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
位置
作者
标签
周元鼎
汪革谣谶 宋 · 周元鼎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三八、《桯史》卷六
字信之,本严遂安人,其兄孚师中尝登乡书,以财豪乡里,为官榷坊酤,以捕私酝入民家,格斗杀人,且因以掠敚,黥隶吉阳军
壬午、癸未间,张魏公都督江、淮,孚逃归,上书自诡,募亡命为前锋,虽弗效,犹以此脱黥籍。
归,益治赀产,复致千金。
偶阋墙不得志,独一伞出,闻淮有耕冶可业,渡江至麻地,家焉。
麻地去宿松三十里,有山可薪,得之,稍招合流徙者,治炭其中,起铁冶其居旁。
又一在荆桥,使里人钱某秉德主焉。
钱,故吴越支裔也,贫不能家,妻美而艳,私之。
邑有酤坊在仓步白云,讼而擅其利,岁致官钱不什一。
别邑望江有湖,地饶鱼蒲,复佃为永业
凡广袤七十里,民之以渔至者数百户,咸得役使。
在淮仍以武断称,如居严时,出佩刀剑,盛骑从。
环数郡邑官吏,有不惬志者,辄文致而讼其罪,或莫夜啸乌合,殴击濒死,乃寘。
于是争敬畏之,愿交驩奉颐旨。
亦能时低昂,折节与游,得其死力,声焰赫然,自俦夷以下不论也。
初,江之统帅皇甫倜,以宽得众,别聚忠义为一军,多致骁勇。
继之者刘光祖,颇矫前所为,奏散遣其众。
太湖邑中有洪恭训练,居邑南门仓巷口,旧为军校,先数年已去尺籍,家其间。
军士程二人素识之,往归焉。
恭无以容,又不欲逆其意,革之长子,好骑射,轻财结客,遂以书荐之往,果喜,留之。
一年而尽其技,赀用适窘,谢以铁镪五十缗,二人不满。
问其所往,曰将如太湖因寄书以遗恭。
与恭好,有私干,期以,以其便之,弗端亶书纸尾曰:「乃事俟秋凉即得践约」。
二人既出,饮它肆,酣,相与咨怨,窃发缄窥之而未言。
太湖见恭,恭门有茗坊,延之坐,自入于室,取四缣将遗之。
恭有妾曰小姐,躬蚕织劳,以恭之好施也,吝不予缣。
屏后有詈言,二人闻之,怒。
恭坚持缣出,不肯受,亦不投以书,径归九江,扬言于市,谓有异谋,从我学弓马兵阵,已约恭以叛,将连军中为应,我因逃归。
故使逻者闻之,意欲以籍手冀复收。
光祖廉得之,恐,捕二人送后司,既无以脱,遂出其书为證。
光祖缴上之朝,有诏捕
郡命宿松何姓,忘其名,素畏其豪,弯卒又咸辞不敢前,妄谓拒捕,幸其事之它属以自解。
时邑无令,有王某者以簿摄邑事,郡檄簿往说谕。
已闻之,颇为备,饮簿以酒,烹鹅不熟而荐,意绪仓皇,簿觉有异,不敢言而出。
行数里,解后,郡遣客将郭择者至。
择与汪革交稔,故郡使继簿将命,从以吏卒十馀人,簿下马道语,劝勿往,择不可,曰:「太守以此事属择,今徒还,且得罪」。
遂入,复饮之。
时天六月方暑,虐以酒,自己至申,不得去。
择初谓无他,既见,乃露刃列两厢门下,憧憧往来,袒裼呼啸,颇惧,亶孙辞丐去。
毕饮字,谓择曰:「希颜,吾故人,今事藉藉,且不知所从始,雀鼠贪生,未敢出,有楮券四百,丐希颜为我展限」。
择阳诺,方取楮,捕吏有王立者,亦以革之饷饮也,醉,闻其得钱,扣窗呼曰:「三省枢密院同奉圣旨,取谋反人,教练乃受钱展限耶」?
长子闻之,跃出缚择,曰:「吾父与尔善,尔乃匿圣旨文书,绐吾父死地」。
户阖,甲者兴,王立先中二刀,仆,伪死。
尽歼捕吏,钩曳出寘墙下。
将杀择,探怀中,得所藏郡移,择搏颊祈哀曰:「此非他人,乃何尉所为,茍得尉辨正,死不恨」。
许之,分命二子往起炭山及二冶之众。
炭山皆乡农,不肯从,争迸逸;
惟冶下多逋逃群盗,寔从之。
夜起兵,部分行伍,使其腹心龚四八、董三、董四、钱四二及二子分将之,有众五百馀。
六日辛亥迟明,蓐食趋邑。
数人者故军士,若将家子弟,亦有能文者,侠且武,平居以官人称,皆亲下之。
有三马,号惺惺骝、小骢骒、曰番婆子,骏甚,驭曰刘青,骁捷过人。
是日被白锦袍,属櫜鞬,腰剑,总鹅梨旋风髻,道荆桥,秉德之妻闯于垣,匿,弗之见,乃过之。
未至县五里,钱四二有异心,因谓曰:「今捕何尉,顾不足多烦兵,君以亲骑入,大队姑屯此可也」。
革然其言,以三十骑先入郭门,问尉所在,则前一日以定民讼,舍村寺未归。
乃耀武郭中,复南出,刘青方鞚,忽顾曰:「今虽不得尉,能质其家,尉且立来」。
曰:「良是」。
反骑趋县,尉廨在县治,将至,有长人衣白立门间,高与楼齐,其徒俱见之,人马辟易,亟奔还。
则钱四二者已与其众溃逃略尽,惟龚、董守郭择不去者,尚五六十人,计无所出,乃杀择而还麻地。
其居屋数百间,藏书甚富,谷粟山积,尽火之。
幼孙千一甫十一岁,使乘惺惺骝,如无为漕司,分析非敢反,特为尉迫胁状。
遂杀二马,挈其孥至望江,以五舟分载入天荒湖,泊苇间,与龚、董洒涕别去,曰:「各逃而生,毋以为君累也」。
其次子有妇张,实太湖河西花香盐贾张四郎之女,有智数,尝劝就逮,弗从,至是与其子相泣,自湛于湖,时人哀之。
王立既不死,负伤而逃,归郡。
郡闻起聚民兵,会巡尉来捕,且驿书上言,诏发两统帅偏裨扑灭,勿使炽。
十日,而兵大合,徒知其在湖,不敢近。
视舟有烟火且闻伐鼓声,稍久不出,使闯之,则无人焉。
烟乃𤉤麻屑,为诘曲如印盘,缚羊鼓上,使以蹄击,盖东矣。
革之至江口,劫二客舟,浮家至雁汊、采石,伪官归峡者,谒征官而去,人莫之疑。
舒军既失,朝廷益虑其北走胡,大设赏购。
乃匿其家于近郊故死友家,夜使宿弊窑,曰:「吾事明,家可归师中兄」。
遂入北关,遇城北厢官白某者于涂,白尝为同安监官,识,方骇避,曰:「闻官捕我急,请以为君得」。
束手诣阙,下天狱,狱吏讯其家所在,备楚毒,卒不言。
从狱中上书,言臣非反者,蹭蹬至此,盖尝投匦请得以两淮兵,恢复中原,不假援助,臣志可见矣。
不知讼臣反而捕者为谁,请得以辨。
乃诏九江军送二人,捕洪恭等杂验,皆无反状,书所言秋期乃它事,亶坐手杀平人,论极典,从者末减。
二人亦以首事妄言,杖脊窜千里。
方其孙诉漕司时,递押系太湖小校过棠梨市,国器尝见之,惺惺骝弃野间,为人取去。
宿松人复攘之,以瘠死。
革之婿曰毛翥,字时举,第百一,居仓步,亦业儒,以不预谋,至今存。
后其家果得免,依孚而居。
后一年,事益弛,乃如宿松,识故业董四,从有总首詹怨之,捕送郡,郭择家人逆诸门,搏击之,至郡庭,首不发矣。
其捕董时,亦赏缗十,郡不复肯畀,薄其罪,仅编管抚州
未败,天下谣曰:「有个秀才姓汪,骑个驴儿过江。
江又过不得,做尽万千趋锵」。
又曰:「往在祁门下乡,行第排来四八」。
首尾皆同,凡十馀曲,舞者率侑以鼓吹,莫晓所谓,至是始验。
第十二,以四合八,其应也。
二人初言,盖谓将自庐起兵如江云。
存时,每酒酣,多好自舞,亦不知兆止其身。
宿松长人,或谓其邑之神,曰福应侯,威灵极著,时亦欲纵火杀掠,使无所睹,邑几殆。
时守安庆,岁久,亦不知其为何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