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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闻北宋
淳安县重建学记绍兴九年正月 北宋 · 方闻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五八、光绪《淳安县志》卷一○
天下之事,有可为之理而终不得为者,非其时也。
时有可成之功而终不能成者,无其人也。
盖事之兴废在时,时之得失在人。
苟非其时则为之难,或得其人则成之易。
学校之在天下,常与治乱相为盛衰,至于因时作辍,顾其人何如耳。
淳安剧邑,乃严之旧治也,风俗淳厚,士类滋多,当时县学比他邑最为宏壮。
无何腊寇啸聚,一夕煨烬,因循不作,十有九年燕麦,弥满其址,殆将鞠为园蔬矣。
居民顷议修复,或谓时方军兴,此非急务。
过者视之,不啻如弁髦土梗,恬不之恤。
更五县令,竟不克成。
吁,可惜哉!
岂其人狃于流俗而所见有不同邪?
抑亦兴废在时,若有待而然邪?
《记》曰:「受成于学」。
《诗》曰:「在泮献馘」。
汉光武披荆棘间投戈讲艺,息马论道。
唐太宗为天策上将,开馆延聘文学之士。
用武之时,谓此非急务,得乎?
文翁起官舍,招下县子弟;
卫飒下车,修庠序之教。
其政绩之美,遂为两汉循吏最。
谓州县之学,弥年不修得乎?
丞公汪仔,尉公周操,皆以文雅饰治,慨然有志于斯,所虑不能专达。
一日,郡倅孙公行邑,悯其废圮已久,遂以诸生之言力请于太守董公
公儒之真者,既乐从之,二公乃相与辟地抡材,必躬必亲,若士与民欣然资助,故官不妄费,下无横歛。
经始于戊午之十一月,告成于己未之正月
堂庑深邃,殿宇崇丽,俨圣像而一新之,瞻之如在。
祠宿祭器,各有其所;
斋舍庖湢,无不全善。
大率规模形胜过旧远甚,所谓得其人则成之易也。
虽然,学所以养士,士所以言道,有学而不养士,士而不言道,与无学同。
然则今日重建之意,岂徒然也。
夫道中而已矣,贤者过之,不肖者不及,学者不道也。
适尧、舜、文王为正道,非尧、舜、文王为他道。
君子正而不他,亦归诸中而后已。
六经,贯道之文也,载之以传后世。
孔子之道,乃尧、舜、文王之道,举而措之,则父子亲,君臣义,夫妇别,长幼序,朋友信,以至修身齐家治国,达之天下,皆此道也。
教者,教此者也;
学者,学此者也。
周设学校,是道以兴;
秦废学校,是道以微。
汉、晋而下,迄于梁、隋,不逃乎杨,则归于墨;
不溺于申、韩,必流于佛、老,是道又为天下裂,而学者伥伥然不知所守,安得中道而与之哉!
今天子励精图治,留神学校,其与三代并隆。
绍兴圣训》曰:「士大夫之学,宜以孔孟为师,庶几言行相称,可济时用」。
岂道之将兴也与?
韩愈《请置乡校》曰:「刺史县令不躬为之师,闾里后生无所从学」。
二公兴建之勤,敦劝之笃,文学政事,皆有可观,既得其人矣;
诸生弦歌讲习于其下,宜何如哉!
昔梁边亭人种瓜,劳于灌溉,其瓜美于楚边亭人之瓜;
长梧封人为禾,耕而卤莽,种而灭裂,其实亦卤莽灭裂而报。
今学者能为梁边亭人之种瓜,无若长梧封人之为禾,则业精行成,不特事科举、为青紫计而已,又将深造圣人之域,于中庸之道为庶几焉。
上以副明天子之诏,中不负贤有司之意,是学之成也,乃不为虚文。
诸公属予记,辞不可免,因书以告。
绍兴己未正月望日,左朝散大夫主管台州府崇道观方闻记。
按:嘉靖《淳安县志》卷一三,天一阁藏明代地方志选刊本。
天乐观记绍兴十年九月 北宋 · 方闻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五八、嘉靖《淳安县志》卷一五、雍正《浙江通志》卷二三三
谨按《严州图经》,淳安县宫观有四,他皆废易无所,今惟天乐观独存。
耆旧相传,观本常乐乡文高宫,昔因洪水飘汎圣像至昌期乡湖山之下止焉,从而建立于此,村氓指旧乡名之,故云常乐观。
创始于五季乾祐,增修于国朝乾兴
殿庑幽深,不侈不陋,前挹溪湖,㳌渫回环,岭岫巍峨,恍若洞天福地,迥出尘境,是宜真仙上圣之所都,下民祈禬之必集。
然则是观之独存,信非偶尔。
仰惟徽宗皇帝钦崇天道,向意真风,诏天下宫观三十间以上者赐额。
郡守许尧夫具以奏闻,得旨,以「天乐观」为额,实重和元年九月也。
时邑官士庶导从毕至,奎文炳焕,丘壑增辉,共庆千载之遇,何其韪欤!
未几腊寇窃发,焚之,幸而敕牒不为煨烬,缇藏十袭,感戴不忘。
道士知章募缘重建,必先高大其门。
后数年乃新殿像,意于所赐敕额,不敢怠缓。
谨用摹刻于石,因叙始末于其下。
非特写琬琰以彰不泯,盖将荣耀今古,歛福锡民,昭示先皇所以崇奉道之美意者也。
绍兴十年岁次庚申九月朔日,左朝散大夫方闻谨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