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四年修岳庙颂 南宋 · 宇文粹中
四言诗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二九、《古今图书集成》方舆典卷一五、《宋代蜀文辑存》卷三六
东方曰仁,万宝资始。
神惟岱宗,爰主张是。
鸡鸣见日,其高岩岩。
兖州之镇,鲁邦所瞻。
触石生云,合于肤寸。
曾不崇朝,天下膏润。
无怀而下,七十二君,咸登兹山,告厥成勋。
于皇时雍。
肇迹东土。
诞膺天命,实受神祜。
我后中兴,出震应辰。
禋祀上帝,怀柔百神。
无文咸秩,创此乔岳。
宫庙制度,天子礼乐。
灾之所生,然在不虞。
旧或未舍,新何以图!
洪惟圣明,监此神意,亲授规模,选能兴事。
宸衷简在,民愿攸同,不愆于素,案图奏功。
台门将将,如鸟斯革,广殿巍巍,增陛以级。
牲酒圭币,荐羞以时。
敢献善祝,神之听之。
圣人之德,圣人之寿,泰山之高,泰山之久;
圣人之业,圣人之基,泰山之固,泰山之维。
神居孔安,有飨是格。
生甫及申,藩宣方国。
礼无不答,神罔时恫。
于万斯年,福禄来崇。
蔡京降授太子少保致仕制(大观四年五月) 南宋 · 宇文粹中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二九、《宋宰辅编年录》卷一二、《宋代蜀文辑存》卷三六
制曰:政事所寄,尤严误国之诛;人臣之奸,莫重欺君之罪。我有常宪,扬于大廷。具官蔡京顷以时才,久膺柄任,两冠台衡之峻,三登公衮之崇,庶图尔庸,以弼予治。而总秉机务,出入八年,事废紊于将来,谋悉违于初议。擅作威福,妄兴事功,轻爵禄以示私恩,滥锡予以蠹邦用。借助姻娅,密布要途,聚引凶邪,合成死党。以至假利民而决兴化之水,托祝圣而饰临平之山。岂曰怀忠,殆将徼福!屡有告陈之迹,每连狂悖之嫌。虽仅上于印章,犹久留于里第。偃蹇弗避,傲睨罔悛。虽帝意之未孚,昭星文而申谴。言章继上,公议靡容,固欲用恩,难以屈法。宜褫师臣之秩,俾参宫保之官,聊慰群情,尚为宽典。于戏!天事恒象,明罚所以弭灾;人道恶盈,省躬所以引咎。往钦善贷,无重后愆。
论起居注书祥瑞不应经典疏(大观四年二月) 南宋 · 宇文粹中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二九、《国朝诸臣奏议》卷六○、《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七六、《宋代蜀文辑存》卷三六
臣闻人君忠利以导民,则民安其政;信顺以事神,则神飨其德。神民不相杂扰,则天下之物,有非人力可校而自至者。故《礼记》言「四灵为畜」,谓至和浃洽而物遂其性也。周《诗》言「贻我来麰」,谓五谷顺成而民得所养也。物遂其性,民得其养,修德锡福之应,莫大于此。若夫鳞毛羽介之孽,虹蜺光景形色变怪之祥,华实之非其时,孽育之非其类,则《月令》书之以为异,《洪范五行传》记之以为妖,先儒董仲舒、刘向之徒论之详矣。臣伏睹近年起居注所言祥应,猥冗而不经,烦杂而无所别择,如桧枝生黄花,菜果有佛像,白气腾空,红光烛天,桃李冬实,仙人影昼见之类,皆前世以为妖异,今一切纪为瑞应。昔桑谷共生于亳廷,则伊陟巫咸赞太戊,修德以禳之;飞雉升于鼎耳,则祖己训高宗,正厥事以应之。今州郡谀佞成风,裒集境内妖怪绘图奏陈,其意曰「此臣治理之效」。三省集诸路所奏,拜表称贺,其意曰「此皆燮理之功」。而数月之间,动以千数。夫物反常为变,天反时为灾。所以警惧告戒者,今不以为忧,又从而讲庆贺之礼。史官所纪,乃天子言动,政事告命,而杂以谀佞无实之事,岂不为典册之累乎?恭惟陛下内德淳茂,昭格于三灵,惠泽洋溢,丕冒于四海,天地助顺,祖宗储福,何必假此虚诞芜翳盛美?伏望明诏史官,应礼部所关报祥瑞,验以经典而载其大者。若常雨常燥,青眚赤祥,凡前史以为灾异者,直书其事,不必点缀文辞,迁就附合。庶几灾弭报贶,可以仰当天地之心,无虚美,无溢言,可以垂训于千百世之后。
议改衣服制度疏(大观四年) 南宋 · 宇文粹中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二九、《宋史》卷一五二《舆服志》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一、《宋代蜀文辑存》卷三六
凡冕皆玄衣纁裳,衣则绘而章数皆奇,裳则绣而章数皆偶,阴阳之义也。今衣用深青,非是。欲乞视冕之等,衣色用玄,裳色用纁,以应典礼。古者蔽前而已,芾存此象,以韦为之。今蔽膝自一品以下,并以绯罗为表缘,绯绢为里,无复上下广狭及会、纰、纯、紃之制,又有山、火、龙章。案《明堂位》:「有虞氏服韨,夏后氏山,商火,周龙章」。韨者乃黻冕之黻,非赤芾之芾也。且芾在下体,与裳同用,而山、龙、火者,衣之章也。周既缋于上衣,不应又缋于芾,请改芾制,去山、龙、火章,以破诸儒之惑。又祭服有革带,今不用皮革,而通裹以绯罗,又以铜为饰。其绶或锦或皂,环或银或铜,尤无经据,宜依古制除去。至佩玉、中单、赤舄之制,则全取元丰中详定官所议行之。
祭服制度议(大观四年) 南宋 · 宇文粹中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二九、《宋会要辑稿》舆服五之七(第二册第一八一三页)、《文献通考》卷一一三、《宋史》卷一五二《舆服志》四、《渊鉴类函》卷三七○、《宋代蜀文辑存》卷三六
古者冕以木版为中,广八寸,长尺六寸,后方前圆,后仰前低,染三十升之布,玄表朱里。后方者不变之体,前圆者无方之用。仰而玄者升而辨于物,俛而朱者降而与万物相见。后世以绘易布,故纯俭。今群臣冕版长一尺二寸,阔六寸二分,非古广尺之制;以青罗为覆,以金涂银棱为饰,非古玄表朱里之制。乞下有司改正。古者冕之名虽有五,而缫就旒玉则视其命数以为等差。合䌽丝为绳,用以贯玉,为之「缫」。以一玉为一成,结之使不相并,谓之「就」。就间相去一寸,则九玉者九寸,七玉者七寸,各以旒数长短为差。今群臣之冕,用药玉、青珠、五色茸线,非藻玉三采二采之义;每旒之长各八寸,非旒数长短为差之义。又献官冕服,杂以诸侯之制,而一品服衮冕,臣窃以为非宜。元丰中,礼官建言,请资政殿大学士以上侍祠服鷩冕,观察使以上服毳冕,监察御史以上服希冕,朝官以上服玄冕,选人以上服爵弁,诏许之而不用爵弁。供奉官以下至选人,尽服玄冕,无旒。臣窃谓依此参定,乃合礼制。古者三公一命衮,则三公在朝,其服当鷩冕。盖出封则远君而伸,在朝则近君而屈。今之摄事及侍祠皆在朝之臣也,在朝之臣乃与古之出封者同命数,非先王之意。乞下有司制鷩冕八旒、毳冕六旒、希冕四旒、玄冕三旒,其次二旒,又其次无旒。依元丰诏旨,参酌等降,为侍祠摄祭之服,长短之度、采色之别,皆乞依古制施行。又按《周礼》,诸侯爵有五等,而服则三,所谓「公之服自衮冕而下,侯、伯自鷩冕而下,子、男自毳冕而下」是也。古者诸侯有君之道,故其服以五、七、九为节。今之郡守,虽曰犹古之侯、伯,其实皆王臣也。欲乞只用群臣之服,自衮冕而下,分为三等。三都、四辅为一等,初献鷩冕八旒;经略、安抚、钤辖为一等,初献毳冕六旒,亚献并玄冕二旒,终献无旒;节镇、防、团、军事为一等,初献希冕四旒,亚、终献并玄冕无旒。其衣服之制则各从其冕之等。
今之弦组,仍缀两绘带而结于颐,冕旁仍垂青绘而不以琪,以犀为簪而不以玉笄、象笄,并非古制,乞下有司改正。
昭怀皇后谥议(政和三年闰四月) 南宋 · 宇文粹中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二九、《宋会要辑稿》礼三四之二(第二册第一二八一页)
臣闻纪实以名,名者实之宾也;表行以谥,谥者行之迹也。以载籍之言,参稽前代之制,饰终追往,既有以尽情文之厚;制名约美,又将以信悠久之传。是以周家之法,礼经存节惠之文;东汉以还,后谥有加崇之典。所以昭明既往而垂示无穷,至公之道,不可易也。况夫天挺淑质,克配哲庙,典礼异数,极于褒崇,则俯酌群言,仰遵成宪,丕扬显称,其可后乎?恭惟崇恩太后毓粹高闳,承芳令族,姓系之美,著于氏谱,德善之积,基于前人。泽厚流光,庆钟顾媛。粤自幼岁,庄饬令仪,姆教是亲,女工是懋。早膺选择,协赞宫闱,位列四妃,坐论妇礼。惟是悉心匪懈,以陪弓韣之祠;故吉梦效祥,遂膺熊罴之庆。元符之间,中宫虚位。宰辅建言:坤道承天,所以持载万物;后德佐王,所以叶修阴教。九庙祭祀之重,必有以恭承;两宫晨昏之奉,不可以无助。宜诹谷旦,选建长秋。哲宗皇帝诚身以御家邦,达孝以承祖考,亶禀慈训,敷号治朝。遂正椒房,升俪宸极。典册之备,祎翟之华,足以统齐六宫,章明妇顺。逮夫绍圣嗣服,昭善继之功,笃因心之友,于崇宁二祀,特颁诏旨,以献悯之赠,既视春宫。《春秋》之义,母以子贵,于是褒崇位号,仰慰在天之灵;改赐宫名,以隆敦叙之意。仪物恩典,光显荣耀。是宜增有永之年,以长享安荣之福。而遐龄未究,淑命弗融,药石靡瘳,遽至沦谢。宸衷悯尽,申饬有司,备物送终,务从优厚。日月有期,龟筮告吉,爰遵故实,以谥易名,诏于万世。谨按《谥法》曰:「容仪恭美曰昭,仁慈短折曰怀」。崇恩太后膺此令名,揆实云称,佥言惟穆,允协至公,伏请谥曰「昭怀皇后」。
请裁损妄耗疏 南宋 · 宇文粹中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二九、《宋史》卷一七九《食货志》下一、《续资治通鉴》卷九五、《宋代蜀文辑存》卷三六
近岁南伐蛮獠,北赡幽燕,关陕、绵、茂,边事日起,山东、河北,寇盗窃发。赋敛岁入有限,枝梧繁夥,一切取足于民。陕西上户多弃产而居京师,河东富人多弃产而入川蜀。河北衣被天下,而蚕织皆废;山东频遭大水,而耕稼失时。他路取办目前,不务存恤。谷麦未登,已先俵籴;岁赋已纳,复理欠负。托应奉而买珍异奇宝,欠民债者一路至数十万计;假上供而织文绣锦绮,役工女者一郡至百馀人。陛下勤恤民隐,诏令数下,悉为虚文。民不聊生,不惟寇盗繁滋,窃恐灾异数起。祖宗之时,国计所仰,皆有实数。有额上供四百万,无额上供二百万,京师商税、店宅务、抵当所诸处杂收钱二百馀万。三司以七百万之入,供一年之费,而储其馀,以待不测之用。又有解池盐钞、晋矾、市舶遗利,内赡京师,外实边鄙,间遇水旱,随以振济。盖量入为出,沛然有馀。近年诸局务、应奉等司截拨上供,而繁富路分一岁所入亦不敷额。然创置书局者比职事官之数为多,检计修造者比实用之物增倍,其他妄耗百出,不可胜数。若非痛行裁损,虑智者无以善其后。
亲弟时中回避状 南宋 · 宇文粹中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二九、《宋会要辑稿》职官六三之一○(第四册第三八一七页)、《宋代蜀文辑存》卷三六
臣弟时中以亲嫌乞罢虞部员外郎职任,已许回避,今众议尚以职事进拟。臣窃谓天府乃刑狱官司,典治辇毂之下,自来未尝以执政子弟参佐府事,而寺监长贰,皆统属于六联。今岁所降诏旨丁宁,所当遵守,乞罢守官祠。
谕诸邑宰 南宋 · 宇文粹中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二九、《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九○
某自持从橐至解政机,周旋二纪,备知累朝立政立事,未尝不以保息爱养黎民为先务。今者叨奉宸恩,俾纡郡绂,不惟诏旨丁宁,训以惠养,而千里之民,皆望廊朝弥谐之旧,来敷朝廷德意之新。惟僚属叶心,庶几惠政修举。诸公涖官日久,于民事必知本末。望与佐官子细讲贯,应为民害及搔扰事件,无巨细详悉推究。小事不须申禀者,一面改正不请,但为文具,仍具劄子申知,因以考诸公勤怠。不可专行者,子细参酌利害,条画申禀,以凭参议施行。
上宣抚张枢密书 南宋 · 宇文粹中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二九、《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九五
某再启:近传金人入寇东南,朝夕隐忧,不遑宁处。会稽阻钱塘,可为久长计否?去岁川陕望幸汉中,据险阻,激励陕右,猛将利兵,庶几渐图兴复,而此议竟格。今日岂可不伸前议?望留钧念。某虽假守郡符,区区乃心王室,亦当力请。盖朝廷无拘迫之忧,方可号令中原。沮此议者,何不思之甚也!陕西五路,每路有二十将,封桩军器,而保甲人人习战,劲利熛遫,自来诸将倚为选锋。今合五路,约有五十四万。此外,射地弓箭手尤为劲捷,合五路约有十六万。金人两寇关中,皆为诸将掎角拒之,折北而去。以形势论之,号百二山河之固。以兵力较之,百倍江浙,而又有熟户蕃兵,自来目为铁鹞子队,人谓一可以当百。舍此而不用,而欲聚东南乌合怯懦之人,以当金人百胜之锋,未见其可。陕右诸将拒敌之心甚固,若乘舆在蜀,抚存激励,则人百其勇。舍之而远驻江浙,虑诸将解体,未必有勤王之心。今天下大计,倚蜀、汉、陕右形势及五路兵将图兴复为易,自江浙反正为难,望庙谟早定至计。伏闻有川陕宣抚之除,想已拜命矣。
与成都帅卢尚书书 南宋 · 宇文粹中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二九、《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九五
某再启:迩来边报稍息,两蜀关键,全在利路。议者谓自陕右而来,不由剑关,其路有三:一自兴元入米仓山,至孤云隘口,经难江县入巴州,则径入成都及阆州;一自利州,由木瓜岭、鼓楼山,经葭萌、苍溪、西水、盐泉县,径入绵州;一自长安,由子午谷至达州,经铁山径入渠州。去岁惟达州置子午寨极隘外,兴元、米仓山、孤云隘口可以守把,利州木瓜岭、鼓楼山上下约二十里可以守把。然今守把止名目而已。询之商贾私贩及经往来人,皆云两处道路依山险,可以刬削去处甚多。本路官不肯断削,留为遁计,其设辞不过谓梁、洋无粮道而已。馈运自有正路,岂由此崎岖小径?又不过谓「尔不助我把疆陲,若寇入吾境,乃为尔防限耶」?此二说,皆自利之辞也。立之老兄若为保蜀万全之计,当先念此,宜自成都差有心力文武官各一员,专一督兵夫断削此路。前后数百里,有可断处,勿复更留,纵稍费力,岂可但已!又洋州有路置至巴州,虽比两处稍远,而可通铁骑。然依山丘栈,断之易为力。此数处既断塞,则专力守剑阁及兴利栈道,蜀中必保全安。千万留念,至恳至恳。嘉陵水路,正初尝蒙谕及措置,想已有妙画矣。地图一本,在季蒙处,可取观,即见子细也。
答赵参议书(一) 南宋 · 宇文粹中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二九、《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一一
某再启:示谕,丙午岁说金酋退师乃舍弟耳。是时某被旨扈上皇行宫,然兹事比舍弟尤难。上皇初以金人逼畿甸,南幸淮楚,奸人乘时专以离间父子为进身计。某既受省劄,兼程星夜奔至行宫,以便宜收童贯宣抚使印,以裁省浮费。罢贯与蔡攸随从官属、使臣,削其事权,疏逖小人朱勔等。剡奏邀上皇,告以逊位之文,以雪无根之谤。止聂山专命按治之行,以安人心(时已遣聂山提兵鞠治随行官、内侍等,得某奏遂止。),还朝陛辞,首进呈上皇闻金人退师,便议择日回銮御笔。又奏初幸镇江,传闻渊圣下诏亲征,上皇虑匽薄风埃,忧念不遑暇食,晨夜露香以祷。又奏御舟入汴,见纲运滞留,上皇沿路降旨催促,自扬州入有司下卸者,一月内积五十馀万。所奏十馀事皆类此。渊圣灼知上皇慈爱之深,在便殿喜见颜色,宣谕宰执,谓前此本无许多事,皆是妄传。又蒙奖谕再三,命某亲往收龙德宫榜示。自此两宫凡有计议,皆委某专达,父子间廓然无疑矣。而一时倾覆之人,虑二圣重欢则其身必危,巧为沿饰,间隔百端。某虽确然中立,辩疑解纷,而终以孤特无助,出守秣陵。金人兵再至,抑上皇不为巡幸计,遂有北狩之事。呜呼,今日言之何及!蒙问谕,谩疏其略,所馀曲折微细,非面莫究。
答赵参议书(二) 南宋 · 宇文粹中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二九、《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一一
某再启:丙午金人犯畿甸,谋臣劫寨于已和之后,金人忽忿怒,再攻京师,枢密舍弟奋不顾身,冒矢石出见斡离孛,责以大义。初往止其攻城,再往奉迎今上还阙,三往促其退师。斡离孛感其信义,止邀三镇赋税,定为盟约,翊日北还。舍弟并令作书报黏罕,黏罕遣谢和使至京,前军已还至代州矣。方舍弟还自敌寨,以累日出城疲倦,乞假歇泊。间言者观望弹击,咎其以口舌退金人之兵,致王师无功。舍弟缘此出帅青社,前日劫寨谋臣遂请御扎,令三镇邀击其回兵。继而黏罕谢和使至,械送御史台,复脱其桎梏,令齐黄绢书结馀堵。奉使之人忿械系之酷,携书示黏罕,自此兵连祸结而不可解,言之可为恸哭。蒙谕及,谩录其大概,想欲知其详也。
宣和重修泰岳庙记 南宋 · 宇文粹中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二九、《古今图书集成》方舆典卷一五、乾隆《泰安府志》卷二五、《金石萃编》卷一四七、《山左金石志》卷一八、《岱览》卷六、《泰山志》卷一七、《宋代蜀文辑存》卷三六
宣和四年九月,有司以泰岳宫庙完成奏功,制诏学士承旨臣宇文粹中纪其岁月。臣粹中辞不获命,退而移文有司,尽得营建修崇诏旨本末与庀工鸠材因旧增新之数,谨再拜稽首而言曰:臣闻自昔受命而帝者,咸有显德,著在天庭,合四海九州之欢心,以为天地社稷百神之主。故有坛场圭币以象其物,有宫室祠宇以犹其居,有牲牢酒醴以荐其洁,有祝册号嘏以导其诚。其漠然而意可求,僾然而诚可格,殆与人情无以异。是以黄帝建万国而神灵之封七千。虞夏商周,文质迭救,虽所尚不同,而事神以保民,其归一揆。故其书曰「望于山川,遍于群神」,又曰「山川鬼神,亦莫不灵」,其诗曰「怀柔百神,及河乔岳」,又曰「堕山乔岳,允犹翕河」。河东曰兖州,其山镇曰岱山,自开辟以来,尊称东岳。其穹崇盘礴,虽号为一方之镇,而触石肤寸,不崇朝而利及天下。是以历代人君,昭姓考瑞,盛登封之礼,告祭柴望,五载一巡守,必以岱宗为首。而神灵烜赫,光景震耀,载在书史,接于耳目者,奕奕相属也。宋受天命,建都于汴,东倚神岳,远不十驿。章圣皇帝肇修封祝,盖尝恭款祠下。钦惟神灵飨答之异,念唐开元始封王爵,礼加三公一等,未足以对扬休应,遂偕五岳,咸升帝号。自是宫庙加修,荐献加厚,四方万里,士民奔奏,奠享祈报者,盖日益而岁新也。皇帝聪明仁孝,光于天下,神动天随,德施周溥。既已跻斯民于福寿,乃申敕中外,凡所以礼神祇、崇显祀,尽志备物,毕用其至。岁在辛巳,迄于壬寅,诏命屡降,增治宫宇。缭墙外周,罘罳分翼,岿然如清都紫极,望之者知其为神灵所宅。凡为殿寝、堂阁、门亭、库馆、楼观、廊庑,合八百一十有三楹,财不取于赋调,役不假于追呼,而屹然崇成,若天造地设,灵祇燕豫,福应如响。呜呼,真盛德之事也!惟古圣王先成民而后致力于神,故奉牲以告,曰「博硕肥腯」,谓民力之普存也;奉盛以告,曰「洁粢丰盛」,谓三时不害而民和年丰也;奉酒醴以告,曰「嘉栗旨酒」,谓上下皆有嘉德而无违心也。臣窃伏睹皇帝陛下临御以来,夙宵之念,无一不在于民者。发号出令,以诫以告;颁恩施惠,以生以育;设官择人,以长以治;制法垂宪,以道以翼,以训以齐。政成化孚,中外宁谧。于是国有暇日,以修典礼,民有馀力,以事神祇。咸秩无文,周遍群祀,自古所建,上下远迩,灵祠吉祝,于今莫不毕举。观是宫庙,土木文采,轮焕崇丽,则知郡邑之富庶;帷帐荧煌,衮冕璀璨,则知丝枲之盈溢;牲牷充庭,醪醴日御,则知耕牧之登衍;箫鼓填咽,歌呼系道,则知气俗之和平。神之听之,乃底陈于上,帝用降鉴,锡兹祉福,则社稷之安固,历数之绵远,盖方兴而未艾也。臣既书其事,又再拜稽首而献颂曰:
于皇上帝,监观九有。孰赞天縡?山川封守。帝欲富民,俾阜货财。溥润泽之,俾司风雷。东方岱宗,是为天孙。体仁乘震,生化之门。昔在章圣,崇以帝号。发册大庭,五云前导。施于子孙,格是神保。岁在摄提,新宫载考。皇帝慈俭,爱民自衷。不侮鳏寡,不废困穷。神鉴其仁,锡之娄丰。皇帝神武,赫然外攘。驯服悍戾,以蕃善良。神予其义,助之安彊。仁义既洽,民有馀力。还以报神,神居是饬。峨峨神居,作镇于东。有来毕作,庶民所同。惟此庶民,惟皇作极。丕应傒志,遍为尔德。祝皇之寿,泰山同久,握图秉箓,历箕旋斗;祝皇之祚,泰山等固,镇安二仪,混同万宇。下逮群黎,遍敷锡之。亿载万年,惟神是依。匪神独依,惟天无私。有谣康衢,述是声诗。
宣和六年,岁次甲辰三月己酉十八日丙子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