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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恕北宋 1032 — 1078
灵山寺 北宋 · 刘恕
七言绝句 押删韵
早晚报衙蜂扰扰,友朋相和鸟关关。
馀香满袖花惊眼,空翠沾巾(《江西诗徵》卷七作衣)雨暝山清曾廷枚西江诗话》卷中)
上宰相书(为人作) 北宋 · 刘恕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四○、《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八一
谨再拜上书某官阁下:某闻古今之论者曰,善为国者无它,使贤者能者帅职就列而不敢伏,斯至治已。
善为仕者无它,使国家求与之共事而后出焉,斯善士已。
《书》曰:「克明俊德」。
道贤杰之在位也。
《易·泰》之象曰:「上下交而其志通也」。
道上之所以接下也。
然是二者有说焉。
世固不疑贤能之可以兴治,而谓仕者待上求与之共事而后出焉,不亦越乎。
夫古今异宜,亦岂尝谓若成汤之于伊尹鲁侯之于周丰,而后谓之求之哉?
彼疏远穷贱之士,介持自守,无望于朝廷,而爵命有以及之,斯岂非求之之效欤。
夫识度有高卑,智略有广狭,诚使以德举者不夺其职,以材用者不逾其分,则山林枯槁之士举欣欣然继踵而至矣,又况其近者乎。
伏惟某官阁下以全德静度,寅亮王室,谟明辅和,清静缉熙,功业日新而无比,仁化风动而弥远。
贤者在位,能者在职,可谓至治之极矣。
某也疏远穷贱之士也,无左右之介,未尝得至于门下,仲尼曰:「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
窃自念勤身苦志,从事于学,幸不后于众人,不见弃于朋友,傥可与重昏庸昧之伦长甘贫贱之耻乎?
古人有言曰:「百发一不中,不可谓之善射」。
射末艺也,固以全之为美。
今虽贤杰群萃,而疏远穷贱有遗而不省者,将非百中之美乎。
伏惟阁下念之。
传曰:「言以足志」。
不言谁知其志,《虞书》曰:「赋纳以言」。
仲尼曰:「不知言,无以知人也」。
诚谓阁下必以言而知人,故敢冒进其说焉。
伏惟阁下亮之。
庄周之书曰:「远使之而观其忠,近使之而观其恭,烦使之而观其能,卒然问焉而观其知,急与之期而观其信,委之以财而观其仁」。
古之君子,其察人如此之详也。
某也不肖,惟阁下所以命之,干冒尊严(云云)
通鉴外纪目录序 北宋 · 刘恕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四○、《三刘家集》卷一
夫计亿兆者始于一,总众异者归于同。
古今兼载,则竹帛不能纪;
撮其机会,则事尽于终卷。
六经具而诸子兴,文籍烦而谱谍作。
太史公云黄帝以来,皆有年数,咸不同乖异。
汉、魏、晋,去古益远,众言不本于经,夸者务为诡诞。
包牺前后逮周厉王竞列,年祀更相违背,辽邈无据,安能考质,存其一说,备列于下,与删弃不取者,莫知孰得孰失焉?
疑年茫昧,借日名甲子以纪之;
共和以后,则用岁阳岁名而著于上,示相别也。
班固谓《三统历》最密,杜元凯推《春秋》当时之历,见二百五十五年晦朔闰及日食,而云《三统历》术比诸家最疏,推经传朔日皆不谐合也。
京兆万年刘恕撰。
按:《通鉴外纪》卷首,四部丛刊本。
通鉴外纪后序 北宋 · 刘恕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四○、《通鉴外纪》卷末、《三刘家集》卷一、《皇朝文鉴》卷三○、《群书考索》前集卷一四、《通鉴外纪节要》卷四、《文章辨体汇选》卷三七三、《古今图书集成》经籍典卷三九○、《宋元学案补遗》卷八
孔子作《春秋》,笔削美刺,子游、子夏门人之高弟不能措一辞。
鲁太史左丘明仲尼之言高远难继而为之作传,后之君子不敢绍续焉,惟陆长源《唐春秋》、尹洙《五代春秋》。
非圣人而作经,犹春秋吴楚之君僭号称王,诛绝之罪也。
《左氏传》据鲁史,因诸侯国书,系年叙事。
《春秋》所贬损大人当世君臣有威权势力,其事实皆形于传,故隐其书而不宣,以免时难。
汉献帝班固《汉书》文繁难省,命荀悦依《左传》体为《汉纪》,言约事详,大行于世。
晋太康初汲郡人发魏襄王冢得《纪年》,文意大似《春秋》,其所记事多与左氏符同,诸儒乃知古史记之正法。
自是袁宏、张璠、孙盛、干宝、习凿齿以下为编年之书,至唐、五代其流不废,汉、起居注,梁、唐实录皆其遗制也。
《国语》亦左丘明所著,载内传遗事,或言论差殊而文词富美,为书别行。
周穆王晋知伯、赵襄子,当贞定王时,凡五百馀年,虽事不连属,于史官盖有补焉。
七国有《战国策》,晋孔衍作《春秋后语》,并时分国,其后绝不录焉。
唐柳宗元采摭片言之失,以为诬淫,不槩于圣,作《非国语》六十七篇,其说虽存,然不能为《国语》轻重也。
司马迁始撰本纪、年表、八书、世家、列传之目,史臣相续,谓之正史
本朝去古益远,书益烦杂,学者牵于属文,专尚《西汉书》,博览者乃及《史记》、《东汉书》。
而近代士颇知《唐书》,自三国至隋,下逮五代,懵然莫识。
承平日久,人愈怠惰。
《庄子》文简而义明,玄言虚诞而似理,功省易习,陋儒莫不尚之,史学寖微矣。
案历代国史,其流出于《春秋》,刘歆叙《七略》,王俭撰《七志》,《史记》以下皆附《春秋》。
荀勖分四部,史记旧事入丙部,阮孝绪《七录·记传录》纪史传,由是经与史分。
夫今之所以知古,后之所以知今,因善恶以褒贬,察政治以见兴衰,《春秋》之法也。
使孔子赞《易》而不作《春秋》,则后世以史书为记事琐杂之语,《春秋》列于六艺,愚者莫敢异说,而终不能晓也。
皇祐初进士,试于礼部,为司马公门生,侍于大儒,得闻馀论。
嘉祐中,公尝谓曰:「春秋之后,迄今千馀年,《史记》至《五代史》一千五百卷,诸生历年莫能竟其篇第,毕世不暇举其大略,厌烦趋易,行将泯绝。
予欲托始于周威烈王命韩、魏、赵为诸侯,下讫五代,因丘编年之体,仿荀悦简要之文,网罗众说,成一家书」。
曰:「司马迁以良史之才,叙皇帝至汉兴亡治乱。
班固已下,世各名家。
李延寿总八朝为南北史,而言词卑弱,义例烦杂。
书无表、志,沿革不完。
梁武帝通史、唐姚康复统史,世近亡轶,不足称也。
公欲以文章论议成历世大典,高勋美德,褒赞流于万世;
元凶宿奸,贬绌甚于诛殛,上可继仲尼之经、丘明之传,司马迁安可比拟,荀悦何足道哉」?
治平三年,公以学士英宗皇帝侍讲,受诏修《历代君臣事迹》,蒙辟置史局
尝请于公曰:「公之书不始于上古或尧舜,何也」?
公曰:「周平王以来事包《春秋》,孔子之经不可损益」。
曰:「曷不始于获麟之岁」?
曰:「经不可续也」。
乃知贤人著书,尊避圣人也,如是儒者可以法矣。
熙宁三年冬,公出守京兆年春移帅颍川,固辞不行,退居洛阳
褊狷好议论,不敢居京师,请归江东养亲。
公以新书未成,不废刊削。
亦遥隶局中,尝思司马迁《史记》始于黄帝,而包牺、神农阙漏不录;
公为历代书而不及周威烈王之前,学者考古,当阅小说,取舍乖异,莫知适从。
若鲁隐之后,止据《左氏》、《国语》、《史记》、诸子而增损,不及《春秋》,则无与于圣人之经。
包牺至未命三晋为诸侯,比于后事,百无一二,可为前纪。
本朝一祖四宗一百八年,可请实录、国史于朝廷,为后纪。
何承天乐资作《春秋》前后传,亦其比也。
将俟书成,请于公而为之。
熙宁九年罹家祸,悲哀愤郁,遂中瘫痹,右肢既废,凡欲执笔,口授稚子羲仲书之。
常自念平生事业无一成就,史局十年,俛仰窃禄。
因取诸书,以《国语》为本,编《通鉴前纪》。
家贫,书籍不具,南徼僻陋,士人家不藏书,卧病六百日,无一人语及文史,昏乱遗忘,烦简不当。
远方不可得国书,绝意于后纪,乃更《前纪》曰《外纪》,如《国语》称《春秋外传》之义也。
周共和元年庚申威烈王二十二年丁丑,四百三十八年见于《外纪》,自威烈王二十三年戊寅周显德六年己未,一千三百六十二年载于《通鉴》,然后一千八百年之兴废大事,坦然可
李弘基用心过苦,积年疾而药石不继。
卢升之手足挛废,著《五悲》而自沈颍水。
予病眼病创,不寐不食,才名不逮二子,而疾疹艰苦过之。
陶潜豫为祭文,杜牧自撰墓志,夜台甫迩,归心若飞,聊叙不能作前后纪而为《外纪》焉。
他日书成,公为前后纪,则可删削《外纪》之烦冗,而为《前纪》,以备古今一家之言。
虽不及见,亦平生之志也。
重黎 北宋 · 刘恕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四○、《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
形而上者谓之天,形而下者谓之地。
天者阳之积也,地者阴之积也。
阳用其精,阴用其形。
鬼神者视之不见,听之不闻,精之至也,故属天。
人物者言而为声,行而为事,形之至也,故属地。
《周书》曰:「重黎绝地天通」。
重者治神之官也,黎者治民之官也,民神易治,则幽明不相乱,清浊不相惑,是谓天地不相通矣。
然则神何以乱民?
曰鬼神之情微矣。
茫洋乎,其不可以智通也,恍惚乎,其不可以类求也。
故古者惟事神为难。
谓其必无邪,天之垂日星,地之列山川,宗庙之居祖考,皆物也。
谓之必有邪,光景不见于民,耆好不于人,以有责之,殆不信矣。
故圣人之事神,处于有无之间,致其不可知也,然后民信之;
示其不可黩也,然后民畏之。
及世之治民,于是以有责于神,此神所以乱民也。
然则民何以乱神?
曰民者冥也,欲利而避害,情所同也。
福者利之大者也,祸者害之极者也。
祸福者鬼神之所为也,民弃常而好异,舍明而事幽,祀非祭之鬼,祈无妄之福,则民乱于神矣。
然则为其治者奈何?
曰:祭祀以其时,兆位以其常,尊卑以其等,如此则神治矣。
业有常守,事有常法,教有常俗,如此则民治矣。
春祠、夏礿、秋尝、冬蒸,三年而禘,五年而祫,冬至祀天,夏至祀地,山川日月、风雨江海皆有其日时也。
祭天圜丘,祭地方泽,兆五帝于四郊,山川丘陵,各因其方建国之神位,左宗庙、右社稷,常也。
德盛者祭广,德薄者祭卑。
天子祀天,诸侯祭土,大夫三庙,士二庙,无田者不祭。
牺牲衣服、鼎俎笾豆,各视其命数等也。
三者明则祀有常而神不乱矣。
士农工商,四者谓之业,士者为学,农者为耕,工者为器,商有无,此之谓事。
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此之谓俗。
三者明则人不妄求,而民不乱矣。
重黎之绝地天通者,由此道也。
自讼 北宋 · 刘恕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四○、《皇朝文鉴》卷一二七
平生有二十失:佻易卞急,遇事辄发;
狷介刚直,忿不思难;
泥古非今,不达时变;
疑滞少断,劳而无功;
高自标置,拟伦胜己;
疾恶太甚,不恤怨怒;
事上方简,御下苛察;
直语自信,不远嫌疑;
执守小节,坚确不移;
求备于人,不恤咎怨;
多言不中节,高谈无畔岸,臧否品藻,不掩人过恶;
立事违众,好更革应事;
不揣己度德,过望无纪;
交浅而言深,戏谑不知止;
任性不避祸,论议多讥刺;
临事无机械,行己无规矩;
人不忤己而随众毁誉;
事非祸患而忧虞太过;
以君子行义责望小人。
非惟二十失,又有十八蔽:言大而智小,好谋而阔论,剧谈而不辨,慎密而漏言,尚风义而龌龊,乐善而不能行,与人和而好异议,不畏彊禦而无勇,不贪权利而好躁,俭啬而徒费,欲速而迟钝,闇识而强料事,非法家而深刻,乐放纵而拘小礼,易乐而多忧,畏动而恶静,多思而处事乖忤,多疑而数为人所欺。
事往未尝不悔,它日复然。
自咎自笑,亦不自知其所以然也。
河南府密县学记 北宋 · 刘恕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四○、《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一六
密古侯国也,在周天子时为王圻,惟洛阳处四方之中,天地温仁之气始乎东南,肃杀之气肇于西北。
絪缊旁礴,起而相接,至于地中而大和会,故四序节于是,风雨时于是。
降而在人,其温仁肃栗盖均有焉。
以学则达,以从事则明,是其履中气而不偏者也。
先王之所以建都,岂特取其道里远近均哉,亦因人之易化而政易行也。
密于洛阳为近,在周时贤君闻人固多,事久不传。
去周三百年而卓公始治之,劳心爱人,教化兴行,百姓至不忍欺焉。
由卓公至今千馀岁矣,其上遂无善政可述,其乡遂无闻人可称,岂天地之中气更于前乎,抑化之者失其术耶?
七年,友人杨君始为此邑。
杨君儒者,好古而甚详,故其从政知所先后。
既至,则平狱讼,辨曲直,诛其无良,而拯其无告。
豪猾大奸,始畏威而知有刑罚焉,曰:「此足以制犷民矣,所以惠善民者未也」。
簿书,均富贵,籍丁口田亩、桑柘庐舍、马牛民人之数,一豪不以在吏。
上有赋役,视其财力而等差之,百姓始得其职,兼并者不独逸,鳏寡者有以自活,曰:「此足以惠善民矣,所以兴秀民则未也」。
于是始为学,因仲尼之庙而权舆焉。
财不出于府,而木石塼甓之费备;
农不失其时,而朴斲涂塈之役饶。
其显敞足以行礼,其俭素足以为法。
益求经籍,增置廪米迎明师而居之。
身为执经,以先诸生,于是里人举欣欣然慕从。
县令南面而治,有君人之道焉。
其于化民风下,足以移易,又况因天地之中,先王之教素著乎。
孔子曰:「三年学,不至于谷不易得也」。
县令虽亟迁,固常三年淹此,杨君之去,君见密人之学而成德者多矣。
邑多贤者,则百姓与行,忠信相与,于以继卓公不忍欺之政,不其然乎。
故为作记刻石,以示来者,以风邻鄙,以识密政之可法,以知吾言之信也。
年月日刘某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