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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置监牧登莱和市牛羊奴婢 盛唐 · 张廷圭
 出处:全唐文卷二百六十九
廷圭言。窃见国家河南北和市牛羊
荆益等州市奴婢。拟于登莱州监牧
此必有人顷岁以来军装所资。
国用不足。或将见陶朱公公孙卜式之事。
而为陛下陈其策耳。臣愚龌龊小算。
有损无益不足盛明天子行法于代也。
何以明之。彼三人者。
实为匹夫。藉空虚之地。
勤劳之力。畜牧积岁
增致千金。苟以一家言之。
其计得也。今圣朝疆域四海
臣妾万方天覆地载
莫非所有。而欲必取于人。
从牧于国。何示人不广
而近树私也。况和市递送
所在骚然公私烦费
不可胜计。臣闻诸古人曰。
百姓足。君孰与不足
百姓不足。君孰与足。
盖君之与人上下同体
无所閒也。今河南疾甚处。
十不一存。农伤岂徒百姓而已
又今牧童取其牛在㹀者。下俚尤要。
一则利其孳产。二则不废营农
家家保之。岂愿辄卖。
今虽和市甚于抑夺百姓之望。
是牛再疫而农重伤。此则有损无利一也。
顷者诸州虽定估价。既缘并市
则虽平准如其简择
事须贿求侵刻之端。
从此而出。牛羊踊贵
必倍于常。百姓私陪。
则破家业。虽官得一牛一羊
百姓巳失两牛两羊价矣。此则有损无利二也。
登莱之境。是称海隅
因之水气加以风回
秋则早寒。春则晚煦。
深山大泽。咸生蛟蛇
若置偫牧。必多死损。
此则有损无利三也。高原之田。
百姓耕植下湿之地。
不堪放牧。若夺百高处
两州皆失丁田至于牛羊
复相践暴久长如此
阖境不安非直百姓被侵。
失国租赋。则有损无利四也。
且又荆益等州和市奴婢多是国家户口
奸豪掠来。一入于官。
永无雪理。况南北既远。
风土非宜。乍到登莱。
必生疾疫。此则有损无利五也。
方今东洎沧海。西洎流沙
亭障多虞甲冑未息
戎机调发岁时相继
由是丁兵逃散户口流亡
略举大凡。十有数四。
陛下天怜黔首光启元猷
将命使臣分道巡抚
简而静镇难必乂安
矧乃征伐外繁。徵求内广。
欲使万方兆庶安堵复业
亦犹剪鸟之翼。而望其腾骞
脱鱼之鳞。而愿其游泳
臣又闻之。君所恃者人。
所生者食。食所资者耕。
所恃者牛。废耕则去食。
去食则无人。人无以生。
君将何恃。然则牛者君国字人之本。
岂可无故一旦取之哉。臣又度羊之为须。
军国切要假令畜牧能遂繁滋
三数岁间。亿万可致。
陛下岂可鬻之于外蕃。射其利为用乎。
又可鬻之于中土。割其命为资乎。
牛之为损则如彼。羊之无益则如此
臣虽愚戆。知其必不可也
伏愿陛下特加审慎。详图损益
诸有和市及新置监牧等。傥回圣虑
即日停绝天下苍生
岂胜幸甚昧死上奏以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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