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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明节贺表 南宋 · 度正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六四、《性善堂稿》卷五
一千岁为秋,祥启笃生之旦;
亿万年上寿,荣膺至养之尊。
庆浃华夷,欢腾宇宙。
臣某(中贺。)恭惟皇帝陛下神心渊默,圣学高明。
尧舜之相传,重光揖逊;
得文武之并处,益茂显承。
安宗泰山,视天下如敝屣。
退藏于密,独高清净之风;
永孚于休,必得炽昌之寿。
承流支郡,幸际昌辰。
匏系一方,莫进陪于鹓序;
嵩呼万岁,徒遐想于龙楼。
瑞庆节贺表(一) 南宋 · 度正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六四、《性善堂稿》卷五
天祐下民,瑞启中兴之圣;
帝出乎震,光开阳月之祥。
交腾动地之欢,共作祈天之祷(中贺。)
恭惟皇帝陛下德迈禹子,学如汤孙,宽仁有得于圣心,孝敬日闻于天下。
聪明睿智而不杀,本一德以格天;
讴歌朝觐之交归,宜万年而阅世。
臣钦逢盛际,假守偏城。
称汉殿之一觞,阻陪拜手;
封人之三祝,徒切占词。
瑞庆节贺表(二) 南宋 · 度正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六四、《性善堂稿》卷五
帝出乎震,上符乾道之亨嘉;
天作之君,下应坤元之光大。
施膏泽以甚久,得欢心而允同。
(中贺。)闻膺祖宗之托者其忧深,受天人之归者其任重,必始终之惟一,斯中外以永宁。
周公陈王业艰难,卜年遂过其历;
成王知天命不易,享国克迈于前。
历考先猷,率由此道。
恭惟皇帝陛下心危微而精一,学缉熙而光明,克俭克勤,无荒无怠。
焦劳水旱而每为之虑,函贷遐荒而不与之争。
与其放千百鳞介羽毛,徒及于禽兽;
孰若保亿万生灵性命,允契于幽明。
一诚所通,万福来会。
臣少习孔孟,长遇唐虞,已再被于麾符,未一瞻于旒冕。
神驰魏阙,梦绕汉庭。
拱北辰,叹莫与风云之会;
席上南斗,幸终依日月之光。
谢磨勘 南宋 · 度正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六四、《性善堂稿》卷五
不次之擢,深惧罔功;
进律之褒,荐叨误宠。
仰承明训,俯窃震惊。
伏念臣才不逮人,学惟为己,出逢千载之休运,幸际三朝之眷知。
见义必为,每励事君之志;
知难不避,常怀报国之忠。
会强敌之外侵,连叛臣而内应,人情恟恟,物议纷纷。
遮蔽荆襄,幸全国势;
劳徕蜀汉,载张皇维。
所赖圣德旁加,威灵远畅,祖宗孚祐,天地降休。
虽屡蹈于危机,如安行于乐土。
重惟臣之何力,敢贪天以为功?
至于日月之微劳,此乃臣子之常分。
岂图鉴照,特赐甄升!
此盖伏遇皇帝陛下达舜四聪,驭周八柄。
循名责实,以风动于百王;
任贤去邪,以日新于庶政。
致兹庸陋,亦在宠绥。
臣窃尝自竭鄙诚,妄陈愚计,盖以人心之失正,良由大义之不明,若务包容,便成姑息。
所冀少加于采听,庶几复振于纲常。
顾以发肤,上酬君父。
犯雷霆之怒,固知烦渎之罪多;
戴雨露之恩,惟念生成之德大。
谢宣赐历日表 南宋 · 度正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六四、《性善堂稿》卷五
承尧之运,永膺火德之符;
行夏之时,克正人统之纪。
事谨有邦之旧,时闻嗣岁之新。
顺五气之惟均,协三农而即序中谢。)
恭惟皇帝陛下体乾元而在御,躬历数以用中。
先甲以令庶邦,载凝丕绩;
后天而行万化,茂赞元功。
时和岁丰,家给人足。
臣荐膺申命,首被赐书。
敬授人时,敢不恪遵于圣训;
钦崇天道,庶几近底于岁功。
怀安到任谢表 南宋 · 度正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六四、《性善堂稿》卷五
干禄养亲,久尘仕版;
分符作牧,骤玷侯邦。
仰戴皇慈,俯宣圣化,力小任重,感极涕零。
伏念臣既忝科名,退求学问。
考伊洛求仁之指要,靡不研精;
慕东南名世之师儒,深思质问。
会权臣将除其善类,取学术先加以恶名,庠序禁而不言,科举弃而不录。
后生小子,靡然从之;
大学》、《中庸》,几乎废矣。
臣宁身之厄,誓志不回,奋然为云谷之游,直欲适风雩之乐。
往返万里,夷险一心,遂得「收放心」一言以归,乃知「不远复」三字之训。
然以私淑诸己,非敢求多于人,自安贱微,未尝表暴。
遭逢仁圣,奋发威权,既得股肱之良,遂去腹心之疾,载恢儒术,序正人才。
连帅之荐闻,竟迩言之横及,但知快其私忿,遂并毁其平生。
谓其问道于伪学禁锢之时,乃是要名于正论复兴之后。
穷无所告,退而自怜。
知之者莫为一言,闻之者徒为三叹。
自分远方之末学,甘为圣世之弃人。
幸公道之旁开,徐浮言之自定,复安乃职,不失厥官,寅缘序迁,终被录用。
此盖伏遇皇帝陛下天临万务,日鉴四方,睿谟洪济于中兴,神断独收于上策,仁期远举,道不遐遗。
察臣起草茅,自是素谙于民事;
怜臣老于州县,必能共举于邦条。
擢之稠人,付以一垒。
臣敢不激昂壮志,澡雪初心?
簿书期会之中,存恺弟中和之意。
省刑罚,薄税敛,庶几曲尽于抚摩;
说礼乐,崇诗书,或可仰当于驱策。
梦驰丹阙,目想清光。
重庆到任谢表 南宋 · 度正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六四、《性善堂稿》卷五
艺祖开蜀之新郡,昨尝效于驱驰;
奉光宗潜龙之旧藩,今复蒙于任使。
佩训词之温厚,顾谫薄以凌兢。
臣正中谢。)伏念臣少笃志于诗书,早奋身于科第,每于簿书之暇,力探问学之源。
议论不为空言,诚欲明当世之务;
是非考之至理,亦尝先天下而忧。
曩因便民之章,首及防微之策。
其近者欲修筑城郭,以制东西川不测之变;
其远者欲经理民兵,以备南北军不足之权。
又欲选将以减冗兵,练兵以省滥费。
凡此数事,曾未二年,叛兵或起于边州,遗毒遂流于内郡。
竟劳庙算,仅弭妖氛。
厥初或谓其妄言,至是稍称其先见。
顾兹事任之愈重,必曰保安之是图,览观山川,访问父老。
控益、梓、利之要会,曾形势之非轻;
导江、汉、沔以朝宗,亦襟喉之所系。
山泽间有啸聚,闾阎即无盖藏。
况军旅之方兴,谅师帅之匪易。
必得颜平原之风节,乃能屏蔽于上流;
自非阳道州之仁贤,未易垦辟于下土。
夫何庸陋,乃被选抡。
此盖伏遇皇帝陛下躬尧文明,性禹勤俭,登崇俊良以求民瘼,黜退刻薄以迓天休。
一日万几,圣意每形于忧惧;
九州四海,皇慈常切于焦劳。
故凡承流宣化抚字之官,必取学道爱人恺悌之士。
重念臣亲传至学,雅意本朝,未能一望于清光,实已再叨于宠擢。
敢不究怀惠养,悉力对扬?
上推恻隐之仁,下被疮痍之俗。
群后之逮在下,庶几尧、舜宅牧之心;
三年可使足民,妄意由、求为邦之事。
吴侍郎谢到任表 南宋 · 度正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六四、《性善堂稿》卷五
谕旨三边,甫竣使事;
提封四路,复玷上恩。
更叨进职之荣,莫遂循墙之避。
祗服训诰,延见吏民。
惟全蜀实控上流,在今日最为重地,内临秦雍之壤,外抚西南之夷。
久已承平,安于无事,人习苟且,吏多因循。
閒暇之时,军民之务固已俱敝;
师旅之后,公私之积为之一空。
疮痍方深,悽怆未已,念此百废,欲其一新。
譬如羸弱之病人,要在充养于元气,谅非内修之已至,何得外患之自消?
幸今小康,宜思大计,方图登对,悉具开陈。
庶几四境之戚休,尽彻九重之闻见。
岂期近轸于宸眷,复兹就畀于使华,未离所部之封,旋拜重申之命。
自惟衰晚,曷称使令?
此盖伏遇皇帝陛下圣学高明,睿知深远。
知臣驰驱之甚久,必能洞识于人情;
念臣更历之颇多,或可修明于故事。
特加宠任,未忍弃捐。
臣敢不精白一心,黾勉千虑?
劝农以固邦本,兴学校以正人心,宽赋役以苏疲氓,表廉隅以激贪吏。
急政要务,次第讲求,精思力行,期于补报。
条奏利害,仰惟圣鉴之主张;
宣布恩威,庶竭愚臣之驽钝。
皇后 南宋 · 度正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六四、《性善堂稿》卷五
问寝龙楼,方庆垂休之远;
贻谋燕翼,幸瞻遗范之存。
日月云徂,霜露且降,凡在照临之下,孰无悲慕之思?
恭以宪圣慈烈皇后,以圣明之资相助高庙,以慈爱之道启佑孝宗
太上无为,式资于明训;
曾孙出震,祗若于天心。
功在四朝,德垂万世。
而谦冲退托,宽厚慈祥,曾无倖恩之私,少累清明之政。
俄惊仙驭,忽弃人寰。
恭惟皇后履行温柔,秉心恭俭。
初嫔外邸,阴礼具修;
正位中宫,坤元允协。
迨兹追远之际,克笃无疆之思,天道且周,圣指有叙。
愿宽顾虑,少释忧劳,上慰两宫拳拳之心,下答四海颙颙之望。
庶几安谧,永底康宁。
皇后太子薨) 南宋 · 度正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六四、《性善堂稿》卷五
入奉坤仪,方勤至养;
荐升震位,遽用永违。
既进德以及时,何降年之不永!
宗祊所系,海县共悲(中慰。)
臣闻处常不难而处变为尤难,善始则易而善成则匪易。
处变而不忘根本之虑,善成而惟先社稷之图,虽悼前劳,终徼后福。
恭惟皇后殿下学通坟典,识究古今,德媲母周,道能子舜。
慈圣光献之赞仁祖,早定策于英皇;
宪圣慈烈之辅高宗,卒贻谋于孝庙。
载维国本,以对天心,内解圣人之忧,外慰苍生之望。
进奉银绢状 南宋 · 度正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六四、《性善堂稿》卷五
方物之贡,以其有不以其无;
臣子之恭,贵于诚不贵于物。
爰尊庆典,用谨邦常。
上件银绢,或本于山泽之藏,或出于农桑之业。
举之为宗庙尊罍之器,德容可镇于四方;
推以赏边疆将帅之臣,勇气自增于万倍。
进金铁状 南宋 · 度正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六四、《性善堂稿》卷五
伏以六府孔修,方仰圣明之治;
五材并用,各输臣庶之恭。
前件金铁,文可以饰尊罍,武可以严兵甲。
归于天府,庸上备于宝藏;
播之大钧,或可资于器使。
进上皇太子文集状 南宋 · 度正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六四、《性善堂稿》卷五
伏以吾君之子,讴歌狱讼之交归;
古圣之书,道德性命之所寓。
敢以私门之传授,仰充资善之讨论。
上件明道先生《易传》,晚出其家,未行于世,盖圣代不刊之典,实人间未见之书。
上蔡先生《论语解》,论议精深,识见超迈,惟其绍续于绝学,故能启觉于后人。
念上哲虽自于生知,然至道实从于心造。
愿采涓尘之毫末,以增海岳之高深,万里瞻依,一诚勤恳。
权夔宪举㬊亚夫遗逸奏状 南宋 · 度正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六四、《性善堂稿》卷五
照会嘉定十四年十月初四日司明堂大礼赦文,内一项:「应士人有节行、才识、学术,素为乡里推重不求闻达者,委监司帅臣周加搜访,每路一二人,仍与本州长吏具从来所为事实、所通学术,连衔结状,保明闻奏,不得以常才备数。
委三省再加察访,如所举不妄,特与擢用」。
当职寻具奏曰:臣闻《论语》:「举逸民,天下之民归心焉」。
国家三岁一讲大礼,每以举遗逸为先务,累朝所得遗逸多所补益,载在国史,以为美谈。
其后有司第存其目,州县不复留意搜访,岂真无遗贤哉,盖失于因循矣。
皇子新立,必将搜罗岩穴,博选经明行修、淹贯圣贤之学者以充赞讲,专一辅导,臣用敢恪意访察,以应明诏。
伏见涪州布衣㬊渊,性资沈静,履行清修,深明经学,颇通世务。
少从故礼部侍郎李焘游,爱其志。
中年又往建宁从故侍读朱熹亦爱之,留之门,使与诸孙校书
熹之门人众矣,惟渊从之为最久,闻其言为最详,记其说为最备,故其得之为最精。
建阳书坊所刊朱熹经说,渊之所录《易说》实居其首,故江东提举李道传所集《朱熹语录》,渊之所录亦附载其中。
渊自通材,非不求仕,盖尝应举于乡,适遭权臣以朱熹之学为伪而抑绝之,故虽文理优长而有司不敢取。
及朝廷清明,崇尚其学,而渊已衰老,不复从事于科举矣。
今朝廷登进群才,不间疏贱,如渊所蕴,未易多得,乃独使老于岩穴,无所施用,窃为明时惜之。
伏望圣慈详今来所陈㬊渊本末,特赐指挥,召至朝廷,察其所学,如所言谬妄,敢逃谴责?
如其所举委有可采,乞量加录用,以慰四方遗逸,以为践修于幽隐者之劝。
〔贴黄〕臣生长川蜀,自幼颇留意学问,故川蜀之笃于学问者臣皆得而知之。
西川则家樵、李心传,东川则有苏振文,皆晦迹丘园,著书自乐。
窃虑州县不能具宣朝廷德意,失于采访,臣今僭率并及之。
〔又贴黄〕臣窃观祖宗之时,待遗逸之士固有等级,其上则不次擢用,其次则处之太学,又其次则处之州县之职,盖系其人材行何如。
遗逸之目亦有召而不至者,有既至不愿仕者,亦系其人志尚何如。
大抵收召遗逸自是盛时美事,凡有荐举者,愿朝廷特为施行,初不患来者之多,又不患无以处之也。
〔又贴黄〕臣伏见自迩年以来,财用困乏,理财用之官,往往以羡馀为献。
窃以为共济艰难,尤须人才,故请以遗逸为献。
条奏便民五事 南宋 · 度正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六四、《性善堂稿》卷六
检准庆元,诸守臣到任及半年以上,具的实民间利病事件以闻。
臣愚不肖,伏蒙圣慈推择,付以千里之寄。
臣自到官,勉竭驽钝,图报万分。
力所能为者,不敢以紊烦朝廷,臣已为之,见诸行事,今已半载矣。
力所不能者,敢因条奏便民事件谨具以闻:其一曰修治城郭以消弭盗贼,其二曰训习民兵以强壮根本,其三曰分岁币饷军以宽州县之力,其四曰敕戎帅选将以省财赋之用,其五曰禁约社火以防意外之变。
臣不敢掇拾细微以应故事,惟明主择焉,谨条陈如后。
一、臣契勘本军元系乾德三年王师平蜀太祖皇帝披舆地图,遂取简州金水县升为此军,又取汉州金堂县隶焉。
其地多大山,盘亘数千里,东达于潼、遂,西达于成都,盖东西之冲而山川之要会也。
当其任者茍得其人,西川有变,可以扼之于此,而使不得以越吾境而东;
东川有变,可以扼之于此,而使不得以越吾境而西。
大小相维,犬牙相错,此太祖皇帝神武英断,所以建立此军之本意也。
故为之城郭,为之楼橹,无所不备。
承平无事,上下玩习,不复葺治,岁月既久,渐以颓塌,今则人皆可踰越矣。
盗入其境,何以捍禦?
散入山谷,必为民患。
臣今打量军城周围计九百四十三丈,高一丈五尺,其址厚一丈六尺,其上厚六尺,乳墙头高五尺,履险墙高五尺。
旧城湮废之馀,截长补短可得十之五。
为工约二万馀工,为缗约五千馀缗而城可成矣,其费亦不至甚广,而控扼要害,恢张形势,使盗不敢入其境,则为利甚博。
或谓西蜀六十州,当此财用困乏之际,安得城城而葺之?
臣窃谓不然,西蜀六十州固不一一皆当要害,以臣观之,外郡之要害者七八,内郡之要害者不过一二,臣所领郡则内郡要害之尤者也,故不可以不治。
臣今欲乞特赐指挥,给降度牒五道付臣,仍下阆州差拨壕寨两名赴本军使唤,令臣日下起工修筑。
臣当躬率官吏从事其间,庶几坚实,永为无穷之利。
惟陛下加察,取进止。
一、臣恭惟太祖皇帝惩五季藩镇跋扈之敝,权时制宜,尽收天下兵归于京师,又收其财赋入于天府
承平百年,天下无事,四方无狗吠之警,中国有安靖之福。
然州郡事力寖以微弱,故蠢尔小邦崛起遐陬,一旦直至京城之下者,虽章惇、蔡京相继用事,屏弃端人,汲引群小,有以致此,然州郡事力微弱,不能抗禦,亦其势也。
渡江以来,中原之地既未克复,州郡事力宜有变通之道,然京师之兵出以戍边,天府之财出以饷军,而州郡之事力如故也。
是以曦贼为乱,人人愤切,思食其肉,然敢于抗之者甚少,盖无兵无财,事出仓卒,莫知所以为计耳。
既失于前,当有以救之于后,变而通之,宜在此时。
近日议者欲补禁军阙额,又选厢军之强壮者以为禁军,是亦察见州郡事力之弱,忧其缓急无以支持耳。
然额既不多,所益几何?
必欲额外招刺,则其费甚钜,未易言也。
往时京东有弓箭手,今湖北有义勇,黎、雅州有土丁,平时可以捕逐盗贼,缓急亦可为国家用,盖良法也。
成都路提刑杨子谟取黎、雅土丁之法行之嘉定峨眉犍为各籍千人,以为捍禦蕃蛮之用。
每岁人给一布袍,每季人给三引,春秋轮抽二三百赴教,视其事艺之高下而劝奖之。
其始至则皆椎鲁之民,再至则稍已精悍,暨乎三至则事艺习熟,气力雄壮,过于禁军矣。
此民兵可用之明验也。
今之州郡大者得三千人,其次二千人,其下一千人,缓急诚足为用。
臣所领郡见管两县,以土地财赋言之,金水四分,金堂六分。
臣欲略依土丁之法,四分者欲以四百人为额,六分者欲以六百人为额,大户以其客户充,小户自愿充者听。
且以义勇为名,免其义仓以为教阅之资,免其役钱以为器仗之费,免其一切科差,不得妄有役使,抚存爱养,以为缓急之用。
以大户之有智略为义勇将副,其馀队伍一如土丁之法。
其初不拘人数,且据人户愿从者补入籍。
人见其有利无害,必皆愿从,额满则止。
农隙则于其乡近便处聚而阅习,春秋则轮抽赴教,视其事艺为之激劝。
郡县长吏若留意焉,不三二年间皆精兵矣。
如是则内可以尊崇本朝,壮中国之势,外可以控禦边方,经略境土。
至于愚騃怙权,或有如曦贼者,亦可以夺其气而制其死命。
此通变救时之策,非特一郡之利,实天下之利。
愿陛下明诏大臣熟议而力行之,不胜幸甚。
取进止。
一、臣窃惟北敌恃其兵力,侵我疆土,国家不忍赤子堕于锋刃,不得已赐之金帛以啖之,息民养兵,然后徐为之计。
以有限之物塞无厌之求,数十年间吾之民力亦几于穷矣,然犹敢称兵犯顺。
陛下赫然震怒,绝其岁赐,整我六师,声罪致讨。
明诏所加,天下忠臣义士欢呼鼓舞,盖久屈而思通,久困而思亨,久否而思泰,亦人之情、物之理、天之道也。
然其变诈百出,反复多端,缓则暴横,急则哀鸣,不可见其暴横以为尚强,见其哀鸣以为已服。
彼示其强欲以威我,示其服欲以误我,我从而信之,他日得志,复出为恶,是堕其计中耳。
高宗、孝宗曷尝忘不共戴天之大义,会其方张,权时施宜,盖将有待。
今其狼狈披猖,荡然有摧枯拉朽之势,然议者所以迟迟不决者,徒以誓书之故不欲自我而发。
夫誓书小故,本不当恤,所当恤者不共戴天之大义也。
今者纵未能即日大举,首当绝其岁赐。
夫岁赐金帛无非出于民力,民之输于有司,有司之达于朝廷,钱自分文以上,金自铢两以上,帛自尺寸以上,米自升合以上,一有少亏,文□□□迫,未尝少恕。
近岁以来,主帑之吏以苛察为能,金之粗恶、帛之粗疏者往往全纲追摊,囚系部押之官,黜责州县之吏。
取之艰难如此,奈何委而弃之,以资垂亡之雠敌乎?
此真可为痛哭流涕也。
臣愿陛下确然不惑,绝其岁赐。
彼若遣使祈请,则择布衣或使臣中稍有口才者以大义面折之,毋接以侍从大臣以自损威重。
然岁赐之物当如太祖皇帝积缣帛以经略幽燕之义,别藏一库,专以给军,不以他用。
每岁分赐江淮财赋所若干,湖广财赋所若干,四川财赋所若干,仍令财赋所酌量分数,宽减州县之赋,具宽减实数以闻。
宽州县所以宽百姓,百姓宽则根本充实,而国家之形势益强固矣。
然则绝其岁赐,以之宽州县则可使百姓少苏,以之供馈饷则可使三军之士感激思奋,绝之而军民皆悦,一举而两利,惟陛下果断不疑。
臣不胜拳拳,取进止。
一、臣闻养兵以捍边,竭民之粟帛而民不怨者,以其被坚执锐以禦侮于其外,而使之安居乐业以耕稼于其内也。
顷自权奸用事,纵容奴仆干与军政,军中升差专用贿赂。
贿赂一行,无才能者冒才能而进,无劳绩者冒劳绩而用,上下交征,军政于是大坏,倖门一开,不复可闭。
更化以来,指挥约束不为不严,刷涤冗滥不为不至,然孤寒者尚难以升,而多赀者终易以显,平居无事,未见其弊。
近者敌人来侵光化枣阳,蜀口自合为备。
蜀之诸屯号为十万,自部队将以上不知几员,皆不闻有方略措置,惟有添兵一策。
夫添兵则添财,财者出于民而有限,上司责之州,州责之县,县责之民,敌未来而先自如此,可不为根本之虑乎?
况今敌人为达靼所逐,假息须臾,逃窜无地,有何威势而轻为摇动也。
蜀之山川最为险阻,所谓车不得方轨,马不得成列,一夫当关万夫莫向者,谓如某隘戍若干人,若干人之外往往不能容,某堡戍若干人,若干人之外往往不能用。
盖其地步有广狭,初不在多,顾将之者方略运用何如耳。
今不选才略之将而专恃兵多,窃恐兵多徒困民财,将之不择终于误事也。
往时敌人提四五十万精骑直欲取蜀,吴玠以数千疲敝之卒当之,折其英锋,挫其锐气,使之狼狈而去。
兵在方略,岂在多也?
譬之人家奴仆,稍有智术者使之出外营干,虽一仆可以了十事,若其庸谬者虽十仆不能了一事。
人之才智自有高下,岂可不择也?
今臣比见总所行下起桩管钱以应办军前支用,不加赋于民,取之旧额之中,其意非不甚美。
然所谓桩管钱者,盖出于酒税,酒税之入有盛有衰,非若田亩之入一定不变。
数十年来课利亏乏,所在皆然,大额虽存,其实已废,州县无所收,朝廷无所取,亦已久矣。
今一旦责其补足,又欲人并补四年,州县将何所从出乎?
凡此皆出于诸将占稳自便,不为国家深思远虑,骤添戍兵,致此纷纷也。
臣愿陛下明诏大臣,详论戎帅,凡遣一将出戍其所,先须问其用兵几何,如何方略
方略可采、用兵不多者,即抚劳慰勉而遣之,期以有功则不次超用。
方略不足、用兵太多者,止勿遣。
选将所以省兵,省兵所以省财,省财所以宽民力、固根本,非细事也。
惟陛下开心见诚以待戎帅,戎帅必能开心见诚以报陛下。
臣言狂计愚,惟陛下宽察。
取进止。
一、臣窃惟蜀之风俗好为游观,凡遇岁时游观之日,无不盛服来会,甚者奉事鬼神亦资以为游观焉。
然其志本在祈祷,或祈蚕,或祈谷,或祈福禄,或祈寿命,此外固无他也。
然近年以来衣服益侈,器杖益盛,队火益繁,而所事之神则被之以黄衣赭袍,奉之以龙床黄伞,其人更相呼集,连结数州,多者千馀人,少者数百辈。
事神之人例多良善,然其间岂无少年博徒,膂力强健,酒后耳热,慷慨悲歌?
当此之时,或有奸人萌其非心,妄意大事,诱之以福,挟之以祸,劫而驱之,非常之变起于俄顷,岂可不虑?
使州郡城郭坚高,兵甲犀利,人马充壮,匹夫狂妄初无足道,而今州郡事力空虚,万一有此,未易扑灭。
照得臣所领郡在大山之下,人户希少,奉神之社比之西州不啻二十之一。
臣自到任,便欲禁止,皆谓人之奉神本以祷祈,初无他意,且丰年乐岁,士庶会集,亦太平盛观,因不敢禁,但戒谕之以至诚一心自求多福,庶几感格,毋辄有纷争,反招悔咎。
人情帖然,遂以无事。
然臣终恐其他盛处或有如臣所过虑者,故辄为陛下言之。
欲乞指挥行下,严加禁约,凡奉神者不得以黄衣赭袍、龙床黄伞等物,仍各于本贯判状,凡五六人至十人,各自为队,不得结连百人以上为队,庶几不至太盛,防微杜渐,以潜消意外之患。
夫惟明者见于未形,智者谋于未兆,惟陛下察之。
取进止。
右件如前,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重庆府到任条奏便民五事 南宋 · 度正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六五、《性善堂稿》卷六
臣伏蒙圣慈差充前件差遣,检准庆元,到任半年以上,具的实民间利病或边防事件以闻。
臣伏见自颁降此指挥以来,朝廷以故事求之,州郡以故事应之。
岁月寖久,所进之说不知其几,间亦或有施行者,特千百之一二尔。
此有志之士往往以朝廷忽弃其言而有怀不敢尽,有策不敢陈,若是者盖不能无之也。
臣一介书生,荐蒙误恩,畀以圣父潜藩之重,眷意如此,臣不胜感激。
伏念臣自少知学,颇有当世之志,实以生长西南数千里外,无路以望清光,若不于此罄竭愚衷,不惟负其平生,兼亦上负朝廷简拔之意,岂复有知而不言言而不尽者哉!
谨具列如后,惟明主审择焉。
一、近岁以来,疆埸日蹙于外,盗贼窥伺于内。
自承平时兵宿卫京师,而天下财赋尽归天府,州县事力单弱,如去年张福、莫简之变,自利而阆,自阆而果,自果而遂,犹入无人之境,所在莫有能扼截而操制之者。
此事臣忧之久矣,前在怀安,首论部伍民兵之策以防意外之变,正谓此也。
臣今所领郡紧靠南平南平之外即溱、播诸羌。
管下江津县旧有寨曰清溪,自元祐五年创置而戍之以兵,其后因白锦堡部曲透漏作过,又别措置土丁,以三百人为额,专以控扼诸羌。
承平日久,诸羌各安耕凿,不敢出没,而官司因循,寨官类不择人,往往肆其诛剥,不复留意教阅,因循废弛。
臣自到任,不住准安抚司行下招填阙额,禁军自边事以来才有阙额,随即填补,别无未补之数。
必欲增招,所增不满百人则不足于事,所增若及千人则所费甚巨,何所从出?
臣窃以为添修寨丁令及一二千人,自本府择一曾经历有才智之士奏充寨官,农隙只自寨中教习,春秋大阅则量抽人数,验其事艺,赏其高强者以示激劝。
仍略仿嘉、叙、黎、雅土丁体例,春冬衣每人各支一布袍,每季各支钱三引,以为教阅之费。
其寨将副则择其家业温厚、智力可以弹压者使为之,十年教阅精审,内无盗贼,外无诸羌出没之警,则与奏补名目,如进义、进武校尉之类。
无事则宿之寨中,有事则调发入府,惟郡将所用。
若其他处有紧急,会合讨捕,有功则自如常法。
如此,其费甚省而缓急堪以倚仗。
重庆当三川之冲,无事则已,有事则实为要害。
去年张福、莫简初下果州,便欲顺流以趋重庆
使吾寨丁教养习熟,节制严整,彼知必不敢来。
若其来则授以方略,于上三峡之间藏伏岩谷以俟之,以佚待劳,以吾之地里习熟而待彼之生疏,则殄歼之为不难矣。
臣见委官措置,续具条奏,乞赐指挥行自本府专一经画,庶得以效其区区。
傥蒙朝廷矜允,则异时不惟可以为本府之用,而此一二千人者控扼上流则可以为两川之声援,屏蔽下流则可以为一道根本。
伏乞朝廷果断而行之,臣不胜幸甚。
取进止。
一、夔峡之间,大山深谷,土地硗确,民居鲜少,事力贫薄,比东西川十不及一二,士之仕者率不愿往,如幕职官令录、理法、簿尉之阙有一二年无人授者,有十馀年无人授者。
重庆之为郡,在昌、合之下,忠、涪之上,较其地势,未为僻远,其间员阙无人愿就者不能无之。
巴县倚郭上县,乃至七八年无正官。
自臣到任,与之通情共事,方有愿就者。
巴县则十馀年无人授,江津县则又十四五年无人授。
去年进士就吏部注阙,合入簿尉者无虑百人,窃意以其见次必有愿就之者,而此两阙竟无人肯授。
徐问其故,乃是公私艰棘,物价翔踊,不及东西川
吏卒凋敝,不足以供使令,不及东西川
风俗蕞陋,讼牒纷然,盗贼充斥,往来追捕无顷刻暇,不及东西川
至于初官之人举者三员然后关升,次任之人举者五员然后改秩,是则与东西川同,宜乎士之仕者辏集于东西川而不愿就此也。
以是借补之官、不理选限之官与夫纳粟之官,日夜经营诸司以求权摄。
此辈初非有礼义廉耻之人,有茍禄之心无进身之望,所在椎肤剥髓,以肥其家,以媚其上,初无批书历子以拘系其进退,见利则趋,见害则遁,往往挟台府之势躏籍州县,州县莫敢谁何。
此其为害有不可胜言者。
今深山穷谷之民疾痛疴痒尝患无可告诉,乃不复为之择人而茍付此辈,使肆其溪壑以为食邑,盖不待目击而知其受害也。
有不忍人之心者,宁可不思救之之方乎?
或谓当增监司帅臣及为郡者之荐章,荐章稍多则出身之士必多,彼出身之士内有礼义廉耻之心,外有进取功名之望,而又有所谓考功之历以严其殿最,如此则夔峡之民必受其赐,臣窃以为不然。
监司帅臣及为郡者之荐章,是优异监司帅臣及为郡者尔,非优异士之仕者也。
今患士之仕者不来而求以招来之,恩施于士之仕者足矣,何必优异监司帅臣及为郡者,而使人以为泛滥也!
为今之计,莫若为簿者三年举职无不了事件,与减两纸关升为幕职官
令录、为理法者三年举职无不了事件者,与减两纸改官状,而为县者又与免职司
则士之仕者使其无志则已,茍有志于当世者,宁不能坚忍刻苦以就寸进?
将见夔峡之间无复阙员,而深山穷谷均被覆芘存养之赐,其于朝廷惠恤元元以固根本之意,岂不深且远哉!
伏望陛下与二三大臣熟议而速行之,臣不胜幸甚。
取进止。
一、臣窃惟国家用人,文武二柄常参用之。
在于内郡,自知通教授幕职则用文,兵官巡检巡捕则用武。
盖文以治民,武以治兵,惟监当之官则通用,其馀文不可以兼武职,武不可以兼文资,其来久矣。
至于极边去处,则郡将县令并许通差右选,然须无文官可差然后以右选为之。
非独憎武人而爱文士,盖为武人率多粗暴,不通晓民事,未必能有捍禦之劳而先有凶害良民之事,在于边上尤切利害,故不得不谨之于始也。
重庆南平南平接诸羌,然南平所接亦皆熟户,久享交市之利,俛首帖耳,惟南平是令,未尝敢萌欺侮之心。
独以其接于诸羌,陡入夷腹,故亦通差武官,而诸邑亦间或通差焉。
至于重庆则自来不差武官,而所管三县亦未曾以武臣为之。
江津尝有右选经营奏辟,元未赴上,竟为台府交章论罢,其后复差文官,以至于今。
壁山县则紧靠昌、合两州之间,四境皆大山,地瘠民贫,全赖县官曲加抚字,乃不至失所。
昨来或有右选官乃复营求奏辟,臣若重失一武弁之欢,不为朝廷爱惜祖宗法令,使武臣得以占射内郡知县,肆其粗暴,刻剥百姓,贻害无穷,推其所自,实放令上任者之责。
臣是以不敢,已坐条告示,令别注授合入差遣,一面别选辟文官,使分任抚字之寄矣。
峡中之民散居山谷,生理单薄,憔悴饥饿,殆如猿猱,以此争斗最多,讼牒最盛,全赖为邑者调护抚摩,使各安其生业,岂可茍且付之粗暴之人,使肆其溪壑邪?
臣见已先谕峡路知县与减改官状两纸,且与免职司,若蒙朝廷速赐听从,则虽穷边之处,不患无良令矣。
更乞指挥检准祖宗之法,行下约束,凡内郡诸县自来不通差右选去处,不许右选经营奏辟,以乱祖宗良法美意,如有违戾,重作施行。
庶几边鄙骚动科调之馀,所在皆得良令,元元不至重困,不胜万幸。
取进止。
一、臣窃惟生财之道莫大于省官,且以在外论之。
先臣欧阳修有言,一路诸司往往多阙,而使一司兼之,至于半年一年未闻有废事者,以此知官冗可省者多也。
旧来武昌益昌皆专差郡牧,其后以漕司建台于武昌,即以漕兼之,益昌亦以漕兼之。
未省以前无所增益,既省以后无所阙误,而所省知州一员俸给支遣已自不少,然在内则又可省左右供给滥食之人,在诸县则又可省三年迎送之妄费。
近年以来,淮上诸司建台去处即兼其郡,盖知其有利无害,灼然可省。
蜀今分四路,而夔峡地土瘠薄,稼穑艰难,最为下下。
重庆虽名潜藩、上流钜镇而实管三县,又皆破落颓敝,牵补过日;
所管兵籍虽近千人,然以二百馀人戍夔门,而本路诸司抽差亦不下三二百人。
臣自到任之初,边报愈急,总所抽五十人运粮,宣司抽三十人帐前祗应,又抽差文武官吏亦复数人,而津遣之费与夫封桩衣粮器甲之属,于常调之外每岁费不下万缗。
况前年大司根括,凡有馀在己皆取拨,似此费用何所从出?
府责之县,县责之百姓,一二年后责之不已,公私俱空,岂无意外之虑?
受人之牛羊者安可坐视?
臣窃惟武昌益昌既以漕兼之有利无害,而本路宪台适在重庆,今若即以宪兼之,臣见其初无一毫之损,而其为利盖不一而足也。
上不干请于朝廷,下不诛剥百姓,而日有所省,月有所积,以宽民力,以应军用,此智者之所必为尔。
或谓宪而兼府则于巡按有所不便,臣窃以为不然。
夔峡一路皆大山深谷,险峭巉岩,鸟道蚁径,迂曲难通,而来者每虑所在州县贫薄,不无将迎之费,以此数十年间未闻诸司有出巡者。
纵使有志之士以洗冤泽物为己任,不惮崎岖跋涉之劳,欲一至开、达等州以破盗贼巢穴者,暂使倅摄,事近不过一月,远不过两月耳。
他州阙状者例使倅摄事,独于重庆而疑之乎?
此臣所以妄谓以宪兼府有利无害者此也。
伏望圣慈特赐详酌,如臣言万一或有可采,行下听臣即日解罢,或以别除官知重庆,亦别与差遣,即令见任宪使就兼之,以省迎送不赀之费,所以宽州县,恤百姓,实非小补。
望陛下果断而力行之,臣不胜幸甚。
取进止。
一、臣伏见往时兵端初开,朝廷特许四川总领所截留上供银绢及田四厢银绢以饷大军,此外又给与官诰祠牒变卖,此外又许增印会子,此外惟料夫钱一事大为骚扰,其馀无所诛剥。
盖朝廷既已应副之,则州县亦不敢于常调之外肆其妄取尔。
近者边事再起,去往时军兴之日未远,百姓之疮痍未合,州县之事力未苏,比之向来实是空虚,向来所应副之数,朝廷宜一一应副之也。
或谓截留上供,则外道州县不复知有朝廷,故不许截留上供;
又谓截留田四厢银绢,则有妨湖北赡军经常之数,故不许截留田四厢银绢。
添印会子必至价落,既已不许,而所以应副四川军兴之用者,不过官诰祠牒与略给赐银绢而已。
以穷空之馀连年馈饷大兵,而其应副之数乃反过于向来,故不免许其多方措置以济用度。
于是乎根括诸州见在之钱,根括百姓户绝之田,根括寺观常住之田,又监僧道验度牒钱,又监坊场河渡助边钱,下至巫师亦监焉,名色不正,诛求无艺,不得已而皆为之。
加之奉行之人并缘自利,多端挟持,人情为之骚然。
此无他,缘朝廷吝惜上供及田四厢银绢而至于此耳。
臣谓诸司及诸州上供以十分为率,宜以九分赐总所,量留一分,使同圣节纲进发,自足明其尊君亲上之心。
至于田四厢银绢,则直可尽举以复还四川总所
盖往时秦桧卖国市和,以私意杀欲复中原之岳飞,而使田师中领其众。
飞素得军心,故令师中自关外带蜀兵数千人自随以为弹压,而又分蜀赋以给之。
此乃秦桧私意,初无义理,非祖宗良法,何必执之而不变也?
况自蜀中津运至鄂州,虽曰顺流,而江道险阻,运纲之费甚夥,而上供则直至都城,其费尤倍矣。
今蜀口边事连年,朝廷加念上流重地,岂得不厚其给赐以宽民力而固结其志?
若朝廷明以此二者赐之,而尽免其所立名色之取,则庶几经理财赋者易于为力,边事虽未宁而百姓稍得安迹,诚封植根本之上策也。
上件银绢在四川得之则何啻丘山之赐,而在朝廷不啻毫末,况一二年后兵革稍息即复如旧。
以富有天下之大,何吝于此?
惟陛下特达而行之,臣不胜幸甚。
取进止。
上宗庙之制二说疏 南宋 · 度正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六五、《宋史》卷一○七《礼志》一○、《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二
伏见近世大儒侍讲朱熹详考古礼,尚论宗庙之制,画而为图,其说甚备。
然其为制,务效于古而颇更本朝之制,故学士大夫皆有异论,遂不能行。
今天降灾异,火发民家,延及宗庙,举而行之,莫此时为宜。
于向来备闻其说,今备员礼寺,适当此变,若遂隐默,则为有负,谨为二说以献。
其一,纯用朱熹之说,谓本朝庙制未合于古,因画为图,谓僖祖如周后稷当为本朝始祖。
夫尊僖祖以为始祖,是乃顺太祖皇帝之孝心也。
始祖之庙居于中,左昭右穆各为一庙,门皆南向,位皆东向。
祧庙之主藏于始祖之庙夹室,昭常为昭,穆常为穆,自不相乱。
三年合食,则并出祧庙之主,合享于始祖之庙。
始祖东向,群昭之主皆位北而南向,群穆之主皆位南而北向。
昭穆既分,尊卑以定。
其说合于古而宜于今,尽美尽善,举而行之,祖宗在天之灵必歆享于此,而垂祐于无穷也。
其一说,则因本朝之制,而参以朱熹之说。
盖本朝庙制,神宗尝命礼官陆佃讨论,欲复古制,未及施行。
渡江以来,稽古礼文之事,多所未暇。
今欲骤行更革,恐未足以成其事,而徒为纷纷。
或且仍遵本朝之制,自西徂东并为一列,惟于每室之后,量展一间,以藏祧庙之主。
每室之前,量展二间,遇三年祫享,则以帷幄幕之,通为一室,尽出诸庙主及祧庙主并为一列,合食其上。
前乎此庙为一室,凡遇祫享,合祭于其室,名为祫享,而实未尝合。
今量展此三间,后有藏祧主之所,前有祖宗合食之地,于本朝之制,初无大段更革,而颇已得三年大祫之义。
今来朝廷若能举行朱熹前议,固无以加;
如其不然,姑从后说,亦为允当,不失礼意。
然宗庙之礼,傥无其故,何敢妄议。
今因大火之后,若加损益,亦惟其时,乞赐详议。
上本路运使论夫钱劄子 南宋 · 度正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六五、《性善堂稿》卷七
维时夏令正中,天气清润,恭惟都运太丞郎中龙图礼乐自将,光华发越,神所相劳,台候万福。
正伏审疏恩北阙,换节东川,建台以来,曾未旬浃,号令所暨,风采一新。
东川之人往时欲得之而不能得,今遂得之,岂胜欣幸!
正自闻报,诚以得托照临,喜至欲舞,急欲擘一笺少见此意,又念四方书问必萃此时,正也亦复汲汲以无益之词上浼崇重,仰劳裁答,诚不足为勤,秪足为罪,故少迟之耳。
顷自边衅一启,调度繁兴,数月之间,公私之积几于扫地。
意者陛下念东西两川蜀之根本,空虚何以为国,况漕挽之寄,斟酌敛散,审量缓急,犹不可轻,故遴选老成练达、儒效章著如执事者,扶持而全安之耳。
一道之人,上而士大夫,下而匹夫匹妇,无不习闻盛德之誉,倾耳拭目,皆望初令有以少宽之,不啻如饥之欲食,如渴之欲饮也。
旬日以来,竟未有所闻,独闻以百姓所出夫钱之缓,专差十数辈黄衣下诸郡督之,闻者无不错愕失望。
今距开禧用兵数月未远,百姓再出此夫钱极是不易。
指挥既下,初无敢不从者,但富者取诸其家,贫者未免取之于人。
今所在富者少而贫者多,贫者非鬻桑麻、鬻田宅则不可办。
方其鬻也,缓之则价必平,急之则价必贱,十千之物五千鬻之,则是官科五千者百姓已受十千之害矣,而可不恤乎?
然正窃谓此必非执事之意,必出于进言者之过,何者?
岂有恺悌君子至明至恕而乃不察此也?
进言者必谓近来边报日急,收合散亡,其费甚大,此钱不可复缓。
正窃谓不然。
正闻之道路,自敌侵大散、侵天水、侵皂郊、侵成州、侵西和,公私所藏,其陷没者不知其几千万万,至于般运钱粮为畔乱之人所夺者亦复不少。
由此观之,前后致败皆由诸将措置乖谬,即非钱粮阙乏。
今所科百姓夫钱,已纳者亦及六七,其贫而未足者少宽之,半月一月亦似未为过也。
况近来总领所行下已自得旨通用三界钱引,每界为钱三千六七百万,前去年既已抄印在库,今方施用,何由便致阙乏?
敢望不惮改令,抽回所差人,使州县稍宽限日,百姓不至慌忙窘急,亦自拜赐耳。
执事下车之初,所差人未测台意浅深,未敢玩狎威令,未敢放肆,无礼州县。
若自今凡有行遣一一差人,则其末必至凌辱官吏,无所不至耳。
去年总所行下取拨旧欠,动以一日为限,下邑介于大山之间,非舟车之会,日收止于见钱。
纵有钱在库,兑钱引亦数日而后足。
因移书幕府,委曲备述此意。
其后行下,但令日下疾速解发,不拘一日之限,督促之中稍有通融之意,最为得体。
方此调度之际,自非懵然无知识者,何敢不尽心尽力,自取罪戾?
正自去岁至今,略计补解增解之数无虑七八万,下邑壤地褊小,一路之中素号阙乏,能自如此亦不少耳。
今者切望详察,特赐指挥,凡事不泛差人,且斟酌适中之令,使州县可以奉承。
如其庸鄙,上则忽慢王事,不能趁赴军期,下则残虐百姓,不能究宣德意,择取其尤甚者一人,声其罪而按发之,又谁敢不畏服?
似诚不必黄衣四出然后使之趋令也。
正向者幸甚,得接英游,辱知爱甚厚,诚恐左右之人未达事体,不能以盛德雅望为惜,故率易一言,伏惟察其言之忠,爱而亮之,幸甚幸甚。
执事所拘,未得诣明台躬受约束,愿言妙护粹和,茂著勋庸,以前从橐之拜。
正伏纸忱叩。
王枢密谦仲 南宋 · 度正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六五、《性善堂稿》卷七
四月一日,具位度正谨薰沐裁书,再拜献于宫使枢密相公执事闻天下有达尊三,爵一齿一德一,朝廷莫如爵,乡党莫如齿,辅世长民莫如德。
以言乎三者,虽天下之所共尊,而其实固不一也。
爵焉者施于朝廷而不及于乡党,齿焉者行乎乡党而不及乎朝廷,惟夫所谓德焉者,合内外,一贵贱,而通行乎天下者也。
然爵之与齿,盖有偶然而得之者。
偶然得之在人,虽貌敬而心不服。
若夫仕极乎公卿之贵,历佐累朝,号为元老,而又盛德大业书行于竹帛而流于天下,若是者不独士大夫尊之而凡民尊之,不独中国尊之而四夷尊之,不独一时尊之而举天下万世尊之矣。
恭惟执事德量如河海,践履如金石,行满天下而益谦,名满天下而益恭
其进而立乎朝廷之上也,危言正论日闻于人主之前;
其退而处乎乡党之间也,盛德大业日播于四方之远。
蜀之书生,少从先生长者游,固已获闻大人君子之盛德。
及长,周游四方,泛楚泽,趋吴会,讲业闽中,而翱翔乎江汉之间,当世之所谓大人君子者亦既略识之矣,独未能窃伏下风而拱听议论之末,深以为恨。
夫古之士所以汲汲然自善其身者,岂独诵诗读书而后为学哉?
凡天下之士,道义之可师,德业之可范,巍巍然出于一世之表者,苟能亲其颜色,接其词气,薰习渐染,有不知其然而然者矣。
况议论之馀,正气消蚀,首白而尾黑,首阳而尾阴,首君子而尾小人者比比皆是,至于建诸天地而不悖,质诸鬼神而无疑,夷险一心,始终一操,如相公者几何人!
士不为君子则已,士欲为君子而不见天下道德之士,听一言观一行以自矜式,宁不为自弃乎?
虽然,志于富贵者,富贵则趋之,贫贱则去之;
若志于义理者,贫贱由是,富贵由是。
正之立志素不甚浅,相公其俯而纳之,引而道之,察其所以而警诲之,幸甚幸甚。
谨再拜上。
费尚书 南宋 · 度正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六五、《性善堂稿》卷七
四月十七日,具位度正谨再拜上书尚书给事侍读史执事闻天下之所甚尊,而重者莫如师,而其所可信者莫如门人弟子。
师焉者道之所在,而门人弟子者,所以承斯道而传之者也。
夫子负尧、舜、禹、汤、文、武、周公之道以立于世,天下从而师之者凡三千人,颜子之礼乐、曾子之一贯固已许之不疑矣。
自馀仲弓、子路之徒,或可使南面,或可使为宰,或可使与宾客言,一善之可称,一能之可录,盖门目而品题之无遗也。
夫子一日得政于鲁,它未有所取,而公西赤使齐,原思为之宰。
使夫子得政于天下而复文、武、周公之盛,则所谓三千子者,愚知其必有以处之也。
孟子受业子思,从者数百人,其高弟弟子乐克、公孙丑之徒尤其所深许者也。
正子用于鲁,孟子喜而不寐,而正子亦汲汲然惟其师之称。
正子非私于其师也,其意若曰,使吾之师而行其道于天下,所谓数百人者庶几皆有行焉耳。
逮汉之兴,费直传《易》,伏生传《书》,申公传《诗》,戴德传《礼》,董仲舒传《春秋》,皆自孔氏,而孔子之书赖之以存。
史氏从而系之,曰官卿相者几人,官列卿者几人,官郡邑者又几人,所以叹其徒之盛而美其师道之不替也。
下而迄于唐,其所以扶持斯道而振起之者莫如韩、柳。
昌黎先生雅以师道自任,故其成就者尤为俊伟,而河东先生凡所指教者亦皆有闻于世。
故唐之文物所以光明硕大,驾两汉而追三代者,皆两先生涵养作成之力而推挽之功也。
伏惟尚书得孔孟之传于千载之下,表里道德,践履纯固。
自为布衣,发言立论深极乎《诗》、《书》之奥,天下学者翕然师尊之。
簪履升朝,天子置之经筵,访以学问,非天民之先觉而何!
以先知觉后知,以先觉觉后觉,得其门而升堂入室者何限?
固不肖,固不足以测知万一,重念尚书分教遂宁,尝获执经座下,亲道德之容,听大之论,不为不久。
不肖之资固不足以有立,然至于循其师之说,笃信力行,终其身而不畔者,亦或自许其庶几焉。
今者夫子当路于朝,渊、骞环列也不远千里,一趋函丈,附于由、求之下,以自献其不肖之身,或可使南面,或可使为之宰,或可使与宾客言,惟夫子所以命。
使天下后世称之,曰尚书之门至某官者几人,至某官者几人,而同其善于天下,且使汉唐大儒不独专美于前,夫岂惟小人之幸,师门之幸也。
传曰,颜渊、孔子更相称誉,不为比周,执事尚何疑!
狂斐若干篇具之别卷,尚书其加察。
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