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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慧睿南朝宋
喻疑 南朝宋 · 释慧睿
 出处:全宋文卷六十二
夫应而不寂,感之者至,感有精粗,应亦不一,影响理也。
若以方期之,非徒乖其圆,乃亦丧其方,故以备闻之悟,喻其所疑,疑非膏肓,庶必为治。
若治所不至,喻复其如之何?
并可详览往喻。
昔汉室中兴,孝明之世,无尽之照,始得辉光此壤于二五之照,当是像法之初。
自尔已来,西域名人安侯之徒,相继而至,大化文言,渐得渊照边俗,陶其鄙倍。
汉末魏初,广陵彭城二相出家,并能任持大照,寻味之贤,始有讲次,而恢之以格义,迂之以配说,下至法祖、孟详、法行、康会之徒,撰集诸经,宣畅幽旨,粗得充允视听。
暨今附文求旨,义不远宗,言不乖实,起之于亡师。
及至苻并龟兹,三王来朝,持法之宗,亦并与经俱集。
摩罗法师至自龟兹,持律《三藏》,集自罽宾禅师徒众,寻亦并集关中
洋洋十数年中,当是大法后兴,兴之盛也。
睿才常人鄙,而得厕对宗匠,陶译玄典,法言无日不闻,闻之无要不记。
故敢依准所闻,寄之纸墨,以宣所怀。
什公云:大教兴世,五十馀年,言无不实,实无不益,益而为言,无非教也。
实而为称,无非宝也。
宝以如意为喻,教以正失为体。
若能体其随宜之旨,则言无不深;
若守其一照,则惑无不至。
今此世界,以杂为名,则知本自离薄。
本自离薄,则易为风波,风波易以动,不淳易为离。
易动易离,故大圣随宜而进,进之不以一途。
三乘杂化,由之而起,三藏祛其染滞,般若除其虚妄,法华开一究竟,泥洹阐其实化。
此三津开照,照无匮矣。
但优劣在乎人,深浅在其悟。
任分而行,无所臧否,前五百年也。
此五百年中,得道者多,不得者少。
以多言之,故日正法。
后五百年,唯相是非,执竞盈路,得道者少,不得者多,亦以多目之,名为像法。
像而非真,失之由人,由人之失,乃有非跋真言。
斧戟实化,无择起于胸中,不救出自唇吻,三十六国,小乘人也。
此衅流于秦地,慧导之徒,遂不复信大品。
既蒙什公入关,开托真照,般若之明,复得辉光末俗,朗兹实化,寻出法华。
开方便门,令一实究竟,广其津途。
欣乐之家,景仰沐浴,真复不知老之将至,而昙乐道人以偏执之见,而复非之。
自毕幽途,永不可诲。
今《大般泥洹经》,法显道人远寻真本,于天竺得之,持至扬都,大集京师义学之僧百馀人,禅师执本,参而译之,详而出之。
此经云:「泥洹不灭,佛有真我,一切众生,皆有佛性。
皆有佛性,学得成佛;
佛有真我,故圣镜特宗,而为众圣中王。
泥洹永存,为应照之本;
大化不泯,真本存焉,而复致疑,安于渐照。
而排跋真诲,任其偏执,而自幽不救,其可如乎」?
此正是《法华》开佛知见。
开佛知见,今始可悟。
金以莹明,显发可如,而复非之。
大化之由,而有此心,经言阐提,真不虚也。
此大法三门,皆有成证。
朱士行既袭真式,以大法为己任,于雒阳中讲小品,亦往往不通,乃出流沙,寻求大法。
既至于填,果得真本,即遣弟子十人,送至雒阳,出为晋音。
未发之间,彼土小乘学者,乃以闻王云:「汉地沙门,乃以婆罗门书,惑乱真言。
王为地主,若不折之,断绝大法,聋盲汉地,王之咎也」。
王即不听。
时朱土行乃求烧经为证,王亦从其所求,积薪十车,于殿阶下,以火焚之。
士行临阶而发诚誓,若汉地大化应流布者,经当不烧;
若其不应,命也如何?
言已投之,火即为灭,不损一字。
遂得有此《法华》正本于于填大国,辉光重壤,踊出空中,而得流此。
此《大般泥洹经》既出之后,而有嫌其文不便,而更改之。
人情小惑,有慧祐道人私以正本雇人写之,容书之家,忽然火起,三十馀家,一时荡然,写经人于灰火之中,求铜铁器物。
忽见所写经本,在火不烧,及其所写一纸,陌外亦烧,字亦无损,馀诸巾纸,写经竹筒,皆为灰烬。
此三经者,如什公所言,是大化三门,无极真体,皆有神验,无所疑也。
什公时虽未有《大般泥洹》文,已有法身经,明佛法身,即是泥洹,与今所出,若合符契。
此公若得闻此佛有真我,一切众生,皆有佛性,便当应如白日朗其胸襟,甘露润其四体,无所疑也。
何以知之?
每至苦问佛之真主,亦复虚妄,积功累德,谁为不惑之本。
或时有言佛若虚妄,谁为真者?
若是虚妄,积功累德,谁为其主?
如其所探,今言佛有真业,众生有真性。
虽未见其经证明评量,意便为不乖,而亦曾问此土。
先有经言:一切众生,皆当作佛,此当云何?
答言,《法华》开佛知见,亦可皆有为佛性;
若有佛性,复何为不得皆作佛邪?
但此《法华》所明,明其唯有佛乘,无二无三,不明一切众生,皆当作佛。
皆当作佛,我未见之,亦不抑言无也。
若得闻此正言,真是会其心府,故知闻之,必深信受,同吾之肆学正法者,小可虚其衿带,更听往喻,如三十六国著小乘者,亦复自以为日月之明,无以进于己也。
而大心寥朗,乃能鄙其狂而偏执,自贻重罪,慧导之非大品,而尊重三藏,亦不自以为照不周也。
昙乐之非《法华》,凭陵其气,自以为是天下悠悠,唯己一人,言其意亦无所与让。
今疑《大般泥洹》者,远而求之,正当以一切众生皆有佛性,为不通真照,真照自可照其虚妄,真复何须其照,一切众生,既有伪矣。
别有真性,为不变之本,所以陶练既精,真性乃发。
恒以大慧之明,除其虚妄,虚妄既尽,法身独存,为应化之本,应其所化能成之缘。
一人不度,吾终不舍,此义始验,复何为疑邪?
若于真性法身而复致疑者,恐此邪心,无处不惑,佛之真我。
尚复生疑,亦可不信佛有正觉之照,而为一切种智也。
般若之明,自是照虚妄之神器,复何与佛之真我。
法身常存,一切皆有佛之真性,真性存焉,学不越涯,成不乖本乎?
而欲以真照无虚言,言而亦无佛我,亦无泥洹,是邪见也。
但知执此照惑之明,不知无惑之性,非其照也。
为欲以此诬罔天下,天下之人,何可诬也。
所以遂不关默,而骤明此照者,是借一肆之上,而有铄金之说。
一市之中,而言有虎者三。
易惑之徒,则将为之所染,皆为不救之物,亦不得已而言之。
岂其好明人罪邪?
实是蝮蛇螫手,不得不斩,幸有深识者,体其不默之旨,未深入者,寻而悟之,以求自清之路。
如其已不可喻,吾复其如之何(《释藏》迹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