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
位置
作者
标签
圆峰道院祠堂记 宋末元初 · 谢枋得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一八、《叠山集》卷七
非其鬼而祭,圣人不许。
祀非族,歆非类,神与民同归一愚。
上无祭法,下无祭义,难与众人言矣。
许真君立功江湖,建、邵境上民营道院于圆峰山,祠祭勤而诚,吾不知其故。
隐君魏公创祠堂一区,自有道院,大家小民相祠基,施财产、竹木瓦石,黄冠经始守灵𤨏,先后舍施。
有毫发勤劳于斯者必祭,朔望有斋馔,晨夕有香灯,如士大夫之奉家庙。
魏公属余记其事。
客或讥之曰:「人祀许真君,非古也。
以其驱龙蛇、逐厉鬼,有大造于民,精神在天,变化不可测。
时雨旸,救水旱,民祈祥远疾者应如响,祀之可矣,此祠无乃谄欤」?
余曰:不然。
而独不闻《盘庚》之书乎,曰「胥及逸勤,尔祖其从与享之」。
为人臣而勤于王家,先王必念之不忘,天子有大享,使之与享也。
曰「古我先后既劳乃祖乃父」,继之曰「我先后绥乃祖乃父」。
为人臣而劳于王事,先王亦念之不忘,在天之灵亦不忍相舍也。
人有勤劳于神之宫室者,神其忘诸乎?
祭无小大,咸曰报本。
猫有功禾稼则迎,虎有功禾稼则迎,此人情忠厚之至。
祭有法有义,法否而义可,三代圣人不能禁之矣。
神有功于民则祀,民勤劳于神亦祀。
祠堂,季世之古道也,岂可以谄疑之哉?
吾因是重有感焉。
六、蓼失国,国人不自哀,而臧文仲哀之,曰:「皋陶庭坚不祀,忽诸」!
吾考其时,皋陶伯益有,其后嬴为强诸侯,赵为晋世卿,终亦有国矣。
虽灭,皋陶祀未殄也。
臧文仲悲伤憯恻,如疾痛之切体肤。
使及见秦灭赵,楚灭嬴,其为皋陶哀当何如也?
文、武、之宗庙而尽为禾黍,东迁君相曾不动念,心摇摇而不忍去,天悠悠而不我知,一行役大夫之外无人矣。
《春秋》臣子宁无豺獭之心乎?
老子之学,尊其师,崇其教,能壮其宫室,又不忘先后勤劳之人。
为人臣而念君父,能以魏公之心为心,臧孙可无哀,《黍离》可不作,天下事何至如今日乎!
祠堂岁月皆不书,书其作事有古道,俾忠臣孝子闻之,纵无忿心,亦有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