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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之元陈朝 ? — 593
经典序 陈朝 · 何之元
 出处:全陈文卷五
记事之史,其流不一,编年之作,无若春秋,则鲁史之书,非帝皇之籍也。
案三皇之简为三坟,五帝之策为五典,此典义所由生也。
至乃尚书述唐帝为尧典,虞帝为舜典,斯又经文明据,是以典之为义久矣哉。
若夫马史班汉,述帝称纪,自兹厥后,因相祖习。
陈寿所撰,名之曰志,总其三国,分路扬镳。
唯何法盛《晋书》,变帝纪为帝典。
既云师古,在理为优,故今之所作,称为梁典。
梁有天下,自中大同以前,区寓宁晏,太清以后,寇盗交侵,首尾而言,未为尽美。
故开此一书,分为六意,以高祖创基,因乎齐末,寻宗讨本,起自永元,今以前如干卷为追述。
高祖生自布衣,长于弊俗,知风教之臧否,识民黎之情伪,爰逮君临,弘斯政术,四纪之内,实云殷阜,今以如干卷为太平。
世不常夷,时无恒治,非自我后,仍属横流,今以如干卷为叙乱。
高祖晏驾之年,太宗幽辱之岁,讴歌狱讼,向西陕不向东都,不庭之民,流逸之士,征伐礼乐,归世祖不归大宗,拨乱反正,厥庸斯在,治定功成,其勋有属,今以如干卷为世祖。
至于四海困穷,五德升替,则敬皇绍立,仍以禅陈,今以如干卷为敬帝
骠骑王琳,崇立后嗣,虽不达天命,然是其忠节,今以如干卷为后嗣主。
至在太宗,虽加美谥,而大宝之号,世所不遵,盖以拘于贼景故也。
承圣纪历,自接太清,神笔诏书,非宜辄改,详之后论,盖有理焉。
夫事有始终,人有业行,本末之间,颇宜诠叙。
臧荣绪称史无裁断,犹起居注耳。
由此而言,实资详悉。
又编年而举其岁次者,盖取分明而易寻也。
若夫猃狁孔炽,鲠我中原,始自一君,终为二主,事有相涉,言成混漫,今以未分之前为北魏,既分之后,高氏所辅东魏,宇文所挟为西魏,所以相分别也。
重以盖彰殊体,繁省异文,其间损益,颇有凡例(《陈书·何之元传》)
梁典总论 陈朝 · 何之元
 出处:全陈文卷五
历究前书,详观往行,昭晰千载,氛氲万古,考其宽猛,知布政之善恶,验其黜陟,识其主之是非,以曩求今,工拙可见。
齐季昏虐,政由群小,朝宰被无辜之诛,藩戚惧淫刑之害,高祖痛兄弟之戮,因天下之心,举荆雍之师,兴易武之伐,指挥则智勇风从,号令则遐迩响应,取鄢若拉枯,定金陵如沃雪,黄越既斩,白旗乃悬,师不疲劳,民无怨讟,乐推口在,代德是膺,逆取顺治,享年四纪,万几事广,六职务殷,负扆君临,勤于听览,兢兢罔倦,乾乾不已,加以艺业之美,莫以比伦,洞晓儒玄,该罗内外,举洙泗之馀教,针其膏肓,采周孔之遗文,正其鱼鲁,于是广开庠序,敦劝后生,亲自观试,策其优劣,由近及远,咸从风化,执经者连袂,负笈者排肩,济济多士,于斯为盛。
至若御民之术,未为得也,敢以狂瞽,请究其说。
夫根深者叶茂,源广者流长,故圣王欲其茂长,前为深广,是以择沃壤以置王畿,国都圜于六乡,封域号于千里,其外则布之以五等,列之以万国,分疆画野,立树党闾,境陇以怀其仁,桑梓以安其俗,诸侯守境土,以事于上,天子执赏罚,以临于下,有功则褒,无道则废,二伯弼于内朝,九牧佐于外政,间之以贤戚,参之以懿亲,弘仁义于区中,被礼乐于遐表,忠信之礼达,谦让之风行,尔乃觊觎之心绝,兵戈叠息(疑当作兵戈之舋息),刑辟靡用,狱讼罔兴,然后龟龙游于池沼,鸾凤栖于苑囿。
及其末世,虽主昏于上,民乱于下,犹晋郑有依,桓文是相,绝而更续,颠而必扶,数百年内,方至于灭。
周道既没,斯风渐丧,洎于后代,其弊尤甚,罔恤民之不存,而忧士之不禄,莅民之长,守次更为,前人未安,后人便及,迎新送故,疲于道途,为君者甚多,为民者甚少,由是君臣之义薄,狡恶之萌兴,下上递憎,甚于仇敌,百城恣其暴夺,亿兆困其徵求,损弃旧卿,奔亡他县,地荒邑散,私少官多,于是仓库既空,赋敛更重,天示谴祸,地出妖祥,饥疫互生,水旱交至,民不堪命,轰然土崩,数十年间,还为黎庶。
高祖博览今古,备观兴亡,犹复蹑其遗风弊法,浇薄逾甚,淆紊日滋。
梁氏之有国,少汉之一郡,大半之人,并为部曲,不耕而食,不蚕而衣,或事王侯,或依将帅,携带妻累,随逐东西,与藩镇共侵渔,助守宰为蝥贼,收缚无罪,逼迫善人,民盖(疑作尽)流离,邑皆荒毁,由是劫抄蜂起,盗窃群行,陵犯公私,经年累月,抵父者比室,陷辟者接门,眚灾亟降,囹圄随满,夕散朝聚,有若市尘。
加以朝雾内丛,而官方外旷,有其位而无其职,非其事而侵其官,四海至殷,机事辐凑,人君虽敏,有所不周,人君虽明,有所不照,岂可专于亲览,忘彼责成?
就此而言,大失有二,习守胶之弊,弃更张之善,屈子投江,宁论其痛,贾生哭,岂喻斯悲。
五胡竞逐,晋室权寓江滨,遂淹时代,桓伐燕秦而不振,刘克函洛而还亡。
至于宋齐,疆场侵蹙。
高祖蹑斯颓运,有志吞并,斯实王者之宏材,有国之通准。
然六纳魏主,一入洛阳,竟无所成,得不补失,民既劳止,讫可小康,昔勾践之欲灭吴,前为其政,兵强国富,然后用之,一举而虏夫差,再举而霸中国;
高祖进不择将,退不教民,虽慕古人,安能有济?
孙子曰,「善战者前胜而后求战,善胜者前战而后求胜」。
明者出师,必前料敌,岂可暗兹人事,幸彼天时者哉?
且国有累卵之忧,俗有土崩之势,开幸人之志,兆乱臣之心,遂使侯景被吾甲而寇王城,驱我入而围天阙,势如破竹,易若转圜,万里靡沸,四方瓦解,社稷沦胥,龟玉毁废,事非一夕,其所由来渐矣。
太宗孝慈仁爱,实守文之君,惜乎为贼所杀,至乎文章妖艳,隳坠风典,诵于妇人之口,不及君子之听,斯乃文士之深病,政教之厚疵。
然雕虫之技,非关治忽,壮士不为,人君焉用。
世祖听明特达,才艺兼美,诗笔之丽,罕与为匹,伎能之事,无所不该,极星象之功,穷蓍龟之妙,明笔法于马室,不愧郑玄,辨云物于鲁台,无惭梓慎,至于帷筹将略,朝野所推,遂乃拨乱反正,夷凶殄逆,纽地维之已绝,扶天柱之将倾,黔首蒙拯溺之恩,苍生仁寿之惠,微管之力,民其戎乎?
鲸鲵既诛,天下且定,早应移銮西楚,旋驾东都,禋祀宗示方,清跸宫阙,西周岳阳之败绩,信口宇文之和通,以万乘之尊,居二境之上,夷虏乘衅,再覆皇基,率土分崩,莫知攸暨,谋之不善,乃至于斯。
敬皇世祖之裔,允膺下武,而贞阳以旁枝外入,滥尸非次,武兴勤王之师,至正当口璧之后,驱斥潜王,诛锄乱臣,国亡重康,彝偷复叙。
既而天不福善,早世登遐,土德代兴,火行告谢,骠骑王琳,怀申胥之志,蕴荀息之忠,爰纳嗣君,更绍颓运,于是啸命方岳,大兴师旅,龙虎,水溃山崩,君臣播越,寄命齐土,若乃苌弘兴周而速咎,王永复秦而延殃,天欲亡之,非人能救。
夫创天下者,至明者也,丧天下者,至暗者也,是以禹汤兴其功,桀纣废其业,莫不得之者前主,失之者后君,逮兹梁室,有异于此,何则,高祖拨乱除残,反身招于祸乱,世祖复雠雪耻,翻手命于寇雠,敬皇继祀而鼎移,后嗣绍基而祚徙,书曰,「皇天无亲,惟德是辅」。
自天所祐,归于有德。
之元官自有梁,备观成败,昔因出轴,流寓齐都,穷愁著书,窃慕虞子,但梁室极促,简牍多阙,所得遗逸,略不尽举,未获旋反,更穷搜访,采其闻见,撮其众家,一代之事,可得观矣(《文苑英华》七百五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