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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皇帝书 其九 财计 南宋 · 华岳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八一
臣尝闻善生财者不生财,节其用则财乃生;
致富者不致富,去其弊则富自致
自今观之,绍熙庆元之间朝廷行下诸路卖田,今虽住卖,而州县之卖者如故官产所存已无馀蕴矣。
何旧卖之钱,提举司未为理解,而新卖之钱,诸州县又复隐匿邪?
乾道淳熙之间朝廷行下沿江诸路起理芦场租钱,今虽住理,而州县之追者如故欠籍所存已无馀数矣
积年已理之钱,总领所不为令项申发,而未理之钱,各州县不为摘出别解邪?
江东西之课利钱,每贯收桩管钱四十文省。
向立桩之初,本为解发京师堆垛贯索之费,而今之净课利钱截支于诸州之大军矣,此桩管一项之钱果何隶邪?
淮东西之大礼银绢钱,每业钱一贯科数二百文。
向起此银绢钱之初,本为三岁一科以为蒇事天地明堂之费,今则无岁不科,而遂成常赋定额矣,此银绢一项之钱果何属邪?
州用三分军资库分隶之钱也,今入公使库,而国用司不问也。
罚直赎铜赃罚库之制钱也,今入公使库,而国用司不根也。
营田力田之租、逃户绝户之课,不入司库而入公使库矣,何国用司不及也?
新建房廊之钱、新填白地之钱,不入司库而入公使库矣,何国用司不具也?
钱会中半祖宗旧法也,近日支散收、兵军须百官茶汤宗子孤遗公吏重禄、月帮供给津发夫轿、过军驿券养老军员添差归正,是十者之钱既全支于会券,其赢馀之钱果何归邪
撙节浮靡,兵兴之新制也,近日朝官白直州郡馈送过官船脚、时官月会亲戚会钱、粜局虚帮、监司助会、交送合食公用银器、供使陈设,是十者之钱既比旧为尤盛,其妄费之钱果何出邪?
白地楼店之钱,秋苗事例之钱,夏税縻费之钱,额外水利之钱,米麦变粜之钱,印簿俵付之钱,实封卖产之钱,误钞突纳之钱,高价搀佃之钱,回易官会之钱,州郡根括而无馀矣,果附于何历邪?
抽分竹木之钱,抽解砖瓦之钱,寨兵虚券之钱,弓手虚佣之钱,溢数免丁之钱,卖帖住持之钱,互争没官之钱,犯事家业之钱,吕佃天野之钱,江滩河步之钱,州郡根括而无馀矣,果解于何所邪?
比较务之要闹拍户城下务之要闹地分户部赡军库之要闹脚店总领所酒库要闹楼馆,今尽归于公使库,而监司不举觉邪?
城闉粪土桥道之扑赁,放生池菱藕荷莲新生洲之芦荻鱼蟹,今尽归于诸州之公使库,而御史台不检按邪?
铜监铁监之附铸倍于畴昔之数,何鼓铸之额比旧为不增邪?
银坑铜坑烹炼过于祖宗之额,何泉货之数比旧为反欠邪?
酒务之中,打搦炭团之钱,洗榨槽水之钱,淘米泔浆之钱,榨下浑头之钱,卖牌糟粕之钱,筛播糠碎之钱,荡缸喂猪之钱,煮酒烛脚之钱,以至酒匠量酒专知上牌之钱,昔为官吏之所有而今为州郡之额解矣,又何以酒课不及常额邪?
税务之中,官船梢搭之钱,牌筏附带之钱,盐船力胜之钱,上商住税之钱,漏税倍输之钱,过纂赏罚之钱,官茶批发之钱,就务回税之钱,以至猪羊用印门铺发官之钱,昔为官吏之所有而今为州郡之帑籍矣,又何以税课不及常额邪?
州县催科一项交易未曾关割,钱业俱追,则两家俱纳,此叠纳之钱不入公家矣。
年例干佃,代名输解,田主被追,则无钞重纳,此透纳之钱不入公帑矣。
州县受纳,正苗重而义仓轻,故民户以正苗而为义仓,则将重作轻,官司复使之再纳,则先纳之轻者难以官司复还也。
本色贱而折帛贵,故民户本色而纳折帛,则将贵易贱,官司复使之再输,则先纳之贱者遂以为官司之白得也
今诸州公使库界辖,尽占赡军比较都务之要闹界辖,悉令拍请酤卖犹可说也。
今乃侵占四务界辖,而尽立为乾息之额;
全夺诸务拍户,而尽起为槽榨之店。
动置百十处,所过若正库恣意酤卖致使邻近常平坊场并抵界省务,尽被搀夺败坏停闭
公使库之所入虽曰浩瀚,而省务净课利亏欠多矣。
有司胡为不严禁其乾息槽榨,使拍户尽归于省务也?
诸县检放旱潦田一万亩,则重叠写为两本,遂作二万亩,细算及有归熟、妄诉反正者皆不除剋,尽令其衮󶆈放数。
一县元苗计二万石,虽已申州放一万,而民间合催止一万石,今保长帖内尚催一万五千石者,盖五千石暗催之米,俱系县帑偷匿。
县司复恐民户尽将偷匿暗催之米赴仓送纳突过合催一万之数,则必致败露,遂先于上户揽户名下预借苗钱,入于县帑,就县自印朱钞,则上司考究之隙。
有司胡为不严县官预借折钱之弊,使苗米尽纳于州仓也?
臣尝见当涂常平桩管米二千石,别贮一廒。
其所积之米,风飘雨洒,皆已腐烂不堪食用,时一换支,却于新仓拨填,以足其数,委本州司理提督,月添支二十千。
桩管至今已三十三年矣,较其米价不及于三千缗,而提督官之所请已八千缗矣。
所谓廒仓之米,犹能蚕食国家八千缗之钱,而况官吏乎?
臣又尝见池阳民兵甲仗库一所,内有旧弊衣甲数百副,皆破碎不全不堪披用。
遇有春秋两教,自赴都统司关借堪好者以应其点,乃委本州押队提督,月添支十千。
有库至今已五十年矣,计其器甲不及百千,而提督官之所请已六千缗矣。
所谓数百件之弊器,犹能蠹蚀国家六千缗之钱,而况于州县之官吏乎?
其他如一书库也,而提督月给五千者凡数员额焉;
一书籍库也,而提督月支十千者凡五七员额焉。
一场务以一官监,而犹不能办集也,乃复添一稽察,添一措置,而争渔侵焉,场务归于三官之私,而公家罄矣。
所谓稽察所谓措置者,非监司亲旧,即守倅姨表也,是宜场务亏欠也。
酒务一官监,而犹不能办集也,乃又添一提督,添一监辖,而争蚕食焉,酒务归于三官之私,而公家竭矣。
所谓提督所谓监辖者,非朝士阔匾,则当路宠嬖也,是宜酒务不敷也。
巡检寨额管一百人,见止有三十人,而州郡见破一百人之粮券,彼七十人之粮券归何所也?
如县尉司弓级额管八十名,见止有四十名,而州县见破八十名之佣值,彼四十名佣值归何地也?
钱监之铸卒或减半、或尽罢矣,其请券尚如故也。
作院作兵,或减数、或住作矣,其请俸尚未除也。
逃阁之苗、逃阁之税,天下州县皆申逃而倚阁也,然足遍天下而未闻有无耕种田亩,目遍天下未见有无拘占屋宅
州县所谓逃阁,皆召佃收租,入于县帑,复妄申为逃绝,而偷阁官赋
国家胡为不委巡尉官,勒本县常平案吏下乡,标筌出无人耕布之地,方为蠲除,而即令召佃,则逃阁一项之赋不得以肆欺矣。
折纳苗钱、折纳税钱天下县邑皆正苗正税解足,而后始令民户折纳钱会也。
今正苗未足,而本县先折收见钱
正税未足,而本县先折收官会
县邑恐额少纳多,致赴州仓州场突纳过数,而致被觉察,故就县叩数而折钱也。
国家胡不严行禁戢,而使应干苗税官物,尽令诸州置受纳,而无使县官干预,则折苗、折税二项之钱不得以偷匿矣。
今诸州多收斛面,于交量之官覆出量剩,而勒揽户之买乾钞者未戢也。
今诸州妄装瓶坛,而为供给折色之酒,堆积寄卖,而抑娼家店户之邀买者未止也。
朝士生辰献寿之钱、时新土物之钱,侵蠹公帑者月发而如旧也,犹可诿也,虚作支单出官库而入私库者千万也。
诸州交送折酒之钱、交送节仪之钱,易入于宅库日发如旧也,犹可诿也,伪作回劄,出公库入宅库者千万也。
茶盐客欠,催理寄库客死不还,今何入也?
官吏犯事,阁罚请俸任满不还,今何归也?
为今之计莫若将诸监司、诸州军之公使钱改为国用钱库,应干科名尽隶受纳专差钱粮一员独主其事,使一州之官不出此库之收支
州令长贰,路令漕臣专一稽察本州应合支破之钱,并令于国用库内支破,具申尚书省,以凭考验
庶使天下之钱,自国用之外无馀钱,州郡敢自专擅,私收分文,即坐入己追褫勒停之法。
如此,则帑藏不得自私,而是钱所积,非君则民,而国用充矣。
莫若将诸路总所转运安抚都统、州军之激赏赡军公使酒库改为国用酒库应干酒钱尽隶一所受纳,亦系钱粮专主其事,州令长贰,路令漕臣稽考州郡应合干支之酒,并令于国用酒库支破具数申尚书省点对
庶使天下之酒,自国用之外无馀酒,州郡辄敢造卖涓滴,即坐入己追褫勒停之法。
如此,则槽榨不得自私,而是酒之利非民则国,而国用足矣
印给簿历,省差专攒,使催科之官不得预于受纳酤卖之官不得预于籴买,钱库不得令寄收,酒库不得令寄造。
使主是财者知其不出于己,而不敢以私予;
倖是财者知其不专于彼,而不敢觊望
在彼者仍不沮其所当支,在我者复不被其所私匿也。
他日混一之后国用充则复还其为监司州郡之旧,则犹可以为重外之本。
财计大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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