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备劄子 南宋 · 吴泳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四三、《鹤林集》卷二○
照会某等今月十五日,蒙宰执召至都堂,宣示御笔,令侍从给舍台谏条具边防备守事宜,某等谨以所见具列如后:
一、今日事势,战则事力单薄,和则敌情难恃。若以和好为权宜,以备守为实务,来则惩而御之,去则备守,时其疾徐缓急而为应兵,此最上策。
一、淮北新复州军截自今敌退之后,画疆自守,如蔡、息、陈、颍、应天等处,只令其土豪且耕且守,时有不足,量周给之,切不可空吾有限之力,事彼无用之地。高、孝二朝无此藩篱,未尝不能立国。徐、邳、唐、邓、宿州之事,可以深鉴。
一、京襄两淮土豪民兵团聚堡寨,捍卫乡井,最为可用。近因出战之际,官军常忌其功,每夺到马匹,获到首级,多被攘夺;官司又从而苛问取索,往往或遭杀戮,或遭械系。功赏不沾,展转被害,所以怕惧官司,不肯为用,甚至有移徙江南者。今宜行下帅司,各于所管州郡按籍补填,仍优加激劝,使人自为战。若有功绩,经从所属申上,以议推赏。
一、敌之长技惟在于马,长淮边面率多平旷,敌马易于驰骤。中国所以制马之具,亦岂无策?如宗泽军以战车当其冲,韩世忠军以长斧斫其足,刘锜军以竹筒盛熟豆乱其群,近世毕再遇、扈再兴之徒,犹能募敢死军用麻扎刀以截其胫。或淤洳其田以为陂塘,或纵横其亩以为沟洫,皆是制马良策。宜及此时专立一科,使献策之士各陈所见,行下诸帅司精择而用之。
一、东南所长,自昔多以舟师取胜。建炎间,陈思恭窘乌珠于大湖,绍兴末,李宝斩郑嘉努于胶西,虞允文却亮于采石。沿江诸军,咸有车船,每按试中流,上下如飞,北人骇愕。今艨艟战舰腐坏不葺,篙师棹士散逸不招,第恐数千里江面,脱有一骑饮江,何以禦遏?况诸处探报,敌方以厚利诱我舟师,或斩木作筏,从浅狭处径渡,则吾之所长彼亦得而用之,岂不利害!今宜行下沿江诸州各作措置,日具造过工限缴申枢府以行殿最,仍时委制司督察,勿为文具。至如海道要冲,全藉舟师以为守禦,亦宜行下沿江制司,及许浦诸处隘口如姚浏沙之屯,并合严作堤备。
一、江陵国之西门,素号重镇。自赵方移治襄阳,而州之事权稍分,然守臣尚带安抚正使。陈赅继之,乃以京湖安抚使系衔,而江陵仅存湖北副使之号,往往又兼制参,则殆如一大属官矣。酒税利源既归制司,守城军兵又复抽戍,缓急有警,无以支梧调遣。今宜复还旧制,仍正使名,俾之招兵聚粮,自为战守,勿使他司干预。且兵以一万为额,此外又有七邑义勇可及二万,若帅权稍重,事力不分,则可责其固守,以壮上流之势。
一、江面之兵,平时多遣戍淮,既有家粮,又费生券。今宜用生券之费,就淮上地头招兵戍守,却令戍边之兵归护江面。如此则费不增而兵多,诚为两利。又枣阳、光化、均、安等处残破之后,溃散军民必多,急宜选招,以备战守。
一、蜀中连岁敌兵俶扰,视襄淮为尤甚。敌骑既退,溃兵焚劫,沿流诸郡,荡然一空。加以科调繁兴,民困财竭,须当别作规模,择人委付。宣抚不必置,盖使名一新,诸军便望犒赏,困竭之馀,何以给之?是有损无益耳。金、洋、夔、峡之屯,亦不必创添。譬如盗从前门入,而欲牢闭后户,非所以保蜀也。保蜀之策,莫重汉沔。诸将惟曹友闻、贺靖可以倚仗。若令曹友闻为沔司都统,兼知沔州,任责措置经理;贺靖为兴元都统,陈隆之为安抚,同共措置捍禦。如李显忠、吴桂、和彦威等,别令制司相度区处,使分任利州副戎及金州都统之事。
一、蜀口兵额旧号十万,安丙帅蜀日尚七万有奇。比年敌兵深入,除死损溃散外,通忠义及杨家军闻止有三万。兵之单弱如此,何以摆布边面?不知戎司兵籍之缺有无填补,计所养兵之费何所支用?此二事专在制阃急作措置,令还嘉定年间新额。仍与四戎司、总所通情商量,截自今日新招之后,应虚券诡名,釐正更革,使无弊倖,庶几蜀计亦稍优裕。
一、近年蜀兵多溃,其患甚于外寇。绵州系文龙来路,顺庆系利阆来路,今欲抽摘东西路厢禁军缺额钱,招收勇健可以战斗之人,置一屯于两郡,本州令正副将时加训练,提刑因出巡指试事艺,庶几缓急可以堤禦溃卒,得免冲突之患。右谨具录奏闻,伏候敕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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