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谏伐高丽 隋末唐初 · 房玄龄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三十七
闻兵不戢。武贵止戈
当今圣化所覃。无远不届
上古所不臣者。陛下能臣之。
所不制者。皆能制之。
详观古今中国患害无过突厥
遂能坐运神策不下殿堂
大小可汗相次束手
分典禁卫执戟行閒。
其后延陁鸱张。寻就夷灭
铁勒慕义。请置州县
沙漠以北。万里无尘
至如高昌叛涣流沙吐浑首鼠积石
偏师薄伐。俱从平荡
高丽者。历代逋诛
莫能讨伐陛下责其逆乱
弑主虐人。亲总六军
问罪辽碣。未经旬日
即拔辽东前后虏获
数十万计。分配诸州。
无处不满。雪往代宿耻
崤陵枯骨比功较德。
万倍前王。此圣主之所自知
微臣安敢备说。且陛下仁风被于率土
孝德彰乎配天。睹夷狄之将亡。
指期数岁。授将帅节度
决机万里屈指候驿
视景而望书。符应若神。
算无遗策。擢将于行伍之中。
取士凡庸之末。远夷单使
一见不忘。小臣之名。
未尝再问。箭穿七札
弓贯六钧加以留情坟典
属意篇什。笔迈钟张
辞穷文锋既振。
宫徵自谐。轻翰暂飞。
花蘤竞发。抚万姓以慈。
遇群臣以礼。褒秋毫之善。
吞舟之网。逆耳之谏必听。
肤受之愬斯绝。好生之德
禁障塞于江湖恶杀之仁。
鼓刀屠肆凫鹤梁之惠。
犬马帷盖之恩。降乘吮思摩之疮。
登堂魏徵之柩。哭战亡之卒。
则哀动六军。负填道之薪。
则精感天地。重黔黎大命
尽心庶狱。臣心识昏愦
岂足论圣功深远。谈天德之高大哉
陛下众美而有之。靡不备至
微臣为陛下惜之重之。爱之宝之
周易曰。知进而不知退。
知存而不知亡。知得不知丧。
又曰。知进退存亡
不失其正者。惟圣人乎。
由此言之。进有退之义。
有亡之机。得有丧之理。
老臣所以为陛下惜之者。盖此谓也。
老子曰。知足不辱
知止不殆。臣谓陛下威名功德
亦可足矣拓地开疆
亦可止矣。彼高丽者。
边夷贱类不足待以仁义
不可责以常礼古来鱼鳖畜之
宜从阔略若必欲绝种类
深恐兽穷则搏。且陛下每决一死囚。
必令三覆五奏进素食停音乐者。盖以人命所重。
感动圣慈也。况今兵士之徒。
一罪戾。无故驱之于行阵之閒。
委之于锋刃之下。使肝脑涂地
魂魄无归。令其老父孤儿
寡妻慈母。望轊车掩泣
枯骨摧心足以变动阴阳
伤和气。实天下冤痛也。
且兵者凶器。战者危事
不得已而用之。向使高丽违失臣节
陛下诛之可也侵扰百姓
陛下灭之可也久长能为中国患。
陛下除之可也。有一于此
日杀万夫不足为愧。
今无此三条。坐烦中国
内为旧主雪耻。外为新罗报雠
岂非所存者小。所损者大。
陛下皇祖老子止足之诫。以保万代巍巍之名。
霈然之恩。降宽大之诏。
顺阳春以布泽。许高丽自新
淩波之船。罢应募之众。
自然华夷庆赖。远肃迩安。
老病三公旦夕入地
所恨竟无尘露。微增海岳
谨罄残魂馀息。预代结草之诚。
傥蒙录此哀鸣。即臣死且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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