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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相在郡上疏 西晋 · 刘颂
 出处:全晋文卷四十
臣昔忝河内,临辞受诏:「卿所言悉要事,宜大小数以闻。
恒苦多事,或不能悉有报,勿以为疑」。
臣受诏之日,喜惧交集,益思自竭,用忘其鄙,愿以萤烛增晖重光
到郡草具所陈如左,未及书上,会臣婴丁天罚寝顿累年,今谨封上前事
臣虽才不经国,言浅多违,犹愿陛下垂省,使臣微诚得经圣鉴,不总弃于常案。
如有足采,冀补万一。
伏见诏书开启土宇,以支百世封建戚属,咸出之藩,夫岂不怀,公理然也。
树国全制,始成于今,超秦、汉、魏氏局节,绍五帝三代绝迹
功被无外,光流后裔巍巍盛美,三五之君殆有惭德
何则
彼因自然而就之,异乎绝迹之后更创之。
虽然,封幼稚皇子吴蜀,臣之愚虑,谓未尽善。
吴越剽轻庸蜀险绝,此故变衅所出,易生风尘之地。
且自吴平以来东南六州将士更守江表此时之至患也。
内兵外守吴人有不自信之心,宜得壮主以镇抚之,使内外各安其旧。
又孙氏为国文武众职,数拟天朝一旦堙替,同于编户
不识所蒙更生之恩,而灾困逼身,自谓失地用怀不靖
得长王以临其国,随才授任文武并叙,士卒百役不出其乡,求富贵者取之于国内
内兵得散,新邦又安,两获其所,于事为宜。
宜取同姓诸王年二十以上人才高者,分王吴、蜀。
以其去近就远,割裂土宇,令倍于旧。
徙封故地,用王幼稚,须皇子长乃遣君之,于事无晚也。
急所须地,交得长主,此事宜也
臣所陈封建,今大义已举,然余众事,傥有足采,以参成制,故皆并列本事
臣闻:不惮危悔之患,而愿献所见者,尽忠之臣也;
垂听逆耳,甘纳济世之君也。
以期运,幸遇讳之朝
虽尝抗疏陈辞,汜论政体,犹未悉所见指言得失,徒恩宠不异凡流
臣窃自愧,不尽忠规无以上报,谨列所见如左。
臣诚未自许所言必当,然要以不所怀上报之节。
若万一足采,则微更生之年;
如皆瞽妄,则国之福也。
陛下半日之间,垂省臣言。
伏维陛下应天顺人龙飞践阼,为创基之主,然所遇之时,实是叔世
何则
汉末陵迟阉竖用事小人专朝君子在野,政荒众散,遂以乱亡
魏武帝经略之才,拨烦理乱,兼肃文教积数十年至于延康之初然后吏清下顺,法始大行
逮至文、明二帝奢淫骄纵,倾殆之主也。
然内盛台榭声色之娱,外当三方英豪严敌,事成克举少有愆违,其故何也?
实赖前绪,以济勋业
法物政刑,固已渐颓矣。
嘉平之初,晋祚始基,逮于咸熙之末其间累年
鈇钺屡断,剪除凶,然其存者咸蒙遭时之恩,不轨于法。
泰始之初陛下践阼其所服乘先代功臣之胤,非其子孙,则其曾玄
古人有言,膏梁之性难正,故曰时遇叔世
当此天地之位始定,四海洗心整纲之会也。
陛下犹以用才因宜,法宽有由,积之在素,异于汉,魏之先;
三祖崛起朝之为,未可一旦直绳御下,诚时宜也
然至所以为政矫世众务,自宜渐出公涂法正威断日迁就肃。
譬由行舟,虽不横截迅流,然俄向所趣,渐靡而往,终得其济。
积微稍著,以至于今,可以言政。
而自泰始以来,将三十年,政功美绩未称圣旨,凡诸事业,不茂既往
陛下明圣,犹未及叔世之弊,以成始初之隆,传之后世,不无虑乎!
意者,臣言岂不少概圣心夫!
顾惟万载之事,理在二端
天下大器一安难倾。
一倾
故虑经后世者,必精目下之政,政安遗业使数世赖之。
若乃兼建诸侯而树藩屏深根固蒂,则祚延无穷可以比迹三代
如或当身之政,遗风馀烈不及后嗣,虽树亲戚,而成国之制不建,使夫后世独任智力以安大业
未尽其理,虽经异时忧责犹追在陛下,将如之何
陛下当今之政,树不拔之势则天矣。
圣明世及后嗣不必贤,此天理之常也。
故善为天下者,任势而不任人
任势者,诸侯是也
任人者,郡县是也
郡县之察,小政理大势危;
诸侯为邦,近多违而远虚固。
圣王终始之弊,权轻重之理,包彼小违以据大安然后足以藩固内外,维镇九服
武王圣主也,成王贤嗣也,然武王不恃成王之贤而广封建者,虑经无穷也。
善言今者,必有验之于古。
唐虞以前书文残缺,其事难详。
至于三代,则并建明德,及兴王显亲列爵五等开国承家,以藩屏帝室延祚久长,近者五六百岁,远者仅将千载
逮至秦氏,罢侯置守,子弟不分尺土孤立无辅二世而亡。
汉承周、秦之后,杂而用之,前后二代各二百馀年。
揆其封建不用,虽强弱不适制度舛错不尽事中,然迹其衰亡,恒有同失职诸侯微时不在强盛
吕氏作乱幸赖齐、代之援,以宁社稷
七国叛逆梁王捍之,卒弭其难。
自是之后威权削夺诸侯食租奉,甚者至乘牛车
是以王莽得擅本朝,遂其奸谋倾荡天下,毒流生灵
光武绍起,虽封树子弟,而不建成国之制,祚亦不延,魏氏承之,圈闭亲戚幽囚子弟是以神器速倾,天命移在陛下
长短之应,祸福之徵,可见于此
魏氏正位居体,南面称帝,然三方未宾正朔所不加,实有战国相持之势。
大晋之兴,宣帝定燕,太祖平蜀陛下灭吴,可谓功格天地土广三王舟车所至人迹所及,皆为臣妾,四海大同,始于今日
宜承大勋之籍,及陛下圣明之时,开启土宇,使同姓必王,建久安万载,垂长世无穷
臣又闻国有任臣则安,有重臣则乱。
王制人君立子以适不以长,立适以长不以贤,此事情之不可易者也。
贤明至少不肖至众,此固天理之常也。
物类相求感应而至,又自然也。
是以暗君在位,则重臣盈朝;
明后临政,则任臣列职。
任臣之与重臣,俱执国统而立断者也。
成败相反邪正相背,其故何也?
重臣假所资以树私任臣因所籍以尽公
尽公者,政之本也;
树私者,乱之源也。
推斯言之,则泰日少,乱日多,政教渐颓,欲国之无危,不可得也。
非徒唯然而已
借令愚劣之嗣,蒙先哲遗绪得中贤之佐,而树国本根不深之固,则所谓任臣者化而为重臣矣。
何则
国有可倾之势,则执权见疑众疑难以自信,而甘受死亡非人情故也。
若乃建基既厚,藩屏强御,虽置幼君赤子天下不惧,曩之所谓重臣者,今悉反忠而为任臣矣。
何则
无危势,怀不自猜,忠诚得著,不惕于邪故也。
圣王贤哲之不世及,故立相持之势以御其臣。
是以五等既列,臣无忠慢,同于竭节,以徇其上。
群后既建,继体贤鄙,亦均一契,等于无虑
树国苟固,则所任之臣,得贤益理;
次委中智,亦足以安。
何则
势固易持故也。
然则建邦苟尽其理,则无向不可
是以周室以下逮至宣王宣王之后,到于赧王其间历载,朝无名臣,而宗庙不陨者,诸侯维持之也。
故曰,为社稷计,莫若建国
邪正逆顺者,人心之所系服也。
今之建置,宜审量事势,使诸侯率义而动,同忿俱奋,令其力足以维带京邑
包藏祸心,惕于邪而起,孤立无党,所蒙之籍不足独以有为
然齐此甚难,陛下宜与达古今善识事势之士深共筹之。
建侯之理,使君乐其国,臣荣其朝,各流福祚,传之无穷
上下一心爱国如家,视百姓如子,然后能保天禄,兼翼王室
诸王裂土,皆兼于古之诸侯,而君贱其爵,臣耻其位,莫有安志,其故何也?
法同郡县,无成国之制故也。
今之建置,宜使率由旧章一如古典
人心系常,不累十年好恶未改情愿未移。
臣之愚虑以为宜早创大制迟回众望犹在十年之外然后能令君臣各安其位,荣其所蒙,上下相持用成藩辅
如今之为,适足以亏天府之藏,徒弃谷帛之资,无补镇国卫上之势也。
古者封建既定,各有其国,后虽王之子孙无复尺土,此今事之必不行者也。
若推亲疏,转有所废,以有所树,则是郡县之职,非建国之制。
今宜豫开此地,令十世之内,使亲者得转处近。
十世之远,近郊地尽然后亲疏相维不得复如十世之内。
然犹树亲有所,迟天下都满,已弥数百千年矣。
方始封而亲疏倒施,甚非所宜。
更大天下土田方里之数,都更裂土分人,以王同姓,使亲疏远近不错其宜,然后可以永安
古者封国大者不过土方百里然后人数殷众境内必盈其力,足以备充制度
今虽一国周环近将千里,然力实寡不足以奉国典。
所遇不同故当因时制宜,以尽事适今。
宜令诸王国容少而军容多,然于古典应有悉立其制,然非急所须,渐而备之不得顿设也。
车甲器械既具,群臣乃服彩章
仓廪巳实,乃营宫室
百姓已足,乃备官司
境内充实,乃作礼乐
宗庙社稷,则先建之。
至于境内之政,官人用才自非内史国相命于天子,其馀众职及死生断、谷资实庆赏刑威、非封爵者,悉得专之。
今臣所举二端,盖事之大较
其所不载,应在二端属者以此为率
今诸国本一郡之政耳,若备旧典,则官司以数,事所不须,而以虚制损实力
至于庆赏刑断所以卫下之权,不重无以众人而卫上。
故臣愚虑,欲令诸侯权具,国容少而军容多,然亦终于必备事为宜。
周之建侯长享其国,与王者并,远者仅将千载,近者犹数百年
汉之诸王传祚暨至曾玄
人性不甚相远古今一揆,而短长甚违,其故何邪?
立意本殊而制不同故也。
之封建,使国重于君,公侯身轻社稷,故无道之君不免诛放
兴灭继绝之义,故国不泯
不免诛放,则群后思惧,胤嗣必继,是无亡国也。
诸侯思惧,然后轨道,下无亡国天子乘之,理势自安,此周室所以长在也。
汉之树置君国轻重不殊,故诸王失度陷于罪戮,国随以亡。
不崇兴灭继绝之序,故下无固国。
下无固国,天子居上,势孤无辅,故奸臣擅朝,易倾大业
今宜反汉之弊,修周旧迹
国君虽或失道陷于诛绝,又无子应除,苟有始封支胤不问远近,必绍其祚。
无遗类,则虚建之,须皇子生,以继其统,然后建国无灭。
班固称「诸侯失国亦犹网密」,今又宜都宽其检。
建侯之理,本经盛衰大制都定,班之群后,著誓丹青,书之玉版藏之金匮,置诸宗庙,副在有司
寡弱小国不可危,岂况万乘之主!
承难倾之邦而加其上,则自然永久居重之安,可谓根深华岳四维之也。
臣之愚,愿陛下天下自安之地,寄大业成之势,则可以矣。
阎闾名士官司高能
其故何也?
清议不肃,人不立德行在取容,故无名士
不专局,又无考课,吏不竭节,故无高能
高能,则有疾世事
名士,则后进无准故臣思立吏课而肃清议
夫欲富贵而恶贫贱人理然也。
圣王大谙物情,知不可去,故直同公私之利,而诡其求道,使夫欲富者必先由贫,欲贵必先安贱
安贱则不矜,不矜然后廉耻厉,守贫者必节欲节欲然后操全。
以此处务,乃得尽公
尽公者,富贵之徒也,为无私者终得其私,故公私之利同也。
今欲富者不由自得富,欲贵不安自得贵,公私之涂既乖,而人情不能无私私利不可以公得,则恒背公而横务。
是以风节日颓,公理渐替,人士富贵,非轨道所得
以此为政小大难期,然教颓来既久,难反一朝
又世放都靡,营欲比肩群士浑然庸行相似不可顿肃,甚殊黜陟也。
且教不求尽善,善在抑尤,同侈之中,犹有甚泰
使夫昧适情之乐者,损其显荣之贵,俄在不鲜之地;
约己洁素者,蒙俭德之报,列于清官之上。
二业分流,令各有蒙,然俗放都奢,不可顿肃故臣私虑,愿先从事于渐也。
天下至大万事至众,人君至少,同于天日,故非垂听所得周览
是以圣王之化,执要而已,委务于下而不以自婴也。
分职既定无所与焉,非惮日昃之勤,而牵于逸豫之虞,诚以政体宜然事势致之也。
何则
造创谋始,逆暗是非,以别能否,甚难察也。
既以施行,因其成败,以分功罪,甚易识也。
易识在考终,难察在造始故人恒居易则安,人臣不处其难则乱。
陛下每精事始而略于考终,故群吏虑事怀成败之惧轻,饰文采以避目下之谴重,此政功所以未善也。
今人主能执要以御其下,然后人臣功罪形于成败之徵,无逃其诛赏
故罪不可蔽,功不可诬。
不可诬,则能者劝;
不可蔽,则违慢日肃,此为国大略也。
窃惟陛下圣心,意在尽善,惧政有违,故精事始,以求无失
又以众官胜任者少,故不委务,宁居日昃也。
臣之愚虑,窃以为今欲尽善,故宜考终
何则
精始难校故也。
又群官多不胜任,亦宜委务,使能得以成功不能得以著败。
败著可得而废,功成得遂任,然后贤能常居位以善事,暗劣不得尸禄害政
如此不已,则胜任者渐多,经年少久,即群司遍得其人矣。
此校才考实政之至务也。
今人不委仰成,而与诸下共造事始,则功罪难分。
不专事,居官不久,故能否不别。
何以验之?
今世士人决不良能也。
决不疲软也。
然今欲举一忠贤不知所赏;
求一负败不知所罚。
及其免退,自以犯法耳,非不能也。
登进者自以累资及人间之誉耳,非功实也。
若谓不然,则当今之政未称圣旨,此其徵也。
陛下御今法为政将三十年,则功未日新,其咎安在
古人有言:「琴瑟不调甚者改而更张」。
凡臣所言,诚政体之常,然古今异宜,所遇不同
陛下纵未得尽仰成之理,都委务于下,至于今事应奏御者,蠲除不急,使要事得精可三分之二。
古者六卿分职冢宰为师。
秦汉已来九列执事丞相都总
尚书制断诸卿奉成,于古制为重,事所不须,然今未能省并
出众事付外寺,使得专之,尚书为其都统,若丞相之为。
立法创制死生之断,除名流徙退免大事,及连度支之事,台乃奏处。
其馀外官专断之,岁终台阁课功校簿而已
此为九卿造创事始,断而行之,尚书书主,赏罚绳之,其势必考成司非而已
于今亲掌者动受成于上,上之所失,不得复以罪下,岁终事功不建,不知所责也。
监司以法举罪,狱官案劾尽实法吏据辞守文大较加同,然至于施用监司与夫法狱体宜小异
狱官唯实,法吏唯文,监司则欲举大而略小。
何则
细过微阙谬妄之失,此人情之所必有,而悉纠以法,则朝野无全人,此所谓欲理而反乱者也。
故善为政者纲举而网疏,纲举则所罗者广,网疏则小必漏,所罗者广则为政不苛,此为政之要也。
而自近世以来,为监司者,类大纲不振微过必举。
微过不足以害政,举之则微而益乱;
大纲不振,则豪强横肆豪强横肆则百失职矣,此错所急而倒所务之由也。
今宜令有司反所常之政,使天下善化
及此非难也,人主不善碎密之案,必责犯强举尤之奏,当以尽公,则害政之奸自然禽矣。
大奸犯政而乱兆庶之罪者,类出富强,而豪富者其力足惮,其货足欲是以官长顾势而顿笔
下吏纵奸,惧所司不举,则以罗微罪。
使奏劾相接,状似尽公,而挠法不亮固已在其中矣。
非徒无益政体清议由此而益伤。
古人有言曰:「君子之过,如日之蚀焉」。
又曰:「过而能改」。
又曰:「不贰过」。
凡此数者,皆是贤人君子不能无过之言也。
不至于害政,则皆天网之所漏;
所犯在甚泰然后王诛所必加,此举浅深大例者也。
故君得全美以善事不善者必夷戮警众,此为政诛赦准式也。
何则
所为贤人君子,苟不能无过小疵不可以废其身,而辄绳以法,则愧于明时
何则
虽有所犯,轻重甚殊,于士君子之心受责不同而名不异者,故不轨之徒得引名自方,以惑众听,因名可乱,假力取直,故清议益伤也。
凡举过弹违,将以而整世教,今举小过清议益颓。
是以圣人深识人情而达政体,故其称曰:「不以一眚大德」。
又曰:「赦小过,举贤才」。
又曰:「无求备于一人」。
故冕而前旒充纩塞耳,意在善恶之报必取其尤,然后简而不漏,大罪必诛法禁易全也。
何则
害法在犯尤,而谨搜微过何异兕豹公路,而禁鼠盗隅隙
古人有言:「鈇钺不用刀锯日弊不可以为政」。
此言大事缓而小事急也。
时政所失,少有此类,陛下反而求之,乃得所务也。
夫权不可以经常,政乖不可以守安,此言攻守异也。
百姓虽愚,望不虚生必因时而发。
有因而发,则望不可夺;
事变异前,则时不可违。
明圣达政应赴之速,不及下车,故能动事机大得人情
魏武帝分离天下使人役居户,各在一方
事势所须,且意有曲为,权假一时,以赴所务,非正典也。
逡巡至今积年未改百姓身丁其困,而私怨不生,诚以三方未悉荡并,知时未可以求安息故也。
是以甘役如归,视险若夷
至于平吴之日,天下怀静,而东南二方六州郡兵将士武吏戍守江表,或给京城运漕,父南子北,室家分离,咸更不宁。
不习水土运役勤瘁,并有死亡之患,势不可久。
此宜大见处分,以副人望
魏氏错役,亦应改旧
此二者各尽其理,然黔首感恩怀德讴吟乐生十倍于今也。
董卓作乱至今,近出百年四海勤瘁,丁难极矣。
六合浑并,始于今日兆庶思宁,非虚望也。
古今异宜,所遇不同,诚亦未可以希遵在昔,放息马牛
然使受百役不出其国,兵备待事其乡,实在可为。
纵复不得悉然为之,苟尽其理,可静三分之二,吏役可不千里之内。
如斯而已天下所蒙已不訾矣。
政务多端世事未尽理者,难遍以疏举,振领总纲,要在三条。
凡政欲静,静在息役,息役在无为
仓廪欲实,实在利农,利农在平籴
为政欲著信,著信在简贤简贤在官久。
官久非难也,连其班级自非才宜,不得傍转以终其课,则事善矣。
平籴已有成制,其未备者可就周足,则谷积矣。
无为匪他,却功作之勤,抑似益而损之利。
如斯而已则天下静矣。
此三者既举,虽未足以厚化,然可以为安有馀矣。
王者之利,在生天地自然之财,农是也
所立为指于此,事诚有功益。
苟或妨农,皆务所息,此悉似益而损之谓也。
今天下自有事所必须不得止已,或用功甚少而所济至重。
目下为之,虽少有废,而计终已大益
农官有十百之利,及其妨害,在始似如未急,终作大患,宜逆加功,以塞其渐。
河、汴将合,沈莱苟善,则役不可息。
诸如此类,亦不得已已。
然事患缓急权计轻重自非如此类,准以为率,乃可兴为,其馀皆务在静息
然能善算轻重,权审其宜,知可兴可废,甚难了也
自非上智远才,不干此任。
创业之美,勋在垂统,使夫后世蒙赖以安。
其为安也,虽昏犹明,虽愚若智。
济世功者,实在善化之为,要在静国。
至夫修饰官署,凡诸作役务为恒伤过泰,不患不举,此将来所不须于陛下而自能者也。
至于仰蒙前绪,所凭日月者,实在遗风人心,馀烈匡幼弱而今勤所不须,以伤所凭。
钧此二者,何务孰急,陛下少垂回虑详择所安,则大理尽矣。
世之私议窃比陛下孝文,臣以为圣德隆杀将在乎后,不在当今
何则
陛下龙飞凤翔应期践阼,有创业之勋矣。
扫灭强吴,奄征南海,又有之矣。
天子之贵,而躬行布衣所难,孝俭之德,冠于百王,又有之矣。
履宜无细,动成轨度,又有之矣。
若善当身之政,建藩屏之固,使晋代久长后世仰瞻遗迹,校功考事,实与汤武比隆,何孝文足云
臣之此言,非臣下褒上虚美常辞,其事实然。
所以资为安之理,或未尽善,则恐良史书勋,不得远尽弘美,甚可惜也。
然不可使夫知政之士得参圣虑经年少久,终必有成
陛下少察臣言(《晋书·刘颂传》,又《群书治要》三十引《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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