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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镇之南朝宋
顾欢书折夷夏论 南朝宋 · 谢镇之
 出处:全宋文卷五十六
谢镇之白:敬览《夷夏》之论,辩榷一源,详据二典,清辞斐炜,宫商有体,玄致亹亹,其可味乎?
吾不涯管昧,竭窥幽宗。
苦思探赜,无阶豪昭会,但镜复逾三,未消鄙惑,聊述所疑,庶闻后释。
论始云:佛是老子老子是佛。
又以仙化比泥洹,长生等无死,爰引世训,以符玄教,纂其辞例,盖似均也。
末讥剪华废祀,亦犹虫諠鸟聒,非所宜效,请试论之。
案周孔以儒墨为典,老庄以弃教明筌,此皆开渐游方,未犹洪祐也。
且虫鸟殊类,化道本隔。
夫欲言之宜,先究其由,故人参二仪,是谓三才。
三才所统,岂分夷夏?
则知人必人类,兽必兽群,近而征之,七珍人之所爱,故华夷同贵,恭敬人之所厚,故九服攸敦。
是以《关雎》之风,行乎四国。
况大化所陶,而不洽三千哉!
若据经而言,盖闻佛之兴世也,古昔一法,万界同轨
释迦文初修菩萨时,广化群生,于成佛而有其土,预沾慈泽,皆来生我国。
我阎浮提也,但久迷生死,随染俗流,暂失正路,未悟前觉耳。
以圣人俯三达之智,各观其根,知区品不同,故说三乘而接之。
原夫真道唯一,法亦不二。
权说有三,殊引而同归,故游会说法,悟者如沙尘,拯沉济惑,无出此法。
是以当来过去,无边世界,共斯一揆,则知九十有五,非其流也明矣。
彼乃始言其同,而末言其异,故知始之所同者非同,末之所异者非异,将非谬击瓦釜,滥谐黄钟邪?
岂不诬哉?
至如全形守祀,戴冕垂绅,披毡绕贝,埋尘焚火,正始之音,娄罗之韶,此俗礼之小异耳。
今见在鸟而鸟鸣,在兽而兽呴,允执万之一音,感异类而殊应,便使夷夏隔化,一何混哉!
舟枯车溺,可以譬彼。
夫俗礼者,出乎忠信之薄,非道之淳,修淳道者,务在反俗。
俗既可反,道则可淳,反欲之难,故宜祛其甚泰,祛其甚泰,必先堕冠削发,方衣去食,堕冠无世饰之费,削发则无笄栉之烦,方衣则不假工于裁制,去食则绝情想于耆味。
此则为道者日损,岂夷俗之所制?
及其敷文奥藉,三藏四含,此则为学者日益,岂华风之能造。
又云:佛经繁显,道经简幽,推此而言,是则幽者钻仰难希,显则涉求易望,简必不足以示理,繁则趣会而多津。
佛法以有形为空幻,故忘身以济众
道法以吾我为真实,故服食以养生。
且生而可养,则及日可与千松比霜,朝菌可与万椿齐雪邪。
必不可也。
若深体三界为长夜之宅,有生为大梦之主,则思觉悟之道,何贵于形骸。
假使形之可练,生而不死,此则老宗本异,非佛理所同。
何以言之?
夫神之寓形,犹于逆旅,苟趣舍有宜,何恋恋于檐宇哉。
夫有知之知,可形之形,非圣之体,虽复尧孔之生,寿不盈百,大圣泥洹,同于知命。
是以永劫以来,澄练神明,神明既澄,照绝有无,名超四句。
此则正真终始不易之道也。
又刻船者祈心于金质,守株者期情于羽化,故封有而行六度,凝滞而茹灵芝
有封虽乖六度之体,为之或能济物;
凝滞必不羽化,即事何足兼人。
寻二源稍迹,旷局异怀,居然优劣,如斯之流,非可具诘。
彼皆自我之近情,非通方之宏识,则知殊俗可以道甄。
哀哉,玄圣既邈,斐然竞兴,可谓指虫迹为苍文,饵螫乳为醍醐,良可哀也。
佛道汪洋智量,不可以言穷,应迹难以形测。
其辩有也,则万相森陈,若千峙并立。
其析无也,则泰山空尽,与秋毫俱散。
运十力以摧魔,弘四等以济俗,抗般若之法炬,何幽而不烛;
潜三昧之法威,何远而不伏?
宁疑夷夏不效哉(《弘明集》六。)
重与顾欢(并颂) 南朝宋 · 谢镇之
 出处:全宋文卷五十六
谢镇之白:猥辱反释,究详渊况,既和光道佛,而泾渭释,触类长之,爰至棋奕,敷佛弥过,精旨逾昧。
夫饰柜贸珍,曜夜不售,所谓驰走灭迹,跳动息影,焉可免乎?
循雅论所据,正以虫鸟异类,夷夏舛俗。
余以三才均统,人理是一。
俗训小殊,法教大同,足下答云,存乎《周易》,非胡书所拟,便谓素旗已举,不复伸检,玄旌为素麾,异乎曹子之观旗,辄复略诸近要,以标大归。
然髻珠虽隐,暮四易显,聊以寄谑,傥不贻忤。
夫太极剖判,两仪妄构,五阴合兴,形识谬彰。
识以流染因结,形以爱滞缘生,羲皇之前,民多专愚,专愚则巢居穴处,饮血茹毛,君臣父子,自相视胡越,犹若禽兽。
又比蒙童,道教所不入,仁义所未移,及其媅欲沦波,触崖思济,思济则祈善,祈善则圣应。
夫圣者何邪,感物而遂通者也。
夫通不自通,感不自感,感恒在此,通每自彼。
自彼而言,悬镜高堂。
自此而言,万象斯归。
故知天竺者,居娑婆之正域,淳善之嘉会,故能感通于至圣,土中于三千。
圣应既彼,声被则此。
睹日月之明,何假离朱之察;
闻雷霆之音,奚事子野之听。
故卑高殊物,不嫌同道,左右两仪,无害天均,无害天均,则云行法教;
不嫌同道,则雨施夷夏。
道者一也,形者二也,道者真也,形者俗也。
真既犹一,俗亦犹二,尽二得一,宜一其法。
灭俗归真,必反其俗。
是以如来制轨,玄劫同风,假令孔老是佛,则为韬光潜导,匡救偏心,立仁树义,将顺近情。
是以全形守祀,恩接六亲,摄生养性,自我外物,乃为尽美,不为尽善。
盖是有涯之制,未鞭其后也。
何得拟道菩提,比圣牟尼,佛教敷明,要而能博,要而能博,则精疏两汲。
精疏两汲,则刚柔一致。
是以清津幽畅,诚规易准。
夫以规为圆者易,以手为圆者难。
将不舍其所难,从其所易邪?
道家经籍简陋,多生穿凿,至如《灵宝》《妙真》,采撮《法华》,制用尤拙,及如《上清》《黄庭》,所尚服食,咀石餐霞,非徒法不可效,道亦难同,其中可长,唯在《五千》之道,全无为用。
全无为用,未能遣有,遣有为怀,灵芝何养?
佛家三乘所引,九流均接,九流均接,则动静斯得,禅通之理,是三中之一耳,非其极也。
禅经微妙,境相精深,以此缔真,尚不能至。
今云:道在无为,得一而已。
无为得一,是则玄契千载,玄契千载,不俟高唱。
夫明宗引会,导达风流者。
若当废学精思,不亦怠哉!
岂道教之筌邪。
敬寻所辨,非徒止不解,佛亦不解道也。
反乱一首,聊酬启齿。
颂曰:运往兮韬明,玄圣兮幽翳。
长夜兮悠悠,众星兮哲哲。
太晖灼兮升曜,列宿奄兮消蔽。
天轮捔兮殊材,归敷绳兮一制。
苟专迷兮不悟,增上惊兮远逝。
卞和恸兮荆侧,岂偏尤兮楚厉,良刍蔑兮般若,焉相责兮智慧(《释藏》车六,《弘明集》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