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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文库 正文
南湖水利记宣和五年四月 宋 · 成无玷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嘉庆《馀杭县志》卷一○、万历《杭州府志》卷二四、雍正《浙江通志》卷五三
苕水发源天目,经两郡六邑,以入于具区者二。
当天目之麓,山隘地高,水经三邑,处其下流,水势奔放,不可为力。
馀杭县其间,襟带山川,地势平彻,当苕水之冲,横流岁尝一再至,久雨或数至,倏忽沵漫,高处二丈许,然不三日辄平。
其为患虽急除,而难测以禦也,故堤防之设,比他为重。
使是邑也无堤防,则野不可耕,邑不可居,横流大肆,为旁郡害。
馀杭之人,视水如寇盗,堤防如城郭;
旁郡视馀杭为捍蔽,如精兵所聚,控阨之地也。
东汉熹平中,陈公为是邑,始筑两湖,以为水潴。
并溪者为南下湖,环三十四里。
并山者曰南上湖,环三十二里。
其流从高赴低,其势悍甚。
得所为石门函者,则折而汇于湖。
既就宽平,其暴必杀,溪流萦纡,徐引而东。
湖之水泄于南渠河,流而东,接东溪五福渠之水,以入于吴兴
其派别而北者为王母港,十二里与苕溪会。
于其会处,节以石埭,曰西函。
溪流方涨则闭,以固东乡之田。
俟其稍落则启函,以走渠港之潦。
下田函乾,水不储浸。
若旱暵,开函以灌溉千馀顷膏腴。
民无水旱,号为沃壤,衣食万室,出赋输公,无虑万斛,而计其为旁利,又倍蓰也。
其为塘岸,规制甚工,得《周官》善防之意。
历年寖远,溪湖皆高,堤堰倾圮,水或逆行,漂没庐舍。
西函既自疏罅,守者贪赂,窃以渡舟,水因大至。
官趣救目前,遽塞之以弭患。
自函之塞,十岁九潦,民日益困,土脉沮洳,殆成弃地。
大夫江公以宣和四年夏临此民,属兵火之馀,视民瘠甚,为之恻然,思所以振之者。
遍诹耆旧,得溪湖利病甚详。
民以厌患于堤防来告,公乃以是年冬度工赋事,民驩趋之。
始于西函,次五亩塍,次缘湖之岸。
当溪之冲者曰紫阳滩、尹家塘,护郊之堤曰中隔塘。
次缘溪之岸,当西函之左右者,西踰明星渎,东接庙湾之塘。
次上湖可泄者,南渠河受水处曰石棂桥。
次缘溪之岸,当石门函之左曰闲林塘。
南岸皆全矣,凡北岸之塘与南对修。
由西门之外曰五里塘
西山之横陇,当溪之冲者曰龟边塘。
及东郊之外,尽十四坝之防,一皆完治。
于是决渠之岸,无偏强之患。
其下流远近与钱塘接境之田,犬牙绮错,而塘在吾邑者,曰庙湾,曰许家坝,曰茭荡,曰塘口,曰唇潭,曰化湾。
与夫石濑、曹桥之间十馀坝之岸,亦皆增葺。
凡堤防之设,西函为最,大夫躬劝相以抚循之。
雪霜风雨,往来暴露,车殆马烦,徒御疲剧,而大夫践履泥途,临视指顾,早暮不懈,忘疲与痯。
民知其为吾劳也,亦忘其劳。
大雪,与民约曰:「霁而来」。
民莫肯去。
凡函之制,因其利而颇加以巧思,工师殚其技,役夫敏其力,坚厚精密,岩岩山峙。
经始十二月甲寅,落成于明年三月己巳
其高七仞,其袤一百三十丈。
两崖横敞,其中闭处少狭。
从狭度敞,相去寻有半,加肤寸焉。
故石之工九百九十,役庸万有六千三百,用缗钱四十三万,皆函下之氓计亩乐输,不愆于素。
函成,远迩纵观,愕然叹服,诸儒为文作诗以纪颂之。
自馀堤防由东塘而上,分委邑佐董之,各因其地之民,故役不告劳,而功并集。
由庙湾而下,则因其塘长而语之,靡不听令,并力以趋,洎成如期。
其南岸利害,虽皆与西函为表里,然西函最为要会。
南湖之利,自汉迄今,思咏陈公,奉祠不少衰。
然沙土与涨水俱至,水去而淤积,比岁益甚。
父老指湖中若覆篑者言:「儿时见此,隐然隆阜也,今欲就平矣,非并下流郡邑之力,不可浚治。
此未易议也」。
湖日塞,则堤不得不增。
若五亩塍者,他时盖为巨防,今不尽复,水无可趋,啮中隔塘,且为城邑病。
故今五亩塍之制,其高下仅可隐人,且长止九百九十五尺。
其北田岸渐高,属于山足者凡五百尺,下于塍尺许,皆空不筑。
湖水过五尺,则盘塍北空处以流,过六尺则盘塍以流。
水之流塍下至五尺,溪流平,则五尺之水复自石门函还纳于溪,而湖水盘塍者势缓,不为东乡及南渠河病。
后民因湖之塞,稍耕其田,利水之速去也,故堤防有盗决者。
往时湖与溪皆有塘长,官免差科,俾专缮治。
既而役之如皂隶,然又常以假人,民厌苦之。
罢去既久,禁戒寖弛,隳者弗增,阙者弗葺。
蚁蛀鼠穿,獭龟之穴漫而不訾者,水至则溃。
今稍复增置塘长而蠲其役,又于五亩塍举条令为约束,以绝盗决之弊,民之蒙惠无穷。
呜呼!
是举也,修积年之废坠,惟远虑明断,主之以恻怛,济之以勤敏,卒能变弃土为膏壤,易为多稼,化饥馑为丰年,消惊畏为甘寝。
斯民安静乐业,耕则有穫,养老慈幼,仁及闾里,风气清彝,疾疠不作,德大夫之赐,固昭昭矣。
然功之所被及于旁郡,而旁郡之人不知德。
盖利愈博而名愈晦,我道然也。
俗吏苟媮岁月,莫肯以民事经意,闻公风采,不生愧乎?
欲知时之治否,尝视循吏之用舍。
孝宣光武号为中兴,故良吏二千石多在甘露间,而建武诏书重赏卓茂,擢为太傅
考公之行事,可以知宣和政治之美,甘露建武诚不足数也。
然则尊荣显宠,其可辞乎?
无玷承公命,直书其事,使后有考,故于功利及物者特书之,并政有过人之善者颂之。
陈公名浑,有王号,不知封爵所始。
宣和五年四月朔记。
成服后朝临仪等奏绍兴十二年四月十九日 宋 · 施坰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三一、《中兴礼书》卷二七七
今续次参酌到事件:一、成服后朝临仪:文武百僚诣幕次换孝服讫,御史台太常寺閤门报班,诣几筵殿内外随宜立班,并再拜讫,礼直官引班首诣。
一、将来初发哀并成服朝临三日,合用香炉、匙合、香、炭火,并从都大主管官指挥几筵殿排办。
一、发哀后文武百僚每日朝临合用幕次,下仪鸾司临安府钉设,如值雨,依礼例免赴。
一、入内内侍省官所服孝服,若随从车驾,至几筵殿即合服著。
真阳碧落洞题名政和七年四月三日 南宋 · 黄叔敖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二一、道光《广东通志》卷二一○、道光《英德县志》卷一三
南昌黄叔敖自广东漕移治湖南,维舟琅石,游碧落洞天,寻幽探奇,周览弥日。
男彬、楙、壄、棽、攀侍行,天台僧子常同来。
政和强圉作噩孟余三日
使臣武勇诏靖康元年四月六日 北宋 · 宋钦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一七、《三朝北盟会编》卷四五
监察御史以上、在外令监司知府军及路分钤辖以上,候指挥到,限三日于大小使臣内公心选择曾经边任或战陈,及有武勇可以统众出战之人,各举二员,开具历任脚色,保明奏闻。
即不得泛滥,缓急擢用,仍不妨别处注授。
及具一般文状申枢密院
应诏言事状 宋 · 胡铨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
臣闻位卑而言高,罪也;
立乎人之本朝而道不行,耻也。
七月二十三日伏准省劄,七月十六日三省同奉圣旨:「秋阳亢旱,飞蝗在野,星变数见,朕心惧焉。
意者政令多有所阙,赏罚或至不当。
朕惟侧身求应以实,卿等各思革正积弊,勿徇佞私,务塞灾异之原,称朕寅畏之意」。
七月二十一日三省枢密院同奉圣旨:「劄与侍从台谏两省官照会,仍依今月十五日已降指挥,各条具时政阙失奏闻」。
臣伏读圣训,中夜以兴,思所以对。
欲遂言之,则惧位卑言高之罪;
欲嘿而已,则又恶立乎人之本朝而道不行之耻。
退自惟念,与其忍耻以生,曷若获罪以死!
况圣明在上,容受强直,万无获谴以死之理,臣何忌而不言?
伏读圣训,曰:「秋阳亢旱,飞蝗在野,星变数见,朕心惧焉」。
臣有以见陛下遇灾而惧畏天戒之切也。
谨按《春秋》书不雨、书旱,夫旱亦不雨,奚又书旱,得非旱比不雨加甚乎?
且《春秋》书旱,必于夏秋,不雨皆于春冬。
周之夏秋,则建午建未建申,皆其月也。
是时天或不雨,则盛炎曝物,立致枯槁,故《诗》云:「旱既太甚,赫赫炎炎」。
不雨虽无是酷,然甚者亦兼旱焉。
如文二年十二月不雨至于秋七月十年十三年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是也。
虽皆历而不言旱者,盖事起春冬,不可书旱;
已书不雨,则不可中变言旱。
故但撮其月总言之,欲人观之则知旱居其间,且见其灾之久也。
若不为灾,经自不书,故经无书一时不雨者,不为灾也。
惟庄三十一年不雨者,盖讥庄公不雨犹不惜民力,明年春又城小谷也。
其他不雨必踰时而后书,为灾之深浅睹文则辨焉。
冬十月不雨至正月不雨,夏四月不雨六月雨者,则见犹有救也僖公二年。)
十有二月不雨至于秋七月文公二年。),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文公十年十三年。)
是一岁之望尽失也。
八月虽雨,已后时无益,故略而不书。
不为灾者但书时庄公二十一年。),为灾轻者书首月僖公二年、三年。),重者总始末而言文公二年十年十三年。)
书法如此,正欲别为灾之轻重,而传云「不雨不为灾」。
夫万物须雨而生,须雨而成,一时愆亢,犹有所损,且不雨有几,称年者三文公二年十年十三年。),安可谓不为灾乎?
《谷梁》谓一时不雨为闵雨,历时不雨为不闵雨。
僖公果有志于民,则必不爱牲币,恳请祷祈,经亦必书,如《诗》之《云汉》,以著其善。
今但云不雨,则爱民之意于何见乎?
陛下深问秋阳亢旱,诚得《春秋》书不雨之微旨。
宣王忧旱之诚,不过祷于先祖以及山川鬼神,盖祀典之正,非若今徼福于佛老氏,为异端之教也。
臣愿陛下熟观《春秋》不雨之旨,躬行周宣忧旱之诚,以应天可也。
飞蝗在野,臣又请以《春秋》明之。
谨按鲁隐五年书螟。
《释虫》云:「虫食苗心曰螟,食叶曰螣,食节曰贼,食根曰蟊」。
李巡曰:「食禾心为螟,言其奸冥冥难知也;
食禾叶者,言其假贷无厌,故曰螣也;
食节者言其贪狠,故曰贼也;
食根者言税取民财货,故曰蟊也」。
孙炎曰:「悉贪残所致,因以为名」。
郭璞以食处为名。
陆玑疏云:「旧说螟、螣、蟊、贼,一种虫也,如言寇、贼、奸、宄,内外之言耳」。
《会议》曰:谷,民之司命也,《春秋》书灾异,虽螟之为害,必详而录之,此亦重民命之至也。
汉平帝时,天下大蝗,河南二十馀县皆被其灾,独不入密县界。
建初七年,郡国螟伤稼,犬牙缘界,独不入中牟
今州县吏贪墨残民,远朝廷万里,近亦数百里,陛下不得而见之也,怨嗟之声陛下不得而闻之也。
故天出灾异,自淮以南,飞蝗蔽天,以告陛下耳。
守令之间,岂无一人如密县中牟者乎?
臣愿陛下严戒监司守令,有贪墨残民者,必罚无赦,是应天以实也。
星变数见,臣又请以《春秋》明之。
谨按鲁文公十四年,有星孛入于北斗,刘向以为君臣乱于朝,政令亏于外,则上浊三光之精,五星赢缩,变色逆行,甚则为孛。
北斗人君象,孛星乱臣类也。
时中国既乱,夷狄并侵,兵革纵横之应也。
鲁昭十七年,有星孛入于太辰,刘向以为时楚强,宋、卫、陈、郑皆附之,此孛彗流灾所及之效也。
鲁哀公十三年冬十一月,有星孛入于东方,董仲舒刘向以为其后楚灭陈之应。
是春秋星变,皆以夷狄陵中国也。
今年正月壬辰其日岁旦,风从乾位来,风为号令,乃号令不时之沴。
戊午雪,阴盛阳微之沴。
三月丙申,日有背气如仰瓦,其夜大雨雹。
癸卯夜,月入大微。
己酉,日复有背气。
丁巳立夏,其日风从艮位来。
五月癸卯夏至,风亦从艮位来。
皆与正月壬辰同占。
七月丙申太白经天,法曰昼见午上,星家谓去日四十七度差远,故见。
臣谓不然,《易》曰「日中见斗」,岂谓去日远也?
其夜月入氐。
壬寅夜,月掩垒壁阵星,又流星出天市。
癸卯夜,月入羽林军
乙巳,日左有珥。
丙午夜,汉星出天市。
癸丑夜,流星出织女,又月犯井。
丙辰夜,流星出辇道。
此皆《春秋》之所畏也。
又如六月庚寅朔,日有食之,此又变之大者。
臣谨按隐三年二月己巳,日有食之,其后戎执天子之使。
庄二十五年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宿在毕,主边兵夷狄象,后狄灭邢、卫。
二十六年十二月癸亥朔,日有食之,时戎侵曹。
三十年九月庚午朔,日有食之,后狄伐邢,徐取舒,楚灭弦。
僖五年九月戊申朔,日有食之,后楚伐郑,狄灭温,楚伐黄。
十二年三月庚午朔,日有食之,时楚灭黄,狄侵卫、郑。
十五年夏五月,日有食之,后秦晋侯,楚败徐于娄林。
文元年二月癸亥,日有食之,楚灭江灭六。
文十五年六月辛丑朔,日有食之,楚灭舒
八年七月甲子,日有食之,既楚庄遂强诸夏,观兵周室。
十年四月丙辰,日有食之,后楚灭萧、成。
十七年十二月丁巳朔,日有食之,后楚灭舒、庸。
襄二十四年八月癸巳朔,日有食之,比食又既,象阳将绝,夷狄主上国之象也,楚子果从诸侯伐郑。
二十七年十二月乙亥朔,日有食之。
八年之间,日食七作,祸乱将重起。
昭七年四月甲辰朔,日有食之,后楚灭陈、灭蔡。
三十一年十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时吴灭徐,楚围蔡。
定十二年十一月丙寅朔,日有食之,后楚灭顿,吴败越。
定十五年八月庚辰朔,日有食之,周室大坏,夷狄主诸夏之象也。
明年,中国诸侯从楚围蔡,以楚为京师
由是推之,日食皆为夷狄侵中国之应也。
臣愿陛下熟观《春秋》书日食星变之旨,躬行宋景一言之善,以应天可也。
臣伏读圣训,曰:「意者政令多有所阙,赏罚或至不当」。
臣有以见陛下遇灾而惧畏天戒之切,而修政事以恭禦厥罚也。
臣又请以《春秋》明之。
谨按鲁昭七年四月甲辰朔,日有食之,晋士文伯晋侯曰:「不善政之谓也。
国无政、不用善,则自取谴于日月之灾,故政不可不慎也」。
是天变系于政令之阙也明矣。
鲁庄元年,王使荣叔来锡桓公命,啖氏云:「王宠篡逆以黩三纲,不能法天正道,故去『天』字以贬之」。
斯言当矣。
夫圣王砺世之术,惟赏罚而已,赏当功则锡命一人而万邦怀,若《师》之九二是也。
若宜罚而赏,则一篡弑而乱臣贼子接迹而起矣,然则去「天」字以贬之,以明赏罚天之公理也。
是天变系于赏罚之不当也明矣。
政令之阙有十:监司牧守数易,一也;
州县差役不公,二也;
孤寒困于举将,三也;
吏员太冗,四也;
任子太滥,五也;
朝令夕改,六也;
衣服无章,七也;
狱讼多冤,八也;
酷吏残民,九也;
部胥阨塞衣冠,十也。
至如赏罚不当,殆有甚焉。
如近日宿州诸将,臣窃谓赏太重、罚太轻。
太祖皇帝亲征晋阳,北戎来援,太祖令何继筠分精骑数千拒之石岭关,斩首千馀级,其后遂平并州
其功可谓大矣,止拜建武军节度而已。
李汉超太祖李重进,关南之功亦大矣,及卒,太宗皇帝止赠太尉、忠武军节度而已。
宿州之役,比之晋阳、关南之功,不啻九牛之一毛,而诸侯超拜官爵,加继筠汉超数等,有如平北虏、恢复中原,不知何以赏之?
周世宗屡为刘旻所败,遂大燕将士,斩败将何徽、樊爱能等七十馀人,军威大震,果败高平,取淮南,定三关。
夫一日戮将七十,岂复有将可用?
世宗终能恢复如此,得非巽懦者去则勇敢者出耶!
太祖初有天下,尝谓:「唐庄宗姑息将士,朕则不然,惟有剑耳」。
诸将股栗。
削平僭乱,捷如破竹。
自靖康板荡,将四十年,国势不竞,日就多靡,宁有他哉,罚不必行,将不用命。
近者宿州之败,士死于敌及为庸将所误而死者数千人,积尸如丘,馀胔满野;
而误国败军之将,乃以宿州所得之金厚赂权贵,巧为游说以自解,偃然安处善地而戮不加焉。
籍没不行,诛戮不加,上天见变,昭然甚明。
愿陛下信赏必罚,以太祖为法;
号令将士,以五代为戒。
断然必行,正心诚意,以应天可也。
臣伏读圣训,曰:「朕虽侧身求应以实,卿等各思革正积弊,勿徇佞私,务塞灾异之原,称朕寅畏之意」。
臣又有以见陛下遇灾而惧畏天戒之切,而去华务实,求实言以自儆也。
臣又请以《春秋》明之。
谨按鲁庄七年四月辛卯夜,常星不见,夜中星陨如雨
刘向以为天垂象以视下,将欲人君防患远害,非以自全安也。
如人君有贤明之才,畏天威命,若高宗祖己成王泣金縢,改过修政,立信布德,存亡继绝,修废举逸,裁什一之税,复三日之役,节用俭服,以惠百姓,则诸侯怀德,士民归仁,灾消而福兴矣。
呜呼,之言可谓深切著明,求应以实者也!
人君如堂,人臣如陛。
堂岌乎其高,其情与下辽绝,固难以喻;
陛隤乎其卑,其情与上辽绝,固难以通。
岂上下之情不合也,其患有十焉,上之患七,下之患三:愎谏以拒人,饰辞以文过,作威以临下,恃智以衒物,矜慧以取胜,自广以狭人,耻过以作非,君之患也。
便辟、善柔、便佞,臣之患也。
愎谏以拒人,晋惠是也;
饰辞以文过,文皇是也;
作威以临下,汉是也;
恃智以衒物,德宗是也;
矜慧以取胜,显宗是也;
自广以狭人,汉武是也;
耻过而作非,灵帝是也。
人主有一于此,则便辟之臣进矣,善柔之臣进矣,便佞之臣进矣。
便辟之臣进,衣冠皆逢迎也;
善柔之臣进,俯仰皆媚悦也;
便佞之臣进,语言皆捷给也。
如此而欲臣下各思革正积弊,勿徇佞私,是犹植曲木而望其影之直也,不亦难乎?
自古听言纳谏,莫若
恶直丑正,莫如
明四目,辟四门,达四聪,虽有共、鲧,不能塞也。
醢谏臣梅伯,剖直臣比干,虽有关龙逢,三人不能救也。
秦二世赵高为腹心,刘、项横行而不得闻;
汉成帝王章,王氏移鼎而不得闻;
灵帝陈蕃,天下横溃而不得闻;
梁武朱异,贼臣斩关而不得闻;
隋炀帝虞世基李密称帝而不得闻;
唐明皇张九龄,安、史胎祸而不得闻。
陛下自即位以来,号召逐客,时与臣同召者,张焘辛次膺王大宝王十朋
已去矣,次膺去矣,十朋去矣,大宝行将又去,惟臣在耳。
今臣复以瞽言妄发,是臣又将去也。
人臣上书不激切,不能启人主意,一激切则近讪谤。
辛甲七十五谏,刘安世胡宗愈至二十四章,谏者不餍其黩,而听者不厌其烦。
今言一出而亟迁,疏朝奏而夕罢,言者不得尽其意,闻者莫不骇其迁。
张震王十朋之去,士莫不扼掔结舌,以言为讳,而欲塞灾异之源,称寅畏之意,臣知其必不能也。
臣愿陛下熟观《春秋》之旨,亟改前日之弊,推诚务实以应天可也。
臣伏读圣训曰:「劄与侍从台谏两省官照会,仍依今月十五日已降指挥,各条其时政阙失奏闻」。
臣终有以见陛下至诚忧灾,思闻时政阙失而惕厉以自改也。
臣闻之《诗》曰:「衮职有阙,惟仲山甫补之」。
《传》曰:「命百官箴,箴王阙失」。
夫古之圣帝明王,衮职不云无阙,而欲补其阙。
王政不云无阙,而欲箴其阙。
大哉言乎,此亦陛下闻阙失之意也!
臣终请以《春秋》明之。
谨按鲁庄三十年九月庚午朔,日有食之。
明年三筑台,圣人书以恶之,谓其不畏天戒而劳民也。
今天变屡见,而土木之役踵相蹑,怨讟嗷嗷,口众我寡,台谏不敢指陈,侍从不敢睥睨,陛下居渊涓蠖密之中,必不尽知也。
陛下天资仁俭,岂肯知而不戒耶?
臣又闻道路之言,诸军阴遣悍卒,白昼于市井捉人,手执挺以度人长短,有及则者即三数卒拥入军中,谓之拖军。
怨愤之声,所不忍闻,士民相戒,不敢入市。
辇毂之下,有此冤抑,况千万里之外乎?
臣又闻陛下即位之初,大赦天下,文臣自承务郎以上各转一官,斯言一传,天下鼓舞。
今乃以一人之言,格二百员朝请大夫转行之命。
夫议赦之日,知其太滥,削之可也,勿许转行可也。
大赦已行,方以为滥而格之,失大信于天下,复有大于此者乎?
《传》曰:「主贤臣直」。
《语》曰:「有道,危言危行
无道,危行言孙」。
夫非主之圣则臣不容直,非有道则言不敢危,惟陛下上法,留意裁择(《胡澹庵先生文集》卷七。又见《宋史》卷三七四《胡铨传》,《历代名臣奏议》卷三○六。)
「劄」下原有「典」字,据文意删。
广东经略余公墓志铭 宋 · 胡铨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二八、《胡澹庵先生文集》卷二七
宋故左朝请大夫、直秘阁权发遣静江军府、充广南西路兵马都钤辖主管经略安抚司公事致仕余公讳良弼岩起既葬,其孤以左迪功郎、差潭州南岳庙连君茹状自闽走介邸书庐陵,属某铭其父。
某以同年生,必不敢辞,第卒卒未暇,而其介五年凡三返,犹弗克措笔。
会公之子婿右从事郎吉州军事推官林君之文过予里,恳恳然致其孤之意,而不得以未暇为解也,遂叙而铭之。
公自从仕郎九迁而至左朝请大夫乾道二年四月乙未乞休致,复五日己亥以疾终于正寝。
娶张氏,先公二十二年卒,赠宜人
子男三人:曰大雅,再与计偕,先公三十三年卒;
大临右修职郎、监潭州南岳庙
曰大用,将仕郎
女二人:长适吏部侍郎林公之子,即之文也;
次适邵武进士冯继猷。
孙男七人:曰孝立,右迪功郎、监潭州南岳庙
曰孝扬,以公遗泽当补官,未奏;
曰球、曰瑞、曰珹、曰玿、曰琪。
孙女五人,长适将仕郎邓何,馀未笄。
曾孙二人,曰宜孙、曰宦孙。
曾孙女五人,皆幼。
铭曰:
力赞十连,乞师于中,诏益公庾,韩公世忠
自温绝海,不三日至,一时供亿,以亿万计。
吏莫逞奸,民不病歛,将军驭权,无不意满,疾驰建宁,如山压卵。
惟破贼策,虽帅方略,实公出奇,运筹帷幄。
先是顺昌,余贿作乱,驱胁数千,宰弃城遁。
帅委公招,以祖母解。
徐夫人云,乡井墓坟,莽为盗区,亲党囚虏,汝能解纷,是亦吾心。
公矍然起,造不测垒。
喻以祸福,虏气丧褫,不遗一镞,民以宁敉。
时绍兴初,盗报旁午
丁祖夫人,哀动行路。
帅乞于朝,超以自助。
枕块固辞,请继以死。
帅使来言,金革变礼。
上方南顾,忧切堂宁。
情苟徇私,岂达国体。
公以来归,义不忍起。
甫毕于塴,奏报以下,帅命鼎来,牢拒不可。
公不获已,茹悲领职,捧檄嘘欷,惨形于色。
俄有特旨,及瓜再任,闽之三揖,抚掌喜甚。
选宰富阳,庙堂才之,改除密属,以亲老辞。
奉祠天台,母忧乃解,毁瘠骨立,人为危骇。
十有一年,服阕里居,时张公守,出帅上虞
章交公车,召赴都堂
权臣方张,排不附己,密使觇公,知我意指。
坐是不合,官处以冗,大宗正司主管财用。
寻倅漳浦,官窘用度。
前此有司,阴籍民户,计口受盐,民不堪命。
公初下车,访俗利病。
乃命佥厅,散给本钱,与埕户纳,输期勿愆。
官吏不苛,盐至如山,置埸出鬻,食者不艰,买或寡多,民情所安。
爰自漳浦,题舆温陵南外宗司,奏兼宗丞
文恭曹公,时为参政,荐公才德,遂丞匠监
安南道,世守条要,朝廷颁历,付广西漕。
其用印章,本朝所赐,故事且在,非一朝夕。
是岁辄然,求升国王,凡厥移文,改刻印章。
边吏以闻,庙堂变色,择使调护,莫如公克
道除本路,转运判官,即引而南,辞色靡难。
刻日与书,毋起边衅,毋失国经,处宜审订。
乘传踰岭,宣主德意,传檄安南,诘篆同异。
蛮酋情得,遂柅狡计。
明年书来,归过于下,一置不问,示以宽假。
钦守渎货,继扰互市,远人不平,相挺以起。
劾守罢之,遂以无事。
广右军政,不修且坏,抗疏于上,历数其害。
禁卒厢军,各有名额,请给衣粮,供应差役,并须正身,不许代易。
比来诸州,兵卒逃窜,故额虽存,名实相乱。
兵官军典,上下叶谋,私纳逋逃,谓之暗投,中分衣粮,号曰鸿沟
名更姓易,不可致诘,一或有过,又窜他刮籍。
倘不禁戢,日甚一日。
乞因郊霈,申严行下,量力日限,许之改过。
后有犯者,必戮无赦。
朝论曰然,朝奏夕可。
户部抛降,谓之度牒,民病太多,甚以渔劫。
奏减其半,万口交悦。
遂迁亭刑,规按无私,不颛以苛,昭德塞违。
多所平反,如张释之
圣德好生,洽于岛夷。
徐闻之寇,厥有凌铁,负固岭海,声摇南粤。
纠合两司,一举剪灭。
威憺殊俗,盗不敢发。
初除靖江,有诏鬻爵,告身绫纸,其数三百,几百万缗,计无所出。
奏云西广,地率硗确,人烟素稀,连岁盗贼。
为州郡,户口萧瑟,其实不及,江浙一邑。
著手抚摩,犹恐未苏,加以科歛,疲氓其逋,望赐蠲损,仍宽其期。
上览奏章,欣然从之。
安南遣使,请进驯象,檄令候旨,亟以闻上。
且云所进,实费民力,纳象扰民,得不偿失。
特返其献,优与回赐,却马还犀,此亦奚愧?
南丹州,如莫延葚,残民以逞,卒难胜任。
公遣僚佐,推莫延廪,袭领其州,民以奠枕。
羁縻州洞,密迩边鄙,多掠窭人,贩入交趾
溪酋官典,亦复相诱,鱼贯而行,曰贩生口。
老稚壮弱,以金定价,高者金多,下者金寡。
交人得之,如牯牛马,髡钳如奴,役无昼夜。
官虽约束,终弗能禁,告捕赏轻,人不用命。
乞下有司,增告捕赏,比获强盗,三人以上,特与补官,以示酬奖。
巡捕官,躬亲擒获,亦视命官,获强盗法。
首领官典,擅行掠卖,及其家奴,知情而败。
断罪理赏,以时决遣,追印夺职,补次官典。
人既知畏,复贪赏格,积弊虽深,焉得不革。
事下都司,宜为定式。
隆兴改元,盗作高凉,渠魁王宣,甚锐靡亢。
常兵茂名,遂破古,公忧见颜,遣将侯宁。
海康兵,亟图进战。
海康守,曰高居弁节制军马,谓能应变。
初获小犍,轻贼弛备,贼潜设伏,掩我不意,突入后军,我师败绩,居弁及宁,束手就执。
声摇岭海,势不可遏。
邕宜两将,仓卒调发,又为融,药箭弩手,复关广东,以兵来赴。
曰二广,兵弱且疲,决不可用,无为贼窥。
乃会宪台,给榜与旗,及空名帖,以招谕之。
且委高州,善为之辞。
复奏乞师,襄阳岳鄂,三百大军,以相犄角。
爰遣岳州,御前破敌,将军郝奇,领兵五百,来驻静江,以张师律。
且命帅臣,度宜差拨。
奇与贼遇,于栲栳山,杀伤相当,交绥而还。
官军多疫,弗留处。
高凉所招,亦偶就绪。
散遣胁从,贼借补。
公亟兴牍,乞补以真,且令贼渠,赴司公参。
适有诏来,召公赴阙,方以疾辞,轫不及发。
续复得旨,盗贼平定,帅臣余某,依旧在任。
措置安集,被复州县,侯终更,召赴行殿。
赴司,行次信宜,值广东将,李宏适来。
寇始疑虑,避入山谷,也要功,驰骑袭逐。
反为所败,亦被执。
招谕之言,贼不复信,小人乘閒,得遂其谮。
谋我公者,复纳短卷,白简亟上,谓我玩寇。
遂触闻罢,公亦何疚!
贼竟就招,卒如初议。
向异论者,面汗怀愧,始知招谕之说,诚非得已。
公之入岭,遍历三司,推毂人才,片善不遗。
故吏门生,多闻于道,政知大体,教化为急。
昭潭则新道乡邹公之祠,缮桂城以复武溪余公之迹。
属意前哲,使人尚德。
乃若峻台榭以侈登临,靡厨传以媚过客,皆所不喜为,而小人乃以是致烦言之啧。
晚得领祠,徜徉阡陌,枕席图史,膏肓泉石
客至忻迎,觞咏终日。
插架数千,亲揭以叙,昭示子孙,勿坠所付。
盖笑邺侯之未触,而不减应侯之手疏。
平生所为,诗文表启,自甲至辛,卷帙条理,述作之多,无愧魁纪。
博学方闻,尤长于经。
昭武冯鄂,及从父宁,从授《尚书》,如汉伏生
谔、宁相踵,以经魁选。
后进来学,千里重趼。
凡经指授,如味得隽。
素喜邑南,龙头岩者,来归自广,筑堂其下。
揭曰龙山,非慕戏马,有暇时往,志遂其雅。
尝语子孙,乐哉斯丘,吾得所归,夫复何忧。
终葬是原,盖从其志,蹶蹶陛陛,后克是似。
吾为铭诗,以谷无已。
措置曹成事宜奏绍兴二年1132年4月 宋 · 岳飞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三五、《金佗稡编》卷一○ 创作地点:湖南省株洲市茶陵县
亲卫大夫建州观察使、神武副军都统制、权知潭州、兼权荆湖东路安抚、都总管岳飞状奏:四月初二日,准江南西路安抚大使司牒,三月二十三日,准枢密院三月四日劄子:「奉圣旨,令岳飞袁州,更切斟量贼势。
如贼兵众,且于袁州驻劄,俟宣抚司人马到,同共进兵。
曹成已受招安,起发赴行在,即与马友会合,同共剿杀刘忠讫,续往潭州
素有谋略,毋致稍失机会,却致贼兵破坏二广」。
臣检会绍兴二年二月八日枢密院劄子节文:「曹成贼马占据道、贺州作过。
三省、枢密院同奉圣旨,令宣抚司催督高举,星夜前去应援二广。
及令荆湖东路安抚使岳飞统率副总管马友,并本路李宏吴锡韩京诸头项军马,火急前去,袭逐掩击。
其马友等并听帅臣岳飞节制,各务体国,共力破贼。
仍仰广东、西路帅臣起发逐路洞丁、刀弩手、将兵、土军、弓手、民兵,疾速躬亲统率前去逐路界首,与岳飞会合,并力夹击,务要一举万全」。
臣已即时关报会合马友、吴锡韩京等军马,及牒广东、西路安抚使统率本路洞丁、刀弩手等,各前来界首会合照应,夹击剿杀外,臣一行军马已到衡州茶陵县,不住承准郴州、桂阳监等处关报,及臣亦差人体探得曹成发人马,取三月十九日起发,往全、永州,侵犯广西界分,并前军人马往贺州路前去。
曹成中军见在道州,未有的实起发月日,不住放人四向虏掠,杀人放火。
似此显见曹成未肯便赴行在,意欲侵犯二广作过。
今准前项江南西路安抚大使李回公牒,备奉前项圣旨指挥,一行官兵已过袁州地里稍远。
兼续于四月初三日,准荆湖东路提刑司关报,曹成贼马已起发,离道州,前去广西
除已差人体探子细外,今已进发往郴州、桂阳监以来驻泊。
曹成不赴行在,及入广西,臣便行措置进兵掩杀。
曹成已入广界,不审令臣一行军马如何施行?
伏望圣慈特降睿旨付臣,贵凭遵依施行。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贴黄〕照对臣所统本军官兵一万二千馀人,除存留二千人吉州看管老小,并随军辎重、火头占破外,实出战只有七千馀人。
吴全二千人,除辎重、火头外,实出战一千五百人。
韩京三千人,除留看寨、辎重、火头外,堪出战只有一千馀人。
吴锡约二千馀人,堪出战有一千人。
张中彦人马见在广东未到。
今来共计见有实出战官兵一万馀人,所有曹成贼寇仅十万众,臣已竭力措置外,伏望圣慈速令并进后援,庶使臣无反顾之忧,得以有济,伏乞睿照。
赵参政 其六 宋 · 林季仲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一九、《竹轩杂著》卷四
某拜少傅相公丈钧座:四月三日,尝以咫尺之书附龙翔一僧行,属其必达,当不至浮沈也。
微暑在序,数日来益以相公为念。
区区此心,餐寐以之,所未知居处不卑湿否?
饮食得如旧不减少否?
人言外邑有瘴,而城中独无,又不知审如是否?
中作所遣人回,具说风土之恶,仍窥见相公微瘦,令人不怿者累日。
以极西人处极南地,不一二月间,连有哭子之戚,自他人观之,诚不易堪。
赖相公器度恢廓,平时不以得丧累心,今日迁谪,蚤是减得强半忧恼。
独天性之爱,未能遽舍,情之所钟,固在我辈
然追恸沈痛,岂有尽期,死者不可回,生者徒有损。
中年之人,气血几何,戚戚嗟嗟,疾疢将作,使死者有知,亦不安于九泉之下也。
况瘴疠之地,毒雾熏蒸,心平无事,可禦外患。
譬如垣墙之固,宫室之密,虽有暴风凌雨,当不见侵矣。
覆水不可收,破甑何足顾,以智慧刀裂烦恼网。
四海皆吾家也,不独家其家;
百姓皆吾子也,不独子其子。
此达人大观,物无不可之道也。
迁谪人所有也,未必有哭子之戚;
哭子人所有也,未必在迁谪之日。
如此等语,勿存诸怀。
人不迁谪,吾独迁谪耶?
人不哭子,吾独哭子耶
祸福纠缠,如昼有夜,如寒有暑,自古及今,谁能免者。
不幸二事萃于一时,相公所以不能处耳。
范内翰每有挂冠之意。
近见邸状报其休官,私谓雅志遂矣,今乃不然,亦可怜也。
某寓居瑞安,聊苟延岁月,馀无足云。
有亲在堂,不能触氛雾、从知己于贬斥之所,闻表圣之风,但有惭负。
相公少抑悲伤,强饭自爱,匪惟小子私祷,实与天下共之。
不宣。
朱胜非建炎三年四月七日 南宋 · 宋高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四五○、《三朝北盟会编》卷一二六、《宋宰辅编年录》卷一四
朕览卿所奏苗傅等申请朝廷不曾施行事十八纸。
卿任宰司三日,变起仓卒,方群凶肆虐,劫制上下,图谋为逆。
卿在庙堂能折奸言,拒而不行,保安两宫,卒以无虞
虽曰在外大臣将帅提兵入援,实卿谋虑周密、终始保护之功,朕甚嘉之。
已除卿观文殿学士、知平江府
盖朕将幸建康以援中原,倚大臣为屏翰,委任重矣。
故兹亲笔示谕,想宜知悉。
绍兴府都茶场移于建康府置局诏绍兴二年闰四月九日 南宋 · 宋高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四六八、《宋会要辑稿》食货五五之二六(第六册第五七六一页)
绍兴府榷货务都茶场移于建康府置局,限三日结绝讫起发前去。
臣僚乞令福建将合发上供银委官置场收买答诏绍兴二年闰四月十二日 南宋 · 宋高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四六八
劄与福建路转运司从长相度,务要便民,限三日申尚书省
按:《宋会要辑稿》食货三五之三三(第六册第五四二四页)。又见同书食货六四之四七(第七册第六一二三页)。
群臣吉服及禁屠禁乐事诏绍兴七年四月二十一日壬子 南宋 · 宋高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一○
群臣俟祔庙毕,纯吉服;
卒哭日,建康临安府禁屠宰三日
大小祥,诸路州县禁乐七日、屠宰三日
郭氏旌表门闾记乾道元年四月三日 南宋 · 林光朝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五六、《艾轩先生文集》卷五、弘治《大明兴化府志》卷三一、《蒲阳文献》卷一一、乾隆《莆田县志》卷三、道光《福建通志》卷二一
一人以孝闻,而天子喟然为之改容,且至大书其门,以褒劝旌异之。
莆之东北隅,惟林氏为故家,双阙今无恙。
南北当冲,道由是出,凡至,必立马停辀而后去。
三百年来,有郭君孝子,视昔人为无惭色者。
先生貌古心不杂,所视惟寻丈,口不论时事,闻他人之过,则掩耳而去。
以是豪隽愚暗,騃愎辨佞,杂然人品,何所不有,与之处或累刻积日,弥月竟岁,或邂逅一转臂许,是必以处仁为古之人、古之人。
先生蚤时游太学,以操尚称。
年四十馀,客钱塘,闻母夫人之丧,徒跣走二千里,每一哭辄呕血。
家贫甚,无百钱儋石之储,及治葬,虽故人有所馈,不肯受。
聚土为坟,而庐之于其旁,茔兆广袤,不出三数丈。
有甘露降,赫日当中,则霏霏来下,晶明膏润,土脉欲动,乃如异时所闻者。
余于是吊先生于庐下,先生杖而起,且曰:「义重事亲,有所不足,敢以是欺吾子」?
是岁郡国白之朝,有旨旌表其闾。
前安绰楔,门左右累土,高寻有四尺,垩以白,而丹其旁角,此故事也。
前代帝王法应复孝友之家,玺书具存,则听复君子之泽不过五世,先生所以遗其后者,虽带砺不足尚也。
先生六试于礼部,以右迪功郎浔州司法参军
秩满,再调德庆府录事参军
昔者元德秀六十不知女色,先生过六十而后委禽焉者,其在他日,足迹可数,不必道说,而人自信之。
夜半尝焚香,适取之贩妇,已而弃去,曰:「此但与瓦砾块土等耳」。
余一夕梦先生踽踽然衣巾如写水,旦日谇其梦。
有童仆自外来,猝然曰:「先生遇夜浴,何尝解衣」?
余每怪夫梦之无从也。
汲直万石君父子、楚之两龚李仲元、管宁、阳城,其所以自处也,瑟焉如玉,铿焉如金,又如冰寒火焦,不必以语人,先生固不待三十年而后议论乃定也。
隆兴更元,新作门闾,彦莘于先生为族子,属某书其事,笔不下三年矣。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此为先生之闾,我不出户而昔至也。
时乾道元年四月三日
五芝亭记 南宋 · 林光朝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五六、《艾轩先生文集》卷五、弘治《大明兴化府志》卷三一、《蒲阳文献》卷一一
绍兴二十年春太守陆公命其堂曰「三瑞」,盖从邦人之请,且纪事也。
四月之吉,乃与客登堂,合乐张饮。
是日也,飞觞台之东南隅有异产,如婴儿之拳者凡以五,酒数行,客起而环观之。
时有通人洽识者矍然曰:「佳哉!
是所谓煌煌芝英也。
吾往时尝游大梁,见于华原郑公之第,殆犹今所见也」。
越旬日,本茂而实滋,其大盈尺,小者亦或数寸,轮囷秀出,不可名像,欲翔而止,欲跃而留,有如环者,有如臂者,如蟾蜍万年而角者。
公由是私自异之,乃为坛,聚黄冠祝之三日,远近相携而观者盖如堵墙焉。
公之治莆也,讼平而禁约,化行而令随,人安以舒,百物顺也,雨旸之祷,晷刻辄应。
,麦陇大熟,黍穗十倍,陈谷未散,而新谷已升,三十年来,视今为乐岁也。
莆人父兄相与言曰:「吾为儿童,既壮且老矣,闻某地朱草生,某郡之山出器车,某岁天马来,景云集,宝鼎现
当其时居人日食四釜,东阡西陌相去才百步,是必正衣冠束带而后往也。
今天下罢兵十年,官赋以饶,民齿以蕃,慈祥之气,日以沦洽,灵芝五茎,产于公侯之圃,历历如曩时所传闻者。
太平之应,自此发之,愿公为福于天下,而无忘此土也」。
于是杂然以歌诗谣曲为公贺者。
初生,其色如涂金,旬日如凝脂,又如渥丹,复一变,隐然而紫晕。
今画工所传者,最后黄中之色也。
公乃以五芝名斯亭,而命州民林某为之记。
时六月丙午朔也。
乞宣付孝宗皇帝圣谕入史馆淳熙十三年五月一日 南宋 · 萧燧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五、《宋会要辑稿》崇儒七之一五(第三册第二二九六页)
恭睹淳熙八年四月甲戌经筵真宗皇帝《正说》终篇。
六月壬申,有旨宣谕:「陆贽《奏议》,可与不可进读」?
王希吕等言:「论谏数十百篇,皆本仁义。
元祐中苏轼等乞缮写进呈,置之座右。
将来开讲如令进读,实有补于治道」。
七月丙子,制曰「可」,且令日读五版。
九年四月辛亥,诏讲读官同班奏事。
上曰:「朕每见陆贽论德宗事,未尝不寒心。
正恐未免有德宗之失,卿等可各条具阙失来上」。
侍读芮辉奏:「陛下推诚待下,可谓曲尽甚至」。
侍讲黄洽言:「德宗猜忌刻薄,《唐书》一赞尽之矣」。
上曰:「德宗彊明,不肯推诚待下,虽更奉天离乱,终不悔悟。
当彼艰难之时,所宜与朝夕论议,犹恐不济,而每事但遣左右宣旨,罕尝面谕,岂能深究利害,此所以知德宗之不振也」。
侍讲崔敦诗言:「德宗于军旅间,亦多是中人传旨,实情安得上达」?
上曰:「德宗欲以此济其猜忌刻薄」。
煇又奏:「圣言及此,社稷之福」。
于是合辞奏言:「臣等敢不仰遵圣训,愿竭愚忠」。
十三年三月癸卯开讲,时《奏议》犹有三帙,凡三万五千馀字。
有旨谕讲读官:令自后每读以半帙为率。
四月庚戌,臣燧读《论度支令折税市草事状》。
臣燧言:「自古聚歛之臣,务为欺诞以衒能,未有不先纷更制度者」。
上曰:「天下本无事,庸人扰之耳」。
庚申,臣燧读所论裴延龄书。
上曰:「延龄奸恶反覆曲折如此,延龄可谓至小人」。
臣燧言:「延龄之奸最甚,世所罕有」。
又有旨,特以十八日二十二日御讲延。
臣燧又读所论裴延龄书,读毕,臣燧言:「君子未尝不欲去小人,然常为小人所胜,如萧望之所胜,张九龄李林甫所胜,裴度皇甫镈所胜」。
上曰:「皇甫镈延龄之徒也」。
惟臣等以庸琐之材,幸得备员华光,日侍左右。
仰惟陛下以天纵典学,缉熙光明,一话一言,皆足以贻诸万世,之圣,不过如是,岂唐德宗所当同日而语!
然宸心惕惕,每虑或蹈其失,以为寒心。
德宗亲闻言,而弃之如土梗;
陛下进诵语,而宝之如元龟。
至以退朝之后,倾听数千言而不为倦厌。
又特于双日躬御迩英,盖故事所未有。
圣愚相去,何止高天之与下地也!
臣等不胜大愿,乞宣付史馆,以彰著陛下不矜不伐、执古御今之意。
张竑周坰 南宋 · 韩元吉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八五、《南涧甲乙稿》卷九
具位准吏部牒节文,四月三日,同奉圣旨,令侍从台谏两省官,参照资序差格,不以内外,杂举监司守岁各五人,保举官及五员以上列衔共奏,明言所举人有何政绩才术。
八月七日,三省同奉圣旨,保举官限五员以上列衔共奏,窃恐各有所知,虽以同共论荐,可依元议,亦听独衔岁举监司郡守共贰人者。
右,臣伏睹朝奉郎大理正张竑,疏通明敏,才术有馀。
昨任义乌知县,即有能声,本路监司荐闻,审察除监登闻检院
改差通判信州,权南康军,备著政绩,又为诸司列荐,特转一官,且被召命蒙恩授以司农寺丞,继迁今任。
虽理财治狱,悉有可观,殊未究其所长。
又伏睹奉议郎主管台州崇道观周坰,性资介直,临事严明。
昨知弋阳县,本县寄居豪强例不肯输折帛钱,胁持官吏,只纳本色,一切摧抑,不避众怨,旧弊悉除。
继移祁门休宁两县,催科有法,办集先期,所断讼狱,人服其平,并无翻诉。
臣时为转运判官,亲见其事。
曾任随州通判,经理边郡,深究利病。
特以流寓家贫,久就祠禄
贰人者皆可任监司或繁剧郡守,如蒙朝廷擢用后不如所举,臣甘被欺罔之罪。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朱丞相渡江遭变录 南宋 · 汪应辰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七八、《文定集》卷一一
建炎三年三月一日中书侍郎朱胜非尚书右仆射
五日苗傅刘正彦叛,尊皇帝为太上皇帝皇子皇帝位,隆祐太后同听政,制除庆远承宣使御营使司都统制正彦渭州观察使副之。
六日,赦书上太上皇帝徽号,曰「睿圣仁孝皇帝」,大赦天下,常赦所不原者咸赦除之。
属官张渠、马柔吉、王世修并为直龙图阁王钧甫为右文殿修撰
十日改元明受,其诏曰:「稽日月有临之义,合天人合受之公」。
御史中丞郑瑴言:「近日朝廷差除行遣,多出正彦之意。
二人出入都堂,殆无虚日,外议喧然。
若上下共由此道,国家兴丧未可知也,乞严赐戒敕」。
礼部侍郎张浚纠合义兵于平江签书枢密院事吕颐浩江宁以兵来会。
十二日,百官始朝睿圣宫。
十三日,诏召吕赴阙,除张礼部尚书正彦节度使
吕、张皆不受命,诏责张散官郴州安置,张又不受命。
吕、张等移檄讨逆。
二十三日诏,「访闻有侍从掌兵之官,不晓授受本末,不计社稷安危,轻易以惑人心,迁延而违诏命」。
盖指张也。
已而吕、张皆奏乞复辟。
二十四日,诏降睿圣皇帝为皇太弟、天下兵马都元帅康王,皇帝为皇太侄,监国
二十五日郑瑴留百官班,乞全台上殿,乃召郑瑴殿中侍御史廷秀同对。
二人力争其不可,又至都堂争之,遂寝前诏。
四月一日,复辟。
三日,义兵至临平正彦遣兵拒战,大败,乃遁。
于是诏赐郑瑴曰:「顷者逆徒作难,将臣扇凶,胁制朝廷,行其私意,大臣俛首,惟其所为。
卿适在中司,义行正色,不为室家之计,屡陈社稷之言。
虽文武协规,外有勤王之举;
而忠义奋发,亦由守节之臣。
迨兹还政之初,特有枢机之授」。
今观朱丞相《渡江遭变录》,其秘谋奇计,固多世人所不知者,然其间大节目往往不见。
又六日赦书上徽号,曰「睿圣仁孝皇帝」,今但云上幸别宫,继有旨称「睿圣太上皇帝」。
然则赦书谁所定?
所谓有旨者,旨安所自出哉?
改元明受,乃三月十日,而以为十八日。
又十二日百官始朝睿圣宫,今但于幸别宫之下,云宰执百官皆从侍卫如仪而已。
张丞相所上表,其略云:「当今外难未宁,内寇窃起,正人主忧劳自任、马上求治之时。
太母以柔静之身,皇帝以幼冲之质,端居深处,责任臣寮,万一强敌侵凌,不肯悔祸,则贰百年宗庙社稷之基,拱手而遂亡矣。
臣愚不避万死,伏愿太母陛下、皇帝陛下特轸宸虑,祈请睿圣,念祖宗委托之重,思二帝属望之勤,不惮勤劳,亲总要务,居形胜之地,求自治之计,抑去徽名,用柔敌国。
然后太母陛下、皇帝陛下监国于中,抚定江右。
如此则于国家大计似为得之。
如以臣言为然,乞行下省司,令率文武百寮祈请施行」。
贴黄云:「臣伏睹睿圣皇帝春秋方鼎盛,而遽尔退避,恐天下四方闻之,不无疑惑。
万一恐生他事。
更乞睿断,详酌施行」。
今《渡江遭变录》但云张乞主上贬损位号、柔服敌情而已。
既改抑去徽名为贬损位号,又表中其他要切之语皆不载。
盖所谓徽名者,乃是时所上「睿圣仁孝皇帝」之名,其与位号不同矣,而差误疏略如此,果何意耶?
贼徒凶焰而冯康国以布衣单骑冒险入城,说谕等。
其死生未可知,乃谓遣康国者,欲成就一官爵耳。
张丞相散官郴州安置,而止云罢礼部侍郎
谓檄书到,反正事已成,然二十四日诏乃云云如此,何也?
临平之战,而以为未尝战斗;
勤王檄云「天下共诛之」,而谓「事若至此,虽诛何益」?
又因说再贬汪、黄二相,而谓「张丞相黄潜善所知,且黄虽误国,岂不容其知人?
况是时为执政者,其与黄同乎异乎」?
窃谓遭变反正事之,细微曲折固不一,然其本末大槩,则有不可掩者。
是以摭其事实备论之,庶几是非有考焉。
广东宪台先生祠记 宋 · 邹补之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六二
淳熙十六年夏四月,新天子以宗丞公安陆政成出制书,俾廉问广南东路刑狱。
既下车,周览都厅壁记,熙宁中濂溪周先生尝庀是职,摩挲太息曰:「惟予不敏,幸以使事继先生于百二十年之后。
傥遗迹有纪也,则固不足法欤」?
三日,以令谒告祠庙之在祀典者,之学谒先圣殿,顾廊无间有先生,而曲江丞相侧又祠焉。
丰碑鼎峙,皆当世名公闻人所为,浓墨深刻,亦既知所向慕矣。
顾今台治,实先生弭节之所,出则以号令生杀十有四州之民命,入则存诚育德,以寿千岁之道统。
凡一堂一室,一阶一阈,皆先生所经行处,乃独无以自表,任是责者将谁诿哉?
咨尔帑吏毋靳费,咨尔匠吏毋讳劳,其即台治西偏,故会稽楼下大堂三间,端正面势,染饰楹桷,瓦甓之罅漏者补绽之,屋壁之漫漶不鲜洁者加垩之。
又为龛座其侧,以严像设,以时俎豆,杂植竹木,后前相为映蔽。
既毕工,议榜其所为宜。
公曰:「莫宜于『濂溪之堂』」。
更命其属邹补之记其概。
补之自惟末学謏闻,望道而未之见,焉足以发明先生之精微,而惧辱公命。
虽然,窃考先生设施之绪,藐不可得,而世独传其书。
今之所谓《通书》者,大都五六千言,首之以《太极》,以立天地混沌之根,播于五行四时之运,蕴于性命道德之奥,达于礼乐刑政之用,元元本本,始终条理,合于孔子之一贯,曾子之忠恕,子思之中庸,孟子之仁义,有秦、汉而下诸儒见识之所不到。
先生乃于舂陵之墟,濂溪之滨,独得其蕴奥,是濂溪先生之洙泗也。
其后传其学者,为二程伯仲,波之所及益远。
噫!
先生之学之书,岂无用之虚谈哉!
其达于礼乐刑政之用,皆其设施也。
惜其身不得立于朝廷之上,握化枢,运钧轴,与天下相安于太极和气盎盎中,洗冤泽物之功,独见于刑辟之末。
先生尝为南安士掾,以狱事争上官,不为屈。
其为提点刑狱,不以目指气使杀人于死决矣。
先生殆可敬而仰者耶?
故尝谓揭高阳之里,不若濂溪之名;
为道学之粹,榜郑公之乡,不若濂溪之堂。
知向道之方,名白公之渠,彼功利之微,曾何足书;
宝甘棠之茇,惟濂溪名与之不没。
先生之名氏可知之,兹故弗著。
宗丞公姓陆氏,名世良字君晋麻阳人,官今为朝奉大夫
所至以劝学崇化为政之本,于先生每知所宗仰云。
按:《周濂溪先生全集》卷一二,正谊堂全书本。
有宋安人周氏墓志嘉定元年四月 宋 · 董汶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九八
安人法名妙净诸暨人
考讳良,里称长者。
安人生于绍兴丙辰正月十日,未笄归先君通判朝□董氏。
勤俭柔顺,始终不渝,事舅姑孝,遇亲族知,治闺门肃,教子弟谨。
晚年尤喜佛书。
开禧丙寅九月四日以疾终于正寝,享寿七十有一。
以先君官阶朝□,遇庆霈累今封。
嘉定戊辰四月三日合葬于县北陶朱乡净土山先君之墓。
子男五人:长洙,先卒;
次汶,迪功郎、新常德府桃源县主簿
次泾、湘、瀹,皆业进士
公□女三人,适进士孙忠翊郎新添差衢州兵马□□赵伯栐、进士何森。
孙男蘖、枅、、櫑、模、枃、㭓、□□□孙女四人尚幼。
曾孙焘。
汶等泣血叙大略志诸圹。
贡进士沈楶书讳,黄章刊。
按:《文物》一九八八年第十一期五十三页。
次韵陈叔舍人殿试笔记戊戌四月七日1178年4月7日 南宋 · 周必大
七言排律 押词韵第四部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帝垂清问切恢图,士贡昌言敢导谀。
高下共知归至鉴,考评聊许备先驱(自注:详定所先批分数封送编排所,然后定其等甲。)
四帷迥隔心常渴(自注:初考、覆考、详定、编排凡四幕,皆隔以屏,欲其声迹不相闻。),三榻横连体叵舒(自注:方丈之地,并设三榻。)
乌府凛然贤执法紫垣籍甚古通儒(自注:上尝书通儒二字赐钱舍人。)
墨朱同异容兼采(自注:初考纯用墨书臣名、等第,送监封。弥封官封印送覆考所,纯用朱书臣名、等第。然后详定官启封而酌,其中书臣及等第以朱,而书名以墨。),等级从违得细书(自注:考校法第一至第五凡五等,每等分上中下。至详定所从初考或从覆考,亦或别定。)
尚酝时颁缸面酒(自注:日给常酒分外,三日一赐黄封缸面酒,出《法书要录》。)大官日馔腹前胪(自注:御厨给食颇丰,但品味未尝易。腹前胪,出韦昭《辨释名》,谓肥肉是也。)
天香漫炷薰常歇(自注:虽赐香而火禁严甚,不许炷炉。),贡茗虚沾样顿殊(自注:诸位总赐茶三百斤。旧每斤即一红绫袋,凡十馀围。今乃给黄袋,析而分之。以一饼为一斤,殆典吏移易也。)
晨壁摇风愁幕冷(自注:就廊庑设次,以幕为壁。),夜窗透月喜帘疏(自注:临阶以帘为窗。)
九宾屈指胪连句(自注:唱名比逐举展五日。),千虑倾心智与愚。
会待诏恩三日沐,湖山寻胜任舟舆(自注:给歇泊假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