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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椿年南宋
程尚书禹贡论图叙 南宋 · 彭椿年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二、《经义考》卷九三、《宋元学案补遗》卷二、《古今图书集成》经籍典卷一一四
禹迹所及,周遍天下,而载之《禹贡》者,仅馀千言。
其施置闳大,而书法严简,绝非一见可以遽解,故荐绅先生难言之。
汉永平閒,诏遣王景治汴,而赐以《禹贡图》。
曰图云者,为其道理悠远,功绪汗漫,故图以著之,则《禹贡》有图,其已久矣。
予尝恨古图不存,历世诸儒耳受臆决,无所稽据,每对《禹贡》,辄阙然不满。
绍兴初,肇复太学,与今泉守程公偕冠而中弟子员,俱业《书》。
又适同一舍,每相与谈经,至不安处,辄共叹诸儒之说未能通贯。
时方事场屋,作举子文字,未暇究竟也。
淳熙四年,程公以侍从讲《尚书》禁中,门下省颁行其奏劄曰:「《禹贡》大川七,而诸儒沿袭,乃󸈠其六」。
予闻之,有会于心,而疑其是正之难也。
已而闻上御讲殿,问黑水甚详,知公有见,俾之来上。
程公具以其所知为书以奏,上见之,大加褒劳,诏付秘书省,藏以垂后。
予闻诸学士大夫称其精博,实未尝一见其书也。
六年,出管闽舶。
明年,而程公以敷文阁直学士来镇泉南
暇日论文,因请观之,程公欣然出副本相示。
予取以归,熟而复之,则其书条理甚备,辨正经指者,著之于《论》,《论》凡五十有二,论尝指事说理。
而当證以山川实地者,则事为之《图》,《图》三十有一。
至其事不隶虞夏,而原流本出此经者,则又为《后论》八篇。
数千年间,州域更革,山川迹道,率皆本《禹》语以为之宗,而后采取历世载籍以为之證。
其所据谓是者,必其协诸经,而协乃始皆措,而其救正前人违误者,亦皆稽案经语而执规矩以格方圆。
其不合者,有状而指自出,若语也。
至于执以为据者,惟舆图史志之所载,兵师使驲之所经,实有其地,甫以立辨。
至于稗说怪语,奇闻异教,荒忽诞谩,不可案核者,悉弃不取。
呜呼!
亦勤矣。
而无一语不从《禹贡》以出,予乃知众称精博者,不诬也。
若九河之沦于海,三江之当为一;
嘉陵江误为西汉,而汉中之汉本无二派;
济水通溢为荥,而济之为济,实非潜行地下;
弱水之既西,黑水之入南;
历世禹河、汉河之别,贡道入河入菏之误,以其言而质之《禹贡》,若合符节,无所差爽。
予始念《孟子》之言曰:「天之高也,星辰之远也,苟求其故,千岁之日至可坐而致也」。
程公之于地理禹迹,可谓求之而知其故也矣,是可传也。
且其奏御之语曰:「东西朔南,渐被声教,皆自此规摹以出」。
则其拳拳不独为世故书发语而已。
圣天子亦既知其志之不狭矣,从而褒谕之曰:「《禹贡》于古今山川地理无不该贯,最为难明。
卿著论以要其归,为功甚大」。
则所得褒宠亦不止义训之近也。
郡博士陈君应行请以其著刻木郡庠,布之学者,而求予文为表。
予不容辞,故为之书。
淳熙辛丑孟春既望承议郎提举福建路市舶彭椿年序。
按:《禹贡山川地理图》卷首,通志堂经解本。
黄岩兴善寺淳熙三年十月 南宋 · 彭椿年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二
黄岩县东南三里,有山曰九峰,林木邃茂,岩壑环峙。
盖自韶国师度土奠基,而澄观老启宇聚徒,是为兴善院焉。
二百馀年,徒弟住持以奉香火。
至宣和间,魔寇抢攘,焚荡一空。
既而草创,讫无成就。
绍兴之初,始更为禅。
不五年间,三易主僧,莫能起废。
士俗悯焉,遂请于郡,去禅归律,复命讲人主之,自此稍稍归乡。
绍兴戊寅之春,法席既虚,讲人文异退食□兴,归于故里,律行精谨,教观通明,嗣承天□□證悟之学,邦人素所钦信。
于是檀越车轸与邑民咸曰可为兴善得人矣,乃疏名请于郡侯沈公,公从其请。
文异道心既坚,缘力允契,远近乡慕,事功响合,乃捐己得施利,仍率众力首架溪梁,覆以亭宇,清流下瞰,林峦倒景,而气象已宏矣。
至于三门两庑,云堂塔院,转轮之藏,香积之风,咸建而新之。
释迦殿工力未就,会绍兴壬午之秋,震风拔木,咸施巨材,不二年而轮奂灿然。
又得同衣惠深倾衣钵募有缘,严饰佛像,悉已具备。
淳熙改元,春事告兴,雨泽愆期。
大夫孙公默祷观音,即有感格,乃谓其民曰:「临安有上竺,绍兴有圆通,丹丘白塔,皆菩萨显应之地。
黄岩大邑,未闻有之。
惟兴善溪山明秀,可建道场」。
乃审天竺梵相而造饬之,命文异建殿以更奉之,而兴善遂永千古。
而文异二十年住山劳绩,不虚捐矣。
宋淳熙三年十月六日
按:光绪《黄岩县志》卷三七,光绪三年刻本。
重修黄岩诸闸记 南宋 · 彭椿年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二、《赤城后集》卷八、嘉靖《太平县志》卷二、万历《黄岩县志》卷一、雍正《浙江通志》卷五八、嘉庆《太平县志》卷二、光绪《黄岩县志》卷三
台之五邑,黄岩为壮。
邑境之濒于海者,率三之二,故其地势庳卤,抱山接涂,川无深源,易潦易涸,非资乎畎浍之利,则不可也。
官河贯于八乡,为里九十,支泾大小委蛇曲折者九百三十六,以丈计者七十五万。
其泄水至于海者,古来为埭几二百,斯足以荫民田七十馀万亩。
元祐间,罗公适持节本路,知此邑之水利为详,因其埭之大者,增置诸闸,今之常丰、石秋、永丰、周洋、黄望,皆其遗迹也。
岁月之久,无所是證。
前后兴修者,往往功力不至,随成随坏,遂谓诸闸终不可建,惟漕运干官谢敷经、乡士支汝绩、陈谦、徐弗如、陈纬深知其利病。
淳熙甲辰之冬勾公昌泰常平使者,按行田野,悯闸事不修,于是用其议,有请于朝。
孝宗皇帝深嘉之,出度僧牒,为直一万四千缗。
勾公以本司钱六千缗成其役,乃檄宁海丞永嘉林季友邑丞四明刘友直董其事,又委乡寓居与士人分领之,而武学博士蔡镐于规摹条画尤所究心。
乙巳仲春首役,至孟冬讫事。
所建者六,回浦、金青、长浦、鲍步、交龙、斗门是也。
增修者三,周洋、永丰、黄望是也。
于是置庄以守之,垦田以赡之,择人以主之,有钩索以备其器用,有夫匠以供其役使,其所须者,纤悉具至。
连岁之间,民浮其利。
乡人追念先贤始事之勤,相与筑为堂宇,肖其象而祠之,所以报也。
岁在甲寅提举李公谦永丰之闸又复废淤,从而新之,再建常丰混闸。
三年,提举李公太性复修周洋,及建常丰清闸。
丙辰秋,大熟未穫,巨潦相仍,自此闸政难于修举,民方忧之。
常平使者李公洪以新职升辞,遂以本路盍所兴行者请于庙堂。
丞相谢公以元枢秉大政,因言黄岩建闸利害。
李公下车未几,深注意焉。
询访乡之贤德士庶,考究其实而奏闻之。
圣意嘉纳,有旨:拨封桩库六千缗,修混水、鲍步,重建金青、黄望、长浦、交龙等闸。
黄望易其旧址,依山之岩石,凿而为之。
邑丞付坦、簿温良臣、尉徐士表乡官新监尤藏、封桩库赵师雍、新常熟县簿鲍端亨及乡士之公勤端实者分治其事,又以军事判官赵师伋而总隶之。
郡太守直阁叶公贽以农事为重,恪于奉承,凡所施行,人不敢慢。
役兴于己未之良月,工毕于庚申仲春,当农务之隙,役不告劳,人不告病
或者谓其讲究详尽,区处得宜,所以功过于畴昔也。
夫平为福,有馀为祸,物莫不然,水尤其甚者。
方水之潴于闸也,浅者资灌溉,深者备事罥。
闸之为利,可胜言哉!
迨其秋成之际,风如颓山,雨如翻海,虽有百闸,岂能为益哉?
故乡者数闸之修,不能当丙辰己未风雨之变。
是不然。
一岁一熟者,事之常也。
风雨之灾,或十年而小变,或百年而大变。
己未之潦,水高于闸者数尺,踰月而退,是几十年而小变也。
丙辰之潦,水高于闸者寻丈,五旬而后退,虽乡之耆老,未尝睹之,是几于百年之大变也。
讵而可忘一年一熟之利,而胶于十年、百年或变之说乎?
修人事以应天者,理之常。
舍人事而不修者,则必有饥贫困苦之患。
况此邑之民鲜有谋生之利,其所以奉公营私,仰事俯育者,一出于稼穑,可不念哉?
是用叙其始末,书其工役,纪其日月,以告来者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