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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与李万荣汴州节度使 中唐 · 陆贽
 出处:全唐文卷四百七十五
右。希颜奉宣进止
万荣安抚有功。闻亦忠义
甚得众心。若更淹迟
却恐事不稳便。今商量除一亲王充节度使
且令万荣留后。其节度制便从内出
万荣须与改官。卿等即商量来者
性习懦顽。艺识空乏
辱当将任。待罪宰司
事关安危不敢容默。
服戎角力。谅匪克堪
经武伐谋或有所见
制置安危由势。付授之济否由才。
势如器焉。唯在所置。
置之险地则覆。致之夷地则平。
材如负焉。唯在所授。
授踰其力则踣。授当其力则行。
负重不可以微劣胜。器大者不可以轻易处。
巨力而加重负。犹惧蹶跌不虞
安地而寘大器。尚虑倾覆之难备。
有委非所任。置非所安。
而望其不颠不危。固亦难矣。
刘士宁穷凶极暴。众所不容。
李万荣因人之心。闭城拒逐。
为国除害。亦有可嘉
诚宜星夜上闻。请择节将
今所陈奏。颇涉张皇
但露徼求之情。殊无退让之礼。
据兹鄙躁殊异纯良
又闻本是滑人。偏厚当州将士
与之相得。才止三千。
诸营之兵。已甚怀怨
据此颇僻。亦非将材
邀君而力取其位不忠。逐帅而谋代其权不义
犯此二者。而加之非材
得志骄盈不悖则败。
悖谓犯上。败谓偾军
俱为厉阶莫见其可。
今虽遽加宠命。务餍贪求
曲示保持。冀消凶慝
其所不逊所得无名
纵之则反侧而益疑。夺之则觖望肆恶
夫善始而克终者犹寡。况始于不善
而求能以义自全者乎。又缘尝自蓄谋
危主将。及居人上。
恒恐见图。必于部校之间。
多有疑阻之衅。上下猜贰
何能久安。纵未干纪乱常
亦必丧师蹙境所以承前方镇之任
选建才德。而不副所委者。
有矣。其不由才德而授。
终能殿邦固节者。未之有也。
是犹置器欲安。而不择可安之势。
负重欲济。而不量可济之材。
非所宜。不败何待
陛下若谓臣说体迂阔。有异军机
引喻乖疏不同事实
臣请指陈汴宋一管近代成败之迹。
陛下之所经见者。以为殷鉴
陛下览而察之。往者田神功作镇河南
汴宋徐泗兖郓曹濮八州之地。兵食兼足。
职贡备修。左肃青齐
右弥滑魏。南控淮浙
北辅荥。殷如长城
不震不耸。此由制置于可安之地。
付授得可济之材。其为利宜。
斯谓大矣。及神功入觐
遘厉不还先皇帝示眷悼之优崇
因循便易。知神玉才不胜任
众议而竟授之。既而维御无方
经略失制。权归豪将
势散列城祸机一兴
内叛外破。委三军于暴帅。
五郡匪人转输所经。
涂路亟阻。此由制置于必危之地。
付授于必踬之才。其为败伤。
亦已甚矣。近者刘元佐驱攘巨猾
厎复大梁。即镇如兹。
几将十载。虽不能勤身节用
以抚疲氓毕力竭诚
以扬丕烈。然尚号令由已。
部属畏威。缉修戎旅
振耀声势远迩谈瞩。
且为完军。制持东方
犹有所倚。及元佐殂没
朝廷吴凑代之。士宁凶顽
辄敢眦睚素非得众
且甚不材。缓之旬时
必自离沮随机制驭
指顾可平。陛下念深黎元
姑务容养。适使奸徒得计
庸竖作狂。但肆丑厉之词。
怀任置之惠。运路几绝
生人重残殷然垣翰之军。
鞠为污染之俗。追思致患之本。
岂不失于苟且哉。今若又授万荣
则与士宁何异负力而取。
谁曰不然邀取而除。
为非据。苟邀则不顺。
苟允则不诚。君臣之间。
势必嫌阻。与其图之于滋蔓
不若绝之于萌芽。忘久远而乐因循
固非英主御天长算远虑之计也。且为国之道。
以义训人。将教事君。
先令顺长用能争夺之祸。
窥觊之心。圣人所以敬让而服暴强
礼达而分定故也。假使士宁为将。
慢上虐人万荣怀奉国之诚。
嫉恶之性。弃而违之。
斯可矣。讨而逐之。
亦可矣。谋其帅而篡其位。
则不可焉。何者
方镇之臣。事多专制
欲加之罪。谁则无辞
若使倾夺之徒。便得代居其任。
利之所在。人各有心
此源潜滋。祸必难救。
非独长乱之道。亦开谋逆之端。
四方诸侯。谁不解体
得一夫而丧偫帅。其何利之有焉。
矧兹一夫。犹未可保。
徒乱风教。以生人心
昨者所逐士宁。盖起于仓卒
诸郡守将固非连谋
一城师人。亦未协志
况又待之不一。抚之不均
党助万荣。其能有几。
仍各计度成败之势。回遑逆顺之名。
安肯捐躯。与之同恶
所以未即变者。皆为万荣所诱。
许其赏给货财。且相服从
以候制旨。陛下但于文武偫臣之内。
一和惠宽敏素为军旅所爱信者。命为节度
仍降优诏慰劳彼军。
万荣抚定之功。别加宠任
将士辑睦之义。厚赐资装
众知保安。人且怀惠
舍此助乱。更将何求。
揆其大情。理必宁息
万荣纵欲跋扈。势何能为。
三军既自离心列城不为援。
缘其迫逐主将。诸道必复憎嫌
无所亲。远无所与。
不劳天讨。必自歼夷
陛下何所为虞。而欲受其邀致
臣虽孱怯。窃有未安。
昨因希颜宣旨却回。已与赵憬等同口奏
展转申吐。虑多阙遗
臣更通夕详思。恐亦无易于此
不胜拳拳愚恳。谨复密启以闻。
如蒙圣恩察纳。臣即与赵憬商量应须处置事宜
具作条件闻奏。傥后事愆素
请受败挠之罪。谨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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