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
位置
作者
标签
赵次公
杜工部草堂记 宋 · 赵次公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七九、《全蜀艺文志》卷三九上、《成都文类》卷四二、嘉庆《四川通志》卷四八、嘉庆《成都县志》卷五、《宋代蜀文辑存》卷九八
六经皆主乎教化,而《诗》尤关六经之用。
是故《易》以尽性,而情性寓之咏,则《诗》通乎《易》;
《书》以导事,而事变达之词,则《诗》通乎《书》。
《诗》兴而礼立乐成,无《诗》则礼、乐无以发挥。
《诗》亡而后有《春秋》,有《诗》则《春秋》无复勤圣人之笔削。
然则《诗》之旨,不其大乎!
孔子删《诗》之后,而为二百四十二年之褒贬。
孟子尤长于《诗》,而有七篇之书,其与《风》、《雅》明教化无异也。
自孔、孟微言之既绝,而诗之旨不传。
区区惜别,已失于汉;
华丽委靡,又失于六朝
唐自陈子昂、王摩诘沉涵醇隐,稍为近古,而造之未深,其明教化者无闻焉。
至李、杜号诗人之雄,而白之诗多在于风月草木之间,神仙虚无之说,亦何补于教化哉。
杜陵野老,负王佐之才,有意当世,而肮脏不偶。
胸中所蕴,一切写之以诗,其曰「许身一何愚,自比稷与契」,又曰「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此其素愿也。
至其出处,每与孔、孟合。
「尚怜终南山,回首清渭滨」,则其迟迟去鲁之怀;
「勋业频看镜,行藏独倚楼」,则有皇皇得君之意。
晚依严武,未惬素心,枉驾再顾,赴期肯来,礼数非不宽也,而卒未免于嫌忌,致同袍有「蜀道难」之悲。
吁,可慨夫!
我公以气味之同,神交于今日,而况闾阎有揖逊之风,无荒之叹,在所得为多。
之精爽凛然,宜安新宫之爽垲而乐之矣。
无恙,其遇公也受知之笃,始终不渝,严公视之,得无怍乎?
彼之畴昔论诗,孰与今者刻诗之意也!
天下后世,由是识曲阜之履,爱甘棠之木,诵其诗以知教化之原,岂不自我公发之邪!
黄鹿真人碑记 宋 · 赵次公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七九
阴阳之气,浑沦于太极之先,初未可以名也。
及其既判,二仪以形,周而成宇,运而成宙,于是有仙焉。
若木公金母之属,盖阳气真一之所为耳。
有鬼焉,若魍魉魑魅之属,盖阴气幽沴之所为耳。
一于为仙,则无自而队于鬼,以其纯乎阳;
一于为鬼,则无自而登于仙,以其纯乎阴。
惟阴阳冲和之气,钟以为人,贯诸天地,号称三才,可以为仙,可以为鬼,无足怪者。
其为仙也,积阳之所致,凡高明之行,新故吐纳之术,九还七返之饵,皆阳也,则其为仙固然。
其为鬼也,积阴之所致,凡隐慝之事,饮食安于酖毒,床笫戏于兕虎之角牙,皆阴也,则其为鬼固然。
然自古之为仙者多出于妇人女子,无异故也。
妇人女子之性,常专而静。
惟专,故能不移;
惟静,故能不摇。
彼其于道,岂不近哉?
若萼苇起皆狼狈惊遁,载及期月,震风凌雨,台下地裂泉涌,金化黄鹿,游走于市,银化白鹅,翔集后先,倏然隐见,莫可捕执。
天祐二年,经朱全忠之乱,复有盗操戈求焉。
真人语之曰:「尔曹皆良民,而甘心恣睢,逆天理。
傥无害编民,则庵中所储,悉以相饷」。
凶徒颜采未厌,妄兴刺刃之怀。
黄鹿白鹅突至,云气四合,真人既跨黄鹿而升青冥矣。
旧有丹灶尚在,至是爆裂如雷吼。
炉中光彩射天,顷而长空晻暧,天雨淋漓,到地有声,奄晷而化,异香馧馥终日。
群盗涕洟悔谢,投戈而退。
居人以状闻于蜀主王建喜曰:「斯吾土之祥也」。
遂更下市为黄鹿镇,乃赐清虚观之名以旌庐,而命羽人董薰修之。
自唐末历五季,至于我宋之今日,几三百年,屋宇碑版沦仆,真人之像一复无有,其事鲜有能知之者。
里人李惟聪、惟丰、程怀义,好事人也,既创成新宫,俨傃真像,且惧其事没而不传,访其旧,稽野史,纂集遗概,求编次于临邛杨公从事,又求记于予。
呜呼,真人之为仙,传授有本原,力行有年祀,异乎所谓盗道无师、有翅不飞者。
其飞腾变化,亦乌足为异哉。
韩退之一世儒宗,深诋神仙之事,其作《谢自然》之诗,直指为化于异物。
是不知人之可以为仙,可以为鬼之理,又不知妇人女子之专且静,故多得为仙之说。
然则退之盖亦(阙四字)者耶?
世之君子(下阙)
按:嘉靖《潼川府志》卷一○,抄嘉靖二十九年本。又见《宋代蜀文辑存》卷九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