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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伯彦宋 1069 — 1141
建炎丞相成国吕忠穆公退老堂诗 其一 宋 · 汪伯彦
七言律诗 押尤韵
尚父重来国有瘳,再移双袖揖浮丘
进为初迫人閒世,退老仍怀天下忧。
娱戏烟霞资辟谷,栽培松菊助吟秋。
天心此欲中兴去,蕙帐山猿恐莫留。
其二
七言律诗 押先韵
脱冕遗轩息万缘,归来閒地作神仙。
涉园靖节初成趣,得志庄周正乐全。
物外情随云鹄举,尊前身傍海鸥眠。
功成者去天之道,知退如公法自然。
其三
七言律诗 押支韵
燕南三世识非罴,谋策江淮见吐奇。
千载五龙扶日毂,十年两袂各天涯。
知公卜筑聊如此,嗟我求田昧所之。
遥想园亭宾客会,梦飞胡蝶到芳帷宋林表民天台续集别编》卷一)
东松庵 宋 · 汪伯彦
七言绝句 押冬韵
万夫屹立若临冲,四十年来谒上峰。
名遂归来人物改,青青惟有岁寒明彭泽弘治《徽州府志》卷一○)
宋 · 汪伯彦
 押微韵
两两泰阶星一色,亭亭华表鹤双归(仗节过家中宴作)
按:同上书卷一二
建炎中兴日历表绍兴四年四月 宋 · 汪伯彦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六九、《三朝北盟会编》卷一六五
伯彦言:今年三月十二日,准尚书省劄子节文,备奉绍兴三年十月二十三日圣旨,命臣以大元帅府事迹首尾省记编录,进御前呈乙夜之览,付之史官,纂成一代之典,传信后世。
有王者起,必先受命之符;
为天下君,宜首表年之事。
盖《春秋》之作,探一元之意;
黄帝以来,纪五德之传。
振古如斯,于今稽若。
伯彦诚惶诚恐顿首。
窃以艺祖创艰难之业,列圣守盈成之文,万邦惟怀,四方来贺。
垂令闻之不已,昭伟绩之无前。
缘朝奸变乱于旧章,而王政沦废乎小雅。
属大运百六之厄会,加小游泰一之临方。
二帝蒙北燕之尘,一张僭南楚之号。
赖二百年庞洪之泽,得亿兆人向往之心。
戴宋厥惟旧哉,归启孰能禦也。
恭惟皇帝陛下天地合德,孝悌通神。
奉使渠酋,而汉天子以尊;
建府朔方,而晋元帅称伯。
黄河合冻,发光武滹沱之祥;
红气流光,呈周室赤乌之瑞。
休嘉应有十数,讴歌来于万方。
就日望云,北面劝进者,乃至五六;
反袂拭目,西向退让者,不止再三。
末如之何,迫不得已。
建议定策,二三子何力之有焉;
应天顺人,大一统自今以始矣。
必有不刊之典,庶为罔极之传。
臣识昧几先,学唯荒落,鞭弭尽周旋之力,帷幄无裨补之功。
攀六龙之御天,首四蛇之入宇。
受恩莫大,负罪良多。
流落江湖,莫收魂魄;
俯仰宇宙,回想风云。
会逢明诏之颁,俾纪当时之实。
舐笔和墨,难摹日月之明;
拭目扬眉,莫睹乾坤之大。
惟是云为,德业与夫日月;
时年毕索,始终粗悉首尾。
唐虞二典,垂成盛代之书;
游夏一辞,或补阙文之史。
虽惭润色,弗近污诬。
祖述宪章,俟圣人之笔削;
铺张扬厉,唯国史之发挥。
臣编类成书,名曰《建炎中兴日历》,谨自缮写,分为五卷,随奏上进以闻。
伯彦诚惶诚恐、顿首谨言。
绍兴四年四月二十二日观文殿学士左正议大夫提举西京嵩山崇福宫汪伯彦上表。
乞赐窜殛劄子建炎三年二月 宋 · 汪伯彦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六九、《三朝北盟会编》卷一二二、《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二○
臣闻危而不持,颠而不扶,焉用彼相。
臣实犯此,有腼面颜,辄沥愚诚,上干天听。
伏念臣周旋羁绁,幸会风云,备位宥密者行且再期,爰立冢司,亦既逾月。
承靖康既危之后,辅建炎复绩之初,图回二圣之还,言念两河之复。
虽政刑两殷于当务,然事力不及于前时。
赞襄百为,未有一得。
练兵选将而临事不为用,遣使修睦而所欲未或从。
卿士启渡大江之谋,先时被患;
庙堂念系中原之望,应变随宜。
固万邦戴后之心,挫群奸幸祸之志。
诏川陕之师,从横而禦侮;
檄东北之兵,首尾以解纷。
备谨边防,以虑寇至。
终缘彼国,兼困吾民,陷濮与澶,破青及泰。
所向既北,乘势而东。
虽世忠控要路于淮、徐,而范琼顿劲兵于宿、泗,对垒两军之相拒,轻兵间道以潜来。
臣偶以沈疴所缠,不能密志而虑,致銮舆之遑遽,拿舟楫以播迁。
持危扶颠,无善可纪。
虽曰登庸日浅,以病丐閒,如其舍□理均,徇名责实,事失前定,奚用臣为,咎将谁归,死有馀责。
本欲居家待罪,恭俟严诛;
重念驻跸初临,政烦亲揽。
暂兹忍耻,靡敢冒居。
伏望智临之大君,特奋乾刚之独断,亟选良弼,共理多难,录臣罪愆,重赐窜殛。
乞罢责劄子建炎三年二月 宋 · 汪伯彦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六九、《三朝北盟会编》卷一二二
臣近具劄子,措置臣虽登揆路日浅,偶在病假几月,而备员帷幄,已阅二年,辅赞无状,乞正典刑,未蒙俞允。
臣恐惧震越,愈不遑安。
然以谋国于艰难之时,不能弭患,而脱身于颠沛之际,反获便私,不敢不体圣意。
已具奏负国之罪终不可逭,陛下天下之法终不可废,候今日之祸患稍宁,乞重加窜殛。
今月十八日尚书省御史中丞张澄状,已进内劄子论臣与黄潜善等致主上蒙尘,宗社危逼,乞重赐黜责,实当公议。
伏乞检会臣初奏事理,速赐施行,以公天下。
臣更不供职,以俟威断。
再乞窜黜劄子建炎三年二月 宋 · 汪伯彦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六九、《三朝北盟会编》卷一二三
臣缘御史中丞张澄申尚书省,称上章弹奏臣致主上蒙尘,宗社危逼,乞赐窜黜,臣昨日与黄潜善各具劄子奏不敢供职,乞寘典宪。
蒙圣慈不允,差中使宣押臣赴都堂批旨。
臣遵禀圣慈,感剧颜厚,退惟罪戾,实不可逃。
伏念臣智昧知几,才疏应变。
初以中原系望之重,本出爱君;
终然万乘仓猝而行,乃成误国。
故尝自劾,恳正邦刑。
乃蒙明綍之攽,未即俞音之赐。
载惟未济,如在中流。
思羁绁之奉,而安忍去陛下于艰难之时;
念宵旰之劳,而不敢以洁己为便安之计。
固欲奉诏以体国,不容忍耻而在公。
岂惟难弭于人言,抑亦已深于鬼责。
退省无状,曷尚妨贤?
冀选贤才,以图底定之功;
蚤窜愚臣,以为失职之戒。
庶几允协物论,畏服公朝。
臣更不敢供职,恭俟威命。
奏对论攻战守备措置抚绥方略绍兴七年正月 宋 · 汪伯彦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六九、《三朝北盟会编》卷一七三
臣谨奉明诏而言曰:盖闻舜好问而为五帝之盛帝,汤好问而为三王之显王
后之取威定霸以成帝王之业者,莫不皆有咨访。
汉祖赖良、平之谋而创汉业,光武用寇、邓之策而成中兴,孙权周瑜之策,遂摧曹操而拓有荆州蜀先主用诸葛之谋,遂并刘璋而控有西蜀魏武荀彧、郭嘉之策,遂擒吕布下邳,破袁绍于官渡,斯皆用武询谋之效也。
恭维陛下神武默运,禦戎却敌,天人助顺,一举而亟清江淮,再举而可复疆土。
而乃谦冲退逊,参古酌今,以善后计,下询旧弼。
臣顾念宿遇,披露肝胆,竭其愚忠,精思熟讲,祈补万分之一,辄效愚论,藉万全以为元老,决战以为将军,相与问答,以为陛下献,惟陛下优容而过听之。
其辞曰:决战将军问于万全元老曰:「今天子之驻跸三吴也,盖得兵家之三势焉。
曷谓三势?
一曰气势,二曰地势,三曰国势,凭三势而命将杀敌,无往而不济。
于时逆刘干纪,金敌济师,窬我长淮,窥我江表。
明天子上承悔祸之天意,下慰厌乱之民心,以赫厥怒,旗建泰一,亲总六师,将士奋勇,人倍其气,雷动焱发,山摇谷荡,得气势也。
长江天险,巨舰鹘飞,一卒当江,万夫莫渡,得地势也。
辨其曲直,知其逆顺,察其饥饱,以壮击老,以生击死,以饱击饥,得国势也。
以此三势,按甲江上,时遣轻锐,所向必克,丑虏就擒者不啻千百,签军投降者动以万计。
势穷力蹙,知曲之不可以敌直也,知逆之不可以敌顺也,知饥之不可以敌饱也,潜师夜遁,寨幕乌集。
当此之时,我乘势越淮而袭捣其巢穴,如破竹建瓴之易,而乃踌躇淮甸,疑虑未进,蒙窃惑焉」。
万全元老曰:「嗟乎!
以若所谓善也,吾之所乐闻也,方且图之再焉。
将军之所谓知其一,未睹其精者也。
仆请为将军略举其凡,而将军必能索其至焉」。
将军曰:「唯唯,惟愿闻一二,以发愚蒙」。
万全元老曰:「禦戎之要,来则惩而禦之,去则守而备之,不贵追也,故鲁庄公追戎于济西,僖公追齐师至于酅,圣人之于《春秋》,皆书以危之。
且虏之奔北,尾击过淮也,可谓远去。
诸葛孔明曰:『未得战地,虽见大利,不前趋之;
未测彼情,虽谓羸弱,不进攻之』。
贼无故退军,勿进攻之。
设若我师犯此而前追于淮北,生灵涂炭,人人怀归,如流离赤子之思念父母。
其求救也,如大旱之望云霓
奈何馈饷千里,士有饥色。
若其略地就粮,则失遗民之望;
若其飞刍挽粟,则艰漕运之计。
本图却敌以安群情,无或动群情以资敌。
故未可急追,以侥倖一时之功;
要当爱惜寸阴,以图善后之计。
事稍前定,举而措之万全之地,盖未晚也」。
将军曰:「曷为善后之计?
又曷为前定耶」?
元老曰:「审攻战之利,得守备之宜,尽措置之方,明抚绥之略,然后可图也」。
「曷为抚绥」?
曰:「夫金敌所驱而战者,两河之民十之七,九州之虏十之二,狄人十之一焉尔。
主兵甚少,怨雠居多,彼何所利?
吾能取彼怨雠而抚之,则为我利矣。
投降之签军、就系之酋长,既贷之以锡其类,宜优恤以劝其来者,或给佃淮南之田以养无禄之人,或添差缺员以禄有官之士。
其有智虑者与有材勇者,寘诸军中,各随其宜而无失所之嗟怨。
庶使两河九州之众闻风怀惠,携持而来归。
一旦驱而之战,以夷狄攻夷狄,利莫大焉。
不惟此耳,关中诸叛如巨师古辈以不快于王似而去之,孔彦舟以雠嫌权邦彦而去之,初非本心。
傥能遣使间道以往谕上德意,而后以恩私结之,俾其自效,彼将衔恩感义,幡然改图,领所部而献虏俘于行在矣。
李成、徐文辈于是乎知伪齐之不可以庇身也,气丧胆落,朝不谋夕,亦将悔过效顺,请命之不暇,不然其徒亦将斩首而来献矣。
所谓明抚绥之术,其概如此」。
「曷谓措置」?
曰:「恢复之计不患逆刘之难除,患金狄之未衰;
不患金敌之未衰,患吾措置有失缓急。
缓其所急则图长久之功,急其所缓则效见目前之利,失之毫釐,差之千里,可不慎乎?
夫立国者莫大于形势,得形势者制人,失形势者制于人。
李希烈欲破寿春以趋江都张建封围霍丘以精兵游击,而希烈为之遁长江,得形势,卒保江淮
苻坚东略至泛长江谢幼度以八千之兵阻淝水而破苻融,数十万之众弃甲宵遁。
于是径造涡颍,经略旧都。
周世宗王朴之策,下江淮,屯兵涡口,以克寿,卒取淮南十有四州以为界,岂非得形势?
今日之计,莫如屯据淮甸,置帅寿春,而真、扬、庐、濠,于文武臣中择才能守之,以藩篱江表。
荆南荆州也,北窥中原,东瞰江表,三国必争之地,吴不得吴,蜀不得蜀,魏不得魏。
为今日计,当军其要害以为吴越之屏,以为巴蜀之防。
夫三秦四塞之国,巴蜀转漕给军之地,昔秦恃崤函褒陇之险以囊括四海,汉高祖之王汉中,收用巴蜀,还定三秦,以有天下。
今也巴蜀仅存而三秦已失,为今日计,当固蜀复秦,以为后来之图。
是宜申命都督,下令荆襄,戒严警备,常若寇至,飞檄川陕,蓄锐控弦,观爨而动,以为掎角制胜之势。
使彼欲南攻,则右有西师之可虞;
彼欲西寇,则左有王都之可虑。
此皆在所急而不可缓者也。
所谓尽措置之方,其概如此」。
「曷为守备」?
「《兵法》曰有馀则攻,不足则守。
《传》曰不备不虞,不可以师。
昔晋人禦秦,深垒固军以待之,秦师不能久,此善守也;
楚为阵而吴人至,见有备而返,此善备也。
以恃陋而溃,齐以狎敌而歼,郧人次郊而不戒,莫敖小罗而无次,皆守备之不谨也。
为今之计,无恃敌之不来,恃吾有以待之可也;
无恃敌之不攻,恃吾之不可攻可也。
修明攻守,拔用才能,推诚以与,使乐于用命,悦以役人,使久而无倦。
召募乐斗之士守险淮济,激厉土豪之雄益寨泗水
遣间牒以察其情状,广耳目以伺其奸诈。
经理残破之邑,劳来归业之民,恩信号令以结人之心,信赏必罚以尽人之力,理财以给犒士,营田以助兵食,补苴罅漏以为他图。
所谓守备之宜,其概如此」。
「曷谓攻战」?
曰:「两军争雄,伐谋为上,其次知彼知己,可以取胜。
要在料度人事,较量众寡,审方圆胜负之势,识劳佚浅深之谋。
见可而进,知难而止,因利乘便,合变应权而为之。
以此攻战,何往不济?
所谓攻战之利,其概如此。
虽然,于斯四者,又有先后之序焉。
先明抚绥之略,然后可以语措置之方;
得措置之方,然后可以语守备之宜;
得守备之宜,然后可以语攻战之计。
于是乎乘天时,择地利,因人和,振旅电击,诸路响应,躏轹淮、汴,蹂蹈济、郓,凭轼而复伪齐之城,横赵、魏,历雁门、大行,而传檄乎燕云之外,于以奉迎二圣,定乱中原,于铄中兴,可不务乎!
《中庸》曰『事前定则不困』,而又何急焉」」将军曰:「蒙昔闻智者不后时,勇者不常决。
又闻战以气胜,朝气锐,昼气惰,暮气归。
善用兵者用其朝气,击其惰、归,此不可失之时也。
孟贲之狐疑,不如童子之必至,猛虎之犹豫,不如蜂虿之致螫,愿元老图之」。
元老曰:「不然,鸷鸟之将击必匿其形,猛兽之将搏必伏其身。
兵,危道也,能而示之不能,勇而示之怯。
卑以骄我,佚以劳我,彼殆将以诱我也。
楚武王侵随,行成而归,斗伯比请羸师以张之。
将追楚师,季良止之曰:『楚之羸,其诱我也,君何急焉?
君姑修政,庶免于难』。
惧而修政,楚不敢伐。
今之敌人潜师而北,必盘礴徘徊于宿、亳、徐、淮之间,必请营粮济师,待时而再南来,声东击西,攻吾不备,出吾不意,而出没于荆襄之间,睥睨楚泽,乘桴而下,合洞庭之贼,相与为水攻之谋,益以步人,水陆俱下,使吾守株于前,而长江之险已夺其后,则将奈何?
与其急于目前之追奔,不若修政以为善后之计」。
曰:「曷为修政事」?
曰:「若所论四者是也。
虽然,修此四者,又有本焉。
《书》曰『民为邦本』,《易》曰『上以厚下,安宅能固本』。
而厚下者,当知今日地之蹙狭而有以扩其不忍之心,察恤民之彫瘵而有以固其爱戴之心。
军需之费,力役之征,有不得已而出于民者,诏令丁宁,当惜民力,使官吏并无缘为奸,田庐有乐输不厌之勤。
内之远迩众庶,三军上下,相与一心;
外之两河遗民,九州旧俗,相与并力,所助多矣。
使天下皆曰今天下有道如是,金人之多行不义,伪齐之去顺效逆,虐用其民,弃民久矣。
弃民则失助,矧前日之举,起意于逆刘,金敌为之助,得利则归功金人,失利则为刘贾怨。
淮甸之役,既不得逞,所丧又多,自兹伪齐取疑于金敌矣。
主客相疑,上下失助,因以举事,则于战何有?
孟子曰:『寡助之至,亲戚畔之;
多助之至,天下顺之。
以天下之所顺攻亲戚之所畔,故君子有不战,战必胜矣』。
诚能孳孳于四者,蚤正素定,然后奋威诸路,连衡以进,决有成功。
若徒知目前追击之利,未知善后之大计也」。
言未卒,将军愀然改容,低首自失,逡巡避席,再拜稽首曰:「韪哉,非固陋之所能及,不图今日发醯鸡之覆,廓然识万全之策也」!
将军既退,元老三复沉思,视倏忽而无见,听惝恍而无闻,若戴云气,乘虚无,浮游乎寥廓,如见箕子告之以为武王陈《洪范》曰:「汝则有大疑,谋及乃心,谋及卿士,谋及庶人,谋及卜筮。
汝则从,龟从,筮从,卿士从,庶民从,是之谓大同,子孙其逢吉
汝之所论虽得于千虑,而单闻浅智,昧于事机,未可以为确论。
请献诸天子,参诸群策,质诸庙谋,而断自神算,庶几其可也」。
元老于是如梦觉醉醒,仰天而叹曰:亶哉其然乎!
非天下之至神,其孰能与于此,仆不得而容其喙矣。
大元帅府戒诸路勤王人马檄靖康二年四月 宋 · 汪伯彦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六九、《三朝北盟会编》卷九○
副元帅宗泽宣抚司范讷、赵野、经制使翁彦国西道副总管孙昭远、东道副总管朱胜非、南道副总管高公纯陕西制置使钱盖京兆路帅臣范致虚鄜延路帅臣张深副总管刘光世熙河路帅臣王倚环庆路帅臣王似、知淮宁府赵子崧发运判官方孟卿、向子諲等:仰各急速部领所统人马,前来京城下会合,听候大元帅康王指挥进发,奉迎二圣。
即不得擅发一人一骑先入京城,以讨贼为名,夤缘劫掠,杀戮无辜,致误国事。
并契勘张邦昌家属见在淮东寄居,仰向子諲行下所属州县严为防守,应副所须,不得少致走透,亦不得辄有杀害。
康王请回相州靖康元年十一月 宋 · 汪伯彦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六九、《三朝北盟会编》卷六四
昨日大王既发相适磁,夜向三更,本州之西火炬连接二三里,照耀不绝。
伯彦亟遣马骑走探,至黎明回报,金人铁衣五百馀骑自卫县大寨西来,一路访问大王前去远近。
虏执村民为乡导,望魏县李固渡捎截大王
大王傥自磁州而东趋李固渡,则魏县虏寨在焉,不可踰越;
或自磁而东北趋王俞渡,则戎兵轻袭其后,皆不可济,孰不为大王危之?
此其不可进一也。
斡离不率众已趋京城下,大王冲冒风雪,衔命奔波,道路颠沛,难以袭逐。
万一追及,不惟计议已失机会,决又如前时质大王于军中,计无所出,为之奈何?
大王不若夙驾回相州,藉图起义,牵制金人,以副二圣维城之望,为策之上。
渡河而东则无策矣。
此其不可进二也。
区区狂瞽,呕心沥血,实为国计。
专差骑兵二人驰蜡书,仰干王听,惟大王图之。
张相公贺克捷书 宋 · 汪伯彦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六九、《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八三
某咨目,顿首再拜上某官:伏审致果得隽,全师奏旅凯之旋;
舍爵策勋,上赏宠文阶之冠。
国势增重于九鼎,庙谟果属于一夔
朝野欢娱,君臣和乐。
恭惟某官授书黄石而孝友兼备,得誉青钱而气节益敦。
登建炎石补之天,取绍兴龙夹之日。
方中原境土未复,请身督战秦陇之间;
会仇敌轮马不还,败绩哭尸于燕云之外。
四川二陕,草木皆知其威名;
九夷八蛮,君长必问其年纪。
或者昧远而见近,士有妨功而害能,纷流四国之言,啧满中山之箧。
周公不失其圣,虽既破于斧斨;
仲尼无得而踰,又何伤于日月!
于用舍去就之际,应消息盈虚之时。
虽邪说淫辞,塞大道之行;
而主圣臣贤,为敷天之福。
千载之遇,一德如初。
回禹迹于狂澜之馀,挥郢斤于汗颜之后。
营形胜要害之地,沈心精术微之几。
入而谟明弼谐,则稽古之皋陶
出而陈师鞠旅,则显允之方叔
尽护诸将,洪济多艰,辅替弥缝使不知,行李往来共其乏。
顾逆齐父子,稔以一十年之祸,敢睥睨乎江都
而暴金上下,济之二十万之兵,辄跳梁于淮浦
我武前定,王师有严,奇正运乎帷幄之中,擒纵玩于股掌之上。
实墉实壑,实亩实籍,举而措者皆自治之宜;
如江如汉,如飞如翰,奏其勇者有莫禦之势。
商、虢、汝、颍,鼓险而群丑禠魄;
濠、泗、庐、寿,出奇而二雏竦魂。
一战而取遏刘之威,屡拣而大攘狄之烈。
番异锡圭之宠,独高指兽之能。
济巨川,作楫慎中流之夫;
譬如平地,为山勉一篑之加。
以至尽大公之心,开众正之路,以天下而笼天下,以寰中而应寰中。
察是非毁誉之乱真,明赏罚政刑之允当。
俾大国之必畏,移上帝之居欹。
于以迎归二帝而尽晨昏之欢,于以还定遗黎而出涂炭之苦。
有献元结中兴之颂,永怀吉父清风之诗。
然后视富贵如浮云,脱功名如弊屣。
王母以高举,羲皇而远游。
载云旗而驾八龙,饮沆瀣而餐六气。
享千二百岁广成之寿,居上元六合真人之宫。
人何慕焉,古无右者。
其罪戾一斥,流落九年。
放驯鸥浩荡之波,困毁室漂摇之雨。
如坠沟壑,若逃虚空。
回不堪忧,朔饿欲死。
圣君念济河而有同心之旧,尚或记怜;
相公欲持绠而施举手之劳,初曰畴昔。
兹其时矣,谁曰不然。
耿耿精忠,恋恋君父。
老矣无能为也,安敢侥倖以他求;
哀之其亦命欤,止觊保全于晚节。
傥生还于乡国,图报于壤泉,所得如斯,受赐多矣。
因对扬于穆穆,幸略陈其区区,顾忍须臾,以希万一。
熙春研媚,浩气冲和,更请摄调,以副瞻咏。
路远书启难通,谨具咨目,少申贺诚,兼布恳悃,伏觊钧察。
不宣。
某咨目,顿首再拜上。
张相公手书 宋 · 汪伯彦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六九、《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八三
某顿首再拜上某官:即日庚暑蕴隆,恭惟督戎护将之暇,神明叶相,钧候万福。
某初闻车乘为川陜视师之行,闲外不知军国一时事机,惟是忧江淮捍禦谁其当者。
徐闻改辕,运算江上,如此则行阙无虑矣。
襄陵上流,自亦不妨飞檄指挥
夫金虏之情、伪刘之计,当不出相公目中。
彼己之审,机会之从,形声之神,胜负之虑,必已先物而默运。
命令诸将,使之应权合变,无落奸便于交绥进退之际,此区区千虑之献也。
比来韩、刘二将获捷擒生,督府以俘囚放罪,送军中使唤,仰服善筹。
自是遗民携彼而怀此,中原不劳而服也。
如闻韩既胜而又追之,此战胜之所戒,韩乃犯此。
赖国之威灵,相公之忠赤,神物护持,幸免耳。
审如所闻,相公为此遍檄诸将以警戒之否?
其它如往日侧闻议论于左右者,谅无遗策逻觇,更愿精审。
今夏雨泽应期,田畴可观,已有丰稔气象。
昔「讲武类祃」之诗,盖颂武王能保有厥士,克定厥家,以当天意。
故其诗曰「绥万邦,娄丰年」。
主上仁孝愿治,图复境土。
相公慨然坚金石不可变之志,为众人所不能为之事,冒大寒暑,困行李以为生灵,斯足以上当天意矣。
上天悔祸,兹其时也。
相公勇猛精进,克顺天意,以毕中兴之业。
若夫其间己之所行,人之所望,更愿加意。
仲山甫将王命、明若否以中兴周室者,不过曰「既明且哲,以保其身」。
非独保身而已,盖曰「夙夜匪解,以事一人」。
非枉道以苟全其身,亦有仁义焉尔。
相公今日之仲山甫也。
某追忆相公去年六月所惠书词,有「傍观侧目,皆有机心,众口铄金,是非莫考,求全之意,使人不忘」之语,故举扬仲山甫一段,以成相公之美,非有所闻而为说。
惟军事倥偬之馀,窃幸留意焉。
相望数千里之远,无从面展,笔舌不能尽所欲言,聊写一二,少见金兰之意而已矣。
它乞慎暑强饭,勉进肉食,资助气血,以惠生灵,此天下苍生之愿。
不宣。
某顿首再拜上。
别幅 宋 · 汪伯彦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六九、《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八三
某顿首再拜:某区区已具布右幅。
承遍按诸帅大军,随宜整治,俾顺人情,仰见高明。
以顺推之,何往不利?
今日使当事者人人如此,中兴何所患?
相公平寇之功,实不易就,大抵忌者畏人修耳。
趣召出于睿意,相公忠赤所致,虽屡露章,乌能遂退志耶?
几微之来,不能尽察,此说诚然,某愿相公加意周防
曷谓周防
其可,不防其所不可
卫武入相于周,以礼自是也。
若曰每念至此,忧患不堪,某谓周公所以仰而思之,坐以待旦,盖其虑患也深。
相公忧患,盖周公之用心,思其艰以图其易,将至焉,愿相公加意。
于用人之际,察其所以而用之,无使射羿之徒得以厕间。
然后尽相公所以事上之道,成大忠,洪休烈,死生之际不足道也。
今日国势如缀旒,相公忘亲为君,忘家为国,神明扶护,天其或者辅成在公。
某之忍死林壑,拭目以俟之。
尊夫人以次且留蜀,徐为迎计,所以承志也。
甚善甚善。
安问计络绎,凤毛壮实灵利,大可喜,天之报施忠赤也如此。
贱累诸儿一一辱流问,荷荷。
二侍列拜起居,别后每相聚,甚奉思也。
奖借之人亦然。
蒙宠寄川药四种,赐茶数品,皆羁孤梦想不可得之物,拜嘉感刻无穷。
某顿首再拜。
栗冽帖 宋 · 汪伯彦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六九、《宝真斋法书赞》卷二二
伯彦顿首拜启大参政钧席:即日玄英正序,寒气栗冽,恭惟协赞政机,内修外攘,神明相劳,钧候万福。
谨奉启起居,不宣。
十一月二十一日伯彦顿首再拜,启大参政钧席。
建炎中兴日历序绍兴四年四月 宋 · 汪伯彦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七○、《三朝北盟会编》卷一六五、《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五九
臣恭被圣旨,省记大元师府事迹,至陛下即宝位本末,编为成书进御,以尘乙览,将付之史馆
臣精白以承休德,不知鼓舞。
仰惟皇帝陛下盛德之举,岂徒纪事而已哉,圣意殆有所在。
臣闻伊尹申告太甲曰:「今王嗣有令绪而戒之,以慎终于始」。
盖保位莫如慎始也。
始之不慎,其克终者鲜矣。
慎终莫慎乎始,故君子大正始焉。
陛下以天锡智勇之英姿,当阳九非常之厄运,再造王室,起于艰难。
思厥艰难,大正厥始,以图允终,纪事之意,有在乎是,天下幸甚。
臣仰遵圣训,谨以陛下自康邸奉渊圣皇帝诏出使虏廷,改命建府,以兵马大元帅起义河朔,由相及魏、及郓、及济,忧劳百为。
遭神器中移,以天下之推戴,续已断之大统,即祚于应天
臣往者首尾待罪,今得以奉诏毕虑省记,参以断编,而以事系之日,以日系之月,以月系之时,以时系之年,起自靖康元年冬十有一月十五日,至于建炎元年夏五月十日,采事摭实,编次成书,分为五卷,名曰《建炎中兴日历》,或庶几仰副陛下大正始之意焉尔。
绍兴四年四月二十二日观文殿学士左正议大夫提举西京嵩山崇福宫汪伯彦谨上。
宛陵集后序绍兴十年正月 宋 · 汪伯彦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七○、宛陵集·拾遗、《二梅公年谱》附录、《皕宋楼藏书志》卷七五
余被命来守宛陵,视事之翌日,有客谓余曰:「郡学请镂版印书,公留意否乎」?
乃问其目,曰:「圣俞诗集,自遭兵火,残编断简,靡有全者,幸郡教官有善本」。
余乐闻而应之,曰:昔庞参汉阳太守,郡人任棠有奇节,到先候之。
不与言,但以一本、水一盂置户屏前,抱儿伏于户下。
思其微旨,曰水欲吾清,拔薤欲吾击强宗,抱儿当户欲吾开门恤孤。
率而行之,汉阳大治。
余殿此邦之初,学官诸生以学校为言,今客又以圣俞梅公诗集为言,客其吾之任棠也与!
圣俞公以诗闻于当世,实此邦之前哲,客其欲余先庠序之教,而借文以为谕。
余固浅陋,虽不足以发扬幽光,敢不率行,或庶几乎如汉阳之治也。
乃命学官董其事。
镂版既成,请序于余,余岂敢辞?
圣俞公之诗简古纯粹,华而不绮,清而不癯,涵泳于仁义之流,出入于诗书之府。
而其工,欧阳文忠公已序于集首,此不复道,姑叙镂版之由云尔。
绍兴十年上元日检校少傅保信军节度使、知宣州军州事、兼管内劝农营田使新安郡开国公食邑五千二百户、食实封二千一百户汪伯彦后序。
唐质肃公 宋 · 汪伯彦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七○、《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九二
余少壮时,盖闻质肃公唐子方皇祐中御史,剧诋文潞公金丝灯毬锦事,贬春州别驾
李师中送行诗有曰:「并游英俊颜何厚,已死奸谀骨尚寒」。
天下歌咏,闻其风而悦之。
又闻熙宁间其子林父自谏院论列王荆公行新法事,越班叩陛,造膝尽言,贬监广州军资库
谢表有曰:「方圣虑图成于元宰,而庙谟渐系于憸人。
房、杜之业未成,卢、李之风已炽」。
高风劲节,惟质肃公是似。
余诵其诗、读其表,想见忠鲠,恨不出乎其时,亲见其人。
乌乎!
二君子所遭之时异,而当言责之任则同;
所言事不同,而其所以爱君尽忠、冒鼎镬、触权宠、甘谪逐,无或异焉。
然而质肃公春州之贬,当路诸公营救甚力,不数月而起监郴阳税,俄倅长沙,稍稍复用。
神考时,虽召参大政,议论与时宰背驰,直道不得行,而邦国有殄瘁之叹矣。
谏院番禺之贬,当时同趣诸公相继去国,无与为力者,卒死于流放。
忠臣义士,未尝不为之愤懑而长太息也。
绍兴乙卯秋九月朔质肃公之侄孙、谏院公之从侄新邵阳太守遵,以质肃公谏院公斥谪初时台臣章疏、诸公送别及到任谢表等文一钜轴携诣余曰:「遵叔祖父质肃公、伯父谏院公有直声于皇祐熙宁间,卒不获伸其志。
既殁,皆以怨仇当轴,若时公卿闻人往往畏偪,不敢志铭,俾前人业履,无以表见。
虽事书信史,而孝子慈孙,不无憾焉。
遵将刻诸石,以光昭先祖之令德,而传之于不朽」。
丐余题跋,以发幽光。
余老不敏,不能发明万一,姑叙其概于前,且伸其辞于后曰:昔鲁隐公将观鱼于棠,臧僖伯谏之,曰:「凡物不足以讲大事,其材不足以备器用,则君不举焉」。
质肃公论灯毬锦事殆似之矣。
鲁桓公纳郜大鼎于太庙,僖伯之子臧哀伯谏之,曰:「君人者将昭德塞违以照临百官,于是乎戒惧而不敢易纪律。
今灭德立违而寘其赂器于太庙,其若之何」?
谏院公之论列新法事,殆亦似之矣。
或曰:「臧氏父子继世为善,周内史有言,曰『臧孙达其有后于鲁乎』?
唐氏之门,质肃公之后,宜其有谏院公,而谏院公之后,又何其寂寥而无闻耶」?
余应之曰:蹠之寿,回之夭,天之报施善人,于此有不可得而致诘者矣。
昔辛寥为毕万筮,其占曰「公侯之子孙必复其始」,余于是借以为唐氏占云。
安居士汪某廷隽谨题。
徽宗皇帝御书草圣诗 宋 · 汪伯彦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七○、《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九三
绍兴六年冬十有一月甲申左正议大夫提举临安府洞霄宫臣汪某,谒右朝奉大夫、前权发遣漳州军州事臣宇文师瑗,有书一卷,且曰得之于行朝鬻书者。
出以相示,白玉轴,黄罗表焉,饰以泥金游龙,标题曰「徽宗皇帝御书草圣诗什」。
臣某视之,太上道君皇帝之宸翰也。
惊竦倏忽,若无所见。
徐疏精神,披卷恭览,熙陵亲札,古诗凡五十有二章。
章或五言,或七言,几千字。
乾文羲画,倬然飞动,若龙翔凤翥。
诗之大槩,如曰「似彼造化力,由兹方寸中」,有以见其以大宗师出而应王业也;
如曰「巷有千家月,人无万里心」,有以见当时戢戈偃武之意也。
千变万态,其指归处如《风》《雅》《颂》焉。
虽曰古什,而其温柔之教,实出于当时文治天下之心,形之于画而托之于古什也如此。
太宗以是传惠无疆,太上皇帝稽若缉熙,如丹雘是涂,以光昭前烈而永保之。
嗟乎!
运遭阳九,山河大地,玉石俱焚,皇居帝室之书散逸人间,或混瓦砾,或污腥膻。
渊圣皇帝于是失其传,而斯文不知其几流散,转落于鬻书者之手。
天其意者,未丧斯文,稍转而归诸公卿大夫之家。
师瑗邂逅有之,以须搜访。
呜呼!
天道有常,不能无消息盈虚之变。
云汉之在天也,合散消息,有不可测,至其为章,则从横灿然,在人耳目者,无得而改,风雨昏晦,终无得而掩焉。
古帝王之书如尧、舜之典,皋陶、大禹之谟,夏、商、周之训诰、誓命,虽经暴秦煨烬之馀,而万世之下,昭昭若揭日月而行。
然则此书终何漫没云!
恭惟今皇帝拨乱兴衰,虽治以马上,而文物声明率时先祖以照临百官,继犹判涣,莫不收敛。
斯文也,岂久于人间哉?
不然则太极高真髣髴睥睨,敕六丁而下取之,当与八龙云篆光明之章、三元八会群方飞天之书,策回飙、载云旗而上超无为,以登至清之庭,与天地相为经始也,师瑗终恐不得而有。
臣某谨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