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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救蜀策疏宝祐二年 南宋 · 牟子才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一、《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四一、《宋代蜀文辑存》卷八九
比者蜀事孔棘,尝进苦言,谓宜用李曾伯镇蜀,而以蒲择之、吕文德佐之,则选威望重臣为荆阃以应接之。
又谓宜召余晦,以释群疑。
此皆顺人心而为是急着,闻陛下赐采领,缄达大臣,以待处分
陛下顾在西,一闻人言,即与大臣商之,真不翅如救头燃也。
大臣自独相以来未尝召臣谋一事
昨忽召臣至相府议论反覆,数刻乃罢。
指意所在,大槩只以隃制为是
大臣曰:「蜀力屈矣,非通荆蜀为一,而借荆州事力以援蜀,则不可」。
臣谓:「荆事力既耗于襄樊安得更有馀力以及蜀乎」?
大臣又谓:「曾伯既受节制事急必须进至夔门控制」。
臣谓:「曾伯既是荆湖制置大使岂有本职公事而越足过夔门之理?
藉令欲往,万一襄樊有事曾伯将趋襄樊乎?
西蜀乎」?
大臣又谓曾伯不过夔门,必遣吕文德代往
臣谓此处分终是隃制,不若曾伯正除宣抚,使之专心一意经理西事
吕文德既为曾伯所任,必与曾伯俱西也。
大臣又谓曾伯节制四川,当不容辞。
臣谓以制置节制制置,则受节制者自无事权
未即,则曾伯亦未肯受也。
大臣又谓曾伯且未肯受节制,若正除宣抚使岂肯受?
臣谓曾伯忠义人也,使人主推诚以任之,温诏以趣之,彼非木石岂不感激思奋,以报上恩邪?
大臣又曰韩宣以城筑未就,不欲往阆州
清叟亦有奏,令且了城筑。
今且杨大渊,则专任杨大渊不可二三其说。
大臣又谓今且曾伯节制,却令曾伯自求一人留司重庆
曾伯必委蒲择之择之既在剑阁,且令黄应凤主留司
臣谓此等处分太似缭绕,终不脱隃制规摹
如此施行重庆根本之地,无重臣镇压之,则事终涣散也。
大臣又谓余晦当召,曾伯未受节制未可出命
臣谓不召余晦曾伯决不受命统兵亦且疑惑
其为妨碍非一端而足也。
大臣又谓若召余晦而出李曾伯宣抚之命,曾伯飘然而归,是一日而失二帅也。
臣谓余晦狼狈至此,失之何损
曾伯当世重望,蜀之三军百姓愿得以为司命曾伯孤人心耶?
又忍孤上意耶?
臣非敢与大臣辩论也,事势至此大臣一切坐断,自以为庙谟高深,非小臣可及
臣至是亦不得不辩也,然岂得已哉。
或曰大臣边思职,日夜尽瘁不可谓之不以西事为念也。
而子之言急切如此,岂大臣果有不忧蜀之过耶?
臣谓大臣之过非不忧蜀也,其过在于己见不受尽言,好顺上意而每怫公议,此即是过。
而又有大过者,在于自诡知兵也。
且兵岂易知也哉
韩琦范仲淹出入边陲,尚不能周知,今足不出庙堂之上,而谓洞知军戎万里情,此隃制之说所以牢不可破也。
且兵不中御,古之道也。
军中将军之令,不闻天子之诏。
军中钜细,悉制庙堂之上,而徒以尺书慰劳诸将,使诸将知有庙堂不知制阃,则知兵之说,臣所未喻也。
赵充国曰:「兵难隃度
臣愿至金城,图上方略」。
西事坏烂,而使曾伯节制千里之外,诸将下禀令节制上禀命于庙堂缭绕回曲坐失事机,则知兵之说,臣所未喻也。
晋侯三军,谋元帅赵衰曰:「郤縠可」。
乃使郤縠中军
而谋节制,分左右三距而无元帅以任中军之寄,专欲倚仗节制,则知兵之说,臣所未喻也。
《师》六五:「长子帅师,弟子舆尸,凶」。
长子帅师于数千里之外,而欲使蒲择之在边,黄应凤留司,既使韩宣总统,又使杨大渊韩宣总统,则知兵之说,臣所未喻也。
大臣谙熟科条弥缝将帅,固识兵家节度,而自诡知兵,此则大臣之过也。
程颐每与司马光说话不曾放过
范纯仁十件事只争得三四件事便已。
程颐只为能受尽言尽人忤逆,终不怒,便是好处
大臣能如不怒人以忤逆乎?
昔又有言范祖禹司马光必能协济国事正色曰:「尔谓祖禹见光有过不言乎」?
大臣能如听人之攻己过乎?
程颐,光之所荐也,祖禹,光之属也,而辩论不少恕,有过尽言
臣于二臣无能为役然不敢不取法以致区区爱助之微忠。
欲望陛下丁宁宣谕,使大臣司马光之心为心,勿遂前非,勿贰后过,尽改隃制规摹一从公论,以救吾蜀,则尚可为也。
辨论之间是己见,屈策,而自谓如足以隃制四蜀,则轻用余晦,以成一年之误。
若召不速,用曾伯又迟,其为误蜀,将有不可胜讳者矣。
陛下亟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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