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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州濂溪书院 南宋 · 魏了翁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三、《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四七
(上缺。)虽然,不可以他属也。
某谢不敢。
厥数年,复以请。
某谓先生建图立书,为孔、孟氏兴绝学,凡在郡国皆当表而出之,矧舂陵乎?
《记》曰「维岳降神,生甫及申」,此文、武之德也。
夫以祖宗积累之盛,时数清明之感,山川风气之会,而后生贤焉,以为天下后世师,此岂惟数世之仁?
侯之为是也,可谓知所先务矣,畴敢不诺?
虽然,尝因是而有感焉。
《记》曰:「凡学,春官释奠于其先师」。
释者曰:「若《礼》有高堂生,《乐》有制氏,《诗》有毛公,《书》有伏生」。
又曰:「凡释奠者,必有合也」。
释者曰:「若周有周公,鲁有孔子,各自奠之,不合也」。
至如祀先贤于西学,祭乐祖于瞽宗,传者亦谓各于所习之学祭先师所通之经。
周公孔子,非周、鲁之所得而专也,而经各立师,则周典安有是哉?
古者民以君为师,仁鄙寿夭,君实司之,而臣则辅相人君以师保万民者也。
孔子以前,曰圣曰贤,有道有德,则未有不生都显位、没祭大烝者,此非诸生所得祠也。
自君师之职不修,学校废,井牧坏,民散而无所系,于是始有师弟子群居以相讲授者。
所谓各祭其先师,疑秦、汉以来始有之。
而《诗》《书》《礼》《乐》各立师,不能以相通,则秦、汉以前为士者断不若是之隘也。
此亦可见世变日降,君师之职下移而先王之道分裂矣。
然而春秋、战国之乱,犹有圣贤为之师也,秦、汉以来,犹有专门之儒为之师也,故所在郡国尚存先师之号,奠祠于学焉。
故记人识于《礼》,而传者又即其所闻见以明之。
魏、晋而降,极于五胡之乱,古制无存而师道益泯,于是以老庄求《易》,以谶纬明《礼》,以末师之说而疑圣言,以叔世之法而證往古,其剿掠一二,苟以哗众取宠,此固无以议为。
而号曰通今博古,则皆弃其德性之知以习于见闻之陋。
时师之见既未有以绝出传注,则袭卑踵陋,虽求如秦汉以来专门之师且不可得。
夫然,故书自书,人自人,而学为空言。
至我国朝之盛,先生奋自南服,超然独得,以上承孔、孟氏垂绝之绪。
河南二程子神交心契,相与疏瀹阐明,而圣道复著。
曰诚,曰仁,曰太极,曰性命,曰阴阳,曰鬼神,曰义利,纲条标列,分限晓然,学者始有所准的。
于是知是身之贵果可以位天地、育万物,果可以为尧舜、为周公仲尼
而其求端用力,又不出乎闇室屋漏之隐,躬行日用之近,而非若异端之虚寂、百氏之支离也,相与翕然宗之。
张、杨、游、吕、侯、谢、尹、张诸儒,口传面授,至近世朱、张、吕氏推而大之。
盖自道湮民散,千有五六百年而后得所师承。
呜呼,幸哉!
使汉、魏、晋、唐,则不得是学矣。
然而有甚不幸焉者,君子深造之以道,欲其自得之也,自得之则居之安,居之安则资之深,资之深则取之左右逢其原。
盖惟诚求而实见,然后笃信而力行,行之而著,习矣而察,然后涣然怡然,有不能以自已者。
今乃以先儒之讲析既精,后学之粹类滋广,苟有纤能小慧,则资之以饰口耳,假之以猎声利,而于我若无与然,极其为害,则反有甚于记览词章之溺志者。
某之惧此有年矣,故因侯之筑室以馆诸生也,发是义以告之。
呜呼!
山峙溪流,风光月霁,水华之净植,庭草之茂先生之精神气貌、论议风指,言言其如在也。
吾䣊盍相与诵其诗,读其书,为其人,以思之如乎时,立乎其位,敬共以事之,则将有世之相后而若合符节者。
《诗》曰「如璋如圭,如取如携」,诸生尚懋敬之,以毋忘侯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