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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时侃南宋
乞豁免句容县和买役钱申状 南宋 · 赵时侃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九一、《句容金石记》卷五
照对时侃所领县在使府属邑最为僻陋,壤地硗瘠,赋重民贫,无问岁之凶丰,动辄转徙。
时侃窃尝循流溯源而考求其故。
本县元额和买绢八千四十九疋,绵三万八千九十两。
后因江宁、上元两县房廊营运店业之家,荡然于兵火之馀,人户多是流寓,遂权将在城人户合纳和买绢一万馀疋,绵一万一百六十两,敷下外三县抱纳。
本县添起和买绢二千一十九疋,已是重困,而和买绵一万一百六十两,不及溧阳溧水两县,乃独尽令句容一县抱认。
绍兴閒,宋侍郎建康日申请除减诸县前项续增和买绢,不幸句容一县独无时相产土,于时观望,却出榜晓示,谓句容逐年催驱税赋数足,只将溧阳溧水县元抱认城下两邑绢数除免外,而句容例增之绢独认之,绵不与焉。
犹以为未也,则又以句容县合减绢二千一十九疋之数再行均减,在其馀四县则是言句容县合减额外增添税赋,却与上元江宁、溧阳溧水四县再于额内除减。
自是民始不堪矣。
至淳熙七年,本府通判张朝奉任满,差知永州,上殿尝以句容租税过重为请。
得旨行下,蒙上司委宁国府赵通判前来取会,而邑民贫困无力,相继陈雪,未奉施行。
时侃请言坊郭所科和买之不均。
在城江宁、上元两县有房廊之家,少者日掠钱三二十千,及开解库店业之人家,计有数十万缗者,营运本钱,动是万数,并无分寸和买。
句容县有房廊及开解库店业之家,富者家计不过五七千缗而止,营运本钱不过三二千缗而止。
其日掠房钱一百五十六文足者,即趁纳和买绢一疋;
开解库店业之家营运业钱每一贯文足,即纳和买二寸二釐八毫。
各家岁纳和买绢不下五七疋,则府城之人何其幸,而县郭之人何其不幸耶?
此特坊郭之不均耳,时侃请言乡村所科和买之不均。
上元句容境壤相接,阡陌相邻,句容县上等人户,每田一亩起纳和买绢一尺六寸二分六釐三毫,和买绵五分五釐五丝。
上元县上等人户每田一亩只起纳和买绢三寸一分,和买绵二分二釐。
上元之村民何其幸,而句容之村民何其重不幸也?
均是属邑也,均是赤子也,其税赋大不侔如此。
其他诸县江宁,每亩止科和买绢六寸。
溧阳溧水,虽等则细算不同,亦无有重如句容者。
夫减免之恩既不能例沾,而合放之数又均在他县,人户日贫而税赋日增,斯民有转徙而已。
痛哉,榜文数语之祸也!
噫,其忍言之哉!
时侃职在字民,访求利害,无大于此。
重以催科、抚字之责丛于一身,政拙心劳,不敢偏废。
虽催理之际究心尽力,不敢辄违使府比较期限,以上劳督责。
而此身如据针毡而坐,未尝一日敢安也。
苟于是时不能激切而详言之,岂惟无以纾邑人郁郁不获伸之志,亦将上辜使府布宣宽大、勤恤民隐之意矣。
时侃区区之意,欲乞钧慈于比较诸县催科之时,念邑民困于税赋之重其来已久,摘出句容一县,别赐宽假,以苏民力,不胜大愿。
仍乞断自钧慈,特赐敷奏,将本县例认之绢二千一十九疋,独认之绵一万一百六十两,拨还上元江宁两县在城人户名下,仍旧均纳施行,庶使一邑之民,共戴天地父母无穷之恩。
龙湫亭记 南宋 · 赵时侃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九一、《重修琴川志》卷一三、康熙《常熟县志》卷一四、光绪《海虞文徵》卷一三、光绪《苏州府志》卷三八
顶山祠宫,为白龙祝严所,肇于梁天监,显于唐贞观,而助顺著耀于我宋者也。
雩禜之应,咸通中皮日休述之;
诞育之异,太平兴国中蒋文怿纪之。
政和二年始赐庙曰焕灵,后二年封侯曰宣惠,自是祷水旱则响答,制诏封秩累八字矣。
祠之侧踰百步有上方院,院有湫浤,水清可鉴,旱涝不为之缩盈。
旧传尝见白鳗于中,故俗称白鳗池,实龙之栖也。
吾宗赵君崇怘嘉定乙亥来为县大夫。
明年丙子,蝗继有自江北蔽空而入境者。
君率僚贰走祠下,洁斋禬禳,少焉龙见于天,风雨骤至,是夕蝗悉陨于江以毙。
告旱,君即湫乞水祷焉,则辱居浴院下,腐渠污积,谓神龙窟宅而若此沮洳,无乃非耶?
默与龙约,雨若应祈,当为龙作亭以蔽湫之上,且撤彼浴室,前为轩楹。
言未既,风色惨变,片云布濩,隆隆猎猎,若有驱导然。
随车而雨,遂弥百里,罔不周饫,讫成农扈
穑事毕,乃鸠石工,乃命梓人,以甓以削。
始创一亭,而湫其四周,巍然而覆翼之。
寻辟澡垢之地,日南至县大夫相攸筑址,白龙复见,蜿如矫如,近横两山之巅。
漏下十一二刻而藏。
而龙见非时也,邑人故以为异。
于是士夫民庶,谓宜假以光灵,增其封爵。
策书申命,以诏亡极。
乃上其事于郡于部刺史,次第闻于朝。
事下礼部太常合议,条奏龙侯自灵泽宣惠通济孚应而为广利公,龙母夫人自灵顺慈懿显祐而加普应,且易懿以穆。
礼官议,是乡贡进士元善者,克奔走倡厥事。
会乡贵在朝路,又从而候趣之。
告下,神人欢喜,于以答昭贶,侈神功也。
惟轩楹未就,顾县帑常在元枵之次,是邦有寓公,独慨然捐钱以助其费。
君辅之私财,一椽一瓦,不以调民,民抑不知有斯役。
戊寅秋七月建屋三楹,榱题美奂,如翚斯飞,缭以垣墙,气象闳敞。
然前马帅周公虎作「龙湫」二大字为扁榜,赵君诒书,求时侃记颠末。
时侃既乐道祷祈之孚,遂复于君曰:余尝读《易》而得「云从龙」之文,及质诸韩文公而得其说。
夫云者以龙之嘘气而成,龙乘茫洋之气,薄日月,召云电,然后以云为灵。
是龙之能使云,非云之所能使龙也。
子思氏著《中庸》一经,有言水一勺之多,及其不测,蛟龙生焉。
盖不测之水,自一勺而致,孰能谓龙之时潜不在宫沼间,此左氏载深山大泽实生龙蛇之语,亶不为怪。
逮夫起陆,变化云雾,滃然而从,瞬息四海,兹其所以龙之灵。
审如是,不加敬于龙湫可乎?
欧阳文忠公乾德,祭五龙之文云:百里之地,一时不雨,则民被其灾。
凡山川能出云为雨者,皆有神以主之,以节丰凶,而为民之司命
余观赵君龙湫之事,其得欧阳公为令之心欤!
心与龙通,雨旸时若,以是三载无水旱之患。
行将待去,犹拳拳于轩楹之建,封爵之加。
去如始至,是不可不记也。
君字安伯,登绍熙龙飞第,今官奉议郎
其操心也诚,其律己也廉,为政无愧于显幽云。
嘉定十一年九月朝散大夫主管亳州明道宫赵时侃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