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故度支李尚书事状 中唐 · 李翱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三十四
故度支李尚书之出妻也。续有敕停官。及薨。亦无追赠。当时将谓去妻之状不直。明白无可疑者。故及此。近见当使采石副使刘侍御。说朝廷公议。皆云李尚书性猜忌。甚于李益。而出其妻。若不缘身病。即合左降。翱尝从事滑州一年有馀。李尚书具能详熟。李尚书在滑州时。收一善歌妇人陶芳。于中门外处之。于后陶芳与主钥厅子有过。既发。李尚书召问厅子。既实。告之曰。吾从若父所将若来。故不能杖若。吾非怒而不留。若既犯此。即自于军中不便。若远归父所。慎无他往。遂斥陶芳于家。而不罪也。当时翱为观察判官。卢侍御宪曰。此事在众人。必怒而罪之。在中道。即罪之而不怒。大夫虽未足以为教。然亦可谓难能也。推此以言。即性猜忌。不甚于河南李少尹详矣。刘侍御又说朝廷公议云。李尚书之在滑州也。故多畜媵。遂断送其妻入京。以遂所欲。翱又能明其不然。李尚书有二子仕于京师。奏请至滑纳妻。德宗皇帝敕奏事将军张璀曰。与卿本使无外。往告卿本使。可令妻及新妇家来就上都为婚。亦有手诏。李尚书遂发二新妇及妻入京以奉诏。二男既成婚。其妻遂归滑州。自陶芳之外。更无妾媵。况李尚书将畜媵女。不假令妻入京。推此以言。即与朝廷公议之不同也如此。翱以为古人之逐其臣也。必可使复事君。去其妻也。必可使复嫁。虽有大罪。犹不忍彰明。必为可辞以去之也。故曾参之去妻也。以蒸梨不熟。孟子之去妻也。以恶败。鲍永之去妻也。以叱狗姑前。此皆以事辞而去之也。李尚书于此二事外。犹有他过。即非翱所知也。若公议所责。祗如刘侍御之传。则翱据所目见而辨也。章然如前所陈矣。凡人家中门内事。外人不可周知。偏信一党亲族之言。以为公议。即不知是议之果为公耶私耶。未可知也。以阁下所闻。倘犹有加于是者。不惜示及。如或祗如前两说。伏望不重改既往之论。而明之于朝廷。使非实之谤。罢传说于人间。既殁之魂。不衔冤于泉下。幸甚幸甚。翱于李尚书。初受顾惠。及其去选也。客主之义。亦不得如初欢矣。兹所陈者。但乐明人之屈而正之耳。伏冀不以为党。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