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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鲁公行状 唐 · 殷亮
 出处:全唐文卷五百十四
公姓颜。
名真卿
字清臣
小名门子
别号应方
京兆长安人也。
颜氏乃春秋小邾子之苗裔
帝轩氏生昌意
昌意颛帝
颛帝老童
老童吴回
吴回生陆终。
终生六子
一曰昆吾
国卫也。
二曰参胡。
其国韩也。
三曰彭祖
其国徐也。
四曰会人。
其国郑也。
五曰曹姓。
其国邾也。
六曰季连
其国楚也。
曹姓国于邾。
春秋邾武公为鲁之附庸国
武公名仪甫
字颜公
公羊传云。
颜公有功于齐。
齐威公命为小邾子。
子孙王父字为姓氏
以其附庸于鲁。
代代事鲁为卿大夫
先贤孔子弟子
达者七十二人
氏有其八。
氏之儒学可知也。
颜无繇字路
颜回字子渊
辛字子柳
颜高字子骄
颜祖字襄颜
哙字子声
颜之仆字叔并
颜何是也
至公之十六代青徐二州刺史讳盛
字鲁国
琅琊
临沂县西七里
十二代侍中讳含
琅琊丹阳
五代北齐黄门侍郎讳之推
丹阳京兆长安
高祖秦王记室参军讳思鲁
曾祖王文学著作郎讳勤礼
王侍读讳昭甫。
薛王友赠太子少保讳惟贞
秘书监师古之曾侄孙也。
公以家本清贫
少好儒学
恭孝自立
贫乏纸笔
黄土埽墙。
习学书字
楷书绝妙
词翰超伦
弱冠
开元二十二年进士及第甲科
二十四年吏部擢判入高等
朝散郎秘书省著作局校书郎
天宝元年秋
扶风郡太守崔琇举博学文词秀逸
元宗勤政楼。
策试上第
以其年授京兆府醴泉县
黜陟使户部侍郎王珙以清白名闻
通直郎长安
六载监察御史
制云。
文学擅于登科
器干彰于适用
宜先汗之职。
俾伫埋轮之效。
寻充河东朔方军试覆屯交兵使
凡阅举糺士伍舒惨之情。
事理无不必当。
七载又充河西右军覆屯交兵使
五原郡冤狱不决
公理之。
时方久旱。
甘泽立应。
人呼御史
八载又充河东朔方军试覆屯交兵
使有荥阳郑氏兄弟三人
或居令长
或尉京畿剧任
往年母亡。
殡于太原佛寺空园之内。
经二十九载未葬。
公乃劾奏之。
三人放归田里
终身勿齿
左金吾将军李延业。
素承恩渥
曾召蕃客内宴
引驾不报台。
公责之。
凭恃权势
朝堂喧愤。
公奏之。
出为济南太守
朝廷惮焉。
不敢不肃
八月殿中侍御史
中丞宋浑
私怨御史吉温崔圭诬告
贺州
公谓曰。
奈何一时之忿。
而欲危宋裔乎。
由是二人不平
宰相杨国忠初党于
亦怒公之不附已。
吉温中丞蒋冽奏公东京采访判官
九载十二月侍御史
百馀日转武部员外郎
判南曹
纲目
苛细
武调者多感而怀之。
十二载。
国忠以前事衔之。
谬称精择
乃遂出公为平原太守
其实去之也。
公至郡。
访孝义名节之士。
皆旌其门闾
或蠲其户役
安陵处士张镐
多才博识隐居
公诣其居。
与之抗礼
廉使巡察
乃荐焉。
其后官至中书侍郎同平章事
安禄山幽州十馀载。
末年反迹颇著。
人不敢言
公亦阴备之
岁终修城
乃浚濠增堵。
坏𡑡垣。
植木
内为禦敌之计。
外托胜游之资。
及兵兴。
果赖其固而城得全
十四载。
禄山祸谋将发。
公遣子至范阳禄山
今年冬合当入计
禄山猜之。
不许
公既不得离郡。
乃遣亲客前汉长史蹇昂奏其状。
状留禁中不报
十一月
禄山反于范阳
众号十五万。
长驱自赵定而南。
洛阳
散榜诸郡。
莫敢枝梧
禄山乃榜公。
令以平原博平七千人防河。
博平太守张献直为副。
登时使平原司兵参军李平乘驷奏之。
平至东京
封常清
云吾得上旨
四方奏事者。
许开函而再封之。
平听焉。
常清遂倚帐操笔
寄书于公。
国家之事。
词意甚切。
并附募捕逆贼数十封至平原
令坚相待
公从之。
使亲表及门密送于诸郡。
因此多有。
常清乃寻自败绩焉。
敕赐死于陕州
竟不接声。
平之未至京师也。
元宗叹曰。
河北二十四郡。
一人向国乎。
及闻平至
中使五六辈迎之。
兼敕奔马直至殿门
然后令下。
奏事毕。
元宗大喜
顾谓左右曰。
颜真卿何如人。
朕兼未曾识。
所为乃尔
禄山之发范阳也。
平原郡静塞
屯平卢镇兵三千五百人
并已发赴镇。
在路未达
公悉追回。
更追诸县武举及猎射人
召募精勇
旬日万馀人
宗子平原郡录事李择交统之。
骁勇之士刁万岁和琳徐浩相如高抗等分营伍
千夫之长。
乐以义举
腹心无阻。
而为其将帅焉。
聚兵后数十日
大飨将士子城四门之外
办吏四人主酒食所约五十万。
厮役之流
无不饱饫
躬自抚巡
举酒下泪。
国家之恩。
戮力死节
无以上报
众皆激愤勇。
思致命焉。
饶阳太守卢全诚与司马正举兵据其城。
河閒司法参军李奂禄山所置长史王忠济南
月馀日。
清河义兵复归本郡
济南太守李随下游奕将訾嗣贤渡河
博平太守马⿱(异)
据其郡。
各有众数千。
或至万人
相次平原
共推公为盟主
三辞后听焉。
诸郡咨禀指挥
告败剋日数十至
信都郡武邑县李铣来投。
县令宣远刘铣母。
公以私钱十万募人劫迎之。
士众叹感。
无不愿效者。
果遂偫意。
兼斩庞宣远首而携回。
十二月
禄山东京
留守尚书李憕御史中丞卢奕判官巩县蒋清等。
因使以三人之首来徇河北
且以胁降诸郡。
使者段子光至。
初拽入门
光大呼曰。
仆射十三日东京
远近尽降。
河北诸郡不从
故令我告之。
公若损我。
有日在。
历指三首
各言其人。
公识其是。
恐摇人心
乃谬谓诸将曰。
我审此三人
皆非也。
遂命腰斩子光。
潜令收藏三首
志其处。
数日稍定。
等首澡洁。
仍缚蒲为身棺殓
发哀致祭
城外殡之。
三日
举声下泪。
文武吊慰
左右无不泣涕者。
自此义合归者益多矣。
段子光之日。
沧州清河县步五千攻常山
太原节度使王承业拥兵最近
不时出救。
常山遂陷。
诸郡颇有贰者。
元宗乃以公为户部侍郎
依前平原太守本郡防禦使
仍与节度使李光弼计会招讨
公以景城长史李晖为副。
李铣贾载侍御史沈震判官
是月
又诏公为河北采访处置使
公又以前咸阳王延昌判官
张澹支使
清河郡寄客李华后因封事睿宗有敕改名
为郡人来乞师于公曰。
窃闻公高义首唱
河朔归顺之人皆依倚
以为声气洪赡。
人心可用。
若不倦于听。
则仆请言之。
公曰。
何如
曰。
国家旧制
江淮郡租布贮于清河
以备北军费用
为日久矣
相传天下北库
今所贮者有江东布三百馀万疋。
河北租调绢七十馀万。
当郡䌽绫十馀万。
累年税钱三十馀万。
仓粮三十万。
时讨默啜
甲仗藏于库内五十馀万。
编户七十万。
见丁十馀万。
其实
足以三平原之富。
料其卒。
足以平原之彊。
若因抚而有之。
两郡腹心唇齿
其馀乃四支耳。
安敢有不从者哉。
彼要仆为行人
以造公之垒。
明见其可同心也。
取命于屏戟之外
惟公图之。
公曰。
所合之众。
未曾知战。
自死且急。
安有恤邻之暇哉。
虽然
足下之请。
则可为乎。
对曰。
清河遣仆致命于公者。
盖欲禀义□大贤以济谋。
非力不足
而借公之师。
以当强寇也。
瞻仰高意
未有决词定色。
与济清河也。
敢言为哉。
时华才年二十馀。
皆沮云。
动众无成
惟公奇之。
迫于众情
未□许耳。
就馆操书。
以达其意。
意者略言清河去逆就顺。
全实之资。
上公之军。
承公之命。
时不纳而疑之。
即仆回辕之后
清河必有所托
系与他人
与公为西面之难。
无什日之期耳。
公及噬脐乎。
公览而惊之。
遂排偫议。
独仗其决。
借兵六千人
兵既出平原
次于竟上。
将把公手而归。
公曰。
兵既行矣。
可以吾子之意否。
曰。
近闻朝廷程千里精兵十万。
太行东下
拟诣口。
河北诸军讨灭叛逆
而口为贼所守。
千里不得东出
须先伐魏郡袁知泰(泰禄山所署伪太守
纳旧太守司马垂。
使为西南主。
开口
千里之军。
因令讨邺郡以北。
直至幽府已来未顺城邑
平原清河率同盟诸将。
十万人直指河阳
分效兵巡河。
而悉制其奔冲之路。
王师东讨洛邑
不减二十万。
河南诸郡义师
西向临之。
不减十万。
公当表请坚壁勿战。
旬月而贼有溃败相图之势矣。
公然之。
移牒清河等诸郡。
并遣大将宗子李择副将平原县令范偏裨和琳徐浩十馀人
促兵清河合势
便宜从事
复命清河
因兵合之际。
永济渠
引水绕州。
城上大修守战之具。
旬日而毕。
又以清河四千兵。
平原连踪而西。
博平义兵千人来合。
于是三郡之师。
屯于博平郡堂邑县西南十里
袁知泰遣其麾下将白嗣深乙舒蒙等。
二万人拒战
三郡之兵。
尽日苦斗
大败之。
斩首万馀级。
生擒一千馀人
马一千匹。
军资器械
不可胜数
其日。
魏郡城东南女墙一百五十步。
无故而崩(去郡邑百里战日而崩所以为异)
知泰走投汲郡
于是魏郡以东。
堂邑百馀里。
莫不携壶浆于道侧
候官军。
公声益震。
境内稍安。
初平原之师。
既西合清河
时贼将史思明饶阳
平原救之。
仍遣游弈兵来拒。
前锋旧县十里
公惧不敌
乃遣骁将万岁以三千兵逆之。
坚壁不战。
又以书过河。
北海太守贺兰进明
马步兵五千来助。
陈兵而迎之。
相揖哭于马上
悽恸三军
宴犒甚厚。
进明遂屯平原城南
息养士马
每事咨谋之。
自是兵威之重。
稍移于进明矣。
而公不以为嫌。
进明未有所之
李择交兵清河
寻又破于堂邑
而因公以有功
礼逊于进明
河北招讨使
择交馥各徵进官级。
清河博平有功
不录一人
时论进明有后败。
未期失律信都城下。
有诏抵罪
公纵之使赴行在
进明以全。
乃公护之也。
君子曰。
窃人之财。
犹为之贼。
况窃人之功乎。
进明不死幸也。
然公亦过于宽厚矣。
三月
河北节度使李光弼
以朔方马军三千。
步军五千。
初出土门
讨定河朔
公乃抽兵归。
并放博平清河等军各归本郡。
敛戢以待光弼之命。
俄而光弼平山郡(敕改常山平山
续有诏遣郭子仪以万军助之。
两进兵又拔赵郡
史思明方守博陵自固
将兵来拒。
于是两军思明三万人对阵嘉山大战
思明败绩
徒跣走入博陵城
两军斩首万馀。
虏获不可胜计
平山赵郡已拔。
刘正臣本名客奴归顺平原
平卢等十七郡。
公先据之。
于是横截贼路。
往来幽府
皆以精骑偷路。
又多被官军杀之。
其贼将士父母妻子
曳落河种族
并质在范阳
绝怀震恐
时方盛暑
公知光弼子仪禁断侵掠
将士少衣服。
乃送十五万帛。
三万人装以遣。
人至饶阳
潼关不守
两军却入土门
遂留不行
河北诸郡。
公始复指麾征讨之事。
肃宗之在灵武也。
前后判官李铣马步军张云子
以蜡为弹丸
帛书表。
实于弹丸之内。
潜至灵武奏事
有诏以公为工部尚书御史大夫
依前河北招讨采访处置使
又于丸内奉敕书
即位改年赦书平原
散下诸郡宣奉焉。
又令前监察御史郑昱奉赦书
宣布河南江淮
所在郡邑
风从不疑
王命遂通。
则公之力也。
河北诸郡。
禀公之命。
粗为安肃
公以兵兴半年
军用已竭。
所以赡济之。
未得其略。
先是清河行人李华
堂邑战胜后。
又睹公辞权而不有之。
遂藏于人閒不及见。
再三盟约
号令诸郡。
及以文牒求之曰。
清河郡属崔审交应贼之后
不安
行人李华崇墉隍。
锻甲矫剪。
乞师破敌
和众安人
静言其功。
须有甄赏
仍牒之于路以求焉。
于是复诣平原
与公相见
因问足用之计。
遂与公数日参议定。
以钱收景城郡盐。
沿河置场
令诸郡略定一价。
节级相输。
军用遂赡。
北海郡录事参军第五琦
刺史贺兰进明招讨河北
睹其事。
遂窃其法。
乃奏肃宗凤翔
至今用之不绝
然犹未得公本策之妙旨焉。
是年秋
禄山遣其将史思明子奇等。
并力河北诸郡。
前后百馀日。
饶阳河閒景城乐安
相次而陷。
所存平原博平清河三郡而已
人心溃叛
不可复制
公乃将麾下骑数百。
平原渡河
淮南山南取路
肃宗凤翔行在
初公之将过河也。
乃谓判官穆宁张澹曰。
贼势死尔。
委命待擒。
必为其快心
辱国之命也。
今将径赴行在
以为何如
朝廷必诛败军之罪。
以励天下
王纲可振。
亦何恨。
如复从事
以责后效
则业不朽矣。
与诸将皆赞之。
策马发至。
朝廷除公为宪部尚书
刘客奴渔阳归顺。
史思明光弼子仪相持赵定之閒。
客奴遣使越海。
与公计会
公使判官贾载将男颇为质信
泛海军粮战士衣服遗之。
时颇始年十岁馀。
公更无子息
三军恳请留之。
不从
等回。
公乃与渔阳声势相连
寻又使人迎其军。
比至
公已弃平原
归于行在
不及事
然自肃宗已来
河南及诸道立大将
如王元忠田神功董泰侯希逸李正已许杲卿等。
皆是公自北海迎致之者
终无私谒焉。
至二年正月
又除御史大夫
未几
因忤圣旨
冯翊太守
乾元元年三月又改蒲州刺史本郡防禦使
丹阳县开国子
食邑一千户。
是年酷吏唐旻所诬。
饶州刺史
二年六月升州刺史
浙江西道节度使兼宋亳都防禦使
刘展反状已露。
公虑其侵轶江南
乃选将训卒
器械水陆战备
都统使李峘以公为太早计
密奏之。
肃宗诏追。
未至京。
刑部侍郎
刘展举兵渡淮。
败绩江西
淮南陷于
议者皆多公而怨焉。
上元元年秋
御史中丞敬羽
狙诈险惨。
班列皆避之。
公曾与之语及政事
遭诬蓬州长史
乐道自怡
不以介怀
宝应元年八月
代宗诏除利州刺史
十二月户部侍郎
银青光禄大夫上柱国
广德元年又加金紫光禄大夫
荆南节度使观察处置使
迟留未行。
密近所诬。
遂罢前命
代宗幸陕。
公扈从至行在
尚书右丞
宰相元载与公不叶。
公亦面数之。
不为之屈。
銮驾还宫。
公曾建议谒庙
然后即安宫阙
事竟不行。
在于立班
更顾公曰。
所见虽美。
其如不合事宜
公怒而进曰。
用舍相公耳。
言者何罪乎。
朝廷纪纲
岂堪相公破除也。
自此之而不忘。
二年正月检校刑部尚书御史大夫朔方行营汾晋六州宣慰使
又疑公因使奏对必言短。
寻罢前命
惟知刑部尚书事。
三月晋封鲁郡开国公
食邑三千户。
自与公有隙。
常俟公阙。
公亦献书直奏其奸状
代宗俱容。
不罪之也。
永泰二年春
差公摄职太庙
公以祭器不修
言之于朝。
谮公以为讪谤时政
峡州别驾
代宗为罚过其罪。
寻换吉州别驾
公与往来词客
诗酒讲论
为乐甚。
有所著。
编为庐陵十卷
大历三年抚州刺史
在州四年。
约身减事为政
然而接遇才人
耽嗜文卷
未曾暂废焉。
因命在州秀才左辅元
编次所赋。
临川十卷
七年九月湖州刺史
以时相未忘旧怨
乃加勤于政。
而以杭州富阳李㟧本州防禦副使
苏州寓客校书郎权器游客大理司直杨昱判官
垦草辟田之务于
委阅簿检吏接词政之务于等。
境内宴然
公初在平原
未有兵革之日。
著韵海镜源。
一家之作
始创条目
遂遇禄山之乱。
寝而不修者二十馀年。
及至湖州
俸钱纸笔之费。
延江文士萧存陆士修裴澄陆渐颜祭朱弁李莆清河寺僧智海兼善小篆书吴士汤涉等十馀人
笔削旧章
该搜偫籍。
撰定三百六十卷
大凡法言切韵次其字。
按经史及诸子语。
音韵次字成句者刊成文裁以类编
又按仓雅说文玉篇等。
其义各注其下。
之字脚。
韵海者。
牢笼经史之语。
依韵次之
其多如海。
镜源者。
八体之本。
形声之义。
故曰镜源。
绵亘
其功乃毕。
表奏上之。
有诏付所司藏之书府
大抵求经史撰集篇赋。
利于后学焉。
此外饯别之文。
词客唱和之作。
又为吴兴十卷
检校国子祭酒杨昱
御史中丞京畿采访使除为汉州刺史
湖州刺史
以旧府之恩。
乘州人之请。
纪公遗事
刊石去思于州之外
即今都官郎中陆长源之词也。
十二
元载伏诛
召公刑部尚书经年
以前后频典刑宪。
密启辞焉。
上选利害事宜数十条。
代宗善之。
人莫知也。
遂改吏部尚书
今上谅闇之际。
诏公为礼仪使
先自元宗以来
礼仪废阙
临事徐创。
实资博古练达古今之旨。
所以朝廷笃于讪疾者。
不乏班列
多是非公之为。
不介情。
惟搜礼经
直道而行已。
今上察而委之。
山陵毕。
光禄大夫
太子少师
依前礼仪使
前后所制仪注
门生左辅元编为礼仪十卷
今存焉。
三年八月太子太师
四年。
淮宁节度使李希烈以十四州叛。
袭陷汝州
执刺李元平蔡州
朝廷诏公为淮宁军宣慰使
公乘驿驷至东京
河南尹郑叔则劝公曰。
反状已然
去必陷祸。
且须后命
不亦善乎。
公曰。
君命也。
焉避之。
许州
希烈相见
宣传诏意未毕。
逆贼使其大将军王玢周曾
诟公以丑词。
劫公以白刃
又令邻境同恶所遣使者四人
希烈之前拜舞
伏称诬诉国家之事。
勃慢凶豪
所不忍听也。
令亲五千人
号为希烈养子
人各持一刀
逼胁于公。
如欲剸食之势。
公位不移定。
不挠惧。
希烈睹公辞色不变
谬为惊骇
以身蔽公。
兵人既退。
方揖公就馆
前后为公表奏
自说其强盛以请汴州数十
今上知而寝之。
希烈穷凶极恶
然亦感公文义。
大陈设燕会。
将欲送公于朝廷
先为贼所擒汝州刺史李元平在座
指引叱责之。
元平羞惭而起。
书其奸意。
坐上潜通
希烈意变
罢宴后。
遂拘公于官舍
令甲十人守之。
仍穿一坑于厅之前以胁公。
公乃直言希烈云。
死生有定。
何足多端相侮哉。
但以一剑见与。
公即必睹快事
无多为也。
希烈惭谢焉。
自后不敢无礼于公也。
居数月。
贼于安州城下破官军
得获将士
以头连誇示于公。
大声叫呼
自床投地
愤绝良久乃苏。
从此更不复与人言语
哥舒曜收复汝州
检校刺史周晃已下百人
希烈乃遣周曾秀林等领二万人
来袭哥舒汝州
秀林行至襄城
乃谋翻兵杀希烈
奉公节度使归顺
希烈押衙姚澹亦为内应
先期一日事泄。
希烈乃遣骡子军三千。
奄至襄城
周曾等。
收其期兵而回。
因送公于蔡州龙兴寺居焉。
公度得全
自撰墓志
以见其心。
又就希烈请数人之馔。
希烈不知而给之。
自陈设之。
因为文祭周曾已下为贼所害者。
无不欷歔
其十二月
希烈汴州
僣逆称号
惨酷之具以逼公。
意欲屈礼
公愤然而无求生之意。
贼以止焉。
贞元元年
河南王复振
贼虑蔡州有变。
乃使其将辛景臻。
龙兴寺积薪
以油灌。
纵火
乃传希烈之命。
若不能屈节。
自即裁之。
应声投地
臻等惊惭
扶公而退。
希烈不为已用。
其年八月二十四日
又使景臻等害于龙兴寺幽辱之所。
享年七十七。
明年三月
希烈麾下陈仙奇所杀。
西平
仙奇军将营送公神榇京师
嗣子栎阳县次子秘书省正字迎丧汝州襄城县
乃葬焉。
攀号屡绝。
毁裂不自胜
其年十一月三日
祔葬万年县凤栖原之先茔
有诏赠司徒
谥曰文忠
赙钱五十万。
二百硕。
中使吊祭
仪仗送于墓所
朝野莫不哀伤
公蹈忠节之苦。
古今无类焉。
公平居之日自卑
有井介之操。
而能容众。
有洁已之方。
不以疵物
道合岁寒者。
终始无渝变。
君臣大义
名教大节
而得造次焉可夺求生而害仁者
于戏
淮宁之难。
岂止不慭遗
盖亦有无良之人。
以怨报德
投之于无存之地也。
悲夫
遭难后。
江西节度曹王皋上表曰。
臣见蔡州归顺脚力张希璨王仕禺等说。
去年八月二十四日
蔡州城中见封有邻儿不得名字云
希烈令伪皇城使辛景臻右军安华于龙兴寺颜真卿
埋于罗城西道南里
并立碑。
臣听之未毕。
涕泗交流
三军对臣。
亦苦呜咽
且臣死王事
子复父雠。
人伦常经
不足褒异
所悲去古日远
浇风荡浮。
多苟偷生
曾不顾节。
使忠孝寂寞
人伦憔悴
段秀实奋身击泚首。
颜真卿伏缢烈庭。
启明君臣
发挥教训
近冠青史
远绍前贤
日月丽天
幽明向烛。
忠烈曜世。
回邪革心
伏请陛下降议百寮
遐布九有
刻石颂德
告庙图形
使元壤感恩
皇风泽物
公之密亲懿友。
相规用。
以成其务者。
即今给事中殷公亮吏部员外郎柳公冕。
采其谋猷
分以休戚者。
吉州刺史李公㟧
重其器。
悦其能者。
检校国子祭酒杨公昱故户部员外郎权公器
其馀顾盻曾假吹嘘成名
布于词场内外之列者。
不可胜纪
李公吉州小子久趋于栏戟。
定以使言。
将存刊刻
用防逸坠。
尚实去饰。
无愧焉。
其故同事之人。
先后存亡
录之于左。
谨状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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