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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左氏传 西晋 · 杜预
 出处:全晋文卷四十三、文选卷四十五
春秋者,鲁史记之名也。
记事者,以事系日,以日系月,以月系时,以时系年所以远近,别同异也。
故史之所记,必表年以首事
年有四时,故错举以为所记之名也。
周礼史官,掌邦国四方之事,达四方之志。
诸侯亦各有国史大事书之于策,小事简牍而已
孟子曰:「楚谓之梼杌,晋谓之乘,而鲁谓之春秋其实一也」。
韩宣子适鲁,见易象与鲁春秋,曰:「周礼尽在鲁矣。
乃今周公之德,与周之所以王也」。
韩子所见,盖周之旧典礼经也。
周德既衰,官失其守,上之人不能使春秋昭明赴告策书,诸所记注多违旧章
仲尼鲁史策书成文,考其真伪,而志其典礼,上以遵周公遗制,下以明将来之法。
其教之所存,文之所害,则刊而正之,以示劝诫
其馀皆即用旧史,史有文质,辞有详略不必改也。
故传曰:「其善志」。
又曰:「圣人孰能修之」。
周公之志,仲尼从而明之。
左丘明受经仲尼以为经者不刊之书也。
故传或先经以始事,或后经以终义,或依经以辨理,或错经以合异,随义而发其例之所重。
旧史遗文,略不尽举,圣人修之要故也。
身为国史躬览载籍,必广记而备言之。
其文缓,其旨远将令学者原始要终,寻其枝叶,究其所穷,优而柔之,使自求之;
餍而饫之,使自趋之。
江海之浸,膏泽之润,涣然冰释怡然理顺然后得也
发凡以言例,皆经国常制周公垂法史书旧章仲尼从而脩之,以成一经通体
微显阐幽裁成义类者,皆据旧例发义,指行事以正褒贬
诸称书、不书、先书、故书不言不称、书曰之类,皆所以新旧,发大义,谓之变例
然亦有史所不书,即以为义者,此盖春秋新意,故传不言凡,曲而畅之也。
其经无义例,因行事而言,则传直言归趣而已例也。
发传体有三,而为例之情有五。
一曰微而显,文见于此而义起在彼,称族尊君命,舍族尊夫人,梁亡、城缘陵之类是也
二曰志而晦,约言示制,推以知例参会不地与谋曰及之类是也
三曰婉而成章曲从义训,以示大顺,诸所讳避璧假许田之类是也
四曰尽而不污,直书其事,具文见意丹楹、刻桷天王求车、齐侯献捷之类是也
五曰惩恶劝善,求名而亡,欲盖而章,书齐豹盗、三叛人名之类是也
推此五体以寻经、传触类而长之,附于二百四十二年行事王道之正,人伦之纪备矣
或曰春秋错文见义,若如所论,则经当有事而无其义也。
先儒所传,皆不其然
荅曰:春秋虽以一字褒贬,然皆须数句以成言八卦之爻,可错综为六十四也,固当依以为断。
古今左氏春秋者多矣,今其遗文可见十数家,大体转相祖述,进不成错综经文以尽其变,退不守丘明之传;
于丘明之传,有所不通,皆没而不说,而更肤引公羊谷梁适足自乱
预今所以为异,专脩丘明之传以释经,经之条贯,必出于传,传之义例总归诸凡
以正褒贬,简二传而去异端,盖丘明之志也。
其有疑错,则备论而阙之,以俟后贤
刘子骏创通大义贾景伯父子、许惠卿,皆先儒之美者也。
末有颖子严者,虽浅近亦复名家
特举刘贾许颖之违,以见同异分经之年与传之年相附,比其义类,各随而解之,名曰经传集解
别集诸例,及地名谱第历数相与为部,凡四十部,十五卷,皆显其异同从而释之,名曰释例将令学者观其所聚异同之说,释例详之也。
或曰春秋之作,左传谷梁明文,说者以为仲尼自卫反鲁,修春秋,立素王,丘素臣
公羊者亦云黜周而王鲁,危行言逊,以避当时之害,故微其文,隐其义。
公羊经获麟,而左氏经终孔丘卒,敢问所安?
荅曰:异乎余所闻
仲尼曰:「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
制作本意也。
叹曰:「凤鸟不至河不出图,吾已矣夫」!
伤时王之政也。
麟凤五灵王者嘉瑞也,今麟出其时,虚其应而失其归,此圣人所以为感也。
绝笔获麟一句者,所感而,固所以为终也。
曰:然春秋何始于鲁隐公
荅曰:周平王东周之始王也;
隐公让国贤君也。
考乎其时相接,言乎其位则列国,本乎其始则周公祚胤也。
平王能祈天永命,绍开中兴隐公能弘宣祖业光启王室,则西周之美可寻,文武之迹不坠
是故因其历数,附其行事,采周之旧,以会垂法将来
所书之王,即平王也;
所用之历,即周正也;
所称之公,即鲁隐也。
安在其黜周而王鲁乎?
子曰:「如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
此其义也。
若夫制作之文,所以彰往考来情见乎辞,言高则旨远,辞约则义微,此理之常,隐之也。
圣人周身之防,既作之后,方复隐讳以避患所闻也。
子路使门人为臣孔子以为欺天,而云仲尼素王,丘明素臣,又通论也。
先儒以为制作三年文成致麟,既已妖妄,又引经以至仲尼卒,亦又近诬
公羊经获麟,而左氏「小邾射」不在三叛之数,故余以为感麟而作,作获麟,则文止于所,为得其实至于反袂拭面,称「吾道穷」,亦无取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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