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附录〕吴氏书楼记 南宋 · 陆九渊
出处:全宋文卷六一五三
南城吴君子直、子常兄弟作社仓,盖用朱待制元晦所建社仓明歛散补助之制。又筑书楼,聚书为子孙讲习之所。其设意深远,流俗未易测。或者乃谓吴氏捐赀以为社仓,凶岁免民于死徙,其有德于人甚大,后世当有兴者。子孙不学,则不足以承之,此其所以筑书楼之意。使吴氏之意信出此,是市道也。是市道不可以交于乡党自好之士,其可以与天下乎?吴君之意,盖曰吾为是举,非徒一世也,吾兄弟他日要当付之后人,又不可不知。吝则啬出,贪则渔利,怠荒则废事,虽面命之,或不听,于遗言何有?惟学则免是三者之患,虽百世可也,此吾兄弟之本指。若夫富贵贫贱,则吾不能自知,乃欲为后人谋,而责报于荒忽不可致诘之地,则愚矣。嘉定戊辰夏六月望日记。
按:正德《建昌府志》卷七,天一阁藏明代地方志选刊本。
护法论序 南宋 · 郑兴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二四
天下无二道,圣人无两心。盖道者先天地生,亘古今而常存。圣人得道之真以治身,其绪馀土苴以治天下国家,岂不大哉!故圣人或生于中国,或生于西方,或生于东夷西夷。生虽殊方,其得道之真若合符契,未始殊也。佛者生于西方,得道之真以治身,以寂灭为乐者也。自得于妙有真空,圆明广大,不可思议。孔子以谓:佛为西方圣人。孔子,圣人也,为万世之师,岂虚语哉?其尊敬如此,学者学孔子者也,孔子之言不信,反生谤斥,与斥孔子何异?此皆非吾徒也。无尽居士深造大道之渊源,洞鉴儒释之不二,痛夫俗学之蔽蒙,下悟自己之真性,在日用之间,颠倒妄想,不得其门而入,深怀愤嫉,摇唇鼓舌,专以斥佛为能;自比孟子拒杨、墨之功,俾后世称之,以为圣人之徒,聋瞽学者,岂不欺心乎?欺心乃欺天也,则护法之论岂得已哉!观其议论劲正,取与严明,引證诚实,铺陈详备,明如皎日,信如四时。非胸中超脱,该贯至道之要妙,何以臻此?故能释天下之疑,息天下之谤,实后学之标准也。孟子曰:「尽其心者知其性」。知其性则知其天,与佛所谓直指人心、见性成佛,无以异矣。佛以戒、定、慧为大道之大要,吾儒所谓「惩忿窒欲」,则戒也;「寂然不动」,则定也;「感而遂通天下之故」,则慧也。三者儒释岂不相同?盖方册所载,皆古人之糟粕。若诵糟粕而不识圣人之旨要,与面墙者何异哉?杏坛三千之众,得夫子之道者颜子一人而已,尚未达一间;灵山百万徒众,悟玄机者,迦叶一人而已。况望圣人数千载之间,闻其风,读其书,咸欲造圣人之域,不亦难乎!宜其邪说横议兴焉,则护法之论,确乎不可拔也。乾道辛卯六月望日,无碍居士南涧郑兴德与撰。
按:《护法论》卷首,日本大正新编大藏经卷五二。
书郭氏传家易说后 宋 · 曾伋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八四
郭雍子和家传伊川先生之学,初示余兼山先生《中庸解》、《易说》、《四学渊源论》。久之,子和又以所著《中庸》、《易说》二书及兼山九图相授。其道则子思、孟轲,一出于诚,广而充之,求为圣贤,皆有益于德者也。举而措之事业,可以迪哲爽邦,则清静简易,悉本诸人情,可无为而有成功。是书之传,岂曰小补之哉!伋承乏宜春,奉诏书搜罗逸遗。伋不揆,辄以雍之学行荐于朝廷,今又以其书传诸学者,苟有丝发之益,则愚之志愿足矣。伋以斯言寄子和,乃报云:「子何为者耶?吾将与书俱隐,幸勿广也」。隆兴甲申六月十五日,右奉直大夫、知袁州军州、主管学事兼管内劝农营田事、赐紫金鱼袋曾伋书。
按:《郭氏传家易说》卷一一,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又见《宋元学案补遗》卷二八,《万卷精华楼藏书记》卷二。
六月十五日时闵雨甚矣三首 其一 南宋 · 赵蕃
五言律诗 押庚韵
一雨向何落,众蝉空此鸣。
乍欣凉吹入,已复断霞横。
尚拟通宵听,何妨碍月明。
丰凶终有数,忧苦自相并。
六月十五日时闵雨甚矣三首 其二 南宋 · 赵蕃
五言律诗 押歌韵
万室望霓愿,千村车水歌。
民劳已至此,天意定如何。
朝听闻争米,宵传说借禾。
始焉因食饭,终矣事干戈。
六月十五日时闵雨甚矣三首 其三 南宋 · 赵蕃
五言律诗 押侵韵
去此林篁蔽,出兹溪谷深。
倍能明病眼,顿觉洗尘襟。
问隐平生志,依僧夙昔心。
危亭已无迹,断刻尚堪临(自注:是日除剪寺后临溪亭下林薄之翳密者。)。
七月六夜闻雨寄怀钦止斯远而玉山使(原作便,据殿本改)来亦得斯远六月十五日怀去年夜雨之绝句复次韵以报 南宋 · 赵蕃
七言绝句 押支韵
夜闻檐雨忆年时,亦复思君近寄诗。
开卷忽来同此作,信知神合但形离。
路史别序 南宋 · 费煇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三八、《全蜀艺文志》卷三一、《路史》卷首、《蜀藻幽胜录》卷二、《宋元学案补遗》卷四五、《宋代蜀文辑存》卷九七
煇自夷陵抵衡湘,有为煇言庐陵有君子曰罗长源,智识弘远,所作《路史》,博达该至,恨不一日见之。以方周旋五羊,道当繇吉,中心几有星云之快,而犹窃患不偶。比届庐陵,何期忽偶绍介,得接公于闉阇之外。议论粲发,间及《路史》,则方锦囊相随,遂获一睹奇秘。然后信所谓「五帝之佐无不贤,三皇之佐无不圣」为不虚语,实天下之奇作也。岂惟如是而已哉?公固自谓我朝之文所尚山谷、老泉,至于东坡,少所甚爱,然其发论乃有时而相似,又何邪?煇窃论之,公之立言远过贾谊,而叙述则在庄、马之间,班、范而下不论也。读《封建》之论,则见先王之制治;观《封禅》之论,则悟圣人之遗意;稽《小弁》之说,而父子兄弟之情亲,知《诗》之不主于文;读《甘誓》之说,而君臣上下之义明,知《书》之不主于事;稽微子三仁之论,而隐显出处之方立,知义理之不浮虚;稽吴楚书「人」之说,而尊卑内外之分申,知《春秋》之不褒贬;至于祝融论乐之作,则直与《乐记》齐上下。所谓西汉文章能以文叙事者,优为之矣。嗟乎,不观《论语》圣贤之进退,无以识三皇五帝之道高;不观《路史》变故之纷沓,无以见三皇五帝之道大。使遂行之,不惟使管窥瓯举之徒不敢妄述,而裘褐谈禅之士亦不敢以诞矣。向使汉儒有知伊、周非摄之论,则无莽、卓之祸;知大麓非职之说,则无曹、马之祸。若齐、梁有此书,则佛老不张;唐室有此书,则藩镇不强;五代而有此书,则十国不狂;靖康而有此书,则戎翟不昌。习而读之,固足使乱臣贼子之知惧,而可以国家长久,祸乱不作矣。实五经之鼓吹,而诸子之权衡也。窃又评之,立萧、曹勋业易,作罗氏《路史》难,《路史》之功固不在于禹下。煇之孱微,无高衔大具以邀说于人,言之有不足信。然昔人谓文章自有公议,而公亦谓杜甫非诗人,识者知公此语,则知《路史》矣。丙申六月十五日,西蜀费煇序。
诫谕诸路监司帅守尽实奏闻水旱诏(绍熙元年六月十五日) 南宋 · 宋光宗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一七、《宋会要辑稿》食货五八之一八(第六册第五八三○页)
诸路监司、帅守,应自今以后凡有水旱去处,并合尽实以闻。苟有不实,或隐而不上,皆以违制论。
召人承佃拘没到孙光嗣田诏(绍熙二年六月十五日) 南宋 · 宋光宗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一九、《宋会要辑稿》食货六一之四一(第六册第五八九四页)
平江府常熟县拘没到孙光嗣田六百一十五亩一十步,令提举司出榜召人承佃,岁收课子,以为赈济之备。
宋武翼郎新制造御前军器所监造官邵君墓志铭 南宋 · 叶适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水心文集》卷一五 创作地点:浙江省温州市
自名司显吏之外,碎曹猥局,无不因人废兴。其职任虽卑近,而倖门弊穴,更为深远而难治,傲胥豪客之所噬攫,官人徒缩气肯首,反得善誉,奋而自为,未尝无祸也。君之子持正,为余言君监岱山盐场时事曰:「场监至贱也,走书乞索日至。州县将有土木之事,或佣借夫力,上司抛买,提刑司所谓五分头子,皆于此乎取。提盐及州县吏每年帐例缗钱千馀,他所须求尚不预。旧常使甲头持状名借于官,谓之请本煎盐,实尅亭户钱以应诸费。君初到,受前官牒,亭户借欠钱至六千百馀万,曰:『已豁其半矣,昔吾受牒,盖不止此』。君大惊曰:『盐买可足耶』?阴白于州,为从上遏绝者,尽罢蠲之。痛抑诸费。甚不可免,则买盐有馀钱足以当矣。久之,亭户争煮盐中官,君为益买零盐,随称轻重,得钱增十八九。右曹上其最,进官者再焉。君又祷提盐,除绍兴年借欠亦且千万。自是亭民不复笞讯,始著新衣,置家具,君亦治敖庾,饰公廨,内外坚好矣。岱山在明州昌国县大海际,居者数千,君直其争讼,岛聚欢服,不干守令,曰:『自有岱山场未有也』。吏与甲头故为借状者,方大怨君,竟讼君妄用盐本钱。有司考君『一任无借状用四百馀万,虽买盐之馀,盖本钱也』。君无以解,笑曰:『法当是,奈何?惟处置耳』。太守极谅君无私,得免,然濒于罪矣」。世常曰「仕不举职为可愧」,然而有人之过,有法之患。夫法不为人计也,所以待有罪而已。世不独贪惰不材而后得罪于法也,廉善有能,亦未免焉。人之情无以劝而法有所待,则虽名司显吏,将畏悔而不勇为者多矣。况如君者,亦幸而免尔,而犹勇为之。夫合碎曹猥局之事无一不治而后得称治,其治之难如此。然则余于君之事,所以载之详者,非以君能监一盐场为可传也,嗟夫!君讳叔豹,字隐甫,姓邵氏,温州平阳人。曾祖膺,祖锡。父倬,赠忠训郎。君有逸气通识,从进士试不中。募造战船补官,监吉州龙泉县酒税,耻之,不赴。后数年,乃监光化军酒税。军无苗额,惟视酒税耗登,十官九称乏以为常。君既足郡经用,又赈流民之来食者。去且二十年,余友王道父为守,其人陈「某计有某利」,曰:「往邵监税能之,后不能也」。又监镇江府榷货务都茶场门,总领使专酒事,赖君材欲倍卖,辞曰:「某之于曲糵无异故,不欺而已矣。日增月长可也,骤倍之,使市皆化饮,他日无以见为士者矣」。君不幸埋没鄙事,然其刚难屈,其正难狎,所遇多敬礼之,盖亦有所蓄而然也。既脱岱山,得监造御前军器,不及上。绍熙五年六月十五日卒,年六十八。十二月甲戌,葬尚仁原。娶周氏,封安人。子持正、持志。女嫁林杓,先卒;次嫁朱至,幼与浮屠为尼。持正有籍春官,工文词,用君遗恩调监台州路桥酒,讳弗肯称,手叙君行告曰:「始父常自课薪米,使持正学于先生。今之为先人荣者,其不在此也」!铭曰:
可俎豆也而下夷,可荫覆也有杕之。犹有可传仅毫丝,若又泯泯当语谁。
庆元三年八月□日。
相山记(绍兴二十九年六月) 南宋 · 孙懋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六○、《古今图书集成》职方典卷八八九、同治《崇仁县志》卷一
绍兴二十有六年九月,懋奉天子命,来字此邦。越二十有八年夏六月,不雨,致祷于巴山,馆神于县之厅事,凡二明灵,昭答讫。再岁,民不病饥。仰赖神休,无以自罄。念周人以讳事神,名终将讳之,故不以山川,况可以名命兹山乎。神虽不禁,予卜诸心,而知其不可。又念云梦之侧、荆襄之交有山焉,以洞庭君之所居,而谓之君山;则兹山汉沛相栾公所居,而谓之相山,不犹愈乎?虽神不言,而卜诸人,而知其必可。于是以相名山。举觞侑神,再拜而祝之曰:「维山实镇此邦,维神实镇此山。神之降为申为甫,以辅我明王;神之升为云为雨,以膏我下土。其升而泽于物者,予既窃而承之矣;其降而效诸人者,予方将有望焉。不然,神依人而行,此邦之人秀茂如林,必有可托,以显其名;犹神之降,亦予之望,庶几兹民不辱于相」。言讫,肸蚃之间,如有代神请以为记。予于是沥觞三拜而书之。时己卯夏六月望日记。
乞依故事令守臣任半年具民间利病五事上闻奏 南宋 · 宇文价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九七、《宋会要辑稿》仪制七之三二(第二册第一九六五页)
去年十二月臣僚劄子,具载太上皇帝绍兴之初尝下诏守臣,令到任半年以上,具民间利病五事闻奏。乾道修令,著为定制,而近年以来故事颇废,乞明降诏旨,再行播告。
仁和重修县治记(绍定六年六月) 南宋 · 乔行简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四六、《咸淳临安志》卷五四、嘉靖《仁和县志》卷一四、万历《杭州府志》卷三九、雍正《浙江通志》卷三○、民国《杭州府志》卷一九
仁和在吴越时为钱江县,与钱塘皆附郭。皇朝兴国三年,钱氏奉图籍入朝,改今名。建炎南渡,二邑俱视赤县。跓跸之初,披荆榛,立都邑,志不久在吴会,宫室省府犹曰草创,况令居乎?仁和县宅虽莫详缔建之始,距今殆不止百年,屋老且腐。绍定壬辰,胡君巨卿来领县,至之日,顾瞻庭宇梁扶栋柱,岌岌动摇,旦起视事,如坐岩墙之下,凛乎其将压焉。前是纡墨绾铜,不啻数十令,堇堇支倾补败,指日以俟践更,何暇为持久计?令虽健,而决束于枵单,末如之何,人固不以咎令也。今京尹余公宿知其然,宰一日上府,京尹顾谓之曰:「君子所居,一日必葺,况有地百里,且附于王畿,敝陋若是,曾不逮鄙小县。我念此旧矣,今其可诿是责于他人」。乃捐钱四百万,俾更之。令承命惟谨,即度财赋功,增库培薄,易湫隘为显敞,自门向厅宇,廊庑堂皇,寝处庖湢,无一不撤其旧而新之。经始于壬辰之孟秋,迄事于癸巳之仲春。见者环视拱睨,无不洞心骇目。是役也,木章竹个悉市之他山,庸工如家,舆匠肯来,一金一粟,咸出于公,里胥恬不之预。盖京尹厚于捐金,令尹笃于任责,宜其率作兴事不劳于民,不愆于素,起百年之颠仆,为一邑之壮观也。始邑之狱舍倾圮,门关殆不容楔缧,系其中者既无以宣其底滞之气,而令问囚其下,几无立人之所。常平系省二库,亦久弗葺。至是皆为之更创,坚固缜密,足以支久。弊极而亨,势固有所待也。令尹来谂予曰:「邑之兴作,自始事迄落成,尽出京尹。今官府屹然,吏民俱受宏庇,愿托少辞,以记其事」。予曰:「是可书也」。京尹讳天锡,今以户部侍郎兼弹压之任,风力强济,多多益办,政平讼清,百圮具举。县宰平易近民,居官可纪,政以最闻,盖不特兴废起弊一事而已。是岁季夏望日。
伫真亭记 南宋 · 宋之瑞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二六、《三台文献录》卷三、《古今图书集成》职方典卷一○○二、《天台山方外志》卷二○、民国《天台县志稿》卷一二
石梁胜冠台陇,寔五百应真示现之地,故其下龙湫特灵,遇祷辄响答。第山径硗埆,披蓁取道,往往就昙华亭望拜,从高瞰下,于礼弗虔。去岁冬十一月,县令丁大荣始至展谒,顾瞻惕然,乃捐县帑百千,委住持万年寺僧智海即潭之隙度地建亭,榜曰「伫真」。于是夷险锄荒,护以栏楯。今年夏五月,不雨,种犹未入土,令集缁黄,躬诣新亭伏谒致拜,告启未竟,忽有鼋大如覆盂,出没波面,已而投刺下坠,若有物掣而取之,观者骇异。须臾,鼋复出游,遂迎以归。越二日,雨大霶霈,四郊沾足,稚耋欢喜,莫不感神之休,颂令之德,愿刻山石,以垂永久。之瑞窃谓山水佳处,居官类多筑台抗榭,务为游观。斯亭之建,意独不尔。矧中孚之信,尚及豚鱼,宜乎渊潜效灵,厥应昭焯,是可书矣。旧传石梁侧有盖竹洞天,湮没踰二百年,往岁何公称持节涖按,尝梦游其地,访求不获。是行也,令穷探偶得之,洞深可二丈馀,中有二峡,穹窿幽邃,下视攒峰叠嶂,如列画屏。又得昙猷厥初修道遗址于芜秽苍莽中,见谋创亭,以严奉事,而易置今庵为龙君祠。一旦天地秘藏轩豁呈露,以是知境不终晦,待人而显。故并书之。嘉泰元年六月望日记。
嘉泰元年六月望日记:原脱,据《古今图书集成》、《天台山方外志》补。
闻六月十五日厅屋以二绝句寄衢 其一 宋 · 虞俦
七言绝句 押先韵
履道宅图还似否,乐天归计但茫然。
人生閒适须闻早,屈指今过本命年。
闻六月十五日厅屋以二绝句寄衢 其二 宋 · 虞俦
七言绝句 押侵韵
想见榱题高数尺,莫愁囊里费千金。
明年便合多裁柳,绕屋连墙易得阴(自注:乐天有种柳诗。)。
六月十五日西湖夜泛高炳如集客赵临安蟠老致饷同游者陈可行杨少云李元德王顺伯何绍彭张宗尹杨氏子弟侍(原作寺,据《永乐大典》卷二二六四改)僧方与焉次炳如韵 南宋 · 许及之
押词韵第十五部
西湖著明月,万象各偃伏。
夙昔湖上游,赓酬动盈束。
未有夜泛诗,此诺吾屡宿。
剥啄闻招呼,纵臾戒行速。
读君纸三过,洗我愁万斛。
行行正作意,在在堪刮目。
山光真起予,过雨俨新浴。
精蓝憩深幽,疏篁庇脩绿。
棋声节风瓯,参差自成曲。
睡乍味觉甜,语软气能馥。
老僧与客忘,谛䌷楞严轴。
小立水花净,一堤良意足。
方舟晓兴动,篙人听回复。
薰风散金波,心境两愁独。
是中有妙句,万古无管属。
诗家高书记,前赵今鲍叔。
归来要推敲,遣饷到林谷。
陈榻初解悬,膺门契仍笃。
不遗太学蕃,王杨共高躅。
陆笑阿戎谈,足以侍几牍。
支郎更可人,啖蔬如啖肉。
而我厕髯张,形骸愧珠玉。
敢逃清(疑当作青)白眼,仅免朱丹毂。
明朝软红中,清游梦应续。
未叹终滞淹,湖山已收录。
贺新郎 其四 六月十五日夜西湖月下 宋 · 史达祖
押词韵第十部
同住西山下。
是天地中间,爱酒能诗之社。
船向少陵佳处放,尘世必无知者。
暑不到、云宫风榭。
楚竹忽然呼月上,被东西,几叶云萦惹。
云散去,笑声罢。
清尊莫为婵娟泻。
为狂吟醉舞,毋失晋人风雅。
踏碎桥边杨柳影,不听渔樵闲话。
更欲举、空杯相谢。
北斗以南如此几,想吾曹、便是神仙也,问今夜,是何夜。
秀岩记 南宋 · 王淮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六○
临武县南十有五里,有岩焉,在官道之右,石崖崭然峭拔,岩居其高之半。崖下左右两穴,水出于左穴为溪,广十寻,经岩前流二百步有奇,复入于右穴。岩之门八九仞,广亦如之。其中若大厦然,中高而平,豁然明旷,可坐数百人。其奥则转而右,逶邃而黑,烛之以入,宇卑而稍下,属于湍流,揭水以往,不可穷也。岩之东北隅,攀缘而上,渐高而渐黑,已而大明,有穴通于天。其馀嵌空如便房侧室者甚众。岩之石温润如璞,其形如钟磬,如鸟之企、兽之蹲。其流石如芙蕖之倒垂,云气之屯聚。下属于地者,如柱、如几、如格,奇怪变态,殆不可状。夫黄山谷谓淡岩天下希,兹岩之恢奇无以异也,而爽恺过之。至于大溪出于穴而复入于穴,非特淡岩无之,天下之所无也。淡岩在昔无闻,元之道州柳司马皆弗知,自李西台、周濂溪为倅,游焉而始知名,至鲁直以诗形容之,乃传播于天下。武溪虽僻陋,而通路于岭南。韩昌黎、刘连州来往经其前,而不一至,何耶?岂非胜境之彰显,自有时也?予为宰,因劝农至焉。然予名微言轻,不足为斯岩重。且名是岩者出于鄙夫之俚语,不雅驯,观者难言之。予家有米南宫所书「秀岩」二大字墨书,乃摹而镵诸石,以为之名,庶籍名书得显名于天下。虽然,岩之奇秀,初未尝求显于世也,显与不显,何所增损,人自扰耳。山神闻之,特为之一笑也。嘉定五年六月望日记。
按:嘉靖《衡州府志》卷二,天一阁藏明代地方志选刊本。又见《古今游名山记》卷九,《名山胜概记》卷二九,《楚宝》卷三八,同治《临武县志》卷四一。(以上李文泽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