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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后馀辞808年 中唐 · 柳宗元
 出处:全唐文卷五百九十三 创作地点:湖南省永州市零陵区
后馀常山张氏。孝其家。忠其友。为经术甚邃而文。少余七年。颇弟畜之。与之居。终日冲然忘其有。人与之言。铿尔而厉。辨而归乎中。凡人有道不显于世。则曰非其世也。道而得乎世。然犹不显。则曰命。命之微不可知。知而索乎外者曰性与貌。后馀之性。可谓良矣。其貌可谓肃矣。博实宏裕。宜为大官耇老。求其所以夭贱。无可得焉。既得进士明年。疽发髀卒。后馀之死。人咸痛之。曰。天之祐善人而杀是子。何也。激者曰。天之杀恒在善人。而祐不肖庄周之说。以为人之君子。天之小人。张君岂天所谓小人者耶。是二者又非论之适也。吾谓善与恶。夭与寿。贵与贱。异道而出者也。无所喜怒其中。道之出者多。其合焉固少。是以君子之难贵且寿也。后馀母老而丧良子东西行者。助之哭焉。况其知者耶。然后不与谄冒者同贵。不与悖乱者同寿。归洁乎身。闻道而死。虽勿哭焉可也呜呼。向更使既闻道而且贵且寿。则其显庸也远矣。又乌能勿痛乎。遂哭之以辞。
嗟嗟张君。
善不必寿。
惟道之闻。
一日为老。
人皆反是
百稔犹幼。
子之优游
是亦黄耇
嗟嗟张君。
不必贵。
尊严为仁。
早服高位
淫谀肆欲
银艾沦弃
子之崇高
无愧三事
吾见皤皤而童。
赫赫而辱。
襦裤几杖
泥涂冕服
己虽有馀。
人视不足
子之迹不混乎其间者幸也。
宜贺而吊。
宜歌而哭。
吾其过乎。
与其宠而加贵。
善而加寿。
道施于人。
庆及于母。
从容邦家
乐我朋友
岂不光裕显大欤。
不克也。
则吊而哭者。
无过乎。
呜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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