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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耘之南宋
修广惠庙记绍兴三十二年二月 南宋 · 汤耘之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七六
至神而妙万物,盛德而祀百世,夫英灵之间见若此,岂偶然哉!
是必运协休嘉,时当会遇,故其生也有自来,其逝也有所为矣。
王之生发祥于天,其所由来,固自不凡。
乃兴水利,以溉东湖百顷之田,旋显阴功,以庇西祠千里之地。
水火兵革,有求斯获;
雷风电雹,变化莫测。
故绵绵庙食,从古至今,自江之左、浙之右,皆奔走奉祀,凡行旅之出涂者,亦必进礼而去。
桐川之氓,仰食山田,水无所潴,又无所泄,旱则苗稿,潦则苗溺,每逢霖亢,拱手待殍,惟祷于王,恃以为命。
故其事之也,晨昏之香火是谨,岁时之烝尝是力。
信之深,思之至,焄蒿悽怆,若或见之。
其精神所感,每至于骇心动目。
是宜金帛之输日富,而庙像之饰日盛焉。
原庙之建,肇于西汉
由汉以来,垂千数百年,而王之英灵凛然,虽郡更回禄,而庙独岿然,岂非天以王福东南之民而益大其祀与!
绍兴三十一年夏六月延平曹公绂自尚书郎来守是邦,视篆之三日,祇谒祠下,顾瞻庙貌,虽喜其气象雄胜,甲于郡境,然修葺以来,阅日滋久,非因故为新,何以揭虔妥灵。
乃偕通守钱公肃之捐秩俸以为之先,郡人劝趋争出以自效,遂得以益治其庙。
爰诹良日,众工齐事。
凡栋楹梁桷板槛之腐黑挠折者,盖瓦级砖之破缺者,赤白之漫漶不鲜者,皆撤而易之,无不极其壮丽。
于是朱楼华殿,昭映于丛林之中,而遥岑列巘,回环于绮疏之外,既耸万目之堵观,且慰四面之归心焉。
是岁七月,常旸涸流,劳农闵雨,公乃斋祓,舍王于黄堂以祷之。
炉烟未绝,顷刻霶霔。
九月秋成在望,连阴酿雨,公又斋祓祷于祠庭,曾未旋旆,而晴晖已动于扶桑。
一时耋艾,欢谣载路,以为有年之庆,非惟仰王昭答之速,抑以佩使君活我之惠,顾不休哉!
窃谓雨旸天事,虽有智者,不可以力致,今乃取必于神,如赍券探囊,莫不如意,此无他,惟一于诚而已。
盖诚之为道,始以尽己之性,而终与天地参。
诚以动天,天且不违,况于鬼神乎!
惟夫修胸中之诚,尽恭敬于币之未将,忠信于之可荐,于以交神明于恍惚,则真精之至,潜通肸蚃,其于感召,有可必之理。
然则公之所以兴庙事而乞灵贶,遂至来格于一念之顷者,用此道也。
倘使诚之未至而徒务藻饰,焉能若是?
故人徒知千骑一顾,而邃宇眈眈,碧瓦差差,以为与神意合,所以获雨旸之应,殊不知公特以寓其诚尔。
今缮修之工,虽尺椽寸甓亦且不茍,可以见诚之所在,则神之应祷捷于影响,不亦宜乎!
邦人感使君之为民邀福于神也,而以记属。
耘之辱在同里,敢以固陋为辞?
乃为之书。
绍兴三十二年二月既望左朝散郎、新差通判处州军州、主管学事兼管内劝农营田事、赐绯鱼袋汤耘之撰。
按:光绪广德州志》卷五五,光绪七年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