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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事 南宋 · 袁甫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三一、《蒙斋集》卷六、《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三九
臣窃谓今日事势不当安危,当论存亡
关于国家存亡之最急者,莫急于北边秋高马肥,必谋大举
传闻将以三路并进:阿齐台与逆全妻将自山东窥淮甸,苏布特将木波界窥我西蜀,布占将自陕州窥我襄汉。
万一果如所闻国家何以禦之?
布占本主和者也,近者淮安兵叛,布占举兵相应
所以此者,盖亦有说。
武仙、田八,敌之深仇,襄州轻于接纳已为失策李伯渊又以诈夺阿达马,由是占之愈甚
然则和好已难谐矣。
轻战挑敌中议和而款师,今战既不可,和又不成,势甚迫矣,尚觊和而忘备,悠悠度日,败在眼中,奚止累卵之危而已哉!
然则为今之计,不破拘挛之格,显幽拔滞,则真才不出
不除张皇之禁,披肝露胆,则下情不通
扫尘冗之务,一意忧边,则神志不专
不去浮淫之蠹,舍虚就实,则功程不著
不振朝廷之纲,信赏必罚则气势必不奋;
不并江淮之势,合异为同,则事权不一
不察卒伍之情,赈乏赒急,则军心不安
此皆通国之人明知当然而上之人迟疑顾虑不能果于有为者,正以未知其职耳。
天下所以治安者,以内上下各得其职也。
守边人人称职必先任大阃者不失其职;
阃寄人人称职必先台谏给舍不失其职;
台谏给舍人人称职必先庙堂之上不失其职。
两淮荆襄四蜀冲要之地,处处枵虚色色卤莽,身居大阃,一不暇问,朝夕之所计虑者,不过互相猜疑,巧为倾陷
谋边甚疏,谋身甚密
外谍甚拙,内谍甚工;
雠敌甚浅,私雠甚深。
帅臣若此边守何责?
所谓必先阃寄不失其职者此也。
自轻启兵端经营京洛丧师辱国愁痛尚新,耻过作非,复事唐宿委弃军实取笑敌人,绳以国法,罪何可逭?
台谏给舍,重于抗章国有丘山之损,罚无毫毛之加。
精采既颓,折冲何赖
所谓必先台谏给舍不失其职者此也。
久处淮襄,朝廷未得其代,甚类一则杜杞二则杜杞之说。
此在庙堂平日储才耳。
昔之储才者,豫事先定,某死则某代之。
事急矣,何暇言储?
败徵既形,势当更改
临敌易将之疑,此拘常袭故之论,不足信也。
亟求可代者,大作规模,并谋合智,推诚付托,勿掣其肘。
事力虽匮,不可吝财;
兵难豫度,不可中御
任责阃寄,而主张在堂。
谗言莫入,论议归一庶或有济。
阃寄误国者,台谏给舍敢言,而庙堂不问
使代之者果得其人,台谏给舍或以风闻动摇,而庙堂轻信之,则国事去矣。
所谓必先庙堂不失其职者此也。
而臣又有疑而未喻者,天下之事,缓则缓图,急则急著。
今处呼吸危亡之秋,而不厉卧薪尝胆之志;
雍容镇静之量,而不为救焚拯溺之举。
方且牵于常调,拘于吏议,豢于苟安,惑于坐谈
大敌临前,束手无措,则不得已而行守江之下策,淮襄既不可守,江其果可守乎?
今淮襄尚无恙也,不肯拘挛之格,不肯张皇之禁,不肯扫尘冗之务,不肯浮淫之蠹,不肯振朝廷之纲,不肯江淮之势,不肯卒伍之心,坐待北风一起远近响震,则财为谁之财?
民为谁之民?
与其一掷而轻弃,曷若先事而亟为?
与其疑医而待亡,曷若信医而图存
自古有病未必死,而讳病者必死。
朝廷讳言病矣,纵使不讳之门,而未能确然信任可用之人,束缚绳墨靳吝脂膏,不捐反间数万之金,反听市虎三至之说。
臣恐敌不在外而在内,兵不动草地而起于萧墙矣。
抑臣复有愚虑,请尽沥衷忱,为陛下精言之。
孟轲曰:「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
此言人君当纳其身于戒谨恐惧之地,虽有敌国外患乃可进德之助也。
强敌迫我,人皆忧畏,臣独谓陛下进德之机正在于此
伏愿下杜女谒,远阉宦,戒旨酒,亲忠贤
精神不衰则昏怠不起畏忌常存邪僻莫干,凛凛然常有履霜坚冰之念,而后可以元气,消外患,强中国,禦敌国矣。
臣猥以浅学备数经帷,正以推明经义论说古今开导上心为职。
臣今此疏,自庙堂台谏给舍以至阃寄边守,皆以不失其职为言,臣岂不自知其职乎?
陛下乾刚日进敬心匪懈,处宫闱如坐朝廷,对妃嫔如对儒生,则无怠无荒,而四夷来王
天下将曰:讲说之官不失其职如此
如或不然纯一有间怠荒乘之,缘饰虽多,真实反寡,则清议将以臣之责人者,移而责臣矣,岂不甚可惧欤?
赤心爱君不识忌讳,尽吐肝膈,惟陛下裁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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