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罢赵楷全子才祠禄奏(宝祐三年二月) 南宋 · 王野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六四、《宋史》卷四四《理宗纪》四、《宋元通鉴》卷一一五、《续资治通鉴》卷一七四
国家与大元本无深雠,而兵连祸结,皆原于入洛之师轻启兵端。二三狂妄,如赵楷、全子才、刘子澄辈,轻而无谋,遂致只轮不返。全子才诞妄惨毒,今乃援刘子澄例,自陈改正。乞寝二人之命,罢其祠禄,以为丧师误国之戒。
石屏诗集序 南宋 · 王野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六四、《石屏诗集》卷首
近世以诗鸣者多学晚唐,致思婉巧,起人耳目,然终乏实用,所谓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戒,要不专在风云月露间也。式之独知之,长篇短章,隐然有江湖廊庙之忧,虽诋时忌、忤达官,弗顾也。犹每以不读书为恨,予曰:「『平生不识字,把笔学吟诗』,非韦苏州之言乎?苏州兴寄冲逸,远追陶、谢,顾不识字邪?苏州且不识字,式之亦何必读书哉」!端平甲午良月初吉,潜斋王野子文。
涤尘禅师诗集序 南宋 · 王野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六四
润城多佳山水,而招隐尤佳。招隐本宋高士戴公仲若故宅,山既以高士传,而寺亦多高僧。余承乏斯城,公馀每作山水游,而深爱招隐奇奥,游迹辄数数至。寺僧涤尘禅师喜吟咏,神闲气逸,神旷自如,了了去来,淡然不复知尘世事,而激昂忼慨之情又时时露于言表。余深怪之,然以其好论诗,往往月幌烟窗,细谈忘倦,而师复自汲虎鹿两泉煮茶以饷。久之,情欢甚洽,相得益深,师乃出其所作,商订于余。且夫戴公高卧空山,萧然自得,义季从游,既不改其度,文帝屡欲见之,又不能得,公何高也?然非时际艰难,风云色变,公之高不著、亦不成。师少撄家难,艰苦卓绝,其操心也危,其虑患也深,毅然入山,扫荡尘虑。香火一龛,蒲团寂坐,而中天之月、清夜之风与夫平旦鼓钟、深更经梵,一澄清其怀抱;酣梦俱醒,而暑酷寒严,风凄雨苦,又足以动心忍性而感激其孤露之悲。故其为诗夷犹淡宕,高不可跻,而悲□□凉又十居三四。况居此山久,习闻戴公之风,此所作尤多高远。于是斯山前有高士,后有高僧矣。呜呼!师所居穷深山,既为千古高士履洁介而脱尘绝俗之地,而其胸中浩浩落落,又复不减古人,其胸膈间所吐,又何能不高唱入云耶?独恨余误落尘网而不得出也。
按:《招隐山志》卷一○,宣统刻本。
始得山桥隐居记 南宋 · 王野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六四、《南宋文录录》卷一三、《名山胜概记》卷二○、康熙《金华府志》卷二八、雍正《浙江通志》卷四七、光绪《金华县志》卷四
金华山峙州城之北,屹若屏障,所谓长山者是也。山之可游者左赤松,右智者,三洞居其西北。洞之胜闻于天下,山之水缘涧而出者,赤松、智者二源,然皆无缘绝奇伟之观。惟徐公湖居北山之峰绝顶,水分两派而下,其泻乎山之阳者,由山桥而达于溪,其注乎山之阴者,由鹿田而入冰壶洞。杳默险怪,水悬穴中,穿双龙洞而出,临者股栗。山桥一涧,奔崖转壑,如绅如练,乍分乍合者凡数处,盖其地之胜不特水也。自潜岳寺缘涧登山可十里,两岩对峙于千仞之表,皴岩怪石,层见突出,如斗如揖,如划如辟,而悬瀑当其中,横槎渡涧,叠石梯山。回首南望,则山川城郭,极目千里,为吾乡登览之冠。嘉泰间郡守曹公㮚尝亭其上,岁久而圮。余自建安归,过而乐之,欲谋隙地为书堂,因寻二仙遗迹,将由鹿田过山桥,望两岩间有竹一坡,竹外有石一拳,意其中必有佳处。涉涧而观之,涧多乱石,水蛇行斗折,或泓或激,夹岸林樾,幽荫森爽,其东即竹坡也。竹中巨石林立,错若置棋,其极大者有二:一卧坡上,如垂鹏翼;一跨竹外,如负鳌背。二石夹河,两崖之间,仰视岩巅,崖壁苍峭,草木荟蔚,誇奇竞秀,殆不可状。竹外则瀑泉泻其右,支流会其左,峥嵘喷薄,细若操琴,壮若奔雷,水激风生,凛乎不可久立坡上者。俯瞰群山之顶,下视飞鸟之背,天日清明,直南数百里之山,若开图画,双溪蜿蜒,城郭环绕,楼观隐见于杳霭之中,塔寺参差于苍茫之外,萦青缭白,上与天际,如淩倒景俯尘寰也。此二石之胜,虽三洞不能兼其美,赤松、智者风斯下矣。山旧为胡氏业,以余爱之,遂举以贸。明年春始往度其地,将结庐筑亭为游息之所。大抵游之旷而敞者无窈窕之趣,奥而邃者乏轩豁之观,兼而有之,惟兹山为然,顾不为吾郡之甲欤!
明道书院御书记(宝祐元年正月) 南宋 · 王野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六四、《景定建康志》卷二九
臣野恭惟皇帝陛下躬践圣域,心探道原,式崇先民,以厉后学。乃眷建业,实惟儒臣程颢簿正之邦,道德流风,迄未澌泯。有严祠宇,日就堙芜,前制臣吴渊访旧图新,用昭文明之化,拜手稽首,请宸翰揭巨扁而宠绥之。星汉昭回,鸾凤飞舞,猗欤盛哉!臣野承乏分阃,猥被末光,于是谂四方之士而诲之曰:河南之学粹矣,如坐春风,如会元气,运行亭毒,见者盎然。曰鄠,曰洛,曰澶,曰汝,皆历仕之邦也。繄此陪都,遗辙独存,赫赫斯文,孰主张是?盖尝仰窥圣朝以仁立国,言仁之盛,莫如昭陵,龙潜旧藩,肇启兹土,至仁一脉,山培川衍。厥有儒宗,来噬来游,出其绪馀,载之行事。昔臣朱熹尝曰:「均田塞堤,及民之政为多,脯龙折竿,教民之意亦备,其此仁之发达乎」?夫以黄旗紫盖之区,叶云龙风虎之应,气类感召,千载一时,延洪之休,有自来矣。厥今圣主抚世仁之运,明行仁之政,及是时新美多士,景行先哲,俾山立典型,复见于今日,是岂但敷文教而已?奕奕钟阜,由昔镐京丰芑之仁,万世永赖。臣野敬为明时诵之。宝祐元年正月旦日,宝章阁直学士、通议大夫、沿江制置使兼知建康军府事、兼管内劝农使、充江南东路安抚使、马步军都总管、兼营田使、兼行宫留守、节制和州无为军安庆府、兼三郡屯田使、金华县开国子、食邑五百户臣王野拜手稽首,谨言。
制置司签厅续题名记(宝祐二年六月) 南宋 · 王野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六四、《景定建康志》卷二五
国朝之制,凡州县吏一命以上,非堂授则铨注,不可以自选也。可自选而辟召者,惟二三阃寄,此大幕府所以号小朝廷也。然命于上者,其贤不肖人不一,不能尽满人意,诿曰非我致也。选于下者,必气类之相感、才德之相若,苟非其人,则将诿诸谁乎?韩子所谓「知其客可以知其主,知其主可以知其客」,顾不甚重邪?淳祐十有二年春,今叨恩分阃金陵,望轻责重,凛然惧不克济,东僚罗士皇皇如不及。盖不徒取其虚名,必求其实用;不徒取其婉画,必资其忠规;不徒取其苟同,必尽其异见。阅岁再期,罗而致者寖广,智足以造谋,材足以立吏,忠足以勤上,惠足以存下,而又侈之以诗书六艺之学,其视湖南之宾客殆无愧焉。故虽才品或殊,职守有异,而相观为善者莫不粹然一出于正,是亦一时之盛也。幕府旧有题名,间亦断续,偶得正石,乃断自余始至,第其姓氏,大书刻之,后之来者随考而系其下。诸君求余言,余谂之曰:人才之在天下,用而后见,久而后知,知于今者必有以验于后,观其始者必有以要其终。余之与诸君从游于此也,岂特为一府之用哉?盖将聚天下之才为天下之用,诸君益养其器业之成,勿畔其所守,而志其远者大者,繇是而流声实于天朝,人曰此沿江之宾客也,则岂惟诸君之荣,抑亦予之荣,懋之哉!遂刻其语于石云。时宝祐二年六月既望,金华王野记。
戏䌽堂记(宝祐二年七月) 南宋 · 王野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六四、《景定建康志》卷二一
嘉定八年春,西山先生真文忠公繇右螭持江东漕节。时公方盛年,将母出使,退食之暇日,以娱亲为乐。即官廨之后堂,葺而扁之曰「戏䌽」,今四十年矣。公忠于君,孝于亲,仁于民,盛名钜德,四海仰之,不特江东父老也。然公之德政实自江东始,故思公者久而不忘。既绘公像,与忠宣范公并祠矣,登斯堂者又慨想其承颜养志之孝而兴起焉。野事先生甚久,而马公光祖受先生之学亦深,皆门下士也。适以台阃同寅于此,马公命野作「戏䌽堂」三大字,而更扁之,于以见尊慕先贤之心,而传示来世之意,且述其梗概,刻诸壁。宝祐二年孟秋朔,门人王野谨识。
重建建德县儒学记 南宋 · 王野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六四、雍正《浙江通志》卷二九
严陵负山带江,为东南佳郡。在汉则严先生居之,在本朝则范文正公、张宣公守之,吕成公教之,声气薰陶,士风日盛。建德附于郡,惟庙祀夫子,中更水毁,鞠为邱墟。嘉定癸酉,令陈君德一新庙于县门之东偏,然门庑斋宇未具,久为聚讼者偶语地。淳祐庚戌,毗陵惠君德夫来宰是邑,始作棂星门以表之。复白郡,更卜地于县治之南而新之。郡侯赵公汝历捐帑以相其经始,京尹资政赵公与𥲅、畿漕集撰余公天任,皆输财以助其成。为斋四:曰尊德,曰明德,在于左序;曰进德,曰达德,在于右序。独庖廪未裕,盖将有待也。
城山记 南宋 · 王野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六四、雍正《浙江通志》卷一七、光绪《金华县志》卷四
予家负城面山,在井邑如郊薮。西偏隙地,由园扉而入,名曰城山,又曰东溪。一曲宛转,来朝溪上,诸峰秀润如玉,平芜远树,荒埼断岸,一望无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