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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必大南宋
交引库厅壁记景定三年 南宋 · 吴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二一、《古今事文类聚》新集卷三六
交引库外府属之一,交引所由造也。
若稽国朝,惟四川用交子法,引钞笇请则昉制于汴都
六飞南跸,诏造用交子如四川
居无几何,改为关,再改为会。
自会子法立,领以他局,今库惟引钞出焉。
托尺纸之书,行千金之积,良贾牟大利,得此恃亡恐,不得则于法为私有。
夫国以义为利,榷天下之货而制其柄,而使服其政令,非利而为之,所以理财正辞,禁民为非,是之取尔。
库无他贮储,惟官纸若朱。
常日文书行,梓以墨铜,籀以红栉。
比者题号者胥史工徒鱼贯坐,各力乃事。
既成,特白丞簿,曰是当书。
既书,乃收数而授之榷货务,商族趋焉。
厅庑粗备,踵故以火禁,筦库氏勿得处其间。
舍隶人保逆旅,旬用三日入听治,启闭出内,作钳尾字,退则皆雁鹜。
境囊欺橐蠹,检核无所于用。
余尝居是官,持不可,诣公府言状,改前之为,盖自宝祐癸丑冬始也。
厅旧无壁记,太博四明王君似道而上无稽焉。
当王君时,撒老屋新之,砻巨石于庭,曰是将刻记。
会秩满去,弗果。
后六年余来,屋比入于坏,亟起图之。
役甫休,余亦去,时甲寅七月也。
又后八年,景定壬戌秋古杭金君应桂继请于朝,得楮缗万,是葺是营,增多于前功,且刻石以成王君志。
盖二十年间,先后三人,而斯石始克立,顾有所待耶!
世之以便文处痴事,以传舍视公宇,作者之攸始,求者之弗图,余甚为此惧。
有能不苟而可心诚求之,虽治天下亦如此屋若石矣,是可书。
余故泚笔,承金君之命,且以谂后之君子云。
重修姑苏馆咸淳二年五月 南宋 · 吴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二一、《吴都文粹续集》卷一一、洪武《苏州府志》卷四七、民国《吴县志》卷三○
炎宋中天,翠华南幸,杭为行在所,遐方拱卫,奔走率职。
惟是一介行李,其过都国必馆。
为馆二,以南北名,从其便也,门而扁之曰「姑苏」。
最后为百花洲,洲旁胥门故址,台而居之,亦曰「姑苏」。
群山拱揖,西爽朝暮,耕畴渔浒,华门茨舍,天作地产,绮错而棋布也。
山之外阳波宅焉,其上楼馆翼然,有光虹贯,遐晞近照,景态万千。
尚想驿官过从,瞻仰闳壮,固已目眩心骇,不烦专对而语寒内慄。
嗣是数十馀年,兵革稍息,馆亦浸浸入于坏。
部使者亦无复知去日始至之义,虽寓此,不三宿辄脱去如遗,鲜过问者,大抵丰狐蚍蚁据而宫之矣。
太守陈公均以老手承敝绪,治理勤止。
期有月,郡始神复气还,乃新娄齐二门,将缮斯馆。
会命召弗果,出少府储钱凡万五百,数告新守古栝季公镛,愿讫图之。
公延见吏民,兴行政教,迨我暇日,爰即尔工。
既成,费视永嘉公有加,大合国寄公落之,属隽滨人吴必大为之记。
客或进议曰:「台馆常并称,馆非台无以示壮丽,台非馆无以款游观,子必为记,台为先」。
予曰:「若安所得此语!
始吴筑台姑胥,高可三百丈,宴安鸩毒,故自败也。
今明天子在上,贤卿相在左右,宫室苑囿,无所增益,珠胎翠羽、雕文刻镂之贡,先是而戒。
方万里,有孚颙若,咸曰君王俭德,太平其今日乎。
承流宣化,伊太守职,何壮丽游观为!
《诗》曰:『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
台名之存,以志古也。
姑舍是,吾请为若言馆。
古者王人出聘,馆于诸侯之祖庙,若朝王,若相聘,乃舍之他所。
故觐礼侯氏天子赐舍。
晋文公无观台榭,惟诸侯之馆是崇大子产称之。
国无寄寓,县无施舍,单子知陈侯之必有咎。
吴去天咫,恭行肆觐,实京师通逵,宾旅或以岁事尊于天子,此之弗务,至者何观,吾侪小人,且滋愧矣。
万一有高车华轩,驰传骛至,俨然辱而临之,将何容焉,寒暑燥湿无所避,谁其废礼!
则夫翼卑以高,砥洼以平,规隘以宽,登也有台,濯也有池,步也有亭,射也有圃,堂立五丈之旂,庑环万兵之帐,主恬从安,各赡其事,夫安得不汲汲!
入如得归,出重回首,斯馆也,其昔所谓传舍之尤者乎!
方千里王畿之内,人从日边来,入有逆劳,公其庶岁承事无违,以教天下之勤于典职者」。
客谢非所及,则书以记,而又援爱棠之意告后之人,俾勿坏。
曰:惟二康侯,萧规曹随。
停舫行艘,驻节来麾。
于我乎馆,是适是宜。
是隆藩服,实邦之仪。
匪惟一邦,四邻视之。
曰治天下,亦如此屋,先民之辞。
三极与立,非人畴依。
人之能然,惟志所之。
以是心志,孰颠不扶,孰危不持?
将多前功,毋替后思。
来今亿年,敢以此规。
宋咸淳二年五月既望奉议郎添差通判平江军府、兼管内劝农事吴必大记。
礼堂记咸淳二年九月 南宋 · 吴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二一、《吴都文粹续集》卷五、洪武《苏州府志》卷四七、《长洲艺文志》卷二、民国《吴县志》卷二六
礼立乎天地之间而人参焉,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以其有礼也。
饱食煖衣,逸居而无教,则近于禽兽。
人而无礼,不亦禽兽之心乎!
夫唯有禽兽之心也,弱之肉,强之食,争端起,乖气兴,而祸乱作矣。
故曰,坏国丧家亡人,必先去其礼。
圣人作,因天秩以教,为之宫室堂奥之居,为之簠簋俎豆之数,为之殽胾食羹脍炙醯酱渫酒浆脯脩之用,而恭敬辞逊以出之。
所以因情立文、辨分定志,而固人之肌肤之会、筋骸之束也,所以达天理、顺人道之大端也。
故惟圣人能知人之不能以无欲也。
人之欲莫大于饮食也,故惟饮食有礼,圣人安之,君子行之,众人勉焉。
于是箪食豆羹,由是则生而有不屑者矣;
肉乾,人饥,日晏不得食,而有所不敢者矣。
吾尝评斯人可使饿死于首阳,立乾于河上,而不可使犯非礼,取非义,夫安得不有益于人之国家!
长洲故无学,撤缁庐以为之。
学之究也,士负笈造焉,劝趋成俗,则宋君楚材功多。
君既表其宫而新之,燕食有堂,命之曰「礼堂」。
问故,曰:吾于礼食有取也。
君之用心忠矣。
吾闻古人之在幼也,能食教以右手,能言教以唯俞,教以男女之别、长幼之序,十年出就外傅,乃所谓学也。
家有塾,党有庠,术有序,学则古今共之。
《曲礼》一书,其识饮食之礼备矣。
尝试言其略,曰共食不饱,共饭不泽手,夫饱非逊道也,不泽手为其近于秽也。
曰流歠,曰固获,曰扬饭,曰嚃羹,曰嘬炙,欲速也,求多也,凡可以得食者无不力也,厚己而薄人也,有声而无容也。
终食之间,须臾之离,而贤不肖之趋,胸中莫掩焉,是可以观人矣。
是故圣人致详于饮食之际也,其旨深。
诸生来前,吾语子礼,其承而师,孙而友,谨而饥渴之害,群居终日,唯善是务,觞酒豆肉而成德寓焉。
幼之学,壮而行,礼不可胜用矣。
昔明道程子至天宁,值僧方饭,见其趋进揖逊之盛,而有「三代威仪尽在是矣」之叹。
礼失而求诸野,盛服佩衿不犹愈于野欤!
必不失是而后人其人,庐其居,足以关浮图氏之口,以无坠宋君之善。
诸生皆曰:谨受教。
宋咸淳二年九月庚寅朔奉议郎添差通判平江军府、兼管内劝农事吴必大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