,俗无必贱矣。毁貌绝恶,自彼为鄙,道无必贵矣。爱俗拘旧,崇华尚礼,贵贱迭置,义成独说,徒欲蠹溺于凡观,岂期本理于圣言邪?
论曰:泥洹仙化,各是一术,佛号正真,道称正一,一归无死,真会无生。正曰,侯王得一而天下贞,莫议仙化,死而不亡者寿,不论无死。臆说诬滥,辞非而泽,大道既隐,小成互起,诚哉是言。其诸诬诡谤慢,欲以苟济其违,求之圣言,固不容讥矣。今之道家所教,唯以长生为宗,不死为主,其练映金丹,餐霞饵玉,灵升羽蜕,尸解形化,是其托术,验之而竟无睹其然也。又称其不登仙,死则为鬼,或召补天曹,随其本福。虽大乖老庄立言本理,然犹可无违世教,损欲趣善,乘化任往,忘生生存存之旨。实理归于妄,而未为乱常也。至若张葛之徒,又皆离以神变化俗,怪诞惑世,符咒章劾,咸托老君所传,而随稍增广,遂复远引佛教,证成其伪,立言舛杂,师学无依,考之典义,不然可知。将令真妄浑流,希悟者永惑,莫之能辩,诬乱已甚矣。
客既悉于佛老之正,犹未值其津,今将更粗言其隅,而使自反焉。夫理照研心,二教两得,乃可动静兼尽,所遇斯乘也。老子之教,盖修身治国,绝弃贵尚,事止其分,虚无为本,柔弱为用,内视反听,深根宁极,浑思天元,恬高人世,浩气养和,失得无变,穷不谋通,致命而俟,达不谋己,以公为度。此学者之所以询仰馀流,而其道若存者也。安取乎神化无方,济世不死哉?其在调霞羽蜕,精变穷灵,此自缮积前成,生甄异气,故虽记奇之者有之,而言理者弗由矣。稽之神功,爰及物类,大若麟凤怪瑞,小则雀雉之化。夫既一受其形,而希学可致乎?至乃颜孔道邻,亲赀纳之极,固将仰灵尘而止,欲从末由,则分命之不妄有,推之可明矣。故仲尼贵知命,而必有所不言,伯阳去奇尚,而固守以无为,皆将以抑其诞妄之所自来也。然则穷神尽教,固由之有宗矣,道成事得,各会之有元矣。夫行业著于前生,而强学以求致其功;积习成于素孱,而横暴以妄易其为。首燕求越,其希至何由哉。故学得所学,而学以成也;为其可为,而为可致也。则夫学镜生灵,中天设教,观象测变,存而不论,经世之深,孔老之极也。为于未有,尽照穷缘,殊生共理,练伪归真,神功之正,佛教之弘也。是乃佛明其宗,老全其生,守生者蔽,明宗者通。然静止大方,乃虽蔽而非妄;动由其宗,则理通而照极。故必德贵天全,自求其道,崇本赀通,功归四大,不谋非然,守教保常,孔老之纯,得所学也。超宗极览,寻流讨源,以有生为尘毒,故息敬于君亲,不惊议其化异,不执方而骇奇,妙寂观以拓思,功积见而要来,则佛教之粹,明于为也。故夫学得所学,则可以赀全生灵,而教尊域中矣;明为于为,将乃灭习反流,而邈天人矣。过此已往,未之或知,洗虑之得,其将在兹(《弘明集》六,又略见《齐书·顾欢传》,《南史·顾欢传》)。
天香 浴佛 清 · 厉鹗
押词韵第十八部 出处:秋林琴雅一
樱湿猩红,笋垂鸭绿,今朝四月初八。
调御生时,净居降处,乍试银盆珠沬。
栴檀沈水,正小唤、厨娘煎歇。
灌顶身云吹散,盘盘洗出螺发。
年时暗盟重拨。
拜花龛、长生私乞。
心字浓烧屏底,更衣香辣。
又是者番情绪,爱淡裹轻梳碧山抹。
写幅金经,小名自跋。
书杜瓘父墓志铭 宋 · 綦崇礼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五五、《北海集》卷三六 创作地点:浙江省台州市临海市
余寓临海,与杜君庭圭居相近,往还甚熟。一日,出其先德之铭,俾得与观,而亡友虞仲容跋语在焉。反覆展读,余是以益信其父子之贤。绍兴十二年四月八日北海綦某书。
岳州洞庭君山崇胜禅寺新铸钟铭 南宋末 · 释知祖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一、《八琼室金石补正》卷一二一、光绪《湖南通志》卷二八三
洞庭君山之胜闻天下,飞升秋月第一湖山拱揖于寺之左右,水云缭绕,夐隔尘世。开庆己未火于兵,顽石老一新之,无禅相厥成,补其处。又五年,乃克大备,而洪钟尚咽微撞。命予疏其语以求诸檀,闻见欣施。而蔡叟者愿一力而成之,遂遣僧慧宁往鹦洲就善工铸之。谓不可无纪,楞伽云溪知祖为之铭曰:
天岳形,枕洞庭。屹君山,万古青。殿突兀,楼峥嵘。顽石创,无禅成。冶洪钟,震禅扃。透幽宫,彻太清。扰蛟龙,节云英。以眼闻,在心听。大梦觉,群迷惺。是功德,难可名。福檀施,寿帝龄。谁表之,我作铭。
太岁甲戌咸淳拾年四月八日圆成,谨题。
夷夏论 南齐 · 顾欢
出处:全齐文卷二十二
夫辩是与非,宜据圣典。寻二教之源,故两标经句。道经云:「老子入关之天竺维卫国,国王夫人名曰净妙,老子因其昼寝,乘日精入净妙口中,后年四月八日夜半时,剖右腋而生,堕地即行七步,举手指天曰:『天上天下,唯我为尊,三界皆苦,何可乐者』。于是佛道兴焉」。此出《玄妙内篇》。佛经云:「释迦成佛,有尘劫之数」。出《法华》、《无量寿》。或为国师道士,儒林之宗」。出《瑞应本起》。
欢论之曰:五帝、三皇,不闻有佛,国师道士,无过老、庄,儒林之宗,孰出周、孔。若孔、老非圣,谁则当之。然二经所说,如合符契。道则佛也,佛则道也。其圣则符,其迹则反。或和光以明近;或曜灵以示远。道济天下,故无方而不入;智周万物,故无物而不为。其入不同,其为必异。各成其性,不易其事。是以端委搢绅,诸华之容;剪发缁衣,群夷之服。擎跽磬折,侯甸之恭;狐蹲狗踞,荒流之肃。棺殡椁葬,中夏之制;火焚水沈,西戎之俗。全形守礼,继善之教;毁貌易性,绝恶之学。岂伊同人,爰及异物。鸟王兽长,往往是佛,无穷世界,圣人代兴。或昭五典,或布三乘。在鸟而鸟鸣,在兽而兽吼,教华而华言,化夷而夷语耳。虽舟车均于致远,而有川陆之节;佛道齐乎达化,而有夷夏之别。若谓其致既均,其法可换者,而车可涉川,舟可行陆乎?今以中夏之性,效西戎之法,既不全同,又不全异。下弃妻孥,上废宗祀,嗜欲之物,皆以礼伸;孝敬之典,独以法屈。悖德犯顺,曾莫之觉。弱丧忘归,孰识其旧?且理之可贵者,道也;事之可贱者,俗也。舍华效夷,义将安取?若以道邪?道固符合矣。若以俗邪?俗则大乖矣。
屡见刻舷沙门,守株道士,交诤大小,互相弹射。或域道以为两,或混俗以为一。是牵异以为同,破同以为异。则乖争之由,淆乱之本也。寻圣道虽同,而法有左右。始乎无端,终乎无末。泥洹仙化,各是一术。佛号正真,道称正一。一归无死,真会无生。在名则反,在实则合。但无生之教赊,无死之化切。切法可以进谦弱,赊法可以退夸强,佛教文而博,道教质而精。精非粗人所信,博非精人所能。佛言华而引,道言实而抑,抑则明者独进,引则昧者竞前。佛经繁而显,道经简而幽。幽则妙门难见,显则正路易遵。此二法之辨也。
圣匠无心,方圆有体,器既殊用,教亦异施。佛是破恶之方,道是兴善之术。兴善则自然为高,破恶则勇猛为贵。佛迹光大,宜以化物;道迹密微,利用为己。优劣之分,大略在兹。
夫蹲夷之仪,娄罗之辩,各出彼俗,自相聆解。犹虫嚾鸟聒,何足述效(《南齐书·顾欢传》,《南史·顾欢传》,《弘明集》七。)。
降省齐世王侯封爵诏(天监元年四月丙寅) 南梁 · 萧衍
出处:全梁文卷二
兴运升降,前代旧章。齐世王侯封爵,悉皆降省。其有效著艰难者,别有后命,惟宋汝阴王不在除例(《梁书·武帝纪》中)。
书晦庵易学启蒙后 南宋 · 度正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六八、《性善堂稿》卷一四
正尝请问:「《易》有圣人之道四,占特其一法耳,《易》之道宜无不该。先生传《易》,专以占之一法推之,何也」?曰:「《易》之道固无不该,然圣人作《易》,本为卜筮以前民用,今从其所自起而求之,庶几可以见圣人之意耳」。正时虽不敢复问,然其心中犹有未释然者。一日先生使人呼之,亲以《古今家仪》一书、了翁《台州谢表》一道、书稿一纸、笔一束授焉。正退阅其书稿,其一《答王岘秀才书》,论为学以收放心为本及读书之法。其一乃《答刘宰君房论易书》,谓「此书本为卜筮而作,今其法已不传,诸儒言象数者例皆穿凿,言义理者又太汗漫,此《本义》、《启蒙》所以作也。然《本义》未成书,为人窃出,有误观览,《启蒙》且欲学者就《大传》所言卦画蓍数推寻。自今观之,如论河图、洛书亦未免有剩语。要之此书难读,不若《诗》、《书》、《论》、《孟》之明白易晓」。先生之于《易》,其说盖如此。所谓《本义》者,今世所传《易传》是也。其曰「本为卜筮而作」者,盖以奇偶之画即蓍之所由起,而其体制与《诗》、《书》文字绝不相类。先生所以断然为是说者,盖将以发千古之秘,使学者推本而求之而自识其所以然耳。其曰「此难读不若《诗》、《书》、《论》、《孟》之明白易晓」者,非谓学者不必从事于此而可以束之高阁也。盖学者之病,病在于驰骛高远而遗其卑近。未能知夫洒扫应对之节,而妄意于穷理尽性以至于命;未能识夫事亲从兄之实,而妄意于范围天地之化、曲成万物通昼夜之道。曾不致谨于下学之功,而汲汲于上达之求,其卒也必至于穷大而失其居焉。自谓穷神知化而实不足以开物成务,自谓知死生之说而实不能原始反终,自谓知鬼神之情状而实不足以知精气之为物、游魂之为变。世之学者鲜有不溺于是者,故先生之意必使学者先从事于《诗》、《书》、《论》、《孟》,然后循序而进之耳。学者果能从事于《诗》、《书》、《论》、《孟》而有得焉,则其于读《易》也,必将嘿识心通而有所入矣,非为《易》之难而学者不当致力,特不可以是为先耳。昔者明道推康节之《易》学,以为加一倍之法,他日举似康节,康节叹其敏悟。其后伊川问一倍之说,则曰:「当时因试院中无事,偶取而推求之,见其如此,今不复记矣」。正每读《遗书》至此,再三致思而莫能入,则未尝不恨其说之无传也。后始得《启蒙》读之,于是洒然使人无复遗憾。呜呼,先生之于是书,发明先圣贤已绝之微言多矣,读者其毋以易心求之。嘉定六年四月己卯,门人巴川度正谨书。
舍道事佛疏文 南梁 · 萧衍
出处:全梁文卷六
天监三年四月八日,梁国皇帝兰陵萧衍稽首和南,十方诸佛、十方尊法、十方菩萨僧。伏见经文玄义,理必须诠,云发菩提心者,即是佛心,其馀诸善,不得为喻。能使众生出三界之苦门,入无为之胜路,标空察理,渊玄微妙,就义立谈,因用致显。故如来漏尽,智凝成觉,至道通机,德圆取圣,发慧炬以照迷,镜法流以澄垢,启瑞迹于天中,烁灵仪于像外,度众生于苦海,引含识于涅槃,登常乐之高山,出爱河之深际,言乖四句,语绝百非,应迹娑婆,示生净饭,王宫诞相,步三界而为尊,道树成光,普大千而流照。但以此土根情浅薄,好生厌怠,自期二月,当至双林,亦是湛说圆常,且复潜辉鹤树,阇王灭罪,婆薮除殃,若不逢遇大圣法王,谁能救接?在迹虽隐,其道无亏。弟子经迟迷荒,耽事老子,历叶相承,染此邪法,习因善发,弃迷知返,今舍旧医,归凭正觉,愿使未来世中,童男出家,广弘经教,化度众生,共取成佛。入诸地狱,普济群萌,宁可在正法中,长沦恶道,不乐依老子教,暂得生天,涉大乘心,离二乘念,正愿诸佛菩萨摄受。萧衍和南(《释藏》陪八《辨正论》八,又驾八,《广弘明集》四。)。
故侍中司空永阳昭王墓志铭 南梁 · 徐勉
出处:全梁文卷五十
尚书右仆射太子詹事臣徐勉奉敕撰:公讳敷,字仲达,兰陵兰陵人,皇帝之次兄也。炳灵圣绪,体□璇源,积德贤仁之基,配天经营之业,固以详乎二策,载在六诗,今无得而称矣。公夙挺圭璋,早标时□,□仪□明,神容润凝,孝友天至,率由而尽,义让因心,无待傍习,行为表缀,动成镕范,斟酌流品,□核群艺,莫不采其英华,振其纲领,虽墙宇重仞,而温其如玉,气厉秋霜,而体含春露,故□之者□识涯涘,挹之者虚往实归。加以冲谦下物,倾身接士,爱好闲静,雅善谈讽,宠辱不干怀抱,喜愠罔滞匈衿,汪汪焉,亹亹焉,固不可量已。解褐,齐后军长沙王行参军,武陵王始开戎号,□□□□,又行参冠军征虏二府军事,入为太子舍人,濯缨承华,清风载穆。衡阳王冠婚礼,备问□彼□以公为文学,称为盛选。俄迁太子洗马,又为南海王友。洗马之职,既□仪形,会友□任宜弘斧藻,长虞公干,莫或加焉。出补丹杨尹丞,复入为太子中舍人,三□龙楼,仍历□禁,清谈□论,咸以为荣。司部滨接蛮虏,亟有充斥,汉东之国,贻忧西顾,以公兼资文武,出为建威将军、隋郡内史,下车□□,威德大著。时獯猃侵逼义阳,四山牙相影响,郡内孤危,兵粮□弱,公□加□□,视险若夷。于是百姓相携入城,城中殆无复相容处,咸曰,贼若能来,必为府君死战。物情如□□□□遂息,于是关抵清夷,民俗殷阜,进号宁朔将军,内史如故。久之,徵为后军庐陵王咨议参军,从容讽味,雅有弘益。天不憖遗,远涂未至,以齐建武四年八月六日薨,春秋卅有七。知与不知,咸嗟殄悴。圣上应期革命,受终文祖,览周南而雪涕,咏常棣而兴哀,天监元年四月八日诏曰:亡兄齐故后军咨议参军,德履冲粹,识业渊通,徽声嘉誉,风流藉甚,道长世短,□尘缅邈,感惟既往,永慕恸心,可追赠侍中、司空、永阳郡王,食邑二千户,谥曰昭王,礼也。子恭王伯游嗣,恭王早世,子隆嗣。昭王之妃王氏,于本国为大太妃,以今普通元年十一月九日薨,其月廿八日申祔葬之典,又下诏曰:亡兄故侍中、司空、永阳昭王,坟茔当开,灵筵暂设,追慕摧恸,不能自胜,可遣使奉祭,言增感哽。惟公体道渊塞,风格峻远,履信基仁,自家形国,宝运勃兴,地隆鲁卫,茂册徒炰,神猷永戢。今幽埏暂启,装饰虚陈,皇情深孔怀之悲,缙绅仰人百之恸,爰诏司事,式改明旌,乃作铭曰:
惟山峻极,群峰以构。惟海泱泱,百流是凑。赫矣皇业,昭哉洪胄。布叶分□,如彼列宿。恭惟茂德,英明在躬。该兹学行,穆是清风。令问不已,羽仪克隆。若林之蔚,若川之冲。资□以冥,乖心而蹈。立人之美,亦符前诰。泰靡革情,约不移操。莫睹其涯,莫窥其奥。爰初理翰,振藻腾光。出高蕃采,入映华坊。且文且会,焕彼周行。言贰河辅,绰有馀芳。关候未息,乱绳宜理。作守汉滨,威怀斯俟。既弭烽□,又清狱市。树迹来归,复游衡里。□云与善,遥涂始半。彳熏萃繁霜,遽捐华馆。岁时荏苒,松阴行□。□□□飞,典章有烂。姬公□制,祔礼载□,幽扃斯启,客物暂陈。穷深□□,于焉反真。我皇□□,□德攸新。俾诸来叶,永鉴清尘(碑拓本)。
四月八日赞佛 明 · 皇甫汸
五言律诗 押真韵 出处:皇甫司勋集卷二十一
四禅开孟月,八解应芳辰。
香梵迎祥盖,灯筵候法轮。
观空成彼岸,戒寂示来津。
髣髴金光里,如来此现身。
溧阳重修学记(庆元三年四月) 南宋 · □煜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七七
古者诸侯之礼,天子命之教,然后为学。夫以国君之尊,欲以化民成俗,非有王命,则不得专焉。鲁为周公后,承命有素,至僖公能修泮宫,则诗人颂之,抑亦以是为务者或寡欤?国朝恢宏圣道,崇尚儒雅,凡郡县皆立庠序,置生员,以阐人文,可谓盛矣。其于教也宜若易。然建康为今大府,溧阳为府名邑,而校官兴废不常,岂不系诸人乎?中兴岁踰二纪,吴兴周侯淙宰邑,始克有成,自是复四纪矣。历日弥长,理葺滋怠,渐致颓毁,瓦砾草莽,几为荒墟。今姑苏李侯来莅邑事,乃复整备,人士胥悦,庀职其间者俨然相率来造曰:「吾乡是役,成之惟艰,幸而得人,以能及此,不可以不记。自隳圮以来,前后非不经营,而莫得其要,财耗于并缘,事弛于因循而已。今令君乃择士之公勤者刘康国、乐黄中董其事。材美工良,吏胥唯谨,不旋踵而增屋三十馀楹,轮奂毕备,有加于昔。向也诸生弦诵无所,每礼谒释菜,值雨雪淖泞,则凛然颠仆是惧,其曷能恭肃?今廊庑显敞,斋舍有序,执礼肄业,足伸严敬进道之诚,将有擢巍科、登显仕、踵前烈者,顾不美欤!天下之事,唯心之公者足以成务,若曰宽猛,从所设施。令君之心主于惠爱,视民如子,唯恐伤之,而无私意焉,不知者病其柔也。校官之不修,岂累政皆无是心哉?困于财计之督责,安有余力兴滞补弊?今令君为政三年,无催科之虐,而期会不亏,又推常额之余,显设黉舍焉。匪特是也,社稷之坛,郡邑重事也,正义之庙,风化所系也,皆废不葺;挹秀、清晖二水门,所以固一邑之襟抱,亦置不问;今皆创立一新矣,孰谓柔宽不足为政哉!皋陶叙九德,首曰『宽而栗,柔而立』,成王告君陈曰『宽而有制』,《周官》曰『以公灭私,民其允怀』。今君之心其公也,其栗其立,其有制者也,其为我记之」。煜衰迟屏居,且文笔非所闲习,老病益芜塞,奚足任此?然身为邑民,目其荒废,闵焉愿其复起者有年矣。今既乐李侯之能底于成,又喜诸人之言为有理也,故直为具述其意,以谂来者,俾时葺之,勿使复坏焉。侯名卞,字茂卿,己丑郑榜进士也。庆元丁巳夏四月辛亥记。
按:《景定建康志》卷三○。(王晓波校点)
题李尹异菌 宋末元初 · 牟巘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三一、《陵阳先生集》卷一七
大名元城县李毅卿新授分水县尹,其母孙氏和易贞洁,绰著阃范。己酉正旦,以微恙终,卜茔未遂,停柩中堂。四月八日,忽菌生柩上,状类芝草,又类牡丹。张倩仲实书来,为予言其事盖甚怪。昔唐张九龄、杨炎,固有紫芝生其亲之墓者矣。然上有雨露之滋,下有土泉之润,犹可有诿。今孙氏之柩,隔以衣衾,周以胶漆,是菌也何自而生哉?不宜生而生,必其潜孚默感𥥆冥之中,自有莫之为而为者。然则李氏之事,岂非母之积善,其子之纯孝,有以致然与?因书此以美之。
菩萨蛮 其二 淮上阎牛叟娶姬,作词索和原韵 明末清初 · 毛奇龄
钗头胜字裁方幅。定情弹作莺萝曲。
闻道薛家来。灯花夜自开。
清淮一别久。谁解双垂手。
佛日会摹多(娶姬在四月八日)。香山老去何。
四月七日独游稷园将观芍药忽睹牡丹名豆绿者独盛开再用前均赋之 清末至民国 · 黄浚
七言律诗 押盐韵
婪尾寻春意已廉,秦鬟扰扰讶开奁。
孤芳晚出如居殿,缥色终朝欲上襜。
痴绝少年仍末座,旧时消息隔重帘。
佛头青付江南话,清供盘盂咫尺兼(绿牡丹,南人名佛头青,见《花木考》。东武俗,四月以芍药供佛,有白者名「玉盘盂」,见东坡诗序。明日适为浴佛日,故触忆及之。)。
清远峡飞来寺(是日阻风。) 清 · 平恕
押先韵
西峡何有空云烟,二禺独富林与泉。
泉声百道出涧谷,树影密锁重崖圆。
我从白庙溯中宿,迢迢百丈山腰牵。
峰回路转入凝碧,一湾绿净波沦涟。
今朝况是浴佛日,入门赞叹朝金仙。
禅房虽好未暇坐,欲趁脚力穷幽妍。
古苔滑汰(入。)石荦确,半岭瀑布悬奔川。
小亭恰占瀑胜处,烈风迅雷下九天。
松声水声不可辨,咫尺雾雨霾层巅。
山僧留客沦清茗,佛桑一株红欲然。
飞来古寺更绝顶,细路策杖螺盘旋。
杜鹃苦号山木战,绀霜夜降丹叶鲜。
试登高处一凭眺,三十六峰罗眼前。
濛濛云起湿衣袂,䬟䬟风紧无行船。
归猿洞古碧环杳,阮俞径在苍瑶坚。
僧言此寺压凤背,两崖展翅如腾骞。
果然便恐复飞去,榕根藤蔓牢幻缠。
脱巾松下聊小憩,了了不觉空尘缘。
幸逢不晴复不雨,得携宾从频流连。
羽人缥缈不可接,藓文斑驳谁所镌。
搜奇揽胜十日少,走马来看安得全。
临行更订六月约,要听万木吟风蝉。
四月八日与梁众异陪石遗先生崇效寺看牡丹 清末至民国 · 黄浚
押词韵第十部
庭除酹馀春,郊原见初夏。
吾师湖海豪,老意崛难下。
纵辔排风埃,提携造兰若。
繁花尚蓓蕾,颜色闭娇姹。
唯欣双虬臂,苍瘿兀楸槚。
挲摩三叹息,贞心汝能写。
回车成小宴,须发照杯斝。
相从得伯鸾,谈吐故淡雅。
京曹俗渐竞,此乐众所舍。
愿持一尊酒,起祝长寿嘏(是日为师生日。)。
浴佛日雨后集祇园庵 其一 清 · 杭世骏
七言律诗 押阳韵 出处:道古堂诗集卷二十六
夜添花雨水平塘,同过城东选佛场。
老向空王求解脱,静谙閒味得清凉。
僧勤洗钵袈裟湿,客爱巡檐拄杖长。
冷热二龙凭取水,要看螺髻露圆光。
浴佛日雨后集祇园庵 其二 清 · 杭世骏
七言律诗 押微韵 出处:道古堂诗集卷二十六
轻风恻恻飏春衣,路织疏篱静掩扉。
沿岸草肥蛙易闹,过墙竹密鸟慵飞。
佛离诸垢何劳浴,人到精蓝不拟归。
结习忏除惭未尽,寻诗长傍钓鱼矶。
四月八日度人出家愿文 南梁 · 萧纲
出处:全梁文卷十四
弟子萧纲,以今日建斋设会,功德因缘,归依十方尽虚空界一切诸佛,归依十方尽虚空界一切尊法,归依十方尽虚空界一切圣僧。窃闻《涅槃》经言:身如画水,随画随合;是身不净,九孔常流。就夫愚人,常行味著;愚痴罗刹,止住其中。又如《瑞应经》言:沙门之为道也,舍家妻子,捐弃爱欲,断绝六情,守戒无为,其清净得一心者,则万邪灭矣。一心之道,谓之罗汉,声色不能染,荣位不能屈,难动如地,以免忧苦。故知出恩爱狱,薄俗为难;善来比丘,其福深重。弟子以此因缘,今日度人出家。愿一切六道四生,常离爱欲。永拔无明根,削遣暗惑心;悠习般若慧,足践轻轮之光,口说悬珠之辩。披忍辱铠,秉智慧刀,乘菩萨车,坐如来座,结缠披解,顶相光明,戒因清白,后报尊重,所有果业,皆悉胜出,受持法藏,为佛真子。一切道行;皆悉能行,一切大誓,不休不息。仰愿十方尽虚空界一切诸佛,仰愿十方尽虚空界一切尊法,仰愿十方尽虚空界一切圣僧,咸加证明。又仰愿十方尽虚空界一切诸天,仰愿十方尽虚空界一切诸仙,仰愿十方尽虚空界,一切聪明正直守护一切善神,又愿今日见前幽显大众,咸加证明。今日誓愿,使弟萧纲,得如所愿。满菩提愿,一切众生,皆悉随从,得如所愿(《广弘明集》二十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