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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上崔相公 唐 · 刘轲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四十二
刘轲再拜相公閤下。先献书三日
将出通化门。其心迟迟然。
若虚其腹。如未厌其食者。
且曰。今嗣圣重光
相公登庸天下裹诚蓄志之士。
不远千里。愿献计相公者固多矣。
适会其时。得观光辇下
云欲出东门归江湖。业为儒生
天下利病。苟无一词闻天善否
何以江汉之士。故退逆旅
有以效诚相公者。伏念挈瓶负薪之言。
古人不遗相公其遗邪。
某自惟辍耕穷书。或得侍坐缙绅长者
属文驾说之士。每议及国朝相府间事
贞观房魏。言开元则姚宋
贞观数十岁至开元中间。岂无房魏之相邪。
开元数十岁至于今中间。岂无姚宋之相邪。
何说者局于四而不至于五六邪。岂无继之者
不足而追不及邪。将力足追及。
而曰非大有为之时。而不能为之者邪。
尝试言之矣。夫北辕适楚
南辕适晋。是不可到。
日暮途远。是岂力不足不及耶。
不由道故也。然则非说者不屈指五六而局于四也。
天子天下事归于相府相府天下事己任
伊尹自负天下之重。周公潜心在于伊尹耳。
故曰周公三王以施四事。夫周公潜心伊尹
不愧伊尹。独伊尹耻其君不及尧舜
故其心愧耻。夫其存心
直下千岁无人嗣续
惟梁公郑公。高视千载之上。
潜心伊尹。且亦惟恐太宗不及尧舜
故得谥以经纬天地曰宗。为不祧之庙。
至姚公宋公。又潜心房魏
惟恐元宗不及太宗。故致时雍
贞观治平之风焉。某请梗概姚宋旧事而言之。
诸说以姚之为相也。先有司
冗职。修旧法
百官各尽其才。又奏请无赦宥
无数迁吏无任功臣以政。
于是责成于下。下权归于上。
上下交而天下泰矣。故曰姚善应变
所以成天下之务。宋之为相也。
弥纶己任。亦以笔砚专随。
故曰宋善守文所以天下之正。
繇是四十年间。威振四海
教加百姓。政归有司
绮繻罗纨之家。请谒不行
戚里束手矣。故生于开元天宝之间
自幼强仕。女有家
有室。耳不闻钲鼓
不识兵革。故元宗无为
恭事元默而已矣。今上新嗣大位
相公新揭大柄。必欲尽天下善美以调和鼎味
所以天心而福众庶也。某知相公固亦潜心姚宋
亦恐圣君不及元宗焉。夫姚宋潜心房魏
而已无愧房魏。今相公潜心姚宋
讵得有愧于姚宋邪。夫惟无愧
实在应变成务守文持正
践其迹必至其所至。俾后人之谈者。
四公而加相国焉。相公以是为心。
某知相公未得高枕庙堂之上者有四矣。孔子曰。
不患寡而患不均。今缘边八镇之士。
六军之人坐以受赐。莫不开口待哺
将欲贾馀勇以壮边势。惟恐不厚于六军之赐矣。
此亦赏过乎功者不得不摇心也。非所至赏不费
赏明而教行者也。某切谓相公未得高枕庙堂上一也。
圣上储副即祚。盖三代不刊之事。
虽巷儿街童。知其必然
贪天之功者。以为房闾永巷
北宫贞伯子之能事。必阴教是谋。
一时策画。宠以怀黄垂组
不谓无恩矣。脱或天光独私。
无与对。使权量天下轻重
以专备顾问。虽贤如史游
纳忠勤心。恐必渐宏恭之势矣。
古之贤圣。遏祸于未芽
芽而滋之。根著而不可拔矣。
某谓相公未得高枕庙堂之上二也。昔西京初。
留侯高祖表用萧曹故人。东汉初。
邓禹光武功臣专任贞观初
太宗自秦府登极。有上封事者。
请以秦府旧兵追入宿卫太宗曰。
朕方以天下为家。惟才行是取。
何新旧为。夫以一家为言
谁能无私。必以天下为言
孰非王人。而以家国之私于天下也。
范煜云。举德则功不必厚。
奉劳则人或匪贤。必处非其地。
非所优贷而见惜其功也。故姚宋所以无任功臣以政。
其在兹乎。是以门开谁(疑)与长闭。
此某切谓相公未得高枕庙堂上三也。日者有自边兵来。
凡事阅于目而可寘于口。非凿空架虚游谈者也。
国家所以戎狄边垣者。朔方为大。
朔方戎虏不数百里而近。使胡尘不至于亭障者。
实以邠泾之镇。虏不敢东顾
自燕盗已来。惟朔方多军功。
内以遏不轨。外以拓胡虏
朔方之于朝廷。虽手足之捍头目
不足过也。比者奸回秉政
司计者析秋毫以刻肌骨。非红粟腐帛。
不及边兵。无衬甲之服。
赤肉流矢者。骈门皆是
统率者虽章连十上帝阍九重
留中莫闻。至有抽刃垂颈。
祝殇祷死。贵为节制
无憀若是。矧责由卒隶
尚安能固其生与戎狄攻斗邪。今钓怨者既逐。
新恩已大洽相公必深维前弊
有以矫之之术。以庙算决胜
授成策于边将者。古人天下一身
四边支体。以中国心腹
支体有疾心腹安得无忧乎。
善言边兵者。以河陇不如燕蓟
燕蓟不如朔方朔方地连险。
杂虏俗。习骑射者。
非其父兄。则其子弟
故所无对于诸矣。今之存者。
诸军迁徙。或叛孽残寇之馀。
乡里。别妻子
执戈卧甲。坐不遑暖。
胡尘一起连头应召
必无美利以啖其欲。必无爵赏以磨其勇。
以之防塞可谓连鸡矣。
此某谓相公未得高枕庙堂之上四也。古之相天下者
独劳一身一心天地。而俾无遗事于天下也。
盖存乎任使而已矣。传曰。
使智者虑。义者行。
仁者守。又曰。
使智者仁者。此舜所以四门贞元首者也。
所以多士之伍进。希相公必首而纳之。
然后开平津之阁。待白屋之士
且问曰计安在知政理致君之策。
骈肩出于门下矣。若然者。
吾君不愧二宗相公不愧四公
何有足以追。而曰非其时
不为之者邪。此小生汲汲私心
在乎此。切欲使后之秉史笔者。
直书萧相公故事。亦以无愧辞史官焉。
不胜区区之志。唐突尊重
伏惟矜其意而宥其罪。某恐惧再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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